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二章
魏母教子
诗曰;
魏母能教子,行与孟母比。
因子三迁宅,千秋佳话遗。
俯仰行正道,广善天下民。
十年植良木,百年育良人。
庄稼地的小路上。
田间那条浓荫遮天的弯弯曲曲小路,像一条蛇连串着茫茫的庄稼地,数不清的野花闲卉开在径两旁,五颜六色,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魏家三兄弟夺得鬼子的枪支,高高兴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那种喜悦的心情不可言喻,尤其是魏振领和魏振东手舞足蹈真比摔倒捡块狗头金还要快慰。
庄稼地里还有一片小树林,密林里,响彻着一片鸟鸣和蝉叫的嘈杂而又悦耳的合唱。
魏家三兄弟又钻进林子里。
魏振东道:“跑了好几里了,鬼子就是搜查也找不到这里。”
于是三弟兄放下武器,席地坐下。他们爱不释手,做起瞄准的动作.
透过树林枝干的空隙,可以看到大片的平整的田畴,那里长满了五谷在阳光中随风荡漾。
魏振亚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中国人好人多,也还出了不少的孬种,可以说是魚龙混杂,良莠不齐,上有汪精卫、蒋介石,下有大量的汉奸维持会,这些衣冠禽兽的卖国贼,认贼作父,充当日本侵略者的走狗。”
魏振领道:“亚哥说得对,没有汉奸的支持,就凭日本岛国这几个鬼子绝不会敢侵略我们泱泱大中国。”
魏振东道:“所以说头窝鬼子坏,二窝鬼子、三窝鬼子更坏,都该杀,杀它个绝根绝种,断子绝孙。”
魏振亚道:“光天化日下我们扛着枪走在大路上,就怕?”
魏振领道:“鬼子汉奸的耳目也不少,还是避着点为好。”
魏振东道:“说话别绕弯子,俺是个大老粗,弯子绕大了听不懂,就是说扛着枪走在大路上,经了眼,传到鬼子汉奸那就坏了事,俺们就走庄稼地。”
魏振亚道:“这里还很危险,我们走吧?”
魏振领:“走,回家就安全了。”
三弟兄又扛起枪走出小树林.
兄弟又钻进茫茫如海的高粱地中,走着走着。
魏振东回过头来道:“亚哥,还有一个人更可怕。”
魏振亚问:“还有一个人更可怕,他是谁?”
魏振东道:“伯娘。”
魏振东一个伯娘还真把魏振亚吓唬住了,他的面色,一刹时的变成了灰色了。他整个的身子几乎瘫倒了,他颤斗着,腿也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魏振领也道:“一说起娘来我也是头皮乱炸,就怕这回绕不了我和亚哥。”
魏振亚道:“想起娘管教他们兄弟姐妹那些往事来,真让我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魏振东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啊。”
魏振亚站了起来道:“你们在这耐心地等着,我到外边看看风去,千万别乱跑。”
魏振领和魏振东点点头,魏振亚用手轻轻地分开高粱棵杆向外蹑手蹑脚地走去。
正是:
快牛为犊子时,多能破车。
即是天上麒麟,尤加训教。
魏振亚他又来到地头是一大片树林子,他走到林中择其隐蔽处坐了下来。他的心里很乱,抬起头向树上看去。
世界上的生物,没有比鸟更俊俏的,多少样不知名的鸟在枝头跳跃,有的曳着长长的尾巴,有的翘着尖尖的喙,有的是胸襟上带着一大块照眼的颜色,有的是飞起来的时侯才闪露一下斑斓的花彩。这些鸟无拘无束地在叶丛中觅食,相互在枝间嬉闹,不小心,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那些鸟们倏的振翅飞去。
魏振亚触景伤情,咏道:
苍苍林子深,能藏多少鸟?
嘈吵乱鸣中,何鸟谁分晓。
空有金弹子,难击群中鵰,
豪杰开慧眼,恶鹰无处逃。
鸟啊,鸟啊,做个鸟能有多好,无忧患,不悲哀,任其走和留。我要做鸟,就做鹰,绝不做这些无所作为的雀鹊,大鹏展翅恨天低,能穿云,能冲天……”
还是这一片树林 ,几十年后,不过这里的树也长高长粗了。
已经年过花甲的魏振亚与魏振领、魏振东又来到这片小树林,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魏振领道:“当年我们三弟兄白手夺枪,曾在这片林子里休息过,日月如梭,转眼就是几十年。”
魏振东道:“光阴摧人老,现在已是白头翁。”
魏振亚心潮澎湃,他郎读起毛主席的《念奴娇. 鸟儿问答》;
“ 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
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
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吓倒蓬中雀。
怎么得了,哎呀我要飞跃…….”
这是后话莫云,再说小树林的魏振亚犹豫着,烦恼着,心头好像笼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表现在他那满面愁容的脸上,他心事重重,忧心忡忡地又回到高粱地。
魏振东向魏振亚看了看道:“亚哥,你说他胆大如天一点也不为过,我再说他胆小如针尖,也不为虚。”
魏振亚问:“东弟,此话怎讲?”
魏振东有时说他:“亚哥,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伯娘一句话。”
魏振亚笑了笑道:“娘的话怎敢不听,是的,我虽然二十多岁了,在母亲的面前却是胆小如鼠,娘要我去东,我不敢去西,娘要我赶狗,我不敢撵鸡,娘说一不二,在我的心目中,娘的话就是圣旨。”
魏振亚不禁的回忆起一件往亊。
那是一个三伏天,烈日当空,晒烤着大地,空气在灼人的阳光下非常闷热。成熟的谷物在炎热下弯着腰,低着头,还没有莠穗的玉米最终也没有抗的住暴晒,表现出几分的狼狽,耷起头来,卷起叶子。和草叶一样绿的蚱蜢,四处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天空带着那种即将变红的橙黄色,仿佛一大片金属接近炉火时一样,天太热了,风也许和人一样也怕热,而去避署了,所以,树梢一动也不动。
一个大大的汪塘里,聚集了一大群光腚猴,一色的男孩子,他们在这水里泡个没完没了,的确水里才是最好的避署之处。
魏振亚当时只有十五岁,魏振东比其小五岁,可以说就是他的跟屁虫,魏振东也是同胞三弟兄,从来不与自己的哥哥们去割草挖菜,整日与魏振亚兄弟三人拧在一起,不知道还误认为是同胞四兄弟。当然洗澡也不例外,仍然是四弟兄泡在一起。
魏振东道:“昨天伯父与魏怀新大坏蛋吵嘴了。”
魏震英问:“因为什么事?”
魏振东道:“欺负人哩,魏怀新这个砍不死的,我要是能揍过他,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魏振英道:“还不是因为那地边子,他多耕了俺家两犁地。”
魏振领忿然道:“这个人真不知足,我家就这几亩地比不上他家的零头,人世上的人都死了,留他一家子好撑天!”
魏振亚念念有词道:“郁陶思君,象之欺舜。校又烹魚,子产遽信。赵高鹿马,延龄羨余。以愚其君,只以自悬。丹书之恶,斧钺之诛。不忍丝发欺君,欺君,臣子大罪。二子之言,千古明诲。人固可欺,其如天何!暗坌屋漏,鬼神森罗。作伪心劳,成少败多。鸟雀至微,尚不可欺。机心一动,未弹而飞。人心叵测,对面九疑。欺岡逝陷,君子先知。识遁邪淫,情见乎辝。噫,可不忍欤!”
魏振东道:“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句也听不懂。英哥、亚哥,那个砍不死骂我伯父可难听了。”
魏振亚若无其事地说:“能怎么骂?他们是自家兄弟, 莫非是臭教书的。”
魏振东摇摇头道:“那个砍不死的骂人够狠的,夸他的三个儿子是虎,骂你三兄弟不如狗,就是几只蚂蚁,他撤泡尿就给淹死了。”
魏振亚勃然大怒道:“好个魏怀新,我兄弟三人又没有得罪你,岂有此理。”
魏振东道:“他种了一大片瓜。”
魏震英道:“偷他瓜去,报复他一下。”
于是四兄弟说好便好,上了岸穿上衣服便向村外走去。
他们不走大路,钻进庄稼里向村子的南边走去,来到了砍不死的瓜园。
好大一片瓜园有一二亩,绿油油的,结满了大大小小的瓜,兄弟四人猫着腰来到瓜田,田中央搭着一个守瓜的瓜棚,棚下放着一张远床(苏北人对一种只有床框,中央用绳索穿连,用来趁凉一种简便的床)老远就听到躺在床上熟睡的魏怀新鼾声如雷。魏振亚那三弟兄就动起手来,不管生熟专捡大的摘,魏振亚却不去摘瓜拔起瓜秧来……
魏家兄弟三弟兄用褂子将瓜包着撤出了瓜地。
魏家四弟兄来到一棵树下,英、领、东三弟兄吃起瓜来,魏振亚却默默地坐在一旁而一言不语。
魏振东道:“亚哥吃瓜呀。”
魏振亚道:“我从来就不吃偷来的东西。”
魏振亚说罢站起身来扬常而去。
吃午饭的时侯,魏家英、亚、领兄弟三人回到家来,家景较为贫穷,房屋破旧,家俱也甚为破陋。三弟兄进了屋,还留下几个大的熟好的瓜给奶奶、娘、两个妹妹吃。
一个五十余岁的女人正在收拾家务,她虽然身穿有补丁乃荆钗布裙,却浆洗的干干凈淨。中等体材有些偏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慈眉善目。
她就是魏振亚的母亲,荐氏名廷贞。
魏母问:“哪来的瓜?”
魏振领嘴快,随口回答:“偷来的,偷砍不死的,他多耕俺家的地,还骂俺爹臭教书的……”
魏母听到这里一下子气得脸都发青了,拿着碗的手索索发抖,碗掉在地上砸碎了。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耒,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兄弟三人也吓呆了。
魏母一声怒吼道:“给我跪下!”
兄弟三人谁敢不跪,就规规矩矩地跪在母亲的面前,只见母亲从来也没有这么凶过,挥起巴掌向魏震英劈头盖脸地打去,小魏振领吓坏了,打着寒颤,哇哇地哭着。那一旁吃瓜的两个妹妹也吓得放下手里的瓜,躲在奶奶的身后在颤抖着。
魏振亚向母亲面前磕爬两步,央求着:“娘,您要打就先打我,别打我哥哥还有弟弟,主意是我岀的,也是我带得头,我还拔了他的瓜秧。”
魏母愤然骂道:“贼,贼,土匪,土匪,好一群贼羔子。”
魏母气扑扑地走出屋取来一把树枝喝斥道:“亚子,把褂子脱下来,养子不教不如不要,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们竞如此败坏,这样下去怎能成人?”
魏母举起手中的树枝向二儿子魏振亚打去,一下,一下,又是一下,一下更比一下狠,一下更比一下有力,打的儿子鲜血直流。
魏母亲的心如碎如焚,甚至于彻底地崩溃了,她有几分的绝望,扔下带血的树枝洒泪向屋外走去。
卿卿我我难教子,莫问谁何不成龙。
黄昏的时候魏母这才回来,却和爹一起回到家。
兄弟三人胆战心惊,在私语着。
魏振英:“原来娘去爹教书的学堂把爹搬回来了。”
魏振领道:“还不知爹如何发落与处罚我们呢?”
魏振亚道:“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揍就揍我吧,睡觉去。”
于是三兄弟钻进他们的睡室去了……
天明了三兄弟起了床。
魏振领大喜道:“爹走了。”
魏振英道:“爹是教书的,本来就不好揍人,不是娘……”
魏振亚:“娘怎么了?”
魏振英道:“不怕娘,就怕娘手里的那根教子小棍棍。”
魏振亚发现后墙帖上一副爹亲笔写下的字帖,字帖上写着两句话;
君子渴死不饮盗泉之水,饿死不食嗟来之食。
下面还有一首诗:
贫之忍
字中有字理,汉字学问深。
分贝字为贫,窮字字含悲。
穴下乞讨人,弯身又弓背。
贫贱不能移?富贵也莫淫。
穷富岂可定?飘浮若如云。
人穷莫志短,不坠青云志。
安贫乐道矣,达人知命兮。
穷则要思变,取财守道义。
在桌子上还留下一张纸,纸上写着字,魏振亚展开而阅:“能忍辱者,必能立天下之亊。圯桥匍匐取履,而子房韫帝师之智;市人笑岀胯下,而韩信负侯王之器。
死灰之溺,安同何羞;厕中之箦,终八为应侯。盖辱为伐病之毒药,不瞑眩而曷瘳。故为人结袜者廷尉,唾面自干者居相位。噫,可不忍欤!”
魏振领眨着眼不理其解地问:“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魏振亚解释道:“能忍辱者存,能忍耻者安。能忍辱者,能立天下大事。西汉张良,忍辱为黄石公捡鞋,结果黄石公送给他《太公兵法》,张良就是用太公良策辅佐刘邦取天下,刘邦曾赞誉张良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我不如子房,子房是张良之号。张良被誉为汉之三杰,封留侯。西汉韩信,少时曾忍辱钻过别人的裤裆,遭到市人的耻笑。后来辅佐刘邦平定天下,刘邦曾说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人杰也。
西汉韩安国,因罪入狱,狱吏田甲忍之,韩安说,“死灰不复燃吗?”田甲说,“复燃就用小便浇灭它。”后来韩安做了梁王内史。战国时,魏国的范雎曾被魏齐打断肋骨打掉了牙齿,范雎佯死,被置入厠中,让醉鬼往他身上撒尿。范雎逃脱后到了秦国,被封为应侯。
张良、韩信、韩安、范雎从辱至荣的经历,正说明他们忍受难忍受之事,所以终成大器。
西汉张释之为人结袜受敬重,唐代娄师德“唾面自干”居相三十年。
噫,忍受一时之辱方能成为大器,面对屈辱为何不能忍一忍呢?”
魏振亚向二兄弟解释了一番。
振英、振领二弟兄点头不语,心中甚是惭愧。
第二天,魏母将一大口袋的粮食放在小土车上推向村外…….
魏振亚的心很是悲痛,他向大哥和三弟道:“娘去土山卖了一大口袋的小麦,粮食对俺家是多么重要,那是口省肚俭。”
连过大年都没有吃上一顿饺子,原来是娘陪偿了砍不死的损失。
魏振亚再次回想起这段往事,总是难能忘怀,可怜天下父母心,娘的教诲,才是无偏无党,王道荡荡的理训。今天杀了鬼子又夺了枪,就怕娘不能容我。
魏振亚左思右想,总是忧心忡忡,自言自语道:“今天冒着生命的危险偷了鬼子的枪,还炸死炸伤几个鬼子,若是气恼了娘要我如何是好…….”
魏振领道:“亚哥你的心病我知道,你怕娘我更怕,光怕也不是个法子。”
魏振亚百无聊赖地坐在两个弟弟的面前而一筹莫展。
魏振东道:“你得拿个主意哇,俺可是豁出命来才得来的枪,有了枪才能去当八路军,去打日本鬼子。”
魏振领道:“亚哥,我有个主意。”
魏振亚问:“有什么锦囊妙计只管说来我听听。”
魏振领道:“娘经常给我们讲岳飞的故事,精忠报国这四个字,爹还写在俺的后墙上。”
魏振东道:“别扯远了,岳飞是位古人,古人帮不了我们的忙,就说眼前的事吧。”
魏振亚心中豁然开朗,脸上泛起自信的神采,他道:“是哇,娘最爱给我行们讲岳飞的故亊,岳飞是民族英雄。”
魏振领道:“我们在庄稼地里捱到天黑,再回家,把枪藏在俺家的柴草垛里,然后见娘半含半露说一些话来,听听娘的口气,看看娘的脸色。”
魏振亚道:“好,我们就这么办。”
娇阳似火,要说高粱地真能热死人,兄弟三人苦苦地煎熬着.
魏家三兄弟好等歹等,熬到天黑是多么不容易,天终于黑下来了,也凉快了许多。
兄弟三人扛着枪走出了高粱地。
魏家三兄弟来到了魏台子,月光下见四处无人,便走到柴草堆埋起枪来。
“什么东西拿出来!”娘却岀现在面前,她以冰冷的囗气命令着, 话语虽然不高,却是咄咄逼人。
兄弟三人一时惊慌失措,亊情已经败露了,那是再也没法隐瞒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枪取出来。
“跟我回屋里, 不许欺骗娘半句,如实讲来.”魏母转身往大门走去。
魏母一言不语向家内走去,亚、领、东这三弟兄提着枪随后走着,难抑忐忑跳动的心,走过院庭,见房门敞开,屋里还亮着灯,他们向屋里走去。
他们来到屋,魏振亚心胸间仿佛揣只兔子,急促地跳动,这两条腿也哆嗦起来,他把枪轻轻地放在地上,双腿一弯,他向娘跪下了,魏振领、魏振东也不由自主地跪下。
“枪,哪来的枪?”魏母安然自若的神态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她连声地问。
魏振亚一五一十地向母亲说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魏母大喜道:“娘的好儿子,伯娘的好侄子,魏家的好后代,快起来,娘去给你们杀只鸡,再煮上一壷酒,边吃边饮,我给你们讲精忠报国那岳老爷的故事。”
魏振亚又把参加八路军抗枪打鬼子的想法说于母亲。
魏母大喜道:“岳母生下岳飞,万世所崇拜,你们这才是娘的好儿子,我找你爹去,你爹一定也高兴。”
魏振东道:“英哥他是不是共产党?”
魏母道:“我那英儿干得是大事,等他来了你们英、亚、领、东四兄弟都一起去干大事吧,我们家的孩子有志气,好男儿志在四方。”
魏振亚问:“英哥几时才能回来?”
魏母道:“他一个多月就没有回家了。”
魏振领也问:“爹是否知道英哥的行踪?”
魏母道:“明天我就去你爹教书的学堂找你爹。”
第二日早晨 ,曙光似蓓蕾初绽,如涟漪四泛,云空开朗了,浓浓的晨雾散去,其母荐廷贞去丈夫的学堂……
中午,魏母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魏振亚迎上前来问:“娘,爹没有回来?”
魏母道:“学堂里很忙,不能回来让我给儿子们带来一幅字帖。”
魏振亚接过阅道:“眼看西晋之荆榛,犹矜白刃;身属北邙之狐兔,尚惜黄金?语云:猛兽得伏,倭寇必殊;溪壑易填,国仇难平。”
魏振领问:“爹是何意思?”
魏振亚道:“不言而喻,我们的行动得到一双父母亲的大力支持,这就更坚定了我们参加革命,投身抗战的信心。”
魏振领问:“我们怎么办?”
魏振亚道:“我们分头四方打听我抗日组织的消息,时刻做好参加八路军或新四军的各方面的准备。”
这时魏振东风风火火地跑来道:“二哥,我们夺枪的事传开了,真是一人道好,十人传宝,不几时传遍了十里八乡。”
魏振领问:“你在哪里听到的?”
魏振东道:“我昨天又去了占城,到处都在讲东岠山下出能人了,三条杀鬼子的英雄好汉,还是三兄弟,一个飞毛腿,一个云中燕,一个草上飞,打胜利能云中跑马,呼风唤雨,撤豆成兵,千军万马中取鬼子汉奸的人头如探囊取物,鬼子机关枪的子弹也追不上他们的两条腿……真是越传越传,越传越奇,真是神彩飞扬,就像长了翅膀,神乎其神,就连古书场上也绘声绘色地说唱起来。”
魏振亚道:“传就传吧,我们不管它,现在主要是寻找大哥,他已是地下党了,在占城一带活动。”
魏振领:“今天又逢占城,我们赶集去。”
魏振亚兄弟三人来到占城街东有座桥,一条圩河从街东边流过。桥南侧的河边多株枝叶茂盛的大树下,聚集着许多人等,围成一个大大的场子,中央有位民间艺人正在一只手敲打着一面鼓,另一只手打起钢板唱起苏北大鼓;
“言得是,
岠山山下岀豪杰, 威名响彻大运河, 只因日本侵中原,杀人放火作大恶。
可怜国人遭苦难, 乌云密佈吞日月,帮不当灭天有救, 差下英雄救中国。
青龙白虎双转世。二十八宿离天阙。虎狼战将众英雄,占城好汉实在多。
魏家出来四兄弟,英亚领东将豪杰。举手能将天擎起,下海掀翻龙鼍窝。
一声喝断水倒流,两脚一跺山哆索. 刀斩鬼子如切葱, 不容鬼子再作孽。
杀敌取胜有何难,赌斗求功不用说。杀敌夺枪飞将军,倭寇血染小溪河.”
若问?三英雄夺枪,消息是如何传到社会上去的?世界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从夺枪到魏台子有十数里,岂能无人发现,他三人虽然行动缜密,还是被做农活的人在暗中看见了。
话说魏母正坐在屋里发着怵,自言自语道:“英儿一个多月了,书不捎信不传,到底去哪里了?”
这时魏振亚走了进来道:“娘,我回来了。”
魏母问:“打听到你英哥的消息吗?”
魏振亚摇摇头道:“没有。”
魏母忧心忡忡地说:“外边传的纷纷扬扬,孩子们还没有找到共产党,枪长期地留在家里,夜长梦多,必须早日找到打日本的队伍,让枪好发挥作用。正在这时,她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魏振亚走出房门,他喜出望外迎向前去:“是英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你回来了。”
一个剽悍的年轻人,高大的身材,肩宽膀阔,腰板笔挺,腿壮胳膊粗。一张长方型的脸,黑红黑红的皮肤,眼大眉浓,炯炯有神;厚厚的嘴唇,两排牙齿非常漂亮,与魏振亚,魏振领面容体态极为相似。
他便是魏振亚的长兄。名叫魏振英。
魏震英笑容可掬地:“二弟,娘在屋里了?”
魏振亚道:“你是我们家的老大,可不能把爹娘给忘了。”
魏震英惭愧地说:“岂敢,岂敢,不管是走到天涯海角,爹和娘每时每刻都在我的心里。”
魏振亚道:“爹娘本是池中水,儿女便是水中魚。”
魏震英连声道:“道理哥懂,道理哥懂。”
二弟兄手牵着手走进了家门。
兄弟二人进了屋。
魏振亚道:“娘,英哥回来了。”
魏震英热情地:“娘。”
魏母迫不及待地说:“英儿,你再不回来就把娘给急死了,你的亚、领、东三个弟弟有出息哇。”
魏震英高兴地说:“我们的领导也听了这个传言,安排我来问个究竟……”
魏震英引来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举目看去,二人年龄均在三十多一点,身材较为魁梧,一身的浩然正气, 他们穿着灰色的军衣,腰上都插着短枪。
“大娘,您好。”这二人说起话来也是这么热情豪爽,听起来是那么亲切.
魏母异常热情地:“二位屋里请,屋里请。”
魏母再看看大门还有两名战士在警戒着,她心里非常高兴,这是我们自己的队伍。魏震英将二人请至屋去,魏母亲自为二人倒上开水,亲切地:“二位同志喝水。”
“谢谢大娘,谢谢大娘。”二人接过了茶碗.
魏震英介绍道:“这位是我党邳雎铜前委书记周宇明同志,是周滩人……”
魏母道:“三五里的老邻居,请坐,请坐。”
魏震英又介绍道:“这位是钱佐同志,是我们共产党邳县县长。”
魏母热情地:“钱县长,钱同志。”
钱佐站起身来,平易近人,态度甚是和蔼道:“大娘,魏家四兄弟是您的儿子?真乃是萧敷艾荣,金菊花香。”
魏母道:“我有三个儿子,魏震英是我的大儿子,魏振亚他排行老二,魏振领是我小儿子,东儿是我的侄儿,周同志,钱同志,我有个请求,把他们都带走吧…….”
周宇明、钱佐将魏振亚,魏振领,魏振东,曹克勇,纪从海,汤一枪一同接收编进邳睢铜抗日武工队。他们一起训练学习的不同场面。
魏振亚、纪从海,曹克勇在党旗下宣誓……
又一天,在另一个某村。
周宇明正向十数名武工队员讲话:“魏振亚同志作战勇敢,机智灵活,指挥有方,功劳显著,被提升为邳睢铜武工队党委副书记,兼分队队长。”
一片鼓掌声.
魏振亚和他的战友们大树英勇杀敌的决心和勇气,机智勇敢,来去如风雨,打得狠,走的快,用兵神速,斩敌人无数,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大挫敌人的嚣张气焰,使敌人惶惶于终日,在这片土地上也树立了中国人的志气。
从此,飞将军的威名传遍大运河畔,还有魏大牙这个绰号,邳睢铜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为敌人致命的威胁,敌人一听到飞将军与魏大牙就吓得尿裤子,因此,白不能安,夜不能寢,一不留神,脑袋就被魏振亚和他的同志们给摘去了。敌人常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共产党的魏振亚……
一九四二年,魏振亚任瑶湾区委书记。
魏振亚奉令在邳睢铜边界还有宿迁县东部地区这一带再组建一支武装队伍即武工队。从此,魏振亚指挥着这支队伍转战大运河上下,东陇海铁道这片土地上,就象一把锋利的钢刀绞碎了敌人的五脏六腑,横扫暴国独侈……;
有诗为证:
云际依依起战尘,有几愿做亡国人?
红旗卷起农奴戟,能取鬼子不归魂。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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