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医治心病
徐福一行人到了兰庭县城,有几分的古老,更有几分的苍凉,商行市面甚是萧条,众人马地街心,勒马前后观望,稀稀行人匆匆。
韩众持疑道:“为何老百姓见我等如此惧怕?”
徐福道:“那是他们被强人所吓破了胆子,正是谈虎色变。”
卢生道:“我们不是虎。”
韩众道:“我等骑着高头大马还带着兵器,老百姓怕惹是非,所以就躲着走开。”
徐福道:“原来如此,你们看那北街,人黑麻麻一片,象是在听戏。”
众人看去,果真那里聚集着许多人。
徐福大喜道:“走,看看热闹去。”
于是众人策马而去,来到了近前,街旁有几棵树,将马栓下又留人看守,便向那人堆走去。
人山人海围得上三层,下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可好,徐福、韩众、卢生身材高大,看到了,核心有两个道人打扮的汉子,在甩胳膊踢腿的打着场子。场中央放着几件简陋的兵器,有个汉子捧着一个盘子,盘中堆着许多药丸。
其实他们都是欺世盗名的假货,都是好吃懒做招摇诈骗的人渣,一个名钱林,他还是一个活脱脱的淫贼,那一个叫秦流,是他的所谓徒弟,说白了狼狈为奸一对大恶人,他们不劳而食,没有一技之长,全靠张骗人的嘴。骗人的行道行行通,能相面,能看风水,能驱邪,能治疑难杂症。信他的人也还不少,三寸不烂之舌能骗天,能骗地,能骗金,能骗银,还能骗女人。钱林的弟子如云,尤其是女徒弟成群结队,什么女徒弟?哪一个没有被他糟蹋过?
今天又在这里卖假药药,先是打好了场子,又稀里哗啦数唱一些平常人听不懂的所谓佛语,什么治病救人,慈悲为怀等等骗人的鬼话。然后就天花乱坠地吹嘘起他的神药来,说得神乎其神,吃了他的药能返老还童,八十岁的老人即刻能鹤发童颜,虽然不是长生不老药,也能活上二百岁,就连已经快要咽气的人只要吃了他的药,也能从阎王爷那拽回来.......
钱林道:“我姓任名钱,我弟弟姓任名厚,吃了我的药,好,你就说好,不好,骗了你,你就骂人前人后都不是个好东西。”
徐福分开人群,纵身跳到场中央,伸手揪住卖药人的衣领厉声道:“我也要买药。”
那汉子向徐福看了看,好个彪形大汉,威风逼人,不由地一阵胆战心寒,壮着胆子问:“大爷,何处生病?”
徐福道:“你三十年的驮背能医,先天性的瞎子能疗,我身有两块大病,三处小疾,你定能妙手回春。”
那汉子问:“请问道爷,您两块大病生在何处,一处小疾又患在哪里?”
徐福道:“听说有个种瓜的沛县人叫刘邦,还想当皇帝,国家不统一,山河不完整,乃朝廷的心病,祸害天下,乃国人的心病,乃我一处小疾。”
那汉子大怒道:“你要踢我的场子。”
又一汉子吼道:“你是何人?”
徐福道:“凡叛我民族,分裂我祖国,卖我山河,丧我国土,辱我国民威严,这是我几块大病,尔等可能医?”
那汉子咆哮道:“兰庭不姓瀛,也不姓赵,乃我师徒的天下。”
徐福哈哈大笑道:“有红日当空,焉能让残月复明,尔等黄口小儿,岂能于大秦分庭抗礼,拉历史的倒车早已成败局,螳螂挡车乃不自量力,不要走。”
徐福飞起一脚将那厮踢翻在地,这时那个所谓驮背人,盲人一共七人各取兵器向徐福杀来,韩众、卢生冲进核心,一阵秋风扫落叶,八贼皆被拿下。场上的百姓一哄而散。
徐福令道:“将八名罪犯押往县衙。”
百姓甲:“这假医遇上了真医。”
百姓乙:“小鬼遇见了阎王。”
韩众:“我大哥乃明医世家,姓徐名福,当今万岁的钦差大臣。”
百姓一片欢腾:“原来是徐老爷徐大人......”
正在这时有一年轻汉子跑到徐福的面前,跪倒在地,抱住徐福的双腿,哭哭啼啼地哀求着:“您这位大爷,您救救我爹吧,救救我爹吧?”
他叫于庆,兰庭城南于家庄的人士。
徐福急忙将这年轻人搀扶起来,安慰道:“休要如此,有话慢慢说。”
于庆哭诉道:“我爹得了一个难治的病,卖了好田好地二十多亩,走遍了三省十八县,求了多少名医,药吃了一马车,就是不见好转,还日见严重。”
韩众:“你这狗头,昏眼不识真山玉,他不是大爷,是老爷。”
于庆:“是老爷?”
卢生:“是钦差大臣徐福徐老爷。”
于庆:“您是钦差大臣徐福徐老爷,您还是神医,还能改生死簿子,只有您才能救我爹。”
那年轻人说到这里又跪下了,还鸡啄米似的磕起头来。
韩众道:“这回你算找对人了,徐福天下神医,救你爹那是易如反掌,轻如吹灰。”
卢生道:“忠臣孝子人人可敬,看这年轻人,我已感动了,老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替你答应了。”
一些老百姓也都说开了:“老爷一定会答应的……”
“这回就显示显示老爷妙手回春的手段了…….”
徐福道:“小伙子回去吧,三日后我登门为你父医病。”
徐福等人押着二名罪犯来到县衙大堂,徐福亮出了尚方宝剑,县令急忙下拜,便立即将二犯押监,钱林罪大恶极,秋后在菜市场斩首,秦流是从犯,重击五十大板而释放,后沦落我乞丐。
这且不说,三日后;
徐福安排卢生和喜娘、刘香儿先回赣榆,筹建造船的事宜。
一路春风,两旁翠柳。两匹马出离了兰岭城向乡下奔来,原来是徐福和韩众。他们来到于家庄于庆的家,于家也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房屋整齐,门前有牛有马。
于庆的父亲住在堂屋,堂屋就成了他的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汉子,面黄肌瘦,十分憔悴。
他叫于天长。于家里颇有土地和钱财,于天长虽然没有功名也是个读书人。此人心窄量小,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他的肚子还不如狗肚子,江北人说鸡肠狗肚的人是狗肚子盛不了二两香油。杞人忧天,于天长就是典型的杞人。
于家父子将徐福还有韩众热情迎至,
于庆首先向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于天长道:“爹,儿我为你请了神医了,钦差大臣徐老爷徐大人。”
于天长面黄肌瘦,少气无力地:“神医?徐老爷”
徐福对于天长的察言观色,但见他不足五十岁,身高体阔,是个大骨架子,虽然骨瘦如柴,气色正常,目中有神,目不黄鼻不赤,唇不乌舌无异色,脉搏正常。
徐福在一旁观看,只见于天长顿时精神好了就有了气力,原来已经卧床不起十数天了,他却自己爬起身来,虽然扶着墙却摇摇晃晃下了床。
徐福见状,心中寻思。其子言,他已经病在膏肓,下不了床,行不得路,水米难进已有三四日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怎么能下得了床?匪夷所思,他是病而病不在身却在心,待我仔细观察方好对症下药。
徐福道:“于员外,你病在心不在身。”
于天长道:“所以说我病得不轻,心中之病,我命休也。”
于庆道:“我爹从来信神不信医。”
韩众道:“算你请对人了,我家哥哥胜过华佗,华佗医得了身病,要说看心病,他是二百五。”
卢生:“我家大哥,快要死得人就能要他不死,因为他能改生死簿子。”
于天长向徐福扑通跪下哀求道:“求求徐福老爷为我改改生死簿子,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
徐福道:“于员外请起,请起,听你儿子说你信神,还信命了?”
于天长道:“我信神也信命,原来我不叫于天长,叫于火生总是感觉到这个名子大不吉利。有一年他去一个很有名气的算卦先生算上一卦……
于天长来到一个大街旁,那里有一个算卦先生,五六十岁,长袍礼帽,留着山羊胡须,还带着一架老花眼镜,看样子斯斯文文,面前摆着算卦照牌。那人不是别人,乃善能装神弄鬼,鬼话连天的秦流。
于天长停留一下。
秦流便道:人生由命全靠天,命中无福乃枉然。指点迷津说祸福,能保世人得平安。”
于天长收住了脚步道:“先生能不能算算我的名子?”
秦流道:“水漂浮萍草,风吹落树叶,要我如何为你做功课?”
于天长问:“此话怎讲?”
秦流道:“坐下好说,报过名来,我好仔细于你盘算。”
于天长道:“我姓于名火生。”
那秦流故作大惊失色之状,一声大叫:“不好!”
于天长,原名不叫于天长,乃于火生。
秦流果然绘声绘色地说:“鱼乃水中之物,岂能火中活生,当属短命。”
于天长:“怪不得我成不名也发不了财,你可能为我改个大吉大利的名子?”
秦流神乎起来道:“我乃周文王后裔。我的绰号叫算破天,大有本事,精懂天文晓地理,古书古文装了一肚子,改个好名子那是雷震子吃豆芽,小菜一碟。不过,先小人后君子。”
秦流说到这里他伸出五个指头来。
于天长:“五枚铜钱?”
秦流把嘴一撇道:“张嘴咬个脚指头,好大一口,五个破钱还想改个大吉大利的名子,呸,那就叫个小猫小狗吧。”
于天长:“我就四十多岁了,也不能叫小猫小狗呀?”
秦流道:“这就是扁担量布价钱讲,一分价钱一分货。”
于天长:“那就请明码标价吧。”
秦流道:“五两雪花银。”
于天长:“五两雪花银改个名子,也太不划算了。”
秦流一声冷笑道:“你很不会算账,我问你人生三光之下什么最值钱?古人云,任你黄金堆北斗,死后不带分文钱。哪怕给你三座金山十座银山,命没有了还要它做什么。你名犯五行,祸害其命。”
于天长不解地问:“何为犯五行?”
秦流绘声绘色地:“鱼乃水生之物,你姓于名火生,五行乃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五行相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你名中有水火,水火不能同炉,如此大忌之名岂能长生?”
于天长听后又惊又怕,连声说:“先生您得救我,不过我……。”
秦流把手一摆道:“不信你就走人,你才是不见棺材不下泪,到那时命丧黄泉身入土,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哼,五两银子买个长命富贵,值,太值了。”
于天长道:“先生你说得都是抓不住看不见的东西,要我如何相信。”
活半仙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我如果说得不应验,到那个时候,你从人后骂人前,就骂我祖先周文王,不得好死。”
于天长被忽悠住了,不情愿地给了秦流五两银子。
秦流这才装做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声地咕噜着:“嗳,茫茫的辞海中终于查出一个绝妙的词汇来,天长地久,好,好,能天长能地久,叫这个名子准能长命富贵。”
于天长道:“可是这是四个字,叫于天长地久,不妥,不妥,中国人有叫两个字和三个字的名字,只有复姓的人才会起四个字的名子,倘若我起了五个字的名子,是妖是魔?背后肯定有人骂我是海外淌来的洋货。”
这个秦流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超神入化似的解释起来:“天长地久,《老子》七章,云,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又有《文选.陆倕,石阙銘》:暑来寒往,地久天长。”
秦流也咕噜了一阵子才一锤定音道:“天有塌地有陷时,人有生死,只是时间问题,天比地宽,你就叫于天长吧”
于天长得了一个好名子,还是欢喜不起来,秦流说了这么多的话最能让他刻骨铭心的天有塌地有陷时,人有生死,只是时间问题。看样子我还是难免一死。家有良田五百亩,丰衣足食,室有美貌妻妾,唤奴使婢,说得上荣华富贵。黄泉路上没老少,要是死了,福就尽了,撒手人寰,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于天长想到这里有揪心的痛,从此他就寝食难安,一个死字就像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这个结就解不开了,心病也带来身病,天长日久他垮了.
徐福为于天长又仔细的把了脉和观察,听闻问诊,通过他的叙述,徐福就有了断定,他是心病,对症下药才是良医。
徐福开门见山地说:“这个病我包治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于家父子立即表示,要钱有钱。
徐福摇摇头道:“我不要钱,就得把你家的后院,百日內家人不得探望。”
徐福是什么人,钦差大臣,那是一言九鼎,人人可以敬仰的人物,这个条件,于家父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庆毫不犹豫地在后院打扫两间屋。按徐福的吩咐布置起来,哪里是病房,就是一书房,置放书厨、书柜,內有多种书籍,有名著,有经典,有诗书,有字画,有故事,还有生活常识。一张竹床,两把竹椅,还放置三张桌子,一张茶桌,桌上有茶壶、茶碗。另一张桌上有文房四宝,还有一张桌子,有琴有棋。
徐福自言自语道: 君子存心,但凭忠信,而妇孺皆敬之如神,所以君子乐得为君子。
于天长躺在床上看到这里很是纳闷。
徐福满面春风走了进来道:“于兄,你的病我包治了,其实你无大病,我只一副药你服下就痊愈了。”
于天长迫不及待的说:“那就请老爷给我服药吧。”
徐福道:“休要着急,我的药是采集五岳之仙草,四海之泉而炼熬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成药,还差三日,第四日你便药到病除了。现在你必须每一天饮下我三碗茶水,清洗你肠中之瘴垢之气,才好用药。”
徐福说罢亲自为于天长倒了一碗水,又将他搀扶着将这碗水喂下问:“凉否?”
于天长说:“不冷不热,正好下口。”
徐福又问:“这茶是何滋味?”
于天长回答道:“有蜜一般的甜,有竹叶般的清香。”
徐福将于天长安放躺下,再把被子盖好道:“我看你也无气力与我说话,你就闭目养神,听我弹支曲儿你就能入睡了。”
徐福说罢便弹起琴来,真乃高山流水,悦耳动听,时儿百鸟朝凤,时儿万马奔腾……
徐福也弹到兴处,那琴音绕梁,真能催人入睡,于天水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徐福放下琴蹑手蹑脚出离了房间。
第四天。
徐福端着一只青瓷盘子,盘子里放置着一枚五颜六色的东西,圆圆的,比鸭蛋还要大,来到房间道:“于兄请你服药。”
韩众提来一壶茶道:“这里泡的是上好的龙井。”
卢生拿来一小篮子红枣,道:“这里的枣是新鲜的,又甜又脆。”
于天长强打精神坐起身来道:“好,好。”
徐福道:“服此药还是有讲究的,不能咬破,掰破或者是溶解,必须囫囵吞下,否则不仅药物失效还会中毒。”
于天长大惊失色地问:“还会中毒?”
徐福道:“这个药必须是能囫囵一口吞下的,你要想办法,不过有效期是九十六天,你要用心思考,服下药你不仅有了命,少说也能长命百岁。”
韩众说:“喝我几口茶,才有办法拿。”
卢生道:“吃了我的枣,办法少不了
徐福和韩众卢生说罢扬长而去,于天长两眼直溜溜地看着盘子,看着这个圆不溜几的所谓药,还不时地端着盘子在比画着,有时在叹气,有时在懊悔。
于家客厅内,徐福和韩众在客厅吃茶聊天。
于庆着急地进了客厅道:“老爷,那药还是服不下去,又如何是好?”
徐福道:“于庆,不可着急,恨病吃药的道理你不是不懂。”
于庆道:“药丸子这么大,我爹没有这么大的嘴,一口吞不下去啊。”
徐福笑了笑道:“好事多磨,办法还是有的,慢慢地想吧。不过,我还有一个药方。”
这时卢生端来一只碗还冒着热气,道:“药方熬好了。”
徐福道:“于庆,快给你爹端去。”
于庆他把碗放在于天长的面前的桌子上道:“爹,徐老爷说了,这是一碗红枣煮稀粥,只要你能按时喝下就有服药的办法了。”
于天长大喜道:“好,我喝。”
其他病人是恨病吃药,这个于天长却是恨病喝粥。一连数日,于天长还是望药兴叹,一点主意也没有而一筹莫展。
徐福又来了,和颜悦色地说:“于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不着急,离失效的期限还有八十余天。”
于天长道:“一日药服不下我就一日心下难安。”
徐福笑了笑道:“虽然药未服下,药的感染力就起到了作用,不信看看你的脸色好看多了。”
于天长道:“红枣粥一天三大碗,还有一天到晚在守着这药,我也感觉到有了精神。”
徐福道:“运动是健康之本,你已经能下床,想主意服药也可以到屋外透透空气,见见阳光,你更能想出办法来。”
于天长真的下了床,于庆搀扶着走出书房。
于天长坐在一把竹椅上,徐福也拉过椅子二人对面交谈起来。
徐福意味深长地说:“天地有万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过。幸生其间者,不可不知有生之乐,亦不可不怀虚生之忧。”
于天长道:“天地能万古,人为什么只有百年?”
徐福哈哈大笑道:“于兄言之差矣,我问你你村庄后有条河,那河水日夜奔流,如果断水截流,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于天长道:“有来水无去水,天长日久必定洪水破岸。”
徐福道:“不但你的于家村要被洪水卷走,河两岸的黎民百姓的生命财产也会付之东流。还有你的儿子叫于庆,你还要要孙子?”
于天长理直气壮地:“孙子岂能不要,越多越好。”
徐福道:“你说得对,多子多福,如果天下有生无死,千百年后还不要挤破世界。就从你家来算算这笔账,就以你一子二孙,四重孙,八悬孙,十六幑孙来计算,只生不死,一千年后你家也许有一万人口。你这五百亩土地,能养活得了吗?那时候只能是只有人吃人…….”
于天长道:“七爷别说了容我想想。”
徐福又是念念有词道:
生老与病死,世人谁能逆?
自古皆有死,死否有价值。
岩墙桎梏死,死之甚无已。
生不亏其身,死不辱其体。
生死都有名,不可随意毁。
有比鸿毛轻,有同泰山比。
偷生丧气节,终生薄如纸。
生命尤宝贵,行处须三思。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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