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何强保释何大民出狱     白媛拉何强下水赌博 

诗曰；

在劫难逃理平常，有惊无险未能伤，

好人一生得平安，善慈善悲路则长。

素味平生来搭救，全凭一片好心肠。

恶紫夺朱法讲理，春日最能驱炎凉。

话说常洪财的到来，何强又惊又怕，何强心里明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杀人偿命借债还钱。两年前常洪财为母报仇勾引杀手，幸亏我不在家方免一死，逃得了一劫，为此他坐了两年多大狱。冤有头债有主，今天要想我的好处比蹬天还难，必死无疑了。白媛软弱女子，没有缚鸡之力，我又难能于他力斗，常洪财牛高马大多年来跟何大民学艺练武，是青龙镇出了名的打手。青龙镇人有五万,能敌常洪财只有何大民一人，我在他的手里好如他碾死一条蚂蚁。何强越想越怕翻身滚下病床跪倒在常洪财的面前可可怜怜，凄凄惨惨如癞皮狗似的磕头如同鸡啄米，涕泪交流，口口声声哀求饶命。白媛看在眼里怒在心中，这个女人平生争强好胜何尝这种做人的滋味，这里他何强就不是个人终不如一条狗，这种可怜像真让人恶心作吐。由此对常洪财更是油然起敬，真不愧为好男人，若能与其结为夫妻死而无憾，跟何强真没干劲，常洪财说的不错，鲜花插在牛粪上真还可惜我这个人。一失足造成千古恨，不，不能千古恨，上错了船，除了十足的笨蛋才能坐到底。该换船的时候我一定要换，该转车的时候一定也要转，才算聪明和明智，不失理智的一个人，我一定要登上常洪财这条画舫，事在人为嘛，还不能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给他来个明保南朝暗助北国。还有好汉难过美人关，常洪财，我白媛拿出绝招不勾掉你的魂算我白媛没本事。于是白媛满面春风，脉脉含情地走到常洪财的面前，握住常洪财的手，暗暗捺了一把微微笑道：“我好弟兄看在嫂子的脸上让他一马，嫂子心里有数，人曾说有情后报，只要你饶了他这一回，说什么嫂子都答应你，要什么给什么，就是要嫂子我……哈哈，好弟兄你看我能行吗？”

白媛握着常洪财的手还在紧紧地握着，常洪财向她看了看道;“嫂子你放心，我这次来并无歹意，何强是我儿时的好朋友，他住了院我理所应当前来探望。过去他对我不起，狗咬人一口，人怎能再咬狗一口呢？”

白媛道：“大人不把小人怪，宰相肚里能行船。”

常洪财又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化干戈为玉帛，重新为好，不过，我得一个条件。”

白媛这才松开手又拍了拍胸脯道：“洪财有什么条件只管说，要天嫂子当家了准能许你个整的。”

何强还跪在地上内心的恐怖仍在发作着，在劫难逃哇，他不时的偷看着常洪财的一举一动。

常洪财道：“你何强老谋深算，城府比我深，我知道你的日子更不好过。青龙镇两条好汉都被你送进了牢狱，能不后怕吗？何大民是你最要好的近门子弟兄，祸起萧墙，反目为仇。我出来了，何大民进去了，一出一进两家死敌，冤家宜解不宜结。古人讲得好，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人处世宜宽宏大度，千万不要过分计较眼前的一时得失，虽然暂时的退让和宽容会使自己有所损失，包括我在内遭受过你伤害的人都要能忍一忍，还是有得无失的，完全可以化解矛盾，平息争斗。否则，你杀来我杀去，何日能有个了结？只能是两败俱伤而告终。我想通了不再于你腥风血雨的拼杀，让你自己去扪心自问，自我反思，何强别再混蛋了，我告诉你，别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人如害己，害来害去害自己，你马上给我写保释书，保何大民出狱。何去何从由不得你，起来，我说你写，就向你这个熊样长跪在我的面前有一个小时能是植物人吗？”

正是：

     石火光中争长竞短，几何光阴？

     蜗牛角上较雌论雄，许大世界？

又道说：

      山河大地已属微尘，而况尘中之尘；

      血肉身躯且归泡影，而况影外之影。

      非上上智，无了了心。

白媛听了常洪财义正词严的一席话，说的是那么感人，动心，合情合理，上通人意下达人愿。好个常洪财人美心也美，是我的偶像，更是我追求的……自恨相识晚……

白媛迫不及待的说：“何强，有洪财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保释何大民，听洪财的话错不了。”

常洪财道：“嫂子刚才还叫我是弟兄，没过十分钟弟兄就免了，洪财，洪财喊的多亲切，不怕何强哥栽到醋缸里淹死他。”

白媛笑道：“他就是这个命，从小就在醋缸里泡大的，受贯了这个味。”

常洪财哈哈大笑道：“也只有王八蛋才愿意这么做人，自作自受，丢人现眼。闲言少叙，写吧，笔，纸，印尼我都带来了。何强战战兢兢地爬起身来，少气无力地说：“我写，我写。”

常洪财道：“知时务者为俊杰，实话实说吧，几十个字。”

常洪财把带来的纸笔白媛接过交给何强。

常洪财道：“写，身体完全恢复健康，没有任何后遗症现以痊愈出院。”

何强问：“还写什么？”

常洪财斥道：“写你污陷好人?他何大民也是一个为虎作伥的东西，当年也打我个满堂红.”

这时秀秀扶着牛嫂，常存扶着常自洁，季军走在前面，他们一行人扑进了病房，秀秀如哭似泣地说:“表弟你来做什么”

常洪财站了起来道：“二爷爷，牛奶奶，季军哥你们都来了，表姐，你怎么还哭了？”

季军道：“洪财，你来医院做什么，可不能胡来。”

常洪财若无其事地说：“季军哥，这就是你的职业病，想到哪里去了，我和何强是老朋友，791天没见面，来交换一下思想，沟通沟通情感。”

季军笑道：“他还在昏迷之中，神志不清。”

常洪财故作吃惊地：“季大所长，你怎能睁着眼说瞎话，刚才还和我谈的有板有眼，不信我刚才录的音放给你们听听。”

常洪财取出微型录音机播放了刚才他们的全部对话，秀秀拉着常洪财的手感慨地说：“表弟，你今天才长大。”

常自洁哈哈笑道：“以上的事既往不咎，何强出院吧。季军把何强的出院手续,还有他亲笔写的保释书,一同拿去公安局把何大民保释出监，后面的事我来办。”

牛嫂问：“后面还有什么事？”

常自洁道：“执法队伍中的败类，我说过饶不了他。”

季军道：“是。”

季军走出病房，常自洁轻轻地拍了一下站在一旁羞愧难言的何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何强，做一个人经常要自我反省，就会变成修身戒恶的良药。反过来说怨天尤人的人，只要思想观念一动就像是戈矛一样总是指向别人。你应当自省，勇于省察，求取前进。”

何强无地容身，羞愧难言，顾影自怜……

正是：

     会得个中趣，五湖之烟月尽入寸里；

     破得眼前机，千古之英雄尽归掌握。

何强是个狗豨般的人物，在他身上谈何英雄？只能是个比喻罢了。

 

秀秀在看守所的大门前已经等了两个小时，才看到何大民走了出来，秀秀迎向前去，二人相见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夫老妻，未从开口先是流下了几把眼泪。

秀秀道：“你瘦了，脸也黄了…….”

何大民道：“你也像是老了十多岁……”

秀秀道：“能有今日忘不了爷爷奶奶还有…….”

何大民怒不可遏地说：“何强，何强，我饶不了他。”

秀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无义小人，理会他做什么。今天我要你记着他，是他救了你，你万万没有想到，昨天的冤家今天却成了恩人。”

何大民笑着问：“秀秀，别在卖官司了是何人救了我，受人点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有恩不报非君子，放心吧秀秀，我何大民结草衔环也要报大恩人的相救之恩。”

秀秀道：“别对天许愿了，是我表弟常洪财救了你。”

何大民大惊道：“此话当真？”

秀秀道：“我岂能骗你。”

秀秀将常洪财医院病房里智斗何强的详细情节说于何大民，何大民听后尴尬万分，一声叹道：“惭愧，惭愧，我何大民惭愧哇。”

秀秀道：“何强之事于他就此了结，各扫门前雪，让在自我责备吧。你和他相比，你是一只鹰，他只能是只鸡。鹰有时飞得比鸡还要低，可鸡永远不能飞的鹰那么高，鹰永远是鹰，鸡永远变不成鹰。这就是我秀秀的认识，你是只鹰不是鸡，雄鹰展翅恨天低，你要大干一番事业，怎能把精力用在于小人争斗而空度自己的好年华呢，能值得吗？党的好政策，时不可失机不再来，乘东风扬征帆，我们要大展宏图吧。”

正是：

     人心一真，便霜可飞，城可陨，金石可贯。

     若伪妄之人，形骸徒具，真宰已亡，

对人则面目可憎，独居则形影自愧。

何大民笑了，格格地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由衷地说：“贤妻良母，没有良母教育不出来好儿女，没有贤妻也教不出来好丈夫。”

秀秀道：“大民你说的对，我一定做好你的妻子，你也要为我做个好丈夫。家有贤妻少惹横事，诲淫诲盗不是我秀秀干的事。”

何大民此时此刻心潮翻滚辗转不宁，仰面一声长叹：“我何大民没有常爷爷，牛奶奶，不知能败坏到何等的地步，这腔血非熬尽在赌场里不可，天那，多么可怕哇。今日我能和秀秀结为夫妻，我知足了，我没有理由不去干好我的事业。最使我内疚的还是常洪财，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怎么能报答他的恩情呢？”

他们向前步行着，没有坐公交车，也没有打的，还不是为了多说几句真心话吗？秀秀掩口笑道：“这个情好报，给他千亩田，百顷地，万两黄金，不如领他走

一条正路，成人成家，将来我死后见了姑妈也有个交代。”

何大民深深地点点头信心十足地说：“这一条我一定做到。”

当天晚上，常自洁和牛嫂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邀请秀秀，何大民，还有常洪财，常存作陪。

常自洁首先致祝酒词，他道：“我们每人都要干下三盅酒，第一盅酒庆贺何大民和秀秀终成了山盟海誓的一生伴侣，这种爱情非同寻常，祝你们一生美满幸福，相恩相爱,白头到老。”

众人等欢天喜地地饮下了第一杯酒。

常自洁又道：“第二杯酒也是为了何大民，在这里不能说是庆祝，更不能说是接风洗尘，乃不幸中的万幸。可是我还要提醒提醒你何大民要由此为戒，作为血的教训。虽然你了结了这场官司，避免了牢狱之灾，也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是一生中的污点。我认为好胜之心人皆有之，在事业的道路上，在人生的旅程中奋力拼搏，努力进取无可非议。但这并非意味着在拼搏进取中不留一分宽容，一分谦让。即使对方所做不仁不义，只能是劝解或是退让，再不然远离火场由他自燃自灭。在狭路相逢处，不妨要作出高姿态，退一步海阔天空。在得理可让人处，不妨气度要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乃同样的道理，还有，一但高潮过后必定平淡。有一句老话，心字头上一把刀，让人一步不为孬。声明一下，我不是说让你把所有的利益都让给他人，把真理也丢弃。该争的仍然要争，要争的有理合法，也就像出兵打仗一样，出正义之师打正义之仗。大民若要听信于我，我们就干下这杯酒。”

何大民站立起来，由衷的，真诚的，感慨的说：“爷爷您的金石良言，做孙辈的一定把它作为我一生中的座右铭，我听，我坚决地听，爷爷，千言万语，我何大民谢不尽您老比天高比地厚的恩情。”

何大民说到这里泪水滔流，于是众人又干下第二杯酒。

常自洁又道：“人常说人老话多，树老根多，常洪财，我还要和你啰嗦几句，你也不要讨厌，苦口良药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常洪财敬惧两半他站立起来道：“爷爷，我是常家不肖子孙，我犯了浑，愧对常家老老少少，面上无光。爷爷，孙儿听您的。”

常自洁道：“好，人能经百言教方能成人，树能经百斧修才能成材。洪财，你被判刑三年虽然说减刑十个月，也还有791天，为什么你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是服刑，监狱这个地方，正常的人谁也不愿意去过他一个月，一个星期，哪怕一天也不想去，那是罪人去的地方。国法如炉人是铁，不怕你硬，法炉一定会熔化掉你，你有一分的硬就给你一分的火，十分的硬便是十分的火来熔化你，肉化青烟骨成灰，就判你个死刑，立即执行。洪财，你相信吗？”

常洪财深深地点点头道：“我相信再硬的汉子也硬不过国法。”

常自洁又道：“孩子，这是你最惨痛的教训，我希望这是你第一次的判刑，也是你最后的判刑。一个人能有多少时光？几十年，那是十分短暂的，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错一步也许是害了一生。你必须要觉醒，奋发图强，做什么事都要心里有数，有个定盘星，那就是遵纪守法，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得手容易脱身难。人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等于自掘陷阱，得一时之利，成一生之祸。所以，人做事时一定要思前想后，千万不能违法犯罪，知进知退，有张有弛，居安思危，凡事都不能犯浑。要争口气，回头便是福，回头能成人。爷爷愿意帮助你，周围的人都能帮助你。”

常洪财泪道：“爷爷，我一定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牛嫂道：“有志气才算人，才算个好男儿。我们都期待着你能学好，做好，来我们就干下第三杯酒。”

大家欢畅的喝下三杯酒，常存心有顾虑地说：“秀秀，我有一件事？”

秀秀道：“四哥，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常存道：“文体学校出了事，何大民，何强两位主要老师都走了，学校面临困璄。省马上召开体育和武术比赛，还点了何大民的将。阎书记打电话给我，我提前从党校学习班赶回来，何大民坐了几十天的看守所，身体状况不佳，比赛时间只有两个星期，如果身体不能恢复健康体能，直接影响这次比赛。”

秀秀道：“响鼓不要紧擂，四哥的话我明白了，增加大民生活上的营养，催促他恢复身体健康。放心吧四哥我一定完成任务。”

常自洁道：“太好了，文体学校和大民夺得了名次，我老头子一定要给你们每人一份奖品。”

正是：

      成大事功，全仗着秤心斗胆；

      有真气节，才算得铁面铜头。

 

这且不说，再说何强他一肚子的窝囊气没法发泄，就一直没有上班，新婚的蜜月让他回味起来又涩又苦。又加上自从白媛见到了常洪财就像被勾去了魂，情绪十分低沉总想往外跑跑。一个新媳妇这样不在家陪着丈夫抛头露面到处溜达成何体统？何强哪里知道白媛害了病，相思病，相思常洪财成疾成病。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白媛在街头碰上了常洪财，喜出望外地跑上前去热乎乎地喊道：“洪财兄弟，洪财兄弟。”

常洪财笑嘻嘻地说：“何嫂，一向可好？”

白媛故作态道：“什么活嫂死嫂？你就叫我白媛是了，洪财，你贵人脚步贵，为何不去我那坐坐，我说心里话你别想歪了，在家不觉得寂寞吗？陪我说说话去有何不好，我说的是真情的。”

常洪财哈哈笑道：“嫂子用词用错了地方，真情？让何强听到了不怕醋味酸死他。我才不敢去你家，那不成了引狼入室。”

白媛开心地格格笑道：“你是狼，什么狼？是豺狼还是色狼？”

正在这时油嘴婆已走到了近前拍着手高声地说：“你两人才算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郎才女貌，嫁给何强那是牵错了红线，找错了郎,配错了对子，青龙镇谁不骂月下老人瞎了眼弄出了纰漏。这回玉皇大帝非把这老家伙充军发配不可。”

常洪财不耐烦地说：“我说婶子不老小的人能不能说两句顺耳的话，整天是口大舌敞，惹事生非的。”

油嘴婆冷笑道：“老娘的眼是火眼金睛，小白脸一箭之仇不能不报，他害你坐大狱你就夺他的美人，才算你常洪财有种是条汉子，给二百元钱老娘为你们做一回王婆，巧说潘金莲去勾西门庆。”

白媛看看常洪财未动声色再看看四周无人，她取出两张百元票面的人民币往油嘴婆手中一塞，常洪财又惊又怕转身远去。

白媛低声问：“婶子，良辰美景奈何天?”

油嘴婆道：“付过耳来，老娘无功不受禄，授你一计。”

白媛道：“是何计策？”

油嘴婆道：“先断他的粮草，再烧他的大营，拦截他的救兵，最后就能气死周朗。”

白媛道：“我听不明白，说具体一些。”

油嘴婆道：“白媛，白媛，小女人齐嘴头还想吃个磨眼食，这都是三国的故事，我说细一点，你听着，孙继香用色情迷住刘备于东吴流连忘返，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再把他骗进赌场，文体学校罢了他的工作。第三步还有一条他是条骡子，你和他离婚，现在不能离婚，砸了他的饭碗断了他的后路，女人整男人整的越狠越开心。人常说蛇口蝎尾女人心，这是人间三大毒。”

白媛问：“什么是骡子？”

油嘴婆捧腹大笑道：“骡子不能生育，有枪无弹只能拼刺刀，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有坚无韧，银样蜡枪头，看来你这个小女人只会敲锣不会卖糖，要想风流跟老娘学几手。”

白媛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知道他是个骡子，我不信你好到40岁的女人能和他…….？”

油嘴婆恬不知耻地说：“快要渴死的一条小毛驴见到了一汪水，管它是清是浑能解渴就行。他和秀秀离婚，新婚不如隔婚，毒瘾，色瘾都是瘾，我是过来的人回味无穷，苦不堪言，你还不知道。还有，猴子不上杆多敲几编锣，往他床上一躺，世上能有几条见鱼不吃的猫，上船容易下船难，有了你这条画舫花游船，再也不上我这个羊皮筏子，所以我要报复他。”

正是：

     人活着要得是一张脸，树活着要得是一层皮；

     不要脸的人活着不如死，没有皮的树真得不能活。

 

这且不说，再说何强这几日总是苦思冥想着，原本破家无业吃喝嫖赌的浪荡儿，现在已是大名鼎鼎的文体学校的文艺老师，在演出队头号人物队长兼师傅名利双全。所有的成就归功于常爷爷。阴差阳错，神差鬼领竟和何大民突发了矛盾。回想起来后悔无穷，家有贤妻少惹横事，可是白媛推涛作浪更激化了我们的仇恨，岂难说我人生路又遇到断桥。有心去文体秀秀上班，怎么好与何大民相见？丑媳妇难见公婆面，何强心里阵阵作难。

白媛走到身边露出了多日来没有的笑脸，她道：“何强，我白马镇一个家下姐姐名叫白洁带着她的男朋友要来我们家打麻将。”

何强心头一震道：“来我家赌博，不行，不行。”

白媛脸色骤变道：“惊扰你了，对不起，你家是片净土，赌博乃不正之风，沾染了圣人的门地，我吃罪不起，污染了你的兰薰贵馥的好名节我罪该万死。”

白媛委屈地落下几滴眼泪，可把何强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辗转暗思，我若不允必伤爱妻的心，必须去应酬。若是破了戒，水破长堤，一发而不可收拾，曹操倒霉遇蒋乾，我何强倒霉遇白媛。这是他腹中之言怎敢说出口来，嘴里还是应付道：“我有请还不行吗。小节无害，下不为例。”

傍晚，一辆黑色桑塔那开进青龙镇，手机指挥在何强的门前停下。何强新建的院门宽大，何强将车辆放进院内。从车上下来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叫黄魁，女的便是白洁。相见后热情地握手，寒暄便走进客厅。白媛也许是故意地炫耀，将冰箱打开取出烧酒，鸡鱼肉蛋，他们吃个酒足饭饱，白媛已是迫不及待的收拾好餐具，便投入到麻将之中，鏊战就拉开了序幕。

白媛问：“姐夫，赌大赌小？”

黄魁道：“社会的公认，女士优先。”

白媛道：“请姐姐一锤定音吧。”

白洁道：“输赢是汉子钱，吃喝是面子钱，赌奸赌滑不赌癩，熟人生赌，输赢无所味，全作开心取乐玩。打二，四块一胡，飘底50元，疙瘩10元，抵，尊，随便，先亮水，后撒牌，一把一清，不赊不欠。”

白洁说罢向黄魁示意，黄魁从手提包内取出两打人民币往赌桌一放道：“一人一万，天亮起场。”

白媛道：“当家的点卯。”

正是：

     大人做不得卑鄙的事来，

     卑鄙的人才能做出小人之事。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