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张扬回想往事 张扬患病住院
正是:
人间万恶淫为首,男嫖女娼非良人。
贪花好色易盅惑,能丧人家覆人国。
皓齿娥眉伐命斧,猛虎毒药伤人身。
多少英雄为色死,身败名裂躯化灰。
张扬走出了病房,来到过道,他想了许多,取出香烟吸了起来。他对李雪的话回味无穷,她是在对我非议还是诽谤,原以为自己是个豁达大度,脱略形迹的人。可是我在她的眼里就这么渺小和可俾吗?连轻描淡写的好印象也没有吗?是她的心胸狭窄,性情偏激或孤僻而不能容人,还是我真的伤了她的心,让她不屑一顾。本来她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个性,没有杨梅的开放,当然了杨梅也太过量了。李雪呀李雪,你拒绝了我送给你的橄榄枝,真让我始料未及,她对我的态度乃冷若冰霜,匪夷所思,虽然你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也不能如此侍才高傲而给人可望不可即。
张扬心里又想是我救了她,护送来医院及时的做了手术,不但垫交了全部的医疗费,又精心护理她七日七夜,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就是铁石的心肠也不该如此冰凉?红娘无心来我家?这句话又蕴含着什么信息?红娘意指婚姻介绍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了……
击石原有火,不击乃无烟。
往事别去想,心便自然安。
红娘能作美,为你拓姻缘。
心中还有心,云外有青山。
张扬想到这里,冰冷的心一下子融化了,好像是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严冬走了出来,跨进了阳光明媚的春天,满目的青翠苍绿的树木,百花盛开的大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松柏岂知春,放眼山水绿。
张扬向病房快步走去,到了病房已是人去房空,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汤冰看去,原来是杜甫的《燕子来舟中作》
湖南为客动经春,燕子衔泥两度新。
旧入故园尝识主,如今社日远看人。
可怜处处巢居室,何异飘飘托此身。
暂语船樯还起去,穿花贴水益沾巾。
张扬颇有一定的文学基础知识,他能深彻地领会这首诗含意,是杜甫写出他漂泊动荡之忧思。诗中写的是燕,却还有‘益沾巾’这三个字而道破诗人的情感。体物缘情,浑然一体,使人分不清是人怜燕,还是燕怜人,凄楚悲怆,感人肺腑。比物连类,似复似繁,茫茫有身世无穷之感,真可谓是满纸是泪。
张扬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好吧:旧入故园尝识主,如今社日远看人。他知道李雪出院了,不是她不辞而别,诗情画意中已经展现出她的山青花欲燃,去年为旧,自然你能故园尝识主,为客动经春,我又为何不能燕子衔泥两度新呢?这就是你的一片用心良苦,远看人?岂不给你失望,我要穿花贴水,带上红娘去你家,达到处巢居室以托此身。
张扬带上行囊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李雪回到她任教的学校,恢复她正常的工作和学习生活。突然来了电话,是母亲打来的,说家里来了客人。她上完她的课程,向校长请了假提前回了家。来到家里一看,她大吃一惊,那一双父母忙得不可开交,真成了新闺女婿上门,三八二十四盆,客厅的大桌子上摆满了鸡鱼肉蛋,父亲还在一个劲的一蝶一碗朝桌子上菜。
李雪先去了厨房问母亲:“妈,家里来了什么贵客,看您们办得如此隆重?”
母亲的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她笑咧咧地说:“你的一个叫王红梅的女同学来给你提亲了,小伙子也带来了,也是你的同学,还是个军官。”
李雪问:“是个军官,他是谁?”
母亲道:“就是救你看病的张扬,人品好,地位好,我和你爸爸一百个同意,雪儿你辞了这座灵山再也找不到这座好庙了,贪上这门亲算得上烧了高香,你还小吗?这下子,我和你爸这块心病算是彻底的好了。”
李雪没有说什么,就走出厨房去客厅了,还刚到客厅的门口老同学王红梅先迎了出来。二人非常热情握手言笑。
王红梅道:“我乃不速之客你可欢迎?”
李雪道:“老同学来访,岂有不欢迎之礼。”
王红梅:“我还给你带来一位老同学。”
李雪不卑不亢地说:“是张扬吧?”
王红梅说:“我是做顺水的人情吧?”
二人会意地笑了起来.......
新事新办,移风易俗,张扬和李雪紧锣密鼓地领了结婚证,举行了婚礼。
鸟有凤,鱼有鲲,凤鲲正是这代青年人。
一片心情逐笔出,诗情画意欣。
星灿烂,月光媚,一任怄情醉。
别教情醉乱精神,还有佳句待君吟。
第二年,张扬再探家的时候,儿子将生了,美满幸福就像刻在他们夫妻的脸上,其乐融融,笑得脸上开了花。
李雪抱着儿子问:“你是他爸爸,名子由你来起。”
张扬皱着眉头一连起了十几个,什么开放、前程、富贵、鹏程、乐园.......
不是不响亮就是重了周围人的名子。
李雪建议道:“你是个军从这方面考虑呢?”
张扬想了想道:“叫军威怎么样?”
李雪连声说好道:“我们的儿子叫军威。”
到了2008年的秋天,张扬中校已经转业三年了。转业的第二年他被安排在一个乡镇任纪检书记,工作的认真和负责,受到领导和群众的充分认可。干部调整,他被调到城关镇任镇党委副书记兼镇长。
人生在世间,匆匆几十年,贫富不足已,有衣就避寒。
夫别生二心,更畏妻不贤,尔有敌国富,亦然也可怜。
再说李雪越想越多,越想越痛苦,她越是流泪。
李雪(咬咬牙):“离吧,死去的鬼魂叫不回来了。”
李雪拿起手机向张扬打去了电话:“你是张扬吗?我郑重地通知你,明天八点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我们去离婚,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张扬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偃身而眠,他听到了手机的电铃声,他接起了电话:“嗯,嗯,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儿子正在外地上学,女儿才两岁,我们不能为自己之快,孩子怎么办?”
李雪(在电话里):“儿子归你,女儿归我,从此情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张扬还要说什么,那头手机已经挂了。
张扬无奈吸起烟来,他也想了许多……
世上最亲密的亲情无非就是,父母,妻子和儿女。为什么将我据之于门外?连我的电话也不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刨根问底,还不是该死的三木害的吗?银行追贷,不但把我列进黑名单,还把于我担保的十几个同志的工资停发了。三木你是一个不着调的家伙,你要购制采沙船,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言之凿凿的诺言。现在呢?你离家出走,一走而了之。给我留下的不仅是债,是一杯断肠的毒药酒。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个家,我的事业和前程,甚至于我的这条命都要葬送在你的手里。
张扬想到这里,就像一把钢针扎进了心头,在作痛,在流血…….
张扬凛若冰霜的心又苦又痛,他只好起身走向室外。
张扬心事重重走出大院。
吾富有钱时,妇儿看我好。
吾若脱衣裳,与吾叠袍袄。
吾出经求去,送吾即上道。
将钱入舍来,见吾满面笑。
绕吾白鸽旋,恰似鹦鹉鸟。
邂逅暂时贫,看吾即貌哨。
人有七贫时,七富还相报。
图财不顾人,且看来时道。
这首诗乃唐代人王梵志所作,,慨叹人情冷暖的诗作,乍读起来,全篇既没有精彩的警句,也很少环境氛围的艺术描写,似乎是平平淡淡,语不惊人;实际上它以“直说”见长,指事状物,浅切形象;言近旨远,发人深省。以锐敏的观察力捕捉生活中某些不大为人重视的动作和事理,揭露那种贪钱者的丑态,如此逼真。可见嫌贫爱富,只能同富贵,不能共贫穷的女人,古往今来,比比皆是。这就是一种人的情感,别具一格的婚姻观点。
县城的夜景,一片灯光,渐渐的车稀了,行人也少了。
张扬漫步独行在这空旷的街头,处身在有几分寂寞环境中,心里的失落情绪表现在他那漫无目标的行动上,走过去又走回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
张扬:“喂,是李雪,好吧,别激动,说说你的要求,相信我张扬,不是一个无赖,斑鸠嫌树斑鸠飞,自然你的心已经走了,我再苦苦地挽留你,还有意义吗?……..”
李雪变得疯狂了。
李雪(在电话中)说:“房子,孩子都属于我,所有债务我概不承担…….”
张扬接着电话,表现出有几分的绝望,几分的委屈。
张扬自言自语(从耳边拿下了手机)道:“我真成了‘寡妇死了病孩子’彻底地绝望了。扫地出门,净身出户?”
张扬稍作考虑,道:“天阴了要下雨,寡妇要改嫁,谁也阻止不了…….”
张扬还真的答应了,他又拿起了手机(坚定地):“好,我答应你……..”
秋月如水,人如水中孤鸭。露水连天,雾霾如云,席卷满天的星月。
张扬想起李白的一首诗: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怨深,夜深,愁人不禁幽独之苦。月下的愁人,似月怜人,又似人怜月。月无言,人也无言,人即使有无限的言语,也无法向月表达。又即使如此,愁月伴愁人,总算还有个伴。可恨,讨人厌的雾霾还恶意地遮盖了唯能作伴的愁月。
第二天八点
张扬来到民政局办理婚姻登记处,李雪已经在那里等候。张扬向李雪看去,冷若冰霜的那张脸,从来也没有这么难看。二话没有说亮出一张纸来,冷冰冰地说:“签字吧!”
张扬仍是心平气和地说:“李雪,你我夫妻十多年,不说深情厚谊,总还是有一定的夫妻情感吧,看在孩子的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李雪一声冷笑道:“你感觉到你还有机会吗?银行的巨贷,还有一大笔人身赔偿,你拿得起吗?卖房子,卖老婆,卖孩子?没有哪个傻瓜等着你去卖身。我也不会来陪着一个快要死的人去苟生。”
张扬谓然长叹道:“同甘苦共患难,言过其实,都是一派谎言。”
《天仙子》;
鸿雁几声叫长空,失群落伍夕阳中。
别侣离伴黄昏晚,云途断,临西风,
往事记起梦已醒。
别后寄诗能慰我?似隐空谷听人声。
远远天边看寒星, 人不死,心难宁,
投袂而去谁人留?
是的,世上不成功的婚姻有多方面,有的能同甘苦共患难,却不能同荣华共富贵;古往今来,事例很多。比如当年的陈世美,考取了状元,就产生了喜新厌旧去招驸马。如果他不去赶考,没有状元做,有何资本去喜新厌旧,去抛弃陈香莲?在现实的社会里,有的人当了干部,或者做了老板,潜移默化,见异思迁,就自然而然地把曾经相亲相爱共同艰苦奋斗过的妻子或者是丈夫看成不名一钱的乡巴佬,黄脸婆,或者是无才无料的庄稼汉;也有的昨天有钱有势,突然发生了变故,成了穷人,他的妻子或者是丈夫会翻眼无情,背信弃义与他断然地分手。过去的什么海枯石烂,什么,什么的誓言都成了空话,就拜拜了,连句再见也不说,去投向另一个暖被窝去了。
张扬和李雪一前一后走进登记处,表现得都很正常,办好了离婚手续……..
就这样他们办理了离婚手续,出了民政局,一个南去,一个北往。张扬还不时转过脸去看着李雪,她义无返顾地向前走去,…九十七步,九十八步,九十九步,一百步还没有转过一次脸,真乃铁石的心肠………
正是::
千百小字,写尽“情”和“义”。
病在肠中可湔洗?别说了不求贵。
记得草堂说迓,姱容修态而已,
一样春风桃花,醒来梦去相疑?
李雪在焚烧衣物。
三三两两的邻居在其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甲:“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乙:“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一起过了二十多年,虽然离了婚,不是还有一双儿女吗?”
丙:“还是一个老师,真没有素质,真不该烧男人的衣服…….”
一个男性老人道:“张扬被老婆离了,净身出户,扫地出门,这回还真成了孤家寡人。”
一个青年人道:“一个冠冕堂皇的大镇长,这回他是猪八戒割耳朵,素净又凉快。”
这位老人道:“别在幸灾乐祸了。”
青年人:“我怎么是幸灾乐祸了?他张扬能不接受这个现实吗?“
一个老年妇人走来道:“走吧,现在的人离婚可是家常便饭。再说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任他们说三道四又能奈何?哪个人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早晨,上班的人陆陆续续走来,三三两两从这办公室的窗户旁走过,张扬从沙发上起身,又匆匆忙忙收拾着。
这些上班族议论开了。
甲:“这回镇长办公室就成了他镇长的家,说现实的吧,办公室就是他的避难所。”
乙:“工资被银行扣了,只每月发800元钱生活费。”
丙:“说来这800元还是够用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中午吃工作餐,晚上泡方便面,还有一天一包‘借屋住’牌香烟。这就是他所有的花费,看来这800元真还是绰绰有余了。”
天黑了,镇政府大院少有几束灯光。
张扬无形中就成了镇政府的留守人员,办公室就是他临时住所,他的生活很有规律,泡了一袋方便面,囫囵吃下,面对孤灯,干什么能消费掉未睡前的这段时间呢?看书,这是张扬‘必修’之课。
张扬打开厚厚的一本《唐诗鉴赏辞典》,罗隐的一首《西施》展现在眼前: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张扬感慨地:“是的,历来咏西施的诗篇多把亡吴的根由归之于女色,客观上为封建统治者开脱或减轻了罪责。什么红颜是祸水,若问越国灭亡又责在何人?”
张扬心里很乱也很烦,他合上手里的书,在想着心事。
张扬:“我张扬落得如此的悲惨,是姚琴的责任吗?或者是杨梅的责任吗?又是我弟弟三木的责任吗?仔细想责任还是我自己。轻信三木的谎言,才给杨梅的可乘之机。苍蝇不钻无缝鸭蛋,也不能不检讨自己的过错,不该答应三木把采沙船出离县境外,脱离了所能监督的视线而放任自流。这一切发现的太晚了,大错已经酿成,悔之晚矣。
他已经感觉到有些凉了,尤其是夜间,(自从被李雪驱逐出门,只穿了随身衣服,又没有被子)秋尽冬来,气温下降,想添置一身御寒的衣服和被子,但囊中羞涩。漫长的严冬如何度过?
张扬(痛苦地):“仔细想来,度日如年而痛不欲生,我在这个世上……”
思着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张扬:“肚子三天前就坏了,虽然服了几片氟哌酸还是无济于事,可怜人穷命生着富身子。立交桥下的流浪汉和智障人,在饥寒交迫中能顽强地生存,我却如此的脆弱......”
他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上班族有的驾车,有的步行,进入镇政府。
一个女同志拿着一份材料,先是敲了几下门,没有应声,这才推开门。
这位女同志走进来道:“张镇长,有份报表,请你签字,张镇长…….”
躺在沙发上的张扬没有应答,这位女同志近前仔细看去,只见张扬脸色苍白,表现的是休克的状态。
这位女同志大惊失色,便高声喊叫起来:“快来人哇,镇长病了,镇长病了…….”
应声跑来许多人,有的去护理张扬,有的打120电话……
果遂怀西愿,花开万劫春。
风鼓纱窗破,是为离情恨?
脱屣归安养,高风说至今。
身若超尘远,情要度时深。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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