（小戏剧）

 

【故事梗概】小偷打开防盗门入室行窃，不料室内有人，吓了一跳，想溜，已被大娘拽住了。大娘摸摸他的鼻子，摸摸他的嘴，惊喜地认为是她的儿子大伟回来陪她过母亲节了。小偷发现大娘是个瞎子，便无所顾忌地与她攀谈起来……结果，小偷东西没偷到，却认了个妈。

 

时间：当代

地点：北方某城市

人物：小偷、大娘   

 

【楼房客厅布置。小偷看着面前插着花花绿绿广告纸的防盗门，用他自制的工具很快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小偷  （打量着，旁白）家用电器应有尽有，有些还是外国货，看来这家还挺有钱的，我今日不虚此行啊！一般贵重物品都会放在卧室里，我去看看。

【小偷向卧室走去，与从卧室抖抖索索出来的大娘差点儿撞个满怀。

大娘  大伟，大伟，是你回来了吗？

【小偷吓了一跳，想溜，可是已被大娘拽住了，大娘摸摸他的鼻子，摸摸他的嘴。

大娘  （喜悦地）大伟，果然是你，是不是因为今天过节，你特地回家看妈了？

小偷  （旁白）竟是个瞎眼老太婆，真是天助我也。（思索）难怪，今天是母亲节啊，看来这老太婆是想儿子想疯了。（对大娘）嗯，是我。

大娘  大伟，咱娘俩四个多月没见面了，上一次你回家的时候还是过年呢！

小偷  我这不是忙嘛！（旁白）看来老太太丝毫没听出我的声音来，根本无需拿腔作调。（对大娘）咱家防盗门上的广告纸，您咋不取下来，我还以为您……不在家呢。

大娘  妈最近腿疼，两天没出门了。

小偷  （猜测地）骨质疏松症，老年人常容易犯的毛病，那更要下楼多活动活动。您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大娘  我打了，刚接通，你说“我正开会呢”，就挂了电话。（抚摸着）妈不怪你，知道你忙。我寻思着今天是母亲节，你怎么也该回来看妈了呀！

   （唱）自从你过年走未曾见面，

盼望着母亲节能够回还。

妈知你当科长公务繁忙，

不由得在家里老是思念。

不知你在单位劳不劳累，

与人们相交往是否如愿。

好在是今日里我儿回来，

妈高兴忍不住泪挂腮边。（擦泪）

小偷  （感动地，旁白）我长这么大，从没体验过这般母爱啊！（对大娘）妈，实在对不住，这几天真是太忙了。您坐下，我给您捏捏。

【大娘顺从地坐在沙发上。小偷从肩胛到后背自上而下地帮大娘按摩拿捏着，当捏到足后跟时说：“我捏的这叫懒筋。”大娘乐得呵呵笑着……

大娘  大伟，你歇会儿，妈给你取点儿吃的。（进卧室，拿了个收纳盒出来）

大娘  看，这是妈给你准备的。

小偷  什么东西啊？

大娘  你从小就爱吃瓜子，这不，妈没事干，把瓜子皮都给你剥去了……

【小偷望着剥光皮的一盒子瓜子仁，眼里噙满了泪花。

大娘  大伟，你怎么不吃啊？吃吧，趁你回来，妈给你包饺子去！

小偷  不，妈，您别忙乎了，我……该走了……

大娘  就回来这么一会儿？

小偷  我还忙着呢！（这时，有人敲门，他很心虚地瞄着门口）

大娘  （安慰似地）你去开门看看是谁。

小偷  嗯。（从猫眼看看，开门）妈，您的快递。

大娘  你帮我收了吧。

   【小偷把包裹递给大娘。大娘一层层打开，是一张购物卡和一张纸条。大娘把购物卡放在一边，取出眼镜戴上。

小偷  （旁白）啊？原来这老太太不是盲人！（吓得目瞪口呆）

大娘  （念纸条）妈，我实在太忙，不能陪您回家过节了，特让快递员送上一张购物卡，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大伟敬上。

大娘  （读完，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小偷）对不起，阿姨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实在是太闷了，很想找个人陪着说会儿话，我若不装眼瞎，你怎么会留下呢？你都看见了，我生的不是儿子，生的是一张购物卡啊！

小偷  可您明明知道我是小偷，为啥还像对自己儿子一样对我呢？

大娘  阿姨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难处，一个人除非万不得已，谁愿意做小偷呢？（把购物卡放进小偷的手里）大伟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有退休工资，什么都不缺，就缺有人陪我说说话。谢谢你，小伙子，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节日里，是你陪着我度过了一个开心的下午啊！

   （唱）母亲节盼儿归肝肠欲断，

好多时未见面心似油煎。

大伟儿在市里忙于工作，

当妈的在家里朝思暮念。

忽听得门声响有人进来，

我佯作是盲人把你试探。

没想到你行窃心有善念，

帮着我拿捏身像儿一般。

感谢你小伙子陪我说话，

让我能感觉到不再孤单。

购物卡送给你略表心意，

再一次感谢你将我陪伴！

小偷  （动情地）妈！

大娘  （不解地）你怎么还叫我妈？

小偷  您就是我妈！比我亲妈对我还好的妈！

大娘  你亲妈，她……

小偷  妈，您可哪知道啊！

（唱）打从我记事起家中不宁，

爸和妈整日里争吵不停。

到后来终于是劳燕分飞，

都嫌我是累赘无人来疼。

糊弄着读到了初中毕业，

到外面找活干不收童工。

网吧里寻慰藉消磨时光，

没钱花就偷窃误入歧程。

今日里遇到您如沐春风，

您把我当亲儿话语情浓。

从此后定改过不再偷窃，

愿陪伴老妈妈尽孝此生！

大娘  可怜的孩子啊，你受苦了！

小偷  妈！（一头扑进大娘怀里哭泣着，过了会儿抬起头）多少年了，我看到的都是白眼，听到的都是恶语，遭受的都是羞辱……难得您老还把我当人看啊！您老如不嫌弃，就真的让我给您当儿子吧！

大娘  （抚摸着小偷的头）不嫌弃、不嫌弃，儿啊，你缺什么就说，咱家里什么都有，再也别干那不光彩的营生了……

小偷  妈！（叩头）我发誓：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说着，把购物卡还给老人）这卡您拿着，大伟哥工作忙，我会代他尽孝的。妈，我会陪您聊天，带您到外面去遛弯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给您做，绝不会再让您老一个人孤单寂寞下去了。

大娘  好啊！（风趣地）孩子，你这不是偷了个妈吗？呵呵……

小偷  我愿意！

   【幕落。

                       （剧终）

 

——根据孙艳梅小小说《小偷》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