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严惩人贩子
一
一夜雨来,天明了,雨也停了。多好的天气,草新花新万物欣。
周七爷催驴在前,张白李黑二位秀才骑驴随后,兄弟三人又来赶下邳集,一路的春色,迎面的春风,可是周七爷就是高兴不起来,一是触景生情,二是感慨难控,便高声歌曰:
皱白离情高处切,腻红愁泰静中深。
眼随片片沿流去,恨满枝枝被雨淋。
总得苔遮犹慰意,若教泥污更伤心。
临轩一盏悲春酒,明日池塘是绿阴。
敢问周七爷因何事而烦恼?最近几个月来,远远近近几十村庄陆陆续续发生了许多起丢失孩子的,还有一些妇女失踪的事件,真要这一方人尤其是有孩子的人而提心吊胆。周七爷心系一方百姓的疾苦,能不着急吗?他约见了张白李黑二人,商量如何去抓捕盗童贼,找回被拐骗的孩子,为百姓除此大害,张白和李黑也无计可施。
李黑:“这些盗童贼来了无影,去了无综,脚底无线,如何去找,抓捕不到盗童贼,又如何知道被拐骗的幼童的下落,谈何去解救。”
张白:“还不是望风捕影,大海捞针。”
周七爷:“刘华晋级知府去了徐州,新来的知县据说是捐班出身,还是那个刀笔手毛洪的表弟。”
张白:“有人说毛洪狱毙了。”
周七:“那只是传说,毛洪充军流放三年回来了。”
张白:“吃一堑长一智,也许能学好。”
李黑:“学好?狗改不了吃屎,他的表弟来做县令,那毛洪岂不是如虎添翼。”
周七爷:“也许吧。”
李黑:“这是下邳人的不祥之兆。”
张白:“管他是科班还是捐班,惧而远之,他不犯我,我不犯他。他毛洪,如虎添翼也罢,狐假虎威也罢,邪不压正,各扫门前雪,又能奈我何?”
周七:“二弟说得也是,他是人,我们就和人来往,他要是只虎,你我也不会去与虎谋皮,更不于他同流合污。”
张白:“我有我生活的秘诀,那就是:涩了不走,滑了不站,毒药不吃,王法不犯,他又能奈我何?”
周七爷念念有词道:
交友之忍
百炼比交友,后不变其色。
都是前人事,今人可效之?
暴流盈速涸,不可保朝夕。
小人交情薄,只顾喝与吃。
指天天在远,说地空发誓。
一阵秋风过,困时相互避。
君子交如水,小人交如蜜。
争利忘手足,莫论朋友矣?
在街头有一个露天茶棚,四周立起几根木柱子,木柱上搭起几条芦席,(遮阳棚);几条板凳,没有茶桌,也是用石头垒起来石台子,上面搭着两块长方形的条石。放着几个茶碗,还有一个茶罐子,一个白胡子老头看守着,有几名乡下赶集的人在喝茶。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子,她没有喝茶,怀里抱着不住哭哭唧唧的婴儿。那女人顶着一副头巾,半掩半遮着她的脸,还不时地抬头张望,像是在等人。
周七爷和张李三人骑驴来到茶棚前,这女人的一举一动被周七爷犀利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他下了驴。
卖茶翁热情地:“周七爷喝茶。”
周七爷笑了笑道:“老爷子,别这么称呼我,在您老的面前还是晚辈子。”
喝茶的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周七爷好…….”
那女人抱起孩子急去。
周七爷问:“老爷子,这个女人?”
卖茶老汉:“这女人来过几次,每一次来都抱着一个孩子。只有第一次来向我打听过道。”
周七:“她打听的是什么人?”
卖茶老汉:“刀笔手毛洪。”
周七爷向张白李黑二人示意,二人骑上驴,尾随而去。
大街上赶集的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那抱孩子的妇女头也不回的穿行在人流中。张白李黑骑着毛驴不时地被人流所阻拦,一转眼间,那抱孩子的妇女便从他二人的视线中消失。
第二天,周七猴子的客厅里周七爷同二位秀才在议商着。
周七:“二位贤弟不要灰心丧气,在下邳已经发现了人贩子的行踪,只要我们不掉以轻心,常备不懈,狐狸尾巴还会露出来的。”
张白;”这女人能去哪里?”
周七爷:“卖茶老汉说的那个线索值得参考,可是我们还得更稳准地查找证据,才能使罪犯认罪服法。”
李黑:“有买的还会有卖的,如果能找到买孩子的,就不愁顺藤摸瓜找不到卖孩子的人贩子。”
周七:“三弟说得对,还有仅靠你我三人的力量在下邳,那是杯水车薪,力不能及的。要张开一张大网,布及整个下邳地区,才能尽捕渗透在深水中的鱼。”
李黑想了想道:“三日后不是大哥你的生日吗?我知道大哥你并不喜欢庆贺寿辰这个陋习,反对铺张浪费。”
张白:“三弟之意我明白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发动民众的力量,撒开大网捕大鱼。”
最后周七爷就一槌定音,道:“好,二位兄弟去张罗吧。”
二
上文说的是周七爷上寿,书接前文。
再说大路上几名前来为周七爷祝寿的三三两两来到路边一棵大树下乘凉。
甲说:“天气好热,歇歇吧。”
乙说:“我们来为周七爷庆寿,回礼比我们送的礼还要重。”
丙说:“周七爷从来就不占别人的便宜。”
丙边说边打开礼包查看,他发现礼包中还有写着字的纸条。大家一看礼包中都有意思相同的字条。
甲读道:“发现有来历不明的儿童,妇女,请与我联系…….”
大家议论起来:“周七爷的苦衷原来在这里了…….”
大家七言八语又议论起来……..
再说周七爷客厅内周七爷与张白、李黑又在议事。
周七:“这一连三天反馈回来的信息不少,同时都指向毛洪,他的嫌疑最大。”
张白:“必须抓住现行,才能要毛洪伏法。”
李黑:“来上任的县令是毛洪的表弟,有了这道保护墙,老贼更有恃无恐了。”
周七爷道:“我自有主意,走,我们去守株待兔。”
白天,张白李黑转悠在毛家的前前后后,洞察着毛家的每一举一动。
夜里张白李黑扮成更夫在打更巡逻,重点还是毛家。
就这样三天三夜过去了。
周七爷和张白李黑也很着急,走进茶馆在喝着闷茶,都表现的郁闷和惆怅。
李黑还发着牢骚:“转悠三天三夜,一事无成,真要人恼火。”
张白:“尤其在夜间,我听到毛洪家有多名孩子的哭闹声,我们白昼都在蹲守,尤其是夜间,这些孩子无法转送,我可以断定这些孩子都是偷来抢来和拐骗来的,毛家就是贩卖妇女和儿童的窝点,或者说是大本营。”
李黑:“仅靠我们去蹲守,能守得住初一,却守不住十五,如果刘大人还在下邳任职,一切都好办了。”
周七:“三弟别灰心丧气,我自有主意。”
李黑:“是啊,都说大哥能神机妙算,聪明过人。言过其实,只不过能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面前耍点鬼把戏,施些母猪点子,在大事面前只也不过如此,轻松一把草,我和二哥一人一个二百五,大哥你一个人就够得上五百整。”
张白:“三弟,三弟,没大没小的,少说两句。”
周七爷却不在意李黑的恶言恶语,向张李二人又筹划出一个行动谋略来…….
第二天是个避集,街道上人不多,少有几个稀稀拉拉的行人。周七猴子和李黑二兄弟一人手上架着一只鹰,骑着毛驴晃晃悠悠地而来。
有几个人向周七爷和李秀才开起玩笑来。
甲:“周七爷,骑驴又玩鹰,乃双料的玩家。“
乙:“别忘带上你的酒葫芦。”
周七爷微微笑道:“忘不了,忘不了。”
李黑打趣道:“大哥忘记了酒葫芦,就做不成了铁拐李了,要是不骑驴,他就当不成了张果老。”
众人一片欢声笑语,周七爷和李黑二人继续向前走去。还有一群少年儿童在跑前跑后,李黑还有意耍弄他手上的鹰来招引这些孩子,嘁嘁喳喳,顺街走去。毛洪家就在街道上,他们二兄弟来到毛洪的家门前。
毛洪的家的院内有棵梧桐树,树冠如伞,郁郁葱葱甚是茂盛,树叉上有个大大的喜鹊窝,数只喜鹊在枝头上喳喳鸣叫。
周七爷轻声道:“放!”
于是二人放飞了手中的鹰,两只饿鹰扑向毛院内的梧桐树。
两只饿鹰飞扑梧桐树上,各抓捕一只喜鹊就枝头上食杀起来,逃生的喜鹊一片惊惶喊叫,正值孵化幼鹰的时候,难舍幼鸟,飞上飞下,鸣声凄凉…….
周七爷对李黑示意,李黑下了驴前去扣门.
李黑:“有人吗?开门开门…….”
门开了毛洪脸色冰冷走了出来,怒声吼道:“什么人青天白日在喊门叫户?”
毛洪再看,哼了一声道:“原来是李秀才,堂堂的红门秀才,连句人话还不会说,好寒碜人呐。”
李黑怫然作色道:“你的话是怎么说的?”
毛洪:“我的大门外无上锁,有人吗?这话是从何处说起?”
周七爷也跳下驴来道:“毛员外,别得理不饶人,就因我二兄弟的两只鹰飞去你贵府,所以才叩门讨要我们的鹰。”
李黑道:“鹰还是我们借来的,岂能不要。”
毛洪怪眼圆睁,怒气昂昂地:“周老七,周老七,你欺人太甚,原来是你们的恶鹰毁了我的吉祥风水宝地,我要与你们理论理论。”
李黑嗤之以鼻笑道:“你的什么吉祥风水宝地?”
毛洪振振有词地:“梧桐树上落凤凰,我家的梧桐树虽然落的不是凤凰,可是喜鹊,大同小异,岂不是吉祥风水宝地?”
周七道:“毛先生,即使你这就是吉祥风水宝地,将来后人是龙子龙孙,现在不是也摸不着看不见吗?这两只鹰足上有绳锁,已经缠绕你家的梧桐树上,不得脱身,多是五天,少之三天必死无疑,你的梧桐树上有两只死老鹰,岂不是大恶大凶,大不吉利?”
李黑:“大哥所言极妙,鹰去鹊再来,好同一比,逢凶化吉,鹰死于树,主家破人亡之像,凶险莫测。”
毛洪勃然大怒道:“李老黑,李老黑,你巧舌如簧变个法子在骂我。”
周七爷道:“说来你想赖我的鹰?姓毛的,我要强取吗?”
毛洪道:“我量你也不敢。”
李黑道:“市上有卖猪羊牛马的,也有卖五谷杂粮的,还有卖萝卜青菜的,就没有见过卖不敢的。”
毛洪咆哮起来:“周七猴子,周七猴子,走了那狗官刘华,你仗不了势也讹不了人,我要于你见官,现任县太爷苟生子。”
这时已经惊动了一街两巷的街坊人等,纷纷为周七爷助威:“毛洪好无道理……”
“砸开他的门,砸啊…….”
这些民众七手八脚前去破门,毛妻又哭又喊跑出来横身躺在门前,直着嗓子嚎叫着:“周七猴子要人命了……”
毛洪一溜小跑报官去了。
周七面向公众道:“曲直于理,公道于心,毛洪家中窝藏多名被拐骗的妇女儿童,我们守住毛家的前后院,只要人赃俱获,量他毛洪就是有新任县令他表弟的庇护,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众人齐相应,有几个跑向后院,堵住后门,有几个守其左右。
毛洪一口气跑到大堂上,装腔作势地哭了起来。
一个歪头耷脑的官模样的人端坐堂上,他就是新上任的县令名苟生子,这个县令为什么起这个怪名子,说起来还有段故事呢……
二十多年前,从苟家楼走出一家员外,人过中年,三短身材,面如干枣,色如秋茄,一双贼眼,散光流射,还留着如乱草般的胡须,身前身后跑着两条狗。两名家丁跟随左右。
他名苟环生,苟环生带着恶奴,吆唤着狗出离了狗家窝,走向荒郊野外。
原野无垠,展望无际,麦苗如韭,一片碧绿。
苟环生和恶奴们人欢狗也欢,他们在游春踏青。远远地看见田中有挖野菜的几名村姑。
苟环生:“走,看看去,有没有苟爷我能看得上的俊丫头。”
恶奴们:“是!”
于是他们向这几名村姑走去。
这几名村姑也看见了这群人狗,情不自禁地警惕起来。
一个年龄稍大的村姑叫曹英道:“狗来了,快走。”
曹英和几名村姑欲去,却被苟环生和他的恶奴们拦住了去路。
苟环生(下流地)笑着说:“站住,让苟爷看看,谁长得俊。”
曹英她们就要夺路而逃,苟环生向狗一示意,这两条恶狗,几声狂叫,呲牙咧嘴向村姑们扑去。年龄小的直吓得哭爹喊娘,缩成一团。
曹英被狗扑倒在地,便哭骂起来:“从狗窝里出来的狗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苟环生喝退了他的恶狗,一把将曹英扯了起来,看了看,赞不绝口地:“高山出俊马,鸡窝里也能孵出凤凰来,好俊的丫头,苟爷我看上了……”
数日后,苟环生安然自得地坐在客厅里,活动着他那两条二郎腿,嘴里哼着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怪腔怪调:“七月里飘雪花,十八大姐到我家,不当娘来不当妈,心疼孙子是奶奶她……”
这时他的一个恶奴背着个红布包袱气急败坏地进了客厅,苟环生一看急了。
苟环生:“聘礼怎么拿回来了?”
恶奴哭丧着脸说:“曹英的爹曹傻子不答应,说什么,你五十三,她丫头才十八岁呀。”
苟环生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好不知趣的曹傻子,当年刘备东吴招赘,也不是二十年前三十三吗?他女儿要不是十八岁,68;78,我娶来当妈当奶奶,什么是妾?小妾,顾名思义,就是小婆子。”
恶奴:“老爷,您身边的少奶奶就八房了,再讨个老九,忙得过来吗?”
苟环生(大骂)放屁,朝廷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苟爷我十房九房不算多。只要苟爷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付过耳来……”
二恶人咬起耳朵来……
就在当天黄昏 一条死狗放在曹家的大门前,几名恶奴从家内拖出哭死哭活的曹英:“爹呀,娘哇......”
曹英的爹是哥本分的庄稼人,平时不多言语,多吃亏受气,人称他傻子,其实并不傻,只是綽号而已。
曹傻子和妻子又哭又喊追了出来:“凭什么抢我的女儿…….”
恶奴:“曹傻子你打死了我家老爷的狗,就得拿你女儿来抵。”
曹傻子(哭辩)我何时打死你苟家的狗了,你们还讲理不讲理?”
恶奴:“这就是理……”
曹英后生一子,起名苟(狗)生子,现在他苟爹花了三千两银子捐了一个七品县令坐下邳。
过去的事就不再多说了,只说大堂 上 毛洪信口雌黄说了一通……
苟生子一声令下:“将周七猴子给我拿来!”
“不要拿,我来了。”
周七猴子大义凛然地走上大堂。
这时一名衙役跑至大堂(高声):“老爷,有张白秀才从徐州府搬来知府大人刘华,搜查了毛家,查获出三名还没有卖出手的妇女和四名被拐骗的儿童……”
毛洪一头栽倒在大堂上。
正是:昨夜鸣夕鼓,今早响晨钟。人不行好事,自有王法收。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原创剧本网(juben108.com)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UserData} {$CompanyD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