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下邳打假
徐福急忙走上前去,搀扶起那位老汉,问:“老伯,老伯,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那老汉痛苦地说:“我好像是着了凉,病了。”
徐福问:“老伯,您家住哪里,我送您回家吧?”
老者道:“你这位小哥是个好人,小老儿我家就住在城里,靠卖小酒为生。今天要去七里桥酒坊挑酒去,刚才还好好的,一阵凉风吹来,打了一个寒颤就发起病来了。”
徐福道:“年岁不饶人,常言道,七十不留夜,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站一站。”
老汉道:“先人留下的话一点不假。”
徐福又问:“老伯,您贵庚几何?”
老汉道:“刚刚七十岁。”
徐福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老伯为何不要你儿孙去挑酒?”
老汉道:“说来话长,我歇息一会。”
徐福道:“老伯,晚生是个行医的,不妨,让我给您瞧一瞧,也许能手到病除。”
那老汉大喜道:“你原来是个郎中,有劳有劳了。”老汉放下担子。
徐福把脉、看舌苔毕。
徐福道:“老伯脉象沉缓,舌苔厚白,系偶感风寒,面虽有潮红,但精神尚可,无有大病。”
徐福取出一粒药丸,老汉服下,立时神清气爽,还有更轻松的感觉。
老汉赞不绝口道:“你乃神医哇,华陀再世,着手成春,小老儿定要谢谢你。”
徐福道:“区区小事,乃举手之劳,不要言谢。不过,我要请问老人家,刚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那老汉道:“如今酒坊是独门生意,酒难进,整个下邳地,原来有八家酒坊,三年前老县令告老还乡,来了一个新县令……
新县令名:刁华一步三摇走向县衙。
下邳大街,一个无赖名:米康带着几名地痞在大街上横冲直闯。
一家酒楼 ,米康在宴请刁华,并将几锭银子馈送于刁华……
老汉继续向徐福诉说着:“苍蝇找茅厕,时间不长米康和刁华就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三个月里,原有的八家酒坊,失火烧了四家,主人病死两家,强盗杀了一家,剩下的老字号醉八仙酒坊,被米康诬告到了县衙,县令刁华把它判给了米康。”
徐福道:“老伯,晚生正要去那个方向,乃同路。您身体已经康复,天色也不早了,担子我给挑着,边走边聊可好?”
老汉道:“好,好。”
于是徐福接过担子同那老汉向七里桥走去。
徐福于那老汉向前走着聊着。
老汉道:“酒坊是棵摇钱树,米康巴结上了太守老爷,霸占了醉八仙酒坊,接着又吃掉了那七家同行。太守爷又出了告示,外酒不准进入下邳地,谁敢卖外酒,轻者砸店,重则抓去坐牢。”
徐福怒道:“岂不是欺行霸市?”
那老汉一声长叹道:“如今世风日下,人于人之间刻薄,只重金银,不重义气。下邳地,官与民乃虎与羊,他们只管搜刮民财,生杀予夺,民怨沸腾,遍地奸商,无奸不商,好多的人都会唱……”
徐福问:“唱得是什么?”
老汉道:
“一双靴子十吊铜,量你难能穿出城。
一条裤子三两银,穿出店门便成裙,
一双袜子三升米,穿到脚上便无底……”
徐福与那老汉边走边聊着。
徐福道:“如此说来,可苦了下邳的黎民百姓,老伯,还是说说酒坊吧。”
老汉道:“刚才我讲得没有一点假话,不服气的也死了不少人。米康一卖起独市,酒价陡长,酒的质量一落千丈。这个米康为了赚钱丧尽天良,起初酒中搀水,到后来却搀起药来了。”
徐福问:“何药?”
老汉道:“乃杀人的毒药。”
徐福大惊道:“杀人的毒药?”
老汉道:“这种毒药少量使人暴增酒量,伤人身体;毒药过量索命。”
徐福道:“老伯,您明知酒中有毒,为何还要再做这个营生?”
那老汉道:“凡是卖酒的,惟有老汉我一人卖的是好酒。”
徐福问:“你与太守或者是米康有亲?”
老汉道:“无亲。”
徐福:“有故?”
老汉道:“无故。”
徐福道:“一无亲二无故,为何卖好酒与你?”
老汉道:“小哥哥,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不要我儿孙前来挑酒,我告诉你,说来话长,长就长在这里了。”
徐道:“老伯,不妨你就告诉我,那长的奥妙吧。”
老汉道:“好,两年前……”
老汉想起两年前的一个冬天,风雪之夜,老汉卖酒来到这个独木桥头,他挑着两只酒桶,饥饿和疲惫折磨着他,边走边叹气道:“地上留着人行路,人却不容人活生,这是什么世道哇?天呐,恶人何时能死了?”
突然,一声水响,又传来:“救命哇,救命哇……”
老汉大惊道:“有人落水。”
老汉急忙放下酒担急步向独木桥跑去,他看到了一个人(字:陈香)坠落水中,急忙又回身跑下独木桥,取过地上的扁担又跑上独木桥,这时落水人还在绝命般的呼叫着:“救命哇……”
老汉道:“莫要害怕我来救你。”
老汉将扁担伸向水中,那人死死地抓住扁担,老汉将他拖上岸来。那汉子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象是落汤鸡,他向老汉跪下道:“谢谢老伯救了我,我是醉八仙酒坊的做酒师傅,姓陈名香,一生一世不忘您救命之恩。”
老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我能救你,你为何要害我?”
那汉子道:“老伯,我何曾害过您?”
老汉愤然道:“你不害我,你做的酒没有人买,我三天没有卖出一两,靠何养生?”
那汉子道:“是米康害了你们,我酿的酒还是好酒,从明天起,我一定要老伯买上好酒。”
老汉挑着两只酒桶来到酒坊,陈香热情地带着几名伙计迎上前来,伙计们纷纷道:“老爷爷,我们谢谢您救了师父……”
陈香道:“救命之恩天高地厚,您是我陈香的再生爹娘,今天早上我和徒弟们与米康较起真来,如若不卖好酒与老伯,我们一同辞工不做了,后来他才无奈答应。”
老汉感激道:“太为难诸位了。”
陈香又道:“不过,还是美中不足,他却有个条件。”
老汉问:“何条件?”
陈香道:“他只答应三天只能卖与您老两桶好酒,必须由你亲自来挑,否则便拒绝售酒。”
老汉道:“我便知足了。”
那老汉陈敍了他能买到好酒的经过。
徐道:“原来如此,真乃好事多磨实不容易。说真的,晚生我也有两年没有吃到好酒了。”
老汉由衷地说:“小哥哥,你家住哪里?从今天起,我要日不见断,每天为你送去好酒一壶,决不失言,人无信是人乎。”
徐福道:“谢谢老伯一片盛意,我不是下邳的人氏,脚底无线。”
那老汉沉思了良久,反忧为喜道:“真乃天赐良机,米康为了巴结狗下邳太守将自己的孪生妹妹嫁给他做妾,今日乃狗男女的大喜之日,米康不会在酒坊,你同我去酒坊过过酒瘾。”
徐福大喜道:“老伯,晚生就谢谢您了。”
老汉引着徐福来到了酒坊,一众伙计正在忙碌着。
陈香热情地:“老伯,您来了?”
一众伙计也喜笑颜开地招呼着:“爷爷您来了。”
老汉也十分欢喜道:“来了,来了……”
陈香向徐福看了看问:“老伯,这是何人?”
老汉道:“我家下一个侄儿,快叫陈哥。”
徐福也作起戏来,道:“陈哥,你们好哇。”
陈香道:“老伯的两个儿子乃一表人才,这位弟弟更是样貌堂皇,是个人物,是个人物。”
伙计们道:“忠厚传家远,好人儿孙旺……”
陈香道:“今日米贼不在酒坊,我要陪这位弟弟痛饮两碗。”
徐福已经嗅到酒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便道:“哥哥们,我们一醉方休。”
众等人纷纷道:“好,我们一醉方休。”
伙计提来满满一桶美酒,陈香为徐福舀了一碗道:“弟弟,我借花献佛,先敬你一碗。”
徐福并不推辞,接过酒道:“自然是兄弟,不必言敬。”
徐福说罢一饮而尽。
“好酒量,好酒量……”
就这样他们开怀痛饮,徐福一连喝了三大碗。
“真乃英雄量……”
“海量也……”
这些人等正在曭目伸舌纷纷赞叹着:“好酒量,好酒量……”
他们正在饮酒一个奸嘴猴腮的人走来,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向库房走去。陈香向众人示意,急忙丢下酒碗,装模作样干起活起来。
徐福问:“这厮做甚?”
陈香愤然道:“米贼的一个亲信,主持酒坊的销售,良心坏透,坏事做尽。我等酿的都是好酒,他们为了钱,却在酒中兑水掺假,更令人发指忿恨,还在酒中下烈性毒药,可惜哇,可惜哇。”
伙计甲:“天哇,为什么,为什么不开眼,恶人何时死?”
伙计乙:“天理已死,良心俱丧。”
伙计丙:“醉八仙酒坊为他们日进斗金,为什么还不罢手?”
伙计甲道:“这便是贪财无厌,该千刀万剐……”
陈香道:“他们为了钱,恶事,坏事,缺德之事做尽做绝……”
徐福向库房走去。
库房里一排排放置着许多大大的酒缸,那厮在每一口缸里撒上少许明矾般的药物。徐福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没有作声,悄悄地隐藏在酒缸的避处。见那厮走后,便走了出来,从囊中取出粉红色的药物来,自言自语道:“恶鬼,恶鬼,你们为钱撒毒药,我为民除害撒火药。”
徐福将这些药物也分别撒进了所有的酒缸里,又取过放置在酒缸旁的一条木棒在酒缸里搅了搅后这才走出库房。
酒坊院内,那厮正在指挥伙计们:“每一口缸内满满地兑上十桶水,今日走货……”
大街小巷 ;
一个疯老道在大街小巷奔走着,神情像是有几分的惘然若失,高一声低一声地呼喊着:“十四烧,十五烧,十六不烧,十七十八烧……”
一群群半大的孩子,嘻嘻哈哈,随在疯道人的前后,恶作剧地逗闹着:“疯道人,疯道人……”
“快来看疯道人……”
最后孩子们也学着疯道人的姿态,异口同声地唱了起来:“十四烧,十五烧,十六不烧,十七,十八烧……”
疯老道一路唱来:
“下邳城,下邳城,下邳城里雾蒙蒙,
天理良心遭狗吃,兄欺弟来弟骗兄。
女骗男,男欺女,娶亲轿里坐老公。
水掺酒,酒掺水,是酒是水味不同。
黑心只认金和银,生身爹娘一样坑。
不要爹,不要娘,为钱不要老祖宗。
十四烧,十五烧,十六不烧,十七,十八烧……”
疯老道扬着脸向前走去,唱去……
一家粮行的大门前 疯老道一路唱来,路过这家粮行的大门前,一个五十余岁的男人,粮行老板。哑巴,双手捧着一碗水拦住疯老道的去路,。
疯老道向他仔细地端详了一回,欣然接下这碗水,这时哑巴跑回行去。片刻,哑巴怀里抱着一只斗,斗里放着一杆秤,来到疯老道的面前跪下,指指斗和秤,然后又拍拍胸,最后又指指天和地。
疯老道又高声诵道:
“秤不平良心颠倒,斗不满天理混淆,
洼乱天下民遭害,欲危社稷江山摇。
天理良心秤中见,德伦三五斗分晓。
短斤少两丧儿孙,浅斗窄升寿难高。
秤是星月斗是日,劝君莫把良心抛。
只为钱财丧良心,必定要遭天火烧。”
那哑巴把碗里的水喝了一口,突然能开口说话了,他的第一句话:“做生意的人要讲天地良心啊,你欺良心,天欺你……”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又道:“我不欺良心,苍天岂能欺我……哈哈……”
疯老道将哑巴送来的这碗水撒向粮行,口中作歌道:
“秤不平良心颠倒,斗不满天理混淆……”
疯老道的歌声越唱越高,飘然而去。
下邳大街烧了一夜,烈火熊熊,扯天连地一片红。
徐福一行五人马行走古道,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韩众:“到了扬州,大哥,你也该请客了,过去是清水衙门,今天腰缠万贯。”
徐福斥道:“你两个休要拿我开涮,尤其三弟哇三弟,那我们清算的贪银一钱也不能妄花,皇帝的一个海字,千万斤重压在我心头,皇命如天大。”
徐福五人进了扬州城,只见扬州城异常繁华,大街小巷,商行货店十分井然,大小妓院星罗棋布,比比皆是。眼看的是光色琉璃的景致,遍街旁的奇花异草,到处的少男少女,牵手的,抱腰的,抚肩的,搂怀的,接吻的而百见不鲜。这些男女们穿红戴绿,搽胭抹粉。
卢生不耐烦地说:“皆是伤风败俗,有何好看的,半日没有吃饭,肚子里早就报号了。”
韩众道:“你肉不离嘴。”
卢生道:“你不是酒不离口吗?”
徐福道:“别再打口水战了,我们吃饭去。”
他们沿着大街向前走去,远远地看到有一家酒馆。
徐福一行五人来到酒馆的大门前,就迎上来两个女郎,向他们挤眉弄眼,又拉又扯,并妖声妖气地:“三位爷,我们家酒馆好吃,好喝又好玩。”
有一名女郎去拉扯卢生,卢生倒吸了两口凉气,转身便走,衣襟却被那女子死死扯住.
那女子莺声燕语地:“爷,你不能走哇。”
卢生一抖身,那女子被摔倒在地,卢生头也不回一溜烟地夺路而去,徐福,韩众随后追去:“四弟,四弟……”
他们跑了几条街才算追上他,再看卢生,他的脸已吓白了。
韩众虚张声势地:“四弟,四弟,快跑,快跑,追来了。”
卢生欲走,韩众哈哈大笑起来。
徐福也开起了玩笑道:“四弟,有志气,有志气,说的做的且有道理。这世为人千万别犯了老毛病,那就一发不可收拾,玉皇大帝怪下罪来,就回不了天庭了。”
卢生反讥道:“却还有的人,对朋友,对弟兄,漠不关心,还处处……”
韩众嬉皮笑脸地问:“他又如何?”
卢生道:“他是关门调戏讨饭的,拿穷人开心,这些人是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既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一个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一个是为了女人做了百日的馿,他们都是好人?让我说这是丢人。”
徐福、韩众哈哈大笑起来……
喜娘:“瞧你们的出息。”
刘香儿愤然道:“好个扬州,今天为何如此败坏,登峰造极。”
卢生:“三嫂,你怕什么?你们是女人。”
他们说笑着又继续向前走去。
徐福一行五人向一条小街走来,卢生总是缩在后面。
韩众道:“四弟,天下四条的猪到处都是,你见过三条腿的猪吗?”
卢生摇摇头道:“别说三条腿的猪,就是三条腿的猴,我也没有见过。”
韩众道:“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她们何需要苦苦地追你。”
五人来到一个不显眼的小胡同口,看到一个不大的小铺子,门前醒目地写着“庄稼人全羊馆”,他们向小铺子走去。门前有个年轻人在招客,他热情地:“三位爷,两位太太可用饭?”
韩众问:“可实惠?”
那汉子道:“爷,请你们放心,我们开得是良心店,绝不会坑蒙哄骗。”
徐福道:“自然如此,就在你店饮酒用饭。”
那汉子道:“三位爷,两位太太,请……”
于是徐福五人便走进庄稼人全羊馆。
徐福韩众他们五人进了馆子,店面不大,只有六张桌子,店主人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汉,身材魁梧,相貌堂皇,有几分常度未替的英雄气质。他正在烧炒炸煮,他一边忙碌着,一边吆喝儿子(字:耿豹)道:“豹子快为客人上茶。”
耿豹为他们上了五碗茶,问:“您那位爷为何不进来?”
韩众道:“他是长虫咬一口,怕井绳三年。”
店里有十数个乡下人,在这里羊肉汤泡馒头,吃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
卢生站在门前疑神疑鬼地张望着。
韩众高声呼喊:“四弟放心地来吧,店里没有女人气。”
卢生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韩众问:“四弟,公伙的银子在你囊中,吃什么,喝什么由你点。”
卢生道:“随便吧,我快饿死了,吃饱喝足,银子由我来付。要知道扬州吃饭难,带上二百斤馒头,五十斤肉就好了。”
韩众白了卢生几眼道:“你就是不提酒。”
这时耿豹走来道:“扬州城吃饭不难哇,三步一酒馆,五步一饭店,吃吃喝喝应有尽有。”
卢生道:“就少有你这家光棍饭馆。”
耿豹笑了笑道:“自然如此,客官就小住我店几日吧。”
卢生道:“你店还能住宿?”
耿豹道:“后院还有三间闲房子,都是些跑脚的穷商人住的,一钱两钱银子都行。”
卢生道:“吃完饭,就在你店住下了。”
徐福道:“四弟,你还是快叫菜吧?”
卢生道:“全羊全羊,一盘羊肝,一盘羊肠,涮条羊腿,再来一盆三鲜羊肉汤.”
韩众道:“酒呢?”
卢生不情愿地:“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另加五斤杜康。”
韩众大喊大叫道:“四弟何时也学大方了,岂不是铺张浪费?”
卢生道:“吃了这顿不知何时有下顿,我们是属骆驼的,吃饱喝足,过得了大沙漠。”
韩众道:“扬州城花花世界哪里来的大沙漠?还不是?”
卢生道:“好好好,就给三哥来一碗下脚洗肉汤。”
韩众笑道:“我早就知道,这是四弟报复于我吧?”
卢生道:“刚才我被哪些娘们吓掉了魂,做哥哥的却在腚后还喊,追来了,追来了,吓得我连头也不敢转。”
说得徐福、韩众哈哈大笑,酒肉上来了,肚饥好下饭,五人推杯换盏,狼吞虎咽,风扫残云一般,时间不大便酒足饭饱。
卢生道:“结账。”
耿直走到近前,笑容可掬地:“一两银子。”
卢生诧异道:“老人家,您认识我们?”
耿直道:“来得都是客,四海皆朋友。”
卢生道:“自是如此,为何少收了银子?”
老汉道:“不少收,不少收。”
徐福道:“你店如此实惠,生意虽然不算冷落,怎也不甚红火?”
这时耿豹走了过来道:“我们扬州吃得不是酒肉。”
韩众问:“不吃酒肉吃的是什么?”
耿豹道:“吃得是美人面,小姐陪杯酒少说也得三两五两银子,点支曲儿十两八两,若要其他,百十两银子就如水一般泼去,无人吝惜。”
耿直长叹一口气又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徐福道:“这是世风日下啊。”
耿豹道:“扬州人说过这么四句话。”
徐福问:“哪四句话?”
耿豹道:
“扬州城里浪不凡,红粉佳人抛街前。
谁能猜出其中谜,淫妓乱世颠坤乾。”
卢生道:“如此说来,我更明白了,你们该办你们的事吧,我留守。”
韩众:“有大嫂还有香儿,用不着四弟你来留守。”
卢生:“我的好三哥,我病了还不行吗?”
天色已晚,亮起了灯。徐福兄弟三人住进了草房,这里铺着大连铺,条件很是不佳。
喜娘和刘香儿去单间房休息去了。
徐福在草堂里说着话。
徐福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捉蛇怕蛇咬,就别去捉蛇。”
卢生装着痛苦的样子道:“大哥,我的肚子疼。”
韩众话外有话地说:“正在我的预料之中。”
卢生咕噜道:“听三哥说的好像我是在无病呻吟,官不差病人,能是故意得吗?大哥你说呢?”
徐福没有言语。
韩众道:“真病好下药,无病装神弄鬼,能气死我哥哥这样的神医。”
卢生来个任凭你大风起,就是不开船,他往铺上一倒,便拉起被子,蒙头大睡。徐福向韩众掩口笑了笑,韩众便去扯卢生的被子。
卢生死死地抓住被子不松手。
韩众道:“好,好,你不去,我到大街上喊来几个风流女鬼来缠你,定要你不安生。”
徐福,韩众无奈只好二人离开了草屋。
徐福、韩众二人走上大街,扬州城通城的灯火,留神那些古怪梳妆打扮的男女,花花绿绿,涂着红口唇,就像喋血的女鬼。许许多多的妓女,穿金戴银,插花抹粉,纷纷走上街头。
韩众愤然骂道:“伤风败俗能是人吗?败坏到何等地步,真是可杀不可留。”
韩众刚刚要抽起掖下的宝剑被徐福拦住,低声道:“扬州恶人三千,这类只占一百,不可见一个杀一个,还有,我自有如何杀她们的主意。”
韩众道:“对这种人杀一个少一个,人间也就少一分的羞耻。”
徐福道:“对恶鬼不漏一头,对社会上的恶人则是杀一儆百,实行教化,拯救。”
城内有条河,河上有座石桥,造工精细,刻龙雕凤,十分美观,因此成为扬州一个风景区,甚是热闹。依然聚集着许多招客的妓女和拉客的皮条客。
徐福,韩众走上桥头,迎面来来两个妓女,伸手扯住徐福的衣襟,恬不知耻地说:“道哥哥,妹妹陪你耍耍可否?”
徐福道:“去,去吧,好好的扬州竟被你等伤风败俗的龌龊糟蹋成这番模样,瓶罄罍耻也。”
那妓女仍是厚颜无耻地说:“书生哥哥,人生三光之下,食五谷吃杂粮,谁无七情六欲。”
徐福怒道:“还是请你自珍自重为好,金钱乃粪土,人格值千金。”
一名妓女嘻嘻哈哈地笑道:“人格不值分文。”
那个妓女也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活得也太干枯乏味,有花不赏,空度人生。”
两名妓女便动起手来,徐福勃然大怒,向两名妓女扬起一只手来,一道清风扑去,只见两名妓女晃晃悠悠,目直口歪。这时桥下走来两名花花公子,向两名妓女走来。
花花公子道:“呀,是两位妹妹。”
两名妓女何能言语,两名花花公子嘿嘿笑着道:“三天不见就不认识了,你二人也没有少花我的银子。”
“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走吧,陪我二人去。”
两个花花公子伸手来牵两名妓女的手而去。
徐福看到这里非常气愤,二人怏怏不乐地走下桥去。
徐福低声道:“三弟,你可认识那个人?”
韩众道:“扬州城我初来乍到,没有一个相识的人。”
徐福道:“三弟,你再仔细地看看。”
韩众回头定睛看去,笑道:“原来是庄稼人全羊馆的老板。”
徐福道:“他是原来扬州太守,是位民口烁金的好官,清官。因为不睦符玺令赵高,才被革职为民。”
韩众道:“这些祸国殃民的混蛋,认鬼不认人,好好的扬州竟被糟蹋成这番模样,人亡政息,真要人痛心疾首。”
徐福,韩众来到庄稼人全羊馆后院的草屋,见屋里还亮着灯光,他们走到门外就听到屋内:“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韩众道:“四弟他收起徒儿了?”
徐福道:“闹着玩耍的吧。”
韩众道:“他要真的收起徒来,还要他请我们兄弟二人喝杯收徒酒。”
徐福道:“他是一个铁公鸡,能拔下一根毛吗?”
韩众道:“拔不下一根毛?哼,我也要刮他一层铁锈来。”
徐福韩众走进草屋,耿豹正向卢生叩拜:“师父在上……”
耿豹向卢生正行师徒之礼。
卢生坐在铺上道:“徒儿免礼平身。”
韩众捧腹大笑道:“看我的三弟是八狗拉耩子,倒称起人驾子来了。”
卢生从铺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徒儿耿豹于你两个师伯父见礼。”
耿豹急忙推金山倒玉柱磕起头来道:“二位师伯父在上,徒侄儿耿豹这旁有礼。”
徐福扶起耿豹道:“徒侄免礼免礼。”
韩众却嘻嘻哈哈地说:“恭喜四弟,贺喜四弟收徒。”
卢生打断了韩众的话头道:“我收了徒,就怕还有人盘算着要打我的秋风。”
韩众哈哈笑道:“四弟是个聪明人,收徒酒是几时请?”
卢生道:“两位哥哥放心,请客的菜谱我已定好了。”
韩众道:“无酒不成席,喝得是杏花村还是杜康?”
卢生道:“酒,三哥你放心,保证要你喝个足。”
韩众问:“菜有几荤几素?”
卢生道:“四个主菜还有一道汤。”
徐福道:“四弟能如此大方,这乃破天荒,但不知何菜何汤?”
卢生道:“一盘豆芽,一盘豆腐,一盘豆角,一盘青豆,这是四个主菜,那道汤便是豆花青菜汤。”
韩众嚷道:“三弟你成了豆王国的国王喽?”
众人哈哈大笑。
徐福问:“四弟,我与你三哥走了有两个时辰的光景,你又如何收起了徒弟?”
卢生道:“三世修行同船渡,我与徒儿耿豹也是缘份。”
后人有诗为证:
淫为万恶首,恶名易播耳。
无处说道义,有处说桃色。
贪色如害病,病重无处医。
色胆过贼胆,嗜来命不惜。
为色死多少,知死步不止。
说学柳下惠,高风亮节矣。
落马美人关,忘生不知死。
江山不惜败,只做风流鬼。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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