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杨赐下流不务正业 为非作歹祸害民众
人生哲理:
大凡人不可无智慧,但用智太多,就会招来别人的怨恨,甚至灾祸。
还又说做人都要有好心,善良的心,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小聪明使用在
谋害他人的身上,这种聪明逐能成为罪恶。
杨赐及两个小帮凶偷瓜不成却被吕老六牢牢地抓住,被威逼到瓜地中央的瓜棚下,吕老六是个什么人物?用农村人的话来说是个少心少肺的六叶子(我们这地方的人把不通达道理的鲁莽人叫六叶子,或者是二百五)。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强治着他们跪在地上,又拷问起来:“你们愿打愿罚?”
杨赐问:“六大爷,打几下?又罚多少?”
吕老六说:“要打必须让我打个够,过足了揍人的瘾。”
杨赐和戚收购、郭建设纷纷叫苦连天。
杨赐嚷道:“我们不愿意打,等你过足了揍人的瘾,我们三个不被你揍死,也揍成了残废。”
吕六叶子冷笑道:“那就心甘情愿地接受罚吧。”
郭建设哭着鼻子央求道:“六叶大爷,罚多了我们是小孩子拿不起又怎么办?”
戚收购说:“放了我们回家,我们一人偷家里五碗麦子给你行不行?”
还是杨赐有种,他道:“回家偷五碗麦子我不干,爹娘逮到了也得挨揍,你揍他揍都是揍,少不了是皮肉受苦。话再说回来,反正偷个瓜桃梨枣犯不了死罪,你再苦打我们三个,就去村部告你。”
为什么杨赐不接受处罚呢?杨老抠夫妻对这个儿子宠爱有加,视如掌上明珠,说什么就依什么,要天只要能办到也许个整的。说来也怪,虽然之间毫无血缘关系,只是在相貌上有些差异,心性脾气,为人处事可以说是同出一辙,不差分毫。尤其是钱财上都是一样的手,抠得很。谁不这么评价杨老抠这辈子是一把抠手,是光往自己的篮子里抓不看秤的人物,说他爱财如命不足为过。和任何人打交道总是占点便宜方可心安理得。
正像刘少奇同志所批评的那些人时说过:“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杨赐把自己家的财物看得很重,与他爹一个德性,爱财如命。别人的东西他会不择手段的去占为己有,自己的一针一线也不会白白的送给别人,因此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骂他是属狗x的进的容易出的难。说什么也不能送他五碗麦子,亏本的事不能干。说真的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偷自己家的麦子送给别人,就是爹能舍得他杨赐也舍不得。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杨赐继承了他爹的衣钵,更比他爹抠。这样的唯利是图的人,能挖地三尺,后来能不能当好干部,可想而知吧。吕老六一听杨赐要去大队部去告他,心里直打鼓害怕起来,杨赐看这个二百五有惧怕之色,心里暗暗高兴,把猴眼珠转了几圈,道:“我去丁支书去。”
杨赐这句话还真能起了镇摄作用,去年吕老六调戏一名老寡妇,家下的一个弟媳妇,吕大河的母亲,并且在村里散布谣言,说什么老杨头捡来的孩子是他与那个老寡妇偷情生的,还说得有板有眼的,以讹传讹,作弄得那老寡妇十分难堪。还在行动上是步步紧逼,那老寡妇虽然是吴牛喘月,见那老六叶子总是提心吊胆,就是不能答应。作奸不成,吕老六是不会甘心的,势逼之下,老寡妇忍无可忍,终于告发到村部老支书那里,丁老支书也巧去县开会去了。再说农村干部的工作能力,文化水平,掌握政策等方方面面还是大有不足的。时任村主任是个大老粗,由他开堂会审。
那真可谓:常恐执轡轻枪,操刀伤锦。
他立即下令,当时的治保主任一条绳子将吕老六捆到大队部,就使用几个所谓农村的‘刑法’。第一刑法:先是仙人升天;什么是仙人升天?用细细的麻绳缚住双手腕,将绳子系上房梁,两个青年人拉动绳头,将被捆绑人身体慢慢吊起,双脚后跟离地,只能有两个脚尖着地,形成张望之状,又命名为犀牛望月;如果犯人还是拒不交待,便实行第二个刑罚,即蝎子倒爬墙,将当事人放开双手,再用绳子綑住他的两个脚脖子,头朝下脚朝上吊在房梁下,又亦名:倒挂金钩。不怕你硬,就算你是金钢罗汉,也要你低头认罪。接着另有新的刑罚要你尝受,那就是天河洗澡,什么又叫做天河洗澡?寒冬腊月使用起来最为好,打来冰水,扒光衣服,从头往下浇。说起冷水刑却有不少的花样,还有另一个方式名为捞金钱。顾名思义,那就是在水中捞钱。春秋夏天不会使用的,只有在滴水成冰的气候使用起来那是非常有效。在一大缸冰冷的水中撒上一百枚硬币,规定时间,捞出这一百枚硬币,这种刑罚命名为捞金钱,大家想想在冰冷的水中这一百枚钱能好捞吗?。还有一种更低级的刑罚,名称很好听,叫什么顺手牵羊,用一条细细的麻绳系在生殖器上,牵着他奔跑......
就是在国民党当年的白公馆、渣滓洞也没有使用过这些刑罚,看这些农村干部真能想得出来,独具匠心,多好的发明,真是不要人命了。吕老六就这样彻底地被治服了,交待了所谓的全部罪行,如何爬老寡妇的厕所偷看老寡妇的屁股,半夜三更敲老寡妇的窗户,抱老寡妇的腰,多次还想强暴于她,也四次得了手,虽然吕联合的母亲又哭又闹,吕老六每次拿出十块八块钱也就过了关,并对老寡妇进行恶意诽谤,扬言老杨头捡来的孩子是他与老寡妇生的,当然了,其中还有很多的水分,那就是屈打成招.......
吕士忠是吕老六的亲侄子,不得去央求时任公社书记郭四放和时任公社主任的戚满堂,便以认罪态度好给予宽大处理,带花帽子游村三日,拿出多半生来全部的积蓄八百元钱付给老寡妇,以作赔偿。这就是农村的土政策,说起来也还管用,可是绝对不能提倡的,完全违反了党和国家的政策。吕老六虽然流氓成性,在这严刑拷打之下有切肤之痛,再也不敢去多看那老寡妇一眼了。吕老六每当回想起来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杨赐说去村部告他,老小子真的害怕起来,便释放了这三个偷瓜小贼。还摘来一篮子瓜管这三个小子饱饱的吃了一肚子。
岁月一天天的流逝,人却一天天的长大,丁超已经是个出类拔萃的帅小伙,李露也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美女。杨赐看在眼里更是嫉妒在心,很想从中插上一杠子,却无从下手,终于等来了机会。高中还没有毕业,丁超应届应征入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他与铁柱同年入伍,就是说那一年从茅草山又走出两个兵。
杨赐心里在盘算着,丁超和李露青梅竹马非常要好,我看着眼红,一方面抱怨自己的人坯子没有做好,貌不如人,李露根本看不上他,想和丁超去争,丁超牛高马大的,又品貌出众,日月共明,无幽不烛,势均力敌,根本不是对手。只能是干瞪眼,用望梅止渴来形容自己也许是用词不当,真的丁超当兵去了,我来个乘虚而入,也许能行......
有人说黄鼠狼蹲在麦棵里瞎算计着老母鸡,杨赐真还做起了黄粱美梦,计划着如何去夺美。还自我安慰着自己,有枣无枣打一杆,试试看,失败是成功之母。话再说回来,别人敢做,我就不敢去想吗?到底丁超与李露是否产生了真正的爱情?对社会上的广众始终是个谜。
就在丁超穿上军衣的第二天,丁超接到了李露的正式邀请,丁超欣然地接受了。人是衣马是鞍,丁超穿上这身军装更显得英姿飒爽,他来到了李家。李露的全家人无不高兴,便盛情的接待。真如新女婿上门三八二十四盆。鸡鱼肉蛋整了一大桌子,非常丰盛,还请来本村的支部书记、村长、村卫生员、小学校长、一些村里知名人士还有李家的长辈子前来作陪,洋溢着喜悦祥和的气氛,甚是体面。宴席上丁超也是畅所欲言,众人等推杯换盏,开怀畅饮一直从午时喝到黄昏,没有不散的长席,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李家人送走客人。 许多好事往往是老天作美,这时突然下起雨来,先是纤纤小雨,渐渐形成倾盆而降,丁超从心里根本没有想在李家留宿,李露的父亲李成功和哥哥李岩都把酒饮过量了,昏昏沉沉奔向各自房间睡觉去了。
丁超一个年轻人,这么个场面能遇上几回?也喝得脚不生根,东倒西歪摇晃起来,雨又很大,那时候农村经济条件不太优越,虽然也有雨伞雨衣之类的雨具,已经被刚才那些人拿走了。李家的住房很宽裕,三间堂屋由李露的父母居住,姐姐李雨嫁人去了,哥哥也结了婚各门另户分居去了,只有妹妹李雪,三间过道屋其中有一间是李露的闰房,另一间由妹妹李雪居住,还有一间虽然空着还有床有铺备作招待亲戚朋友的客房。李露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什么?说不清楚了,她将丁超引进了她自己的闰房。金屋藏娇,可是丁超是个八宝男子汉。好个丁超客随主便往李露的床上一头倒下,就唱起呼延庆来,蒙头呼呼大睡。也是李母当娘的粗心大意,或者说是缘分,雨下得很大,还刮着风.......
正是:
静夜闻鸡音,梧桐雨中淋。
春心独沉久,帐中有情人。
牡丹蕾初绽,香藤绕桂枝。
说梦不是梦, 是梦也迷人。
一夜的好雨,一夜的好事,天明了雨也停了,云开日出,一夜的情也告个段落,却永远牢记在二人的心中不能忘怀。丁超自然饱餐了一顿的仙果,也许感觉到做得不应该,就来个不辞而别,李露也花言巧语谝说与父母,就言丁超急于去镇上集中,也就搪攦过去了。
丁超走上了戎途进入了军营,暂且不云。
且说李露就比三春过后雨露滋润,松软肥沃的土壤,只要落种下地,便会萌芽生根,三个月过后,茶饭不香,食欲不良,呕吐不止。
李母便将女儿带去卫生院,门诊室坐诊的是一位老医生,中西医、小儿科,尤其是看妇科还是有些本事的,先是切脉,后又问:"多长时间没有洗衣服了?”
李露是莫名其妙,其母也是稀里糊涂,那医生却给她开了一些保胎之类的药丸,还安慰着说:“正常现象,正常现象。”
由于来就诊看病的人又很多,农村的卫生院又不分科室,李家母女也就没有时间多问,连药没有取就离开了卫生院。在回家的路上,李母是过来的人,心里直打鼓,看女儿这些日来的状况,联想到自己多次怀孕的感受,突然她想起丁超曾经在她家过过夜......
李母的心拮据着许多难言的苦楚,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回到家立即关上了大门,进了屋便把脸一冗,厉声道:“给我跪下!”
李露被母亲的一惊一乍而大有遽然和恐惧,她后退了一两步,诧异地:“娘,您?”
李母咬牙切齿地:“你给我跪下!”
李露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向是温良的慈母为什么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扪心自问,越加糊涂了。因为这是娘,不由自主的将双腿慢慢弯下,跪在母亲的面前。
李母声色俱厉道:“你怀上谁的孩子?如实讲来。"
李露大惊失色,又像有无限的委屈,她想站立起来,母亲就是拍,拍,一计耳光,打在她的脸上,母亲不容不让,而且下手还是这么重,又白又嫩的一张脸立即又红又紫,李露哭了,哭得是那么伤心,又还有几分的委情屈意。她腾地站了起来,吼道:"娘,你、你不该玷辱你的女儿,我是没有结婚的黄花闺女。”
李母怒目圆睁,斥道:"我只问你,丁超与你上没上床?”
李露这下子哑口无言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把大把的眼泪向下倾流着,就是哭不出声来......
李母又逼问道:“还有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事?”
李露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李母道:“给丁超去信,立即回来娶你,李家丢不起这张脸。”
李露扑通跪向母亲哀求道:“娘,饶了丁超吧,会影响他的进步的。”
李母吼道:“谁又来饶了我和你爹......”
李母哭了,失声痛哭,涕泪交流。
天劳我以形,吾逸吾心以补之。
天厄我以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又是一个非常宁静的夜,尽管天上有星光灿烂,月光明媚,在李露的心里亦然是漆黑一团,她已经辍学了,杨赐在老师面前毛遂自荐来李露的家说是探望或是走访,李露的父母一言蔽之,李露却是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杨赐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了,他见李露形容憔悴,精神不振,心事重重,有莫名其妙的惆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是要李露送送他.
此时此刻的李露心里不但非常痛苦,也非常失落和寂寞,她心里虽然最关切和思念的是丁超,不管怎么说与杨赐也是十一二年的同学,彼此情感上虽无瓜葛,最浅层次地说还是个同村子的邻居。自然受老师的委托能来看望我,几句平淡的安慰,送他几步也在情理之中。李露无声地将杨赐送过村头,月色很好,这里有座小石桥,李露要在这里留步。
还是杨赐先开了口,他道:“老同学,丁超来信了没有?”
李露道:“来了,只是一封平常的书信。”
杨赐道:“那不是平常的书信。"
李露没好气地说:"能是什么?”
杨赐哈哈笑了笑道:“唐代诗人李商隐有无题诗一首,说得是: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李露冷笑了笑道:“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你也能朗诵起唐诗来了,此地不是蓬山,我也不是无多路。你能是青鸟吗?”
杨赐道:“不是青鸟,能是什么鸟?"
李露道:"不是只好鸟。”
杨赐恬不知耻地说:“孬鸟好鸟都是鸟。哎,明天是星期天,你去不去县城?"
杨赐一个县城道打动了李露的心,当然了这是李露的心事,什么个心事?肚里这个孩子,没有嫁人的大闺女一旦生了孩子,如何见人?务必把他打下来,服药打胎,势在必行。当然了这是她的隐私,不会对杨赐说明的,她想了想道:"好,我正想去一趟县城。"
杨赐大喜道:“那一言为定,往来的车票都是我的,尽老同学之谊,算我请客。”
李露说:“早晨六点钟,汽车站见。"
李露说罢回头向村里走去,他们虽然都居住在茅草山村,村东村西有有一二公里。这个杨赐那股高兴劲,不可言喻 ,飘飘然然起来,手舞足蹈 好像中了头彩,一路欢歌笑语向自己的家走去。他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引力牵引着,能与大美女一起去县城,真是美死了,欣喜若狂;他的心被一股巨大的活力充塞着,能与这朵校花同行,真是三生有幸,不亦乐乎,也许这不是梦?能做一场美梦也值,一个人连一场美梦也不敢做,你能是人吗?更不是一个男人......
好个杨赐放声高歌:
八月十五月正东,心有灵犀一点通。
能与美女成连理,不穿棉衣能过冬.......
本来杨赐歌喉不太好,唱得甚是难听,南腔北调,荒腔走板,不文明地说是驴喊马叫。杨赐一路乐呵呵地回到家,看他高兴的劲比要饭花子跤倒了捡到了一块狗头金,一进门就大喊大叫道:“爹,娘,给我300块钱。”
老杨头问:“要300块钱做什么使用?”
杨赐喜气洋洋地:“李露约我明天去县城。”
杨老抠把嘴一撇道:“看你美的。”
杨赐笑着说:“是我约她的。”
甜好嘴说:“你约她,她约你,反正都是约,约会,约会,一定是好事。”
常言道仓里无米䅟子贵,老杨头老两口子一生不生不养 ,捡来一个儿子,那是百般呵护宠爱,真可说是放在高处怕旱了,搁在低处怕淹了,含在嘴里又生怕不小心咽下肚子里去了,只要他要,哪怕是要天也给个整的,说他吝惜,那是对别人,只要是儿子想吃他老两口的心肝,也不含糊,就能立即吐出来给儿子吃。因此,老杨头听说李露与他儿子约会去县城,那真是天大之喜。
甜好嘴赞不绝口地说:“李露可是茅草山一等一的大美女,不是她不守规矩的大姐,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闺女,她要是能做谁的儿妻,算是他八辈子的福分,烧了高香。”
甜好嘴说到这里乐得他连眼睛都笑了。
老杨头大喊大叫道:“我的儿子有本事,有能奈,300块少了,400块。”
甜好嘴哼了一声道:“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小家子气能做什么大事,500,500块,娘我就疼儿子,不是俺吹嘘在茅草山村老杨家不是个穷户,水桶粗的大杨树一百多棵,还有十几棵银杏树,那哪一棵不买它三万五万的,这都是我儿子的。”
杨老抠又道:“李露她爹李成功做事给人不一样,讲隘理,是出了名的老慾,李露她娘心眼可不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比她男人老慾也强不到哪里去,活要面子死受罪,虚荣心太强了。”
甜好嘴说:“俺图得是他的闺女,又不是他两口子。”
杨老抠道:“有道理,有道理,还有那个李老慾他曾经笑话我......”
甜好嘴问:“能笑话你什么?”
杨老抠说:“笑话我太抠了。”
甜好嘴说:“就因为如此,我们就大大方方地,你别抠,我的嘴再甜一些,准能把她的闺女哄到俺家来,亮亮家底子,抖抖钱袋子。不信俺家的又高又大的梧桐树引不来这只金凤凰,树大招风更能招鸟,人常说好鸟站高枝。钱多了还能买鬼推磨........”
杨老抠想了想,一咬牙道:“好,对李家我绝对不抠。”
她这么说还一点不错,在这方面老杨家在茅草山村算得上财大气粗,是村上数得着的富裕户.
杨赐次日凌晨三点多钟就起了床,真是无事嫌夜短,有事恨夜长。他来到汽车站,一个人也没有,到处是黑呼呼的。左等右等,前盼后盼,望穿秋水,瞅绿了眼。天才放明,陆续的来了许多赶车的人。这时候一个让他期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帘里,说他是旱苗思雨,又或者说是饥婴求乳,他一溜小跑迎上前去,不知道是热情还是抱怨,他道:“李露,你让我好等哇,盼星星盼月亮,怎么这时候你才来?”
李露道:“才五点半,你着什么急?”
杨赐说:“那边有卖早点的,喝碗粥吃根油条吧?”
李露摇摇头道:“不饿。”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辆中巴车开来了,人们争先恐后拥上车门,杨赐却冲在第一,回头喊道:“李露你别着急,我为你护座位。”
杨赐捷足先登车门一打开,他第一个上了车,抢了两个前排座,不管谁来问他就说:“有人。”
其实李露才不乐意与他坐在一起,可是座位以被人占满了,再说也不好意思簿杨赐的面子,也只好顺着人情吃好酒与杨赐坐在一起。
"李露,李露.......”不知是杨赐的热情还是为了表现,他扯着嗓子在呼叫着,也许是为了炫耀自己,能和大美女同行,就是他三世修行的因果,很让人嗤之以鼻。他更不能让李露掏钱买票,售票员还没有走到近前他已经把钱塞到售票员的手里。还是高声大嗓地说:“两张,两张......”
李露人虽然坐在车里,她的那颗心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最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夜里她做了一个恶梦,她正和丁超玩得有心道长,突然从天而降飞来一个生着翅膀的魔鬼将她摅走,潜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剥光了她的衣服,又蹂躏了她......
汽车开到了县城,他们下了车,同床异梦当然在这里说得不太妥当,只能说各有所图,李露有李露她的心事,要问她到底有什么心事呢?是买打胎药。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告诉杨赐的,必须摆脱杨赐。那杨赐呢,是在追美女,要说追,务必要步步紧追,寸步不能远离。
志同道合,如果志不同道焉能合?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态在碰撞着。都是说不出口的目的,一个是见机而行,一个是厚颜无耻。杨赐不管李露提出什么理由,那就是不离不弃。杨赐带着李露不是百货公司就是大超市,或者是酒馆饭店,也不管李露要不要,光是化妆品就买了上千块钱的。上文不是说老杨头夫妻只给了500元钱吗,大家有所不知,老杨头两口子疼爱这个杨赐那是无微不至,或者说是过度的宠爱,明的给了500,暗中每人又给了300元。为什么暗中各自又给了300元钱,这是老抠好甜好嘴一贯做法,好像是在争先恐后地讨好儿子。杨赐在平时更少不了钱花,要30给50,要50给100,他身上总是有千儿八百的私房钱,这小子生来就是爱占别人便宜的,千方百计在计算夺取他人的好处,而他是只铁公鸡。然而对待李露却是一反常态,今天他带来五六千元人民币,真想一下子都花在李露的身上。
此时此刻的李露急得心里直冒火,他来县城的目的并不是与杨赐来赏花看景,她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来买打胎药。可是杨赐就像一张狗皮膏药,牢牢地帖粘在身上怎么也摆脱不了,买药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赐看出破绽来。然而杨赐寸步不离,又不能撕破面子,只能暗暗叫苦。
李露无法摆脱杨赐死死的纠缠,漫无目的地在县城苦苦转悠了多半日,杨赐为了追美便慷慨解囊,又为她在人民商场购买了上乘的衣物,都是名牌产品,足足花了五千元。下午乘坐末班车回到茅草山,尽管李露如何推辞,杨赐丢下这些礼品扬常而去。李露无计可施只好将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肩背手提,无精打采地走回自己的家门。
这且不说,再说杨赐虽然花了大价钱,心里却是乐滋滋的,心旷神怡,回到家向父母可深层次地扩大回报了战捷,更给老杨头夫妻莫大的欢喜,一双老人喜上眉梢,老太婆又炒了几个菜,老少三口欢天喜地饮起酒来。这一天是杨赐有生以来最开心和高兴的一天,笑不合口,酒足饭饱已经是半夜了,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连衣服没有脫偃身躺在床上,心潮翻滚,尽想着好事。虽然满脑子里都是李露,丁超的巨大的身影向他铺天盖地的扑来,多么可怕的一个情敌。杨赐坐起身来想,必须打败这个对手,才能完全夺得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怎么能够打败他,论起武力,我是蚍蜉撼树;比人材等各方面,我更是望尘莫及。必须智取,怎么智取?拦截他和李露通信。好办法,好主意,我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大表哥是这路的邮递员。
第二天,杨赐去见在古城镇邮电局当邮递员的表哥,说明来来意。起初他的表哥怎么也不答应,尽管杨赐说的天花乱坠,还是被他的表哥拒绝了。他的表哥道理很简单,也很充足,那就是这个饭碗来之不易,我不能因为你去砸了它,还有做这件事缺乏道德。杨赐面对他表哥不但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反而还说起他缺乏道德,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真有十二分的不高兴。
杨赐非常失望,他无精打采的回到家,她见到母亲甜好嘴愤恨地说:“娘,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认你那亲侄子,狗屁表哥。”
一向宠爱儿子的甜好嘴,听了杨赐这番话,气不从一处来,也不问青红皂白,拉起杨赐的手说:“我儿,与我找那王八羔子去,他狗胆包天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
其实杨赐心里明白,他有五个舅舅,娘是她老田家唯一的闺女,况且是老小,从小就是娇生惯养,五个哥哥都是任着她的性子长大的,她说一不二,还有外公外婆掌胆撑腰,外公还是一个副县级的离休老干部现在都还健在。舅舅和老表们的工作都是外公的功德,舅舅怕我娘,那些小子辈的表哥表姐对我娘更是惧畏三分。娘一去准能成,我又是娘的心肝宝贝儿子,为了我娘不会不出山的。
请将不如激将,杨赐这一招是绝对管用的,杨赐用自行车将母亲带到舅舅家,甜好嘴一顿臭骂,事情也就说好了,老外公还给了杨赐500块钱,又蹭了一顿鸡鱼肉蛋,母子二人欢天喜地的回了家。当然要侄子扣李露的信件不会告诉老爷子的,又还是暗箱操作。
从此李露再也没有收到丁超的来信。
这且不说,再说李露从县城返回,趁着父母亲不在院内,蹑手蹑脚,像做贼的一样把杨赐送给她的礼品偷偷摸摸地在柴房的柴草里埋藏起来。其实这是小孩子的心眼,就像纸里包火一样,只能是一时,绝对不能长久。柴房能有多大?又能容得多少柴草?正像人常说的那样砍了蔴杆露出了狼,柴草会有烧了的那一天。瞒得过了初一,能瞒得过十五吗?正是幼稚致极。
这一日,李母烙饼(鲁南,皖北、豫东、苏北的一种面制食品:煎饼)烧了大量的柴草,发现了这些大包小包较贵重的物品。老人的心彻底的碎了,她打灭了火,在老人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怖,人言可畏,生养一个又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乃奇耻大辱,如何面见茅草山村的父老乡亲?真可说是无地容事,女不教母之过,老人思前想后,除了悲哀就是伤痛,如万把钢刀剜割心肠,她绝望了,最后她想到了死,以死谢罪,老人何罪之有?养女不教母之过,无颜难见世人。是的,黄金枝想到大女儿李雨如此名声狼藉,二女儿还刚刚成人,又不学好,就像两把明晃晃的钢刀扎在胸脯里,活着还有什么面子,丢人现眼,生不如死。
这就是旧的封建传统观念,害死了多少遵陈守旧的农村人,尤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
天黑了,云浓了,月没了,可怜的老人,封建枷锁下一个农村老妇人始终没有解脫,没有解放,她走向了极端,她哭对苍天,哀向大地,悲辞了人间,就在柴房里悬梁上了.李母没有死成,被李成功救下了,最为伤心的还是李露,她抱着娘伤心欲绝,她放声大哭。不禁想起娘曾经说过的话,刻骨铭心永远也不能忘怀。
广天下当娘的,都有同样的心态,教育儿女要是不行正道,否则就感觉到是她人生的不快,也有是以死来要挟着儿女们,学好,向上。”
难道说这就是人生的一个哲理吗?身为父母,以身作则地教育孩子诚信太重要了,如果连父母对孩子都经常“言而无信”孩子将来还怎么相信和热爱整个世界呢?
李露感觉到是娘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差点舍去了人最珍贵的生命,人死不能复生,也只能亨有一次,可怜的娘是女儿的大逆不道,险些葬送您的生命。在我的心里是永远抹不掉的伤痕。可是我有追求爱情的权利,追根求源,谁是真正的致我娘丧命的罪魁祸首,不是丁超,是杨赐你才是要丧我娘命的真凶。李露想到这里百感交集,天也黑了下来。这时爹娘来到面前,扑通跪倒在地,一双父母都没有一句怨言,擦了一大把的眼泪低声说:“露儿别哭了,你是我和你娘的好闺女,你必须对爹娘说实话,不能有一句谎言欺骗于我,你是嫁给丁超,还是杨赐?”
李露双膝跪向父亲悲悲切切地哭着说:“爹,女儿不孝,对不起爹娘。至于您问我终身许配何人?不敢欺骗爹,丁超是女儿心目中最值得恋爱的唯一男人,他,为人正直,无私无畏,将来必能成大器。那个杨赐怎能与丁超相比,有天地之比,判若云泥,此人行为狗豨,说他是人那是抬举了他,衣冠禽兽,可是我……”
李成功大惊道:“自知杨赐如此败坏,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李露道:“马怕骑人怕逼,我已经怀了丁超的孩子了,理所应当嫁给丁超。可是丁超才参军几个月,我逼他与我结婚,必定丧失他的前途。我不能再等待,十月怀胎,我怎么办?只有嫁给杨赐,这也是对他的报复。”
李成功不可理解地问:“报复?”
李露道:“就是报复。"
李母道:"我听不明白,你嫁给杨赐就是杨家的媳妇,又谈何报复于他?”
李露哭道:“爹,我乃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如何能在娘家生儿育女,我的娘就因为丢不起这个人才悬梁自尽,差一点丟了性命。女儿不是贪生怕死,我也想过死,可是我人死了名难死,落个不良的名节,还有丁超他是女儿的心上永远遗忘不了的情人,情何在?爱何在?我腹中这个不知是儿是女就是爱的果实,也是体验我们爱情最好的试金石,我不能影响丁超的前程,也不能牺牲我和丁超的爱的最好的见证,早先我想把孩子打掉,现在我也改变了主意,女儿我忍屈负辱只能如此了。”李露说到这里,泪如雨落,她重重地向父亲瞌了三个头。
李成功甚是为难地说:“丁超能否理解?"
李露好像是胸有成竹,其实她说得是有道理的,他道:“丁超身在军营,又如何养育他的儿女,我若流了他(她),是我终生的耻辱。我是真心爱着他,违反了与背叛做人基本人性,也丧失做母亲的责任,只有生了他的儿女才是对他应尽做人的良心。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情何在?义又何在,天地人的良心又何在?这是我们爱情最唯一的见证,没有这个见证,那我们这个爱情就等于一阵秋风,风来无苖,风去无根,这才是最无耻的人。审时度势,我心有丁超就义不容辞的生下我和丁超的共同的儿或女,这是我做人的良心。良心,良心,就是女儿做人的最起码的标准。”
有一古人云:
凡能恶人,必为仁者。 恶出于私,人将仇我。
孟孙恶我,乃真药石。不以为怨,而以为德。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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