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 择
——献材建校
(涿鹿秧歌角剧)
编剧:广木 西山一兵
【剧情简介】杨世南解甲归田后,担任大队党支部委员。看到学校房屋漏雨、破旧不堪,他提议新建学校,因木材不足,愿将自家购买的盖房木材献出来,但妻子刘玉娥的态度如何呢?他费尽心思去商量,结果却出乎意料……
时间:1964年
地点:杨世南家中
人物:杨世南——42岁,全国特等独胆战斗英雄,解甲归田后任董家房大队党支部委员
刘玉娥——28岁,杨世南妻子
杨志秀——8岁,杨世南长子
【幕启:杨世南家。刘玉娥在擦拭简陋的家具。
刘玉娥 (唱)回乡务农已一年,
参加劳动不失闲。
趁着今个连阴雨,
清理家务忙不完。
老杨解甲归田后担任大队党支部委员,整天是忙揽大队的事,啥也指望不上……
【杨志秀打着雨伞进家门,收起雨伞,浑身泥水。
刘玉娥 志秀,你咋闹的,打着伞还浑身泥水?
杨志秀 唉,别提了!学校房屋漏水,我只顾保护书本呢,把衣裳都弄湿了。
刘玉娥 快脱下来换件干的吧!
【娘俩忙着换衣服。
【杨世南上。
杨世南 (唱)刚才开会已定调,
决定重新建学校。
只因建材不齐备,
我便提出献木料。
不知玉娥啥想法,
我该采取啥高招?
解甲归田时玉娥嗔较我没跟他商量,可是为建学校把自家买的盖房材料献出来,她会同意吗?(思索)她这个人是受奖不受灭,我不妨给她来个……对,就这么办!(进门)
杨志秀 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杨世南 刚散了会嘛!
杨志秀 你今天在学校跟老师说的话是真的吗?
杨世南 当然是真的了。
杨志秀 那可太好了!
刘玉娥 你爸跟老师说什么话了?
杨志秀 我爸去学校,正赶上房子漏水,同学们护着书本,浑身泥水。他跟老师说:(模仿他爸)“房子都成这样了,这可不行!必须得建新学校!”
刘玉娥 老师怎么说?
杨志秀 那还用说?老师和同学们都高兴得又是拍手又是叫好……
杨世南 我从学校出来就去找支书和大队长,立马召集支委会和大队管委会成员研究建校问题。可是因为建材不足,一半人不同意新建,只是想修修补补……
刘玉娥 老杨,对这件事,你什么意见?
杨世南 当然是同意新建学校了!修修补补还是维持现状,新建学校就是我首先提议的。再说了,咱家志秀不是也正在念书吗?
刘玉娥 这么说,要是咱家志秀不是正在念书,你就不一定同意新建学校了?
杨世南 玉娥,你看我杨世南是那种只为自己打算的人吗?
(唱)想当年为抗战我去参军,
为解放全中国北战南征。
抗美帝赴朝鲜浴血奋战,
听党话应号召回乡务农。
现如今为后代新建学校,
当干部就应该服务群众。
哪件事我不是出于公心?
要说我谋私利绝不可能!
当我走进学校,看到孩子们在漏雨的教室里浑身泥水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这是我们当干部失职啊!(懊悔地捶着头)
刘玉娥 (旁白)我就知道一说为自家、谋私利,他就会急眼!(转对丈夫)老杨,你刚才说新建学校建材不足,都缺什么材料啊?
杨世南 主要是缺一些木材,特别是门窗材料差四五间房的。
刘玉娥 后来想啥办法解决的?
杨世南 后来么……我就……(欲言又止)
刘玉娥 你就什么?
杨世南 我就……
刘玉娥 (猜测地)你就拍着胸脯说,愿意把解甲归田安家费购买的盖房木料先献出来……
杨世南 你……你咋知道的?
刘玉娥 有人说,这么大事不跟你老婆商量商量,你就一个人做主了?你说,不用商量,我说话就算数!
杨世南 你是不是在窗外都听见了?
刘玉娥 还用听?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你什么人性我还不知道!
杨世南 你什么人性我也知道啊!
刘玉娥 你说我什么人性?
杨世南 你听着——
(唱)你做人历来就厚道,
在部队对人都关照。
有困难你都会帮助,
上下级都念你的好!
刘玉娥 (唱)你少来给我戴高帽,
今个我不吃这一套!
回乡时你就小看我,
如今你还耍这一招。
去年解甲归田时你就认为你觉悟高,我觉悟低,怕我拖了你的后腿,打发我们娘俩先回来。为这事咱俩争吵过,你也表了态:以后有啥事商量着办。可如今你又耍你的大男子主义,自作主张……(气急)要这样,咱没法过了……
杨世南 我不是觉得你是个思想觉悟高、通情达理的人,才那么说的吗?
刘玉娥 (旁白)看来,他是把我的人性拿煞了。我就故意给他来个一反常态,看他咋办?(转对丈夫)我今个还就是思想觉悟不高、也不通情达理了——我不同意献木材建学校!
杨世南 (略加思索,对儿子)志秀,你同意吗?
杨志秀 我同意!
刘玉娥 儿子,买木材盖房,可是将来给你娶媳妇准备的啊!
杨志秀 将来我要像我爸爸那样去当兵,不娶媳妇!
刘玉娥 (不禁失笑)呵呵,像你爸爸那样去当兵,不娶媳妇——你爸爸要不娶媳妇,就没有我——没有我,哪有你啊!
杨志秀 (挠挠头)可也是啊!
杨世南 儿子,咱既要当兵,也要娶媳妇,不过那都是长大以后的事,你今年才8岁,还早着呢!
杨志秀 就是么,先把木材献出去建学校吧!
杨世南 玉娥,你正在积极要求入党,少数服从多数,这可是组织原则啊,开会表决的时候常用。
刘玉娥 这我知道。
杨世南 现在咱家三口人,两个人同意献木材,二比一,你一个人不同意,也得少数服从多数喽!
刘玉娥 其实,我也不是不同意献木材建学校,主要是不同意你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啊!
(唱)去年你就自主张,
回乡不同我商量。
觉得我就觉悟低,
显得你就比我强。
杨世南 (唱)去年教训我没忘,
也想和你来商量。
只是时间不允许,
所以我就自主张。
当时在会议上,因木材不足,一半人不同意新建学校,我要不说愿意 献木材的话,新建学校就得泡汤啊!
杨志秀 妈,特殊情况,你就应该原谅我爸!
杨世南 对啊,听孩子的,你就再原谅我这一次吧!敬礼!(行军礼)
刘玉娥 别光是一次次行礼,一次次说了不算。
杨世南 这次保证算话!
刘玉娥 那还愣着干啥?
杨世南 请夫人指示!
刘玉娥 还不快去看看,咱那木材保存得咋样?
杨志秀 妈,这么说你同意献木材建学校了?
刘玉娥 我跟你爸早就吃够那没文化的苦了!那是旧社会家里穷,念不起书没办法。如今新社会,你们终于念上书了,可不能因为房子漏雨,再影响学习啊!
杨志秀 妈,你真好!(在妈脸上亲了下)
刘玉娥 (笑了笑)这孩子!(转对丈夫)建学校当紧,你就派人先把咱们做门窗的木料搬走吧!
杨世南 是!
【谢幕。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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