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智擒滚地龙

在大街上，徐福叫住了穆三，也说了许多，那穆三还是半信半疑地往前走了几步，道：“那就谢谢先生了。”

徐福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五湖四海都是一番模样。这且不说，就说你穆老板，常言道，有眼为天堂，无眼为地狱，你一明一暗，留了一半天堂却开了一片地狱。你的眼睛二十年前一个腊月天，被强人打瞎了一只，夺去你的多半房产，还霸占你的老婆。你要相信于我，再请求于我，房产百日后便可失而复得，那老婆你就不能再要了，她已经作古了。”

这个穆三听到这里，扑通双膝跪在徐福的面前哭泣起来道：“你乃神佛降世，不过……”

徐福问：“我有灯下问鬼的一绝技，你的平生遭遇，夜里鬼已经对我说得清清楚楚。所以你不要吞吞吐吐，你是怕我在大街之上，有了失言，被你的仇人听到了要暗算于你？”

穆老板道：“先生，墙有六耳，我那仇人，非你我能敌。”

徐福放声笑道：“我还担心他听不到呢，我是吃明金的，什么为吃明金？卦金有明金和暗金之分。算命的盲人叫吃暗金，似我有目之人为吃明金。我为你出谋划策夺回你的房产，你当谢我十吊大钱。如果我救得了你，再给你那仇人指点迷津，救他一条性命，他谢我的就不止十吊大钱。你说他要暗算于我，言之差矣，我丢了性命，谁来救他？告诉你吧，他磕头还来不及呢。”

穆三还是苦苦相劝道：“先生，您可能没有来过商丘，当然就不知道商丘的山高水深，山高了卧虎，水深了藏龙。”

徐福笑了笑道：“我是没有来过商丘，却浪迹天涯，遍游五湖四海，却不信能在商丘断缆崩舟。我在鬼谷子王的仙山水帘洞府，学艺六年，岂能让不成气候的草蟒毒蛇来商丘为非作歹？”

人群中突然气急败坏地走了一个人。有人幸灾乐祸地说：“算卦的小白脸，跑吧，有人报信去了。”

又有一人道：“跑快了也许能有一条命，要是慢了，可就回不了家了，那就等下辈子吧。”

那个穆三自恨他爹娘给他少生了两只脚，抱头鼠窜，逃之夭夭了。

徐福哈哈大笑道：“听人劝，得一半，若得好，问三老……”

时隔不大，来了一个彪形大汉，他就是：滚地龙，头剃的光明透亮，一双怪眼，两道斗鸡眉，一张吹火嘴，野蛮凶悍，甚是瘆人看怕。身后还带来几名恶奴。

滚地龙背晃扭肩来到徐福的卦摊前，高声道：“你是何处的神仙，来我脚下商丘，妖言惑众？”

徐福闻声看去，来者不善，此人虽然年近五十，却精神饱满，一脸的怒容，一身的霸气，再看卦摊前的人一哄而散。心中暗喜。

徐福的心声：抓蛇的人看到蛇出洞了，见猎心喜。

徐福于是便自言自语道：“忍一句，息一怒，饶一着，退一步。三十不豪，四十不富，五十未过寻死路。”

滚地龙听了心里更是不高兴，怒道：“你敢骂我？”

徐福佯作没有听见，有闭目养神之状，口中仍然念念有词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愁和忧。

                      不以我为徳，反以我为仇。

                      而今世事多惊悸，黄叶飞来怕打头。

                      饶人算之本，输人算之机。

                      但将两眼观螃蟹，看你横行能几秋？”

    滚地龙勃然大怒道：“给我住口，少要胡言乱语，龙爷我要砸了你的算卦摊子。”

徐福这才睁开眼睛不屑一顾地向滚地龙看了看道：“你是……龙爷？”

滚地龙道：“我就是龙爷。”

徐福冷冷的笑了笑道：“龙或入海或行天，豫州没有海，你是条旱地龙。龙困浅滩遭虾戏，浅滩无水多石块，石姓人能要你的性命。”

滚地龙心中暗想：怪不到我的一个徒儿前来报讯……   

一个小泼皮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他大喊大叫道：“师父，师父，大街上来了一个外乡人摆了一个算卦摊子，给当铺的穆三算了一卦，真是妙算如神。”

滚地龙问：“妙在哪里，神在何处？”

这个小子将徐福给穆三算卦所说的言辞说了一遍。

滚地龙半信半疑地说：“他的仇人就是我，百日后他的财产能物归原主？哈哈，我会把这片黄金宝地送还于他，那是痴心妄想。这个外地人也太可恶了，我饶不了他。”

那个恶徒道：“师父，使不得，使不得，那个算卦人说他能救你，还说师父你还得给他磕头。”

滚地龙夜里做了一个梦，梦的蹊跷，也着实吓人。

滚地龙路过一座大山，突然从山上滚落一大块石头压在他的身上……

滚地龙大喊：“救命……”  

滚地龙坐在客厅里，正在疑神疑鬼猜疑着这个可怕的恶梦，他的一个徒儿气急败坏地来了，向他说了许多……

滚地龙听得徒儿这么一说，更是心中发怵。

滚地龙：“他还能救我？”

滚地龙口中喃喃：“他要是能解我昨天的梦便罢。解不了，看我不把他打出商丘！”    

滚地龙来到大街，来到徐福的卦摊前怒声怒气道：“你来给我算一卦，算准了龙爷我赏你十吊大钱。算不准，你就只能断下一条腿，爬出我的商丘。”

徐福哈哈大笑道：“好吧，一言为定，尔辈休要高自标置，报出你的生年八字来。”

滚地龙道：“娘生我的时候，我还小，不能指东画西，娘也没有告诉我生我的那天是初一还是十五，因此别说八字，就是七字、六字我也记不得。”

徐福笑了笑道：“那就写个字吧。”

滚地龙说：“你说龙行在天，我就以这个龙字你测算测算,我龙爷能活到一百几十几，还能娶上几房花媳妇？”

徐福故作态道：“龙得意于水，你却困于山石平原之中，龙逢水而喜，逢山而忧，山为石聚，有石姓人在，你就不能遂心如愿。”

滚地龙：“我不以龙字测算了，就以天字测算测算。”

徐福道：“你以天字测算？二人为天。”

滚地龙问：“何为二人为天？”

徐福道：“人字上部添上两横，就是一个天字。”

徐福说罢又眉头一皱，一声叹道：“不好，此卦大不吉利，乃下下卦。”

滚地龙道：“你休要唬我，二人成天，为何就不吉利了？”

徐福道：“人做事天知道，你的手里可有一个石姓人家的两条人命债，扪心自问吧。”

滚地龙哼哼两声冷笑道：“区区小事，又能奈何得了我？”

徐福摇摇头道：“言之差矣，人常说杀人偿命，借贷还钱乃天理。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滚地龙发声大笑道：“先生，螳螂扑蝉那是常见之事，你见几回蝉扑螳螂？我乃螳螂，那家石姓人就比噤若寒蝉，只能任我蹂躏。”

徐福嗤之以鼻道：“害人终害己，输口不输身。我再提醒你几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血债必定血来还。日月轮回，天地旋转，昨天你在天中，今日你就会掉到地下来了。既然我劝不醒你，我何必再劝你，天意难违，卦钱我也就不要了。我再送你一句话，百日內你定有血光之灾。”

徐福说罢，拿起招牌一声冷笑道：“人要人死人不死，天要草死草不生。”

徐福一路高歌而去：“甘受人欺，定非懦弱，自谓予智，终是糊涂……”  

   徐福走向一条小巷。   

一阵寒风吹来，滚地龙孤零零地站在街头，此时此刻，他不但感觉到身上冷，尤其是心里冷透了。

滚地龙问管家：“这个算卦人说得是真还是假？算得如此真实，活神活现，岂能是假？人不知的秘密他都能知道，神了，神了。百日血光之灾？太可怕了。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无。难道说他是活佛转世？特来救我？是的，他既然能算得出来，就能破解得了我的灾难。”

管家道：“是的，赶快追啊。”

滚地龙急忙大步流星地追去。

徐福有意放慢了脚步，还不时向身后看看。他追来了，“好，猴子不上竿便多敲几遍锣。”

徐福高声咏道：

“你命他命命不同，有贵有贱有贫穷。

指点迷津图好事，化险为夷免祸星。”

滚地龙：“先生，先生……”

滚地龙后面紧追，徐福毫不理会还在继续地向前走去。

滚地龙追上了徐福，嬉皮笑脸地说：“请先生留步。”

徐福道：“我已经说过你的卦钱我不要了。”

滚地龙就在大街前向徐福扫地一躬道：“先生，能不能去我草堂喝碗淡茶？”

徐福问：“你是信我还是信命？”

滚地龙满面都是笑道：“您和命我都信，我都信。”

徐福道：“身是你爹娘所养，命是天地所生，造化是自己所为，运气是别人操作。我在大街之上一不说你身，二不说你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的造化已就，你做的恶事善事你知天知，一言一行都一字不漏，都写在阎王爷的生死簿子上，你大数已尽，剩下的只有别人去改写你的生死簿，否则，你百日之內必死无疑。”

滚地龙迟疑地问：“生死簿能改吗？”

徐福道：“有钱能买鬼推磨，只要你有了钱，那鬼还是能买下的。我告诉你生死簿不在阎王爷那。”

滚地龙问：“在何人之手？”

徐福道：“在判官的手里，判官也是鬼，是阎王爷手下的实权派，只要在判官身上使了钱，事情就好办了。”

滚地龙又惊又怕道：“什么人能改写生死簿？什么人能把钱送到改生死簿人的手里？”

徐福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人多嘴杂，一旦传到阎王爷那，这生死簿子就改不了了。”

滚地龙道：“先生，您是活佛再世，您要是改了生死簿，就是我再生的爹娘。这里不方便去我家，去我家。”     

滚地龙将徐福请至家中，于客厅招待。徐福正襟危坐，滚地龙双膝跪地，磕了一大串的响头道：“您就是活神仙，救救我吧。”

徐福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手续繁琐，还得看你有真心否？”   

滚地龙道：“只要活神仙说的，哪怕有一千条、一万条我条条照办，一丝不苟、一成不变。”

徐福道：“也用不了一千条、一万条，万事俱备只欠一条就能成功了。”

滚地龙问：“只要能保全性命，要天我也允了，也不知神仙老爷，这一条是？”

徐福侃侃道：“就是实情相告，不许说半句的谎言。”

滚地龙问：“向何人说？”

徐福道：“判官。”

滚地龙大惊失色地：“神仙老爷，判官在阴曹地府，我又如何能见到了他。莫非是死？我最害怕的是死。”

徐福微微笑道：“别害怕，有我你死不了。”

滚地龙：“如何向判官说？”

徐福侃侃道：“就是实情相告，不许说半句的谎言。”

滚地龙摇摇头道：“你别是虚应故事，不死见得了判官吗？阴阳两地怎好见面？”

徐福道：“听得了我的安排，你不但不死还能延生。”

滚地龙这才答应道：“神仙老爷，你就吩咐吧。”

徐福道：“我这里有个清单，凡需用之人和物，不得遗漏一人一物，否则，功亏一篑，全盘皆输，必须照办。”

滚地龙接过清单看了看道：“神仙老爷，唯有一件我办不到，那个穆三与我有仇，我霸占了他的房产还有他的老婆。”

徐福冷笑道：“这一件更不能缺少，滚地龙，阴曹地府的事你可能不知道。”

滚地龙道：“那个鬼地方我没有去过，也不想去。”

徐福道：“世上人说的替死鬼，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替死鬼又语出何时何地？”

滚地龙说：“我读得书少，只是会说，却说不清这三个字的内容来。”

徐福道：“替死鬼这三个字是从这里说起的。判官在阎王爷身边听差，生死簿子由判官执掌，阎王爷只知晓每一天死了多少人，阴曹地府纳了多少鬼，张王李赵具体是哪一个却不过问。如果判官收了钱，改了生死簿，饶那人不死，鬼的数字如何填补？所以判官必须找替死鬼，是逮野人病人，还是逮冤家仇人去充数，都是可以的。”

滚地龙这才明白却为难起来道：“什么忙都能帮，帮这个死忙就怕穆三不肯答应，况且我们还是仇家。”

徐福道：“我有让他心甘情愿，为你去做替死鬼的手段。”

滚地龙还是不肯相信道：“强人所难，神仙爷您有何主意能要穆三去做我的替死鬼？”

徐福道：“改生死簿子本来就是一件难事，分成两步走，第一步务必要寻找一个替死鬼，大活人无人想去死，要先给他换魂，把他的真魂掌握在我的手里，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是由灵魂来发号施令，那时候这个人就任我去摆布了。”

滚地龙拍手叫好道：“神仙爷爷，这就辛苦你了。”

徐福道：“你速速准备所需的器材，三日内准备齐全，我就去抓穆三的真魂前来听令。”

滚地龙：“神仙爷爷，请你放心，三日内我一定备齐全套物件，请爷爷施展手段。”

徐福手拿布幡，大摇大摆出了华府大门。

 

徐福走大街，过小巷直奔穆三的当铺走去。

穆三坐在室內而心神不定，他在回想着算卦之事，感觉到有些蹊跷，那先生算得逼真之致，反而令人有点怀疑。

正在这时伙计进来道：“三爷，刚才在大街上算卦的先生要来见你。”

穆三还没有答话徐福就进来了：“穆三，穆三，好大的气派，拒人千里之外，好不懂道理。”

穆三急忙起身道：“未及迎接，先生见谅，见谅。”

徐福见那伙计退去便开门见山地说：“石成可是你表兄弟？”

穆三点点头道：“正是，正是，我那表弟和我一样与滚地龙仇有三江，恨有四海。”

徐福道：“这里有石成一封书信，你看后就明白了。”

穆三接过书信拆封展谏读后扑通跪在徐福的面前，感激涕零道：“钦差大老爷，谢谢您救了我的表弟。”

徐福道：“你且起身，听我安排，为你报仇雪恨，也是为商丘人除此大害。”

穆三道：“请大老爷放心，我穆三一定言听计从。”

徐福将“神痴目呆”的穆三带到滚地龙的后宅。真是站成坑，坐成井，木雕泥塑一般，滚地龙大喜。

滚地龙已将徐福的吩咐把所有的需要之物准备齐全，徐福又指挥滚地龙及他的徒儿徒孙将法台在后院的开阔地搭好，高有七尺，长宽各九尺，四周插上五十六面皂旗，中央设上莲台，莲台前放直一张四尺长的黑色桌子，桌子摆放着一对香炉，插上两炷高香，一字形点上七支粗红蜡烛，在一侧又放置一桌一椅，桌上有笔有纸。

滚地龙亲自指挥手下按照徐福的方法搭起所谓的法台来。    

徐福身穿杏黄色的道袍，长发散披在肩上，右手执着一口三尺宝剑，左手挥动着一只拂尘，赤着脚款步走上法台。只见他身轻如燕，犹如花边的蝴蝶蹁跹起舞，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咏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

徐福突然一声厉喝：“我乃判官附体，来人速将穆三、滚地龙押来见我。”

“是。”韩众将穆三和滚地龙押到法台前，一同跪下。

徐福跳上莲台，端端正正地坐下，装模作样地：“滚地龙，今日应是你死亡之时刻，你在阳世三间作恶多端，罪孽尤深，天不可欺，地不可欺，阎王更不可欺。天有灵，地有灵，离地三尺有神灵，如隐瞒半句，定将你的魂魄打进十八层地狱而永世不得超生。滚地龙，听明白了没有？”

滚地龙回答道：“阎王爷、判官爷，滚地龙我听明白了。”

徐福道：“那就如实招来。”

滚地龙将他杀了十三条人命，抢劫和强奸二十余名妇女等等交待的清清楚楚，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物证。

徐福一字不漏地全部记录在纸上，最后又要滚地龙画押。

徐福又一声大喝：“替死鬼何在？”

穆三高声答曰：“在。”

徐福发问道：“穆三，你可愿意做滚地龙的替死鬼？”

穆三道：“愿意。”

徐福道：“你心甘情愿做滚地龙的替死鬼，从此时此刻你就是滚地龙。”

穆三道：“我就是滚地龙。”

徐福高声道：“时辰到，押送滚地龙去阴曹地府。”

只见徐福立身而起，挥起手中的拂尘将桌案上的蜡烛一扫而息，法台上漆黑一片，突然台上烧起火来，燃烧了片刻那火熄灭。

又听得徐福一声道：“掌灯。”

滚地龙的手下点起灯来，只见穆三如死人一般躺在法台上，身旁还有黄表纸燃烧完的灰烬。

滚地龙问：“神仙老爷，生死簿子改好了没有？”

徐福点点头道：“一切完毕了，那判官捏走了穆三的真魂，回阴曹地府去了，还带走了你的所有罪恶。从今天起你就是清白的一个好人，还加寿四十八年。”

滚地龙大喜，又问：“这个穆三真的死了吗？”

徐福道：“他魂死人未死，已经没有过去的记忆了，那就是行尸走肉，来做你的一条服服帖帖的狗。”

言还未尽，穆三爬将起来，懵懂地直着眼到处看看，如呆如痴道：“我是谁？我是谁？……”

徐福对滚地龙道：“判官临走时告诉我，你的仇人石成存身在豫州的山神庙里，你我务必前去剪草除根杀了他，你就永远高枕无忧了。”

 

   卢生、 穆三快马加鞭奔行在古道上、

二人到了豫州大堂大堂，县令刘华升堂，穆三呈上书信。

刘华看罢书信笑了笑道：“好个钦差大臣，还能改生死簿子？装神弄鬼，好罢，依计而行，来人！”

衙役：“有！”

刘华行起令来……

 山下有一座山神庙，滚地龙身穿夜行衣，手提一口钢刀蹑手蹑脚进了庙。

滚地龙来到庙内，见一人似人非人盖着一件棉衣在神台行睡觉。滚地龙举刀劈去，哪里知道躺在那里竟是根木头。

埋伏的衙役群起， 韩众、卢生、喜娘和刘香儿。徐福身先士卒，点起灯笼火把，将滚地龙拿下。

滚地龙在火把下认出了徐福。

滚地龙：“你不是能改生死簿的阴阳先生吗？”

徐福哈哈大笑道：“径路窄处，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的，减三分让人尝。此是安身立命之法。你能做到吗？不能，你为了敛财不惜杀人灭命，恶贯满盈，这是天命，你的生死簿谁也改不了。治国有典，有法方成典，我这里有你签字的罪状，你犯法就必须去坐牢去蹲监，去杀头。”

官兵一拥而上，将滚地龙捆了个结结实实。    

不久滚地龙被缚绑法场。

衙役奔跑报令：“时辰到！”

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向滚地龙砍去，一道血光，滚地龙人头落地。

徐福收缴滚地龙非法所得的五万八千两白银，首战告捷。

    

阳关大道有五匹战马在快奔，他们迎着阳光，背着晨风，向前进发。

喜娘问：“下一个战场在哪里？”

徐福：“有的放矢，我准备先除恶霸后清贪官，第二战在泰山，泰山有一邪教组织是李斯赵高谋反的基地，人有十万，积草屯粮，秘密金库藏有万金。邪教之头领是我们的老熟人。”

刘香儿：“老熟人，他是何人？”

徐福：“俞海山的四子俞千，他在八卦阵中逃得了性命，就流落在泰山，便改头换面做起教主。”

韩众：“我们五人如何平得了有十万之众的邪教。”

徐福：“我有皇帝的令牌，朝廷的尚方宝剑，可调泰安兵营十万精兵。”

他们来到.泰山下，徐福及夫人还有韩众、卢生等人边走边议论着。

卢生：“徒步上山，嫂嫂可就辛苦了。”

喜娘：“放心吧兄弟们，嫂嫂我也不是泥捏的，世上的苦你们能吃，我也能吃。”

徐福：“我们徐家人，传承了先祖的文化和精神，日严祗敬六德，亮采有邦，羽受敷施，九德咸事，俊乂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抚于五辰，庶绩其凝。”

喜娘：“老祖宗说得好，一个国家富强，需要‘百僚师师，百工凝时，抚于五辰’的努力，就会取得好的成绩。”

韩众道：“大哥，你说那蛇头是何来厉？不就是一条漏网之鱼吗？”

徐福：“不学无术的骗子，他是东海恶霸俞家山的四子，叫俞千，我家哥哥杀了俞家30余口，逃走了其四子俞千，五子俞万。俞万投靠了奸相李斯，俞千潜逃到匈奴，引番兵入侵，八卦阵又逃得了性命。后来他沦落在泰山，为李斯赵高窃取国家的钱粮，以传教为幌子，在泰山招兵买马，图谋夺取大秦的天下。”

韩众：“剿了这些虾兵蟹将，夺钱造船，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原来徐谘、张信、王奇杀了俞家满门，俞千有事不在家，侥幸保住了性命。世生最让人害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俞千慌慌如漏网之鱼，急急如丧家之犬逃到泰山，寄人篱下，投靠他的一个狐朋狗友。

俞千苦闷地坐在一块岩石上，愁眉苦脸，自哀自叹道：“我俞千生不逢时，时乖运蹇，一无是处。焉难说我的姓不好？赵钱孙李何姓不姓，偏偏姓俞，俞、鱼同音，我成不了龙，只能是条鱼。”

这时他的好友：黄天乐，走来道：“俞四哥，乡里募兵了，我们吃粮当兵去吧？”

俞千道：“当兵？”

黄天乐道：“旱不死的葱，饿不死的兵，你我只有去当兵才能混碗饭吃。”

俞千一声长叹道：“你我这幅模样，也只能是兵料了……”

二人没精打采地向山下走去。

俞千，黄天乐进入了兵营，接受训练，其他兵卒认真地操练，他二人却磨磨蹭蹭，不肯用力。

头目怒道：“俞千，黄天乐你二人贪闲懒做，来人，将其每人重打三十军棍。”

“是。”几名大兵将俞千，黄天乐摁倒在地，举棍杖击。

二人哭喊：“千总饶命，千总饶命哇……”

冷冷清清的练兵场，众官兵收操回营，只有俞千，黄天乐受刑后十分狼狈地躺在练兵场上，凄凄惨惨戚戚，他们相互地埋怨着。

俞千哭道：“黄天乐，黄天乐，都是你害了我，我八辈子再也不来当兵了……”

黄天乐哭道：“四哥呀，我黄天乐一辈子只当兵这一回。”

俞千道：“三十军棍快要我的命，死了一回哪还有下一回。”

黄天乐低声说：“大哥，今夜我们逃吧？”

俞千无声地点点头。

许多火把，一众人等的呐喊：“抓逃兵，别让跑了……”

俞千，黄天乐逃出了兵营，一头钻进了青纱帐，追兵们追赶二人来到了茫茫的庄稼地，却不见了二人的踪影。

  

两间茅草房，月光从窗户泄进屋内，这就是俞千临时的家。俞千点亮了灯，他叹气连声，在屋里找不到一口吃的，只好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地喝下，他真是又是饥饿又是疲惫，偃身倒在床上

床前这盏昏暗的灯，照在他那一张苦闷忧愁的脸上，他流泪了，自暴自弃地：“我他娘的连个饭桶也做不了，总还要弄口饭吃吧，去做叫花子？”

他摇摇头道：“不能，绝对不能。”

俞千在床上难能安眠，翻着身子，折腾着。

俞千的遐想：  

神话中的哪吒三太子，莲花化身，手使火尖枪，脚踏风火轮，还有两件宝贝，乾坤圈能打百神，七尺混天绫能晃动五湖四海。

哪吒从天而降，斗战百神等情形……

      

俞千从床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他疯了。大喊大叫道：“我若是三太子哪吒何又不惊鸣天下，就是做他的弟弟也有几分的神气。哪吒若有个弟弟，便是四太子，我不姓俞，也不叫俞千，我姓李，四太子胡吒，道号李不死……”

俞千连门没有关，向外跑去。

正是：

                风骤花华，不知蓝天碧空。

               雨疏残酒，应是绿肥花瘦。

               你言我语，个个称大丈夫。

               仔细想来，皆是网漏吞舟。

               贴金作秀，说得其神神乎。

               装腔作势，得个堙灭少闻。

               恬不知耻，做出哗众取宠。

               是耶非耶，无赖酒痞狂徒。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