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庄林被雇佣打秋风 忠诚受难急染重病
说的是:
山穷水尽,水尽山穷,路是自己走绝了,怪不得别人;
自取灭亡,自掘坟墓,死亡自己选定了,恨不得别人。
黄河故道的大堰上,呈现出一派萧条的秋色,还有满目的秋景,空虚而又苍凉。
高大雄伟的镇政府大楼,许许多多灯光射出,形成多么美的画卷。还有多处别墅,形成了别墅群,也是灯光齐明,好美的夜景。
王忠诚:“原来的一望无垠的良田,现在又以一种崭新的面貌展现在人们的面前。老俗语说:猴子山前掐不得谷穗。这一点不假,自从李虎在大堰上建起第一处别墅,接踵而来,新的建筑就像雨后春笋拔地而出,镇政府大楼,富丽堂皇,就像封建王朝的皇宫,门前的广场不弱旧朝的御花园,有假山,有茂林,有修竹,有奇花,有异草还有巨大的奇石林。真是旷放豪纵,大开大阔,境界一新。还有新建的派出所,社区大楼,医院大楼,中小学校,幼儿园,这里还有刚刚落地的七八副高高吊架。”
王红梅:“下堰镇座落在黄河故道的黄泛区域,是历史上出了名的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又是远离县城的乡下,辖属全省少有的贫困县之一。”
王忠诚:“说得不错,解放前这里的老百姓苦不聊生。虽然解放后,党和市省,中央对这里进行大力的扶贫,厉经多年的治沙、治碱、治洪的工程改造和建设,人民才算解决了温饱。即使如此,在这弹丸之地上,如此突飞猛进,肆无忌惮地搞房地产开放,将是什么结局,匪夷所思,令人琢磨不透,李虎在唱哪一出戏?…….”
王红梅:“这些老爷们只顾大刀阔斧的开发建设,可苦了这里的老百姓,因为他们丧失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不管怎么说,有了美的环境,领导人也有了优越的工作条件,只要他们能享受,
还管它是劳民伤财。”
王忠诚 :“我们的国家在改革开放中在飞速发展,人民的生活得到富裕和幸福。”
王红梅:“山美水美人也美,这是主体,也是大方向。”
王忠诚:“过去有人说:种花不如种菜,养鸟不如喂鸡。”
王红梅:“这种说法也对也不对。”
王忠诚:“也不能只顾一个景美去毁掉大片的良田,砸碎农民赖以生存的饭碗。下堰镇的老爷们断章取义,只顾眼前的美,在肆无忌惮地蚕食农民的土地;人民不是不喜欢美,老百姓
也懂得什么是美,却不能充实了眼福,饿断了肠子。所以我宁愿不在这里开发,也不能损一寸良田。”
正是:
地也好,墒也好,人种五谷你种草,
秋来到,人打粮,且问你如何是好?
月光皎洁,星星灿烂,夜不是那么黑,周围的景物还模糊开见。
王忠诚和女儿一边行走着一边说着话。
王红梅:“地球不能再生,糟蹋了一亩就减少一亩。”
王忠诚 :“听这里的老百姓说,镇政府在扩建镇政府大楼时,有好多次群众示威和上访,老百姓祈求你们,你们镇政府的大楼建的小一点,门前的广场窄一点,这是上百亩的土地,你不心疼农民心疼。谁不想去住高楼大厦,谁不想去公园看看花,可是你们有些老爷们只顾看花赏草,却大肆毁了农民的粮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你们升官加冕,屁股一拍,小车一冒烟
地走了。这里的老百姓还得生活在这里,背地骂你们几声娘,又起到什么作用呢?”
王红梅:“唐人贾岛的一首诗,说得是:
破却千家作一池,不栽桃李种蔷薇。
蔷薇花落秋风起,荆棘满亭君自知。
王忠诚说:整纸画鼻,脸面可知。在唐古的时候,就有与下堰镇一样的官,只不过是修建一个园亭的小小局部,却要破却千家。在今天这些老爷们为了自己的舒适,少数人的享受却侵田夺地,种花种草,老百姓失去大面积的土地,可恨可憎。”
王红梅:“我们也不是在搞房地产开发吗?”
王忠诚:“我们的开发可没有一寸是在耕的农田。”
王忠诚父女来到了工地。
老王父女二人吃了闭门羹,王红梅从温萍的那句有心的言语中听出些门道来。这块敲门砖抛不出去,这个工就难能开。这就是点了王忠诚的死穴,解不了这个死穴,就过不了这一关。
张成先看着他们父女手中的提包原封未动的提回来,便知明白,礼没有送出去。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工棚。天已经黑了,张成先拉亮了灯。三人坐下,王忠诚把去送礼的前后经过叙说了一遍。
张成先深思熟虑地说:“李虎的老婆那句话,她的弦外之意?”
王红梅道:“一语道破天机,李虎的这扇门不但没有关闭,而且还开得非常敞亮。”
张成先道:“他(她)就像猴子吃辣椒,不吃可惜,吃了又辣嘴。所担心着什么?不言而喻,还不是怕触了电,他是在找一副绝缘手套。谁又是他的信得过的绝缘手套呢?要上山须问砍柴的人,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充当他的绝缘手套,谁又是我能使用得动的人去充当这付绝缘手套呢?”
王红梅道:“张老师的言中之意我明白了,爸,我们是外乡人,庄勇、林强去做这件事,轻车熟路,一定能够办好。他两个本来就是有奶就是娘的人物,吃人家碗半,被人家使唤,本性属狗,赏它一块熟山药,准能摇尾巴。”
王忠诚想了想道:“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用他是割肉,不用他那就难医眼前疮。我明明知道,他为我办得高利贷是一分五,我用的却是三分,无利不早起,可恼可恨,他二人心也太黑了,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王红梅叹着气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让人牵着鼻子走,这个滋味不好受。不好受也得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这步棋,我为棋子,他们是对弈的棋手,我们完全被掌握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老王说:“你妈来了电话,要你回去有事商量。”
王红梅:“好,现在就回。”
王红梅非常疼爱她的母亲,母亲是庄里出了名的贤妻良母,妈这一辈子我用这么几句话来表达她的人生;她是一条老牛,啃了一辈子的枯草,给儿女们却是甜甜的乳汁,儿女长大了不再吃奶水,娘却老掉了牙,啃不下枯草了,就老的直不腰,满头的青丝都白了,现在回想起来总是要我泪流满面........
古人对能俭者称赞有佳,说的是:以俭治身,则无忧;以俭治家,则无求。
冯玉祥将军一生对母亲非常孝敬,母亲病故之后,他痛苦伤心地大病了一场。从此以后,每逢自己过生日便闭门谢客,不吃饭,有时实在饿得头昏心慌也只在晚上吃上一顿饭,以此来纪念母亲的生养之恩。1945年,他写成了一首《十月怀胎》的悼母诗: 娘怀儿一个月不知不觉, 娘怀儿两个月才知其情, 娘怀儿三个月饮食无味, 娘怀儿四个月饮食无力, 娘怀儿五个月头晕目眩, 娘怀儿六个月身重如山, 娘怀儿七个月提心吊胆, 娘怀儿八个月不敢笑谈, 娘怀儿九个月寸步艰难, 娘怀儿十个月才到世间。王红梅想到这里,有万分的感慨。
王红梅推开了房门,母亲正在收拾着家务。
王红梅:“妈。”
王红梅的母亲,简称王母
王母:“红梅,回来了,来你坐下,妈我有话要问你。”
王红梅坐在沙发上,王母也放下手中的活靠着女儿也坐下了。
王母:“昨天你爸打电话告诉我说你的老师去帮他也去了工地,还是你介绍的。”
王红梅:“他姓张,是我中学的语文老师。”
王母:“他的儿子还是镇长?听你爸说他也离婚了?”
王红梅:“因为他弟弟,身缠债务几百万,暂时挂职,不错他也离了婚,他的妻子,是前妻,叫李雪,是李岩那个混蛋的妹妹,妈你问这做什么?”
梁母:“没有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爸的工地怎么样?”
王红梅把父亲在下堰开放的那个项目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王母勃然大怒道:“该死贪官,在给你爸下的套子,是陷阱,是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下堰的官也太黑心了。”
王红梅道:“是啊,进了他们的迷魂阵就别想逃出来,先是骗,然后哄,最后才用刀子剥。买了那块地,什么科学学校?那都是骗政府钱的花花招,我们花了270万人民币,当地的老百姓的土地,只分了65万,那205万却都被高王刘顾等人瓜分了。这能不是犯罪吗?让百姓寒心。这就不说了,我们也管不了。”
王母道:“好日子歹时候,共产党的眼里不能掺沙子,总有一天,会要那些坏东西吐出来的。”
王红梅道:“以后的事就以后说吧,还是说说自己的事吧。那200多万小鬼们算是一顿饱餐,就该阎王爷,判官们粉墨登场了,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300万,什么管理费、手续费,反正都是巧立名目。”
王母叹息着:“你爸的这条老命算是搭进去了。”
王红梅道:“这哪能算了,地基刚打好,规划办、土地办、供电所、村委会,居民小组,还有城管办,是猫是狗都来了,不到一个月就下了六道停工令,银砖铺路,金砖敲门,都是钱老爷说话。仅这几个回合又花了一百多万,只能建一百套房子,在这个穷乡辟水的小镇,房价低廉,超不过一千五百元一平方米,就是眼子钱到此为止,我们也赚不了多少钱。况且来吃我们的这些人仍是络绎不绝,不肯撒手。好恶毒的这伙人,真有杀爹过年的心。”
王母愤然道:“这不成了官欺民讹孬种赖,恶狼烈狗一齐来。还有没有脱身的办法?
王红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莫非舍去那不见影子的回头钱,六七百万,不但倾家荡产,还有那二三百万的银行贷款,还不起就等着坐牢吧。可就苦了我那老父亲,还有妈您和弟弟一家,这一辈子,不是一辈子,是几辈子也别想直起腰来。”
王母道:“这不成了墙上跑马,只有去的路,没有回来的路了,往前走是断墙,再长的墙也有到头的那一步,再走得摔死,想退回来,掉下去也得摔死,看来您爸走得是死路了…..”
王母说到这里失声痛哭起来…….
王红梅劝道:“妈,别哭了,就是哭死又有什么用呢?”
王母哭着说:“这也是你爸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去下堰那个鬼地方搞开发,听人说,去下堰投资,都是笑着去,哭着回,你爸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王红梅:“爸也后悔不已,连肠子就悔青了,木已成舟,事已如此,又有什么法子呢?世上的药房却不少,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王红梅的心异常痛苦,如刀割一般隐隐作疼……..
从王忠诚的工地走出两个人,灯光下清楚可见,一个是庄勇,一个是林强。庄勇手里提着一个比较重的沉甸甸的大提包。二人鬼鬼祟祟走过有灯光的街道。
一个院墙的旮旯处,林强空着手走在前面,庄勇用手拉住他的衣襟低声道:“林强,你站住,我有话对你说。”
这个林强虽然与庄勇狼狈为奸,一个是狼一个是狈,相比较起来,林强还有三分的义气味,从处朋友的角度上来言,他还上点朋友调,
林强说:“使人家钱,必须为人做事消灾,否则就不是人。”
庄勇:“你林强别在我面前充好人了,你也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吗?下油锅捡高岗,抬死人捡后头。唉你的绰号叫什么来?小卯铬。尿尿呲出块糖板来,算你走时,上下的便宜都是你的。”
林强笑了笑道:“你庄勇更不是一个好东西,是个冷血种,绰号叫冷面董卓,吃人连皮带毛不吐骨头。别看他长得肥头大脸,白森森的,心里可黑得如漆如墨,人常说奸如秦桧和董卓,下堰人说:要说奸,你庄勇还是秦桧和董卓的爹。软硬刁憨精,吧添畏奉敬,瞎诈唬厉捧,一流鬼吹灯。这二十个字他全占,吃芝麻捡大个,尿尿占上风头,总想一个钱买个爹,还能做朝廷,也许你听《回龙传》中王华买爹,听得入了迷而走火入魔。”
庄勇道:“彼此,彼此,你我还不是一个小鬼掐两截,一样的货。”
二人说到此处,哈哈大笑起来。
刮风了,也拥来了大片的云彩,吞噬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天色暗了起来。从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猫头鹰的啼哭声。
在这黑暗的角落里,庄勇和林强在私语着。
林强问:“你说。”
庄勇说:“老王请我二人为镇书记李虎送礼,却拐湾过河去李虎的老婆的舅舅那让他转送,这不是扯耳朵擤鼻子,多此一举吗。”
林强说:“李强老婆的舅,当过乡镇秘书,是出了名的坏种加孬熊。他们这么做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现在是反腐倡廉的非常时期,他们这么做能逃避法律的制裁,,这些都是不见天的勾搭。”
庄勇神秘兮兮地一声冷笑道:“自然他们是不见天,你我就来个偷针缝…….”
林强心里明白的很,庄勇是什么人?他是雁过拔毛的一把手,贼不空过,别说金和银,就是一泡屎经了他的眼,他也得抠一块装进他的口袋里。
林强问:“你说偷针缝能缝得了吗?日后三见面岂不漏了陷,那不是疤眼照镜子,自找难看。”
庄勇嗤之以鼻道:“说你是猪,你比猪还笨,熊脑子一点也不开窍。真的他们三见面,还不是哑巴吃黄连,这是什么?他们一个是行贿,一个是受贿。你我上嘴唇是钱,下嘴唇是人民币,上下嘴唇一啪嗒,那就是大牢。一但检举了他们,这一壶就够他们喝的了。”
林强想了想道:“说得也是,见便宜不占岂不成了傻种,好,再打它一次秋风?”
于是他们从提包里取出10万元,二一添作五,各5万元各自装进囊中。
庄永和林强在分钱,二人吃了个头,各先分了5万元。
二人这才向李虎老婆的舅舅家走去。
漆黑的夜,吹面的风。
这是一座豪华的别墅,庄永和林强来到大门前,林强敲门。门开了,走出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
他叫王怀中(化名):原某镇党委秘书,后调任县组织部科级干部,现已退休。
王怀中起初是个小学教师,人过中年才改了行,进入政府工作,做过多年的乡镇秘书。后又调到县政府组织部工作,他不仅是李虎的老婆那个贪财无厌的女人的舅舅,高威风还拜他是干爸,是个饿皮虱子,闻了血味就想喝的东西。不管谁找他写个介绍信,盖个章,白手拿鱼那是办不成的,水过地皮湿,办大事花大钱,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要你一包烟或者是一把糖。因此就有了名号:王坏种(王孬种)。
林强:“王秘书,还没有休息?”
庄永:“有事来麻烦老领导了。”
王怀中:“我是退休的人,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了了。”
庄永下意识地拍了拍他手中的钱袋子。
王怀中沾沾自喜道:“二位请”
于是二人进了家。
好有品味的客厅,墙壁上贴满了名人字画,中堂上挂着一巨大的猛虎图,真是威武有逼人之势。亮眼的家具,现代化的装潢,格显出金碧辉煌。
王怀中:“二位请坐。”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林强道:“王秘书在领导岗位上拼搏了几十年,真也该纳福了。”
王怀中:“是的,为官几十年,辛辛苦苦,该退也就退了吧,该清闲地过他几年也不愧人生。”
庄永:“您家大公子在政府哪个部门工作?”
王怀中(炫耀地):“这小子顺风顺水比我命好,一起步就进了县纪检委,说不上飞黄腾达,是比我有出息,气吞万里如虎,他更比我有能力有志气。”
林强:“那李书记在我们下堰镇成绩显著,也改提拔提拔了。”
王怀中:“是的,李书记在下堰工作有成,任劳任怨,而又清正廉洁,一尘不染,可以说是清如水明如镜,路人口皆碑。况且还是县长和县委书记的一员爱将,是该论功行赏了。”
庄永:“是的,就拿下堰的房地产开发工作,那李书记,能把人民的利益看在第一位,该不批的就不批,该下马的就下马,就是能快刀斩乱麻,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技术学校的工程,岂能拖泥带水,必须停工。”
林强言不由衷地:“老百姓支持,我们也支持。”
王怀中一声冷笑道:“你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
林强涎皮涎脸地:“真话,真话,都是真话。”
王怀中:“那要是真话,就把你们拿来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带回去,省得我再操这份心。”
庄永把钱袋子朝茶几上一放,拉了林强一把,笑嘻嘻地退出了客厅。
君子生财,取之有道,心安理得,能睡好觉。
买饭饭香,买糖糖甜。花用开销,心中安然。
小人夺财,不择手段,招灾惹祸,时不安全。
买药药苦,买酒酒酸。心中害怕,寝食难安。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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