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丁超勇斗于二 张铁军小云反目
正是:
国之妖孽,贪官污吏。
家之妖孽,逆子恶媳。
那呼救声凄凄惨惨戚戚,在这宁静的夜晚让人心惊肉跳。
丁超当机立断道:"薛蓉,我去林中救人,你速去村里叫人前来救援。”
薛蓉二话没说骑车向村里急急而去了,丁超抖擞精神顺手折下路边一棵小树,打下枝叶向树林扑去。
树林中这位柔弱的少女,欲比一只羔羊在强有力的色狼的强暴下俯仰由人任其蹂躏,狂风骤起,林子内兴涛起浪,呼呼作响,令人生畏。突然一声怒吼:“恶徒不要走,拿命来。”
好比晴天霹雳,一条木棍向这个歹徒的肩部打去,那棍带着风声从空而降,说时迟那时快,歹徒一个滚身躲过了丁超这一棍。
丁超一声怒吼:“无法无天的恶徒,速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那歹徒穷凶极恶进行垂死挣扎,他一声咆哮,拔出匕首向丁超的胸脯扎来,丁超便和他展开殊死搏斗,丢下手中木棍去夺其凶器,两个扭打在一起。于得江一连几刀都没有刺中丁超,都被丁超不慌不忙地闪过。
于得江道:“好手段,好手段,你是什么人,敢给于二爷过不去?”
虽然有月光,茂密的林子中还是看不清嘴脸的,起初谁也不认识谁,经过一番对擂和叫骂,这才相互认识了。
丁超高声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丁超,李家村人,你是?”
于得江回答道:“算你眼瞎,连我你也认不得,我乃名震大运河上下,威扬古城的于得海,大名鼎鼎的于得江,我家哥哥黑白通吃,三省十八县道上的总老大韩三爷的东床快婿于得海,拔根汗毛就能当枪使,吐口唾沫也能淹死你,呵呵,你是软皮蛋硬往石头上碰,你碰得起吗?”
丁超怒道:“原来又是你,于得江你为非作歹,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听我良言相劝,我带你去派出所,投案自首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于得江仍在恐吓着丁超道:“丁超,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给我留个方便,我于老二亏待不了你。”
丁超一声冷笑道:“于得江你带着泥眼镜看错人了,我丁超能放过你吗?痴心妄想。”
于得江先是说些大话来威吓一下丁超,哪里知道丁超并不买他这壶酒钱,硬的丁超不吃,再来软的,这叫做软硬兼施。说实际一点,于得江不是不清楚,强奸妇女是犯法行为,要坐大牢的。到底是理亏言低,岂能理直气壮?又以商量的口气说:“丁超,只要你能网开三面,我给你现金二十万,我先给你写欠条,放了我一个小时后,保证到位。我说话是算的,若是食言,出门遇车祸。”
丁超哈哈大笑道:于得江,于得江,我问你,是钱大还是法大?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钱就是万能的钥匙,有了钱就能打开天下所有的锁。因此,就能有钱无恐,目空一世,胆大妄为。可是,钱在我丁超的眼里,并不重要,不义之钱我不取,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放下你手中的刀,自然是汉子,那就敢作敢为,敢作敢当,接受法律对你的处罚。”
于得江道:“说来你丁超不能高抬贵手了?自然如此,我于得江也只能与你拼个鱼死网破,我把你和这个妮一起杀了,对不起,看刀。”
垂死挣扎的于得江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持刀又向丁超扎来.......
且不说丁超与于得海交手恶战,只说说丁超在这个时刻为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一个人,能够不顾个人的安危,这是什么精神?从今天人的政治化来言: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见义勇为的英雄形象。
以古人的话来言:
如璞玉浑金,人皆钦其宝,莫知名其器。
就是说黄金美玉,人们都看重他的珍贵,却没有人知道该如何评价他的才识度量。
话再说回来,于得江也是练过武的人,况且手里还有一把利刃,丁超虽然在部队特务连掌握了擒拿功夫,又是在月黑之中,树林还有树木碍手碍脚,所以格斗多时还没有将于得海治服,反而还中了几刀。疼痛难忍,不免一些慌乱起来,那于得海也是精疲力尽。正在这时,那少女捡起刚才丁超丢下的木棍向于得江的头上打去,那棍带着风声,向于得江头部落来,于得江已经躲闪不及,只能暂时保住生命主要的部件,就是这颗头,慌慌忙忙将头偏过,这条棍虽然被于得江歪头闪过,却重重地打在肩上 。
丁超哪能丧失这个机会,一声吼道:“于得江不要走拿命来。”
丁超飞起一脚向于得江的下腹踢去,于得海哎呦一声栽倒在地。
就这样丁超先后被其剌伤好几处,最终,那个歹徒于得江还是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薛蓉这时领来了三名年轻力壮的村民,将那歹徒于得江用绳索捆住。治保主任冯正义和十多名男女村民也来了,冯正义亲自安排几名妇女照顾这名少女。于得江不知是真的修克,还是装孙,喊叫不应,只得找来人力车将他拉送去古城镇派出所。
这且不说,再说丁超因为流血过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薛蓉又跑回村去,不多时喊来了丁超的几个哥嫂,兄弟就是兄弟,他们看到丁超也伤的不轻,大哥丁英、二哥丁勇、三哥丁忠、四哥丁良、六弟丁强、他们二话不说也将丁超送往镇卫生院。
块块乌云涌来,西霞尽了,张铁梁深情地向茅草山庄看了又看,咬咬牙,愤然道:“我张铁梁平生好高骛远,可今天是那么可怜,生乃下尘,哪有脸面再回我那茅草山庄。”
他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去。天黑了,他的身影也小了,也模糊了,最后也消逝了。
韩月向村头走来,张铁柱正站在村头张望。韩月喊道:“铁柱,铁柱,梁子呢?”
张铁柱道:“我和他一块从县城上的车,到了镇上我得回派出所报到,要他在街上等我,等我出来,就找不到了。”
韩月埋怨道:“柱子,柱子好糊涂哇,出了这些事,梁子心里能好受吗,爱面子,哼,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张铁柱道:“我再回去找他。”
韩月道:“他要铁军来家取他的身份证,那天在医院你也说要他去外边看看外边的世界,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张铁柱道:“我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韩月道:“什么道理?”
张铁柱道:“梁子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带了绿帽子,是男人最不光彩的事,要是我,也得……”
韩月道:“你没带过?”
张铁柱道:“我,你胡说,我何时戴过?”
韩月掩口笑了,低声道:“兰花是你的六年的未婚妻,转眼嫁给了你的堂弟张铁梁,你心里能是个滋味吗,酸甜苦辣涩,尤其是个酸。”
张铁柱笑了笑:“还不是你救了我的命,说真的,当时我真有死的念头。”
韩月道:“柱子,梁子一定走了。你怎么去追,交通这么方便。还有他能不能去找张铁成?”
张铁柱道:“他能哪里呢?我可以肯定他不会去找张铁成。”
韩月道:“去大城市打工,凭着他一双多才多艺的手,饿不了他,只是……”
张铁柱问:“只是个什么?”
韩月道:“兰花也知道梁子要出院,中午我在庄上,听到快嘴婆,我们那和婶,又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还被我劝了几句。”
张铁柱道:“那和婶是张鼓风机的嘴,说些什么?”
韩月道:“她说……”
村中招风大树下,和婶正于树下与几名老年妇人谈笑着,只见和婶喷痰吐沫,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讲到兴处,手舞足蹈,这时兰花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和婶正在话语飞扬:“你们看见吗,兰花的车子上的又是鱼又是肉,好烟好酒,一都都,一包包,梁子今天要出院了。”
一中妇女向兰花看去,她连脸也没转,擦影而过。
和婶道:“她就是一天给梁子磕三遍头,也劳而无用。今天夜里不死也得脱下一层皮。给男人戴绿帽子能不挨揍吗?”
妇人甲道:“兰花这孩子烧了半辈的香,不该换了魂去砸庙骂神仙。”
妇人乙道:“从今天起她算是头上顶着个大酒坛子,罪(醉)算是来了。”
和婶道滔滔不绝地说:“人无利心,谁肯早起?个个不贪,那得人使?”
妇人甲:“人无廉耻,百事可为。”
和婶又道:“还有一件事,都是俺张家的好事,柱子今天也回来了,他当个官,在市公安局当了三个月的特警,还转上了合同民警,试用半年就正是公安人员了。”
妇人丙问:“你听谁说的?”
和婶道:“和子说的,是真的。看韩月多神气。兰花和韩月比了多少年,从此就算是一败涂地,别再想斗过人家了,兰花她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韩月属王三姐住寒窑,苦去甜来。”
妇人甲道:“人比人,气死人。”
和婶道:“是的,命中当无莫强求,她就是个挨揍的命,今天晚上才是……”
妇人乙道:“今天晚上?”
和婶道:“一轮明月照九州,有人欢乐有人愁。”
韩月也正好从此路过,她收住了脚步向和婶走来,和婶和几名妇人向韩月看看,尤其是和婶,无可奈何地:“我,我没说什么呀,更没说你的坏话。”
韩月白了和婶一眼道:“和婶多少瞎话都出于你口,你是婶婆,我不愿去说你斥你,只是劝你几句。张家人再多有你一个,我敢说,没有一个男人不离婚,没有一个女人不上吊,你能闭上你的嘴吗。我的婶婶,我真为和叔心痛,是作了几辈子的孽,才讨你做老婆。”
和婶面红耳赤,无言相对,韩月转身而去。
韩月向张铁柱叙说了一番,天渐渐地黑了,村子里亮起了灯火。
张铁柱痛心地说:“和叔一辈子也没少打过架,摊上了又有何法呢?”
韩月说:“古人道;事之不期然而然者,往往不一而足。我还担心一件事……”
张铁柱问:“什么事?”
韩月担心地说:“梁子不辞而去,兰花能接受得了吗。她从出事就两次自杀,第一次就是当天她悬梁上吊,要不是绳子断了,还不是命丧梁下,第二次便是喝了农药,也好,那药是二三乳剂,毒性小,被铁军给救了。”
张铁柱道:“我也想到这里,只是……”
韩月问:“只是个什么?”
张铁柱道:“梁子出了这样事,恼羞成怒而离家出走,成了野鹤孤雁,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这个家也许是浮家泛宅,沦落进风雨飘摇之中,何能眼看着这个家而支离破碎呢?真要我这个做哥哥的担心,责无旁贷的站出来帮他们一把,有以上那些事,我又是大伯哥,怎好去她家,你和她也是五行相克,也无法去劝劝她。”
韩月道:“那也不能见死不救,俺两口子是那种人吗?”
张铁柱为难了,道:“那怎么办?”
韩月道:“你去找张铁军和陆小云。”
张铁柱道:“对,我去找他们两口子。”
莫奈何,
三字丧却多少品行不为过,三字昧却多少良心该无妨,
三字失却多少事机与关头,为何不把“莫”字换为“可”
张铁柱走进了卫生所,张铁军神采飞扬的坐在他新购置的紫铜色的木质卧椅上,口里哼出别人听不来是什么歌词的俚歌,两条腿在颤抖着,打着节奏,他的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堆满着笑容,真乃是美哉乐哉。
张铁柱道:“铁军。”
张铁军这才仰头向张铁军看去,急忙坐了起来,热情地:“柱子哥,是你,小弟祝贺你荣升了。”
张铁柱严肃地:“哪来的这么多的油腔滑调。”
张铁柱边说边拉过诊桌旁的一把椅子,紧靠着桌子和张铁军面对面地坐着,他抽出两只香烟,扔一支于张铁军。张铁军接过看了看烟杆上的字,漫不经心地:“哥,你工作了又有了工资还是吸这个?”
张铁柱道:“香梅,二元的。就算我张铁柱吸的最高档的。比起白纸卷算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张铁军炫鬻的:“不怕掉架子,吸我的红塔山。”
张铁军从桌上取出一包红塔山香烟,抽了一支给张铁柱,自己也抽了一支,含在嘴上,又取出一支较为高级的镀着亮光的打火机,打出火,先给张铁柱点了火,自己也引燃了香烟,吸起烟来。”
张铁柱猛吸一口,咽了下去,这才笑呵呵地:“算是过个年。”
张铁军受宠若惊地:“哥,别削磨我了。”
张铁柱问:“得外财了?”
张铁军愣了一下神,笑道:“天赐颜回一锭金,外财不发命穷人。我,我那得外财,朋友送的。”
张铁柱道:“一包烟十二元,如鸟斯草,可不是你我低收入所追求的,还是以勤以俭为本哇,这些我就不说了,你梁子哥走了。”
张铁军无足轻重地:“这也是我的意料之中,人言可畏,短时间在茅草山庄能抬起头吗?”
张铁柱道:“军子,这不仅是张姓人的不幸,也是茅草山庄人的晦气。梁子走了,我是牵肠挂肚。那兰花也是无辜的。梁子这么一走,她是否能想不开,会出些事来。”
张铁军哈哈笑道:“哥,我的柱子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她兰花不会有事的。”
张铁柱不可置信地摇摇道:“军子,你,我,梁子不仅是你和我的堂兄弟,还是从小到大最知心,最要好的知己伙伴。梁子有了不幸,你不该视若罔闻,漠不关心呢。”
张铁军恳切地:“哥,她不会出事的。”
张铁柱道:“岂难说她兰花的脸皮就这么厚?”
张铁军漫不经心地说:“柱子哥,我了解兰花嫂子。”
张铁柱道:“不,你一定去她家劝劝她,我还有事。”
张铁柱站起身来,欲去。
张铁军道:“好,好,我去还不行吗?”
张铁柱道:“这才是自家兄弟。”
妙药难医冤孽病,横财不富命穷人。
命中只有八合米,走尽天下不满升。
张铁军向兰花的家走来,他走到大门前,扣起门来,并轻声呐喊:“兰花嫂,兰花嫂子,开门,开门。”
正在这时一道手电筒的光亮向这儿射来。张铁军问:“谁?”
和婶回答道:“我,和婶。”
张铁军问:“和婶,你这么晚又去哪里。看看有没有新闻采访。明天在茅草山电视台,好做早间新闻报道。”
和婶不悦意地:“军子,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讽刺挖苦我?”
张铁军笑道:“和婶,我们村里的人都说,和婶你是人才,是做电视主持人的材料,如果我们茅草山有了电视台,主持人非大婶你莫属。”
和婶有些火气地:“你和叔自从蹲了一天的派出所,却蹲出了酒瘾了。过去是个十天一斤。现在却是三天一斤,天这么晚,非要我去为他买酒,哼,路过这儿却碰上鬼了。”
张铁军仍是用言语刺衅着她,又道:“和叔胆子太大了,未给你洗脚,却要你来给他买酒。让我说,我那和叔当上村长啦。”
和婶怒道:“呸,别拿老娘当猴耍。”
和婶气扑扑地走开了,张铁军自笑了一回,又扣起门来,这时从院内传来兰花的问话:“是梁子,好,好,我把菜都做好了,就等你来喝酒。”
张铁军高声道:“不是梁子,是梁子的弟弟。”
门开了,兰花腰里还系着围裙,她向张铁军的身后又搜索地看了看,失意地:“梁子呢,他……?”
张铁军道:“梁子哥,他走了。”
兰花失声哭泣起来。
张铁军劝道:“兰花嫂,别难过,他,我那梁子哥不会出事,是柱子哥要我来劝劝你。”
兰花抽泣着,问:“张铁柱?”
张铁军点点头道:“是柱子哥要我来解劝解劝你。”
兰花问:“他知道梁子的去向?”
张铁军道:“也不知道,他也很着急。”
兰花失声地哭道:“梁子,梁子,都是我害了你。”
张铁军道:“嫂子,请节哀,你放心,梁子哥不会有事,别担心。”
兰花哭道:“我能不担心吗?他身上又没有多少钱,天宽路远,又去哪里呢,梁子,梁子你真不要我了,不要这个家吗?于得海,于得海我只有亲手杀了你,当着梁子面杀了你这个畜牲,梁子才能饶恕我。”
张铁军和蔼地:“嫂子,回屋里去吧,我送你回屋。”
他们向院内走去,兰花随手又关上了大门,兰花仍在唏嘘地抽搭着。张铁军跟随着兰花走进他的堂屋,只见屋中央放置着一张餐桌,桌上摆着丰盛的一桌酒菜。
张铁军感慨地:“梁子哥,梁子哥,负心汉。”
兰花道:“军子,我也想了,你梁子哥是条汉子,他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轻易地改变过,能实现了他的诺言,也许……”
张铁军道:“别想的太复杂了,你要杀于得海办得到吗?于得海是个什么,江洋大盗。在茅草山除了柱子哥,梁子哥能胜了他,一般的人,不说是女人,就说男人也没有几个能打得过他的。”
兰花愤然道:“是他毁了我们夫妻的感情,梁子的要求哇,我办不到他不容我哇。”
张铁军呢喃道:“杀人偿命,你又何必呢?”
兰花又道:“那么……”
张铁军道:“你要在茅草山第一个盖上楼房,也许……”
兰花道:“这桌菜?”
张铁军道:“嫂子,我行使的是柱子哥的命令,陪你喝两盅。”
兰花道:“好,你要不来,也许我,硬是钢刀软是绳。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层皮。”
张铁军道:“听我的话,错不了,茅草山挖墓已成风了。我们认识广州文物贩子。好好干,花一些水子钱,干起贩卖文物,前途广阔,有利可图,盖楼,你盖,我也盖。”
兰花化悲为喜道:“好,喝酒。”
张铁军高兴地:“喝酒。”
二人落座,便饮用起酒来,兰花还是痛苦在心,只能是强忍着。
举杯消愁愁更愁,能叫少年愁白头。
这且不说,再说和婶受到了张铁军的奚落,揣着一肚的火,骂骂咧咧地打着手电筒向前走着。她来到张铁军的大门前,收住了脚步。
和婶自言自语着:“兰花这个女人就是一堆臭屎,只要有屎最能招来打赃的苍蝇。小妖精,招野男人的小妖精。军子这个贼羔子,他是嗅着臭味去的。好,我去找陆小云去。一定能逮个正着。”
舌尖点起无名火,能叫江河水倒流。
白居易曰:
恶言不出于口,愤言不反于出。
我言:
恶人不说谎言,岂不是非恶人。
和婶主意拿定便向张铁军的大门前走去。和婶怀着一颗祸心敲响了张铁军的大门,紧一阵慢一阵敲个不停。她还不住腔地喊叫着:“小云,小云,陆小云——”
从院内传出陆小云的问话:“谁呀?”
和婶:“我是你和婶。”
陆小云(在院内):“和婶是你呀,我这儿可没有你大主持人要采访的。”
和婶愤然道:“你们这些孩子总是拿婶子当羊肉涮。谁个再给我起外号。我就坐到谁都家里骂他个三天三夜,不重复。”
陆小云开了门走了出来,随手又把门关上支吾道:“我的婶子,谁能称得你骂。别说三天三夜,就是一天一夜,几口人也被你给活活地骂死不可。”
和婶不以为然地:“我真有这么厉害吗?胡说八道。只听说能打死人,还没有几个能被骂死的。”
陆小云道:“当年诸葛亮骂死王郎,前有古人后有来者,我的和婶比起那个诸葛亮更上一层楼。说你不厉害,错了,十分的厉害。茅草山庄的人,二千人被你骂了不算多,不算多,1999个。”
和婶问:“那一个是谁?”
陆小云道:“是我。”
和婶道:“是你,我为什么又不敢骂你。”
陆小云道;“因为我会敬你的,硬把你能敬昏了头。”
和婶道:“你就是这么敬我的,关着门和我说话,连个请子也不会说。”
陆小云掩饰道:“不,我的婶子,我屋里脏的很,还没有扫地。”
和婶道:“又在哄我了,人常说扫地出门,我还未进你家门呢。”
陆小云道:“婶子,天也晚了,你一进来,说个没完没了。三更天二半夜的,我不是你。”
和婶问:“我怎么啦?”
陆小云道:“田里的活,你不干。家里的猪你不喂,饭还是和叔做好,盛到你的手里。俺不行,铁军在村的卫生所,我的婶子,我陆小云熬不起你。”
和婶问:“张铁军在哪里?”
陆小云道:“和婶你老了。”
和婶道:“四十刚过一点头,何时老过。”
陆小云道:“不老怎么糊涂了,茅草山庄连三岁的小孩也知道张铁军是个村医生,就干了七八年,你又没有出过门?”
和婶含蓄地问:“铁军现在去哪里了?”
陆小云道:“卫生所。”
和婶冷笑了几声道:“卫生所,白在夜不在。你去卫生所看看去。”
陆小云道:“也许出夜诊了。”
和婶道:“那不叫出夜诊。”
陆小云问:“你叫什么?”
和婶煽风点火地:“日赌,夜嫖。”
陆小云持疑地:“日赌夜嫖?”
和婶笑了笑道:“对,夜嫖,寻欢作乐去了。”
陆小云笑了:“婶子,俺那军子不是这路人。”
和婶哼了一声,道:“不是这路人?”
陆小云重复道:“知夫莫过妻。”
和婶加重了口气道:“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句话。”
陆小云问:“什么话?”
和婶道:“同床异梦,等你醒过来那就晚了。”
有一句老话提醒世人,别忘了这句话:来人说是非,正是事非人。
陆小云不耐烦地:“婶子你走吧,再给他张铁军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和婶冷笑了笑道:“好汉难过美人关。隔锅饭香,不嫖不赌对不起老祖,偷男人找野女人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弊病。此时此刻,他们如龙入海,都快吃饱了,我走了,我 走了……”
和婶说着讲着欲走,被陆小云拦住道:“和婶,此话当真。”
和婶收住了脚步道:“小云,你连大婶的话也不信,死就在你的眼前。”
陆小云道:“大婶,你的名声传的太远”
和婶问:“怎么远?”
陆小云道:“比如说你到了南湖,南湖的人跑得干干净净。你要是上了茅草山,茅草山上放羊也走的比箭射的还要快。”
和婶不高兴地说:“我到底怎么了?”
陆小云忿然道:“信了你的话,两口子得离婚,儿子不揍他爹,你能答应吗?”
和婶气愤不已地嚷道:“小云,小云,难道说,你和婶就是这么坏吗?”
陆小云道:“和婶,你问茅草山庄的孩子,哪一个不会唱,唱你的歌。”
和婶不以为然地:“唱我的歌?我还有歌?”
陆小云道:“唱给你想听听?好吧我就唱了?”
和婶恬不知耻地说:“这是避地骂朝廷。”
陆小云道:“他们唱的可多了,我只能记得这几句,唱的是:
茅草山,茅草山,茅草山上有道观,
观里有个毛老道,老道的法力大无边。
老道的亲娘崔大仙,大仙嘴大能括天,
一口雾气吞天地,渴了能把海喝干。
她说太阳比锅大,她说月亮比饼圆。
她说绵羊能推磨,她说老驴能拉山,
谁要信了她的话,是爹是儿分不全,
我说这话你不信,老驴跛腿怪崔仙。”
陆小云说着唱着又问:“和婶你娘家姓什么?有人说姓崔,别人不知道说你姓张,可脏了张姓人。”
和婶听了陆小云这些话,可气破了肚子,破口骂道:“是那个少尾巴的在糟蹋我,我走了,我走了。等到铁军和兰花下你的黑刀子的时候?”
陆小云吃惊地问:“他下我什么黑刀子?”
和婶道:“你只听人说有勾奸夫害本夫的,可还有勾奸妻害本妻的。要勾的是兰花,要害的就是你陆小云。”
陆小云摇摇头道:“和婶你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要我陆小云又怎能相信你呢?”
和婶道:“从你家到梁子家,远近不是一百步吗。我带着你去看看,不就行了。你陆小云算是茅草山庄最没有用的一个女人,自己的男人抱在别的女人的怀里,可你呢,还蒙在鼓里。你就等着吧。连死还不知害得是什么病。”
陆小云半信半疑地说:“好了,好了,去梁子哥家看看吧。”
和婶拍手打掌地笑道:“听婶子的错不了。”
夜深沉沉,月色蒙蒙,和婶和陆小云一路上跤跤撞撞的向张铁梁的家走来。和婶与陆小云来到张铁梁的家,走到大门前。和婶神神秘秘地说:“小云,捉奸可不是棉花地里逮虫子,脚步要轻,要逮个正着,要摁在床上,还要不让他们穿衣服。”
陆小云笑了,她道:“和婶,我得去医院。”
和婶问:“去医院做什么?”
陆小云斥道:“患了神经病。”
和婶哼了一声,道:“小云,事实就在眼前,相信我一回吧,我说得是千真万确,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听婶的,十分钟见分晓。不过你得记住,不能喊门叫户,就像电影里地道战日本鬼子那样,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
陆小云道:“门要是闭上了,墙高院深怎么逮?”
和婶道:“我有好战术,就是逮不着两个光屁股,也准能要他们口服心服。”
陆小云道:“提上裤充好人,他们能认账吗?”
和婶道:“能,准能认账,要他喝一瓢凉水。”
陆小云问:“喝凉水?”
和婶重复地说:“就要他们喝凉水,喝凉水会死人的。”
陆小云大惊道:“死人,不能要军子死哇。”
和婶道:“他们也都是过来的人,不会去喝凉水,哪怕是刀摁在脖子上,也不会喝的。”
陆小云无可奈何地说:“好,我听你的。”
陆小云轻轻一推门,门开了。
陆小红道:“门没有闭哇。”
和婶道:“小云哇,那兰花乃一个淫妇,一个月没有碰男人了,如饥如渴,铁军来了。她已迫不及待,哪还顾得闭门呢,走,捉奸去。”
和婶和陆小云跨门而进。
古人云;谗夫毁士,如寸云蔽日,不久自明;
和婶如此搬弄是非,陆小云竟上了当,险些毁坏了自己美好的家庭,当她清醒过来,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是后话,且不说。
话说和婶和陆小云轻移脚步向院内走去,更深人静,二人向堂屋看去,只见那屋子里灯光明亮。
陆小云压低声音:“和婶,你别弄错了,要不是军子,梁子哥非骂我个狗血喷头不可。”
和婶扯着陆小云的衣袖低声道:“别出声随我去定能见分晓。他们已走到了堂屋门前,隔着门缝子向屋内瞅去。兰花和铁军各坐一边,正在饮酒。
兰花道:“铁军,嫂子从不喝酒,今天梁子走 了,要不是你来,我哪有心闻这酒味呢。哎,也不知梁子身在何处,要我咽不下这口酒哇。”
张铁军道:“嫂子,梁子哥八宝男子汉不会失踪的。我家有电话,他会给我来电话的。”
兰花心焦意烦的说:“都是于得海这个畜生做了孽,有朝一日,我杀了他还梁子一口恶气。”
张铁军道:”嫂子,你死了这条心吧,于得海你杀不了他,还是走我们能走得通的那条路吧。”
兰花道:“和婶,刚才她在门前被你羞耻她几句,还不知明天会做我们什么个新闻来。”
和婶猛地将门推开,跨进屋去。和婶怒气昂昂地破门而进,一声喝道:“兰花,铁军你们一双狗男女还有脸说我。”
张铁军和兰花被这突而其来的和婶惊得楞起神来:“和婶,是和婶……”
和婶怒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吗,被我逮个正着。”
张铁军问:“你逮住我们做什么?”
和婶趾高气昂的吼道:“不要脸的东西,乱三纲坏五常,毁人伦,竟叔嫂私通。”
兰花大怒跳了起来,嚷道:“和婶,你欺人太甚,我兰花能是那种人吗?墙倒众人推,孬种一齐来。”
“你骂谁?”陆小云扑了进来。
兰花道:“小云,我没有得罪过你,更没有做伤害你的事,请你走吧。”
陆小云走到张铁军的身旁无好气地:“铁军,你是条狗还是一头猪,为什么偏偏不和人住在一起,和不是人,不做人事的猪狗在一起厮混。”
张铁军恼怒地吼道:“小云,不许你这么说话。”
陆小云一声冷笑道:“你们能作出这般的事来,就不许我说得吗?”
和婶煽风点火地说:“是啊,强词夺理,拉裤子遮脸,哼,兰花,你真行哇,茅草山庄的人都长眼珠子,梁子为什么要走,你到底要给梁子带多少绿帽子。”
兰花已是无法忍耐了,她困兽犹斗冲到和婶的面前,挥起巴掌向她打去,和婶挨了打,更加凶狠地高声叫骂起来:“小贱货,你敢打我,好,好,你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
和婶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盛开水的缸子,怒冲冲地将缸子里的水泼洒在桌上,舀了满满的一缸的凉水,有几分的得意,更有几分唬吓他们的口气道:“军子,你能喝下这缸冷水吗?”
陆小云害怕了她向后退了两步,向张铁军看着。兰花冲了过去,一拳打落了和婶手中的缸子,如疯如魔,她高声怒骂:“你,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欺负军子,不能给我们扣屎盆子。”
兰花气怒交加一头栽倒在地,昏厥了,向死人一样躺在张铁军的脚前。张铁军故不得已弯腰抱起了兰花,大声疾呼:“兰花,兰花嫂子…”
和婶一声大笑:“心痛了吧,小妖精勾男人是天生的本事。”
陆小云走到张铁军的面前,强硬地:“你给我放下。”
张铁军吼道:“陆小云,你还有没有人性?”
陆小云反问道:“人性,哈……我终于明白了,你们在没有第三人的黑夜里却做得出见不得人的丑事,这就是你的人性。”
张铁军已是怒火填胸无可忍耐,他厉声骂道:“小云,我张铁军不是那种人,兰花嫂也不是那种人。你们也该擦亮眼睛看一看,向和婶这种披着人皮不做人事,恨人不死的老东西,我,我恨她。小云,你要逼我,往死路逼我是不是,和婶舀来一缸冷水,这是什么意思?”
和婶又一声冷笑道:“军子,没有去青楼不嫖的男人,不嫖去青楼做什么?你说你和兰花没有事,连鬼也不相信,那缸冷水为什么不敢喝,怕死,军子,你说得比唱还要好听,那是孟丽君,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张铁军已是怒不可遏,他将休克的兰花放在地上,从桌上拿过那个缸子,走到屋外舀来一缸水,走到和婶的面前道:“和婶,这不就是一缸冷水吗,我和兰花嫂有染,也许是真的,我喝,小云,你,你太使我失望了,兰花嫂,在她最没有援助,最没有人去理解她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人的关心。”
陆小云吼道:“张铁军,我陆小云也需要人去关心,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男人,要关心的是我 ,决不是兰花,这个臭破鞋。”
张铁军将一缸子的冷水一饮而尽,他喝下了这缸冷水,哈哈笑道:“陆小云,你是一个无耻的女人,好吧,我关心同情兰花嫂,因为她眼下有难,我得帮她,更因为她是我的堂嫂。你,你落井下石,太可恨了。”
陆小云看着铁军的一言一行她恼恨她嫉妒,她更失落了,一声哭道:“军子,你这种人还有没有个做人的良心?”
张铁军怒道:“这还不行吗?”
陆小云:“好,你张铁军,我和你离婚。”
张铁军冷笑道:“离婚就因为我帮助了一个受人欺凌,受人抛弃,受人任意咒骂的女人。你才这般飞扬跋扈,只愿人死不愿人活。要将人往死路上逼,你就是这种人,我认清了你。”
陆小云怒道:“你和兰花勾搭成奸,我又为何不能去找梁子哥,要他和你算账。”
张铁军哈哈笑道:“我看清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强食弱肉,无视一个弱者的生死。这种人比我还可怜,你如果愿意去找他,去吧,去吧。”
陆小云越发气愤地:“你是个好人,梁上君子,无耻的小人。”
和婶开了腔,她道:“张铁军,要说无耻,世上除了你,再也找不到比你还要无耻的人。”
张铁军:“和婶,我?”
和婶仍在恶毒地说:“你占了你的堂嫂,是欺负你堂哥张铁梁,辱门败户,伤风败俗,不入五伦的东西。”
张铁军向和婶怒视着,吼道:“你给我住口,我张铁军可向天地,自己的良心做保证,我不会欺负我的堂哥。”
和婶冷笑道:“说得好,说得好,你是好人,你这不算欺负你的堂哥,还算是帮助他了,帮助他照顾了女人。夺妻之仇,他张铁梁不杀你一百刀,算他张铁梁就不是个男人。”
陆小云目中含泪道:“明天我一定和你离婚。”
张铁军坚定地:“我同意。”
直从起处讨由来,则怨尤自息。
邪从恶处侵自来,则恨永难宁。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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