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俞十抢亲
词曰:
沙掩古道卷黄尘,神州萧条兮,
山河破碎,浮家泛宅,田原氼作泥。
秋来冬去春无迹,溢流伤心泪。
国难民苦, 辅车相依,安宁在何时?
十日前,高玉环乘坐一辆马车在东海城与正在大街上闲逛的俞万相遇,驭手小心翼翼的驾驭着车马,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上缓缓有序的行驶着,不时地吆喊着:“借借光,借借光……”
俞十手中摇着纸折扇,领着一帮地痞流氓,悠闲自得的在大街上晃悠着,两名恶小子在前面恶狠狠的唧唧喳喳叫嚷着:“让开,让开,给少爷让开一条大道来……”
百姓们恐慌地纷纷闪让着,高家的车马来不及躲避,便和俞万相遭遇。
俞十迎面看到了这辆马车勃然大怒,破口骂道:“瞎了狗眼敢与本少爷抢道,来人。”
两名恶徒道:”少爷,有何吩咐?”
俞十吼道:“去,夺过打马的鞭子,将这个瞎眼的车手给我痛打一百鞭。”
二恶徒道:“是。”
俞十道:“一个打,一个数着,一鞭也不能少。”
众恶徒们狐假虎威,如狼似虎扑向那驭手,不容分说,揪下车来,便鞭刑起这位驭手。
驭手哭喊求饶:“大爷,大爷,饶了我吧……”
“一,二,三,四,五,六……”
恶徒们打到兴处,有的拍手,有的叫好……
再看这位可怜的驭手,在地上翻滚着,哭喊着……
旁白:
偓偓鞭下人,周身鲜血淋,鞭起如蛇舞,鞭落人断魂。强梁若虎豹,民命微若尘。秋风不惜草,谁人惜庶民?
俞十和恶徒们洋洋得意,突然一名恶徒看到车棚下的高玉环,一声喊道:“少爷,少爷,车上有位绝妙佳人。”
俞十向车上看去,拂掌道:“好一个美貌女子,我出娘胎还是第一回看过,真乃是天仙一般。”
俞十又一声呐喊:“给我住手。”
恶徒们停下鞭,那驭手已是皮开肉绽,跪下道:“谢谢少爷不打之恩……”
俞十道:“本少爷问你,车上那个女子家住何处,姓甚名谁?”
驭手道:“乃我主人的千金小姐,我家员外老爷,家住东海城南十八里高家村,员外老爷姓高名百万,人尊称高善人,小姐名高玉环。”
三日前,两匹高头大马来到门前,原来是俞十,还有一名恶徒,二贼在门前甩鞍离镫。于门前的栓马桩上将马栓好,那恶徒取下一个大大的红布包袱,雄赳赳地向大门走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守门的家丁拦住了他们。
那名恶徒厉声道:“你们的狗眼瞎了,大少爷俞十就不认识了。”
家丁道:“我家主人一不欠皇粮,二不欠国税,来此何干?”
那恶徒道:“我家少爷看上了你的小姐,特来亲自提亲。”
门丁道:“提亲?”
俞十道:“能让我看上的女人,算她祖上积了德,麻雀飞进了凤凰窝,其福气非浅。”
俞十向那恶徒递了个眼色,那恶徒将包袱往家丁怀里塞道:“这是少爷的聘礼,收下吧。”
那门丁大惊失色道:“少爷,少爷,我乃一奴辈,吓死我也不敢贸然接受主人家的聘礼。”
俞十愀然色变,一声骂道:“作死的奴才,你立即向我那老岳父传句话,三日后,我前来搬娶,牙更半个不字,这个高家村,我定将它碾为平地。”
二贼说罢上马而去。
正是:
乌云吞日天无明,虎狼当道发喊声,
魍魉横行充老大,无辜百姓受欺凌。
八面阴风锁大地,小村变作魔鬼城。
哭声怨声声不断,怒彻云霄恨不平。
高员外说到这里,直气的徐辎哇哇怪叫:“不杀这头恶鬼,我徐辎誓不为人。”
张信道:“大哥,三弟这个模样,怎生是好?”
徐辎道:“我乃三世中医,二弟放心,三弟是受点风寒,我定能手到病除。”
徐辎说罢取出几根银针为王奇治疗……
这时,高玉环母女二人来到客厅向徐辎兄弟三人倒身叩拜道:“谢谢大慈大悲的徐大少爷救命之恩,恩重如山……”
徐辎、张信急忙将其母女搀扶起。
徐辎道:“见义勇为乃君子之德,恶人的恶行罪濑必须遏制,否则,天下人惏悷,社会而黑暗,受伤害的还是老百姓。”
高母泪道:“大少爷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仆人将宴备好,王奇病情也有了好转。
高员外:“三位爷,请。”
徐辎:“员外,请。”
他们欣然赴宴。
饮酒间,你们也作了缜密的计划……
徐辎三兄弟上绣楼,两名婆子便为王奇梳妆打扮起来,张信在一旁观看着,赞不绝口,拍手叫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阎王爷就应该让三弟脱生个女子,如此花枝招展,俞十可娶了个大美人,好比山鸡翟雉,孔雀展屏。”
徐辎白了韩众几眼道:“别在幸灾乐祸了。”
张信笑嘻嘻地说:“又涂胭脂又搽粉,还带凤冠,一会儿,坐着八抬花轿,要他美滋滋的,还不好吗?”
徐辎道:“二弟,你眼红?”
张信笑了笑道:“大哥你说我眼红?岂不是言过其实。”
王奇道:“正好我还没有痊愈,那就把我这身打扮卸下来,给你穿上?”
张信急忙摇头摆手道:“三弟,三弟,一客不犯二主,还是三弟你穿得好,三弟你穿得好。”
徐辎:“你这二滑头。”
门外一片灯笼火把,隆重的接喜队伍直抵大门前,鞭炮声,喇叭声,人喊马嘶声交织在一起。俞十披着红绸子耀武扬威地乘坐在马背上,一声令道:“请新娘子上轿。”
一众恶徒高呼:“新娘上轿……”
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上楼来,道:“花轿来了,花轿来了。”
张信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花轿来了,东风也就来了,只待三弟上花轿。”
徐辎道:“你少要油嘴滑舌,按当地风俗抱妹妹下楼,送妹妹上轿。”
张信哼了一声道:“不做弟兄做起妹妹来了。”
徐辎:“别啰嗦了,你我前去送花轿。”
张信道:“好差事,好差事,三弟,三弟呀,还说我待你不好,你坐轿我来抱,还是三弟有福气。”
几名丫鬟前呼后拥,张信将身穿嫁衣,头戴凤冠的王奇抱下楼去。
张信缓缓地抱着王奇上了花轿。
徐辎一声吩咐:“起轿。”
在一片鞭炮,鼓乐声中接喜的队伍离开了高家村。
徐辎、张信紧紧跟随着花轿左右、跑来跑去。
张信嘻嘻哈哈地唠叨着:“轿夫们慢慢地走,我家妹妹是第一回坐花轿……”
俞十道:“大舅子哥,我看你也是第一回送花轿?”
徐辎道:“喊错了,他是你二舅哥,我才是你大舅哥。你刚才说我妹妹第一回坐花轿,说得不错,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是第一回嫁人,当然我也是第一回送花轿,你有几个姐妹?”
俞道:“一个,只一个。”
张信问:“你送了几十次的花轿?”
一个恶徒道:“少爷,你这个二舅子哥在骂你。”
张信吼道:“你这狗头,少要搬弄是非,我何时骂了他?”
那恶徒道:“好马不挂双鞍,好女不嫁二男。”
徐辎道:“你这厮竟说浑帐话,年轻轻的要是死了男人,何时能守到老?再说,他家能有这么贤良的女人吗?”
俞十苦涩地:“我妹妹就死了一回男人……”
张信哈哈笑道:“不多,不多……”
王奇坐在花轿里,晃晃悠悠,他用手揭开花轿的门帘往外看去,灯笼火把一片通明,轻声道:“两位哥哥真想把我当猪耍,尤其二哥,幸灾乐祸,木已成舟,也只能如此了。”
王奇在花轿内却弄作起来。
八名轿夫抬花轿正往前走,突然花轿沉重起来,奔走十分艰难,举步维艰,轿夫们无不叫苦连天。
“千金小姐千斤重,高员外陪了多少金银首饰?”
“抬不动,我们实在是抬不动了……”
俞十挥起马鞭鞭鞑着轿夫,怒吼着:“快走,快走……”
轿夫们纷纷哀求着:“少爷,就是打死小人也抬不动了……”
徐辎笑嘻嘻地说:“蠢才,蠢才,真蠢才,抬不动,为何不能换着抬,每班八人抬半里,纵不能将花轿抬回来。”
俞十道:“还是大舅哥有主意,换人。”
于是他们换起班抬起花轿,俞十心急如焚,村里传来鸡鸣声。
张信却不停的催促道:“天要明了,千万不能误了时辰。”
俞十问:“二舅哥,大舅哥,误了时辰又能这么样?”
徐辎道:“花轿路上不见日,见日必定主不吉,先死公婆再死夫,死得无人去烧纸。”
俞十吼道:“再换人。”
没有走多远,八名轿夫又是歪歪斜斜,叫喊不止:“太沉了,太沉了,少爷,少爷,再换一换吧……”
花轿里的王奇一会也没有老实过,一时坐轿的左边,一时又滕向轿的右边,前后左右地折腾着。
俞十又换了一班人,没有走多远,个个上气不接下气,筋疲力尽,摇摇欲坠,人人叫苦不迭。
俞十跳下马来道:“我来抬。”
俞十抬起花轿,一声惊叫的:“我的姑奶奶,果真沉重。”
徐辎道:“停下,停下。”
那花轿停下。
俞十问:“大舅哥,为何要花轿停下?”
徐辎气呼呼地:“我妹妹是你的姑奶奶,侄孙要娶他姑奶奶,岂不是乱了人伦,毁了纲常,成何体统,不是人做的事,禽兽不如。”
俞十道:“我的大舅哥,你别再添乱了,我那老丈人,陪了她多少金银?”
张信道:“二百五十。”
俞十道:“才二百五十两?”
徐辎道:“十个二百五。”
俞十道:“我他娘的才二百五,不带一辆车来,也应该换乘大轿来。”
徐辎道:“不难,不难,将我妹妹送回高家村,明日换大轿来。”
俞十苦笑道:“我的大舅哥,我是二百五,你是五百正。”
张信道:“好,好,正好长你一辈子。”
俞十道:“你才是双料的二百五。”
张信道:“你们别扯淡,花轿你们还抬不抬,不抬,我就把妹妹驮回高家村。”
俞十连声道:“抬,我抬,我抬还不行吗,不过?”
徐谘问:“你又何不过?”
俞十说:“岳父嫁女疼得真,我娶了美人又得金。”
徐谘哈哈笑道:“你是屎壳郎夜壶中洗澡。”
俞十问:“大舅哥,此话怎讲?”
徐谘道:“光知赏花看景,就不知要身遭大难,快抬吧,雄鸡报晓,一声更比一声勤,花轿不能日进门,凶煞恶神一起来,难免你家要死人。”
俞十甚是着急,一声吩咐:“小子们,抬。”
于是俞十和一帮恶徒们又抬起花轿向前艰难地走去,个个被压得咬牙切齿,真乃是寸步难行……
徐辎洋洋得意地口中咿咿呀呀地唱起山:“虎豹豺狼下高山,凌余阵兮躐民间,只因鬼横民多灾,洒泪嚎啕恨贼奸。滔滔江水奔东流,多少百姓苦叫冤。谁人揭开头上镬?乌云散去见青天。”
花轿抬到东海城,进了城门,已是巳时,这帮恶徒已是一步一呻吟,两步三哼哼,累得他们筋疲力尽,举步维艰。
徐谘、张信看着这些人如此狼狈,真是笑不拢口。
俞十和一帮恶奴抬着轿子,一副副狼狈像引来许许多多的的百姓前来观看。
百姓甲:“俞家二少爷何时做了轿夫?”
百姓乙:“还不知道他在什么阒寂无人的地方干了些不见天的事,遭此报应。”
这些人好不容易他们才将花轿抬至俞十的府门前,这里已是张灯结彩,俞十放下花轿便瘫倒在地,来了一群接新人的妖艳女人,怎么也揭不可轿门,原来是王奇死死地抓着轿的门帘子就是不松手。
一个女人问徐谘道:“大舅爷,少奶奶为何不容开轿门?”
徐谘道:“我家妹妹有个习惯。”
那女人又问:“少奶奶是何习惯?”
徐辎道:“出门不吃肉,从来不走路,出门不饮酒,一步不肯走。”
又一个女人道:“哪有新娘子不吃酒肉不下花轿的道理?”
张信愤然道:“这是高家的规矩,不是还没有踏进你俞家的门槛半步吗?”
那女人道:“大舅爷,二舅爷,好说,好说,俞老爷家中有的是酒和肉。”
于是她高声呐喊:“好酒好肉快上来。”
张信道:“我家妹妹生来胃口大得惊人。”
那女人一声冷笑道:“少爷能开得饭庄,就不怕大肚汉,再讨十房八房的女人,管得起饭,顿饭斗米斗面,餐餐整猪整羊,吃不穷俞老爷。”
徐谘道:“吃是吃不穷人,俞家业大家大,房有百间,第有千亩,鱼行日进斗金,就怕一把天火烧得他干干净净。别啰嗦,十斤肥肉十壶酒,快取来。”
那女人吃惊道:“我的娘呀,如此酒肉量,真是吓死人了。”
张信大怒道:“好无道理的女人,我家妹妹还没有下花轿,何时生了你们,休得胡言乱语。”
这些女人见徐谘张信二人生得丰恣潇洒,气宇轩昂,说起话来如此生硬,定是一个刚强,暴烈,惹不起的主子。只得回府去取酒肉。片刻酒肉取来,徐谘,张信,王奇一个轿里,两个轿外,推杯换盏饮起酒吃起肉来。这里的人等无不惊讶,但又不敢多加言语。
三人一阵狼吞虎咽,风扫残云一般,酒尽肉了,两名女人刚要来收拾,只见王奇在轿里一晃身形,这轿便四分五裂,王奇跳了出来。
“新娘子疯了……”
这些人等大骇,自恨爹娘少生一只脚,有哭有喊,四散奔逃,还有几个被相互撞倒在地,现场一片轰然大乱。
那些人等一听一閧而散,那俞十一头钻进柴草堆里……
小路弯弯,微风轻轻,徐谘、张信、王奇兄弟三人徒步行走着。
张信说:“高员外该怎么感谢我兄弟三人?”
王奇:“三墰好酒百两雪花银。”
字幕:俞十劳累成疾,医治了几日,一命呜呼哀哉。
教人教心有密诀,无的放矢唱醉歌.
正中下怀尤重要,对症医病好下药。
说得痴汉如梦醒,顾影无如才知觉,
执迷不悟龙钟死,殆得高人感化多。
高老员外和夫人还有高小姐在商量着家事。
高员外:“徐公子一表人才,又是远近闻名徐大侠的大公子,在这一方有口皆碑。我意欲将女儿玉环,招赘为东床娇客。”
高夫人:“徐公子是个大才槃槃一流人物,我有心招他为婿,这个话不好说,能有个媒人最为好。”
高小姐羞羞答答地:“你看人好,还不知徐公子意下如何?”
高夫人:“女儿说得对,还是投石问路,探视一下徐公子。”
这时张信先步客厅。
张信:“我替哥哥答应了。”
旁白:他们的对话被张信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张信就扮起媒人的角色。婚事说成,皆大欢喜。
吉日良辰,徐谘百日娶二妻,也只有天知、地知,徐谘知。
一片喜庆的场面,红囍贴起、炮竹炸起,鼓乐奏起。
徐谘披红与高小姐进行婚礼。
主持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徐辎和高小姐拜毕。
主持人:“送入洞房——”
夫妻牵红同进洞房。
度过了蜜月。
徐谘与妻子高小姐与高员外老父亲见礼。
徐谘:“泰山大人,小婿离家已有九年,我想与小姐一同回去探视堂上父母,不知岳父母意下如何?”
高员外道:“百善孝为先,回家探父母乃理所当然之事。”
高夫人:“百十里地,路途不远,路上小心是了。”
徐谘:“谢谢岳父母大人。”
高小姐:“谢谢父母亲大人。”
高小姐也是非常高兴,收拾了一番,张信、王奇也准备好了马匹和车辆。
花铺好色,人行好事。
名誉不朽,流传千古。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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