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冷月中阴谋上贼船 思章与父反目为仇
古人云:
鸟语之声,总是传心之诀:
花英草色,无非见道之文。
学者要天机清澈,胸次玲珑,
触物皆有会心处。
工作人员向张子静陈说一番。
张子静这才豁然顿悟道:“原来陈思章是受到了剌激后才发生了自杀的念头。”
王孝义忿然道:“玉不雕不成器,岂能放任自流。”
张子静仍在苦苦地思索着.
王孝义问:“你在想什么?”
张子静道:“陈子章?焉难说陈子章不是他亲生的爸爸吗?”
这时陈章走了过来。
张子靜叫住了陈章问:“我问你,你哥哥他们父子之间,能有什么隔阂?”
陈章痛心地说:“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一言难尽哇, 我那哥哥是心里有苦,口中难言,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这孩子就不能谅解他的父亲,我那哥哥。”
陈章说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
他们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不狠心,你能戒掉他的这个毒瘾吗?”
众人闻声看去,陈敬章夫妻还有陈子章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敬章走到了王孝义的面前,彬彬有礼地:“原来是老首长,我也在想,我那孙儿并不是我不关爱他,我的儿子也是如此,疼儿的心不给儿知道。谁能想到,我也说不岀他们只要见面,就象水火一股,又象是仇同敌我。”
他们亲热地握手,寒喧着,安慰着……
王孝义语重心长地:“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要正确对待,耐心细致地做好孩子的思想工作,千万不要过激或放任自流。”
陈子章连声道:“谢谢老前辈的关怀......”
在另一旁;
陈子章向王继承伸出手去,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
陈子章握住王继承的手,自我介绍道:“我叫陈子章,是这个小烟鬼子的父亲,我有责任哇。”
陈子章说到这里,眼睛里湿润了,表现的十分惭愧。
王继承安慰道:“救你儿子是该所的所长和他的同志们,陈副局长,对儿子吸了毒,你作为他的父亲必须下定决心,对这个戒字不可含糊。”
陈子章道:“我的决心已下,请你放心,相信我吧。”
戒毒所所长的办公室内,坐着王孝义,张子静还有所里全部领导,所长严莉。严莉精神很是失落,她道:“这是陈思章自杀割晼,虽然未遂,也让我……”
王孝义也担起心来道:“要不是解救及时,后果那是不堪设想,可怕哇。”
张子静仍有几分的气愤道:“小东西好顽固。”
严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凡是吸毒成瘾的人,我们戒毒所虽然能强制性的去戒掉他们的毒瘾,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还必须从他们本人自己去下定决心,才能根治毒瘾。”
王继承:“是啊,戒毒有个方程,决心+勇气+毅力=成功戒毒。”
王孝义:“陋习好改志为鉴,顽症难治心作医。”
张子静:“我们去那孩子的房间看看。”
于是他们走出所长办公室,来到陈思章的病房里。
陈思章被强制性躺在床上,陈子章、陈章、王继承,还有两名医务人员,都在病房里。
王继承在观察着迷迷入睡的小思章,自言自语道:“这是我第一二次临床试验,初见成效。”
张子静郑重其事地说:“要是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拿你示问。”
陈子章还在说着气话,道:“只要死不了,我就放心了。”
王继承却明知故问道:“孩子的母亲为什么没有来?”
陈子章没有立即回答。
陈章为哥哥补充道:“我哥嫂已经分居三年,可能还要离婚。”
王继承:“离婚,据了解她现在还在服刑?”
陈章:“是我哥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王继承:“犯的是什么罪?”
陈子章直气得咬牙切齿道:“她是云南人,她的哥哥是毒贩子,在金钱的利诱下,在亲情的束缚下,她在一个毒枭的拉拢和利诱下先染上了毒瘾,那个毒枭又故意让她的一个哥哥运毒来我市,包庇和纵容了毒贩子,后来也参与了贩毒的罪恶行动,这是自食恶果,自取其咎,自行死路,罪有应得的必然下场,儿子也毁在她的手里。”
王继承借题发挥起来:“过去有这么一个电影,说的警察家里养了贼。你这个公安局的世家也竟出了毒犯,太不应该了。”
陈子章:“回想起来,令人痛心疾首。”
正是:
不矜细行成大错,教妻无方终为误。
三年前,陈子章任某市公安局刑警队长兼任辑毒大队长。
陈子章正在办公室接电话:“喂,你是谁?……好好。'
陈子章接过电话,马上又接了第二个电话,控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自言自语道:“好哇,这条毒蛇终于出洞了,来人。”
随着一声召唤,三名公安人员疾步进了办公室。
陈子章命令道:“卧底的内线刚刚来了电话,代号毒蛇马上要进入我市,局长指示,抓捕这两名毒贩子。他们的交通工具一不是火车,二不是飞机。”
公安员甲:“能是什么?”
陈子章:“摩托车,就是中午十二点左右,两名男子,骑两辆摩托车,年龄在三十五六岁,操云南口音,还会说普通话,不过说的不太流利,其他特征就没有了,还有他们的交货地点是人民大道一座桥头上。“
公安员乙:“大队长,我们怎么行动?“
公安员丙:“人民大道上有两座大桥。“
陈子章:“两座大桥都要派人蹲守。我和小李再带上几名人员去城东大桥,小王,你和小林、小张再带上一部分同志去西郊大桥蹲守,不能乘坐警车,换上便服。“
众:“是。“
陈子章:“现在做好准备,立即行动。“
陈子章和几名公安人员立即行动起来。
一条不小的河从西郊流过,河中涟漪层层,碧水潺潺。河上横架一座桥梁,显得雄伟壮观,桥上车水马龙,有的出城,有的进城,行人也是匆匆忙忙。几名穿着便衣的公安人员犹如游人清闲地望着河水,不时地观察着行人和车辆,特别是骑摩托车的。没有一辆躲过他们锐利的目光。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城中驰来。
小王:“是嫂子。”
陈子章之妻名冷月
冷月也看到了小王和几名公安员,他刹住了本来速度不快的摩托车,热情地:“小王,是你们几个,能有闲情来这里观光看景?”
小王:“嫂子。”
冷月:“你们是执行任务?你们的工作都是保密的,我也就不问了。”
小王:“嫂子,你是?”
冷月:“我的一个同学今天过生日。她住在西郊,你们玩吧。”
小王:“嫂子,再见。”
冷月:“再见。”
冷月驾驶着摩托车向西郊驰去。
这里虽然是城乡结合部,进出城的人流却是熙熙攘攘。桥那边是郊区,一排杨柳树的后面是个大村庄,桥下是一条清清的小河。河水在霞光照耀下轻轻抖动着,桥不大,二十余米长,水泥结构,桥面上是通往城中的大道,车流如水,桥头的路边有三个人正在修一辆小汽车,他们的动作不紧不慢,目光却时刻盯着路上过往的车辆,尤其是摩托车。戴着一副太阳镜的中年男人正是陈子章。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一辆摩托车从城外驰来。
陈子章的心里甚是纳闷:“是冷月,她什么时候出的城?“
冷月也戴着一副粉红色的太阳镜,当她上了桥面,显然也减了速度,修车的几名民警当然也没有跳出她的眼睛。陈子章正要前去搭讪,冷月却提了速,那车的屁股后流下一团烟雾,车子去远了,陈子章心里也泛起了一团不解的疑团。
冷月,冷冷的寒月,好像是变了。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栋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设伏失败,他们扫兴的收了兵。
公安局长会议室内。
局长主持会议,他道:“毒品大量的进入我市,给我市的人民健康带来危害,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们局严重的失职。我作为局长,包括全体干警,都必须承担起责任来,要用我们的热血拉起一条禁毒的警戒线。这次设伏的失败,刚才内线又来了消息,毒蛇已获悉两座大桥都出现了警察,他们改变了交货的时间和地点。我们的行动是绝对保密的,毒蛇是外地人,能熟悉你们的人,又是谁?”
陈子章站了起来,他的脸色不好,有几分的惆怅,又有几分的惘然。他发了言:“我们准备工作做得也很充足,设伏的方式也很得当。为什么毒贩子竟能发现我们,当然是非常认识我们的人。这个人能是谁?内部,或是执行任务的亲朋好友,再不然,毒贩子中有本市人,,一个非常熟悉我们的人,这个人究竟是谁?”
局长:“大家想一想, 在执行任务中,是否发现了你们所能认识的人?”
陈子章:“我的爱人,冷月。”
小王:“我也发现了嫂子,并且还跟她说了话。”
局长:“冷月?”
陈子章:“我也很纳闷,她从城外而来,她好像发现了我,却匆匆避开。”
小王:“嫂子从西部桥出了城。”
局长:“那是几点钟?”
小王:“上午十点零八分。”
陈子章大惊道:“我发现她是十一点十三分,从城外而入的城。”
局长也分析起来道:“东桥西桥两次出现,只是一个小时零五分钟,从西郊到东郊,摩托车一刻不停缓也得需要一个小时。那就说明冷月从西郊出城那是马不停蹄直接赶到城东大桥,她是在赶场子,急急忙忙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她是……”
天黑了,亮起了路灯,陈子章来到自己的大门前,他没有立即进屋,在门前犹豫着,徘徊着,犹如四海一身,落落漠漠,冷飕飕的晚风吹来,陈子章差点流出眼泪,他愁叹着,他的心是那么空洞,如寒灰一般。
陈子章自言自语道:“多好的三口之家,是你冷月在恶意的毁坏,践踏。你什么都好,就是一颗心太贪婪了,也太自私了。多好的教育事业你不干,嫌工资低,辞去了高中英语教师之职,去下海。你在下什么海?金海、银海还是苦海?我也发现了你神神秘秘的可疑踪影。你的身体越来越瘦削,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支柱在支撑着你。记得又一次,开着玩笑,问她好像吸了毒,她没有正面回答我。最让我怀疑的是,几年来唯一的三万元存款却不翼而飞,我问她,她却支支吾吾也没正面回答我……”
陈子章想到这里,便叩起门来,门开了,是小思章。他开了门,喜出望外,亲热地扑上来,道:“是爸爸。你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陈子章拍了儿子的肩膀说:“爸爸工作忙。”
陈思章:“爷爷,奶奶他们都是老公安,忙了几十年,你为什么还要干公安。老是这么忙,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想。”
陈子章笑道:“儿子,我怎么不想儿子?思章,你爷爷,你奶奶和我,还有你姑姑的忙是换来千千万万个爷爷和奶奶与他们的孙子,千千万个父亲和母亲能和他们的儿子时刻相伴着,这是奉献,你明白吗?”
陈思章咕噜着:“我的同学豆豆命多好。他爸是大公司老板,经常还带着她去全国各地旅行,今年还去了欧洲游了五国。她才是幸福的孩子。”
陈子章:“没有解放军,警察,他们能生活的这么安逸幸福吗?”
陈思章酸溜溜地说:“豆豆她才不感激你们,还说你们都是傻老冒。”
陈子章也有几分的苦楚,道:“这孩子。”
他们父子说说讲讲向院内走去。
陈子章父子二人进了院了。陈子章又将大门关上后便向住楼走去。这是一个单家独院,两层小楼,另带小阁楼,楼内透出灯光。
陈子章问:“你妈在做什么?”
陈思章回答道:“妈每天晚上都在阁楼上。”
陈子章迟疑地:“每天晚上都在阁楼上,在做什么?”
陈思章摇摇头道:“我没有阁楼的钥匙,妈妈说她在做帐。”
陈子章:“做什么帐?”
陈思章:“妈妈在豆豆她父亲的公司做出纳。”
陈子章更是怀疑地:“公司的帐怎么带来家里做?不现实。好,我去看看。”
于是父子二人上了楼。
父子二人上了楼,二楼的客厅,陈子章子开了灯,又打开了电视。
陈子章:“思章,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阁楼看看你妈。”
电视在放映着。
陈子章看了几眼道:“还是一个缉毒大片,你看电视。”
陈思章点点头,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陈子章上了小阁楼。
陈子章脚步轻轻上了小阁楼。他取出钥匙将楼门打开,阁楼里还亮着灯,灯光很暗。
陈子章默不作声,轻移脚步走进了小阁楼,眼前的一幕将他惊呆了。他吸了一口凉气,倒退了两三步。他用尽全力压制自己的伤痛的心情,心里涌起一阵阵地酸楚。只见冷月侧着身子半躺半卧在沙发上,眯着眼,大口大口地吸着毒,表现出那么安然,那么自得,悠悠然然,仿佛腾云驾雾。陈子章大怒扑向她,夺下她手上的还冒着青烟的毒品,扔在地上又狠狠的踩去。
冷月大惊失色地:“你,你,陈子章。”
陈子章伸过大手将冷月从沙发上揪起怒声斥道:“你在吸毒。冷月,冷月,你真让我彻底的失望,一个老局长的儿妻,一个刑警大队长的老婆却在吸毒,要我如何去面对社会,面对组织,也没法向法律交代。”
冷月先是发了一阵的愣,迷惘了片刻才道:“我丢了你的人,我们离婚吧。”
陈子章吼道:“警察绝对不能要一个吸毒的女人做老婆,我要问你的话,不能有半点的虚假,要老实回答我。”
冷月点点头,表现的是那么沮丧和无奈。
平地一雷声,雷鸣惊心疼。
逋逃于渊薮,逆法我不容。
陈子章:“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的毒?”
冷月:“去年八月。”
陈子章:“在什么地方?”
冷月:“我去白老板的公司的第三个星期天。”
陈子章:“说详细一些。”
冷月:“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
白老板的公司大楼会计室内,冷月的回忆:
我有喝茶叶茶的习惯,这一天,我又泡好了一杯浓浓的铁观音。
这时对面办公桌前一个主管会计。
本故事代号竹叶青的毒贩子的手下,名叫岳莎莎,冷月少年时的同乡,大学时的同学。
岳莎莎:“冷姐,我的老同学喝茶叶茶太俗了,多不带劲,我再给你添一些刺激的东西。”
冷月:“什么刺激的东西。性药我可不要,我那一口子是个警察,几个星期也不来家一次。”
岳莎莎笑了笑。她那两只眼睛长得又大又黑,睫毛长长的,总是显得那么快活,时时刻刻都带着微笑。他站了起来,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儿,来到冷月的桌前将瓶里的粉末状的东西倒进了冷月面前桌面上的茶杯里,冷月试探着呷了一口,又是一口,最后一饮而进。
冷月那里知道,这是白粉。慢慢的她染上了毒瘾。从此,一人吸毒全家遭殃。冷月便陷进了毒海之中,越陷越深,离岸也越来越远。时间不长,为了解瘾不惜花掉自己的工资,不久就将夫妻二人的存款三万元也去买了毒品。辛苦的汗水化作几丝青烟,大部分吸进了肚子里,很少的一部分化作看不见的东西在空气彻底的消散了。
小人用心,尔却无心。
心之忧矣,自貽伊戚。
再说阁楼内。
陈子章:“后来呢?”
冷月泪道:“一失足而千古恨,我也悔恨我不该接触毒品,想戒我没有这个勇气,也只好……”
陈子章强抑着怒火,继续再追问着:“也只好协助毒贩子去贩毒,换取毒品是吗?”
冷月又是点点头:“双手抓起她头上蓬松的头发,目中流下串串。也许是悔恨莫及的眼泪,她又是点点头。
陈子章惋惜道:“你上了贼船。”
冷月哭道:“是的,我上了贼船。”
冷月又回想起:
冷月好像是三九寒冬衣不遮体的乞丐,她颤颤抖抖地来到办公室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只见她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一滴一滴流下来,她在咬着牙忍受着,对面桌的岳莎莎,冷冰冰的面孔已不是往日那副除了笑还是笑的面孔。
冷月的心十分明白,暗暗骂道:“你是一条蛇,能变换颜色的蛇,现在终于露出了毒牙,摇头摆脑向她扑来”
冷月哀求道:“岳妹妹,我的好妹妹,再赊给我一点吧,我实在是无法忍耐。”
岳莎莎轻声冷笑道:“赊,说得轻松,去哪里赊?你男人是退休老局长的儿子,现在又是刑警大队长兼辑毒总指挥,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太狠了,也管得太严了,真可以说是点水不进,针也扎不透的一片淨土,雁过拔毛,货源根本进不来,要我有何办法?”
冷月痛苦的说:“岳妹妹,哪怕是一点点,救救我吧。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岳莎莎白了冷月一眼。轻蔑地说:“你能做什么?陈子章要他高抬贵手,货源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入我市,价钱也会降下来,我们这些毒友也就有救了。”
冷月哀求道:“岳妹妹,你就是药,比白粉还要灵的药。只要你能给我毒品,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姐我毫不犹豫,哪怕是死,我也毫不含糊,做贼养汉当妓女都无所谓。”
岳莎莎板起面孔道:“冷姐这话是你说,只要能给你毒品,就是脱下裤子去陪野男人你都干。”
冷月迫不及待地:“我干、我干、我都干。”
岳莎莎哈哈大笑道:“看你这副可伶相,过去你有多么威风,哪个同学见你不眼红,老公安局长的儿媳,刑警大队长兼辑毒大队长的妻子。走在人前有八面的威风,今天呢?”
冷月惨叹地说:“老同学这些还有什么用?老公爹是离休卸职的人物。英雄不谈当年勇,当时的狸猫欢如虎,去时的凤凰不如鸡,人走茶凉哇。”
岳莎莎道:“老同学,你说错了。”
冷月:“我说错了?”
岳莎莎:“虎死威还在,还有你的丈夫,那个陈子章,可是风靡一时,叱咤风云的人物。”
冷月:“老同学,你究竟要我做些什么?”
岳莎莎道:“很简单,并不要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可以说是举手之劳丶便可互盈互利,同得好处。”
冷月:“你别在绕圈子了,只要你说出来,要天我也全给你。”
岳莎莎:“好,痛快。”
冷月毒瘾发作,苦不堪言,她可怜巴巴地向岳莎莎讨要毒品,岳莎莎竟向冷月提出了条件。
岳莎莎如愿以偿道:“就因为男人是警察,市缉毒大队长,我才煞费苦心来搬兵请将。”
冷月:“搬兵请将?”
岳莎莎一声冷笑道:“冷姐,岳妹我不要你去卖淫,你想一想,像你这么一个漂亮的人,虽然岁数稍大了一些,仍然是花不老,珠不黄,一旦脱了裤子,那些野男人疯拥而来,一个个如狼似虎,面孔狰狞。你,什么都完了。一日一夜,也许是十个八个,或许更多。这不是风流,是遭罪。不管什么东西都是有底线的,打破了底线能不要命吗?十妓九死一难生。身子是爹娘给的,命是自己的,可是那些凶恶的嫖客,有几个嫖客能是好人,个个好比骑娘奸妹的畜生,一枪更比一枪狠。那些色狼,一个更比一个凶。哪怕你有罗刹女的本事,一定会要你死不好死,生不好生。那么你这个大美人就成了四分五裂的破瓦罐,就是请来十八个巧手炉匠也难能修补。”
冷月又惊又怕道:“我的好妹妹,我们是老乡又是同学,你别说,还有别的路吗?我实在忍受不了,此时此刻,真是生不如死。”
岳莎莎呵呵笑道:“冷姐,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冷月问:“什么得天独厚的条件?”
岳莎莎念念有词地说:“南方来了电话,他们那里有公安在卧底。只要有人来我们市送货,我们市公安局就有准备。你男人是刑警队长,又兼任缉毒大队长,只要能在那交货的一瞬间,掌握你男人的动向,我们的人就有了周旋和回避的空间。”
冷月为难道:“这是犯法。”
岳莎莎一声冷笑道:“你吸了毒,一旦你男人知道,你就会被毫无疑问地像一张写上无用废字的纸被扔进垃圾里,谁拾你?除非是捡破烂的老汉。”
冷月听到这里,双手捂起脸来,呜呜地哭了。
古人之警言: 有一念而犯鬼神之禁,一言而伤天地之和,一事而酿子孙之祸者,最宜切戒。
冷月就是这一念之差,一步之错,不但毁了她的人生,也几乎毁掉了这个家。
冷月已经忍耐不住毒瘾的折磨,她屈服了,答应了她,最终以毒品换情报的方式已三次完成了交易,至使我警力三次设伏以失败而告终,数十多公斤的毒品流进了该市。
在阁楼上,陈子章还在严厉地审训着冷月:“你为什么要去西郊大桥?”冷月少气无力地:“岳莎通知我要我去西郊大桥,我发现了邢警的小王他们立即向岳莎莎作了汇报。”
陈子章这才明白,道:“说来你就是那个毒贩岳莎莎手中的小卒,随心应手接受她的指挥。”
冷月泪道:“因为这该死的毒瘾,我已妄乎所以,任她来指挥我。”
陈子章又问:“为什么又去了城东桥?”
冷月:“岳莎莎在电话中指挥我从城外绕道去城东,在桥头我见到了你,我的心多么痛,比刀割还要疼还要难受,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对你的背叛。我下了桥又向岳莎莎如实汇报,回到公司她付给我两包白粉以作奖励。”
陈子章怒不可忍,拍案怒斥道:“你搅乱了我局对犯罪分子的抓捕,冷月,你已是一名不可饶恕的罪犯,看在你我夫妻的份上,我送你去公安局自首。”
冷月:“自首?”
陈子章:“自首。”
冷月心恢意冷地说:“贩卖50克毒品就够上杀头之罪,我是死定了。”
陈子章道:“自知如此,又何必就犯。不过我们的还有一条主动投案自首这一条,也许你立了功爭取赎罪的机会,还能有一条活生之路。”
“爸,放过我妈吧。”
陈子章闻声低声看去陈思章已跪在他的面前,泪洒如雨向他哀求着:“爸,妈到了公安局,就回不来了,我不能没有妈哇……”
小思章说罢放声大哭,小思章边哭边抬起头向陈子章失以营求地看着。眼里流露出一缕深深的怨恨,诚惶诚恐地继续说道:“爸,放过妈妈吧。”
陈子章的眼晴好象模湖起来,因为有一团泪水在堵塞着他的视线,他好久没有言语。
陈子章的心如扎进万把钢刀;舍已毋处其疑,处其疑,即所舍之志多愧矣;既然要作出牺牲就不要过多地计较得失而犹豫不决,过多计较得失,那么这种自我牺牲的志节就会蒙上羞愧。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一名人民的公安,没有原则,就没有党性,我……
烦尔属和增危惕,虎尾春冰寄此生。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七章
冷月兄妹行险径 公园捕捉二毒贩
损之又损,栽花种竹,尽交还乌有先生;
忘无可忘,焚香煮茗,总不问白衣童子。
话说阁楼内陈思章跪在陈子章的面前苦苦地哀求着。
陈子章一声冷笑道:“放过你妈,谁又放过我们大中国,我们的中国原本是个无毒之国,为什么毒品屡禁不止,源源不断地流进我们的国土,有多少中国人吸了毒,大量的钱财而消散,多少健康的中国人颓坏成了烟鬼了,东亚病夫,这又是多么耻辱的四个字压得中国人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来,共产党毛主席才一声令下,当年秦始皇筑长城为得什么,防番邦入侵,毛主席也筑了一道长城,又为得什么?并筑下一道关卡,那就是两戒山,入我国门必须戒毒,你妈就是摧我两戒山的一员,我要放了她,对不起共产党,对不起毛主席,对不起我头上的国徽,更对不起所有的中国人。我不能背叛我们的祖宗,我们文明的祖先从来不吸毒,不制毒,更不欢迎外毒流进中国,孩子,你是我的儿子,当然也是你妈的儿子,你求我放了你妈,办不到。”
陈思章哭道:“爸,你好狠的心呐。”
陈子章苦口婆心地又说:“说我狠心,你说错了,你妈和那些毒贩子个个比眼镜蛇还要狠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我有个比喻,小小的日本岛国凭什么就能打破泱泱大国的国门,因为有汪精卫之类的汉奸在为他们为虎作伥,凭着几个外国毒枭带着毒品是进不了我们的国门的,就因为有你妈这些汉奸才轻而易举地走遍了中国大地。”
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
以德之爱人是救人,以姑息之爱人如养奸。
陈子章取出手机向公安局有关领导作了汇报后,取出腰上的手铐将冷月的双手铐上。
小思章扑向妈妈的怀里:“妈哇……”
母子二人抱头大哭。
冷月被押进审讯室接受审讯。
公安干部严厉地;“冷月,我们党的政策你是清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生死两条路,死活两重天。”
冷月哭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哇,我有一个溫暖的家,我有一个心疼可爱的儿子,我舍不得他呀。”
公安干部道:“你的命运由你自已掌握,时机也由你来把握,时不可失,机不再来,局党委决定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放你回去,正常的去白文俊的公司上班,不露声色,一定要稳往那个岳莎莎,积极地配合公安机关,抓捕这伙毒贩。”
冷月答应了,愿意立功赎罪,为了抓捕这伙毒枭罪犯,她被监视临时释放。
第二日早晨,冷月来到办公室,岳莎莎己经坐在办公桌前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什么书籍。她看着到来的冷月道;“你老公今夜回家了吗?”
冷月道:“没有。”
岳莎莎:“此话当真?”
冷月不露声色地:“我骗你做什么?”
岳莎莎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白粉道:“昨天表现的很好,这是奖励你的。”
冷月接下这包毒品问:“还有什么吩咐?”
岳莎莎压低嗓音道:“今天下午四点在人民公园交货,你提前半个小时去公园,如果发现了公安人员,及时用手机向我回报,人命关天,不可马虎大意。”
冷月:“是。”
承颜候色,不能有所执据。
如同木偶,不能离线牵控。
这是一个很大的公园,供市民游,这里有山有水,有林有木,有花有草。这边,斜阳映着衰枊枯柳的余晖,那边,湖里水中的残荷,还有败叶披离的倒影,显得有些凄凉的景象。虽然如此,却还有许多的游人。
冷月出现在公园里,她在这里踱来踱去,不时地抬头四下观看,而她现在的感觉却是有一些惶惧,表现得焦躁烦扰和不安。陈子章和两名公安人员穿着便衣很悠闲地迎面走来,擦肩而过。
陈子章低声道;“长起精神来。”
他们又匆匆地走开,冷月也提起了精神来,她又走着看着一会儿才取岀了手机,她拨响了电話:“老同学,一切正常。”
她打完电话走到假山后,这里非常僻静,杂木丛生,几棵垂柳树下,有一排石凳,冷月也象很累了,她在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和面孔出現在冷月的眼里。两个中年男人各背着一个马桶包走到了冷月的面前,其中一人连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竟是她同胞二哥冷亮。
冷月大惊失色,心中暗暗叫苦。
冷月的心冰冷冰冷的,其中一人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二哥冷亮,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走上这条死亡之路,我是救你们?还是配合公安机关将你们一並抓捕,凡贩卖,运输海洛因五十克,就是死刑,你们背上的马桶包看去就这么沉重,那是五公斤丶十公斤,或许更多,你们足够十次以上的死刑……
冷月心里很乱,是救哥哥?还是?只要她采取一个极端的行动,哪怕是一声喊叫:“这里有警察。”
抓捕行动也许会落空,法律对冷月的判处绝对不是十年的有期徒刑,她没有这么做,她此时此刻求生的欲望是强烈的,她想为了她这个家,恩爱的夫妻她无法割舍,尤其是她亲生的儿子,在她的心目中如天上麒麟,就是她的心,她的肝,她的魂,她更舍不得丢下。于是她主意拿定,下定决心,她立了功,获得了从轻从宽的判处。后来她才知道还是岳莎莎差点也害死了她的同胞,那个二哥要不是有立功表现,只判了无期徒刑,后来还有提前释放的可能。"
冷月不明白,二哥怎么也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事情是这样的:
云南省某县城,半年前的一天,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热气变成了暖风,迎着它徐緩的吹拂,这是一个小县城,又是条不太热闹的东西小街,多是居民房舍,少有啇铺,座北朝南有个烟酒店。店主人四十不到一个男人,很久就没有顾客光顾了,突然来了一个女人,三十上下岁穿着很是时髦,人也长得漂漂亮亮的,这人是岳莎莎。岳莎莎来到这个烟酒小店收住了脚步,将随手带来的黑色小提包往柜台上放下,打开后又取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沉甸甸地放在另一边,再取出一张十元一张的紙币,道:“来十块口香糖。”
这家店主这是冷月的大哥冷明,冷明取过十块口香糖道:“一块一元,正好是十元。”
岳莎莎接过糖提起黑提包场常而去, 正在这时又走来一个年靑人。
冷月的二哥冷亮,冷亮先发现了岳莎莎刚刚落下的黑塑料袋子,他道:“哥,刚才那个女人丢下一个塑料袋子,里边还装着东西。”
冷明道:“丢东西的人会时常有的,她还会回头来找的。”
冷亮提议道:“哥,看看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
冷明说:“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要,这是开店人的诚信。”
冷亮道:“看看哥哥还是高风亮节的人物,拾金不昧。”
冷亮不由分说便打开塑料袋,他向里边看去,大吃一惊,拎起塑料袋向店里边跑去,又紧张又急动。他望着这崭新的,梦矣追求的这么多的钱,也许是他有生以来亲手接触的最多的钱,他连眼都笑了,表现出一副贪梦的嘴脸,他把这亇黑色的,装着钱的塑料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它生翹飞走了。
冷明看到弟弟这副模样莫名其妙的说:“象是要饭花子捡到了一块狗头金,瞧你的德性。”
冷亮拉了哥哥一把,压低嗓门道:“哥,我们发财了。”
冷明莫名其妙地:“我们发财,怎么发财了?”
冷亮再压低着嗓门说:“这里都是钱。”
冷明不可置信地:“是钱?别是冥钱,再不然是假币。”
冷亮抽出几张来,兄弟二人相互看了又看,冷明低声道:“是人民币……”
冷亮将塑料袋提向隔间,片刻空着手走了出来,把两只手伸展开来,冷明点点头道:“是十万。”
冷亮的目光中充满着贪婪,以商讨的口气问:“哥哥,你我下岗多年,正缺钱用。”
冷明摇摇头道:“别想好事了,天掉馅饼?那个女人一定会找来的,如果不给她会报警的。”
冷亮:“报警?她就是报警我们又是偷她抢她,也定不了我们什么罪,最少我们还得向她要酬谢费。”
冷明还在犹豫着,思量着,惦忖着。
冷亮道:“哥,钱是什么?是人的血,一个人如果没有血就不能有生命的存在,钱是人的胆,一个人如果没有胆,他必定是一个懦夫,钱能壮英雄胆,富人说话,扬眉吐气,看那些穷人,就拿你我兄弟来说,在人前无比的羞涩,总是低三下四的。”
冷明犹豫着,道:“是的,我和你嫂子都下了岗,开这个小店,见顾客满脸陪笑,恨不能喊人是爷爷,见到工商税务和城管,弯腰点头充孙子,奴颜婢膝,还不是为了生活。”
冷亮道:“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钱,才没有一点做人的气度和胆量,钱是人的魂,一个人如果没有魂,就是一架行尸走肉。任何一个人如果没有钱,就等于白白地活在世界上,受穷,受气,看人冷眼,受人摆佈,受其折磨,被人欺负,没有欲望,更没有幸福和亨受。还好比没有油的汽车,只能是一堆废钢烂铁。从大的方面讲,钱是整个社会的动力,世上的没有一个不去追求荣华富贵, 也只有傻瓜才去做穷人。人世上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还不是为着个利,什么是利,就是钱,爭得个你死我活,尸堆如山。”
冷明的思想里还是徘徊不定,他又道:“哥不是不知道,人的追求努力就是钱,钱是人生的活力和能量,人活着都是为了它而忙于奔命,出力流汗,世上的人,仕农工商,哪一个不是为得钱而苦苦掙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
冷亮还在劝说着:“哥哥,你听我的,不要白不要,不讹白不讹,见财不捡这是活笨蛋。”
冷明到底还是动了心,点点头道:“冷亮,可行则行,可止则止。”
冷亮吩咐道:“你去门面守着,那个女人来了我便于她周旋。”
冷明走出隔室向门面走去.
冷明在小店这个几平方米的空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焦灼地踱来踱去,不停地吸烟,时而向挂在后墙的电子钟瞧瞧,时而望望大街穿行如梭的行人,还有不同来往的車辆,眼里盯着女人,尤其是年青的女人,又不时地望望窗外的落霞,天终于黑下来了。
冷亮从隔室走了岀来道:“哥,那个女人没有来?”
冷明道:“她不来我心里悬起的这块石头就不能落下。”
冷亮笑道:“不来是好事啊。”
冷明摇摇头道:“是好事?别做白日梦了,十万,十万哇,不是个小数目。”
冷亮欢喜欲狂道:“哥,这正是你我兄弟的时来运转,遇上了贵人,自有秦人送水来,那女人十有八九是过路的外地人,行鹤野雁,一去而不回,这时侯也许已经离开我们这座县城,坐上飞机或火車,她走了,走得远远的了。”
冷明心里还是忐忑不安,道:“即使她现在还没有发现,就是离开了此地,一但发现还一定会找回来的,别高兴的太早了。”
冷亮还在坚持着:“我可以说不一定来?我看断定那个女人就是一个富婆贵妇,随身就携带着十万现金。如果是个亿万富翁贵族,这十万还不是九牛一毛。再退一步来说,一年半载后再来寻找,你我还能认帐吗?只要自己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她东游西逛,我们这儿又无攝像头,何凭何据跟我们讨要,就是我们县公安局长是她亲老子,拿我们也无奈。”
冷明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把它二一分作五分了吧。”
冷亮大喜:“好,现在就分。”
再说一个宾馆的一间客房,岳莎莎正和一个外籍男人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说话,这人便是代号竹叶青的大毒枭。
岳莎莎一派风骚,十度风情地双臂拢着那男人的脖子先是格格笑了一串子,然后道:“猴子不上杆多敲几遍锣,何愁二冷不就犯。”
一双狗男女一阵欢笑后,欲火在燃烧,激情难控,好个心猿放纵,意马奔腾,这才抱在一起,搂在一堆,滾在一处……
笫二天下午
冷明照常坐在小卖部里在睱想着什么。
“十块口香糖.”
冷明震惊了, 脸色一下子吓灰了,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向面前的女人看去,正是这个女人。
岳莎莎还是原来的那一套动作,冷明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岳莎莎接过口香糖,拿起柜台上的黑皮包,又丟下一个黑色的塑料包,她若无其事地走了。
冷明扪心自问:“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提起昨天的事呢?焉难说她是一个患有神经病的富婆?……
冷明的心里好比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胡乱地猜想着。突然他又发现柜台上还遗留下一个黑色塑料袋,他立即取开看去,大惊失色,这时他慌乱无主地向门外跑去。
冷明跑到大街,左右看去,那女人已经无影无踪了,一阵疾风吹来,吹落了他头上的帽子,他刚想弯腰捡起,冷亮来到了面前。
冷亮问:“哥,你怎么了?”
冷明乃六神无主,见弟弟来到面前,迫不及待地说:“冷亮,快与我进店去,那个女人来了。”
冷亮为冷明捡起地上的帽子,兄弟二人匆匆忙忙回到小卖部。
冷明冷亮兄弟二人进了小卖部,冷明已是又惊又怕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方,那副表情是多么无奈,如泣似哭地说;“那女人来了,非但说起昨天丢钱之事,反而又丟下了十万现金,她不是丢,而是有意送,无功不受祿,我害怕这是鱼饵,引我们上钩,为她所使用。”
冷亮又问:“钱在哪里?”
冷明道:“这乃事非之地,去隔室,我们计较计较,钱乃害人要命之物,是该属于自己的我要,不该属于自己的,绝对不能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哥我早年当过兵,懂得一点道理,穷不丟志,富莫滋淫,我怕啊,墙有三耳, 别让人听去什么, 如今是人心不测,去隔室。”
冷明冷亮来到隔室。
冷亮哈哈笑道:“胆小不得将军做,把钱拿来。”
冷明战战兢兢地将那黑色塑料袋取来,痛心地说:“世上的人多爱钱,有几个不见钱眼开,钱虽然人人爱,却也爱不得,多少英雄因财死,钱财害死万千人。”
冷亮却横起了心来道:“过大海的人敢经得起惊涛骇浪,做大事人敢不忌风风险险,她敢送,我敢收,万石不辞,冷二爷也许还嫌她送少了。”
冷明把钱袋子交给了冷亮,冷亮看到这十万现金,心花怒放,喜得合不上嘴来,他在十万现金的底层发现了一封信。他折封开笺而阅。
冷明问:“写得是什么?”
冷亮把书信递給冷明道:“你看看吧?”
冷明接过看后大叫道:“狼子野心世人知也,我不干,我坚决不干。”
冷亮道:“妹夫陈子章是那个省城揖毒大队长,妹妹冷月与我们联手,把货由上线送到我们手里,再由我二人将货按指定送给妹妹,一趟就是二十万元现金,这是多么丰厚的交易,你不干我干。”
冷明坚决反对道:“我还是这句话君子生财,取之有道,我不干,对不起我还当了几年的兵……”
冷亮却下了决心道:“哥,你怎么傻了?一趟就是二十万。”
冷明道:“我可以断定他们是在贩毒,否则不会寻到我们的,因为我们的妹夫是那个省城辑毒大队长,还有,他们出这么大的价钱是在买我们的命,你要钱不要命,我要命不要钱,他们所有的钱我都不要,弟弟,我劝你一句,这不是钱,是断肠草,是摧命鬼……”
阴暗的天色,扑面的冷风,冷亮上路了,他登上一辆客运汽车。
白氏(白居易)云:
“不如放身心,冥然任天造。”
晁氏(晁补之)云:
“不如收身心,凝然归寂定”
放者流为猖狂,收者入于枯寂。
唯善操身心者,把柄在手,收放自如。
冷家二弟兄,一收一放,不该收的他收了,该放的他放了还有的贪财鬼不肯放,也不愿意放。冷明不能收的,就像鱼到嘴边的鱼饵它没有吃,所以他保住了身节,没有被垂钓人钓出水来,冷亮却起了贪心,他不该收的钱他收了,所以才进了圈套,他吞下垂钓人的鱼饵,最后犯法入监。
再说公园里,冷月看到送货人其中一人乃自已的同胞二哥冷亮,又惊又怕……
“冷月姐姐。”
冷月又听得背后又人在喊她,她转脸看去,岳莎莎也走到了她的面前。
岳莎莎笑了笑道:“冷月姐你想不到吧,送货人却是你的一个哥哥吧?”
冷月还是压抑住自已的情绪道:“老同学,你用心良苦哇。”
岳莎莎无所隐瞒地说:“就因为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我才三番五次地做你的思想工作,要你下海到白老板这儿做事,才一步步地引你出山助我,才有今天的成功。”
冷月忿然道:“不是引我出山,乃请君入瓮。”
岳莎莎哈哈大笑道:“上船容昜下船难,这是一条金船银船。”
“这是一条死亡之船。”
陈子章已持枪从背处捕来。
“不要动……”
陈子章,陈章还有他们的战犮们将这两名罪犯団团包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人带货一起而抓捕。
他人欲为千金之裘,而与狐谋其皮。
而愚蠢的家伙却做了牺牲品。
王继承听到这里道:“思章不应该仇恨他的爸爸。”
病床上的陈思章毒瘾退去,精神又基本恢复,他跳了起来,忿怒地吼道:“我恨他,我恨他,我永远的恨他。”
王继承仍然心平气和地说:“你为什么要恨他?”
陈思章咆哮着:“他不是我爸,他是冷血动物,他根本没有感情,没有人性。”
“你给我住口。”
陈敬章怒发冲冠冲进了病房,他挥起巴掌向陈思章的脸上狠很地打去,却被王继承抬手接过,陈章也护住了小思章。
王继承连忙解劝:“老局长息怒,老局长息怒。”
这时华文明也来到了床前,只见陈思章一头扒到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奶奶,我的奶奶,孙儿是个没有爸妈的孤儿,您再不要我,就把我送去孤儿院吧,我的好奶奶……”
陈敬章大怒道:“我陈敬章愧对人民愧对党,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社会,几辈子的公安,家里竟出了两个大烟鬼子,丢尽了公安的形象,我的儿子,我的女儿,还有什么资格去穿这身警服。”
陈敬章说到此处,顿脚捶胸,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陈章劝道:“爸,气大伤身,对他母子,我们已经尽心尽力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爸,妈,您们回去吧。”
陈敬章奋力从华文明怀里夺下陈思章甩在地下,咬牙切齿地:“我陈敬章没有你这个孙子,这是我全家人的耻辱。”
陈敬章扯起华文明又恨又气离开了病房,陈思章没有哭,可是他的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陈思章望着爷爷,奶奶的背影,高声吼道:“我更没有你这样的爷爷,这样的奶奶,还有那个冷血的爸爸。”
王继承道:“孩子,你爷爷,奶奶,还有你爸爸,对你没有放弃哇。”
陈思章:“他对我妈?”
陈章:“思章,如果没有你爸对你妈的苦口婆心的劝说和帮助,你妈能愿意立功赎罪吗?你的二舅也受到了教育,也有了立功表现,免去了极刑。”
王继承道:“是的,你妈与你舅舅又协助公安机关抓捕了代号毒蛇等数名毒贩子,缴获了数十余公斤毒品。岳莎莎与几名毒枭被判了死刑,你妈妈和你舅舅只被判了重刑,没有你爸爸的努力,你妈妈与你舅舅就必然不是这个结果。十年过去了,你妈妈还会回到你的身边。”
陈思章一头扒到病床上痛心地大哭:“我想我的妈妈,我想我的妈妈……
古人言: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纵做到极处,
俱是合当如此,着不得一丝感激的念头。
如施者任德,受者怀恩,
便是路人,便成市道矣。
尚还年幼和幼稚的陈思章只抽象地认为了这种母子关系,却把母亲的罪恶置于一边,把不应该的仇恨都集中在父亲的身上。
当天晚上,王孝义张子静还有三子王继承回到家来,王继承见父母亲大有疲惫之状,便道:“爸妈,你们累了吧?”
王孝义道:“别把你爸你妈看作是草木皆兵。”
王继承急忙说:“儿子岂敢,您二老,老当益壮,爸,您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青。”
张子静:“我呢?”
王继承:“妈,您,慈竹荫东阁,灵萱茂北堂。”
老夫妻二人就沙发上坐下,王继承变为二老泡了杯茶,道:“爸妈,喝茶。”
王孝义道:“继承,你刚才给爸我说什么来了?”
王继承:“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青。”
王孝义摇摇头道:“什么鹤呀、松呀我不喜欢,我八十岁过寿那天你写的那副寿联。”
王继承脱口而出道:“渭水一竿闲试钓,武陵千树笑行舟。“
王孝义:“你妈今年也迎来八十大寿,你准备给你妈写副什么寿联。”
王继承想了想道:“逾古稀又十年可喜慈颜久驻,去期颐尚有载,预征后福无疆。”
王孝义不悦的说:“儿子未免的太偏心了吧?“
王继承道:“爸,我何时偏过心,待父母一视同仁。”
王孝义道:“渭水一竿闲试钓,武陵千树笑行舟,一共有多少字?”
王继承:“这是七字句,一共十四个字。”
王孝义:“逾古稀又十年可喜慈颜久驻,去期颐尚有载,预征后福无疆,又是多少字?”
王继承:“二十四字。”
王孝义:“十四、二十四谁多谁少?一样的爸妈,你却多给十个字算不算偏心?”
王继承笑道:“爸,你真会斤斤计较。”
张子静更正道:“这不叫斤斤计较,乃字字计较。人常说:爹的恩情还好报,娘的恩情报不完,当然当妈的在儿女的心中若胜一筹。”
王继承:“好好,我再给二老共同一副寿联:
月圆人更圆,看双影今宵,清光普照。”
王孝义:“下联?”
王继承:“下联是;
客满樽俱满,羡齐眉此日,秋色平分。”
王孝义和张子静哈哈大笑。
王孝义道:“敬老尊贤道德好,爱少惜才风尚新。”
张子静道:“居安思危毒害当年,想来说去戒毒为今。”
小车内坐着陈敬章还有华文明,陈章开着车。
华文明不住口地唠叨着:“看你昨天这个态度,不管怎么说,思章是自已的亲生孙子,要得是亲人的温暖和关心,你一口一个不要,让孩子痛苦的心里更疼更难过。”
陈章开着车也道:“人常说鼻子再臭也不能一刀给割下来,小思章需要的是关怀和教育。”
陈敬章道:“我也想了半夜,反省了自己,孩子走到这一步,我们做爷爷奶奶的是关心教育的不够,所以我还是跟你们又来了。”
华文明道:“父子的天性,夫妻的情肠,母子的连心,兄弟姐妹的亲情,在我们这个家庭好像少了一些。”
陈敬章摇揺道:“也是也不全是,我觉得儿子在对冷月这件亊上做对了,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岂能含糊。”
华文明说:“儿子这件事是完全正确的,也不能说儿子完全做好了,他只顾工作,忽视了对妻子的监督和教育。今天,竞连自已的儿子放任自流,走到这个境地,是难脱其咎。”
陈敬章一声长叹道:“自古来忠臣尽忠难尽孝,是孝子尽孝难周全妻小,儿子是继承了我的衣钵,只顾得工作何时想过家?正向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曾经自愧地说过;
天意从来高难问,人情易老悲难诉。”
再说戒毒所,一辆小车开到戒毒所门前停下,一对年过花甲的夫妻下了车。陈子章已经来到了戒毒所,他跑步迎去,挽扶二位老人。
陈敬章羞愧地说:“我无颜在白天来看望我的独生孙子。”
华文明也道:“是啊,身为公安局长,虽然退休了,仍是难免其咎,后人也太不争气了,儿媳妇,吸毒贩毒,双罪并犯,现在还在服刑,小孙儿刚刚十五岁也染上了毒瘾,让我和你爸如何面对社会。不孝的子孙,真让我们痛不欲生,羞愧万分。”
陈章:“爸妈,昨天您们不是来过了吗?”
华文明:“那是疾风暴雨,那是雪上加霜,那是赶尽杀绝。”
陈敬章怒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这时门卫急忙开了门,老少四人步行走进戒毒所。那辆小车也开进院里在一处停下。
陈敬章走在前面,妻子华文明随后走上楼梯。陈子章前来挽扶,却被陈敬章愤然推开斥道:“我刚过六十五岁,走得动,不需要你来假献殷勤,不气死我就算你行了孝。”
陈章劝道:“爸,别发这么大的火,哥也是无奈,再说,改革开放……”
谁怜国家染毒痈?流毒泛滥害芲生。
春潮带雨雷来急,才教我党速用兵。
斩断魔手擒毒枭,辑毒正忙救百姓。
紧闭铁关落金锁,铲除妖孽法严明。
第十八章
为戒毒尽心尽力 陈思章抗戒外逃
诗曰:
当年毒流害不轻,无处不绝呻呤声。
因吸毒品业廖落,骨肉流离巨痛中。
多少男儿成白骨,尸遗四处九秋蓬。
忍看今又毒风起,若不缉戒往日同。
戒毒所大楼内,陈敬章和妻子华文明在女儿陈章的陪同下前来探视孙子陈思章,他们向戒毒大楼走去,边走边争执着。
陈敬章吼道:“改革开放也不是不讲马列,不学毛主席著作,为什么三个代表不把戒毒写进去,法律行政还是不完善。”
陈章道:“那就等你来写。”
陈敬章愤然道:“让我写,凡是贩毒,格杀不留。凡是吸毒,送到内蒙古、新疆、西藏的戈壁滩沙漠里,看管他们一辈子,看他们还吸不吸毒。”
华文明道:“我们的政府是负责的人民政府,对戒毒的工作时刻关注。看着戒毒所的建筑,能不是投入吗?”
陈章道:“你这是恨铁不成钢。如果照你的说法,小思章已经送到了新疆大沙漠,你又怎么能去看望他呢?”
陈敬章吼道:“他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你们还是这般袒护。”
华文明:“这步田地?”
陈敬章嚷道:“行将就木,行将就木死期近矣。”
华文明:“你们就是不理解这孩子的苦衷。”
陈敬章气得不再回答,气喘吁吁地向楼上奔去,脚踏楼梯咚咚作响。陈敬章他们在楼梯间顺着楼梯向上擧登着, 谁也不理谁。
恨铁不成钢,热情化惆怅。
悼心总失图,黾勉空一场。
在戒毒所长办公室内严莉正和几名干部在开会。
严莉态度非常严肃,她声色俱厉讲道:“昨天,虽然陈思章这个小病人自杀未遂,也给我们的工作敲响了警钟。从中暴露出我们的工作,尤其是安全关没有保障。我们要深刻地做出检查,亡羊补牢也未必晩矣。我们要天天检查,凡是玻璃等锐钝之器物绝对不能进入。初入所的病人,当他们的毒瘾发作的时候,也许比死还难过,很可能产生死的念头。还有的人产生了自卑,也有的人受到外界的剌激,而产生过极的行动,方方面面我们都要想到,有备无患。”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一名工作人员进来到道:“所长,小病人陈思章的爷爷奶奶,还有他的姑姑又探视来了。”
严莉道:“散会。”
在接待室内,严莉在接待室热情地接待着陈敬章一家人。先是分别握手寒暄了后便落座。
严莉热情而又诚恳地:“华姐,还有敬章大哥,我严莉身为戒毒所的所长,对我的病人,你的孙儿看护不当,我在这里表示道歉。”
华文明道:“你我姐妹都是老相识了,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老陈和你家老王是战友加兄弟。”
陈敬章很内疚的说:“严莉,作为我还有子章生养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已是羞愧难言,无颜来见你,只好晚上来,我对孙子的态度不好,也许是施得其反,所以再次来却又不想打扰了你们,这个讨厌的孩子,给你们带来许多麻烦,实在对不起。”
严莉笑了笑道:小思章虽然是你们的子孙,关爱他也是全社会人的共同责任。戒掉他的毒瘾是我们戒毒所的职责。这个毒瘾我们能给以治疗,可是心灵上的瘾,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有个女孩,从她十三岁就第一次被送进戒毒所,现在已经十六岁,十天前第三次戒毒出院,谁能保证她不能第四次、第五次进戒毒所。可以说,戒毒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的反弹情绪,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一人戒毒,全家努力。”
陈子章说:“严姨您说的对。戒毒的第一关口是我们公安局,如果我们能守住国门,堵住毒源的流入。“
华文明道:“说得容易做得难。你严姨也是一位快要退休的老人,如此辛苦令人感激。”
严莉微笑道:“要说退休,三年前就填好了表,只是我看到吸毒成瘾的病人日日增多,多数是豆蔻年华的年轻人。吸毒人走向年轻化,连少年儿童也被卷进了这苦难的苦海之中,我不忍心离去。”
陈章感叹道:“严姨如此高风亮节,令晚辈感激啊。”
陈子章:“现在尤其是干部,刚上五十岁就算计着如何去讨安闲、白使钱、不做事,隐退的念头,这些人纯粹是共产党的败类。”
陈敬章忿然道:“二十青,三十壮,一过四十称老杠,五十未到就想放。他们都是些什么玩意。听说老王叔,我们的老副厅长,当年组织上和他谈话,动员老人家离休,他还大哭了一场。不是他舍不得那个职位,而是老人家对党的事业忠诚,一生图得就是奉献。”
严莉:“我那公爹还有妈也都是工作狂。”
陈章:“是啊。张奶奶八十高龄还毛遂自荐,自报奋勇任戒毒所顾问。”
陈敬章感慨万分地说:“王叔和那张姨,真可谓是居轩冕之中,不可无山林的气味。处林泉之下,须要怀廊庙得经纶。什么是国宝?让我说这些革命路上的老前辈才是真正的国宝。”
严莉:“华姐,你们都来了,还是去病房看看你的小孙子也就放心了。还有一件值得探讨的事,我那三小叔子给小思章服了几次他自己发明的药剂,就大见成效。”
陈敬章:“你家三弟我见过,自然他的药管用,那就多服几次。”
华文明:“人常说怀里抱金子,不如抱孙子。可是我这个孙子也太不争气了。”
严莉:“他年龄还小。浪子回头金不换,相信他能戒掉毒走上正确的人生之路。”
陈敬章:“但愿如此了。”
于是他们离开了接待室。
严莉领众人等来到病房,大家吃了一惊,王继承正给小思章在喂药。
严莉:“老三,你?“
王继承:“上一剂药没有全剂服进,只服了一半。那是救命,下半剂药才是救命又治病,治本又治根,放心吧,关心我的病人是我神圣的职责。”
严莉:“你的药已经得到国家的批准,我非常放心,否则,出了事是谁的责任,嫂子我不能为你顶罪。”
王继承笑道:“我是专家,这类新药是我历经十年的研治,现在在全国普遍推广,国家药检部门已经批准了,可以临床使用,为了安全起见,先自己试服,没有不良反应,然后再于病人临床治疗。”
陈敬章:“你这位小老弟大胆地喂吧,不管是什么科学,发明和创造都有个试验过程。”
王继承问小思章:“感觉怎么样?”
陈思章:“味道有些苦。”
王继承:“良药苦口利于病,服下苦口良药到才能病除。”
陈敬章:“苦,如果不戒掉这个毒,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监狱和妈相伴度过那高墙的日子。”
陈思章吼道:“我妈是你儿子陈子章害的。”
陈敬章忿然遁:“你妈是我儿子害的,她吸毒贩毒,你这不可教养的孩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好不讲道理的白脸狼。”
华文明苦口婆心地说:“孙儿,凡事都要讲个道理,要不是你爸爸劝你妈妈她去自首,去立功赎罪,早就吃子弹了。还有你二舅,在你爸努力的劝导才积极地协助公安机关把他的上线抓捕,才兔判死刑。”
陈思章固执地吼道:“我恨你们一家子,我一辈子都恨你们,陈子章必须还我的妈妈。”
只见陈敬章怒不可遏,挥起巴掌向思章打去,厉声道:“你,你正是一个小人渣,凡是吸毒的都是人渣,你有本事,有能奈,可以骂你的爸爸,还可以去割腕,割吧,再也没有人来抯拦你,你去割吧,我陈敬章今天才明白,承先启后我都没有做到,惭愧致极,我陈敬章惭愧致极哇。”
王继承站了起来严肃地说:“陈老局长,您们的心情可从理解,可方法有些过劲,就象煎药一样用文火,不能用暴火,拨乱反正也不能过度,怕是小思章接受不了。”
陈思章道:“王三兄,不要拦他,我已经和陈子章说过了,他再也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想来做他的儿子,我陈思章已把姓名倒过来,我告诉你们,我不是陈思章,我叫张思臣,君臣的臣。”
陈敬章问王继承:“三弟,这个畜牲他叫你是什么?”
王继承苦涩地说:“叫什么?称呼而己。”
陈思章故意地喊叫起来:“我叫他什么管你什么事?王三兄,王三哥。”
陈敬章直气得面红耳赤,挥掌向陈思章打去,并破口大骂:“没老没少的王八羔子。”
陈思章哭了,王继承和陈章拦过陈敬章。
王继承谏劝道:“大哥哥,防范于未然之中,对孩子,尤其是失足青少年帮助教育和挽救是耐心的,持久的,和风细雨,强硬的态度是不可行的。也许会适得其反,陈副局长一个激动险些酿成大错。”
众人将怒气冲冲的陈敬章劝出病房,好个陈敬章好比砸碎肚中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地直冲胸膛。
人有好儿一二三,霏有孑遗我身寒。
苦向陵谷呼天地,才叫无奈叹可怜。
第二天;王孝义和张子静坐在客厅里正和王继承说话。
王继承说:“那个陈敬章恨孙子恨得咬牙切齿,陈子章和他爸今天两次打了他,这么做不合适,小思章接受不了。”
王孝义:“那是恨铁不成钢。”
张子静:“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儿子成了烟鬼子怨不了别人。”
王继承:“我马上去戒毒所给小思章第三次服药,已经大见成效。”
张子静:“服几次能根除毒瘾。”
王继承:“从小白鼠的试验,八天为全疗程,完全可以根解毒瘾,只不过小白鼠的中毒量远不如那些烟鬼子的。”
王孝义:“人的服药量也远远超过小白鼠。”
王继承:“也只有让事实来证明问题。”
张子静夸奖道:“儿子成功了,对人类是个大贡献,功不可没。”
王继承:“功过我不在乎,就是可怜这些吸毒的人,什么是可怜虫,看到那吸毒的人毒瘾发作时,那个难过,生不如死的表情,他们才是十足的可怜虫。”
张子静:“可怜的不是他自己,是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最直接受害的,是他自己还有他的整个家庭。”
王继承:“救国救民,拯救烟民我们责无旁待哇。”
张子静:“好,我们去戒毒所。”
于是他们走出了客厅。
张子静边走便自语道:“须细心探讨,方不堕入云雾中。教育好儿孙,切不可性燥火急。”
王继承又来到了戒毒所,他第一个看到了嫂子严莉。
严莉告诉他:“小思章精神各方面都很好,毒瘾来了一阵子,只是十几分钟,现在正在看小人书。”
王继承也是兴奋不已道:“嫂子相信我你这个弟弟吧,一旦我的药剂能够彻底起到解毒的作用。我不但对你这个戒毒所,全中国的所有染上毒瘾的人都是个福祉。”
严莉道:“对人类也是一个伟大的贡献。”
王继承:“走,看看小思章,让他再服下第三次药剂。”
于是他们向病房走去。
严莉和王继承来到病房,小思章的精神已经好多了,正在翻看着一本小人书。
严莉:“思章。”
思章抬起头来向严莉看了看道:“奶奶您好,谢谢您对我的关爱。”
严莉道:“思章,你是个好孩子,为什么要吸毒,又是什么人供给你的毒品,他是在坑害一个少年,太可憎了。”
陈思章道:“奶奶,我恨我爸,更恨我爷爷。”
严莉问:“为什么要恨他们?”
陈思章:“是爸他亲手将我妈带上手铐,我跪着求他放我妈一码,他不答应,我又去跪着求我的爷爷,他不但没有答应我,反而拍桌子大怒,说什么可杀不可留。”
王继承道:“孩子,你爷爷,你爸爸都做对了。”
陈思章瞠目结舌地:“他们做对了,对在哪里?”
王继承道:“小思章,当你看到中国的男足没有踢进一个球,你的神态怎么样?”
陈思章毫不思索地:“男足好比是酒囊饭袋,真让中国人丢脸。”
王继承借题发挥道:“在过去的体坛上,中国没有得过一块金牌,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东亚病夫,因为毒品已经毒害了中国人,大烟鬼子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谈何去在体育场上夺什么冠军。”
严莉诱导道:“小思章,如果要你去做一个运动员,当你毒瘾发作时,你又怎么样?所有的中国人都要像你,谈何发展建设。做亡国奴还不够格。因为你已是一个废人。”
陈思章:“问题能这么严重吗?” 严莉:“孩子,毒品是外国人来加害我们中国人的。吸了毒的人,尤其是染上毒瘾的人,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如果外国人打进中国来谁去阻挡,谁来镇守边关?”
陈思章:“解放军不是不吸毒吗?”
王继承哈哈笑道:“解放军,他们也是中国人啊。你如果不吸毒不是长大后也能参加解放军吗?”
严莉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吸毒就是犯罪,因为他不能做一个健康的中国人,成为国家的一个包袱,成为民族一个累赘,他有罪,祸害了他的家庭也祸害了整个社会,如果中国人都不吸毒,外国人也不再把毒品流进中国来,中国乃无毒之国必定更发展,更强盛有力地出现在这个地球上。”
陈子章没有言语他默默地听着。
王继承:“喝药吧。”
王继承又取出药剂,陈思章服下。
王继承问完了药又语重心长地说:“毒品就是人间中害人的尘嚣,要得健康务必远离这害人的尘嚣。离尘嚣,可令心远离红尘欲念,即心不见可欲而不乱,但这只是心灵修行的第一步,更高的一层境界,是在浊世中慢慢修习到身心清静,这样学问修养可达到微妙玄通,深不可识的境界。
浇花浇菜要浇根,循循善诱是人心。
在王孝义的餐厅里,已经是晚上。
王孝义和张子静还在议论陈思章的吸毒之事。
张子静:“陈思章小小的年龄,从何处得来的毒品,令人费解,他的妈妈已经入狱三年,即使家有遗留下来的毒品也不会保存到现在?”
王孝义:“我也在想,陈子章是不是一个负责的父亲,儿子吸毒也非偶然之事,难道说他一直没有发现?”
正在这时,王继承兴致勃勃地来到客厅,他道:“爸妈看来我的发明创造成功了,这是铁的事实。陈思章服用了我的药剂七天,毎日三次,明天就够一个疗程,我敢保证,他已经完全解除了他的毒瘾了,今天下午我带着他打了一场乒乓球,多好的孩子,险些毁在毒品之下。”
王孝义:“继承,你有什么打算?”
王继承:“已经通过嫂嫂的同意,在其他病人的身上进行了推广,我马上回家去,写一篇论文向有关部门进行申报,取得批准后在全国各个戒毒所进行普及服用。”
张子静:“取得专利?”
王继承:“妈,您理解错了,我不求任何的回报,只图尽我一个中国人,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
张子静:“说的对,能对国对民有所奉献,才是做人的基本保证。”
王孝义:“何时天下无毒,何时中国无毒?”
张子静:“毒一日不尽除,天下一日不安宁。不可名状一妙药,但愿能把毒魔灭。研精覃思大贡献,一心一德立功厥。”
陈子章的家,客厅里亮着灯,陈敬章和妻子正在吃饭,陈敬章没吃几口饭就把饭碗推开道:“哪怕是山珍海味也食之无味。”
华文明也丢下饭碗谓然长叹道:“儿妻因涉毒坐了监牢,小孙子又染上了毒瘾,我们这个家要因毒而败,让我心痛哇,我想了好几天,孩子哪来的毒品?”
坐在桌对面的陈子章望着父母也是忧心忡忡。
陈子章道:“冷月吸毒,毒源是岳莎莎供给的,小思章一个孩子,除了上学他又能和谁接触?”
陈章:“也许是有人故意在报复。”
陈敬章:“只有从孩子的口中撕开缺口,才能抓捕那个丧心病狂的毒虫。”
陈子章:“我追问过他,但是,他总是不开口。”
华文明:“这是一篇意味深长的文章,不可小视,也许……”
陈章:“也许什么?妈你说。”
华文明:“毒贩子是不是给孩子施加了压力?”
陈子章:“就是一部天书,我也要破译它。”
陈敬章:“必须破译,要么无法向组织交代,更救不了孩子,尤其是堵不住毒源。”
陈章:“必须以小思章为突破口,一査到底,抓捕毒贩子。”
陈子章:“有个人能问出他的话来。”
陈敬章:“王继承。”
华文明:“王专家是老副厅长的三儿子,不管是论年龄还是上下级的关系,还得长你一辈子,小思章该叫他是爷子辈,却叫起王三兄,好无理教。”
陈子章:“如此败坏,可恼可恨,正是一块牢坯子。”
陈章在一旁拨打手机:“是三叔吗,我陈章,请你办件事,思章那小子会听你的话的,一定要问出他的毒品的来源,我们辑毒大队便可顺藤摸瓜,堵住毒源将毒贩子绳之以法,拜托了,三叔。”
戒毒所的病房里 ,又是一个夜晩。
王继承与陈思章正在和风细雨地交谈着,陈思章半仰半卧在病床上,王继承坐在病床前的一个凳子上,谈笑风声,甚是自然,通畅。
王继承道:“古人说,有妍必有丑为之对,我不夸妍,谁能丑我?”
陈思章哈哈大笑道:“有洁必有污为之仇,我若好洁,谁能污我?”
王继承道:“是啊,美丽和丑陋为对比,干淨和脏污作为对比,那么你对妍和丑,洁和污怎样去辨别?如果你混淆了妍和丑,洁和污的分水岭那就遭糕了,还有……”
陈思章道:“我与您称兄道弟您别见怪,我说的兄,是我心目中最大最长的人,我这个弟就是你的弟子,我崇拜学习您的人格,您的学问,那些庸俗之辈所不能理解。人世上唯有兄为大,弟为小,父为尊,师为长,天为高,地为低,还有什么?请王兄指教。”
王继承道:“所言极是,且先不说这些,我要说一些现实的东西。”
陈思章也开起了玩笑:“弟子愿听您教诲。”
王继承:“一灯萤然,万籁无声,此吾人初入宴寂时也;晓梦初醒,群动未起,此吾人初出混沌处也。乘此而一念回光,炯然返照,始知耳目口鼻皆桎梏,而情欲嗜好悉机械矣。自然你甘願做我的弟子,这段言词你可理解其意,我便从这里对你辅教。”
陈思章:“弟子只能一知半解。”
王继承道:“说来我听听。”
陈思章道:“弟子理解为;当夜晚时分,清灯枯照,万籁俱寂,这正是人们正要开始入睡的时候,而当淸晨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万物还未复苏,这正是我们刚刚从朦朦胧胧的睡意中清醒的时刻。如果能利用这一刻来澄淸自己的内心,来反省自身的一切,便会明白耳目口鼻是束缚我们心智的工具,而情欲爱好等都是使我们堕落的机关。”
王继承鼓起掌来道:“我王继承没有看错人,你没有错投师门,我也没有收错弟子,人不怕一时荒唐糊涂,就怕糊涂不醒,更可怕的是永远的装糊涂。就好比一个嗜酒如命的醉汉,醉生梦死,不图节制。我为一个醉汉还写了一首词,不妨念给你听听。”
陈思章道:“好,我洗耳恭听。”
王继承念念有词道:“如梦令 (酒鬼)
酒醒再饮还醉,醉生梦死来去。
是醉也是睡,难分睡或醉。
是睡?是醉?
醉入黄泉死睡。”
陈思章羞涩地说:“含沙射影,你的用心良苦我明白。”
王继承:“能明白就好。”
陈思章斩钉截铁地说:“弟子决不食言,不但我永远不涉毒,立志以您为师,做个禁毒的后来人。”
王继承:“我要不相信你,能收你为徒吗?”
陈思章:“谢谢恩师的信任。”
王继承:“什么人诱骗你吸毒?你的毒品的源头在哪里?”
陈思章一下子卡住了,他脸上顿时流出汗来。
王继承又以缓和的口气说:“今天晚上你不告诉我,不要紧明天说也不晚。”
王继承说罢走出了病房。
王继承走下楼来,向自己的车走去,他上了车,驾車而去。
陈思章躺在病床上,又悔又痛,两颗眼泪流到脸上,他多么懊悔……
陈思章他想起了豆豆,我的好同学,我不能将你暴露出来,女孩子不比男孩子脸皮厚,更有自荣心。秦琼为朋友能两肋插刀,我陈思章不能不仗义,绝对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来,可是我又如何面对我最崇拜的老师……
陈思章最后了想到了逃避……
于是他走出了病房。
严莉和几名工作人员走出所长办公室,来到走廊上向病房走去。
工作人员甲:“所长,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严莉笑了笑道:“家,我快忘记了,就是担心继祖他的老胃病时常发作。”
工作人员丙:“那王叔也六十岁了吧?副军长。”
严莉道:“不是他贪恋高官厚禄,一说退休二字他心里难过,俺两口子都是工作迷,哪个儿女给他爸打电话,无人敢说退休这两个字,他王继祖是继承了老辈子的衣钵,拉革命的车,一辈子不下套。”
工作人员乙:“所长您也六十多岁了,还是关心一下您自己吧。”
严莉轻松地:“我好好的有什么好关心,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是我那个老爸老妈的口头禅。”
她们向病房走去。
工作人员甲推开病房的门,大惊失色道:“所长,病人不在病房。”
严莉闻声急步向病房走去。
被褥横在病床上,严莉来到病房望目看去已是人去房空,立令:“快去寻找。”
工作人员们:“是。”
她们急急忙忙走出病房,连声呼唤:“陈思章,陈思章……”
严莉也急步走出病房而去寻找,一时戒毒大楼响起:“陈思章,陈思章……”的呼唤。
严莉带领着几名工作人员分头进入其它病房:“陈思章,陈思章……”
“你们可看到了306病房的小男孩,陈思章?……”
病人们回答:“没有看见……”
严莉和其他工作人员跑向其它楼层,见人便问:“谁看到了陈思章?谁看到了陈思章?……”
众等回答:“没有看到……”
严莉和工作人员跑向练身房,便问:“谁看到了306病房的小男孩,他叫陈思章……”
那里的人仍是那么回答:“没有看到......”
严莉又和工作人员来到楼下进行呼唤:“陈思章,陈思章……”天更黑了,院子里的灯光闪烁,严莉和她的工作人员仍在苦苦地寻找。
一名工作人员提议道:“所长,查看监控。”
工作人员搀扶着严莉向监控室奔去。
严莉和工作人员进了监控室,严莉亲自调动监控银屏:“陈思章离开的时间段。”
工作人员:“吃晚饭的时候他还在。”
严莉:“那就从晚六点查起。”
严莉调动了监控银屏,陈思章出现在监视屏上。
他出离了病房。
他向楼下走去。
他到了二楼。
他又到了一楼。
他向东院鬼鬼祟祟地走去。
他在攀爬院墙。
他跳向院外……
严莉愤然道:“这么高的墙,墙上还架有铁网,简止他就是一个猴子精,他,逃走了。”
工作人员甲:“这孩子真淘气。”
工作人员乙:“他不是淘气,是在对抗。”
严莉怒道:“他是在往死里作。”
工作人员丙:“所长,怎么办?”
严莉:“立即通知病人家属。”
工作人员甲:“是”
严莉一声长叹道:“可怜天下好人心。"
正是:
寒灯无焰,敞裘无温,
总是拨弄光景,身如稿木,
心似死灰,不免坠在顽空。
第十九章
陈思章逃出戒毒所 小豆豆协助出省城
说得是:
相形见绌语难言,能叫一人单,
不愿二人寒,青鸟嘶嘶两厢看。
都是童儿心,两小无猜皆少年。
不管是与非,错上加错道离远。
在陈子章的家客厅内,饭桌前的陈家人一个个的垂头丧气,叹气连天,突然陈子章的手机响了,他取出手机:“喂,你是谁?戒毒所,严姨,思章逃跑了?具体时间,七点十八分四十二秒……”
陈敬章大惊失色道:“怎么?思章逃跑了……”
陈子章勃然大怒道:“不可救药,不可救药,顽冥不化,就让他带着花岗岩的脑袋去见上帝吧。”
华文明哭着说:“我的孙儿,太让我失望了,你们快去找啊,千万别出了事,我们陈家就这么唯一的一条根。”
陈子章怒道:“这样的子孙要与不要还有什么区别,这么小就染上了毒瘾,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陈章劝道:“哥,你不能这么说,小思章是我们家的命根子哇!”
陈敬章一声长叹道:“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哇……”
华文明哭着道:“孩子学坏,我们都有责任哇,哪来的毒品。你们都是木头疙瘩,我们干公安得罪了坏人,这是报复哇。”
陈子章高声道:“妈,你不能这么说,怕报复就没人干公安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的安全谁来捍卫?”
华文明失声痛哭:“我可怜的孙儿哇……”
陈章:“是啊,十二岁就失去了母亲,哥哥对他的关爱也太少,爸妈只是一味的疼爱,呵护,所以才有今天。”
陈子章道:“天下没有娘的孩子千千万万,为什么他们就不去吸毒,偏偏我陈子章的儿子吸毒成瘾,岂难说这是报应……”
陈子章说到这里向外走去,陈章随后也走出了客厅。
再说陈思章慌忙如丧家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气喘吁吁跑到街头,他还不时的窥视着四周,哪怕有风吹草动他也害怕的不得了。不好,天要下雨了,先是天黯了下来,城市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黒幔,阴影更加深长,然后凉凉的水意弥漫在空间,风自每一个角落里旋起,思章又向四面看了看,他向立交桥跑去。
陈思章跑到立交桥下,那雨已经下大了,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扑来,也好立交桥还有几个过路的骑自行车的人。身边的一个男人还要打电话,却被另一个路人制止道:“师傅,雷雨时不要打手机,防止触电。”
这个男人道:“谢谢你的提醒。”
陈思章的心里一亮,他想我从戒毒所里逃了出来,戒毒所的阿姨,奶奶,叔叔们一定在寻找我,也一定会向我家里打电话,我那讨厌的爸,我恨他,我永远也不能忘记是他亲手给我妈妈带上手铐,我跪在他的面前,为妈妈求情。他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蛇,是他将我妈妈投入监狱,我恨他,我恨他,陈子章我恨你。我这一辈也不去见你,我要向同学豆豆打电话求助。
这是雷阵雨,多半个小时雨就慢慢的停了,桥下的路人也陆续地离去,陈思章也走出了立交桥。
雨后的城市更美,到处湿漉漉的,给人有清新的感觉。
街灯明亮的光照着城市,雨过天晴,大街上又恢复了喧嚣的车鸣声和纷纷过街的人们。
陈思章抬头看见街旁有个电话亭,他向电话亭走去。
这是一个街旁书报亭,又兼营业公用电话,陈思章来到亭前向亭内看去,亭内坐着一个老头,不胖不瘦,头发有些发白,额头上有几道皱纹,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看报纸,看上去很慈祥。陈思章摸了摸口袋,好容易才找出一个一元硬币,便道:“爷爷,我打电话。”
那老头点了点头向陈思章看了看道:“打吧。”
陈思章拨通了电话:“喂,你是豆豆,我陈思章,你立即给我带上钱,我已经从戒毒所逃出来了,去长途汽车站找我……”
那老人听到:“我已经从戒毒所逃出来了……”
老人立即放下手中的报纸,站了起来,他也摘下了眼镜,慈祥的面孔刷的荡然无存,变的是那么凶苛恐惧,他高声吼道:“小兔崽子,你小小的年纪还吸毒?”
老人猛的伸手去抓亭外的陈思章,小思章扔下电话撤腿便跑。老人跑出电话亭,望着已跑开的陈思章骂道:“这孩子完了,这孩子彻底完了。可怜的是他爹娘,更可怜的更是他自己……”
夜深了,陈思章如惊弓之鸟向长途汽车站跑去,他不走大道,躲过明亮的街灯,钻走胡同小巷,活象惊弓之鸟,又似丧家之犬,漏网之魚,那么急急,又那么慌慌。
这时侯夜色象阴霾一般迫近起来,浓重起来。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陈思章已是张口气喘来到长途汽车站。他来到进站口向四下观望,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大街旁刚刚停下的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女孩。那女孩与陈思章年龄相仿,生着一双白里透红的圆脸,充满着稚气。两条新月般的眉毛,乌黑的眼睛,透着一股天真,高高的鼻梁,樱桃似的小嘴,一双眸子楚楚动人。
她,陈思章的女同学名叫豆豆。
陈思章见到豆豆的到来,喜出望外,跑上前去,激情洋溢的:“豆豆,你来了。”
豆豆也是异常欢喜地:“思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好想你哇。”
陈思章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那边。”
陈思章指了指停放许多客运汽车的广场。
于是二人牵着手向那边跑去。
车站广场的一角,这里停放着许多客运汽车。虽然还有灯光,却还是比较暗,陈思章牵着豆豆的手来到一个暗处,收住了脚步。
豆豆真诚地说:“你被送进了戒毒所,我的心比刀割还难受,你爸特别是你爷爷,那个凶恶可怕的老公安,审问你的毒品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陈思章点点头道:“问了,特别是我那野兽般的爸爸,用皮带抽,用皮鞋踢,我咬着牙苦苦的忍受。刘胡兰、江姐、李玉和的形象都出现我的脑海里,我宁死不说。”
豆豆道:“好样的,我的思章大英雄。我这些天如坐针毡,度日如年,可担心死了。你若不够义气,将我交代出来,我就完蛋了。我爸的那个女秘书更是命悬一线。”
陈子章大言不惭的说:“为朋友能两肋插刀,我陈思章做好准备。只要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我宁死不屈,他们也无可奈何,最后就把我送去戒毒所。”
豆豆关切地问:“毒瘾来了怎么办?”
陈思章神秘兮兮的说:“豆豆,我告诉你,当我毒瘾发作的时候,真是生不如死,我也准备跳楼来了结我的生命,可是戒毒大楼戒备深严,上不了楼顶,病房的窗户密密的铁柱子我怎么也摇榥不动,急中生智我装起病耒,在去医院的厕所里我找到一片玻璃,回到戒毒祈我就割腕,流了许多的血,结果还没有死成,被搶救过来了,还被王爷爷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豆豆痛惜不巳地说:“陈思章,陈思章你好糊涂哇,好死不如赖活着,哎,那个王爷爷?他有多大岁数?”
陈思章说:“他年龄虽然不大,却是过寒的蚂蚱老蝣子,个头不大却辈数高,他是我老爸还叫叔叔的弟弟,水涨船也高,所以我才叫他是爷爷。可是我没有喊他爷爷,却叫他王三兄,那人了不起,我佩服他,将来一定能是个大人物,和李时珍、华佗相媲美,有神医之术。他发明一种戒毒药可灵效了,真是药到瘾除,着手成春。”
豆豆迟疑地:“能这么神吗?”
陈思章:“你不信,我服了他七天的药,现在再也不犯毒瘾,而且也不想去吸毒。想起毒来就恶心。如果你想戒毒,我把他介绍给你,年轻的王三兄,不,我背着他的面还是喊他是爷爷,他叫王继承。”
豆豆摇摇头道:“这些事你就别说了,眼下你打算何去何从?”
陈思章:“我先去监狱看看我妈。”
豆豆:“然后呢?”
陈思章:“离家出走。”
豆豆着急起来道:“离家出走。天地茫茫,那里能是你的家?谁来养活你?你还得上学,岂不成了流浪汉。”
陈思章想想道:“去北京。”
豆豆:“去北京,投靠何人?”
陈思章:“爸还有一个老姑妈,她是名国家中级干部,也退了休,地址我知道。小的时候,爷爷还带我去过,老姑奶奶可好了,慈祥可爱,平易近人。”
豆豆:“好,你就去吧,我给你带来一万元现金,还有一部手机。”
陈思章:“谢谢你。”
豆豆:“你怎么谢我?”
陈思章:“长大后娶你做老婆。”
豆豆不好意思地:“你坏,自然如此。那就一言为定。谁食言,谁就不得好死。”
陈思章和豆豆跑进售票大厅。
两小无猜只戏言,却把此诺守终生。
戒毒所的所长办公室 ,严莉伤心,痛心,又非常烦恼疲惫地坐在办办公桌前连声叹气道:“茫茫人海,那里去追那个孩子。”
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亮。严莉接起了电话:“我是戒毒所,七点钟有个小男孩在你处打过电话……,要一个叫豆豆的为他送钱,接头地点,是长途汽车站。好好,谢谢老师傅,谢谢老师傅。”
严莉不敢怠慢拨响了电话:“喂,你是子章。子章,孩子有消息了。刚才一个公共电话亭的老师傅来了电话,七点多钟一个男孩在那里打了个电话,说他是从戒毒所逃跑出来,向一个叫豆豆的求援为他送钱,在长途汽车站接头。”
严莉放下电话高声道:“备车,去长途汽车站。”
严莉疾步下了楼,几名工作人员相随也下了楼。
车子已经发动,严莉上和几名工作人员上了车。
严莉一声吩咐:“去长途汽车站。”
司机:“是。”
这辆车向院外驰去。
大街上,虽然路灯明亮,车辆行人也慢慢的稀了,陈子章与妹妹陈章正在漫无目的寻找着。
陈章:“哥,为什么小思章就不理解你呐?”
陈子章是恨也是怨,道:“他时时刻刻都以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他那种目光,又绿又蓝,就像一只能吃人的狼。人家的儿子是儿子,我那儿子就是冤家对头。自从他妈入了狱,他就没有停止过对我的仇恨。天呐,我陈子章本质上与人为善,结果呢,连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就和我为敌为仇,让我痛心疾首。”
陈章:“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孩子就因为他妈妈是你亲手逮捕了她,所以就成了父子之间的不解之恨。无形中形成一种仇敌和愧疚感,因此不敢去多管和严管,放任自流,所以才走上吸毒的不轨行为。正向古人所言:一等莹然,万籁无声。此吾人初入宴寂时也;晓梦初醒,群动未起,此吾人初出混沌处也。乘此而一念回光,炯然返嘿,始知耳目口鼻枳捁,而情欲嗜好恶机械矣。”
陈子章:“你哥我常常也在想,正义和邪恶之间往往是混淆不清。冷月如果我不去逮捕她,让她在犯罪的泥潭中越陷越深,下场只能更惨烈。我的儿子怎么就想不到这里呢?也许他还小,一时想不通,所以他仇恨我。”
陈章:“哥,你也不要过甚苦恼。”
陈子章:“鱼网只设,鸿则罹其中,螳螂之贪,雀又乘其后,机里藏机,变外生变,智巧何是特哉。”
正在这时,陈子章的手机响了,他接过了电话:“喂,是我,孩子去了长途汽车站。”
陈章大惊道:“去长途汽车站,他要离家出走?”
陈子章立即向长途汽车站派出所去了电话:“长途汽车站,我是陈子章,我的儿子名叫陈思章,现年十五岁,身高一米六左右。他是一名吸毒病人,立即给我拦截,对发往各地的夜班给我清查,我马上赶到。好,谢谢。”
一辆出租车开来,陈子章招手停下,道:“去长途汽车站。”
兄妹二人上了车,那车向长途汽车站开去。
长途汽车站,豆豆送陈思章登上一辆长途车,陈思章在车内向窗外的豆豆道:“坚守我们的信念。”
豆豆:“承诺就是友谊。祝你一路平安,到了地方立即给我消息。放心吧,守口如瓶,任何人也问不出我的一句话来。”
陈思章伸出手,紧紧握住豆豆的手由衷的说:“豆豆,那个毒别吸了,有机会你去找我那位年轻的王爷爷,要来灵丹妙药,我陈思章要一个没有毒瘾健康的豆豆。”
豆豆:“我?我能做到!”
二人哭了,车启动了,二人才松开手,两眼脉脉含情的眼里流出两小无猜的泪水。
相思泪,泪相思,都为相思心憔悴。
相思本是儿女恋,相思更是情和义。
情如山,义如水,山水相伴又相依。
有山无水山不美,高山流水情如蜜。
车开去,二人还是一个劲地挥着手,豆豆随着车尾一直追出汽车站。那车去远了,豆豆的手还在空中摇摆着:“思章,思章,保重……”
密密麻麻的灯光,一排排高楼大厦,一条条宽敞的街道。陈思章所乘坐的班车行驰在大街上。他望着车外,他哭了:“爷爷,奶奶,我走了……”
同车的旅客很多,有人道:“孩子,车窗关上吧,别着了凉。”
陈思章少气无力的放下车窗,他伏在座椅的靠背上呜呜的哭着。当他再抬起头来,车窗外一片漆黑,已经离开了这座繁华的城市,也越走越远了。
再说长途汽车站,车站的门前都留着许多人,严莉和她戒毒所的工作人员,陈子章,还有陈章,都表现的非常失意和无奈。车站派出所的一位民警道:“我们接到陈副局长的电话,已发走了九辆班车,我们正向各车的终点站的公安机关都发出了电话。”
陈子章:“谢谢你们。”
严莉走到陈子章的面前问:“你有没有远方的亲朋好友?”
陈子章说:“我的老姑妈住在北京。”
车站派出所的民警道:“今夜没有发往北京的班车。”
陈子章抱歉地说:“严姨您老也该休息了,都是这个万恶的孩子造的罪。”
严莉:“子章,严姨我身为戒毒所的所长,你的儿子是我的病人,我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啊。”
陈章双手挽扶着疲惫不堪的严莉,激情的说:“严姨,我的侄儿太不像话,如此下去,他不仅是作践她自己,给周围的人都带来了痛苦。”
严莉:“是啊。戒毒这是全社会的责任。一人吸毒,全家遭殃,全社会都在负痛。这个毒一定要戒。现在我们所内还有二百四十名吸毒人员,如有一人戒毒不成功,我严莉就是失职。”
王孝义的家客厅内,王孝义和张子静还没有安歇。王继承第二次拨响了陈子章的电话,他们通了话。
王孝义迫不及待地问:“孩子找到了吗?还没有找到,要继续找......”
王继承摇摇头道:“没有。”
王孝义忿然道:“真是不可救药。他的毒瘾已经消除,可以说他是戒毒成功的第一步。至于离家出走,他有多大的能耐,量他也不能走出国门,只要在中国就能找到他。”
王继承:“我曾经听小思章说起他有个同学叫豆豆,至于那个豆豆,是什么人,和小思章又是什么关系?”
张子静:“我也打电话做了了解,豆豆是一位大公司老板的独生女儿,今年十五岁,是思章的同学,关系很要好。”
王孝义:“那豆豆的父亲是什么公司的老板?”
张子静:“他姓白,叫白文俊,子章的妻子冷月当年就在他公司打工,任出纳会计。”
王继承:“那个岳莎莎是那时白老板的主管会计,是个毒贩子,也许小思章的毒源还在那个白家公司,小豆豆也许也在吸毒。”
王孝义:“继承,你去找子章,对白家公司还有那个叫豆豆的女孩进行询问。我的意思你应当明白。”
王继承:“我明白爸的用心良苦。豆豆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她要是也染上了毒瘾,我要医救他,责无旁贷。好,爸妈,你们休息,我去见陈子章。“
张子静 道:“你与陈子章,年龄只长十岁八岁,却是小叔。”
王继承:“我哥是他爸的战友,而且我哥哥又是他的老首长,他叫我是小叔,是我沾了我哥的光。”
王孝义:“喊什么都是个称呼,我王孝义从来也不在乎,叫他是祖宗也不能上天。”
张子静不耐烦地说:“得了,得了,全社会都统称你是老大哥,老侄子行了吧,和你说话就是这么废劲,一根筋。”
王孝义扳起面孔道:“大哥就大哥,总也不能八十岁还做个小侄子,乱弹琴。”
张子静掩口笑道:“只能说明你怕个老字,小王、小王、小王。”
王孝义也笑了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毛主席还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岁吗?”
张子静:“好好,你是年青人。今年冬季征兵,要孩子们给你报名去。”
王孝义不服气地说:“要我去前线,照样能战斗。”
张子靜和王继承母子二人哈哈大笑。
王孝义虽然这么说却又苦笑不得道:“说不老乃自欺欺人。”
记得当年骑竹马,眼下己是白头翁。
陈子章的家里。
陈敬章、华文明、陈子章、陈章在客厅里非常焦急,尤其是陈子章总是坐立不安。
陈敬章厌烦地:“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的头快被你转晕了,能不能安静一下。”
陈子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支烟正要点燃。
陈敬章吼道:“要吸烟去大门外吸个够再回来。” 华文明:“老陈,你怎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章走失儿子能不着急吗?”
陈敬章:“着急,防范于未然之中,早在哪里?”
华文明:“你是他的爷爷,孙子身上出了问题,你就干净利索了?”
陈敬章:“追究起责任,你才是罪魁祸首,我每给他定下约法三章,第一站起来反对的就是你,什么无娘孩苦……乱七八糟的,我五岁的时候就和姐姐被毒贩子绑了架,卖给了人家,我和姐姐苦不苦?我的养父是地下党,牺牲时我和姐姐就参了军。姐姐十四岁,我才十二岁,在部队当小鬼。”
华文明:“这是你的光荣史。行了,你是党和人民的大功臣,我们全家人都是沾了你的光,托了你的福。”
陈章又气又恼,嚷道:“你们能不能不吵吗?家里还不乱吗?”
陈敬章这才平下心来道:“天下何时无毒,我们是毒害最深的家庭;我还记得我二叔是个大烟鬼子,死在一间小屋里,我爹被毒贩子杀了,那是一天死俩兄弟。我亲眼看到一个女毒贩子杀了我娘,别的,因为年龄小,后来姐姐告诉我,我还有一个三叔,一个小姑。他们比我只大十来岁,现在不知音信。只有一条,记得我姓张,所以你们起名都带个张字。章,张同音,天呐,何时能杀绝世上所有的毒贩子?还我,还我们这一家子的真面目。”
陈章:“如果没有人吸毒,毒品没有市场,贩毒的人也会戛然而止。”
陈子章:“是啊,戒,缉必须双重把关;一戒毒源,严厉打击毒贩子,二是戒毒,凡是吸毒者必须戒,强制性,绝不能手软。”
正在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华文明:“陈章,开门去。看来一日不戒毒,家庭难安。”
月亮高高地悬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上,向大地散射着银色的光华。大街两旁那一排高大的树在月光和街灯的照射下投下了朦胧的阴影。
陈章开了门,见门外停着一辆车,问:“是谁?”
王继承:“是我。”
陈章:“是三叔,请。”
王继承:“你爸你妈休息了没有?”
陈章一声长叹道:“吵得不可开交,看来这个毒品就是一个丧门星,谁染上他,家必破,人必亡。我恨不得对毒贩子是见一个杀一个,杀他个断子绝孙,杀他个斩草除根。”
二人走进了院子。
陈章走在前面,他们抬头向楼上看去,楼上还亮着灯光。
王继承感叹地说:“一人吸毒全家遭秧,半夜了千家万户都在熟睡着,可是老局长和他的家人肯定是还在熬着眼,正是万家欢乐几人愁。”
陈章痛心地说:“自从嫂子冷月吸毒贩毒入了獄就从来没有听到这家人笑过,尤其是我爸六十多岁的人一下子衰老了二十年,原本乌黑的头发这一两年间全白了。”
陈章仍然走在前头,王继承跟后蹬上楼梯向楼上走去。
客厅里坐着陈敬章,妻子华文明也相陪着坐在一边,他们都表现非常急燥忧愁的表情,陈敬章他走不是坐也不是,不停地在哀声叹气,怒容满面,他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去,来了陈章和王继承。
陈章:“爸,小叔来了。”
陈敬章急忙站了起来迊上前去热地和王继丞握手道:“继承兄弟。”
华文明也站立起耒热情地:“是三兄弟。”
王继承:“大哥大嫂。”
陈敬章一边和王继丞握着手一边回过头说:“你继承叔叔四十好几岁的人了,当了多年的兵又转业到公安局工作,现在从亊辑毒工作也有了好几年,不能总是小叔小叔的喊,不怕你三叔生气哇。”
陈章:“反正小叔没有你岁数大。”
陈敬章:“要是比我岁数大他就是你的伯父了。”
王继承笑了笑道:“喊习惯了,再说我就是比老大哥小了一大截子。”
陈敬章:“三弟,请坐,坐,陈章快给你三叔泡茶。”
他们在沙发上坐下,陈章为二人也分别送来茶水也在母亲的一旁坐下。
王继承:“小思章在戒毒所走失,作为戒毒所所长的我家大嫂严莉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我们全家都感到愧疚。”
华文明道:“我那不争气的孙子,真难为了严莉妹妹,我与敬章深感歉意。”
陈敬章忿然道:“什么是不爭气,我们这么个家庭竟岀了一个又一个吸毒鬼,这是我们全家人的耻辱,孽种,不肖子孙,不能成器的顽石,不可教化的败类,可恨的人渣。”
王继承道:“老大哥,亊情已经出現了,再气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在想这么小的孩子,他的毒品从何处而来?这是个疑团。”
陈敬章:“这孩子和他爸是水火不同炉,子章是根本问不出一句话来,我和他奶奶去戒毒所一连问了三四次,他给你来个宁死不开囗,拿他真没法子”
华文明也是又恨又气,道:“你给他一个大风起,他给你来个不开船。”
陈章怒道:“人都说只要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我就不信这个邪,自从我哥把他吸毒又贩毒的妈押送到司法机关,这个小王八蛋就把他爸恨之入骨,像是有九世之仇,我要不是一个警察……”
华文明无可奈何地说:“你就不是一个警察又能怎么样?”
陈章吼道:“我要扒掉他三层皮,把他满嘴的牙一颗颗给敲掉,不信他就不是王连举,我已经把他看透了,三升级两起步,最后一扑通。”
华文明问:“什么是三升级两起步,最后又来个一扑通?”
陈章白了母亲一眼道:“真是一个扫盲班还没毕业的大老粗,还当了大半辈子的公安,三升级是:一升级先蹲派岀所,二蹲看守所,三进大獄,两起步是:一起步进牢房,二起步去刑场,到了刑场一声枪响,还不是一扑通,一百来斤的一具尸体就倒在枪下了。”
华文明听到这里顿时流下泪来。
王继承道:“陈章,我们用哲学的观点耒看问题,毛主席曾经说过鸡蛋在一定的温度下可以变为鸡子,石头无论如何也不会变成鸡子,对待一个犯了错误或者犯了罪的人,要把他们看是鸡蛋,不能是石子,是鸡蛋就给他适当的温度,就能孵出鸡子来,如果是石子,我们也就无可奈何了。我今天来向你们通报这么一件事,小思章的岀走,首先向一个叫豆豆的求助,这个豆豆何许人也?”
正在这时陈子章走进客厅,他道:“豆豆?她是个叫白文俊的企业家,又是一名省政协委员的独生女儿,与思章是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同班同学。况且关系很好,当然了我认为这是正当的同学关系,两小无猜。还有思章的妈妈也就是在白文俊的公司打工染上了毒瘾,并且还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遇欺诈之人,以诚心感动之;
遇暴戻之人,以和气薰蒸之;
遇倾邪私曲之人,以名义气节激励之。
天下无不入我陶冶中矣。
第二十章
思章探监未成 巧遇骨肉相逢
雁来时已秋,人去不登楼。
殊途可同归?思起泪交流。
何必去吸毒?母乃狱中囚,
亲情成反目,是怨还是仇?
陈家的客厅里,夜已经很深很深了。王继承与陈敬章,陈章父女在交谈着,分析着。
陈章:“我可以断定陈思章的毒品还是从白家流入,豆豆是小思章的毒品供应者。”
陈敬章:“有道理,有道理,那个白文俊有亿万資产,真可说是财大力粗,如今人有了钱,也许就会妄无所以,随心所欲了,惊动全市的贩卖毒品案就发生在他的公司里,抓了冷月还有白文俊一个女秘书,冷月的哥哥有重大立功表现,配合公安机关抓捕上线的几名毒贩子,主犯致今还逍遥法外,线子就断了,除毒务尽,陈子章你身为公安分局副局长,陈章你是辑毒大队长,对那个毒窝不可掉以轻心呐。”
陈子章:“这都在我们的豫料之中,我们巳经做到了严防死守。”
王继承冷笑道:“对吸毒人来说,一百万,一千万,三个亿两个亿都不算钱,哪怕他有敌国之富,只要他吸毒就有他落花流水的那一天,最后沦落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连一条可怜的丧家犬也不如,这就是吸毒人一条完整的公式;起初是好奇,寻点剌激,慢慢地染上毒瘾,挥霍掉所有的家资,然后去借贷,典房卖車,有的为了换取自已吸毒的需要,便挺而走险去协助,去贩运或贩卖毒品,便是以毒养毒;更多的或者去行窃,偷抢掱拿,为贼为盜,为娼为妓,当官们便去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毁了身体,丢了事业,丧失了前程,走上犯罪道路,轻的蹲牢坐獄,重的丢了脑袋,他们最后一个共同的结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可以断言天下吸毒和贩毒的人,没有一人能有好下场。这就是吸毒人的逻辑或者说是牢笼,要想违避脱离这个逻辑或牢笼,就必须戒毒,毒海无边,回头是岸。”
陈敬章連声赞同道:“继承兄弟你说得太对了,这就是一条谁也颠波不破的真理,这就是真理。”
陈章问:“三叔,您对那个叫豆豆女孩有什么看法?决不能视若惘闻,应当从她身上撕开一个突破口。”
王继承胸有成竹地说:“如果豆豆向思章提供了毒品,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肯定也吸了毒,陈思章己经染上毒瘾,她也难免也会不染上毒瘾。”
陈子章道:“分析得不错,决不能放下这个目标。”
陈章:“三叔您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奇人,你的一席话真是要我茅塞顿开,走,我们立即对豆豆进行询问。”
华文明道:“冒失鬼,四年公安大学算你白上了,又参加了工作好几年,真不长劲,半夜三更的,你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侯对一名少年女孩进行询问?”
王继承道:“我准备明天…...”
陈子章:“明天?現在就凌晨四点了。”
王继承微笑道:“能要天下无毒,我们禁毒人也就甭管它是白天还是黑夜,言归正传,在放学时我们去豆豆上学的学校,爭取她的老师和我们相配合,拦往豆豆进行询问。”
陈章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挑迭那个时间?”
王继承开门见山地说:“根据我戒毒的多年经验,豆豆绝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去冠冕堂皇,明目张胆地吸毒,众目睽暌的学校是无法吸毒的,必须在放学之后回到她的家里在阴暗的角落里去吸毒,毒瘾的发作也是有时间性的,我可以断定放学的不久豆豆就得吸下毒去,误了她的吸毒时间,毒瘾即刻发作,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把她带到戒毒所。”
陈章拍手叫好:“三叔,您真聪明,了不起,了不起哇,怪不得能研制出戒毒的灵丹妙药戒得胶囊来。”
华文明叹息道:“自从家里出了吸毒鬼,老陈他孬得怕见人,半年来就没有走出这个院子,这回又出了一个小吸毒鬼,全家人非憨了不可。”
陈敬章感叹地:“指挥只在笑谈中,能退魏吴百路兵,三顾茅壚请诸葛,神机妙算有卧龙。”
王继承哈哈大笑道;“古人云;知过能改,莫过大焉,我坚信思章决对不会执迷不悟的。”
陈敬章家人将王继承送出院子,一众人来到大门外天己经亮了,西方是一片铁青,东方微微有些白意,曙光以蓓蕾初绽,如涟漪四泛,天空黑色的云稀了,也薄了,慢慢地散去,东天微黄。弯月也消失在蒙茫之中,天上的星也越来越少,最后一颗也沒有了,天已经大亮了。
陈敬章感慨地说:“兄弟,为国家操劳,千万不要言苦,因为我们都是共产党员。”
王继承义正词严地:“我在入党宣誓时已经向党表示过,願把一切献给党。”
陈敬章语重心沉地说:“寻幽探奇,更泊互进。”
兄弟二人哈哈大笑握手告别,王继承上车开車而去。
夜色非常浓重,四周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寂静的,一辆公共长途客运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突然司机的手机响了,司机接起了电话:“喂,你是公安局,有个小男孩十五岁,叫陈思章,立即劝其下車……这个我办不到……因为是深夜,在高速公路的中途,孩子的安全我必须保障…….”
那司机接过电话,开亮車厢内的灯,坐在离他不远一个座位上,陈思章这张英俊充满着恐佈的面孔映进他的眼里。
司机和蔼地问:“你可叫陈思章?”
陈思章颤颤抖抖地回答:“我……我叫陈思章。”
司机又问:“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陈思章不禁一阵心慌意乱,他非常害怕,他哭了说:“叔叔,叔叔别撵我下車,我也买了车票,我要去看我妈。”
司机和陈思章的对话已惊动了車上的一众旅客。
司机又问:“看你妈?你妈在哪里?”
陈思章少气无力地说:“坐监獄。”
司机再问:“犯了什么罪?”
陈思章羞愧地:“吸毒又协助毒枭贩毒。”
车上的旅客们就议论开了…….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怒道:“这样的人都该杀,蹲监坐獄这是罪有应得。”
又一个汉子忿然道:“吸毒贩毒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没有人可怜他们。”
一个中年妇女怀里拦着一个同陈思章年龄相彷的一个男孩,骂骂冽冽地:“过去人说见蛇不打千刀万剮,现在无人不骂那些沒有人性的毒贩子,他们比毒蛇还要毒,毒品害死了多少人,又害了多少好家庭……”
陈思章在众人遣责之下,他失声痛哭。
与陈思章同座是位中年妇人,她关切地安慰着:“孩子,多俊的孩子,别再哭了,你妈害人,你又没有害人,你妈吸毒你又没有吸毒。”
一个青年人吼道:“这么小的年龄如果要吸毒,还不是自残、自杀、找死……”
车上的人还是在议论纷纷,司机关息了車内的灯,车厢里又是一片黑暗,陈思章幼小的心里更是伤痛和自悲,他特别庆幸睡在妇人怀里的那个小男孩,他太幸福了。
陈思章的心多么悲痛:别人的孩子能甜蜜地睡在娘的怀里,我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妈妈,你丢下了我,投身高墙,妈呀,你不可怜吗?儿子才是世界上最可怜可悲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远离了她,生他养他的妈!
陈思章耳旁仿佛响起了《有妈的孩子是块宝》的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块宝……
车窗外仍是一片漆黑,是那么安谧。
陈思章哭着叹着,孤独的感觉,被人咒骂的难言的滋味,开始紧紧地笼罩着他。慢慢地随着运行车辆有节奏地颠波着丶前张后仰,不知道在什么时侯他睡着了,同座的那位中年妇女取出一件衣服为他盖在身上。
她以怜悯和同情的心情喃喃道:“作孽哇,作孽,这孩子妈作孽呐,害了自已又害了儿子。”
“下车啦,下車啦……”
这位妇人唤醒了熟睡的陈思章:“孩子到站了。”
陈思章这才慌慌地下了車,可能是那司机的失误,还没有顾及陈思章,本来就异常机灵的陈思章,急如快兔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是一座中等城市,也非常雄伟和繁华,充满着勃勃的生机。一大片一大片的楼群,毅然群立,街道也是那么光亮。陈思章走在异地他乡的城市里,显得是那么生疏孤独、寂寞和压抑。
女监的高墙上挂着铁丝和电网,墙角上伫立森严的岗楼。墙外虽然有树,也是经过特殊的修剪,靠獄墙的那一面没有一枝条,整个树形都是向外探着头,别居一格,天下也许只有监獄的墙外才会看到这种树形。
这是一个阴暗的早晨,天低云重,快要下雨了。陈思章来到女监的大门前,他望了望高墙和岗楼,再看看荷枪实弹的武警,真是戒备森严。陈思章暗自害怕,更是惆伥和伤怀,禁不住寒粟和颤抖,他哭了:“这里就是关押妈妈的地方。”
陈思章他好像是非常劳累,两条腿是那么沉又是那么重,真乃是举步为艰。向这里走来许多探监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喜笑顏开,表现得都是垂头丧气。
陈思章心里想在这里服刑的人都是罪人,包括我的妈妈,所以探监的人都没有一丝的自豪感。也许每一个探监的人,都有同样的心情,可能是自卑吧?
陈思章没有一点底气,咬着牙夹杂在探监的人群中向登记处走去。这里排着队一个挨着一个向登记处靠近,这个登记处紧靠在监狱大门的一侧,开着一个窗囗,这里还有几名獄警在维持着序绪,当陈思章排到窗下,室里坐着一个发号的警官,他特别严肃道:“身份証?”
陈思章:“叔叔,我还没有到办身份证的年龄。”
警官:“同行人的身份证?”
陈思章:“就我一个人。”
警官:“相关证明。”
陈思章:“叔叔,什么是相关证明?”
警官:“当地派出所书面证明。”
陈思章:“没有。”
警官道:“让开,下一个。”
陈思章伸手抓住那窗户的铁棱子死死不放,哀求道:“叔叔,求求您,让我看看我妈,我已经三年没有看过我的妈妈啦……”
这时两名獄警扑来厉声道:“走开,走开……”
两名獄警不由分说将陈思章拖开。
陈思章放声大哭:“妈妈呀,我的妈妈…….”
这里的人谁也没有说什么,无不为此叹息着。
陈思章被两名獄警托到监狱门前的大路上,无人过问他的啼哭,他的呼喊:“妈妈,妈妈,你的儿子看你来了,妈妈呀,我的妈妈……”
他雨泪千行,伤心致极,直哭得摧人泪下……
墙高遮人眼,泠泠人心寒。
个个生面孔,情衷苦和酸。
这时头顶的上空一片黑喑,乌云一直覆盖到地面上,突然间下雨了,大雨如注,狂风呼啸,风到之处,席卷一切,那电闪一道连着一道,那雷一声连着一声,天崩地裂一般,那雨似卷烟洗刷着那高高的墙,尽管如此,那高高的墙在暴风雨中仍是毅然耸立,岿然不动。
陈思章站在暴风雨中是那么渺小,那么无力和无助,小小的身躯几乎要被这无情的风雨所吞噬。不远的房廊屋簷下还有许多探监的人不约而同地吶喊着:“孩子快来躲雨……”
突然一辆警車开来,那车停下,跳下身穿制服的法官,动作是那么疾快,将雨地里如同落汤鸡的陈思章抱上车,那車开去。
那位身穿制服的法官感慨地自言自语着:“莫敢谁何探监儿,两行热泪两行水。明刑弼教休犯罪,别叫亲人共伤悲。”
风还在吼,雷还在鸣,电还在闪,雨还在下……
张子仪家,这是一个独家独院,三层民居楼房,座北朝南,还有东西两厢平房,后院茂林修竹,前院栽有奇花异草,这辆警车开进院內而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位壮年男人,身穿法官制服,身材魁梧,相貌堂皇。
他乃张子仪之子张敬业,現任該女监副监獄长。
张敬业从車上抱下陈思章向楼上走去,天上还下着雨,来到了二楼。楼内有位男性老人,只见他面目慈祥,浓浓的双眉下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穿着很简朴,从他那一副慈眉善目中,可以认定他是一位和蔼,从容,安祥,绝无矜持之态旳老人,给人可亲可敬。他伏在桌前正挥笔练着书法,他听到雷声和雨声,他放下手中的笔,迈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向外隔着玻璃举目看去,触景生情,便高声朗颂起毛主席的七律《洪都》;
“到得洪都又一年,祖生击楫至今传,
闻鸡久听南天雨,立马曾挥北地鞭。
鬓雪飞来成废料,彩云长在有新天,
年年后浪推前浪,江草江花处处鮮。”
他便是老年的张子仪,历任部队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大运河县公安局长、某地区公安局长、某省公安厅副政委、某省监獄局局长,現已光荣离休。
“好诗,好诗。”
张子仪闻声转身看去原来是儿子张敬业,便道:“这是我们领袖毛主席的一首诗,哎,你从哪里带来一个孩子,湿漉漉的象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别让冻着,快给換衣服。”
张敬业道:“我这就上楼去,要刘军秀找衣服,再给孩子烧上姜汤。”
韦雪戴着一副老花眼镜也坐在窗前看报纸。
韦雪儿自从结婚后就把自已的名字给改了,韦雪儿,这个儿字给删除了。
韦雪她放下报纸向孩子走去,愤然道:“如今的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毛主席共产党给中国人造这么大的福,有饭吃,有衣穿,有学上,多么好,想想我们的童年,苦不堪言,我又贪上一个吸毒的大烟鬼子的爹,害得家里好惨呐,真为这一代的孩子而自豪,可是他们却不珍惜,看他这副模样,又是一个逃学的。”
张敬业说罢向三楼跑去。
张敬业跑上三楼,妻子刘军秀在室内收拾着家务,张敬业风风火火地:“快找一身十四五岁小男孩的衣服。”
刘军秀,张敬业的妻子,在某市笫一中学仼校长。
刘军秀回答道:“儿子过去的衣服也都送人了,小孙子才十岁,还住在另一座城市,哎,你找十四五岁小男孩的衣服做什么?”
张敬业:“我捡来一个小男孩十四五岁,怪可怜的,他的母亲可能在女监服刑,他不是本市人,要求进监看望他的妈妈,他没有到使用身份证的法定年龄,又没有相应的地方证明手续,因此遭到了拒绝,这孩子拙得很,这么大的风雨,他站在公路上纹风不动,要不然非淋死不可,我才将他带到我们家里来了,你也是一个母亲……”
刘军秀笑了笑道:“原来如此,我错怪了这个孩子,和我的童年很相似,敬业,你必须帮助他,去和他母亲相见, 我也去看看这个孩子。”
夫妻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衣柜里挑选着衣服,然后拿着衣服下了三楼。
他们说说讲讲来到客厅,他们的对话陈思章也听得清清楚楚。
陈思章连声道:“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刘军秀:“他的母亲犯了罪,谁也剝夺不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张敬业道:“天下所有旳母亲都不犯罪,就没有一个向他这样受到类似伤害旳孩子,我看到这孩子如此迫切地要求看到他的妈妈,我的心就碎了,这些做母亲为什么要去犯法,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就是她的儿女,奉劝那些做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女千万不要犯法,什么是福?什么又是一个幸福家庭?”
刘军秀:“身犯王法,身不由主,凡是蹲监坐獄失去了自由的人,他就是一个痛苦的人,凡是家庭中只要牢里有罪人,这样的家庭又谈何幸福?”
张子仪和韦雪二位老人已经把陈思章的湿衣服脱了下来,将他又肥又大的衣服将陈思章裹得严严实实。张敬业刘军秀给陈思章换着衣服,老人却是目不转睛地端祥着陈思章。
张敬业道:“爸,这个孩子您看谁爱。”
张子仪笑不拢口道:“真象我老张家的孩子,与我那重孙子如同一母所生的孪生兄弟,只是年龄稍大了三两岁,太像了,太像了,要不信去把我小重孙儿接来比一比。”
刘军秀也是不胜欢喜道:“我一下楼,筒止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还真认为是我的小孙子,孩子,你家在哪里?姓什么?又叫什么名子?”
陈思章已经缓解了内心的恐惧和暴风雨袭击所带来的痛苦,他回答道:“我住在省城公安小区,我爷爷,我奶奶,我爸,我姑妈都干公安,我爷爷叫陈敬章,公安分局局长已经退休,还有一个老姑奶奶叫陈念章全家工作定居在北京,我爸陈子章現仼分局副局长,姑妈叫陈章,在分局当辑毒大队长,我叫陈思章在省城十中读初中三年级……”
张子仪连声道:“打住,打住。”
陈思章不敢再说下去,睜着惊疑的目光向老人呆呆地看着。
张子仪有些纳闷了,问:“陈敬章、陈念章、陈子章、陈章、陈思章,你们家是怎么起得名子?”
陈思章:“我家姓陈。”
张子仪道:“你们家姓陈我信,为什么你们的名子总是离开不了这个章字,章章章,都跑到章家国去了,汉字如海,就不能换个字,多么无味!”
陈思章解释道:“老爷爷,我们几辈人为什么起名总是离开不了这个章字是有原因的。”
张子仪又问:“什么原因?”
陈思章:“因为我爷爷本姓张,弓长张的张。”
张子仪笑了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几代人起名子带个章字是纪念,永远不忘根,永远不忘祖,有意义,有意义。我也姓张,说来我们还是一家子,小一家子你说说为什么后来怎么又姓起陈来了?”
陈思章道;“说来话长这也是我们家的血泪史。”
张敬业笑了笑道:“这孩子真更有意思,如果方便,不碍防的话,说来我们听听,行吗?小朋友。”
张子仪也道:“孩子不防就把你家那本血泪史说给我听听?”
陈思章这才一板三眼地说起:“听我爷爷说,我们家出了一个大败家子叫张子贵,论起辈数我还得他是二太爷爷,他讨了一个老婆叫柳桃红,一对大毒虫都是大烟鬼子。”
陈思章说到这里,张子仪父子还有韦雪,刘军秀无不惊悍,尤其是张子仪听到这里,他的面色,一剎时变了颜色。他的眼睛如火红了起来。他的上颚骨同下巴呷呷的发起颤来,他霍地站了起来,可是他马上又咬着牙镇定了惊讶的情绪,他还向韦雪,张敬业和刘军秀摆摆手。
张子仪说:“孩子继续讲下去。”
陈思章说:“大烟鬼张子贵吸毒成了瘾,就像着了疯的狗,疯老必死,他死了,可是那个柳桃红又凶又狠,先杀了我的太爷爷,后来又杀了我的女太太,放火烧了我们的家,我的爷爷那时还五岁,姑奶奶也只有七岁,被装在口袋里卖给了山东省一个姓陈的人家,祥细的家乡地址由于年龄太小都忘记了。”
张子仪低头想了想又问:“你们的家中是否还有其它人吗?你的爷爷今年六十八岁了吧?我说的是虚岁。”
陈思章惊奇地:“老爷爷,我听我爷爷说,他还有一个三叔,一个姑妈,论辈数我该叫他是太爷爷。哎,您怎么会知道我爷爷今年六十八岁?你是江湖骗子?”
张子仪笑了笑道:“我又怎么成了江湖骗子?”
陈思章:“你会算命”
张敬业斥道:“放肆,在我们家还没有人胆敢开这个玩笑的,算你是第一人。”
张子仪道:“初来乍到,要立规矩,这得先从他爷爷陈敬章的身上起步。”
陈思章瞪起眼来道:“你敢给我爷爷立规矩,我爷爷是老公安,犯罪分子都怕他,给他起个鬼见愁的名子,要立规矩给我爸立,他是一个冷血动物。”
韦雪斥道:“这孩子说话好无分寸,你爸怎是一个冷血动物?”
陈思章理直气壮地说:“我妈就是他亲手逮捕的,所以我恨他。我最相信只有一个人,他叫王继承。”
张子仪问:“哪个王继承?"
陈思章说:“这个人大名鼎鼎,他的父母都是大干部,原省公安厅副厅长王孝义是他爸爸,他妈妈叫张子静做过副市长,是革命家庭。这个王继承是戒毒大专家,我想拜他为师。"
刘军秀向张敬业道:“这孩子能做姑妈三儿子王继承的徒弟,不管是谁有错他都敢顶。”
张敬业道:“我那小三表弟王继承才真牛,每次来与我爸下起象棋来,可以说是,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张子仪:“那不叫寸土不让,是不让半步。我三个外甥,最看中的就是小继承,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陈思章:“我也认识一个王继承,他是我的禺象,现在不伟大,将来一定伟大,他是戒毒专家,还是我心目中的恩师,治过我的病救过我的命。”
张子仪再问:“你说的王继承?”
陈思章滔滔不绝地:“他父母亲都是老功臣,抗过日,打过蒋,四九年渡过江,他们都见过毛主席。我那王兄,不,是恩师,当过解放军,当过公安,现在是禁毒专家,比你认识的那个只会下象棋的王继承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刘军秀也是又惊又喜道:“天大之喜,我给孩子准备吃得去。”
刘军秀欢天喜地上楼去了。
张敬业向陈思章继续地询问着:“孩子,你妈怎么犯了法,成了罪犯?”
陈思章咬牙切齿地说:“是我爸那个冷血野兽给送进了监狱……”
韦雪:“说你爸是冷血动物,你爸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要亲手逮捕自已的妻子?”
陈思章诉说起让他刻骨铭心的那个往事:
冷月失魂落魄地跪在陈子章的面前声泪俱下哀求着:“子章,看在你我十几年夫妻的情份上,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如此好的儿子,放我一马吧?”
陈子章义正词严地说:“冷月,你犯了法就应当受到法律的惩处,我陈子章虽然不是铁面无私,六亲不认的包青天,可我是一名共产党员,党培养我成为一名公安干部我岂能寻私舞憋,去包庇你,放任你这也是犯罪。
冷月跪爬数步双手抱住陈子章的腿大声哭求着:“子章,网开三面给为妻一条生路吧,世上有你还有我们的儿子,还有我们这个家,我不想去死哇……”
陈子章斩丁截铁地说:“我决不会放了你。”
冷月哭道:“为什么?为什么?连自已的男人也不放过我,我是死定了。”
陈子章语重心长地说:“就因为我是你的丈夫,说服你,敦促你,教育你,要你去自首去立功,争取能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创造出一条活路,你要理解我,我是在救你。”
陈子章说到这里虽然有了决心脸上还充满着凄凉的神采,他取出一副手铐将冷月铐上,这时陈思章破门而进,他看到了是自己的爸爸亲手用铐子铐上了的那人正是他的妈妈。
陈思章扑向父亲陈子章怒声吼道:“放下我的妈妈……”
陈子章向儿子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我不能放她。”
陈思章问:“为什么?”
陈子章:“因为你的妈妈犯了罪。”
陈思章往父亲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哭声哀求道:“爸,爸爸,儿子求求您放了我的妈妈吧?”
陈子章仍是态度坚决坚韌不拔地:“不能,绝对不能,你读过农夫和蛇的书吗?一个罪大恶极的罪人在被捕拘的时侯,就像一条冻疆的蛇,表現的是那么凄惨,那么可怜,如果你怜和可怜他,你的后果只能是那个农夫……”
廉贪立懦谈何易,纵恶不究君太难。
共产党人守原则,其德莫可一二三。
陈思章说到这里己经是泣不成声,他哭着说;“是我那浑蛋的爸亲手逮捕了我的妈妈,陈子章,陈子章我恨他,恨他一辈子。”
张子仪板起面孔,厉声道:“我说你的爸爸他做的很对,共产党的执法人员就必须有大义灭亲的公心,否则就是他的严重失职。”
韦雪连声说:“你爸爸做得对,做得对。”
刘军秀问:“你妈到底犯了什么罪?”
陈思章:“吸毒,又协助贩毒。”
只见张子仪勃然大怒,拍桌厉声吼道:“犯得都是杀头之罪,这种人可杀不可留。”
陈思章见状胆颤心惊问:“太爷爷您也恨这种人?”
张子仪怒气昂昂地:“我不只是恨,我和毒品有不共戴天之仇,死在我的枪下刀下的毒枭又何止三五十人,我有杀他个断草绝根之心,剪除天下吸毒人,还我大中国无毒之淨土,不允寸毒入我国。”
韦雪咬牙切齿地说:“凡是吸毒贩毒,罪不可赦,可杀不可留。”
陈思章望着眼前这两位慈祥的老人,谈毒色变,他的眼里象是燃起两团火,样子凶得可怕。
张敬业劝道:“爸,妈,您们息怒,别吓了孩子。”
张子仪好不容易才压下这口恶气,他站了起来,走向窗前,隔窗向外观望。
大雨已经停了,乌云尚未散尽,現出那片天还是乌云叆叇。
张子仪心潮澎湃,心里激起一团烈火表现在他那张充满忿怒的脸上,他仰面一声长叹:“天老爷,作孽的外国毒枭们,为什么你们要拿毒品来害中国人,令人痛心极首呐!”
张敬业走到近前低声道:“爸,是否还要认下这个孩子?”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当说必须说,不说便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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