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牛皕被弃尸河中 还心后神力赴体
诗曰:
经天纬地有雄才,明珠岂能土中埋。
拔去黄土见青天,运筹帷幄群鬼骇。
人常说:事喜则人喜,事忧则人忧,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是一个有修养有远见的人,哪怕一生几经沉浮,他们会依然故我,丝毫不见喜色或者忧容。道破这一点,足见这个人具有良好的人生智慧的妙处。告诫人们得意时早回头,失败后莫灰心。富贵名利当然人人都想要,但是得之莫过喜,失之莫过忧。只有做到淡薄明志,宠辱不惊,才能看透世事的险恶,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获得心灵的宁静。只有与时俱进,方才能不辱使命。
闲言碎语莫多云,书归正传。
话说崔玉香凡血流尽,神力付体,苏醒过来,一声笑道:“罪过,罪过,我也沾染了人间的红尘,天上金星,人间我儿,好一本颠颠倒倒的糊涂帐。”
侯元朱仪急步前来见礼:“伯母受惊了…….”
崔玉香道:“大圣,八戒,不,侯元、朱仪,我等还不是天上神,依然是地上人,我依然还是你们的老伯母。”
侯元道:“正是,正是。”
崔玉香道:“我儿牛皕虽然凡血流尽,他的心却装在玉石匣内,神力不能付体,况且,冬去春来,那尸体必定腐烂,坏了人壳,一切都毁了,必须找到我那儿妻黄河女取心还腔。”
朱仪道:“伯母所言极是。”
三人说罢驾起脚面风离开了石屋寺,。
崔玉香心情甚是惆怅,喃喃道:“来也糊涂,去也糊涂。生也糊涂,死也糊涂。希里糊涂好糊涂,不做糊涂装糊涂。待来不糊涂的时候,回天转日,这一轮回也就结束了。”
一天白云,一路东风,心急只恨去途远,风尘仆仆足不停。
花开两朵,且表一枝,再说京城黄府,百日前,黄子澄正从院庭走过,抬头看见牛皕的棺材,民间风俗有冷尸不入家,虽然牛皕被当今追封为王,他的灵柩老贼黄子澄虽然重权在握,也不敢过甚枉为,还有恃皇威勉强答应入院却不能登堂入室,黄河女执拗不得也只能令人将牛皕的花棺停放在院中的墙下。
黄子澄对牛皕那是恨之入骨,不见不生气,一见恨就来,他愤然道:“来人。”
两名家奴跑至面前道:“老爷有何吩咐?”
黄子澄道:“这畜牲为何还不掩埋?”
家奴道:“姑娘临行前有所吩咐,待她救了侯元便运棺回奔牛皕的祖籍下邳蛟龙山。”
黄子澄道:“她若是三年五载不回来,这棺材岂不就长期停放于院庭之中,其尸腐烂,臭不可闻,那又如何是好?”
家奴道:“姑娘乃朝廷所封,一品诰命夫人,若有违背,那就吃罪不起。”
黄子澄吼道:“我终究还是她的爹,我每人赏你十两银子,今夜将尸体抛到荒郊野外。”
家奴道:“姑娘要是回来了,开棺不见尸体,岂能答应?”
黄子澄道:“天热了人死三两天就变了模样,到时候再去寻一具尸体来,荒郊野外,乱坟岗中,饿死的讨饭人随处可觅,这又有何难?”
二家奴诺诺称是,天到夜晚,那两名家人领了赏银,拿来一条芦席,打开了牛皕的棺材,取出牛皕的尸体,用芦席裹好,两个恶奴便将牛皕的尸体抬出了黄府。星光灿烂,月光明亮,二家奴抬着一个芦席卷儿来到了河边。
“老哥,十两银子到手了,就把这个小子扔到河里,让他顺水而去,也省得一番力气。”
“也好,我弟兄二人吃酒去。”
于是两名家奴便将裹着牛皕的芦席扔下河去,黑花花的河水流淌着,芦席在水面上飘飘荡荡,顺流而下。下游河边有一座道观,道观里百日前主持老道病逝,当天来了一个云游的道士,仙风道骨,还带来一个徒儿,他便做了主持。若问他是何人?乃西天佛祖,自从太白金星,孙大圣惹了这场大祸,十万恶鬼被忤宫,转轮王贪赃枉法放生下界,天下必定大乱。因此佛祖保举太白金星和孙大圣戴罪立功,又有猪八戒毛遂自荐,前来帮助,太白金星,孙大圣、猪八戒人间寻母投胎,观世音菩萨差七世善人崔玉香为替身生了太白金星转世的牛皕,孙大圣,猪八戒也在其附近的村庄出了世。可是佛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也带着一个道童子打扮成道士的模样来到了人间。
这日,佛祖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便知明白。一老两少三名道人走出道观,门前便是一条河,老道长向河里看去,水边飘着一具尸体,老道长双手合并在胸前,痛心地说:“无上太乙天尊,罪过,罪过。”
原来牛皕的尸体是包裹在芦席里,被两名恶奴抛下河中,已经顺水漂流十多里,其尸从芦席中脱落,所以就赤裸裸地漂尸水面之上而顺流而漂流着。
有诗为叹:
集苑集枯人世界,鬼吼狼嚎庶民哀。
可怜牛皕身已死,漂流水中如遗柴。
小道人道:“师父,水里有具尸体。”
老道长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速速将他打捞上来,入土为安,将他掩埋了吧。”
小道人将牛皕打捞出水,老道长向这具尸体看去,衣服破碎,半裸半露,惨不忍睹,令他甚是恻隐而不忍,便道:“李长庚,李长庚,缺衣少冠,如此狼狈,这乃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小道人道:“他太可怜了。”
陪同佛祖来的仙童知道这死人乃太白金星,那个凡间的小道童那里知晓呢?
老道长道:“童儿,回观去取些衣服来。”
小道童说:“观里没有俗人的衣服,只有道服。”
老道长道:“行些善良之事乃出家人的本色,拿去吧,拿去吧。”
小道童一溜烟地跑回观去,片刻抱来衣物,又来了两名道人,扛来铁锹之类的工具,老道长亲自为牛皕穿上道服,僧人们一起动手,就河旁一片空地将牛皕草草而掩埋。
这且不说,再说腥云山下,几名小强盗将哭哭啼啼的黄河女推进腥云洞,那洞乃天然一石窟,又经人工装修,真可说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九头蛇随后而至,一挥手,小强盗们退出洞去,九头蛇便扑向黄河女,黄河女哭喊撕打,怎奈一个苗条弱女难敌这个贼恶成性的彪形大汉,九头蛇撕碎了黄河女身上的罗裙和衣裳……
黄河女一声绝望大哭:“牛郎,我的牛郎,为妻就有辱了九泉下您的亡灵……”
九头蛇淫荡地大笑道:“美人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九头蛇的压寨夫人了。”
突然洞中有人高咏道:
“ 香闺艳直甚奇葩,冰清玉洁世人夸。
怎同猪狗情夙靓,危在咫尺谁救她?”
一声雷响,九头蛇滚在地上一命而亡,黄河女坐起身来,见一妇人站在面前,急忙倒身下跪,连声道谢:“谢谢您救命之恩,小女永世难忘。”
崔玉香珠泪滚滚道:“我的好儿媳。”
黄河女惊讶而又诧异道:”老人家,您是何人?”
崔玉香道:“老身乃牛皕生身之母,名叫崔玉香。”
黄河女半信半疑地:“您是?……”
崔玉香道:“我是你婆母,特来搭救于你,还有我那侄媳刘香儿。”
黄河女一声哭叫:“娘……”
婆媳二人哭抱在一起……
正是:
饱经风霜几多苦,饮恨吞声空咽忟。
可怜百念成灰冷,无语送春春自归。
“嫂嫂……”
刘香儿也扑进洞来,她们痛不欲生在一起抱头大哭……
侯元,朱仪也扑上了贼寨 ,二人剿杀向这众恶鬼,二人作起法来,雷鸣电闪,打向这群恶鬼,一片鬼哭狼嚎,顷刻间尸骸遍地。这时崔玉香保护着黄河女与刘香儿走出腥云洞。正在这时空中有人高声呐喊:“大圣,八戒接宝。”
从云空中落下一条乌金棍和一把削铁断石的宝刀,两般兵器上写下姓名,那棍名降鬼杖,侯元使用,那刀斩鬼刀,朱仪使用。侯元捡出一条乌金棒,不胜欢喜,在一片开阔地耍了起来。
朱仪拍手叫好:“猴哥,猴哥,有了这条棒才真象个大闹天宫的孙大圣。”
侯元摇摇头道:“这条棒比起我那如意金箍棒,判若云泥,难能相比,有了它胜过赤手空拳。”
朱仪也捡起刀来道:“刀是好刀,却是美中不足,还是没有我那耙子好。”
崔玉香道:“侯元,降鬼大任在肩,不可贪玩。”
侯元:“是。”
朱仪道:“伯母,您与二位嫂嫂先行,我与二哥烧了这个鬼窝。”
于是,崔玉香带着黄河女,刘香儿向山下走去,侯元,朱仪放起火来,浓烟滚滚,大火冲天,整个贼寨一片通红。
侯元驾驭着一辆马车,崔玉香,黄河女,刘香儿坐在车内,朱仪坐在车帮上,那车在大山中的古道上行驶着,他触景生情,真乃心旷神怡,于是放声高歌:
《望江东 》
不许韶华空虚度,青春去,留不住。则靡所臻诛鬼路,
迈至此,心无误。
满怀豪情雄气树,无可甄,努力与.。不忘初心誓言著,
立壮志,值好务。
车马奔行不一日到了京城的城郊。崔玉香一行人来到河边牛皕的坟前,小小的坟包已经萌发出许多青青的小草,崔玉香和黄河女扑在坟前大放悲声。崔玉香触景生情,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失声哭道:“儿哇,痛杀死为娘了……”
黄河女痛哭流涕道:“我的牛郎哇……”
侯元也止不住泪流满面,哭道:“大哥哇.乌呕雁啼哀长空,黄土之下所错躬。有圆有缺一轮月,花在败时也凋零。”
朱仪道:“伯母,您们如此痛哭也哭不活我家哥哥。”
崔玉香这才豁然大悟,立即吩咐:“儿媳速速回你府取来我儿的那颗心。”
侯元道:“我同嫂嫂一同前往。”
崔玉香道:“朱仪,你同你二位嫂嫂前往,记着我的话,不可杀人。”
朱仪道:“请伯母放心,侄儿记住了。”
崔玉香道:“快去快回,错过了时辰,你大哥的性命就难保了。”
朱仪问:“几时为限?”
崔玉香道:“你大哥午时三刻必须复活。”
朱仪道:“午时,现在是辰时刚过,误不了事,误不了事。”
三人答应立即上车,朱仪扬鞭打马匆匆而去。他们来到了南京城 ,朱仪扬鞭打马,那车风驰电掣在大街上行驶,如入无人之境。
黄河女道:“三弟,人有父母,已有父母,人有兄弟姐妹,己有兄弟姐妹,你这般疯狂行驶,若是肇事伤人,如同你在故意杀人。”
朱仪道:“救我大哥心切。”
黄河女道:“救一人伤一人如同不救,救自己伤他人如同作了一次大恶,欠下血债而终生难安,他人死儿缺女,你也好不了,天必报应,你今天不死苍天瞎眼,明日你必死,也许死得更惨,他人死得越惨烈,你的罪恶便油然加倍,即使你逃了,良心难逃,即使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天网恢恢,难洗心头的罪恶。他人死一子,也许你会断子绝孙,这是天理。”
朱仪道:“大嫂,我的好大嫂您别说了,你的话真比五雷贯顶。”
黄河女语重心长地说:“心有他人路则长,目中无人路则短。”
朱仪连声道:“嫂嫂的教诲我记住了,记住了。”
于是朱仪只好让车马缓缓而行,说说讲讲,朱仪驾车来到黄府的府门前,被门军拦住,道:“什么人站住。”
黄河女从车上站立起来道:“是我。”
“是姑娘。”那门军立即变了脸谱,喜笑颜开前来见礼。
黄河女道:“三弟进府。”
朱仪驱车进了府门,有黄河女与刘香儿身坐车上,门丁不敢阻拦。朱仪驱车进了黄府,来到院内,黄河内,刘香儿下了车。“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一众仆人奔走相告,纷纷前来见礼。
黄河女问:“你们老爷,太太可在府上?”
仆人回答道:“老爷,太太都在客厅。”
黄河女对朱仪道:“我来就来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我的父母,还得去于他们问安。”
朱仪道:“理所当然。”
于是黄河女,刘香儿,朱仪三人向客厅走去。黄子澄与夫人在客厅里说些家常,有仆人来报:“老爷,太太,姑娘回来了。”
黄子澄面有怒色道:“我还没有死,她回来做甚?”
夫人道:“她爹,鼻子臭了也不能拿刀割下来,你我一生唯有这么一个女儿。”
黄子澄愤然道:“和尚无儿也入土,尼姑无儿也下坑,我靠不着她,也就不靠了,全作无儿无女是了。”
夫人劝道:“事事留个有余不尽的意思,便造物不能忌我,神鬼不能损我。若业必求满,功必求盈者,不生内变,必招外忧。”
黄子澄大怒道:“少要啰嗦,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是个仇,她是家贼,来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是。”两名仆人随声答应。
黄子澄吼道:“多唤人去。”
“慢。”朱仪已堵住了客厅的门口。
黄子澄向朱仪看去,如此相貌堂皇,便问:“你是何人?”
朱仪道:“看在嫂嫂的份上,晚生就认下你这位伯父,在下姓朱名仪,牛皕乃我大兄长,侯元是我二哥。”
黄子澄勃然大怒,咆哮道:“来人于我拿下。”
只见朱仪向客厅一挥手,客厅里的人个个如木雕泥塑,人人哑口无言。
朱仪道:“嫂嫂,不可迟疑,速速去取大哥的装心的玉石匣。”
黄河女和刘香儿抽身退出客厅…….
黄河女不敢怠慢跑上绣楼取了玉石匣,跑下楼上了车,朱仪扬鞭打马,黄河女怀抱玉石匣和刘香儿坐在车上,冲出了黄府。
莫之与京争上下,师直为壮开路来。
再表侯元,黄河女已经取来了玉石匣,朱仪破坟取尸,只见牛皕如沉睡一般,崔玉香亲手将他的心放入了腹腔,一口法气吹去,牛皕哭出声来:“我不见黄河心不死……”
黄河女又惊又喜扑上前来,连声呼唤:“牛郎,牛郎,我的郎君啊……”
崔玉香挥掌向牛皕的天灵穴打去,怒斥道:“都是你与猴头作得孽,十万恶鬼乱天下,你却贪恋女色,罪不可赦。”
牛皕如梦初醒,一骨碌站起身来,向崔玉香双膝跪下,道:“娘,儿错了。”
朱仪却笑嘻嘻地说:“死了又活了,何必伤心流泪?”
侯元说:“哥哥哇,要知有今日,何必有当初。”
朱仪道:“二哥呀,要知火烧猴屁股,不该去闯火焰山。”
崔玉香笑了笑道:“天下的药房千千万万,就没有卖后悔药的,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为了使命,你们好自为知吧。”
牛皕向水中看了看,大惊道:“我为何这份模样?”
侯元道:“你头戴道帽,身穿道袍,足登蔴苘草鞋,十足的杂毛老道,我们就喊你是牛皕,皕,鼻,你便是牛鼻老道。”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只见牛皕站起身来双手合拢胸前,高声道:“福生无量佛天尊,善哉,善哉。”
朱仪大惊道:“大哥死而复生却脱了俗,出了家做起了僧人?”
侯元道:“哥哥死了百日,怕是埋在地下时间久了,又患上了疯癫病不成?”
牛皕撒腿向不远的道观跑去。
崔玉香道:“他是谢师去了。”
老道长正在大殿焚香,牛鼻一口气跑进大殿向道长跪下,高声道:“师父在上,弟子牛皕为师父磕头叩拜了。”
那道长回转身来,双手合并胸前,道:“功德无量佛天尊,善哉,善哉。”
牛皕道:“请师父收下我为徒吧。”
道长道:“百日前为师便收下你了。”
牛皕向道长郑重地行了认师之礼。
道长道:“徒儿,你任重道远,十万恶鬼祸害人间,待你兄弟三人前去收伏,刀光剑影,血染道袍,多灾多难,不容易,不容易哇。”
牛皕道:“请师傅授我道号。”
道长道:“那大圣已经替为师授过了,你就是牛鼻老道。”
牛鼻道:“谢谢师父。”
道长道:“不用谢了,你去吧,去吧。”
牛鼻问:“师父:弟子能有几多灾难?”
道长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然攀登山,休问虎狼凶,自古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是一条狗还有九条命,去吧,去吧,九死一生。”
牛鼻问:“算上我还在襁褓中被恶奴淹没一次,说来我还有七死?”
道长道:“天机不可泄露,为师何时说过你有九死之灾?九死一生,九死一生,不是还有一生吗?”
牛鼻问:“师父,你我师徒何时再相见?”
道长道:“当你听到为师第二次唱起这支歌的时候,你我师徒再相缝。”
牛鼻道:“师父那第一次何时唱于我听?”
那道长微笑道:“自然你要听,不妨为师便唱于你听一听。”
牛鼻道:“师父您就唱吧。”
那道长道:“徒儿,你便听为师唱吧。”
于是那道长高声唱道:
“水远山遥,足下红尘道。
见得乾坤新,风顺雨调。
谁人把天下腥膻洗?谁人把恶孽奸佞扫?
五湖四海都走到,降了十万鬼妖。
我却观中只一觉,一觉醒来鼾声消。
尔在世间名声高,百姓口中姓名标。
诡画不用彩笔描,疾风方能知劲草。
萑苻泽上贼寇少,太平盛世万民笑。
寒苦本是你本性,人间名利一概抛。
献给百姓一腔血,走时不带半根草。
留下佳话民口传,牛鼻老道涵义高。”
牛鼻再次磕头道:“师父,弟子记住了,弟子记住了。”
牛鼻与道长告辞,那道长道:“慢,我问你,猴头与八戒手中的兵器,他可知道是何人所送?”
牛鼻摇摇头道:“不知道。”
道长道:“两个不知理教的东西,我不惜辛苦为他们打造兵器,又不辞劳苦为他们送去,连个谢谢也不会说。”
牛鼻道:“师父,我替两位贤弟谢谢师父了。”
道长道:“你三人任重道远,精诚团结,齐心合力,功成业就,我再渡你三人上天为神,去吧,去吧。”
牛鼻向道长磕头告辞,此时此刻牛鼻心神不定,恍恍惚惚,回到河边。
侯元问:“你师父又馈送你何礼物?”
牛鼻摇摇头道:“师父在腥云山送给你二人的兵器,你二人连个谢谢也不说。”
侯元道:“你师父,他是何人?”
牛鼻道:“我岂敢问他的姓名?”
崔玉香道:“他乃西天佛祖。”
侯元道:“这个老儿也来了?”
崔玉香道:“还不是你二人惹得祸,弄得人,神,鬼不安。”
侯元怒道:“都是他出的馊主意,戴罪立功,戴罪立功,要我兄弟三人吃了这么多的苦,真是苦不堪言。”
牛鼻痛心疾首地道:“都是他出的馊主意,戴罪立功。”
崔玉香道:“戴罪立功才能有机会再回天庭为神。”
牛鼻道:“他也不该把我折磨的这等程度,真是生不如死。”
崔玉香道:“这才是罪有应得。”
侯元又道:“大哥,亲讲近,房讲寸,那老道是你的师父一定会有奇珍异宝馈送于你,不妨拿来于我等看看。”
朱仪的:“师父多认几个,宝贝就多,我与二哥?”
侯元道:“蛇咬一口怕井绳三年,我道再也不敢认师父,上辈子拜唐僧为师,送我一顶花帽子,其实是紧箍咒,有事无事他念几遍,今日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众人哈哈大笑。
朱仪道:“大哥究竟你这个师父给了你什么法宝?”
牛鼻道:“这个师父是个小气鬼,一针一线都没有给我,只是让我为你们传句话。”
侯元问:“什么话?”
牛皕道:“你们的两件兵器,这条乌金棍名为降鬼杖,为二弟侯元所用,这口刀名为斩鬼刀三弟朱仪使用。是他老人家所馈送,说你们不懂个人情道德,连个谢字也不会说。”
侯元道:“看来那杂毛老道不是只铁公鸡,还是能拔下两根毛来。说真的,我二人还要谢谢他了。”
崔玉香斥道:“少要胡说八道,说正经的。”
朱仪道:“是啊,哥哥和嫂嫂百日相别,二哥也是?也该让个机会给他们……”
牛鼻与黄河女向水边走去,清清的河水映出二人的身影。
黄河女道:“郎君,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今皇上御笔钦点你为头名状元。”
牛鼻煞有介事地道:“我与大圣玩世不恭,犯下了弥天大罪,至使十万恶鬼祸乱天下,今日岂敢再贪恋红尘,娘子,你就原谅和理解我吧。”
突然一阵风吹来,黄河女与刘香儿身不由己落身车上,飘然而去。
“郎君哇……”
“娘子……”
这时有一老道高声道:“可弃儿女情长,别费国家大事。”
原来是西天佛祖现身,牛鼻母子和侯元、朱仪急忙倒身拜见。又是一阵风吹来,佛祖也飘然而去。
牛鼻问:“母亲,我等欲去何处?”
崔玉香道:“你也该回往下邳,你已经有一年有余没有上坟给你爹烧化纸钱了。”
牛鼻闻后,心生忧感道:“二弟,三弟你们二人都该回家拜见高堂了,还有我们的家乡还有多头恶鬼在祸害黎民百姓,身边的垃圾没有清扫干净,谈何去净扫天下之尘垢。”
侯元:“好哥哥说得对,己不正谈何正人。”
朱仪:“我听二位哥哥的。”
崔金花:“自然如此,孩子们我们动身吧。”
古人云:此心常看得圆满,天下自无缺陷之世界;
近代有位诗人道:春风,是冰河的等待;收获,是秋天的等待;雨露,是大地的等待;
阳光,是大海的等待。
是的,生活里有很多种成功,潜藏在悠长的岁月里,牛鼻一行要剪除十万恶鬼,也非一时之功。任重道远,艰苦卓越,急躁不得。
他们便回奔下邳,不一日来到蛟龙山下,侯元,朱仪各自回奔自己的家,这且不说,到了清明节,牛鼻和母亲去牛百的墓地祭扫坟茔。
有词《清平乐》
春来依旧,花红草绿。
漘边翠柳如飘烟,恰是清明时候。
亡父坟前化纸,乌行云空呜哭。
问尔伤心何处?与我一样情愁。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四章
开国元戎病逝 朱棣奔丧遭险
秋风清
秋水碧,风来柔,漫步溪河头,长治民不愁。
十人走路九作歌?回禄已死谁还忧?
再说泰山之下,漫漫的古道,尘土飞扬,数匹战马在古道上奔腾。朱棣身披孝服催马当先,马后一员护将道:“燕王千岁,我们已经进入山东地带,这乃泰山,多有土匪出没,还有一伙邪教,教主名叫佘礼,聚教徒十余万,盘踞于泰山,兴风作浪,成为国家的大患,现在已经投靠黄子澄,齐泰,刘三吾,我等须当小心。”
朱棣道:“我们小心便了。”
他们继续前行,进入一条山道,两边乃悬崖峭壁,居高临下,十分险恶,突然朱棣连人带马陷落陷坑之中,山崖上箭如飞蝗射向朱棣的随从的将官,纷纷落马,现场惨不忍睹,令人骇然。
一个道貌岸然的道士打扮的汉子,他便是阴王转世,名佘礼,他立于崖上潇潇洒洒,哈哈大笑道:“将燕王朱棣给我拿下。”
一群所谓的信徒扑下崖来,如狼似虎,来到陷坑旁将朱棣钩擒出坑来,捆绑成一团押上山去。
佘礼令道:“押回山寨。”
一帮为虎作伥的信徒便将朱棣推推搡搡押上山来,到了山寨,佘礼又吩咐把朱棣关押进一个山洞之中。
一缕日光透过一个小小的出气石缝射进洞来,朱棣半躺半卧在石壁前,唏嘘地喘吁着,神情非常沮丧,一声长吁短叹道:“苍天呐,我朱棣身陷此洞,何时能见天日?黄子澄,齐泰,刘三吾一帮奸党,如此害我。朱允炆为夺皇位,竟祸起萧墙,不惜我与你父乃一母同胞,而这般狠毒,赶尽杀绝……”
心不甘玉碎,意不忍珠沉。虽能持筹握算,但身陷虎穴龙潭,又如牛入井,发蒙振聩,高掌远跖?欲若梦幻。此时此刻,还不是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朱元璋道:“皇妻,看你身上穿的,如此破旧,为何不肯换件新的?”
马皇后微笑道:“谢谢皇上的关怀,我已经知足了,比起我当年当奴作仆,衣不遮寒,食不饱腹,可说是天地相比。一切要仰体民艰,以仁德为怀,不可好逸恶劳。若心存骄奢,这乃是自取灭亡的原因,你我要永远铭记才好。”
朱元璋放声大笑道:“我朱元璋有此良妻,乃我福,天下人之福也。”
马皇后道:“万岁,江北有山东、河南、河北三省连年干旱,庄稼欠收,那里的百姓度过着灾荒的日月。”
朱元璋道:“你天天食蔬,数月不肯服用带腥的美食,以身作则,用心良苦。赈灾之事朕岂能疏忽,民生、民情,民事,事大如天,我已经发送粮食去济那里的灾民,皇后不必过于忧心。”
马皇后由衷地说:“皇帝是天下之父,我作为皇后,便是天下之母,民子们若不能安生,我们作为父母的,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呢?”
朱元璋深深地点头道:“朕的贤妻,国之良后,献替畴谘,敷融正道,地平天成,四海幸赖。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马皇后问:“江贵妃要去开封?”
朱元璋道:“代朕询察民情,明日便行。”
马皇后道:“将她唤来,我有话要吩咐于她。”
朱元璋道:“来人去传江贵妃,国母诏见。”。
从屏风后走过一名宫女,应道:“是。”
那宫女走后,朱元璋不解地问:“马皇后,你唤江贵妃有何吩咐?”
马皇后道:“我那四儿朱棣过于宠爱于他,生性放荡不羁,有恐他于藩地开封,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朱元璋道:“驷马高车,养成骄性,凌驾百姓头上,祸害百姓,卓尔不群,髀肉复生。这也是朕所担心之事。”
马皇后道:“能严管身前重臣,尤其是皇亲国戚,自己的子女乃首善之区。”
这时江贵妃进见皇上与马皇后,礼道:“吾皇万岁,国母千岁,传小妃有何交代?”
马皇后笑而颜悦道:“免礼,免礼。”
江贵妃礼毕,宫女看座,马皇后立身取来一身破旧的衣服,还有一条打狗木杖,道:“江贵妃你去开封,倘若周王(朱棣初封周王,后又封为燕王)朱棣有了过错,你就穿上我的这身讨饭时的衣服,还有这条打狗棒,狠狠地杖击于他,如其倔强不听话,就派人飞马送报京都于我,绝不轻饶。”
江贵妃:“是,谨遵懿旨。”
洪武十五年,马皇后病逝,时年五十一岁。
一
天黑云暗哀处处,万民嚎啕泪如梭。
长草枯黄悲衰来,白露乘珠滴秋月。
二
踧眉啼泣动神州,爰丧贤后正逢秋。
此时此刻民心碎,一片哭声无时收。
这且不说,再说江贵妃奉旨前往凤阳,那时,大明开国,政通人和,人心所向,百业待兴。江贵妃带领相关随同官员和护卫兵将到了开封,方知朱棣已去凤阳。江贵妃便离开开封,再赴凤阳。
凤阳府的大街上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生意买卖十分兴隆,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热闹非凡。朱棣催民长街甚为放纵,马踏瓜果摊市,闯倒许多平民,众百姓大为恐慌,流露出恐惧之色,纷纷躲避,怨声载道,恨骂连天:“土匪来了,土匪来了……”
“什么太子,就是土匪,活土匪……”
几名随同的护驾人等也是狐假虎威,飞扬跋扈在马前开道:“闪开,闪开,快闪开……”
突然一声怒吼:“朱棣,作孽的朱棣见我还不下马,等待何时?”
朱棣马上举目看去,江贵妃身穿母后当年讨饭的衣裳,手中拿着母后的打狗棒,几名宫女及校卫,怒形于色拦住了马头。朱棣大惊失色,十分害怕,心中辗转,朱棣的心中害怕:江贵妃身穿母后的衣裳,如同生身之母来到马前,我平生常常遭其打狗棒的杖击,看来这顿苦打难逃了。朱棣战战兢兢滚下马来,跪在江贵妃的面前,道:“母后在上,儿向母后告罪,儿错了。”
江贵妃问:“你父皇做何人的皇帝?”
朱棣道:“天下人的皇帝。”
江贵妃又问:“如果没有天下百姓,你父皇这个皇帝就做不成了,水能浮舟,依然也能覆舟,你这么做,凉了天下人之心,江山必定不稳,社稷岂能永牢?得民心而得天下,失民心江山焉存?我再问你,你吃饭穿衣靠得是何人?”
朱棣:“黎民百姓。”
江贵妃道:“说得好,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欺压百姓乃不孝,而大逆不道。”
朱棣道:“儿明白了,儿明白了。”
江贵妃语重心长地说:“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必定要失天下,这是一条永恒的真理,谁也无法改变。”
江贵妃说到这里便奋举手中的打狗棍,怒道:“朱棣,朱棣,你皇母尸骨未寒,你就把她的教诲忘记得干干净净,我岂能饶你?”
朱棣哭喊道:“皇娘饶命,皇娘饶命哇……”
江贵妃道:“百姓饶你,我便饶你。”
这时满街的百姓涌来纷纷哀求道:“娘娘千岁,饶了太子吧……”
朱棣感动不已站起身来向众百姓连连鞠躬道:“谢谢,谢谢父老乡亲,谢谢父老乡亲……”
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
江贵妃将朱棣带回京城,来到后宫院见到了朱元璋,朱棣战战兢兢,心中十分害怕。朱元璋怒形于色地训斥儿子朱棣,朱棣跪在其面前诺诺而听训。江贵妃坐在一旁无动于衷。
朱元璋怒形于色道:“你皇母尸骨未寒,你竟对她的教训却秋风过耳,忘记的干干净净,己不正何能正人,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朱元璋说到此处顿足捶胸,声声长叹又道:“为父我南征北战,浴血奋斗,抛头颅洒热血,死人千千万万,方才驱鞑靼,开拓大明江山,儿哇,打江山夺社稷难而又难,容易吗?我问你,可还记得这首追思歌吗?”
朱棣连声道:“儿记得,记得。”
朱元璋道:“你自然记得就颂于我听听。”
朱棣颂道:
“我后圣慈,化行家帮,抚我育我,怀德难忘。
怀德难忘,于斯万年,毖彼下泉,悠悠苍天……”
朱元璋更加愤怒拂桌高声斥道:“匡正补阙,以德感人,你是怎么做的,得民心而得天下,凤阳府的老百姓却骂你是土匪,土匪能安坐天下吗?好了,好了,发配云南,我不再见你。”
朱棣跪爬数步哭泣哀求:“父皇饶我这一回吧?父皇饶我这一回吧?”
江贵妃这才道:“万岁息怒,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四太子乃母后最小最疼爱的儿子,感念马皇后的德行饶他这一回吧。”
朱棣向江贵妃跪去,哭道:“您就是我的亲皇娘,求求您,求求您,我朱棣向天发誓,九泉下的皇母,我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江贵妃也向朱元璋跪下,道:“求求您,万岁,看待马皇后的份上,就饶了四太子这一回吧?”
朱元璋怒气稍缓道:“看在你皇母和江贵妃的份上,就饶你这一回,仍回原藩,用心待民,下不为例。
朱棣急忙叩头:“谢谢父皇,谢谢皇娘……”
马皇后死后,太祖愈到晚年疑心愈重,杀心也就越厉害,尤其是他看到即将继位的长子朱标过于善良,敦厚,更加怕大臣们居功自傲,将来不肯忠心辅左太子,便存下一个狠毒的计划,要把所有同他一起造反起家的功臣宿将,全部消灭,以保儿子的皇位太平,大开杀戒。胡惟庸一案杀死二万余人:蓝玉一案也杀人一万余众……
这一日,朱元璋独坐后宫,想着心事,面前放着一根带刺的树枝,这时大太子朱标前来进见。朱标叩拜父皇:“父皇万岁,诏见儿臣有何旨意?”
朱元璋道:“昨日你在金殿上劝谏父皇说得是何言辞?”
朱标道:“父皇诛杀太滥,使得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恐怕……”
朱元璋打断了太子的话,一声冷笑道:“我命令你拿起这根树枝.”
朱标向长满刺的树枝看了看,甚是踌躇。
朱元璋道:“你为何不肯来拿,你怕树枝上有刺,会伤着手,所以不敢去拿,须把刺全拔去,才能拿得起来。”
朱标毫无表情地听着。
朱元璋又道:“你要知道,我所以要杀的人都是奸恶难制之辈,将他们一一除去,便是为你拔刺,使你日后能安享天下,你难道就不懂我的一片苦心吗?”
朱标不以为然地说:“上有舜尧之君,下才有舜尧之臣民。”
话还没有说完,便惹起朱元璋勃然大怒,只见他脸色铁青,霍地站起身来,拿起御座旁挂着的弓箭,便要刺杀太子:“气死朕了。”
朱标害怕极了,拔腿奔逃而去,朱元璋随后而追。朱标慌不择路拼命奔逃,朱元璋穷追不舍,太子见情势危机,边跑边从怀里取出一幅图画来丢在地上,朱元璋拾起展开一看,原来是当初他负伤时马皇后背着他逃避追兵的一幅图景。图景上情景表达着这么一个故事:马皇后背着负伤的朱元璋急急向山上逃去,无数的追兵如飞蝗在一片呼唤:“追上他,追上他,别让他跑了……”的声中艰难地钻进山中,马皇后背上的朱元璋恳求地说:“娘子,你丢下我,独自逃命去吧。”
马皇后坚定地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马皇后背上的朱元璋激动地流下眼泪,呢喃地说:“甘苦同当,生死共存,你真乃良妻。”
朱元璋想到这里,悲从此中来,放声大哭:“马娘娘,我的皇妻哇……”
父子二人抱头大哭。太子朱标经历这番惊吓之后,不久便忧郁成疾,于洪武二十五年病逝,时年三十七岁。太祖朱元璋痛哭流涕登上金殿,众臣叩拜太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悲痛地:“众爱卿免礼平身。”
大学士刘三吾急步出班高声奏道:“吾皇万岁,臣有本奏。”
朱元璋道:“大学士有何本章速速奏来。”
刘三吾奏道:“大太子病逝升天,当立其子朱允炆为太子孙。”
刘三吾言还未尽,大元帅徐达出班高声奏道:“吾皇万岁,大学士刘三吾所奏之本,臣有异议。”
朱元璋道:“大元帅,你我乃布衣之交,你又是开国的元勋,武将中第一大功臣,有何异仪,请讲来。”
徐达道:“大太子朱标乃您二十四子中为长为大,当立为太子,乃名正言顺,可是他未曾报国殉身亡命,其子朱允炆年幼弱冠,若立太子孙,继承皇位,有恐其二十三位叔辈而不服。”
朱元璋问:“依你之见当立何人为太子?”
徐达道:“秦王朱慡,晋王朱惘,燕王朱棣,皆是马娘娘所生,可胜此任。”
(朱棣,原周王后封为燕王,镇守燕山。)
刘三吾哈哈大笑道:“大元帅,你弦外之音,老夫明白了,老夫明白了。”
徐达愤然道:“大学士,你明白是甚?”
刘三吾道:“魏国公,你长女人称是女诸生,聪明贤淑,因此你和万岁结为秦晋之好,于燕王四王子朱棣许配为婚。四王子若是登基为帝,你便是掌朝太师,你女顺理成章也就是二代皇后了。”
徐达怒道:“大学士言之差矣,依你之言,你小女乃朱允炆之妾,说来你是野心勃勃想做掌朝太师了?”
刘三吾甚是尴尬……这时黄子澄,齐泰急步出班齐声道:“臣赞同大学士刘三吾的建议,立朱允炆为太子孙。”
朱元璋沉思良久,深深地点点头。黄子澄,齐泰,刘三吾高呼:“谢主隆恩。”
明太祖死去,朱允炆即位,国号:建文帝。
一日,建文帝于后宫诏见黄子澄,齐泰,刘三吾进行密仪。
黄子澄道:“吾皇,要想您的江山得稳,社稷永牢,必须削藩。”
建文帝问:“如何削藩?”
黄子澄道:“太祖有二十四个王子,二十三家皆封藩王,分管天下诸省,能有几人于你同心?”
朱允炆道:“二十三家皇叔无一人能与我同心,惟有一个小叔与我同龄,还是一个妃母抱养的,名叫朱雎尚能于我志同道合,况且我们又是连襟。其他,尤其四王叔朱棣对我甚是不满,早就虎视眈眈,对我怀有敌意。”
齐泰道:“燕王朱棣,此人智勇双全,相貌奇伟,为人深沉,酷肖太祖。”
刘三吾道:“诸王分封割据,拥兵自重,个个皆是隐患,四王子朱棣更是劲敌,他拥有重兵,又有大元帅徐达为泰山,务必早日铲除方可免除祸患。”
朱允炆问:“如何除之?”
刘三吾道:“先废除一些力量较薄弱的藩王,然后再集中力量一举消灭朱棣,尔等一一除去,天下自然太平。”
齐泰道:“老臣有一策,足以杀掉朱棣……”
这时有一宫女轻步双手捧盏献茶,走到近前,若有听晓。 那宫女听得,又惊又怕,连夜来到元帅府,见到了徐增寿,将此事说于了徐增寿。徐达正在书房里秉烛观看兵书,儿子左督都徐增寿急急走进书房。
徐达问:“何事这般惊慌?”
徐增寿道:“齐泰,黄子澄,刘三吾向小昏王进献谗言,要发动靖难之役,首当打击的对象便是我家妹丈燕王朱棣。”
徐达问:“消息从何处得来?”
徐增寿道:“马皇后有一心腹宫女现在做朱允炆的内侍,白日去后宫为小昏王送茶,他们正在召开密会,窃听而来,连夜出宫向我密报。”
徐达听后痛感交激,一阵急促的咳嗽,面色腊黄,口吐几口鲜血,徐增寿急忙抱住徐达连声呼唤:“父帅,父帅……”
老元帅目中含泪道:“儿哇,你今日已任左督都之职,乃国家的大臣,大明的生死存亡,责无旁贷,我虽然有老骥伏枥,千里之志,终究是老了,老了,大数要尽,我徐达乃明王爷的忠良之臣,奸党动摇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我死不瞑目哇,我徐家世世代代永远忠于大明,这乃为父的遗志,你一定要扶保你妹丈朱棣夺回这大明万里锦绣河山。”
徐增寿道:“儿记住了,儿记住了。”
徐达又道:“还有,你立即派人飞马燕山,告诉朱棣,千万,千千万不要轻易回奔京城,这里有杀他陷阱。”
徐达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咳嗽,老元帅报恨终年,竟愤然而去,一命乌呼哀哉。徐府一时哭声大震……
一匹快马奔驰在千里古道上,那骑士摇鞭打马,马蹄下黄尘滚滚。这骑士乃元帅徐达的部下,他马不停蹄来到了燕山。那骑士进了燕王府,见了燕王呈上唁信,燕王阅读后,珠泪滚滚,一声哭道:“我的老泰山,我的老岳父,您升天而去,丢下我等,将依靠何人?痛杀死我了……”
那骑士道:“燕王千岁,左督都一再要我转告于你,千万不要轻易回京城,建文帝不能容你。”
朱棣哭道:“我那老岳父,受命而出,成功而施,不矜不伐,妇女无所爱,财宝无所取,中正无疵,昭明乎日月,大将军一人而已。”
徐妃走到面前哭而言道:“朱允炆容不了你,你就听我哥哥一回吧,京城不可去,凶多吉少。”
朱棣道:“一婿若半子,我哪有不去奔丧之礼,到了京城小心是了。”
三日前,佘礼,即蛇头正于野太子朱雎对面相坐于殿内在议事。
朱雎何许人也?他这是仵宫王吕臣转世,生身父母早亡,被人贩子拐骗在长街出卖,被朱元璋的一个妃子买去,顺理成章就成了朱元璋的养子,即野太子。滥竽充数,自我标榜为二十五太子,因为朱元璋有二十四子。
朱雎道:“贤弟,朱棣不可再留,唯恐夜长梦多,还是一刀杀了,提着人头去皇上那定能大大的封赏,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尽你享受。”
蛇头道:“王兄,不是小弟不信任于朝廷,卸磨杀驴,我不能不防,还是那句话,鸡蛋兑盐,手对手的一帐清,万两黄金取人头。”
朱雎无可奈何地说:“看来贤弟还没有脱俗。”
蛇头放声笑道:“脱俗,扎纸匠不给神仙磕头,他是知道底的。”
朱雎道:“好,好,我回京城取黄金,人,你一定要用心看守。”
蛇头道:“放心吧,量他扎翅也难逃,朱棣关押在山洞里,无人知晓。朱雎只好离开泰山前往京都。
再说刘三吾正在客厅接待黄子澄,齐泰,三人喜笑颜开。刘三吾连声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徐达死了,真好比又得了半壁江山。除掉朱棣乃易如反掌。”
齐泰道:“朱棣必来奔丧,便一举拿下。”
黄子澄道:“黄鸟于飞,集于灌木,灌木倒了,那黄鸟无处可奔,乃一死鸟。”
刘三吾道:“行太子之令,有恐激怒天下人心,不如于途中杀之,泰山有一佘礼,聚教十万,我已经使人收买,立即派人下书于佘礼,泰山是朱棣必经之路。”
黄子澄,齐泰皆道:“妙哉,妙哉……”
朱棣思前想后,不禁潸然泪下,自哀自叹道:“看来我是遭到了奸贼的暗算,想要逃出这一劫,难如上青天。”
此时此刻的朱棣,心灰意冷,他绝望了,他心里很明白,是何人对他下的毒手,并非是拦路抢劫的草寇毛贼?谁是我的仇人?又是何人非得把我置于死地?但我是心中无愧的,我不管在何处为官,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我的部下。又谁人这般仇视于我,除之为快。无非是朱允炆和他的死党。虽然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这么死去却死不甘心,遗憾万分。后来他又想,天子营天下,乞人号饔飧,分位霄壤也,而焦思何异焦声。我也看破了这个世界,你争我夺,腥风血雨,你死我活,血肉迸飞,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强食弱肉。到头来弄个两败俱伤,即使是消灭了敌人,自己也便心力憔悴,所能得到的是什么?前人植树,后人乘凉,后人了不起是个怀念,也许他们凊坐江山还认为是天经地义,什么前人?忘记的干干净净,还有些不肖子孙把你说得一无是处,更可悲的还会把你拼死拼活打来的江山,创造的事业而丧失……回想起来,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呢?苍天就是这么风雨无常,世道也就是这么不平不公,人生更是这么颠沛流离,充满着无穷无尽的酸甜苦辣……
出于毫端,比物连类,激昂顿挫,
重振旗鼓,拨乱反正,夺回政权。
花开两朵,且表一支。
这一日,崔玉香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大惊道:“不好,大明二代真龙天子朱棣有难,我等需去搭救,不得有误。”
崔玉香便要启程。
牛皕问:“娘,我在地穴中所得的宝贝可从失落?”
崔玉香道:“斩鬼剑,三部法书,通信神蜂,信香,还有那部恶鬼录全部带来。”
崔玉香从车上取过一个包袱,牛皕万分欢喜而接过。
牛鼻道:“谢过母亲,您老老成持重,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崔玉香道:“动身吧。”
浩瀚苍茫的中原大地,正值初夏,炎热袭人,牛鼻一行人长途跋涉在古道上。
牛鼻道:“维时奸党弄权,人心风鹤,何人能收合余孽?力挽狂澜,抱残守缺。”
崔玉香道:“解铃系铃,还不是你惹得祸,害得天下不宁,连鸡之势,又害得百姓遭殃。”
侯元道:“是的,一至于此,这就叫做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平。”
朱仪道:“那我呢?”
侯元道:“你是自找苦吃,明明是个当,傻子偏要上。”
朱仪道:“我才真傻。”
崔玉香道:“真傻也罢,假傻也罢,请自隗始,齐心合力,完成使命,愿剿鬼如期完成。”
牛鼻道:“母亲所言极是,
功开辟荊榛,千秋业。辑戒毒患,国耻剿雪。
斯世树立,万载传说。剿鬼决心,坚定如铁。
第十五章
佘礼作骗装神弄鬼 邪教蔓延盘踞泰山
形如孤雁归塞尽,无人念尔独何之。
冷雨渚云低暗度,寒塘欲下不知迟。
泰山脚下有一座小山,山下住着十来户人家,转轮王薛千秋就转世投胎出生在这里,本世姓佘名礼,三岁亡父,其母就成了没有人管的女人,今日嫁张三,明天嫁李四,东隅招刘五,桑榆招马六,乱七八糟,靠此来养活自己和儿子,她就像一只失群落伍的鸟飞来飞去,最后还是改嫁他方便没有了音信,因此佘礼他就成为一个少爹无娘的孤儿,吃尽了人间的痛苦,家里虽然很穷,幼时靠其母嫁男人骗些钱财供他读了几年的书,他却是一个沴孽败子,他娘就是一个风尘女子,甚是败坏,他更是不成气候,所以他娘才远走高飞撒手而去。可是佘礼,一个不第的儒生,读书不专,生性漂浮,欲望反而很强烈,常常异想天开,盼望着能从天上掉下一张馅饼来,天天在做升官发财梦。考了许多场,连个秀才也没考上,名落孙山,无入仕之经。家境也甚是贫寒,他又贪吃懒惰,因此,贫困潦倒,时刻在折磨着他。
这一日,佘礼苦闷地坐在一块岩石上,愁眉苦脸,自哀自叹道:“我佘礼生不逢时,时乖运蹇,一无是处。焉难说我的姓不好?赵钱孙李何姓不姓,偏偏姓佘,佘蛇同音,我成不了龙,只能是条蛇。”
苍茫的暮色,佘礼怅然远望,秋色所被,在落晖中越发显得萧瑟,他的心情也越加徘徊不定,他在自哀自叹,顾影自怜,他还在恨天怨地,甚至于还产生了厌世的念头。还似乎有怀才抱器之抱怨。此时此刻,他多么盼望从天上掉下一块大大的馅饼。最少能有人向他伸来援手,哪怕在这饥肠辘辘的时候给他送来一碗粥。可怜的佘礼,贫困潦倒沦落到如此地步。
什么人交结什么样的朋友,既是狐有狐朋,狗有狗友,人常说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佘礼也有他的朋友,他的这个朋友名黄天乐,当然了也是臭味相投,一路的货色,也是一同从十八层地狱中的一名恶鬼,偷生投胎为人,前世是恶鬼,即使为人也不是善辈,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年少时偷鸡摸狗拔蒜苗,长到十七八岁,歪门邪道的路走得更远了,招摇撞骗,他困心衡虑所作所为都是如何骗人钱财,夺取别人财物,而成为一方之祸害。既是能偷会骗,也不能一劳永逸,今日有酒今日醉,或偷或骗得了手便贼吃贼喝,常在水边转也有湿鞋的时候,哪怕是狮子老虎十次捕猎还有失七、八。世上哪有不失手的贼。这回去偷羊,趁这夜幕,他潜进一家牧羊的羊圈,被逮个正着,被扒个半裸体,吊在一棵歪脖子的枣树上,苦打个半死才被拖出村子外扔下,这回才只能喝凉水。他两三天就没有吃饭了,万般无奈才来找同病相怜的佘礼。
黄天乐向佘礼走来道:“佘大哥,乡里募兵了,我们吃粮当兵去吧?”
佘礼道:“当兵?”
黄天乐道:“旱不死的葱,饿不死的兵,你我只有去当兵才能混碗饭吃。”
佘礼一声长叹道:“你我这幅模样,也只能是兵料了……”
二人没精打采地向山下走去。于是佘礼,黄天乐进入了兵营,接受训练,其他的兵卒认真地操练,他二人却磨磨蹭蹭,不肯用力。
头目怒道:“佘礼,黄天乐你二人贪闲懒做,来人,将其每人重击三十军棍。”
“是。”几名大兵将佘礼,黄天乐摁倒在地,捆绑起来,然后举棍杖击。
二人哭喊:“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哇……”
正是;
不劳而食寄生虫,总想天上掉馅饼,
望梅止渴渴不止,寒蝉凄切哭秋风。
话说冷冷清清的练兵场,众官兵收操回营,只有佘礼,黄天乐受刑后十分狼狈地躺在练兵场上,凄凄惨惨戚戚,他们相互地埋怨着。佘礼哭道:“黄天乐,黄天乐,都是你害了我,我八辈子再也不来当兵了……”
黄天乐哭道:“大哥呀,我黄天乐八辈子也不想当兵了。”
佘礼道:“三十军棍快要我的命,你我都是光蛋一个,光根条子一根,这辈子死了哪还有下辈子。”
黄天乐低声说:“大哥,今夜我们逃吧?”
佘礼无声地点点头,于是二人就逃出了军营,当收营点卯,发现少了佘礼和黄天乐,管营的军官便下令追捕逃兵。
旷野的深夜,许多火把,一众人等的呐喊:“抓逃兵,别让跑了……”
佘礼,黄天乐逃出了兵营,一头钻进了山林之中,追兵们追赶二人来到了茫茫的山林地带,树密林茂,山荒地野,却不见了二人的踪影,也只好草草收兵。佘礼与黄天乐急急如丧家之犬,慌慌如漏网之鱼,张不择路,逃得了性命,却分散开了,是的,在那逃命的时刻,谁还顾得了谁,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
这且不说,再说佘礼逃回自己的家。破旧的茅草房,月光从窗户泄进屋内,佘礼点亮了灯,他叹气连声,在屋里找不到一口吃的,只好舀了一瓢水,咕噜咕噜地喝下,他真是又是饥饿又是疲惫,偃身倒在床上,这个佘礼正是一个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做,十足的罗雀掘鼠的小人,他做了逃兵逃回家来,一度陷进了厌生厌世的蛛网之中,他耕不了田,又打不得鱼,惆怅满怀,走到了绝望的边缘。
古人云:一个有涵养的人,他能做到在生活中把物质欲望能减少到最低限度,除开做好本职工作以外,那就是说农民种好地,商人作好经营之后,每天种花植竹去培养生活情趣,把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交还给乌有先生:脑海中也就没有了烦恼,所有不愉快的东西也便忘记掉。
可是这个贪图安逸,好吃懒做的佘礼终日在异想天开,烦恼,忧愁,郁闷,绝望那就无法解脱了,最后只能铤而走险,或者是自我灭亡。
床前这盏昏暗的灯,照在他那一张苦闷忧愁的脸上,他流泪了,自暴自弃地:“我他娘的连个饭桶也做不了,总还要弄口饭吃吧,去做叫花子?”
他摇摇头道:“不能,绝对不能。”
佘礼在床上难能安眠,翻着身子,折腾着。佘礼最后还是想出一个骗字来,真好像在长夜里见到了一盏昏昏沉沉的灯光。
佘礼的遐想:神话中的哪吒三太子,莲花化身,手使火尖枪,脚踏风火轮,还有两件宝贝,乾坤圈能打百神,七尺混天绫能晃动五湖四海。哪吒从天而降,斗战百神等情形……
佘礼从床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他疯了,大喊大叫道:“我若是三太子哪吒何又不惊鸣天下?就是做他的弟弟也有几分的神气。哪吒若有个弟弟,便是四太子,我不姓佘,也不叫佘礼,我姓李,四太子胡吒,道号李不死……”
佘礼连门没有关,向外跑去。世人为荣利缠缚,动曰尘世苦海,佘礼便是一个典型的可怜虫。他的这颗心已落入尘嚣而坠入不可自拔的泥潭中而愈陷愈深。佘礼如痴如迷在奔跑着,叫嚷着:“我是四太子,我叫胡吒,道号李不死,我去找黄天乐……”
黄天乐也逃回他自己的家,虽然逃得了性命,胆子有快要吓破了,他丧魂落魄回到了家,两间破旧的茅草屋,几乎如同猪栏狗窝,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黄天乐的家。知家知底又知人,他与佘礼平日一同行奸作盗,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佘礼很容易地找到了黄天乐,常言道鱼找鱼,虾找虾,乌龟王八是一家,他两个沆瀣一气,臭味相投,见了面一合计,皆大欢喜。于是就筹划起来……
这是一个热闹繁华的集镇,正逢集日,行人如织,市面上买卖兴隆。佘礼身穿道袍,披着长发,打扮得甚是刁钻古怪,在最开阔,最要眼的街头而坐地,面前铺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
算透天下吉和凶,能知世人死与生。
鸿雁若从头上飞,也能辨出是雌雄。
街上的行人向他看去,皆是议论纷纷……
行人道:“他是卖鼠药的?”
又一行人道:“他是修脚挖鸡眼的……?”
佘礼目如沉睡,神若酒醉,突然黄天乐骑馿从他面前而过。佘礼一声喊道:“黄小三,哪里去?”
一出自编自演的骗人的把戏便一环紧扣一环地演绎开来。
黄天乐急忙勒住馿没好气地责问道:“你这杂毛老道,好不懂道理,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叫我的乳名?”
佘礼冷笑道:“黄小三,黄小三,本法师岂能不知你,你出生三天时是你东院的二伯父为你起个奶讳叫小三,七岁时你西院的三老爹又给你起了一个学名叫黄天乐,可是否?”
黄天乐摇摇头道:“那时候太小记不得,记不得了。”
佘礼道:“小三,小三快回家去吧。”
黄天乐跳下馿怒气冲冲地说:“十几里大路我刚来到集上,鸟事没办,你何故要我回家,真是没话说了,吃饱撑的,满口的胡说八道。”
佘礼笑了笑道:“今早晨你吃得真不少,一碗豆腐,两个大馒头,三个青皮鸭蛋,又喝了三大勺黄米粥,临出门时,你婆娘给你五吊钱,吩咐你扯六尺七寸红花布。”
黄天乐故作大惊连声高喊:“你神了,你神了,你真神了……”
有三五个人围来,其中一人道:“你吃的什么隔着肚皮无人能看得清楚,你把身上的钱取出,定知老道说得真假来。”
黄天乐果真取出钱来当众数来,毫无差错。黄天乐这才转怒为喜道:“道长,您为何要我回家?请賜言。”
佘礼摇摇头,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回家哭去吧,回家哭去吧。”
黄天乐自言自语道:“回家哭去吧?我为何要哭?不好……”
黄天乐噗通跪倒在佘礼的面前,连声哀求:“道爷,道爷,请您大发慈悲,为小人指点迷津。”
佘礼沉思良久方才道:“功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我乃是出家之人,以慈善为怀,不妨便告诉于你,你千且要咬着牙,别哭出声来。”
黄天乐表现地更是莫名其妙道:“道长,您说吧。”
佘礼一声叹道:“大祸从天降,俗人懵然无知,今日午时三刻,也就是此时此刻。”
佘礼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中午的太阳,接着说:“你家的八间房屋将被天火焚烧,土石皆焚,片瓦不留,你的妻子儿女三人皆命丧烈火之中,可惜呐……”
黄天乐摇摇头道:“我那妻子,手脚麻利,非是邋遢之人,从不遗留火患,怎么会?……”
佘礼道:“我说得是天火,无根无种,你若不信,便同我一起去看个究竟,回家发丧送殡去吧。”
黄天乐跪爬着抱住佘礼的腿哭求着:“神仙爷爷,救救我吧,救救我那妻子儿女吧……”
黄天乐磕头如同鸡琢米,围观的人也来央求:“神仙爷爷,可怜可怜他吧……”
佘礼迷离着双眼向黄天乐和众人看了看,呢喃道:“福生无量天尊,善哉,善哉。天设网来鱼难逃,募拟灾难我知道,神人也有恻隐之心,见你求我悲悲切切,也罢,也罢,我就扯破帐帷一点点,留你妻小再生还。”
佘礼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来,揭开盖儿,呷了一口葫芦中的水向空中喷去,口中念念有词,说一些什么谁也听不懂。黄天乐哭得可悲可痛,道:“神仙爷爷,如此就能救我那妻小不死了?”
佘礼道:“我賜你三味神水,天火即灭,待一会儿,你的弟弟黄小四骑着一匹青骡子前来寻你,不过,西北乾方还有一堆余火,防范于未燃之中,有恐死灰复燃。”
黄天乐又是磕头谢恩道:“多谢谢神仙爷爷的搭救,请神仙爷爷賜您神讳,何观修行?日后也好为您烧香磕头。”
围观的人等也纷纷求问:“神仙爷爷,请留下您的名号……”
佘礼道:“你等肉眼凡胎,怎能知我是谁?我乃大大的有名,只是尔等不知。”
众人齐声道:“请仙长明言……”
佘礼绘声绘色地说:“太平洋的东岸,有一千古文明大国,此国乃中国,商王在位,有座陈塘关,在兴周灭纣时,镇关总兵姓李名靖。”
黄天乐问:“您说得是不是那个托塔李天王?”
佘礼道:“正是,正是,就是我的神父。”
黄天乐大惊道:“是你父亲?”
有人道:“您父亲是老神,您便是小神了?”
又有人道:“说小也有千余岁了。”
佘礼侃侃而言:“我父自幼访道修真,拜西轮度厄真人为师,学成五行遁术,元配殷氏生三子,其实错了,是生了四个儿子。”
有一人道:“我只听说大太子金吒,二太子木吒,三太子哪吒,却没有人讲过四太子?”
又有一人道:“八成是夭折死了。”
佘礼怒道:“不许玷辱天神,金吒,木吒,哪吒是我的三位兄长。”
有人问:“你是?”
佘礼道:“我便是四太子胡吒,道号李不死。”
那人道:“你那三位哥哥大有手段,皆封了天神,唯独你?是不是个窝囊废?”
佘礼恬不知耻地说:“我四太子手段更为高强,有移山倒海,偷天换日,摇天拔地,再生乾坤之能。”
有一人掩口笑道:“为何封神榜上没有你?”
佘礼道:“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兴周灭纣时我的年龄尚小,没有写进封神榜。”
有人问:“你的师父是何人?”
佘礼道:“我那老恩师更是大大的有名,先有恩师后有天。”
又有一人道:“别在吹嘘了,没有天也就没有地,你的师父住在哪里?”
佘礼嗤之以鼻地说:“你乃俗人俗气,没有看过书吗?书上记载,盘古开天地,神人治坤乾,先有地来后有天,红光老祖还在先。天地十万年毁灭一次,我的老恩师历经七次天崩地裂,是他重整了天地,第八次天地毁灭,老恩师派遣他的徒儿女娲娘,练石去补天,补了十万八千载,还有西北乾天没补完,我说这话你不信,西北风吹来渐渐寒。”
有人问:“你来做甚?”
佘礼道:“我那师姐拯救天地已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另一天。”
黄天乐大惊道:“不好,离第九次天崩地裂不足一年了。”
佘礼若无其事地说:“莫要害怕,莫要害怕,老恩师差我来救天地,天地不当毁灭,人类不当灭绝,功在于我,四太子胡吒,李不死。”
黄天乐故作大喜之状,倒身下拜道:“谢谢天神爷爷救了人类,救了世界,尔等何不快快下拜,等待何时。”
黄天乐这么一鼓动,推涛作浪,这里还有几个门子一起煽动,围观的人将信将疑,自觉,不自觉地跪下向佘礼叩拜。
“三哥,三哥……”
黄小四来到了近前跳下了骡子连声呼唤。
黄天乐道:“家里是不是发了天火?”
黄小四道:“三哥你刚刚离家,突然间,你房屋起火,火势连天,一片火海,嫂子母子女被困火场,无法抢救,危在片刻,人不该死天搭救,晴天白日,从西北方飘来一片云彩,一声雷鸣,大雨倾盆,浇灭了大火,我那嫂嫂母子女安然无恙。”
黄天乐道:“幸得神人搭救。”
黄小四问:“神人在哪里?”
佘礼高声道:“远在天边,近在身旁,我乃上苍天神。”
黄小四不敢怠慢,急忙下跪道:“谢谢天神救了我家嫂嫂母子女三人。”
佘礼道:“你家嫂嫂母子女三人不过是苍海三滴水,拯救天下万万生灵乃我天神之责任。”
众人齐呼:“谢谢天神,谢谢天神……”
佘礼突然闭目不语,众人不敢作声,过了一会儿,装神弄鬼的佘礼一声长叹道:“罪孽,罪孽。”
黄天乐问:“天神,何人的罪孽?”
佘礼表现出惋惜之态道:“你们都是我的弟子,皆在教化之中,镇子的北方二里之遥有座小树林,林中有个縊杀的女人,名叫胡姑,她乃吾第九爱徒,其夫马成心怀不良,怀疑其妻胡姑与表弟陆启有染,逼得胡姑走投无路,才于林中寻其短见。也是她脱俗的一场劫难,我不救她,便必死无疑。”
众人中还有不信的在低声咕咕讥讥着:“此事何能是真……”
佘礼道:“我乃活佛,焉有失算之理。”
黄天乐道:“不难,不难,大家去看一看便一目了然了。”
于是,众人于佘礼奔向镇北。一传十,十传百,千百人中唯有好奇者甚多,汇成人龙涌向镇北。众人尾随着佘礼,黄天乐等人走出集镇,向镇外涌去。小镇北面不远,一里之遥有片小树林。他们来到了小树林,佘礼首先走进林子,他高声咳嗽了三声,黄天乐尾随其后,众人等也纷纷走进了林子。果然一棵弯树上悬吊着一个女人。黄家兄弟急忙从树上将妇人取下,只见她如死人一般。佘礼走到面前,向她面部吹了一口所谓的法气,一声大喝道:“醒。”
那女子一声哭道:“马成,马成,你冤枉死我了。”
黄天乐连声呼唤:“胡姑,胡姑……”
佘礼道:“八百年前,你乃我的近伺童女,后又收你为徒,不想,你却身染红尘,为师特来救你。”
胡姑作糊涂之态道:“你是何人?”
佘礼微笑道:“你投胎为人,喝了阎王的迷魂汤,当然记不得天阙之事,我为你驱赶迷魂。”
佘礼又取出他怀里那个葫芦,依然向胡姑喷了一口水。片刻,胡姑如梦初醒,双膝跪在佘礼的面前,忏悔地说:“师父,弟子胆大妄为,竟思凡偷离天阙,请师父饶恕。”
佘礼道:“马成疑心太重,他也乃为师三千弟子中的一徒,为师要点化于他,今师有心开尔喙,重新为神救天地。他已经回心转意,正牵着一条毛馿前来接你。”
胡姑道:“知错能改乃圣贤,我已不计较他了。”
黄小四问:“那马成在哪里?”
佘礼道:“离此林不足一箭之地,尔若不信,出林看看去吧。”
黄小三向周围的人倡道:“走,我们看看去。”
周围的人还有许多者在怀疑:“看他神兮兮的,我们看看去,十有八九他们是在演戏…….”
于是,一大群的人走出林子。众人走出林子,时刻不大,果然有个汉子牵着一条毛馿向这里走来,黄小四迎头便问:“你是马成?”
马成道:“在下正是马成,你是?”
黄小三道:“你可曾于妻子拌嘴?”
那马成吃惊地问:“你是何人?与我素不相识,怎会知道我的家事?”
黄小四道:“你妻子胡姑在林子里上吊了。”
马成道:“此话当真?”
黄小四道:“你我无仇无冤的,岂能骗你。”
马成表现得大惊失色,丢下馿,一声大哭:“胡姑……”
马成哭哭啼啼跑向小树林,高声哭道:“胡姑,胡姑,都是为夫我的过错哇……”
佘礼迎面走来高声喝斥道:“好个马成,你走路画圈,贼心不退。”
佘礼说罢挥掌向马成的面门打去,马成仰面倒地,众人大惊,嚷了起来:“他死了,他死了……”
佘礼若无其事地说:“他死不了。”
马成时刻不大立身而起,向佘礼直着眼看了看,倒身跪下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马成重重地向佘礼叩了三个响头。
佘礼问:“是否明白?”
马成道:“脱去了凡胎化了仙骨,一切全都明白了,天地有难,天下生灵即将要涂炭,拯救世界,拯救人类,拯救天下迫不及待,我们师徒任重道远。”
佘礼道:“林外有座山,为师在那里向弟子们传授转轮功力。”
众等齐声道:“是。”
一座山坡前,佘礼来到山的南面,这里有块巨石,他被黄小三等人小心翼翼的扶上巨石,佘礼他高高地盘腿大坐在巨石上,就像一只座山雕,一只凶恶的恶鹰,面前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纷纷下拜。
佘礼扯着嗓子高声道:“尔等皆是转轮大法的忠实信徒,信吾教者生,信吾教者于天地同寿。”
众等齐声呐喊:“誓死忠于转轮大法。”
佘礼又高声道:“吴长道,李飞士,尚思路,段和生,黄天乐,黄小四,胡姑,马成,白大明。”
九人齐声道:“见过师父。”
佘礼道:“尔等九人听封。”
九人跪在佘礼的面前领封授衔。
佘礼道:“尔等乃上苍九大五斗星恶煞正神转世,乃吾九大爱徒,黄天乐乃天魁星,黄小四乃天罡星,马成乃天哭星,胡姑乃六合星,吴长道乃天暗星,李飞士乃天杀星,尚思路乃天伤星,段和生乃天败星,白大明乃天损星。我等齐心合力,方可救天地不焚,生灵不绝,再度百万信徒升天,步入极乐世界。”
众等齐呼:“转轮大法不败……”
东西南北所在啸聚,连群结党,
日滋月蔓,弥漫山泽,肆意扩张。
第十六章
朱棣被囚在泰山 牛鼻等急来救应
《桂枝香》 (风尘)
十月已半,暑去又还秋。惜芳草折,可怜落红消瘦。
西风劲来,萧萧阵阵惹人愁。燕尽飞,复去南国。
惟留雀叴,人心凉透,枯叶飘流。
寒来急,袭扰神州。蕉萃笼大地,渔夫桡收。
实逼处此闭户,掩身庐内,何须毷氉染尘垢。
管不得是晨是暮, 避离烦虞,再看窗外,遍庭尘土。
话说燕王朱棣心急只恨去途远,摇鞭打马行至泰山,贼人已经在路是已经挖下了陷坑,朱棣始料未及连人带马陷下坑去,就这样被虏进贼巢。生死未卜,只待发落。
擒拿朱棣的罪魁祸首是朱雎,朱雎何许人也?他这是仵宫王吕臣转世,生身父母早亡,被人贩子拐骗在长街出卖,被朱元璋的一个妃子买去,顺理成章就成了朱元璋的养子,即野太子。滥竽充数,自我标榜为二十五太子,因为朱元璋有二十四子。正是忤宫王吕臣转世,也是天命吧,与转轮王薛千秋,乃一狼一狈,正是狼狈为奸二鬼头,现在已经勾结在一起,与朝中的刘三吾、黄文澄等结党营私在谋图篡政夺权。
蛇头道:“放心吧,量他扎翅也难逃,朱棣关押在山洞里,无人知晓。”
朱雎只好离开泰山前往京都。
常言道:心体光明,暗室中有青天;念头暗昧,白日下有厉鬼。
就因为赊礼起了贪心,迟迟没有取朱棣的性命,也就因为佘礼有了贪念之心,才导致他阴谋的破产。妄想得到什么,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竹篮打水一场空。朱雎呢,泰山是蛇头的蛇窝,势均力敌,审时度势,眼下的泰山是佘礼邪教盘踞的老巢,就是佘礼的一亩三分地,朱雎即使如何,也就显不出他的二亩六分田,若是弄勥了,占下风的只能是朱雎,所以朱雎无奈只好回朝取来赏银再杀朱棣,结果呢?一样是水中捞月。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其实这一对阴王转世,后来都明白,就因为自己的贪婪,而全局皆失,那又有什么用呢,只能是后悔莫及而已。
这且不说,再说崔玉香,牛鼻道人,侯元,朱仪来到了泰山前,收住了脚前风,她们向泰山看去,真是一座好山,群峰起伏,牛鼻到处观看,拍手叫好:“好山,好山。”
泰山虽然很高,人头有血,山头有水,虽然有悬崖峭壁,之间也还有坦平的草坪,山中有树,树密成林。山林中松涛声声,林中有鸟,鸟鸣如歌,婉转动听。泉石间水流淙淙,草丛中升起迷蒙烟雾,山溪中倒映出白云美景。
侯元道:“我说它不好。”
牛鼻道:“五岳之首,登上峰颠可观日出……”
侯元道:“哥哥别说了,美中不足,就是找不到酒店。”
朱仪也道:“荒山野岭有什么好,最大缺陷就是连一家肉铺也没有。”
崔玉香道:“你们是恶习难改,一个贪景,一个好酒,一个嘴馋。”
三人哈哈大笑。
崔玉香道:“待我等救了燕王朱棣,收服了盘踞在泰山的三千之多的恶鬼,泰山之景色让你皕儿看个够,佘礼那有酒也有肉,元儿,仪儿,我准会让你二人饮个足,吃个够。”
三人齐声道:“谢谢了。”
崔玉香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救燕王朱棣。”
三人道:“是。”
崔玉香走后,牛鼻依然站在高坡上观看四周的风景。
侯元道:“三弟,我的酒瘾又来了。”
朱仪道:“你有酒瘾,我有肉瘾,同病相怜,不妨上山去?”
侯元道:“干你的老本行,偷肉去?”
朱仪道:“说起这个偷字,你才算老行家,上辈子偷桃盗丹,这辈子偷人家包袱做起馿来。”
侯元笑道:“那是陷害,冤枉,别说了,五十步笑百步,小树林偷刀盗肉,北垞南冈是贼家,休在人前把嘴夸,害得屠夫喊冤枉,还是三弟名气大。”
二人说笑一回。
朱仪道:“偷吃偷喝不算强盗,走,老蛇头那定有好酒好肉。”
于是,二人向山上走去。二人都是钻窟倒洞的行家,他们上了山,不费功夫就找到了库房,各人所好,侯元寻酒,朱仪找起肉来。先说侯元使用了隐身术进入了库房,见那里有许多醰酒,他痛痛快快地饮了许多,自言自语道:“带些回去,可是没有盛酒的家伙,怎不能扛着一个大酒醰子,走,去找件容易带在身上的器皿才是……”
侯元想到这里便走出库房,东寻西找,抬头看见一个人,头上黑气弥漫,侯元心中暗想,这个人必定是鬼头,仔细看去,认识了,他便是转轮王薛千秋,不用问他就是蛇头,可惜兵器还留在山下,再说他阳寿未尽,还不能要他死,再留神看去,他的掖下悬挂着一个葫芦,若是夺过来做个盛酒的家伙乃最好不过了。侯元想到这里心中大喜,便紧紧跟随而去。看见佘礼向卧室走去,他掖下的那个葫芦被侯元看见了,于是侯元念起隐身的咒语,在这里说明,侯元转世为人,前世的本事多半丢失,他那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七十二变化,移山倒海,呼风唤雨,都荡然无存,只能使个脚面风,一日能行二三百里,会点隐身及魔术般的小把戏,如石光电火,稍现即逝,还会一些马前课,只能算些三五日的后来之事。
佘礼走进卧室,侯元隐下身形也跟着走了进来。
侯元道:“转轮王薛千秋,你的日月过得好舒服,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大白天却睡起觉来。”
佘礼大惊失色,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惊道:“你是何人,又身在何处?”
侯元怒道:“你这个鬼头,我是找你索命来了,不过,你还有几日阳寿。”
那佘礼跪倒在地,磕起头来,连声哀求:“鬼爷爷,鬼爷爷,您在哪里,您在哪里,饶命哇…….”
侯元哈哈大笑道:“你这鬼头叫我是爷爷,也好,也好,我便做一回你的爷爷,今日不要你的命。”
佘礼连连磕头道:“谢谢爷爷不要我的命。”
侯元道:“爷爷不要你的命,却还要你一件东西,反正你也是一个快要死的东西,人一死撒手而去,世间的所有东西将都是别人的。”
佘礼道:“爷爷,这个道理我明白,却不知爷爷您要我何物?”
侯元道:“你的这个葫芦。”
佘礼道:“好,好好,这个葫芦我送于爷爷,却看不到爷爷你在哪里,请爷爷现出金身来。”
侯元道:“爷爷的金身你不能看,待我现出金身你便没命了。”
佘礼道:“爷爷的金身我就不看了。”
佘礼解下葫芦,侯元接过,欢欢喜喜地去了。佘礼还是又惊又怕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如同鸡啄米……
再说侯元高高兴兴地取得了葫芦,又到库房里装上酒,兴高采烈地下了山回到树林里,乐滋滋的一边欣赏着这个酒葫芦,一边饮着酒,这时朱仪满嘴流油抱着个熟猪头也欢天喜地地走回来。
除恶务尽须用心,雕肝琢肾当努力。
再说崔玉香来到关押朱棣的山洞旁,看到三名彪形大汉各执刀剑于洞外守哨,崔玉香向三人看去,他们头上冒出一丝黑气。
崔玉香道:“是三名恶鬼。”
一名大汉看到了崔玉香,一声吼道:“什么人敢闯禁地?”
崔玉香一声冷笑道:“禁地,什么人的禁地?”
那大汉道:“转轮大法的禁地。”
崔玉香哈哈笑道:“说得就是那个蛇头,十大阴王之末的转轮王偷生转世的佘礼,作恶犯罪的地方。”
“大胆,从何处来的疯婆子,竟敢在此撒野,滚,给我滚开。”三名大汉怒声怒斥。
崔玉香愤然道:“什么转轮大法,都是骗人的鬼话,害死多少无知的百姓,有病不求医,求菩萨拜阎王,一群乱世的恶鬼。”
那三名大汉勃然大怒,挥刀舞剑向崔玉香扑来,个个凶颜毕露,咆哮着:“杀死她,杀死她…….”
只见崔玉香一扬袖,一道金光向三名恶徒扑去,金光散去,三名恶鬼倒地身亡。
崔玉香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崔玉香说罢款步向山洞走去,又一扬袖,那铁门徐徐开放,崔玉香走向山洞。崔玉香走进洞去,只见朱棣满面的尘洉,十分狼狈,脸上泪痕斑斑,惊恐地看着崔玉香。
崔玉香微笑道:“燕王千岁,你受惊了,我特来救你。”
朱棣将信将疑道:“你来救我?您是何人?”
崔玉香道:“我乃观音菩萨的化身,崔玉香是也。”
朱棣倒身下跪叩头道:“多谢菩萨的搭救……”
崔玉香道:“你乃大明朝不算你的侄子朱允炆稀里糊涂的一二年,你就是大明名正言顺的第二代真龙天子,十万恶鬼大闹天下,这乃太白金星与孙大圣造得孽,大明江山不能丧失,有个牛鼻老道乃太白金星转世,侯元乃孙大圣,朱仪乃猪八戒所落凡,助你成功。”
朱棣万分感激道:“多谢神灵保佑。”
崔玉香道:“京城你不要去了,我送你回奔燕山。”
崔玉香引着朱棣出离了山洞。崔玉香,朱棣走出山洞,崔玉香向山中招招手,一匹快马向她奔跑而来,她又向朱棣一扬袖,朱棣已跌跌撞撞地坐在那马背上,一溜烟地向山下跑去,朱棣连声道:“谢谢菩萨……”
崔玉香救了燕王朱棣,看着朱棣已经去远,虽有快慰之感。仍然忧心忡忡,自思量,十万恶鬼何时能尽剿?朱仪杀了薄义,石屋寺也杀鬼数头,好比百里之途,而只行丈余,完成使命而任重道远,她站在山颠之上凝眸远方,一声叹道:
“贪玩好酒多招罪,又累八戒翮翅飞,可怜大明君民苦,何时尽伏十万鬼?他三人依然陋习不改,一个贪玩,一个好酒,一个贪肉。把握未定,宜绝迹尘嚣,使此心不见可欲而不乱,以澄吾静体;操持既坚,又当混迹风尘,使此心可欲而亦不乱,以养吾圆机。说得容易做得难,人常说秉性难改,泰山难移。”
崔玉香自哀自叹了一回向山下走去。崔玉香回到林子里,见侯元,朱仪正在饮酒吃肉,二人道:“伯母,快来饮酒吃肉。”
崔玉香问:“何处弄来的酒肉?”
侯元笑道:“天生的本事,偷来的。”
朱仪道:“难得投胎这一回。”
崔玉香又问:“你大哥呢?”
侯元道:“大哥游山玩水已饱眼福,我与三弟上了鬼营偷酒盗肉已饱肠腹。”
崔玉香道:“这就是本性难移。”
崔玉香看了看牛鼻三人,心中又在想,我的使命即将完成,好比眼里容不得沙子,还不是恨铁不成钢。转念再想,心如止水,平静安详,如何念头都不存于心,一切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结局。于是道:“好吧,待你们看够,饮足,吃饱,我们便去伏鬼。”
这时牛鼻走来,道袍中兜着几颗红色的桃子,道:“娘,这是儿从山上采摘来的,老母亲您尝尝鲜。”
崔玉香接过桃子道:“我的孝顺儿子。”
崔玉香慢慢地吃起桃子。
再说朱棣,慌忙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虽然是苟且偷生,且乃昧于远图。崔玉香运用神力将他送下山,他不敢怠慢打马急行,次日黄昏来到了燕山,朱棣拍马来到自己的府门前,由于过分的疲惫,一头栽下马来,两名门军发现急来救护:“王爷,王爷。”
二人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将朱棣抬回府去。二门军将朱棣抬至后宅,徐妃及其家人于在场的部下无不惊骇。众人将朱棣抬到榻上,整个后宫宅一片恐慌,混乱。
徐妃惊慌失措连声呼唤:“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两名郎中急来医救,徐妃关切地问:“可有……?”
一名郎中道:“劳累过度,休息片刻便会醒来。”
另一名郎中道:“喂一些汤水。”
两名女仆端汤水,徐妃亲手为朱棣喂下。朱棣慢慢地醒来,伸手握住徐妃的手,泪道:“我没有死,多谢菩萨的搭救。”
徐妃道:“千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了京城没有?”
朱棣摇摇头道:“爱妃,我的爱妃,我朱棣愧对我的老岳父,我在泰山就被人暗算,手下的人被杀害,我被擒拿关押进一个山洞里。”
徐妃问:“是何人在暗算你?”
朱棣道:“朱允炆要杀我。”
徐妃道:“为夺皇位,祸起萧墙,前有古人,后有来者。”
朱棣怒道:“父辈的业基何能让小人篡夺,我明日发兵泰山,围剿那里的强盗。然后提兵攻打京都,讨伐篡权小儿朱允炆。”
徐妃摇摇头道:“谈何容易哇,父帅新亡,朱允炆以太子之名分,手握国家大权,你难能成功。”
朱棣咬牙切齿道:“我朱棣决不能儡儡于此,认从尔等疯狂,首先我要扫除泰山的强盗。”
徐妃道:“还有一件大事,十万火急。”
朱棣问:“何事十万火急?”
徐妃道:“东北关外一连打来三道告急的表章,金满合兵犯我辽东,大辽已失,指日便攻打山海关。”
朱棣大惊跳下床来,怒道:“国内动乱,更不忍外番入侵。内乱外患真要亡我大明?我务必起兵击败金满二番的入侵,先平外犯,再遏制内乱。”
徐妃道:“千岁所言极是。”
这且不说再说泰山下,崔玉香,牛鼻老道,侯元,朱仪等人在林中议论着。
侯元道:“大哥,你说那蛇头是何来厉?”
牛鼻道:“让我仔细算一算那佘礼是哪路的恶鬼投的胎?”
牛鼻测算了片刻道:“正是十阴王转轮王一转。”
侯元哈哈笑道:“那蛇头果真是转轮王投胎转世。”
崔玉香道:“蛇头的十万教徒中只有数千恶鬼,教诲感化受蒙蔽者,万万不可滥杀。因此,务必与地方官沟通,一举粉碎蛇头的邪教组织。”
侯元道:“大哥,你取出恶鬼录看看这小子何时该死。”
牛鼻道:“看这书有个预兆,该看时它嗡嗡作响,现在不能看。”
侯元道:“那个玉皇老儿故意捉弄我等,什么都能算得出来又有多好,若是有前世的能耐,使个分身术,一时三刻除尽天下恶鬼。”
崔玉香道:“倘若你们算得清清楚楚,一时三刻把十万恶鬼全部杀完,又怎能对你们的处罚呢?”
侯元又道:“凡血流尽,虽然付了神力,却是只有皮毛的本事,还是玉皇大帝那个老儿使得坏,仔细想来真让我痛心疾首。”
牛鼻叹了一口气道:“此一时彼一时,今非昔比,上不了天钻不了地,算来算去只不过三、五、十日之事,过去之事,却不能未卜先知,真令人可气可恨。”
崔玉香道:“孩子们不要自暴自弃了,能把眼前的事做好,也就一好百好。泰山出了邪教,当地百姓受害尤重,地方官不是没有责任,我们去找找他去。”
朱仪道:“伯母所言极是,好吧,找找地方官先吃他一顿。”
牛鼻道:“三弟是裁缝匠丟了剪刀,只剩下一把尺子了。”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向山下走去。
山程度函谷,水驿到难关。
牛鼻子道:“那蛇头聚众于泰山兴风作浪,必成大患,务必早日铲除。”
朱仪道:“佘礼是野王子朱雎的人,朱雎何许人也?”
牛鼻道:“佘礼是成不了气候的,大学士刘三吾的女儿纳为建文皇帝的西宫娘娘,被朱允炆加封为掌朝的太师,他还有一个姐姐乃太祖的一个妃子,抱养民间一个孩子为养子名叫朱雎,这么一来刘三吾乃皇亲国戚而又亲上加亲,朱雎虽然不列入二十四太子之中,却自称他是第二十五太子,现在又是刘三吾的女婿,黄齐刘三家大人大权独揽,因此,这个朱雎在朝野中身价倍增,建文帝认作皇叔,却又是同翁之婿的两挑子也就是两连襟,佘礼却投到了朱雎的门下,并且结拜成兄弟。”
侯元一边饮着酒一边搭讪着:“这两个混蛋,一个是忤宫,一个是转轮二阴王转世。”
牛鼻道:“转轮王佘礼大数将尽,恶鬼录的本页还没有朱雎的名子。”
崔玉香愤然道:“这些阴王在人世一天不除,就作孽一天,祸害天下,罪不可赦。”
朱仪道:“今冬少雪短雨,春来甚早,天气干旱,气候反常,忽冷忽热,流感盛行,百姓多有病者,十有七八,可憎的转轮信徒扬言信法护身,练功御病,拒不求医。死亡者甚多,村村插白幡,寨寨飘白纸,哀鸿遍野,哭丧半山东,多少百姓惨死在邪恶黑教的盅惑之下,令人痛心疾首。”
侯元道:“哥哥你这本混蛋的鬼书,为什么还没有发来信息?依我之见,你我与伯母一鼓作气杀上山,灭了这窝恶鬼。”
崔玉香道:“生有时死有处,我儿的《恶鬼录》就是天意,不可妄自而为。”
牛鼻四人正然要上山,牛鼻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于是他道:“娘,为儿一阵心中不安,不知是何道理?”
崔玉香也道:“老娘也觉得心慌意乱。”
侯元道:“大哥,不妨你再看看那本恶鬼录,明日当死,今日不可杀,岂敢拗天别地。”
朱仪道:“大哥说得有理。”
也在这个时候,牛鼻囊中的《恶鬼录》也嗡翁发来信息,于是牛鼻取出恶鬼录,那书自行展开一页,四人看去,写得明明白白。事态突变,山海关告急,两万番帮恶鬼待杀,转轮王缓期执行。
牛鼻道:“如此说来,蛇教暂且不除。”
崔玉香道:“我们下山去吧。”
朱仪悒悒不乐道:“真好比盛到碗的肉就不吃了?”
牛鼻道:“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山海关有一桌子大盛宴在等着你。”
朱仪哈哈大笑道:“好,山海关赴宴去了。”
施刑中有急有缓,玄机中秘而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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