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天气实实热得使人焦躁!”骑在马上的牛凤梧用手擦了一把汗,然后把巴掌放至眼前瞧了瞧: “这汗水只怕有着半斤。” “大哥,小弟倒是感觉有些凉爽,这微风端的有些养人。”骑行在牛凤梧身后的姚成见牛凤梧焦躁,此时倒说起了尖酸的风凉之话。 “你狗日的竟敢笑话老子!等会扎营后老子就叫你狗日的在烈日下操练士卒,到时可不许叫饶!” “小弟只不过是一时说笑,大哥缘何就要对兄弟下那狠手?”姚成知道牛凤梧也不过说说而已 牛凤梧等一连行军数日,人马着实有些疲惫。自攻下梧州之后,李成栋就令牛凤梧率着五千人马只扑桂林而来,想着若是能擒杀朱由榔,则势必导致明军群龙无首,即便朱由榔逃亡他处,能占得桂林,那也是大功一件。因此,李成栋不断派出快马催促牛凤梧进兵,只把牛凤梧及手下累得气喘吁吁。 “这广西地界端的有些怪异,在俺北方中原之地,哪里能见到在田地里劳作的女子?即便在福建广东能见到一些,哪似这里成群结队?男丁反而少见于田间。”姚成看见田地里尽是些妇人在操持,感觉有些奇怪。 “广西之地有着不少蛮族,这蛮族多是女子做那农活,男子多做那狩猎之事。你狗日的不见那女子都是光板赤脚,还扎着绑腿,头上也是须子哆嗦的一大堆花布缠着,这就是蛮族!老子可是临来之前听那姓孟的书呆子说的。”牛凤梧见姚成听得如神,乃接着道: “这蛮族都是扎村接寨,全听着头人号令,民风亦是彪悍,若是将他等招惹,全是以死相拼。老子听呆子说,若是部落相敌,被活捉过去的有时会被杀了吃肉!” “俺的个娘!”姚成不禁打了个寒颤: “还真是荒蛮之地,我等可不能招惹于他,免得被他等啃骨吃肉,若是被煎烤熬煮,只怕死了都疼!” “前面有个小镇,我看今夜军马就宿营于那镇外吧。”牛凤梧见天色虽是还早,可烈烈骄阳之下,人马已是疲乏,于是对姚成说道。 “如此甚好。军士们也好早点歇息,明晨早些拔营,也好避开这难耐暑热。”姚成当然是极力赞成。 “你狗日的可要小心才是,此地离桂林已是不远,在镇外须得多加岗哨。”牛凤梧虽是觉得明军不堪一击,但仍然有着几分警惕。 牛凤梧永远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大军住下之后,军士们自是埋锅造饭,而牛凤梧则合着姚成和几个偏将来到镇上一个酒家。店家见是几个清军将领到来,虽是有些战战兢兢,此时也只得强作着笑脸烧菜上酒。 不觉之间,牛凤梧等已是吃喝了两个多时辰,几位将领全喝得满脸通红,说话也是含糊起来。 “老子的尿泡都给胀破了,这可不能耽搁。”姚成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就往院子后面的茅厕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如银盘一般悬挂在天上,满天的星斗将荧光撒向宁静的小镇和周围的山野,镇边的一条小河也是波光粼粼,空中不时有飞萤划过。 “真他娘的舒坦了!”将尿撒罢的姚成猛打了一个尿噤,顿时感到身子好受了许多,正想蹒跚着回到酒桌上去,不料却听到了河边传来了女子的嬉闹声。 “如此夜静之时,竟然还有女子在河边玩耍?”怀着一股好奇,那姚成已将喝酒之事抛却脑后,摇摇摆摆地去往河边探个究竟。 “哇哈!这些个蛮女却是不知羞耻,竟然就在这河里洗澡!”月色之下,姚成看见数个女子在水里嬉闹着,声气虽是不大,却是燕语莺声,若隐若现的润体白肤,更是让姚成感到气血上涌。 “老子莫非进了那盘丝洞?”姚成也曾听那说书人讲过《西游记》,妖精那可是貌美如仙啊!已是喝得大醉的姚成此时哪里顾得许多,一个趔趄就从那河边竹林冲出,径直朝着水中扑去。 “哎呀!”正在水里嬉闹着的几个女子没想到冷不丁地冲出一个莽汉,直惊得香气横喘,玉肢乱扑,几个快些的慌忙上得岸边,急急穿上衣裙,连滚带爬地向着镇子逃去。但姚成如鹰隼抓鸡,已是将一女子按于水中,那女子连惊带吓,慌乱中连灌了不少河水,竟然昏死过去。“老子真是艳福不浅!”那姚成此时仗着酒力,就将那女子拖往岸边草地,把那爽性之事做起。 姚成正在快活之际,那镇子里突然锣声大作,紧接着有无数灯笼火把朝着河边而来,还未等姚成起身查看,就被几个冲来的青壮按翻,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何方来的狗贼,竟敢在此强*奸民女?!”说话者声如洪钟,年在五十上下,一脸花白长须,身穿黑布对襟衣,圆领阔袖,头上包巾上插有两支迎风舞动的羽翎,看模样就是部落首领。簇拥在其身旁的则是一些手持刀枪和弓箭的蛮族汉子。 “老子乃大清游击!找些快活又能怎地?还不快快把本将军给放了!”姚成有酒壮胆,想着自己的兵马就在咫尺,倒也未将这些人等放在眼里。 “我族除了赋税,与朝廷再无瓜葛。而今你擅闯女池已是大罪,何况做下滔天恶事!来人啊!将此贼押至祠堂砍头献祭!”那首领随即回身,就欲离去。 “且慢!”随着喊叫,牛凤梧率着几个偏将和亲兵朝着人群走了过来。 “大头领,本将这位兄弟酒后脑子发晕,做出了不良之事,得罪了大头领及众位乡邻。本将定将他在军前重惩!还请大头领将他交还我等。”牛凤梧来到这头领面前拱手说道。 “这家伙既是对我族人作恶,就当由我等惩罚,此人若不斩于大庭广众面前,如何能平得人们心中忿怨?!”那头领见牛凤梧想要走姚成,自然是不愿放人。 “此人乃我军中之人,犯错自有军法惩处,还望大头领能于体谅。”牛凤梧还在说着好话。 “既是将军如此说道,本头领就依了将军。”那蛮族头领说罢此话接着道: “不过此人其罪当斩,将军若是将此人在军前正法,我等族人将前往观刑,若将军不欲将其问斩,恕本头领不能从命!” “这老儿竟敢如此相逼,实实就是找死!”牛凤梧在心底恨骂了一声。从牛凤梧的本意想,这姚成虽是犯下强*奸民女的大罪,但牛凤梧并不想将其处死,充其量也就是押至军前打上几十军棍罢了。而今这蛮族头人却非要将姚成斩首,这让牛凤梧心中有了老大不快,因为姚成跟随牛凤梧征战多年,牛凤梧已将其视为兄弟。 “行了!”牛凤梧的话语中流露出不耐烦: “本将明日一早拔营前即将这家伙斩首军前!你等只管前来观刑便是!”说着对着身后的亲兵吼道: “给老子将姚成押回大营!” “何须押回将军大营?”那头领上前一步,对着牛凤梧说道: “明晨我和族人自会将他押至将军帐前,何劳将军看管?” “此人随本将军鞍前马后多年,今晚本将想与他喝上一顿断头酒,难道也是不成?!”牛凤梧说罢此话,随即回头扫视了已是停步的亲兵,那眼神分明是还不快快上前。 “如此也好!”那头人眼见牛凤梧已生怒气,那些个亲兵偏将也是个个拔剑在手,想着若是强留姚成只怕要引起打斗,而大队清军就在镇外,这些都不能不作考虑: “只是望将军能信守承诺!还请将军留下高名大姓。” “本将乃大清署理总兵牛凤梧,还问大头领高称?”牛凤梧虽是对着那头领拱手在说,心里却是发毛。 “本头领乃朗布是也,明晨再会!”说罢此话,那头人随即回头对着擒住姚成的几个青壮吩咐道: “放开此人,我等走!” “大哥!小弟谢谢哥哥相救!”见那些蛮族走远,跪在地上的姚成抬起头来对着牛凤梧喊了一声,眼中满是感激。 “谢你娘的个头!”牛凤梧满脸怒气地冲着姚成狠踢一脚道: “你狗日的惹下了天大的祸事,老子真想将你的狗头砍下!那蛮族女子又未曾惹你,你却将人糟蹋!这蛮地民风甚是彪悍,如今老子看你如何脱身?” “小弟也是一时喝酒太多,神智有些颠倒,见几个女子光身在河里洗澡,把刹不住,不料闯下大祸,还请哥哥饶过小弟!”姚成说此话时,只把两眼偷看牛凤梧的神色。 “速速传令下去,军马即刻拔营!”牛凤梧对着身后亲兵一声猛吼,随即迈开步子向着大营的方向走去。 “大哥,若是拔营惊动了那些蛮人,他等相阻,我等又如何处之?”姚成想着那些蛮族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连忙紧追几步向牛凤梧问道。 “到时再说,老子现今也不知应该咋办!”牛凤梧话语中流露出不耐烦。 “若是他等阻拦,我等就杀他个天翻地覆,我等好歹也有五千人马,他等最多也就是一两千人,难不成还惧怕于他?”姚成眼中露出了一股杀气。 “你狗日的好是歹毒!原本就是你狗日的不是,却还想着取人性命!且不说厮杀开来要折损许多兄弟,就是这以强凌弱之事,老子也是鄙视至极!”牛凤梧没有想到姚成竟然有了灭绝蛮人之心。 不出姚成所料,牛凤梧的人马刚走出两三里,只听得鼓声大作,呐喊连天,从山边河旁涌出无数手持刀枪弓箭的蛮兵拦住了牛凤梧军马的去路。大头领郎布在一大群蛮兵的簇拥下,骑着一高头白马缓缓来到了军前。 “我等族人并不想对抗天兵!”朗布对着牛凤梧一拱手,然后接着说道: “君子一诺,重似千金。将军既承诺今晨将那罪将问斩,缘何现今走去?如此岂不是小人所为?” “俺牛凤梧实实愧对大头领!”满脸羞惭的牛凤梧说着翻身下马,紧走几步来到郎布马前跪下: “俺老牛不是圣人,学不了诸葛孔明挥泪斩马谡之事。罪将姚成虽是犯下大罪,可也是追随俺多年的兄弟,俺实实下不去手。如今大头领责怪,俺是无话可说,姚成有罪,俺也有治军不严之过。”说到这里,牛凤梧对后边的亲兵猛吼一声: “来人啊!把姚成推过来跪下!” 众亲兵闻得令下,也不管姚成挣扎,即刻就将姚成拉下马来,推到牛凤梧的身旁跪定。 “将姚成和俺重打一百马鞭,若是听得不响,老子定斩尔等不饶!”牛凤梧说罢就将衣甲卸下,光着膀子朝着姚成爆吼一声: “你狗日的也把衣甲脱了!” 那些亲兵虽是不太情愿,但见牛凤梧双眼冒火,也就不敢不遵令而行。随着鞭声响过,只见两人背上顿起血痕。姚成见牛凤梧瞪眼咬牙地挺着,不由哭叫道: “大哥还是把俺问斩吧!大哥替小弟受如此之罪,小弟宁愿去死!” “你狗日的现在想死,已经晚了!打!重打!”牛凤梧瞪着眼珠大吼道。 “哈哈哈!”郎布发出一阵大笑: “简直就如演戏一般!”说到这里,郎布回头看了看众人: “人情留一线,今后好见面,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等回了吧!”说罢勒转马头,在无数灯笼火把的簇拥下缓缓离去了。 “接着打!”仍跪在地上的牛凤梧见亲兵们欲罢手,乃大喝道: “给老子数到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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