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兴师动众辑赌 务必重拳打击
人常曰:
言之高下在于理,道无古今维其时。
话说大运河县,举县上下一盘棋,对扫除毒害的一场围歼战已经展开,首先是舆论宣传,少不了是文艺演出。
在这个演唱会上,那演员唱得委婉,缠绵,有声有色,有情有调,非常动人,不胜娇羞和逼真,唱到辛酸处,泪水滚上两颊,台下的观众也被感动了,纷纷谩骂:“烟鬼子,该死,烟鬼子该死,烟鬼子该死……”
围观的老百姓无不受到啟发,感动和教育……
这时禁毒工作队一队员走向中央,振臂高呼:“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毛主席,打倒烟鬼子,打倒毒贩子……”
人民群众齐声高呼:“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毛主席,打倒烟鬼子,打倒毒贩子,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清泉一声令下:“将大烟鬼子们押出来。”
工作人员:“是。”
工作队员将几名骨瘦如柴的烟鬼子押进场来,一时场上的群众激动了,众人怒吼:“打倒烟鬼子……”
几名民兵给烟鬼子们戴上花帽子,挂上黑牌子,綑绑起来。
工作队的一名干部令道:“这几名烟鬼子,死不悔改,不仅吸烟而且煽动村民种烟,制烟,还收购和贩卖毒品,先游街示众,再由政府法办。”
“打倒烟鬼子,打倒毒贩子,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毛主席……”
游行的队伍从这里出发,向滚滾的铁流,汹涌澎湃,惊天地,动鬼神,势不可挡……
在农村,解放的农民依然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争先恐后地投入到了战斗的前列,鼓擂得是那么响,锣敲得是那么紧,口号喊得是那么振奋,激情.又是那么强烈,将大烟鬼子和罪恶滔天的毒贩子驱赶着进行游村示众。
在集镇,人们结着队集着伍,打着锣,敲着鼓,兴师动众在街头巷尾,在热闹繁华的街心进行集会,对人格丢尽的烟鬼子进行示众,进行声讨,口诛笔伐…….
遥远的天际阵阵雷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高昂;渐渐的,如同排空的怒涛,由远而近,由弱而强地翻着滾着过来了。那闪电一道连着一道,射出愤怒的亮光,如同利剑快斧,刀光火影。那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席卷过来,弥漫过来,汇成排山倒海,雷霆万钧的气势,显然要一扫天地间的全部抑郁与沉闷。那雨骤然间一阵粗大的雨点,如万马奔腾,扑天盖地而降,多好的雷电风雨,惊宇宙,骇世界,澄苍海,净大地,洗人间,送溫神,殊妖魔。
革命的势力在淸扫着天地人间的一切乌烟瘴气。
正是:
地上遥听天上钟,阵阵紧来无时松。
青山霁后云犹在,不是钟声是雷声。
在戒毒所 ,暴风雨过后,天开云朗,红日冉冉升起,光芒万丈,万物皆新。
这是共和国开国来在大运河县挂起了笫一块戒毒所的大牌子。
一夜的风,把天上的云吹走,天空是一片深蓝色,太阳升在中天,照耀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大运河县城呈现出一片春色盎然的景象,一群白色的和平鸟在空中飞翔,盘旋……
咣,咣,咣锣声敲起。嗵,嗵,嗵鼓声擂起。辟啦巴啦鞭炮声炸起。
这一连串的声响,交响在一起,更响亮的还是成千上万人的口号声,欢呼声,如雷震耳,如潮滚滚,惊天地,动鬼神。
这一天,整个县城披上了节日的盛装,天上悬挂着彩旗,彩球,各种建筑物上张帖着五颜六色的标语,标语的内容乃禁烟消毒等等。一群群和平鸽打着欢快的鸽哨,飞来了,又飞走了,地上人流如水,从四面八方向县政府的一侧,戒毒所涌来,聚集而来。这是已关闭的天主教堂,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门前也是一个很广阔空地,形式上就是一个广场。无数面红旗插在四周,迎着东风,在阳光灿烂下飘扬着。
上午,挂牌开始了。一时间,锣鼓鸣得更响,雄狮弄舞,鸣炮奏乐,在乐曲声中,在掌声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中,县委书记张子静走在队例的最前面,韦县长双手举着戒毒所的大木牌走在笫二,张子仪,白清泉等等领导人从县政府大门走出,来到戒毒所的大门前,先揭去覆盖木牌上的红布,韦县长郑重地将木牌端端正正地挂在大门旁。
“打倒反革命毒贩子.”
“彻底肃清鸦片及一切毒品。”
“全民族行动起来,坚决打好禁毒这一仗。”
“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政务院2,24通令……”
“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口号声惊天动地……
张子静任戒毒所所长,韦县长,张子仪,白清泉为副所长。
张子静一声令下:“各乡民兵大队长为戒毒所委员,请将各乡吸毒人员安排入所。”
随着张子静一声令下:“各乡民兵大队长将各自乡中吸毒人员例队入所……”
数百名吸毒人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是面黄肌瘦,甚是狼狈,济济站满半个院庭。
张子静等领导人看到这里感慨万千,禁不住热泪盈眶,她向众吸毒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众位老伯少叔,众位兄弟姐妹,我叫张子静,是你们的县委书记,我看到你们就好象看到我那因毒而惨死的爹,惨死的娘,惨死的大哥,大嫂,二哥,生死未卜的侄女,她叫银姐,侄儿,他叫金哥,那时金哥五岁,银姐七岁,还有一个没有见面的小侄女,她叫小改,还有被我亲手杀死的大毒枭,我的二嫂,她叫柳桃红。她为什么要给自已亲生的女儿起名叫小改?顾名思义,她虽然是一个万恶的大毒魔,也深知鸦片,大烟,其毒无比,她也想改,痛改前非,可是恶贯满盈,已经晚了,但愿自已的后代改去这个非生必死的吸毒行为……
张子静说到这里己是泣不成声。
张子仪站到前面道:“姐姐和我毎提起这亇鸦片,就是痛不欲生,我家是淮河湾一个豪门富家,家有良田三千亩,布行,盐坊,骡马成群,就因为我二哥张子贵吸了大烟,吸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也取下自已的腰带上了吊。我的家被毒魔给焚了,他们杀了我的亲人,血成坑,尸成堆,逼得我和姐姐,在姐夫的帮助下,三杆枪杀出了淮河湾。那时候我们已经是一贫如洗,从此就和毒贩子,烟鬼子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这是血的教训,凡是吸毒的,贩毒的,都没有好下场,这是死亡的道路,万劫不复的家破人亡之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家庭,更为了我们这个社会,这个国家,请你们戒了吧,算我和姐姐求你们了。”
张子仪也向吸毒人员弯腰施礼。
这时一名老艺人走到前来,弹起了琵琶,放声高歌;
“毒海滔滔祸连天,外国贼人进大烟。
害死多少中国人,掳走多少财和钱。
一人吸毒家遭罪, 家破人亡泪涟涟。
谁人吸毒谁人死,毒害无穷殃无边。
高修长城筑戒山,封锁毒品入中原。
千万别忘耻和辱,东亜病夫苦尝胆……”
那艺人唱到此处,动声动色,动情动悲。
两名工作人员骑着自行车来到村头,取出佈告张帖在墙壁上,便匆匆离去。许多村民围来观看。识字者大声朗读:“凡是种植罂粟的农户,三日必须铲除。家庭困难的,由人民政府提供玉米,黄豆为种粮,及时更换其它作物。凡不执行者或抗拒执行者,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没收土地,情节严重者给予法律的惩处。凡组织人员,策划,搧动他人不去执行,或采取武力抗拒者,按現行反革命论处,必须给予消灭之…….
中国共产党大运河县委员会,大运河县人民政府。
正在这时韦虎挺着母猪肚子从村中走来,他不屑一顾地向佈告看了看,走向前去,怒冲冲地伸手撕下墙上的佈告,骂咧咧地说:“别听他这一套,一亩园十亩田,十亩园一亩烟,你们想了吗,还是种大烟最合算。”
烟民甲:“韦爷,虎爷爷,县政府的命令谁个敢拒?我们没有这个胆子。”
烟民乙;“人随王法草随风,那要是划成现行反革命?”
韦虎一声冷笑道:“鸡毛经不起大风吹,三个外乡人,他们这一套只能吓唬家后屙屎的,有事虎爷我给撑着。”
烟民丙:“那好吧,我们有虎爷给撑腰,那就再抗几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肉头撞墙头破血淌。
路边,小草破土而出,一片嫩绿,高高的杨榆托起绿茸茸的嫰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 河边的枊树已是枝繁叶茙,枊条上点缀着无数新绿的细叶,弯弯曲曲地垂下来,一阵风吹去,弄出婆娑的姿态,美妙的云烟来。
一大队人等来到田间,这里大面积地种植着罂粟。一辆马车拉着种粮也来到地头,紧接着是十数匹马,马上驮来张子靜,韦县长,张子仪,白清泉,还有其它干部,县公安局,武装部,全县民兵联合组织,真可说是兴师动众,声势十分浩大。
大队人马开至田间地头,众领导下了马,张子静向周围看了看,问:“各单位所计划的人员是否到齐?”
韦县长:“县政府直属机关人员全部到齐。”
张子仪:“公安局除了看守监獄的全部到齐。”
武装部长“武装部全部到齐。”
“各乡民兵大队长,中队长及基干民兵全部到齐.”
张子静一声令下:“强行执行,如有武力抗拒者就地镇压。”
“是。”
张子仪率全体人员扑向农田,群胆群威,向这一片片,一块块,一洼洼罂粟地展开了干淨彻底性的铲除,又一场人民战爭在大运河畔展开了……
打蛇要打蛇七寸,降贼要扼吭拊背。
在一个山坞中,一个不大的村庄,这里十分偏僻,一弯残月,一天无光的星,几声恶狗少气无力的狂吠,几个鬼一般的影子岀现在这个村头。从村里走出一个人来,将这行人引进了村子。村中的乱石小路是那么窄小,杂乱。他们前进速度很慢,弄不好就会被路上的石块而跘倒。
这个村子多半是倚着山势建造着又矮又小的石头屋,墙是石头垒的,见不到一丁点土,上盖是麦秸铺的顶,有几分原始化,可见的这里的人家是多么贫穷和落后,残月下谁人能相信这里还能有人居住,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
这行人来到这里,他们进了石头小院,房门矮的可怜,门开了,透出灯光来,他们弯腰低头进了屋。
这行人进了屋,灯光下才看清面孔。
“虎爷,快坐下。”
韦虎先把一把短枪放在桌子上向屋里看了看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屋里有几个汉子回答:“都来了。”
韦虎坐下后又问:“武器准备的怎么样?”
一个汉子道:“有几支汉阳造,还有几支三八大盖,都是当年当土匪时用过的,我和老十都检查过了,放心吧,炮打炮来,百打百响。”
韦虎:“那就好,人手准备的怎么样?”
又一个汉子道:“百十人还是有的,不过他们信心不足,现在是共产党的一统天下,怕是偷鸡不成搭把米,反把老本给陪进去了。”
韦虎怒道:“都是些熊包,胆小不得将军做,大运河县南北有二百里,我们这里山高路野皇帝远,他们能管得过来吗?吃饭也得一口一口地吃,稀者为贵,只要我们能守住这三百亩罂粟,我保证足够我们吃一辈子的。”
一个猴头猴脸的汉子献疑道:“要是那个女书记,和她那个弟弟都是杀大烟贩子连眼都不眨的人物,真的发来了大兵,哼,东洋鬼子都败在他们共产党的手下,蒋介石的八百万也驮不动他们共产党的小米加步枪。如今又执掌江山,我们这几条破枪,几条臭泥鰍翻不起大浪,怕是以卵击石,螳螂阻车,能是对手吗?”
又一个汉子道:“这就叫,软皮蛋偏往石上碰,老鼠斗胆去把狸猫抓。”
还有一个汉子道:“骑着泥马去渡海,软枝条上哪儿去蹭过硬柳楂……”
韦虎猛拍桌子吼道:“少要油口滑舌,我们是做大事的,不得泼冷水。”
那些愚蠢的家伙总是,掩目捕雀,掩耳盗铃而自欺欺人。
县委会议室,张子静主持常委委员会议正在召开,韦县长,张子仪,白清泉也经过组织的批准为县委委员,全部委员都例席了会议。
张子静首先发言道:“我们的党,我们这个政府是负责的人民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才成立一百余天,就下定了禁毒的决心,共产党坐天下必须彻底地,全面地消灭毒品,否则,我们的党就丢去了存在的价值,我们的国家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兴旺和发展,不彻底地从东亚病夫中解放出来,就等于还没有解放。我一个女人为何能带着我的弟弟杀出了淮河湾,因为我们老张家的人都死了,怎么死的?二哥吸毒成瘾,就是一条疯狗,疯老自死,他死了,惹得他的孽妻杀了我的父母,我的兄嫂,五岁的侄子,七岁的侄女至今还生死未卜,她们又放上一把火,把我家杀烧得个干干净净,我姐弟出于是满腔的仇恨,我的丈夫王孝义愿拔枪相助。三支短枪,三口钢刀,我们三人才被逼上梁山,对苏魯豫晥交界的数百里的烟贩子大杀出手,见一个杀一个,对烟馆也是见一个烧一个,后来,孤掌难鸣,才参加了革命。今天,我姐弟来到大运河县,这里毒气冲天,就连县人民政府依然是毒气熏人。毛主席党中央,政务院,我们的周总理亲自下达了2,24禁毒令,我们大运县必须执行。”
韦县长也甚是感慨,道:“张书记,你要相信我,我是党的一名忠诚战士,说到忠诚二字,自古来,凡忠良者,首当报国,忠孝不可两全。”
会场上一片掌声。
张子仪站了起来,宣布道:“明日在人民广场召开公审大会,第一批执行死刑的三十六人,包括韦县长的父亲,一色的毒贩子,我率县全体公安人员配合法院执行这项仼务。”
张子静指示道:“好,我率领县武装部和民兵大队全力保护,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张子仪担心地低声向坐在一旁的姐姐张子静说:“韦县长他的父亲要被枪决,怕是难能接受?”
张子静严肃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韦县长不接受也得接受,必须接受。”
张子仪道:“公平,公道,这才是共产党的最根本原则。”
正如古人所言:
降魔者,先降自心,心伏,则群魔退听;
驭横者,先驭此气,气平,则外横不侵。
大运河监獄 。
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皓月从东方冉冉上升,清辉映天,那云来去游荡,不时地半遮半露这片月,一阵风来又将这云吹开,那淡淡的光显得出有几丝的哀愁。
张子仪带来两名公安人员在监狱的四周巡逻着,张子静也带着几名民兵从对面巡逻而来。
张子仪道:“姐姐,我心里总是空虚虚的,这里能安宁吗?韦县长是本县人,在这里打了十几年的游击,党群关系,根深蒂固。”
张子靜:“毛主席说相信人民相信党,这是一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条原理,那我们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张子仪:“人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己向姐夫打了电话,请求地区公安局派兵援助。”
张子静:“王孝义他怎么说?”
张子仪笑了笑道:“批评我草木皆兵。”
张子静:“韦县长对他父亲吸毒也是怒不可言。”
张子仪问:“此话怎讲?”
张子静:“昨天夜里……”
夜很深了,月光下可见孤丁丁的天主教堂楼挺立在飘渺的夜空中,是那么单调,那么酷燥,显得多余。星星点缀,月光辉映,空荡荡的云空,空荡荡的院落,可好,院子里还有几棵树,唯有风吹树叶的萧萧声。
张子静工作了一天虽然很疲惫,还是保留着一个军人的作风,她只身一人,将短枪子弹上了膛,在这个大院内巡视着。她远远地看见县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看了看手脖上这块夜光表。
张子静低声道:“夜十二点了,韦县长还没有下班,看看去,他爹最近要执行死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于是张子静以轻轻的脚步向韦县长的办公室走去。
风还在刮着,越刮越大,吹得那树叶刷刷作响,张子静来到县长办公室的窗下,她向屋内看去。
韦县长正跪在屋中心,又连连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最后才抬起面来,只见他如泪洗面,一声哭道:“娘哇,不孝之子愧对老母,九泉之下,您恨我,要儿无奈呐,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生身的父亲,虽然我向您表示过,杀他为您报仇,就是下不了这个手。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共产党毛主席给您报了仇,张书记,张局长为您报了仇。娘,您安息吧,终于有人为您报仇了。”
张子静看罢听后心中十分诧异,一团迷雾笼罩着她的心头,她向返回的路上走来,突然一大片乌云压来,月黑云暗。
张子静将其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于弟弟张子仪,张子仪也觉得不知个所以然,丈二和尚摸不出头脑耒。
张子仪:“如此说来,韦县长与他父亲,父子之间尚还存在着有不为人知的矛盾,或者说是仇恨。”
张子静:“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没有向韦县长和其它人打听。”
张子仪:“韦县长的母亲?”
张子静:“至于韦县长的母亲,我策略地打听了一下,老人早逝,韦县长还有一位姐姐,从小是他姥姥和舅舅养活的,他姐姐现在仍然还在部队工作。”
“你姐弟二人别在猜疑了。”
张子仪和姐姐闻声转身看去,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张子静:“韦县长。”
张子仪:“韦县长还没有休息?”
韦县长:“张书记,张局长,我老韦和姐姐为了给我娘报仇,才参加的革命,那时我姐姐十五岁,我才十三岁,张书记是你把你弟弟带出来走上革命的道路,我也是我姐姐带着我参加了八路军。”
张子仪大喜道:“韦县长,说来我们是为国家计几先,谋将然,豫图未形,为万世虑, 同日而语的战友和同志。”
韦县长惭愧地说:“你们可以大刀阔斧地杀仇人报仇雪恨,可是我为我娘讨还不了血债,下不了手。”
张子静:“韦县长你娘的仇人是谁?”
韦县长少气无力地说:“是我的生身父亲。”
张子仪大惊道:“是你的父亲。”
韦县长:“是我的父亲。”
韦县长泪洒满面诉说出他那血和泪的往事……
话不说不明,木不钻不透。
都是断肠人,说来哭不够。
二十年前;
这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农家小院,房屋也较为高大,整齐。可是马厩牛棚里都是空的,只有几只鸡在院内觅食。
韦县长的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满面愁容,叹气连天,那时韦县长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背着书包走了出来道:“娘,我上学堂去了。”
韦县长乳名山儿
韦母道:“去也罢,不去也罢,由你自己吧。”
韦山儿:“娘,往天您要儿勤奋读书,为什么今天又说起这些话来了?”
韦母含着泪道:“儿哇,人作孽该死,你那爹快把这个家败坏空了,马厩里的马呢?牛棚里的牛呢?都被你那作孽的爹卖了。”
山儿:“卖牲口做什么?”
韦母:“他吸老海吹大烟,昨天他告诉我你姥姥病了,我打发你姐姐前往你姥咾家看个虚实,傍晚一定回来,可是她至今还没见回家,我一夜就没睡安觉。”
山儿:“姐姐就十三岁了,三年前就带我去姥姥家,她知道路。”
韦母:“不做人事的大烟鬼子也随后走了。”
山儿:“不管怎么说,他是爹,虎恶还不食子。”
韦母:“这样的大烟鬼子,哪里还有什么人性?猪狗也比他强三分。”
正在这时烟鬼子摇摇摆摆走回家来,他向妻子吹胡子瞪眼道:“走。”
韦母问:“那里去?”
炮鬼子:“回屋去,我有话说。”
韦母:“什么该死的话你就说吧,吃喝嫖赌抽,就是埋人的万人坑,你我,还有两个孩子是今日死,还是明日死?大烟鬼子,你就是一条已经疯了的狗,疯老自死,死了吧,死了吧,省得祸害天下人。”
大烟鬼子恬不知耻地大笑道:“死,你们去死吧,我还没有过够呢?”
韦母:“什么是个够?”
大烟鬼子哈哈大笑道:“吸不到那一口,我就过够了。”
韦母问:“家里的地还有几亩?大烟鬼子,你能不能高抬贵手,这个大烟别再吸了,你我死就死了,两个孩子还小,你行行好,留两个孩子的命吧。”
大烟鬼子一声冷笑道:“就来给你商量这个事的。”
大烟鬼子如昏如迷,如颠如醉向屋里走去。
韦母随后追问着:“大烟鬼子,丫头呢?”
原来昨天,韦母在屋里正教着女儿做着针线活,这时大烟鬼子鬼鬼祟祟地走进来道:“山子他娘……”
韦母向大烟鬼看了看,怒道:“你说我们这个家还能过吗?几十亩地要你卖得也差不多了,厩里的马,棚里的牛也被你卖了,我问你,这个断子绝孙的大烟你能不能不吸?家里也快要烧不起锅了,我求求你,为了两个孩子,你把这个该死的大烟戒了吧,日嫖夜赌又是抽,什么样的家你败不尽哇。”
大烟鬼子道:“我听你娘家庄上的人说,山的姥姥病了,病得还不轻呢。”
韦母大惊道:“此话当真?”
大烟鬼子道:“我骗你做什么?”
韦母:“你一步三个空,是个出了名的瞎话精,谁人敢相信你哇?”
大烟鬼子:“这回真没有骗你,你如果不相信,到他姥姥家三五里路,丫头又知道,要她去看看还不行吗?”
韦母:“丫头,你去看看你姥姥,天黑前必须回来。”
韦女,生她时正逢大雪飘飘,又因该女面白如粉,所以起名雪儿
韦雪儿:“是。”
韦雪儿刚动步,大烟鬼也要往外走。
韦雪儿问:“你去哪里?”
大烟鬼子道:“我送你去吧。”
韦母愤然道:“猪狗不如的大烟鬼子,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死了。”
于是韦雪儿就离开了家门。
大烟鬼子也随后走去。
在这夏日的晌午,天上一点云丝也没有,韦雪儿走在小河边,镜子般的水面,反射着银色的光,岸边的绿枊和榆楊,灵化了似的耸立着,给水里也投出凉凉的阴影。青草、芦苇、红的,白的、紫花,被高悬在天空的一轮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韦雪儿她脸上都是汗,她折下一把枝条举在头上当伞使,来遮挡着烈日。突然从树丛中扑出两个汉子,将韦雪儿捂住嘴装进一个大布袋里,一个大汉扛着,钻进林子里。
气急败坏的大烟鬼子早已潜在不远的小林子里,那里还有一个五十余岁的男人。
大烟鬼子道:“老李头,你的儿子是个傻子我是知道的,可惜了我的女儿。”
老李:“凭着我几百亩好田好土的财主,儿子不傻能花三十块大洋买童养媳吗?”
老李头将一捧大洋递到了大烟鬼子的手里,见钱眼开的大烟鬼子连眼都笑了……
大烟鬼子一路高高兴兴地走着,他拍着装着钱的口袋沾沾自喜地自言自语着:“爷又能买上一大包烟土,甜甜美美地吸它几日了,哈,哈哈……”
人头畜鸣空做人,圆毛牲口扁毛禽。
罄竹难书其耻辱,剥皮抽筋难解恨。
第二天的傍晚,大烟鬼子才回到家,已经深感不安的韦母便迫不及待的问:“雪儿呢?"
大烟鬼子没有回答,向屋里头也不回地走着,韦母大惊失色随后追赶,嘴里不住腔地问:“丫头雪儿哪里去了,丫头雪儿哪里去了?…….”
韦母追赶着大烟鬼子进了屋,山儿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他知道昨天爹告诉娘,姥姥病了,娘就打发姐姐前去姥姥家探视,爹随后便也出离了家门,因此娘非常不放心。
山儿想到这里,心情也紧张起来,这时从屋里传出母亲的惨厉的哭骂声:“大烟鬼子,你个畜牲,我和你拼了,你还我的女儿……”
山儿丢下书包,向屋内跑去.
山儿跑向屋里,只见爹正于母亲撕打,母亲的手被他爹死死地抓住,原来他在夺其母的手镯,其母哭着骂着:“你凭什么卖我的女儿?”
大烟鬼子:“把手镯给我,还能换一包大烟土。”
韦母哭道:“这是我娘给我的陪嫁,我还要给我的女儿。”
韦母怎肯丢手,穷凶极恶的大烟鬼子终于将其妻按倒在地,拔出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妻子的腹中,大烟鬼子还是脫下妻子手上金手镯。
山儿扑向父亲哭骂道:“大烟鬼子,你凭什么杀我娘。”
山子一口咬住大烟鬼子的手,大烟鬼子丢下手镯飞起一脚踢向山子,山子被踢倒在地,他又爬起来,抄起一条木凳子向大烟鬼子的头部打去,大烟鬼子一声惨叫,头上鮮血直流,一手捂着伤口伧惶离去。山儿捡起地上的手镯,扑向母亲,放声大哭:“娘,娘……”
奄奄一息的韦母伸过颤颤抖抖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头,断断续续,少气无力地说:“这手镯是你姥姥的陪嫁娘的……你姐姐被惨无人道的大烟鬼卖到李村,给人家做童养媳,你一定要救出你姐姐,把这手镯交给你姐……杀大烟鬼子为娘报仇…….”
韦母说到这里绝气而亡。
山儿扑在娘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娘……娘……”
有诗为叹:
慈母归天去,荒郊枯草飞,
参差心已碎,迢递叹斜晖。
三厥尤痛深,伤感意如灰。
情终可追远,潸然泪沾衣。
韦县长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他继续说着:“三年后,姐姐终于逃出李家,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姐姐十五岁,我才十三岁,先在娘的坟前磕了头,立下誓言,杀大烟鬼为娘报仇,然后,姐姐带着我,过了大运河,到了山东,参加了八路军。后来组织派我回到家乡,发动群众打游击,搞地方革命,多少次想为母亲报仇,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下不了手。他竞敢在县政府大院里继续吸大烟,好吧就让他吸吧,我们的党会派人来,为民除害的。”
张家姐弟听到这里大为感动,一齐来握住韦县长的手:“韦县长,我们永远是同志。”
韦县长:“我们永远是同志。”
张子仪又问:“韦县长,你身边那个大个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韦县长:“他是我一个叔伯兄弟,他又是我父亲的一条狗,专干鸦片生意,我己经派人监视他了,他叫韦虎,号称虎爷,早年跟我干过几天武工队,此人生性野蛮,就因为干了几天革命,又因为我是县长,他便狐假虎威,飞扬跋扈。后来与我父亲从亊贩毒,手下还有一批人,没有一个是好鸟。”
张子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韦县长:“死得就是这些见财忘义的小人。”
张子仪:“现在我们共产党人讲的义便是囯法党纪。”
这是一座这一带最大的山,岩石多,树木少,所以轮廓显得十分峻峭潇洒。山腰缠着层层的乳白色的云雾,山下是围绕着山的村庄,太阳升高了,雾也散了,岩石似乎镀了金一般,配着由青变紫,由绿变蓝的山,都浸在霞光中,更有几分的美。
先是公安队伍上了山,紧接着民兵大队也跑步进入现场,刑场就设立在半山腰上。最后就是押解罪犯的队伍,押解人员真枪实弹,个个精神抖擞,虽然前来观看的人流如潮水一般涌来,被执勤的人员拦离现场以外。
有人在数着罪犯:“一,二,三,四,五,六……三十六。”
韦县长的父亲,那个老大烟鬼子被两名年轻力壮的公安战土架着被綑绑的胳膊走在第一,他铁青色的脸是那么难看,一点血色也没有,他更显得骨瘦如柴,就象一具还沒有散了架的骨髅。
罪犯被押进了刑场。
中午时分,法官下达了命令:“执行。”
一阵枪声,罪犯们应声倒地.
红红的太阳,高悬云空。红的光如大大的一块红绸子曼盖着大地,人间显得是那么美,柔软的风吹来,有节奏地摇曳着吐着嫰叶的树枝,也显得春天的俏,空中飞来了一大群鸽子,它们在苍然的高空结成一个团结的群体,在自由地飞翔着,尤其能显现出太平盛世的美好,祥和,欣欣向荣的自然景象。
泽以长流乃称远,山因直上而成高。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二章
除奸务尽拉开大网 流血牺牲英雄献身
毛主席诗句: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第二天,在县长办公室内,韦县长与韦虎话不投机爭吵起来,气氛十分激烈,争吵声传出,张子仪也走进办公室。
韦虎指着韦县长的鼻子吼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我伯父的儿子?”
韦县长不耐烦地说:“我是他的儿子无可非议。”
韦虎质问道:“自然你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不去为他老人家送葬?”
韦县长道:“好啊,我就派你去为他安葬,必须另掘墓坑,绝对不能和我母亲葬在一起。”
韦怒形于色地:“为什么?”
韦县长愤然道:“为什么你知道,不需要我解释。”
韦虎怒发冲冠,拍桌咆哮道:“你是天下第一不孝之子,大逆不道……”
张子仪已是怒不可忍走到韦虎的面前斥道:“你就叫韦虎?”
韦虎向张子仪怪眼圆睜,指着自己的鼻子,张牙舞爪地说:“爷爷就是韦虎,这个名子无人敢叫,都尊称我是韦爷,好了,好了,你也就喊我是韦爷吧。”
张子仪一声冷笑道:“韦爷?韦爷,韦虎,你这条恶虎,也敢称爷?你要真的是虎,我就是武二朗。碰上我,就没有你的威风,信不信由你。”
韦虎大怒:“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
张子仪大义凛然地说:“共产党毛主席派来的,韦虎,这是我又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这是共产党的县长办公室,不许你不守规矩,不许你出言不逊,更不许你胡作乱为。”
韦虎恶狠狠地:“爷爷还要……”
韦虎还没有骂完这句赃话,张子仪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张子仪一声高吼:“来人。”
两名公安人员应声跑进办公室,齐声道:“有。”
张子仪一声纷纷:“将他给我托出去。”
两名公安人员:“是。”
两名公安人员将韦虎托出了办公室。
两名公安人员将韦虎托出县政府大院,抛在大街上,他恼羞成怒,在大街上暴跳如雷,大发雷霆:“好,你们等着,韦爷不杀你两个外乡人,誓不为人。”
白清泉从那边走来,怒形于色,斥道:“瞧你个德性,你要杀谁?”
韦虎怒道:“两个姓张的外乡人。”
白清泉拔出短枪一声冷笑道:“你能有这个胆量吗?”
韦虎吼道:“爷我连死都不怕,能怕两个外乡人?”
白清泉哈哈大笑道:“韦虎,韦虎,你真得不怕死?我老白就成全你。”
白淸泉向韦虎的脚前砰的就是一枪,韦虎吓得连忙后退,叫嚷着:“姓白的,你,你敢向我开枪?”
白清泉怒道:“我老白与日本鬼子就敢剌刀见红,岂能不敢切你这棵大头菜?”
白清泉一连向韦虎又开了三枪, 枪枪打在韦虎的脚前只差分毫,吓得韦虎抱头鼠窜。
白清泉以俾视的目光看着怆惶逃去的韦虎,又一声哈哈大笑道:“韦爷?狗屁,拔去了威风剩下旳原来也是一个怕死鬼。那不是爷,是孙子,是孬孙,十八代的孬孙。”
祸来神昧尔自知,大言不惭妄称尊。
不舞之鹤氃氋辈,别无长物是歹人。
县人民大礼堂仍然设立在天主教堂内,在这里举行县党代会和县三级干部扩大会议同场召开,张子静书记和韦县长共同主持。
由张子静宣读了大运河县党委笫一号决议,也就是告全县全体党员同志书:
……现时期党员的十大任务;
一;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政务院2,24严禁鸦片,烟毒通令。
二;凡党员干部不积极地执行通令者,必须严肃处理,开除党籍,撤职查办,接受法律的严惩。
三.凡党员必须起到模范带头的作用,每个党员都有各自帮助,教育,监督,管理,查办他人的任务,完不成使命者,要严肃处理。
……
韦县长也作了政府工作报告,受到列席会议者的热烈鼓掌。
白清泉也作了有关辑毒的扱吿……
在全县的各个街道,各个村庄,各个机关,学校,路口,码头渡口,客栈,商铺的门前的墙壁上,到处张帖着政府通令;
一;凡开办地下烟馆,即日必须关闭。主办人立即去当地政府或公安机关,民兵组织投案自首,可从宽从轻论处,情节恶劣,逃逸或抗拒者格杀不畄。
二;凡加工,制作,收购,贩卖烟土和其它毒品者,即日必须停止运行,全部上交毒品和罪款,主动向当地政府或公安机关,民兵组织,投案自首,可从宽从轻论处,数量达到极刑的,逃逸或抗拒者格杀不留。
三;凡种植罂粟者,即日起必须全面铲除,执行者既往不咎,凡不执行或抗拒执行,一厘土地(0,1分)以上,包括(0,1)分土地,没收其土地,严惩不贷、五十棵以上者依法逮捕,每过五十株定刑一年,过一千株者严惩不贷。
四;抓捕各地进入我县贩毒者过一市两者,严惩不贷。
五;凡勾结外地毒贩者进入我县进行毒品交昜,过三市两者,严惩不贷。
六;凡组织人员进行抗拒禁毒行动的,以反革命暴乱论处,严惩不贷。
七:凡对上述各种犯罪行为进行包屁,窝藏,坦护,纵容,支持,转移等视其情节,轻者判刑,重则严惩不贷。
八;凡是采取种种手段,对禁毒工作干扰破坏抗拒者,视其情节,轻者,拘捕查办,重者判刑,特别重大者,严惩不贷。
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老百姓奔走传说……
张子静,韦县长,张子仪分别带队,有政府工作人员,有公安人员,武装人员,民兵组织,走村过镇,走街过巷,进行宣传,组织,发动群众进行盘查,搜查,验查……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农田对祌植罂粟的每个角落进行铲除……
浓烟滚滾,禁毒的人员将各种毒品进行焚烧……
执法人员,民兵人员将涉毒的罪犯进行抓捕……
在县委会议室里,县委书记张子静主持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韦县长,张子仪等县委委员。
张子静在作着报告,她激情扬溢地:“同志们,我们在党的领导下,在县党委统一指挥下,上下紧密团结,发扬了毛主席的人民战爭的战略方针,取得了禁毒第一节段的重大胜利。一举取蹄粉碎了十六个地下烟馆,查获毒品上万斤,铲除了罂粟一千六百余亩,被强制戒烟的有三千四百五十二人,依法逮捕了制毒贩毒人员六百零三人。”
韦县长接着也作了报告:“同志们;
我们虽然取得了成绩,夺得了胜利,这好比大兵团作战,摧破了敌人的表面阵地,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要炸掉敌人的暗堡,还要扫除前进路上的地雷。表层的东西容易发现,也容易拿下,炸暗堡,起地雷也许更有流血,更有牺牲。因此,我必须提醒大家,明刀昜躲暗箭难防,可是,我还要告诫我们的同志们,我们的毛主席有这么一句诗,宜将乘勇追穷寇,就是说,我们不能泄气,更不能在冲锋的路上歇歇脚,一定要给敌人一个猛击猛打,全部干凈地消灭掉大运河县一切毒敌,还人民一个无毒的新天地…….”
会场上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子仪在这里也发了言;“同志们,我们共产党人有能力打江山,也有能力去坐江山,毛主席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一条千真万确的真理。人民拿起了枪杆子,不惜流血牺牲,前仆后继,英勇战斗,消灭了敌人才有今天的政权。掌握这个政权仍然还要枪杆子,道理依然如此,还是要用人民的武力去消灭妄图反攻倒算,不甘心灭亡的敌人。我们执行党中央,政务院下达的2,24禁毒令,靠共产党的坚强领导,靠人民强大的力量。没有对第一批36名涉毒罪犯的武力镇圧,武装威力的震慑,就没有禁毒笫一亇节段的胜利。为了在大运河县夺取禁毒全面的胜利,必须不间断地对涉毒罪犯的镇压。”
会场上又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拥护党中央,拥护毛主席……
阵阵口号声如雷鸣一般响起,久久不息。
第二批镇压涉毒犯罪开始了。
公安人员,武装民兵等人员,将一批罪犯押出监獄,这些罪犯们身缚法绳,背插亡命旗,胸挂亡命牌,牌子上写有一个大大的毒字,下签罪犯的姓名。
公审大会上上下下,人山人海,气势浩然,会场上下张帖着镇压罪犯的标语,人民摇动着手中的小旗,欢跃着,鼓舞着。一众罪犯被押上审判台,个个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如丧考妣。法官对罪犯进行宣判……
法官最后一声令下:“押去刑场,执行枪决;”
“打倒毒贩子…….”
“打倒一切反动派, 保卫新中国。”
“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口号声如雷滚动,惊天地,动鬼魂,公安人员与民兵队伍将罪犯押下审判台。
刑场,设立在大运河岸下。
一队执法的武装人员,英姿飒爽,精神抖擞,举枪分别向跪在草地上的罪犯瞄准。
执法官一声令下:“执行。”
一串清脆的枪声,一众罪犯中弹倒下,血染草地。
一年内八批计对三百六十四名涉毒重大罪犯执行了死刑,对严重涉毒罪犯投进了监獄。
一恸几绝烟鬼啼,寄去警书一百字。
写满毒字九十九,只有一字写着死
张子静,韦县长,张子仪还有几名常委委员又一次举行了常委会议。
张子静首先作了报告:“据群众举报,辑毒大队长白清泉同志微服私访,亲自查看了现场,在我县西南片是方圆几十里的山地,又是三县接壤,自古来山高皇帝远的边区,长期是土匪盘据的堡垒,十数座山头,地势十分险恶,老白同志亲自进山查访了多日,那里还有大面积的罂粟依然沒有铲除,那里的乡村干部也不敢大胆的工作。”
张子仪发言道:“我们公安局也掌握了大量的材料,韦虎自从和韦县长闹翻了眼,他就进了山,组织有上百人, 并成立了武装,做地下烟土交易,那数百亩罂粟就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并放出话来,谁敢向政府告发,定杀谁全家。那罂粟地日夜韦虎派人看守。”
韦县长作了发言:“韦虎本性就是一条狗,又十分粗野贼猂,那时打游击,他和一个国民党地方官因爭夺一个烟花妓女,翻了眼,杀了那个国民党地方官,并将夺来他们的七支枪交给我,因此我才收留他,吃喝嫖赌,顽而不化的恶习,我也沒有少责备他,后来我又发现他和烟贩明来暗往,因战争紧张,吸大烟在我们这个地区为习为常,他又和我那大烟鬼子的父亲是叔侄关系,夺取政权是首要大事,便让他钻了我的空子。”
这时白清泉风尘扑扑地走进办公室,众领导热情迎接。前来与他握手,张子静急忙为他倒了一碗茶,端送到老白的手里。
张子静热情地:“老白,喝碗茶。”
白清泉接过茶碗一饮而尽,一边用手抺着嘴一边道:“谢谢张书记。”
张子静感慨地说:“你在部队是位战斗英雄,回到地方,仍然保持着革命的本色,是我们县禁毒的笫一大功臣,大力地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代表县委谢谢你老白同志。”
韦县长哈哈大笑起来。
张子仪问:“韦县长,你笑?”
韦县长:“张书记表扬了他老白我十分高兴,老白参加革命,我是他的入党介绍人,我奉命回到大运河县的第一天就找到了苦大仇深的他,发展了他,后来我又忍痛割爱把他送到正规军当了八路军”
白清泉:“我和你永远是搭当,我仍然在你的领导下,把我们大运河县革命工作做好,首先要老百姓再次从毒海中得到解放,不能再饿肚子。”
韦县长:“我已经和张书记和全体常委交换了意见,并向上级打了报告,你兼任我们县民政局长。”
白清泉:“先别说我的事,重点是打好这一仗,三百多亩罂粟不铲除,一百多名有武装的涉毒反革命集团不消灭,我们对不起毛主席,对不起党中央,也对不起大运河县人民,毒源不除,毒害长存。”
张子静道:“老白同志,他冒着生命危险,亲监現场,我们周密地硏究,制定作战方案。”
于是他们坐下来,各抒已见,热烈发言,积极地献谋献策,这个会一直开到深夜。
会议室里张起灯来……
一连几座迷蒙的山起伏着,周围还有十多座有石头和没石头的丘陵,环抱着,接壤着,而形成一大片盆地。没有土的山光秃禿的,不生一草一木,没有石头的山,有的是树木成林,有的是大片的农田。在这春天的早晨,薄霭轻雾中,显得多么美。然而群山还藏着纵横交错的山涧,有的涧中山泉潺潺流动,有的涧深不可测,可谓是藏龙卧虎,躲贼潜寇,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着凶恶无限的杀机。
树林深处,张子静,韦县长,张子仪率领着一大队武装队伍在这里集结。
张子仪不时地看着手表,道:“姐夫带领的地区公安局现在也该赶到了?”
韦县长提醒道:“派去接应的同志已经去了三个小时,他们是当地民兵,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过这里的路很复杂也很难走。”
张子仪感慨地说:“老白是位好同志,一位老八路,身负多处战伤,一名伤残军人,也是一位能作战又能指挥的老英雄。”
“张局长你是在批评我还是?”
大家闻声看去,白淸泉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拿着一支步枪带着几名民兵从林子里走来。
张子仪笑道:“老白,你是我县禁毒大英雄,我们要对你表扬,号召全县党员干部和广群众向你学习。再说,我是县公安局长,你是县民政局长,平起平坐,说不上批评,只能是表扬和学习。”
白清泉哈哈笑道:“表扬,学习都免了,我是一名党员,一名退役军人,做好工作就是唯一的使命。当年是十面埋伏困霸王,今天我们来个十面埋伏困毒枭。”
韦县长道:“老白,今天这次行动是你安排的,我们都听你指挥。”
白清泉笑道:“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打游击战的老英雄,一个是英雄团长,一个是名震人耳的英雄女八路,当年辑毒大侠姐弟,我在你们面前充其量只能算个兵。”
众人笑了。
张子仪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就等援兵一到,便形成合力包围。”
张子靜道:“王孝义的战斗作风我了解,他不会误事的。”
这时,一民兵来报;“张书记,地区的王局长带来上百名公安和武装人员,已经赶到西山的林子里,我特来传达行动命令。”
张子静道:“韦县长,按计划执行吧。”
韦县长关切地叮咛着:“老白,你可以将铲除罂粟的四乡千名村民由民兵配合可以进地了。一定注意保护群众的安全。”
张子仪又作了布置:“组织群众首先从有沟有堑有掩体的地带进行铲除作业,警戒的民兵时刻提高警惕,一有风吹草动,便就地利用地形地务,立即进入沟壕或就地卧倒,千万不要惊慌失措,必须要组织严密,其中的党员和骨干要起到模范作用。”
张子靜一声令下:“开始行动。”
几名传令人员不同的方位迅速而去。
利剑出鞘,所向无敌。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青山削翠,碧岫堆云,群山怀抱着一块盆地,其地势也非一马平川,有几条深浅不同的沟堑交叉在这块土地上,肥沃的土地里种植着一大片一大片罂粟,长势茂盛。
在这深山之中,一丛丛盛开的幽美之花,每一朵花的花蕊里凝着一滴碎露,晶茔得象一滴泪,这许许多多的花,有许许多多的泪,汇在一起便是泪的海,那泪里溶纳着毒,有毒的泪,汇成有毒的海,便是茫茫的毒海,毒海滔滔无边,它夺去多少人的命,所以说,这是杀人的海,毒海无边,回头是岸,失足毒海,必死矣。
突然从四面八方,从每一条沟壕里冲出许多手持镰刀锄头的青壮年村民和民兵,这些人等人人爭先,挥镰举锄向田里的罂粟铲除着,一时间大片大片的罂粟被铲锄,太阳升起来了,照得天更蓝地更绿,人们的热情更是高涨。
白清泉却向武装的民兵一挥手道:“民兵同志们,留下一部分,其它人跟我从山沟上山。”
“是。”一部分民兵跟随着老白进入一条深深的山沟向一座山梁迂回。
柔和的微风,吹动着林子里树枝轻轻地摇曳着,王孝义他站在一块岩石上,举起望远镜向四周环视,突然他从望远镜发现了有一伙人从一架山梁上持着武器向山下铲除罂粟的人群扑来。
山梁上,韦虎带领着一队百余武装人等向山下扑来。
歹徒甲:“韦爷,看样子他们对我们要斩尽杀绝,他们连这山高皇帝远的山里也不放过。”
歹徒乙:“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三四百亩罂粟,眼看就要收获的宝贝疙瘩,这就是黄金白银哇。”
韦虎咬牙切齿地:“黄的,白的,被他们夺去了,就让他们拿红的来换。”
歹徒丙问:“韦爷,此话怎讲?”
韦虎:“黄是金子白是银,红的就是他娘的血。”
他们边说边向山下跑去。
又一座山林里,张子静与韦县长,张子仪也正在佈置着作战佈署,然后各带领一支武装进入各自作战位置。
王孝义也兵分两路,自已带着一部分人已经掐断了韦虎等人的退路,这时白清泉也带来一队民兵,他们见面简单地寒喧几句,王孝义就交待了战斗仼务。
王孝义:“老白,你们民兵同志在此拦截罪犯们的退路,我们杀下山去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老白:“是,请王局长放心,我们民兵一定完成任务。”
王孝义一边说一边拿过老白手中枪向空打了数枪,还给老白的步枪,拔出自已的短枪向他所率的公安及武装人员一声令道:“同志冲啊!”
王孝义带领同志们向山下冲去。
警戒的民兵听到枪响,便也举枪向空鸣枪,铲除罂粟的人们正干得热火朝天,听到枪响立即散开,有组织的隐藏到各自附近山沟或凹地中。
几声枪响,子弹的呼啸声,在这山谷之中回响着,接着从不同的方向也传来了枪声惊动了正向山下扑进的烟匪。
韦虎向众匪一挥手,众匪立即散开,有的在团团转,四处一连串地响着枪声,众匪便慌乱起来,子弹在他们的头上飕膄飞过。
韦虎高声呐喊:“快卧倒,快卧倒……”
一个匪头爬到韦虎的身边道:“虎爷,我看形式不妙,共产党的政府有了准备,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八路,都是打仗的行家。四处都有枪声,我们被包围了。”
韦虎又向四面山头,树林仔细地看了看,又全神贯注地听了听,一声骂道:“奶奶的,三面都是他们的人,这回算是彻底地完了。”
那匪头道:“束手被擒不如破釜沉舟,枪对枪的,刀对刀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爬在不远又一个匪徒道:“给共产党拼了,还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韦虎少气无力说:“你说该怎么办?”
那个匪徒道:“这里山沟纵横,山高林子密,又是三县交壤的三不管地带,大家四散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无柴烧。”
匪头道:“青山已经不在喽,能逃出性命就算万幸了。”
韦虎无可奈何地说“好,分散逃命。”
众匪如惊弓之鸟,有的跳进山沟里,有的往林子钻……
四面枪声大作,喊杀连天,杀出来尽是人民的力量,那是江洋大海,那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力量,从山头上,从树林里杀出,满山遍野尽是追杀敌匪的英雄武装。一些企图顽抗的敌匪倒在正义的枪下。
到处都是:“缴枪不杀…….”
正义的人们个个奋勇当先,如虎扑羊群,邪恶的匪徒们闻风丧胆,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四处奔逃,喊杀声震耳,响彻云谷。
一些敌匪在顽抗中毙命。
一些敌匪在跪地告降。
一些敌匪在抱头逃窜。
这是一个很大的林子,从这座山上到山下,长满了树木,莽莽苍苍,层层叠叠,涌着无垠的绿涛,横亘在眼前,那情调是多么粗犷,藤萝缠绕,蕨类丛生,抬头看不到天,低头看不到哪里是路。
韦虎和三名匪头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魚,他们一头钻进这大林子里,慌不择路,那三名匪徙各抄着一支步枪,韦虎提着一把短枪,他们向前逃去,这时白清泉持枪追来。
白清泉厉声高吼:“站住,缴枪不杀。”
这四名匪徙仍在拚命的向林中逃窜,还不时地回头向白清泉射击。树林很深,幽暗中微风吹掠着丛树刷刷作响,高是树低是藤,老白原本负过伤的腿,在追敌中是那么艰难,他被跘倒了好几次,再看那四匪渐渐去远,白清泉开始向匪瞄准射击,砰,砰,砰两声枪响,二匪倒地毙命,白清泉又继续追去。
韦虎回头看去,两名同伙己倒地身亡,他见白清泉已经追近,便穷凶极恶地向白淸泉开了枪,一枪,两枪,三枪,白清泉中弹倒下。
两声枪响,韦虎又继续逃窜,张子仪握枪随后追来。张子仪发现了倒在草地上的白淸泉。张子仪立即蹲下来去抱白淸泉,连声呼唤:“老白,老白,老白同志……”
奄奄一息的白淸泉艰难地睜开双眼,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向韦虎逃去的方向指了指,便闭上了双眼。
张子仪顿时热泪盈眶,一声哭道:“老白同志,白清泉同志,你的一生是革命一生,你的品质就像你的名子一样,白如清泉,洁白无尘,一尘不染月当天,老白同志,我的亲爱的战友,我一定为你报仇。”
张子仪的眼晴里射出两束刀剑一样的寒光,带着一腔充满仇恨的沸腾的血液,烧得他七窍生烟。他一跃而起向逃去的韦虎扑去,他已经发现了慌慌逃命的韦虎。
张子仪一声大喝:“给我站住。”
二匪哪里理会,还不时地凭借着树杆作掩体向张子仪开枪,张子仪左挡右拒,躲闪腾挪,凭着丰富的陆战经验,向二匪一面还击一面靠近,终于抓住歼敌的战机,一声枪响,那从匪头中弹倒地身亡。韦虎见同伙毙命更是紧张和慌乱,拚命地奔逃,张子仪那肯放弃,随后紧紧地追赶着。
各路武装人员押着俘虏向一起汇集,捕敌最多的还是数王孝义,韦县长,张子静,得胜的人们喜笑颜开,他们清点战果。
王孝义:“我们在追捕中击毙二十三人,活捉三十一人。”
张子静:“我们在追捕中击毙十一人,活捉二十四人,只有一人受轻伤。”
韦县长:“我们在追捕中击毙九人,活捉二十一人,唯有匪首韦虎和三名土匪漏网,张局长和白大队长还未归队。”
张子静立令:“他二人一定去追捕四匪去了,各队分别前去寻找。”
正在这时两名民兵从树林里痛哭而来,他们将英雄的遗体抬至。众人等围上前来。
“老白,老白,白队长……”
阴月雁呜寒,哭泣冷霜秋。
同志牺牲处,热泪不能收。
客路青山外,绿水多行舟。
英雄为国死,血染草木秀。
第十三章
韦雪儿击毙韦虎 韦县长为姐定婚
诗曰:
开辟荊榛,千秋功业。
辑戒毒患,国耻剿雪。
斯世树立,万载传说。
党的决心,坚定如铁。
张子静与各方领导清点人员,惟不见张子仪与匪首韦虎。
韦县长大惊道:“韦虎乃困兽犹斗,垂死挣扎,此人生性恶劣残暴,手段又极其毒辣,张局长也许?必须寻找援救。”
他们分兵数路向树林,山谷等地进发.
这是一条又长又深的山沟,弯弯曲曲,而且还分着支叉,就象一棵倒地的大树,从山上延伸而来是一条主沟,到了这里已是四枝五桠的。韦虎跑出林子,跳进了这条山沟里,他延着山沟怆惶逃去。
张子仪也追出了林子,他观察了一下地形,当机立断,他没有跳下山沟,沿着沟边向下追去。
深邃的天穹笼罩在人的头顶,低垂的蓝色边缘一直弯向大地外面,团团的白云,在云空中自悠自在地飘游着,天显得多么高,山显得又是这么小。春来的燕群从这里飞过,还有几只鹰在空中翱翔着。
韦虎是在逃命,可想而知,是那么慌乱,他在山沟里东一头西一脑地没命般地奔逃着。他向上看去,那天只是一条线,那脚下的沟是那么不平,崎崎岖岖……
韦虎的心里也已经崩溃了,这哪是人走的路。
从这里走去,直达断头台,直达鬼门关,
直达幽冥世界,直达十八层地獄。
一座小小丘陵,几株年轻的松树旁,伫立着一块不足一米五高的青石碑,碑后是一座长满青草的黄土坟。坟前有个年轻的女军人,正在那里烧化着纸钱,燃起红色的小火苗,灰色的纸蝶在轻轻地飞舞着。
这个女人二十六七岁,身材修长,她穿着军衣,长得相当漂亮,黑亮的头发,条长的双眼闪动着豪爽热情和善良的光泽,水灵灵的,很是诱人,然而这一切的美似乎都只是为了衬托她那俏丽的面庞,她就是一株开放的美人蕉。
她就是韦雪儿,韦县长的姐姐。
韦雪儿脸上飘着泪花,她一声哭道:“娘,女儿我来看您了,您的仇,共产党,毛主席给娘您报了,虽然不是弟弟亲手开枪打死那个根本不配做我和弟弟的父亲,那个可恨的大烟鬼子,却是同志,是战友给您报了仇,他没有资格和娘您葬在一起,请娘也放心,我和弟弟决不会去看他一眼,他是一个罪人,一个恶人,一个吸毒的大毒虫。”
正在这时她听到背后响起了脚步声,她扭头看去,一个汉子手里拿着枪,惊慌失措地向这里跑来,他表情慌张,举止鬼祟,行机可疑,定是一个脱逃贼匪。韦雪儿看到这里,立即站了起来,从掖下拔出手枪,推上子弹,隐身松树和石碑旁,向那汉子警惕地观察着。
韦雪儿终于认识了他,他是我的叔伯哥韦虎,弟弟去信告诉我,韦虎已经脱离了革命队伍,从事贩毒犯罪的活动,还组织武装以武力对抗人民,对抗政府,对抗我党的禁毒工作。
正在这时张子仪也匆匆地追来,韦雪儿看得明白,也很熟悉。
他,英雄团团长张子仪,张团长怎么来到这里?想起来了,弟弟来信告诉我,从部队调来三名当年辑毒大侠来我们这个地方领导禁毒工作,一个在我们地区任公安局长,还有两位同志是姐弟俩,他们姓张,姐姐任我们县委书记、法院院长,弟弟任县公安局长、最近又兼职县武装部长。中国这么大,能偶尔相见时却是显得这么稀少,原来我们是一个师的,我们的参谋长王孝义和他妻子,我们师政治处主任张子静,我们是多年的战友,还有他们 都成了我的父母官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韦雪儿非常高兴,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还不知是所以然?
韦虎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张子仪追来的方向,跑着退着,他根本没发现这里的韦雪儿,他慢慢地退到了这几棵松树后面,张子仪向这边追来。
张子仪愤怒地喊着话:“韦虎,放下武器,爭取宽大处理,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
韦虎回头骂道:“奶奶的,今天爷就与你拼个魚死网破,有你无我,有我无你,或是同归于尽,爷就是不能放下武器。”
韦虎凭借着松树为掩体,他向张子仪举起了枪。
韦雪儿心里非常明白,处境对张子仪非常不利,张子仪在明处,身体完全暴露在韦虎步枪有效射程之内,韦虎又有树和坟包为俺体,处于良好的隐避,地形地物对张子仪都不利,况且,张子仪使得是短枪,达不到他的有效射程。
韦雪儿挺身而出,用手枪逼对着韦虎,厉声喝道:“韦虎,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如果胆敢妄动,我一枪打死你。”
韦虎又惊又怕,回头看去,韦雪儿一步步向他逼近,还在声声厉喝着:“举起手来。”
韦虎:“你是,你是我的雪妹妹……”
韦雪儿义正词严地说:“不错,我就是韦雪儿。”
韦虎好像有些放心道:“雪妹妹,我是你虎哥,求求你,我的雪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放哥一条生命吧。”
韦雪儿步步紧逼向韦虎,把枪口快抵到韦虎的脑袋,严利地斥道:“放着光明的道路你不走,你财迷心窍,鸦片,大烟,都是外国人来害我们中国人的,多少人家因毒而家破人亡,我爹,你的伯父就因为吸大烟,卖了田地,卖了祖业,卖了牛马,卖了亲生的女儿,为了能夺去我娘手上这副金镯去换烟土,不惜我娘的生命,他把我娘杀了。让我说凡是吸毒的人,都不是人,没有人性的恶人。”
韦虎这才彻底地失望了,哭丧着脸,哀求道:“妹妹可有放生之德?”
韦雪儿冷笑道:“放了你这条害人的毒蛇,那不是德,那是恶,那是犯罪。”
韦虎大为失望仍在哀求着:“说来妹妹不肯放我?”
韦雪儿义正词严地说:“要我放你,痴心妄想。"
韦虎厉声吼道:“你不顾亲情,我也就?”
韦虎向已经追到近前的张子仪举起枪来,说时迟那时快,韦雪儿向韦虎开了枪。
韦雪儿怒道:“你就死去吧。”
呯,呯,呯, 几声枪响……
深明大义豪气生,稗官野史也留名。
韦虎倒在草地上,张子仪也扑到这里,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韦虎,连声赞道:“好枪法,好枪法……”
韦雪儿说:“张团长,你好不通人情,我救了你的虎驾,连个谢字也不会说。”
张子仪这才留神向韦雪儿看去,又惊又喜:“原来是师宣传处韦处长。”
二人亲切握手,这时从几处赶来公安人员和一众民兵,首先赶来的是韦县长。他看到姐姐正与张子仪在握手在言谈。
韦县长大喜道:“没想到姐姐和张局长是老相识?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子仪也是喜出望外道:“韦处长你是韦县长的姐姐?”
韦雪儿笑着说:“张团长,你没有想到吧?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时王孝义,张子静也赶到这里,相互握手:“老战友……
战友的相逢,他们全身燃烧着火一样的热情,心情是那么激荡。灿烂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相见时喜悦,尤其是胜利的喜悦,让他们高兴,让他们欢笑。
韦雪儿紧紧着张子静的手,是这么热情,扬溢着战友情感而久久不肯松开。只见张子静向韦雪儿一阵耳语,韦雪儿脸上一片红云泛起,整个脸庞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又好象天上的朝霞,美丽动人。
韦县长问:“姐姐,张书记和你说了些什么?”
张子靜神密兮兮地说:“韦县长,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不需要向领导向组织汇报,这还是书接上三回。”
韦县长不解地:“书接上三回,什么意思?”
张子静道:“上三回书说得是什么?韦县长你别着急,等到打扫好战场,再回到县城开过庆功会,完成笫八次镇压反革命,再枪决一批大烟贩子及涉毒人员……”
韦县长打断张子靜的话道:“别说了,你就别说了,做好这档子事,还有那档子事,再等你告诉我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那你们也该搬师回朝了, 你张书记你不告诉我,我也不怕,问我姐姐去。”
张子静还在逗着韦县长道:“你姐姐?她会告诉你吗?"
韦县长道:“哪怕是姐姐的婚姻大事也得告诉我,我们是爹死娘亡,我是唯一的娘家人。”
韦雪儿微笑道:“是啊,一个嬷嬷九十九,还得留着娘家做后手。”
韦县长神秘兮兮地:“因为我的手里还保存着娘的一副金手镯,我娘临死时可有交待,我那大烟鬼子的爹要夺娘的手镯去换烟土,我娘宁死不给,因此爹就拔刀杀了我娘,我扑上去咬破了爹的手,才夺下金手镯,娘临死前说得最后一句话,也就是遗嘱,这副金手镯是姥姥陪嫁于娘的,交于我留做你姐的陪嫁。”
韦雪儿说:“自然是娘交待的,那就把金手镯拿给我吧。”
韦县长说:“那我的姐夫是谁?是在遥远的天边,还是近在咫尺,你又何时出嫁?你必须告诉我,否则,这副金镯子你就甭想。”
韦雪儿白了弟弟一眼道:“这……”
韦县长道:“姐姐,弟弟我早就不想做你这个保管员喽,女到十七八,就该去婆家,二十七八岁,还不想走,姐,我吿诉你吧,娘家再好,却不是你做女儿的久恋常家,哈哈,姐姐你真的该走了。”
韦雪儿故作态道:“你想赶我走?我往哪里去,好,好,我还回部队去。”
韦县长道:“部队是你工作单位,婆家才是你的永远的归宿。”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如此现成美举,真是不费之惠。
十日后
书记办公室,张子静正在召开常委会义。
王孝义:“老白同志家里还有什么人?”
韦县长:“还有一位老母亲,老白的妻子特别善良,带着她收养一个女孩嫁给了老白,又生一子一女。”
张子仪:“烈士的遗属必须按党的优抚政策给以安抚,烈士的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烈士的儿女也是我们的儿女,人民政府也必须给予烈士树碑立传。”
张子静一边说着一边向烈士的遗体走来,王孝义,韦县长,全体公安人员和民兵,千名百姓也一起走来,他们脱帽,向烈士三鞠躬。
这里山清水秀,白清泉烈土安葬在此,墓前鲜花无数束,花圈列成大大的一行排列着,高大的烈士碑伫立在烈士墓前。
碑上乃张子议提笔手迹,能人巧匠铭刻;
左右联:
磨砺以须,问毒魔头颅有几;
及锋而试,保中华净土万里。
碑文略载;
英雄得之,英雄治之,造亿万年无毒中国于弓刀锋镝之间,斯诚健者。
南征北战,东征西战,斩杀日寇抗击蒋匪立奇功汗马之劳,是曰良人。
党政军各界人士,机关学校数万,无数百姓前来祭奠……
张子静一边说着一边向烈士的遗体走来,王孝义,韦县长,全体公安人员和民兵,千名百姓也一起走来,他们脱帽,向烈士三鞠躲。
后人有诗为赞;
男儿事大业,无人顾死活,
赌胜马蹄下,七尺看轻薄。
品质白如雪,斗志烈如火。
英雄甘洒一腔血,能驱世界鬼和魔,
能伏人间恶与奸,能拨乌云现明月。
天主教堂的后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许多房屋。
韦县长和姐姐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走去。
韦县长:“新中国刚刚建立,万业待兴,我们不但要治疗旧中国残留下的伤痕,还要建设一亇崭新的新中国,困难重重,任重而又道远,因此,我们务必还要保持和发扬旺盛的战斗干劲和精神。”
韦雪儿:“你也该找个对象成个家了。”
韦县长笑了笑道:“在我的心里,娘走了,那个大烟鬼子的爹,从娘被他杀死的那一天,他已经在我的心里死去,解放了,韦虎把他引来,我真准备把他关进监獄为我娘报仇,就等你回来商量一下再办他的事,结果呢,他竟在县大院又吸起了大烟,先被老八路大老白发现了,要求严惩,我有我的打算,等你回来拿他为我娘还有为你报仇。”
韦雪儿:“张家姐弟就办了他,办得好,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能因为你是县长,他就能逍遥法外。”
他们说说讲讲来到了一栋房屋的门前,韦县长开了门,姐弟二人向屋內走去。
这是明二暗一的三间屋,除了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其它的家具寥寥无几。
韦雪儿笑道:“好个两袖清风,一贪如洗的县太爷。”
韦县长却满有道理地说:“我们是共产党的人民干部,现在是刚刚解放,毛主席把党中央进北京当作进京赶考,我当这个县长也是赶考,不过这是乡考,老百姓就是主考官,我要是做不好,就会把我赶出考场去。”
韦县长一边说着话一边为姐姐倒了一碗白开水道:“姐姐请喝水。”
姐弟二人坐下来说起了家常……
韦县长这才问起:“姐,张书记说得那书接上三回?”
韦雪儿笑了笑说:“弟弟,你就是不问那上三回,姐姐我也要告诉你,因为你是姐姐我娘家唯一的亲人。”
韦县长口中念念有词道:“莺花犹怕风光老,春天过后花不好。岂可教人枉度春,青春过后更难找。洞口桃花空自败,秋来霜打亡百草。枯杨生稊不当时,人生能有几时少。”
韦雪儿:“听话听音,我好像老了。好吧,我当着你们的面就说说我和张团长一段不寻常的往事吧,我还欠张团长一个大大的人情,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大大的湖泊,遥望着苍郁的林木笼罩着湖的彼岸。在湖的岸边乃一座山,山麓上铺展着如茵的绿草,湖水里映出了鮮丽无比的翠玉般的颜色。水面虽然平如镜,却还有微微的涟漪波动,欲如巨块玻璃,灿烂而沉重地安息于广大的盆中.天幕似乎沉入了湖底,而繁密的树木则正静静地凝视着透明的湖心。早秋的太阳仍很明朗,把灿烂的光芒从树枝叶逢隙中照射到湖面上,飘金泛银,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璨。
某部宣传队男女战士一行数十人,在韦雪儿的带领着正从湖边通过,突然一串枪声,有几名战士中弹倒地。
韦雪儿当机立断,一边持枪战斗,一边指挥着:“同志们,分散卧倒,准备战斗。”
对面的山头上出现一队国民党兵,两挺机枪向这里扫射着,将韦雪儿和她的战友们封锁在湖边的树丛里,韦雪儿的左臂也负了伤,一位女兵爬过来为韦雪儿包扎了伤口,山上敌人的机枪还在不间断地扫射着。
一位同志低声问:“处长,怎么办?”
韦雪儿:“敌人居高临下,我们没有重武器,这地方树木丛生,容昜潜藏,敌人也不会冒然下山,因此我们也只有等到天黑再突围,把受伤的同志伤口包扎好,甪心护理,不充许任何人轻举妄动。”
“是。”同志们伏在隐避的大树或凹洼之地,相互传下了口令。
韦雪儿和她的战友们安静地等待着,还不时地隔着树的枝叶瞅着天上那西下的太阳,时间过得是那么缓慢,战士的心可想而知又是什么滋味?
突然一阵冲锋的号声响起,山头上枪声大作,只有少数的敌人弃下山头怆惶逃命,多数的敌人尸横山头,张子仪率领着战土们向湖边扑来。
韦雪儿和宣传队的同志们走岀树丛和张子仪他们相汇合,那种心情是多么激动?是令人所想象的。
张子仪安慰道:“韦处长,同志们受惊了。”
韦雪儿感激道:“谢谢张团长,谢谢同志们。”
他们亲切握手……
深孚众望称英雄,抚今追昔觉耿耿。
天公无意人有意,救死扶伤种感情。
不久,部队举行干部会议,散了会,列席会议的干部们纷纷走岀会场,张子仪和韦雪儿一起走岀门外。
韦雪儿:“张团长,你姐姐张主仼和王参谋长结了婚,有自己的锅灶了,你就不需要去食堂吃饭了。”
张子仪开着玩笑道:“这是亲戚,走常了也就不热情了。”
韦雪儿道:“解放了,你也该?介绍一个了。”
张子仪毫不在意地说:“该什么?别的同志回家探亲,有亲戚朋友介绍,我家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其他人都死了。”
韦雪儿也一声长叹,没有说什么。
张子仪问:“韦处长,你为什么叹气?”
韦雪儿叹息道:“断肠人遇断肠人,我和你是同病相怜哇。”
韦雪儿说到这里落下泪来。
这时王孝义,张子靜走来,向他们看了看,王孝义又向张子静示意,张子静这才走向前来,笑着说:“韦处长,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韦雪儿道:“张主任,你欠我人情,何人情?”
张子静道:“何人情?你忘记了我可不敢忘记噢,我结婚典礼的那天,你宣传处为我和老王举行了庆贺演出,可沒有参加我们的婚宴, 尚且你还送来了喜礼。”
韦雪儿笑道:“对不起张主任,那天我们宣传处派出宣传队为你和王参谋长結婚举行文误演出是应当的,你们都是老同志,都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功臣。至于没有参加你们的喜宴,因为我接到军区的命令,要参加一个重大庆祝活动。”
王孝义这才笑呵呵地说:“这次师的营以上干部会议已经结束,子仪明天就要回到三百公里外他的驻地去了,韦处长,我们都是多年的生死老战友,今天要张主任做一回家庭主妇整几个莱,把韦处长一同请去。”
韦雪儿道:“王参谋长,我一定去,就是这个请字,是个副加条件。”
“好,我去作陪。”
“我也去。”
“我也去……”
一下子围来四五名战友。
张子靜笑嘻嘻地说:“季副师长,余副政委,袁团长,孟副参谋长,好,好,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
众:“对,对,一醉方休,一醉方休……”
众人说说笑笑走来,这是两间普通的房屋,几件简陋的生活上的家具。
一桌酒席,不仅有鸡魚肉蛋,还有瓜果蔬莱,一桌的军人,都是从战场上立过功受过奖的功臣,他们喜气洋洋,欢聚一堂。他们虽然都是冲锋陷阵的虎将,喝起酒来,却是文质彬彬,你谦我让,尤其是张子静和韦雪儿,真可说是闻酒醉三春,哪怕是嘴唇刚刚沾上酒杯就有又苦又辣又涩的感觉。
季副师长当起了酒司令,他道:“我们都是一个战壕的生死战友,剌刀面前都没有怕过,岂能在每人三蛊小酒面前败下阵来。”
张子静笑道:“季副师长,这话还真被你说准了,记得和日本鬼子一次作战中,你是营长,我们和鬼子遭遇了,我一口气用大刀劈了两个鬼子,又蜂拥上来四个鬼子,你和子仪好象不是在白刃战,就像是做游戏。你要两个,子仪刚要同意,老王又扑上来,你还没有横过来眼,三个鬼子的脑袋就搬了家,那个鬼子被你砍了三刀,还嚷着不过瘾。”
张子静一席话乐得大家哈哈大笑。
季副师长:“张主任你在转移作战目标,这三杯酒,我们的领袖毛主席说得妤,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一定也能做到,你和韦处长,金砖不厚,玉瓦不薄必须喝下去,大家说怎么样?”
众:“喝下去,喝下去……”
张子静:“这样行不行?我请人代杯。”
余副政委道:“好,我同意,还得有个条件。”
张子静问:“什么条件?”
余副政委:“关条必须是最亲蜜的。”
张子静:“我们都是战友,战友胜过亲兄弟。”
孟副参谋长:“现在喝得不是战友酒,是在你和王参谋长家喝得家庭酒。”
王孝义站起来道:“女同志就是女同志,不服气是不行的,我来代劳。”
张子静:“你们男同志在选举妇女干部的时侯,不照样的靠边站。”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王孝义为张子静代下了三杯酒。韦雪儿看看面前这三蛊酒,她笑了。
季副师长笑道:“韦科长,你的酒?”
韦雪儿毫不犹豫地说:“张团长,你救过我们师宣传队,也救过我的命,这三杯酒必须你来喝。”
“对,张团长喝,张团长喝……”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张子仪哈哈大笑一气喝下这三盅酒。
季副师长和余副政委在张子静的左右咬了一阵耳朵,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向韦雪儿和张子仪看着。
季副师长:“真是郎才女貌。”
余副政委:“女是英雄,男是好汉,太匹配了,太匹配了。”
从冷视热,然后知热处之奔驰无益;从冗入闲,然后觉闲中之滋味最长。
韦雪儿向弟弟韦县长叙说了一番。
韦县长连声道:“张局长要是能做我的姐丈,我举双手赞成。”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韦雪儿:“外面有人敲门。”
韦县长:“姐姐,你说来访能是何人?”
韦雪儿摇摇头道:“我离家多年,不了解你和哪些人有来往?”
韦县长:“我可以断定这个人是奔你来,姐姐,你如果不信俺姐弟来打个赌。”
韦县长说到这里,胸有成竹地笑着。
韦雪儿:“你说赌什么?”
韦县长:“我说来人是我未来的姐丈,我要说对了,就当场把娘留给你的这副金手镯当着他张子仪的面,交给你们。”
韦雪儿:“要是你说不对呢?”
韦县长:“金手镯就归我了。”
韦雪儿:“不行,你在媒算我,鬼东西。”
敲门声还在响起。
韦县长半真半假地高声喊道:“来者何人?报过名来。”
传来门外的回答:“韦县长,我是张子仪。”
韦县长向姐姐道:“姐姐,弟弟我虽然说不是诸葛亮,比起个皮匠也差不到哪里去,三分之一的诸葛亮,我嬴了,你去开门吧,放心吧,弟弟是共产党的一任县长,决不做背信弃义的小人。”
韦雪儿真得惊奇不已地说:“怪不得名播人耳的大运河畔神八路。”
姐弟二人放声大笑起来, 韦雪儿好容易才忍住了笑前去开门。
韦雪儿开了门,热情地:“是张团长,请。”
张子仪道:“登门拜谢韦处长义然相救。”
韦雪儿笑了笑道:“彼此,彼此,你也救过我。”
张子仪:“那……”
韦雪儿:“来的是客,我岂敢怠慢了客人,请。”
于是二人向屋内走去。
韦县长走进内屋,取出那副金手镯。这时张子仪提来两瓶酒,还有一大包肉,随在韦雪儿的身后走了进来,姐弟俩又会意地笑了起来。他们这么一笑,笑得张子仪不知所以然,扯了扯衣服,又摸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张子仪诧异地问:“我脸上有泥巴?”
韦县长:“客人自带肉和酒,主人不留,客也不肯走。好,我们喝酒,坐下,坐下,你要问我们姐弟笑其何事?那姐姐就告诉你吧。”
张子仪将酒和肉被韦县长接下。
张子仪向韦雪儿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韦县长:“姐姐与我打赌,她输了。”
张子仪:“韦处长到底你们笑得何事?”
韦雪儿仍在掩面含羞地笑着。
韦县长从桌上拿起那副手镯递到张子仪的手里道:“千里有缘来相见,如不接镯不成婚。”
张子仪接过这副手镯真诚地说:“情系人心红线牵,接下金镯百年好。”
不久,大运河县委,县人民政府,将旧县衙门前的下马牌,下跪石,门堂鼓,还有那双面目猙狞的大石狮子推倒,又开放了大门,在门头上撰写着巨大醒目的毛主席的手迹大字:为人民服务。大门的两侧悬挂着:中国共产党大运河县委员会;县人民政府:政治协啇等凢块大门牌。门前十数米处高立着旗杆,一面五星红旗而迎风飘扬。
张子仪和韦雪儿得到组织的批准,由韦县长主办,在大运河县县大院举行了结婚典礼,从新从简,移风易俗,而且办得热热闹闹。
半年后,因禁毒工作的需要,王孝义,张子静,张子仪三位辑毒英雄又调离了大运河县,去另一个毒情更严重的省城从事禁毒的战斗。
第十四章
老夫妻去戒毒所 陈思章吸毒成瘾
革命半生近黄昏,为党为民献青春。
但得夕阳无限好,老骥伏枥少壮心。
一九五三年历经三年的艰苦努力,终于完成了党中央政务院一九五0年二月二十四日下达的严禁阿片烟毒的通令。
在全国铲除了上百万公顷的烟田;镇压了三十六万余名毒品犯罪分子:动员,教育,帮助和强制二000多万名染毒人员而彻底戒了毒。
一九五三年,向全世界郑重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乃无毒之国。
又过了三十年,人们迎来了一九八三年。张子仪,王孝义,张子静他们相继地光荣离休,都没有回淮河畔,仍然留在他们工作战斗的我国某省城定居以安度晚年。人们又迎来了改革开放,这是大好的时代,可是……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独家独院。早晨旭日的光辉洒向这里,院内种有多种花草,小楼构撰精巧,造型乃西南半古半新的地方风度。阳光照射下,很是鲜明,给人有舒心安逸的感觉。年过花甲的王孝义和张子静开了大门,走进小院,王孝义走在前面,他们穿着仍是那么朴素,既没有凌人的感觉,也没有卑恃的颓靡之态,满头的银丝,红光满面,那双眼睛还是炯炯有神,却给人有威武和慈善的感觉,散发着一股乡土气,就像耕耘田亩的长者。张子静随在身后,她虽然头发花白,脸上也出现了皱纹,还留下充沛饱满的神采。正是一对夕阳红,他们走起路来毫不逊年轻人。
他们上了楼。
王孝义张子静上了二楼,王孝义首先进了房间,他拉开了窗帘,又推开了窗户,他风趣的说:“这就像改革开放。”
张子静不解的问:“此话怎讲?”
王孝义煞有介事地说:“拉开了窗帘,一抹灿烂的阳光照进了房间,推开了窗户,流进了新鲜的风气,可是也飞进来一两只讨厌的苍蝇。”
张子静心领神会地:“你的话我明白,改革开放,国家发展了,就是你所说灿烂的阳光照进了房间;科学发展了,人民进步了,幸福了,就是你所说的新鲜的阳光流进了房间,那讨厌的苍蝇指的是什么?”
王孝义望着窗外,飘渺的空中,明丽的蔚蓝色,像一片彩色的蓝宝石,是那么美,阳光下又是那么透明,流动的彩云在空中翩翩的摆舞。风息是温驯的,它从城外轻轻吹来,带来一股幽远的淡香,可是还稍有剌鼻的橡胶味。
古人云:
狐眠败砌,兔走荒台,尽是当年歌舞之地;
露冷黄花,烟迷衰草,悉属旧时争战之场。
盛衰何常,强弱安在?念此令人心灰.
王孝义急忙关上窗户道:“我很讨厌这个味,这些人保护环境的意识太差了,这乃省城,不足两公里不该建这个橡胶厂。”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从楼下走来,此人身材魁梧,其相貌堂堂,仪表端重,气度不凡。
王孝义,張子静之三子王继承。
王继承向楼内走去。
楼内王孝义与张子静正在说着话。
张子静问:“什么味?”
王孝义有些气愤地说:“郊外那个橡胶厂。”
张子静道:“怕那个怪味,总也不能永远不开窗户。”
王继承也越说越气道:“引进了外资和科学技术,可是也渗透进了许多罪恶的东西。就拿毒品来说,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下的新中国,于一九五三年向全世界郑重地宣布: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乃世界上的无毒之国,什么鸦片、海洛因、白粉、烟土,都是文字上陈旧的东西,与世隔绝,可是今天也流进了国内,可恼可恨哇。”
张子静也一声长叹道:“老王,三儿子的一句话,就像一把锋利明亮的钢刀插进了我的胸膛。我和毒品二字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有着切齿难忘的仇恨。回想起,先是我二哥吸了毒,又从事贩毒,那灾难接踵而来,二哥他死了,死有应得,那是自取灭亡。可是,我的大哥死在柳桃红的枪下。我爹我娘我大嫂,都惨死在毒枭的手里,我那可怜的侄儿侄女金哥银姐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令人痛心疾首。”
王孝义突然想起:“我还清楚地记得柳桃红在临死时还委托你一件事?”
张子静:“她还与我二哥生了一个女儿名叫小改。”
王孝义;“要是还活着也接近五十岁了。”
张子静:“解放后我也曾去寻找过,在那战争的岁月,真是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连一点音信也没有。”
王孝义感慨地说:“所以说战乱时的人不如太平年间的狗。”
张子静:“说得有道理,那时死了几个人,几百人、几千人,就是几十万人又何足为奇哇。今天何尝不是一场战爭,一场灾难,毒品再次流入国内,而日益泛滥,死于毒品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王孝义痛恨地说:“战爭与毒品给人类带来无穷的灾难,如洪水猛兽。”
张子静忧心忡忡地:“今天又流进了毒品,就意味着中国人染上了新的疾病,如不及时将毒源拦在国门之外,在国内彻底肃清流毒,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对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我们的人民是一个潜在的危害,其害无穷啊。”
王孝义:“古时候,中国有个两界山,山这边是中国,山那边是异国他帮。今天,我们党,我们的政府还要在中囯的边界上再高高筑起一座山,这座山也应起名为两戒山。这个戒不是边界的界,是戒严禁止戒备的戒,坚决不让毒品流进中国来。”
张子静:“守卫这座戒牌关的守兵守将首先就是公安和武警。”
王孝义:“我虽然是公安厅的副厅长,让了位离了休,大儿子王继祖现在是一位部队干部,二儿子王继宗是边防线上的一位武警支队长,也都是四十多岁的人啦。”
张子静:“小三,你王继承却从部队转了业,到公安局工作,后来好像有些不正干。”
王继承有些委屈,道:“妈,我又怎么不正干了?”
张子静:“在部队干得好好的,转业做公安,我并反对,可是你和你爸搞了十几年发明创造,发明了什么?又创造了什么?”
王继承理直气壮地说:“利用开发中国的中医宝典,研制出根治毒瘾毒疾,拯救广大吸毒者,让他们早日恢复健康,回归社会。”
张子静轻蔑地说:“你爸爸早年在亳州学那点东西,怕是早就随着稀饭馒头下肚了。”
王孝义白了张子静一眼道:“我王孝义生的儿子,培养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正干的,也许是日后能一鸣惊人。”
张子静冷笑道:“你王孝义的筐里没有一个是烂桃,自吹自擂一点也不谦虚,还是过去的那个老毛病。”
王孝义固执地说:“过去那不是毛病,是作风。”
张子静:“你和继承在研究什么戒毒药,真是异想天开。”
王孝义:“怎么是异想天开,小三的研究是有科学依据的,我也想大麻罂粟等等也是一种草本植物,流出汁液,自然能制成大烟之类的毒品,凡物都在五行之类,相生相克,盐卤能做豆腐,世界不管什么东西都有天敌,治病也是如此,升降沉浮,药理上说的明白,冷病热调,升降相克,世界上自然有草可制毒,为什么就没有解毒之草,那是人们没有发现它,我的儿子也许就能找到解毒之草,制作戒毒之良药,这就是一个创造,凡是发明家必须和常人有所不同,必须具备超前的眼光,在荆棘丛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才大有作为。”
张子静笑了笑道:“小三,有能奈,有超人的本事,将来成为戒毒王,你王孝义的儿子,三儿子是个大发明家。”
王孝义也哈哈大笑道:“你这是不满情绪,语言中充满着冷嘲和热讽。”
张子静:“你父子都是一样的德性,把当年毫卅学徒也吹得神乎其神,中医世家。”
王孝义:“什么德性?”
张子静:“总是在做别人不敢去做的事。”
王孝义侃侃而言:“还要看是什么事,我当连长时,敌人守在一座高山上依障独特的地理条件。我团攻了三次,牺牲了不少的同志还是拿不下,我就敢从一条水流湍激的大河泅过去,再攀过悬崖峭壁,摸进了敌人的碉堡,拿下了山头,那敌人团长说什么淹死鸭子,溺死鹅,摔死猿猴,撞死鹰,你们共产党太神了,岂难说腾云驾雾。
张子静:“别在炫耀你的功绩了,说说眼前吧,,从实际做起。”
王孝义:“怎么从实际做起?”
张子静:“我是从市委的前副书记的位子离得休,我们市成立了的戒毒所,我已申请了有关负责人,我要去戒毒所做名誉所长,明天就去上班。”
王孝义:“大儿媳妇是戒毒所长。”
张子靜说:“媳妇是所长,我就做她的顾问,三儿子是所里戒毒专家。”
王孝义:“那不就成了王家戒毒所了吗?”
张子静:“打仗是父子兵,真是呼家的兵杨家的将,老婆孩子一起上。”
王孝义:“你又有了工作岗位,我呢?”
张子静:“你下岗你就自谋职业唄。”
王孝义:“那就太好了,自然是自谋职业,就和我三儿子去,还是一起研究我们的戒毒专方吧,看看我还能为国家再做些什么,没有事做真是不痛快。”
王继承兴奋不已地说:“我要告诉二老一件大喜事。”
张子静:“什么大喜事?”
王继承:“我成功了,国家有关部门已准了我的戒得胶囊。”
王继承高高兴兴向楼下跑去。
张子静道:“老王,你父子那个实验室能不能让我参观参观?”
王孝义笑道:“好,这就是让这些不相信事实的人接受一次教育吧。”
张子静:“给点阳光,你就灿烂起来了。”
老夫妻一阵哈哈大笑。
人情听莺啼则喜,闻蛙鸣则厌。
见花则思培之,遇草则欲去之。
俱是以形气用事,若以性天视之。
何者非自鸣其天机,非自畅其生意也?
春光明媚,小院里种植着许多花草,融融的阳光下花是五颜六色,草是青茵一片。王继承下了楼,上了小车,驾车而去。
王孝义张子静乘车来到戒毒所,下了车,那出租车开去,夫妻二人向戒毒所走去,二人来到戒毒所的门卫处,立即受到门卫人员的热烈欢迎:“啊,原来是副厅长和张副书记。”
王孝义笑呵呵地:“小李同志,是你当班?我们都是离了休,副厅长,副书记就免了,叫我们伯父伯母就可以了。”
小李道:“那也不能叫伯父伯母,该叫爷爷奶奶才是。”
王孝义道:“我们真的就这么老了吗?”
张子静笑着说:“不老不老,离一百岁还远着呢。”
小李道:“您二老我叫老爷爷老奶奶是应该的啊,您二老不是一次来戒毒所了,足以看出您二老对吸毒人员是多么的关心。”
张子静道:“不是关心,是痛心,一人吸毒,全家遭殃,每个吸毒人员,他们都有一个悲惨的家庭,吸毒的人员也越来越多,我能不痛心吗?”
王孝义愤然道:“对他们的吸毒行为我无比憎恨,看到他们毒瘾来得时候是这么可怜,那副痛苦的表情无法来形容,世界上什么人最笨蛋,让我说吸毒的人是头号的傻瓜蛋,简直是自我作贱,或者说是自取灭亡。”
小李道:“仔细的回想起来,我们的党,我们的政府是天下第一负责任的执政党,负责任的政府。这些吸毒人员真可恶,今天戒了,明天又旧瘾复燃。这里还有三次四次来戒毒所。这些人真没志气,连头小毛驴都不如。”
张子静制止道:“小李,吸毒也是人,不能侮辱他们的人格。”
小李气愤起来,道:“我说他们不如一条小毛驴是有道理的。我是山里娃,当了兵又转进公安工作,小时候使用过牲口,赶过毛驴车,它第一次上坡的时候非常吃力,险些退下坡来,第二次再上这个坡的时候,那条小毛驴还真聪明,它是曲线而进,很轻松的登上坡。从此,那怕是夜里,这条小毛驴从来不让人去指挥,都是自行曲线登坡。这些吸毒鬼,不管我们如何向他们进行教育,苦口婆心,三番五次,只要他们走出戒毒所,什么都化作一阵秋风而去。”
张子静哈哈笑道:“小李,解放战争的时候,一个国民党的俘虏兵我们抓了他七次,真是七擒孟获,气人啦。他每一次被我们从战场上生擒回来,吃饱喝足,又领了路费。结果呢,不几日,又在战场上我们活捉了他。因为他从不向我们开枪,老早就举起了双手。我们都很气愤,连长要枪毙他,他大喊冤枉。”
小李道:“他冤枉?这是死心塌地。”
张子静摆摆手道:“他有他的道理,他是个大烟鬼子。每次领到我军发给他的两块大洋的路费,反正我军又优待俘虏,又不杀他,赚去两块钱还能过两次他的大烟瘾。他还说他有功,送给你们七支枪,后来他也参加了我们的队伍,也戒毒了,后来还立了功。”
小李:“他为什么起初不参加我们的部队?”
王孝义大笑道:“小李小李,这个道理十分简单,我们的军队从将军到战士,包括我们的毛主席,朱总司令,哪个吸毒?一个也没有,就是从旧军队旧政府不定期来的人员必须戒毒,否则轻则判刑,重则杀头。”
小李道:“改革开放,毒品却源源不断地流进国门,我们的戒毒所接不应暇。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张子静:“毒源必须斩断毒源,流毒必须肃清。”
小李:“张奶奶所言极是。”
张子静感慨地:“历史的长河匆匆流过,新的时代,新的潮流掀起巨澜,忆往昔也曾泛起的水花不能忘怀,“以古为镜"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亡我国的势力采取各种形式,向我渗透,鸦片,当年曾将我民族毒害到了极处,东亚病夫的根源就是被毒品的侵蚀摧残,几乎彻底地毁坏了我们这个有五千年文明的大民族,林则徐没有完全截断毒品的流入,也只有毛主席共产党才在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彻底地戒了毒,我国是世界上唯一的无毒之国,可是今天令人痛心。”
王孝义:“没有伟大人物的民族是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与崇仰的国家是毫无希望的奴隶之邦,敌人亡我之心不死,战争是打不跨我们,变个手段用毒品敲开我们的国门,让健康的民族,重新推向东亚病夫的魔圈里。”
张子静:“那是痴心妄想。我们共产党领导下的政府,不会放松对毒品的稽查,不管用何种手段犯我国门,必须就地消灭。我们的立场是坚忍不拔,永不动摇的。”
珏斋却好整以暇,严阵以待斩毒魔。
正在这时,开来一辆小车,车内有个少年男孩疯狂的哭喊:“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进戒毒所,我不进戒毒所……”
小李道:“又来了一个,还是个孩子。”
张子静和王孝义让开路,那辆车开进戒毒所。
此时此刻的张子静心里隐隐作痛。
他痛心地说:“我们不应当忘怀祖先们鬼斧神工般的创造技术和至今仍闪烁着光彩的宝贵遗产,但更应铭记祖国遭难、同胞受辱的浸透泪和血的岁月,缅怀前人伟绩。”
王孝义:“你说的对,不为自慰,而为自立。痛思民族不幸,不应有自卑之感,而应坚定自强之念。我不相信,这个毒戒不了,谁敢以毒犯我国门,定斩不饶。”
张子静:“走,进去看看。”
张子静夫妻二人急步走向院内.
进了院子,便是戒毒所主楼 。
王孝义、张子静于是他们向戒毒所的主楼走去。
戒毒所敞亮的大院,五层主楼,两侧还有东西两栋旁楼。王孝义张子静走近大院只见刚才驶进的那辆小车已停在主楼的楼门前。首先下车的是位三十七八的男子。他穿着一条公安服的裤子,上身却是便装,长得膀头滚圆,身体健壮的像头牛,白皙的脸,浓眉大眼。随他身后又下来的年龄比他要小上十岁八岁的女子,要不是年龄若有差别,就是一双孪生兄妹。
那女子怒道:“哥,把他托下来,小小的年纪却染上了毒瘾,再不戒掉,他爷爷奶奶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他们兄妹一起动手,从车上拖下来一名男孩,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可能是他毒瘾正在发作,像一条正在疯着的狗。张子静王孝义走到近前,看着小男孩有厌烦的表情。
张子静问:“你两个是什么关系,这个孩子又是你什么人?小小的年纪却吸起毒来,你们作为他的亲属有责难逃。”
这个少年名叫陈思章,送他的是他父亲名叫陈子章,某公安分局副局长,与他一起来的女子名叫陈章,陈子章的妹妹,某公安分局辑毒大队长,陈思章的姑妈。
那男子道:“他是我的儿子,这位是他姑妈,我的妹妹。”
王孝义:“是亲生兄妹吧。”
那男子点点头道:“是的。”
张子静问:“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男子答道:“我爸我妈,我和我妹妹都在公安局工作。我爸我妈都退了休,因为工作忙,疏忽了对他的管教,惭愧哇。”
王孝义:“你爸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答道:“陈敬章。”
王孝义:“市局的陈敬章?他当过局长?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道:“我叫陈子章,妹妹叫陈章。”
张子静:“你们起名字很有意思,总是和章子离不开。”
陈子章:“因为我爸他本姓张。”
张子静;“为什么又姓陈了?”
陈子章:“这是我家的血泪史,所以我们起名字总是念念不忘那个章子,因为我们的根基是姓张的,文章的章与张同音。”
王孝义想了想道:“你爸我认识。我在职的时候,见过你爸。团级军官,刚刚转业来市公安局工作,任职刑警科长,后来提了副局长,局长。”
陈子章:“您?“
王孝义:“我叫王孝义,是你爸的老上级。“
陈子章,陈章兄妹二人立即向王孝义敬了礼道:“原来您是老副厅长,公安战线上的老英雄。”
王孝义:“英雄不谈当年勇,你们全家都是当公安的,自己家里却出了一个小烟鬼子。”
张子静严肃的指责道:“失职,严重的失职。”
陈章面有羞色道:“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十分内疚,尤其是我爸我妈,都气得住了院。”
张子静:“好吧,把他交给我吧。”
陈章:“您?”
张子静:“我叫张子静,现在我毛遂自荐任戒毒所名誉顾问。”
这时来了几名工作人员,“张副书记。”
陈章:“副书记?”
张子静:“离休了。”
陈章和哥哥又向张子静敬了礼:“原来都是老前辈。爷爷奶奶好。”
张子静:“你们回去吧,这个小子就交给我吧。我张子静不戒掉他的毒瘾,哼,我就不信这个邪。”
王孝义道:“又犯了当年带兵打仗的旧脾气啦。”
张子静:“是啊,我们共产党军队没有拿不下的山头,这个小小的毛孩子,他就是块生铁,我也要把她熔成水,炼成钢,再送还给社会。”
陈子章道:“谢谢老前辈。”
张子静:“他叫什么名字?”
陈章:“陈思章,今年十五岁,读初三。”
张子静:“好。将他送到特别房间,他就是我第一个病人。”
工作人员:“是”
工作人员将陈思章送向楼去。
工作人员将陈思章送至病房,护士为他注射解毒针,一会的功夫他恢复了正常。主治一名女医生准备为他书写病历。他躺在病床上带理不理地眯着眼,表现的非常消极。
医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子章厌恶地:“我姓繁写是十,简写是七丶头上有,脚下无,南北二京你莫求。”
那医生摇摇头道:“这是什么姓?”
王继承走进病房道:“我知道你姓陈。”
陈思章向王继承看了看道:“你这位老兄怎么知道我姓陈?”
王继承:“老兄?我四十余岁,你这个毛孩子,小小的年龄且能与我称兄道弟?”
陈思章好象有了兴趣,坐起身来笑了笑道:“四海皆兄弟,你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又都是男人,不是兄弟,焉能是姐妹?”
王继承连声道:“是兄弟,是兄弟,你贵庚几何?”
陈思章道:“老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王继承:“阝東,繁写笔划是十划,阝东筒写是笔划七划,耳朵长在头上,脚下,岂不成了妖怪,耳东为陈,南北之中找不出东字来。”
陈思章哈哈大笑道:“算老兄聪明,我便回答你我的贵庚。”
王继承:“小老弟,先报名姓后报年庚。"
陈思章念念有词道:“我自幼崇拜陶潜,陶渊明,岂能心不在焉, 学不成他出囗成文,效仿他不为五斗米弯腰。”
王继承脫口而出:“你叫陈思章。”
陈思章道:“老兄,你解释一下我便服你。”
王继承:“陶渊明乃田园诗人,田下有心乃思,岀口成文乃章字,快快报出你的贵庚来。”
陈思章:“花好并月圆,花在三月好,不知明月几时圆,今日圆还是明日圆?圆来圆去月半片。”
王继承哈哈大笑道:“花过淸明花不好,月过十五月不圆,小老弟,今年一十五岁了。”
陈思章与王继承哈哈说笑声惊动了王孝义和张子静二位老人,便走到窗下靜听。
陈思章拉住王继承的手问:“请问老兄,姓舍名谁,贵庚又几何,排行老几,令尊令堂可安在,一气干,四言全道出。”
王继承:“小老弟,请你洗耳恭听。”
陈思章却操起了戏腔:“老兄,如实讲来。”
王继承也唱起京剧来:“小老弟,你听我说,雍正乾隆例队来,刘备关羽两边排,池中盈满魚得水,三圆明月照楼台。”
陈思章拍手大笑道:“十五十五再十五,三哥王兄有父母,你长小弟三十春,继承伟名誉千古。”
王继承道:“小老弟于我逐一解释。何以说明我叫王继承,父母双健,今年四十五岁。”
陈思章侍才无恐道:“雍正乾隆乃大清皇帝,乃王也,雍正是父,乾隆是子,封建王朝乃世袭制,世袭不可为名,乃不雅,继承与世袭意近乎,刘关张乃桃园三结义,老大刘备老二关羽都听差去了,剩下老三张飞却到戒毒所混饭吃来了。人常说父母本是池中水,儿女便是水中魚,老兄你言池中盈满魚得水,还不是明明告诉我,你一双父母健在,三圆的明月,那就是是三个十五,你今年年寿四十五岁,定是无可爭议的。”
病房外,王孝义,张子静对病房中王继承与陈思章这番测智,却是对答如流,不禁叫好。
王孝义赞不绝口:“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如果被毒品给毁掉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我们要以革命的名义挽救于他。”
张子静:“对,必须救他出离毒海。”
于是他们走进病房。
王孝义道:“满腔和气,随地春风。和气中也有死人,春风中也有疾病。”
张子静,王孝义走进病房,王继承站了起来道:“爸,妈,您们来了。”
王继承拿过两个凳子让一双老人坐下。
张子静又向陈思章看了看道:“眉清目秀的孩子,托下车来的时侯,那个模样真难看。”
王孝义解释道:“毒瘾发作的时侯,比癫痫病还折磨人,生不如死。”
张子静道:“这个我懂,什么模样的大烟鬼子,我没见过,活的,死的,奄奄一息的我都见过,就是年龄这么小的没见几个。”
王孝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陈思章莫名其妙地问:“危险的信号?”
张子静:“是危险,万分的危险,你们是又一代中国人,如果千千万万你这么大的孩子都丧送在毒品之中,可怜的中国,还有什么希望呢,东亜病夫的惨情谁也没有想到竞再出现在这一代人的身上,痛心哇。肝受病,则目不能视;肾受病,则耳不能听,我们的民族中了毒病,则落后与灭亡,那是毫无疑问的。”
听静夜之钟声,唤醒梦中之梦。
迎吹面之寒风,报道冬天之临。
第十五章
陈思章不服管教 割手腕企图自杀
满怀愤懑情,仇恨心又归。
好事成恶梦,希望化作灰。
当年剿毒魔,血汗浸透泥。
寒流滚滚来,推开国之扉。
话说病房里张子静与王继丞在谆谆教诲着陈思章。
王孝义道:“听你两个不伦不次地称兄道弟,也许你们是以文访友,忽视了年龄,我更不在意,陈思章是个聪明非凡的孩子。”
张子静道:“说起聪明有三种类型,一,是真正的聪明人,勤学上进,识时务,利用自已聪明的才干,成为一个对社会、国家,民族有贡献、有发明,有创造,大有作为。二、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者是大智若愚,利用自已的聪明去干傻事,错事,丧送自已聪明的才智,这种人其实不聪明。三,越发聪明越发其坏无比,去出心极虑地做坏事,恶事,秦桧不傻,汪精卫,蒋介石不憨,这种人不完全地说他聪明绝伦,在才智上还高于常人。”
陈思章坐在病床上哑口无言。
某市医院。
陈子章和妹妹陈章来到某医院的一间病房里,看望他的父亲陈敬章和母亲华文明。
陈敬章,某公安分局局长,现已退休,妻子华文明,某公安分局一科长,陈敬章的妻子,也巳经退休。
陈子章很痛心地说:“爸,妈,因章儿吸毒将您气病,我十分惭愧。”
华文明唠唠叨叨地说:“国衰出叛逆,家衰出败子。”
陈章道:“妈,国出叛逆可以去讨伐,家出败子可以去教育,爸己经就气病了,不但不作宽慰,却一亇劲的唠唠叨叨,让我说……”
华文明伤心的差点哭了出来,说:“让你说什么?难道说是我的错吗?”
陈章:“你别在火上加油了。”
华文明忿然道:“我的小祖宗,我怎么是火上加油?我是恨铁不成钢,你嫂子吸毒贩毒投身监獄接受刑处,这就给我和你爸一个沉重的打击,摇摇欲坠,险些栽倒在地。现在孙子才十五岁,初中的学生,又吸了毒,我们是什么个家庭,国家干部,人民警察, 辑毒世家,别说无颜去向国家,组织交待,就是对自己也是一个极大的愧疚,我们连死的心也有了。”
陈章哼了一声道:“别说这些?你是他的奶奶,也有推脫不了的责任。”
陈子章向妹妹斥道:“陈章,你们都别说了,我陈子章罪过尤深,教妻无策,教子无方,都别在爭吵了,也证明了毒品是社会,对家庭的危险何等的巨大。”
陈敬章掙扎着欲想起身,陈子章,陈章急忙来搀扶。
陈子章:“爸?”
陈敬章坐在病床上,刚强的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陈章取出手绢为父亲擦下。
陈敬章把手伸向陈子章道:“给我一支烟。”
陈子章踌躇地向母亲看了看。
华文明道:“几次戒烟几次失败,你的气管炎,哮喘病再不控制转化成肺气肿,我不说了,老命是你自己的。”
陈敬章无可奈何地说:“戒烟笫一次开戒是儿妻入獄的第一天,后又戒到现在,我的孙子又进子戒毒所,他是我陈敬章唯一的孙子,你妈不是说了吗,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家就要完了,还有几时不断子绝孙,还要什么自身健康?我这一吸,也便和孙子同路,一直吸到火葬厂,不过,我坚决不吸毒,因为我是共产党员,一名老公安。”
陈章安慰着:“爸,毛主席有这么两句诗,说得是: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今天您这么伤怀,又何必呢?人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别为儿孙苦忧愁。嫂子吸毒贩毒,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只有在监牢里度过她十个春秋,小思章吸毒如不戒毒,也只能任其自毀自灭,因为我们已经苦口婆心,努力去挽救他,真的还在执迷不悟错下去,要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爸,我劝您还是想开吧。”
陈子章给了他爸一支烟点上火,陈敬章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只见他发出一连串的咳嗽,憋得他脸红脖子粗,华文明气得走过来夺过陈敬章手中的烟,丢在脚下狠狠地踩着,怒道:“多好的身子被后人给糟践的到这个程度,还不丢手,真想要他死,你们才肯罢休,不肖子孙,可恼可恨。”
陈子章看着母亲直搓手,表现的无可奈何。
陈敬章忿然道:“你现在也晋级为市局副局长,自己的儿子竟吸了毒,丢人,真丢人。”
陈章道:“妈,我见到一对老夫妻,我们公安厅的原副厅长,他叫王孝义,还有他的老伴,她叫什么?张子静,这回思章这个毒非戒不可。因为她遇到一位凶煞神,连我见了她也惧怕几分。”
陈子章道:“还是一个老军人,一开口说什么我们共产党的军队没有拿不下的山头。你那视为宝贝的孙子陈思章这个小顽固是斗不过这个老霸气的。“
陈敬章问:“张子静?他也姓张?“
华文明:“中国的张姓是个大姓,哪个小村庄,小城镇少不了姓张、姓李、姓王的,遇上十个八个姓张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放心吧,保证不是你家的老辈子。"
陈敬章笑了,自言自语道:“那时我被柳桃红绑架时才五岁,姐姐也只有七岁,只记得我爹叫张子富,有个二叔是个大烟鬼子,还有一个三叔一个姑娘,叫什么我都记不清楚了。也许姐姐还有点印象,不过姐姐在北京。去年姐姐还说回淮河畔寻根访祖。”
陈章说:“安徽是个大省,上百个县市,数千万人囗,你哪里去找?”
陈子章也道:“有名有姓有地址找的容易,这个无名无姓连大小地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看是大海捞针,找起来难呀。”
陈敬章痛苦地回忆着:“我的养父母他们姓陈,只是十块大洋买下我姐弟两个,我们出身他们也没有问,都陆续去世,原先我的名字不叫陈敬章,好像叫金哥,后来我参军时才改叫陈敬章。”
陈章:“说来爸你只记得一个张字,所以…….”
陈子章:“那也不能子子孙孙起名都带上一个章字,岂不成了代代章了。“
他们都笑了,不过笑得是你们苦涩和无奈:“代代章。”
鲁迅所言:结怒欲冲冠之长发,以示一瞑不视之决心。
王孝义的家.
王孝义张子静老夫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着话。
张子静道:“这个叫陈思章的小子,脾气好倔,我喊他,叫他的名字。他连眼皮也不抬,就是默不作声,如今的孩子是都被宠坏了。”
王孝义怒道:“一家子的公安,他却吸了毒。可见我们公安人员对国家对人民负责,对自己却放任自流。我想给公安厅打个电话,对那孩子的父亲市公安分局副局长陈子章,这种人不能做公安,务必清出公安队伍。”
张子静摆摆手道:“你先别着急,可能是事出有因。”
王孝义道:“我能不急吗?出身世代公安,出了大烟鬼子,这是公安人的耻辱。”
这时门打开了,三子王继承走进了来,道:“爸,又在和谁生气?”
王孝义道:“三儿子,你是辑毒专家,我看那个小顽固真是缺乏理教,你比他爸还大一截子,他却与你称兄道弟。”
王继承若无其事地说:“这是逢场作戏,老字在前兄字在后,有时兄比叔大,有时还比小爷爷大,这些我并不在意。”
张子静问:“你再意什么?”
王继承坦荡地说:“这孩子如果能走正道,定会是个好人材,他很接受我,说什么英雄爱英雄,猩猩惜猩猩,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逃走了,答应我一定戒毒。”
张子静很气愤的说:“这小子也太过分了。”
王继承:“爸,刚才与谁在生气?”
王孝义没好气地:“和我自己,和我们的组织在生气。”
张子静:“继承,你爸要清退一个市局副局长。”
王孝义道:“这个不称职的副局长,简直是太不像话,他的儿子吸毒还成了烟鬼子,这个副局长还能干吗?有损公安的形象,害群之马。”
王继承说:“不仅如此,那个副局长他的老婆还是一个毒贩子,现在正在服刑。”
王孝义:“如此说来,这个副局长必须立即清除出公安队伍。”
王继承:“他还是你们大儿子的红色接班人。”
华文明问:“你大哥的接班人,有什么根据?”
王继承道:“据我了解,我大哥当连长的时候,去地方接新兵时,把陈子章带到了部队,培养他当了排长,连长,副营长,营长,副团长,是大哥一手把他培养起来的。”
王孝义愤然地:“要这样的接班人,我那儿子也是一个混蛋东西。”
王继承:“这样吧,妈是戒毒所的顾问,大嫂是戒毒所的所长,我又是戒毒所的戒毒专家,我想在戒毒所里大刀阔斧地干岀一番亊业来,重点使用我的戒得胶囊,取得良好的效果后再向全国普及,向全世界推广。”
张子静摇摇头道:“做人体试验,你是日本鬼子731部队啊。"
王继承笑了道:“瞧妈说的,我怎能和日本鬼子731部队相提并论呢?我是做临床试验。”
王孝义道:“这是你妈的固执,不能接受新事物,是典型的落后。”
张子静:“瞧你父子一唱一合,我是在提醒你们,如果出现了不良的病物反应,又怎么办?吸毒的人,我们要去救他,帮助或强制性把毒瘾给他们戒掉,是社会的责任,国家的责任,你怎能拿他们做药物试验呢?”
王孝义把嘴一撇道:“越说越离谱。”
王继承解释道:“我已上千次上万次做了试验和研究,对正常人体没有任何损害,我给小白鼠先是输了毒,让他有了毒瘾,后再给他们服下我发明的戒毒药,效果特别好。”
张子静说:“我得亲眼目睹你的试验后,心里才能真正有谱。”
王孝义也赞同地:“你妈说得也对,共产党人必须对社会国家对人民全面负责,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粗心大意。”
王继承:“是。”
王孝义:“这样吧,我和你妈要亲自到你的实验室看个究竟。”
张子静:“是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王孝义站起身来,道:“走,现在就去。”
张子静:“你们父子还是部队雷厉风行的作风,走,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
于是,三人便离开客厅,下了楼,门前停着一辆小车。
王继承:“爸,妈,请上车。”
他们上了车,王继承驾车开向大街。
繁华的市区,银行、公司、商店、机关,单位密聚,高楼耸立。墙壁有的是透明的玻璃,好像是水晶宫,五颜六色的,星罗棋布。街道是那么宽阔,亦然车如水流,不时被堵塞。叉路口上的红绿灯在变幻闪烁着。王继承开着车一丝不苟小心谨慎地向前行驶着。
王继承的实验所 ,这是城乡结合部,楼群渐稀,有个院落,王继承将车开进大院,平平稳稳的停下。
王继承:“爸,妈,请下车。”
他们下了车,这是一栋三层楼房。
王继承:“我的实验室在三楼,没有电梯。”
于是他们向楼走去。
他们来到三楼,王继承开了实验室的门,道:“爸妈,请进。”
他们走进实验室。
实验室里很简陋,有一排小铁笼子,笼子里关着小白鼠,小笼子上挂着木牌,分别写着1、2、3、4、5……王孝义张子静向笼子看去,前几号的小白鼠活蹦乱跳的。王继承解说道:“1、2、3号的小白鼠,只是初步注射了海洛因的毒素,它们没有成瘾,4、5、6号的小白鼠中度被毒所染,刚刚成瘾,但还能自我控制;7、8、9号笼子里的白鼠已经重度中毒,全靠注毒解瘾;10号笼子里的白鼠深度成瘾,就是平常所说的大烟鬼子。”
张子静道:“这些小动物,原本多么可爱,你这么折磨它们太残忍了。”
王继承:“妈,毒品对人的折磨还不是同样残忍吗?”
王孝义:“后面还有几个笼子。”
王继承:“10、11、12三个笼子中的小白鼠是患了深度毒瘾,我已向他们注射第一天解毒药剂,13、14、15三个笼子分别注射了第二、第三、第四次解毒药剂,看它们的表现有何不同。”
王孝义张子静遂一仔细地向这些笼子中看去。
张子静:“表现非常明显,这些笼子里的小东西注射了你的解毒药物,一次比一次大有好转。”
王继承:“爸妈,你们再看16、17、18号笼子,尤其是第18号笼子里这一对小白鼠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多么可爱,根据我的实验,染上毒瘾的患者,只要八天,一日三次服用我的戒得胶囊,完全可以消除毒瘾。”
张子静大喜道:“如果人世上有了解除毒瘾的良丹妙药,儿呀你可是奇功一件。”
事穷势蹙之人,当原其初心;
功成行满之士,要观其末路。
正在这时,张子静的手机响了,张子静接过电话,大惊失色道:“我嫂子从戒毒所打来电话,不好,那个叫陈思章的孩子割晼自杀,幸亏发现的及时,现在正准备送往医院抢救。
王继承:“我们去戒毒所?”
他们向楼下跑去。
戒毒所的一间病房里,陈思章的大放悲哭惊动了许多人等,严莉和几名工作人员向病房跑去,一进门吓得她们目瞪口呆,只见陈思章手臂上血如涌泉,床上,被褥上全是鲜红的血,陈思章还在嚎啕地大哭着:“妈呀,妈呀,您不该吸毒贩毒,扔下了可怜的儿子,没有妈的儿子可怜呐…….”
严莉立即吩咐:“调车,拿绷带。”
严莉,戒毒所长,王孝义张子静之大儿妻。
一名工作人员跑步拿来绷带,严莉亲自动手将陈思章流血的手臂紧紧地用绷带扎住,一名牛高马大的男性工作人员抱起陈思章向外跑去,严莉捡起血泊中一片玻璃。
严莉泪道:“他割腕自杀,我有责任。”
一辆120救护车驶进戒毒所,在楼前停下,医务人员进病房将陈思章抬进救护车,那车在声声鸣笛着驶去,严莉和数名医务人员乘做另一辆车随去。
这且不说,再说王继承的试验所,王孝义和张子静、王继承他们跑下楼上了车,王继承驾车向城外开去。
王继承驾驶着小车向前疾驰。
王孝义:“继承,注意行车安全。”
王继承:“是。“
王继承驾车驶至第四人民医院,在停车处停下,他急急忙忙下了车向医院内跑去。
王继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急救室,严莉还有几名工作人员在门前等侯。
王继承问:“大嫂,陈思章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严莉痛心地说:“幸亏发现的及时,险些出了大乱子,这孩子聪明过人,从某些方面来说比智商平常的人,更难管理,鬼点子,花花肠子太多了。”
王继承分析着:“头脑发达的孩子有两种发展的趋势,一是成材,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材,国家栋梁之材。另一种发展的去向,没有良好的教育和环璄,受到恶劣的范畴的渲染,潜移默化,就会成为一个坏人,大恶人。汪精卫,蒋介石都不憨也不傻,就拿监獄里的罪人来言,也沒有几人是十足的笨蛋,所以言,类似这样的孩子管教起来越加困难。‘
严莉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孩子就是一个典型。”
王继承:“他是怎么割得腕,割腕的工具又是怎么得来的?“
一个工作人员道:“我想起来了……”
小人伎俩,君子务必能知。
罔水行舟,何所依而定乎。
两日前,陈思章在病床上打着滾直着嗓子哭嚎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救命哇,救命哇,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严莉和两名工作人员急忙赶到病房.
严莉关切地问:“小思章,哪里疼?”
陈思章表现地十分痛苦说:“奶奶,奶奶快救我,我是一个没有妈的孤儿,我肠胄都疼,比刀割的还难受,我的妈呀,儿子见不到您了,我的妈呀……”
陈思章说到这里而痛哭流涕,那副悲酸凄涼痛苦的表情,真让人怜悯和同情,催人泪下。
严莉当即吩咐:“送往医院。”
又来了两性工作人员将陈思章背出病房.”
戒毒所派车将陈思章送至医院下了车,两名工作人员挽扶着陈思章下了车向医院走去,刚到院门口。
陈思章道:“我要去厕所。”
大门一侧有个公厕,两名工作人员将陈思章扶向厕所。
工作人员将陈思章扶到公厕的门口。
陈思章:“你们在门前等着,这个厕所没有后门,我跑不了。”
二工作人员便在厕所的门前等侯.
那位工作人员陈说一遍后又道:“小思章割腕的玻璃就是从厕所里找到的。”
严莉:“好个狡猾的小东西。”
王继承一声冷笑道:“几个大人还被一个小孩子给耍了,也太可笑了。”
急救室的门开了,陈思章被两名医务人员推了岀来,严莉和王继承迎上前来。
医务人员:“手朮很成功,又输了血,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王继承接过手朮車将陈思章推向普通病房。
一个星期后,陈思章岀了院,又转进了戒毒所。
戒毒所的专车将陈思章接回戒毒所,他下了車,精神仍是不振,他走上戒毒大楼。
陈思章回到了病房,用力关上门,他連鞋也没脫,往病床一躺,他抽泣着,脑海里苦苦地冥想着,回味着…….
陈思章的心是那么伤痛,往日有妈妈在我身边,我就是一只刚孵化出来的鸡子,在妈妈的翅膀下,是那么温暖,那么体贴,那时的我是一个无比幸福的孩子,渴饮饥食而无微不至。今天,妈妈被那个冷血动物,可恨可杀的爸爸陈子章给送进了监獄,妈妈是一个可怜的罪人,我就成了一个无妈的可怜儿。真好比从幸福的天堂,掉进了十八层地獄里。妈妈,妈妈啊,你的儿子多么想念您,儿愿意也去那没有自由的大獄里陪伴着妈,就是一辈子,儿也心甘情愿……
陈思章想到这里,真有浑身颤抖,手脚发冷的感觉,他跳下床一声吼道:“儿子无能是个窝囊废,虽然无力去学陈香劈山救母,为什么连探监的本事也没有,我要去监狱探母,我要去监狱探母,这里哪怕是虎穴龙潭,我也要冲出去……”
此时此刻,陈思章的决心已定。
泪眼朦胧哭声声,泣叹娘亲陷牢中。
瓶罄罍耻子含羞,探母不惜关重重。
下班的钟声响了。
一众人等顺着楼梯间向楼下走去。
众人来到了楼下,楼门前站着一些人,严莉和王继承已经看到这些人中有他们的父母。
二人走到老人的面前,王继承问:“爸,妈,您们来?”
张子静问:“那孩子自杀原因找到了吗?”
王继承道:“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我走的时侯,小思章有说笑,他告诉我,他想当诗人。我勉励他不管做什么,有多大的理想,必须把毒瘾戒掉,远隔毒品,才能有好的身心健康,否侧一切都是空想。他又向我表示,服从接受我的治疗,坚决戒毒。”
严莉:“我已经查清楚了,陈思章的姑妈和他爸来看望他一次,不知说些什么就激起了陈思章的不正常的情绪,所以,才导致……”
工作人员道:“他们到了病房,当时我在病房。”
工作人员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也还是陈思章割腕的头天上午,一辆警车开进戒毒所,与门卫说了几句話就开进了戒毒所,車子在戒毒所大楼门前停下,陈子章,陈章向楼门前的守卫打了招呼,便走上戒毒所大楼。
陈子章和妹妹陈章上了楼在三楼所长办公室门前停下脚步,便走了进去。
严莉正在阅读查看病历,听得脚步声抬头看去笑而道:“是陈副局长,你与陈队长来看孩子的?”
陈子章:“严姨,还没下班?”
严莉道叹着气说:“今日又进了三个,现在戒毒所已是人满为患,吸毒人如此之多,一叶知秋,看来毒品在我市已形成泛滥漫延的趋势,令人触目惊心哇,当前辑毒工作乃头等大事, 万万不可松懈。”
陈章道:“毒品可以说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严莉严肃地说:“所以说辑毒工作任重而道远,必须加大打击力度,严防死守,可怜无毒的中国这片淨土,所剩无几了,让有良知的中国人悲哀。”
陈子章甚是内疚,道:“就连我的妻子,我的儿子也吸毒,涉毒,这是什么概念? 禁毒的形势而岌岌可危,让国人担忧,四处危情,八面吿急,毒品比当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还要强势,凶恶,扑天盖地的压向我们的中国。”
严莉:“日本人的侵华战爭以失败告终,靠得是中国共产党发动和组织,唤醒了全中国人民,以人民战爭的汪洋大海淹死了侵略者,打好辑毒这一保卫战,还得靠人民战争。”
陈章:“严姨说得太对了,我们还要以强大有力的人民战爭去彻底肃清毒品对中国的渗透和侵蚀,不获全胜,绝不收兵。”
严莉站了起来道:“好,我们去看看孩子去。”
于是三人走出了办公室.
严莉,陈家兄妹进了病房,原本陈思章是坐在病床上的,见到陈子章他们来了,却匆忙睡下,还拉过被子将头蒙上。
严莉首先开了口道:“陈思章,你爸你姑妈看你来了…….”
严莉连喊数声,陈思章却一言不理。
陈子章再也抑压不住一肚子的怒气,他气扑扑地走到病床前伸手猛地扯下陈思章蒙头盖脸的被子吼道:“你,你……”
陈思章跳起身来,他象是一头困守洞穴、陷于绝境的狼,他瞪着野兽般的眼睛,那目光含蓄着绿色的光焰,更是仇恨怒火,他望着陈子章恨不着一张嘴把他咬死,再一口口地吃掉,他咆哮道:“我没有你这么个爸,更没有她这个姑妈,冷血动物的兄弟姐妹亦然都是冷血动物,一群冷血动物。”
陈章也动起怒来,斥道:“小思章,你给我住口,自然我们都是冷血动物,那你是个什么个东西?”
陈思章冷笑道:“我?我好说,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刬清界线,我的名子就倒着叫。”
陈章:“倒着叫?”
陈思章:“那就叫张思陈。”
陈子章已是忍无可忍,他嚥下几口吐沫,却嚥不下这口气,他怒发冲冠,扑向陈思章就是狠狠地一个耳光,并且咬牙切齿地骂道:“养子不教,不如不要,我是冷血动物,我就是冷血动物,我不再要你了,你,你……”
陈章把哥哥扯开:“你不能打他,这是家庭暴力。”
严莉也前来抯拦道:“陈副局长,陈副局长,息怒,息怒。”
陈思章嘴角上流着血,他没有哭,跳下床,捏着双拳却逼向陈子章,怒不可遏地:“你陈子章有能奈,六亲不认,大义灭亲,铁面无私,也把我给铐上。把那个标榜为我省当代公安战线上的大英雄,前所未有的淸官,陈敬章,再把他老婆华文明一起送上监狱,这回把儿子先送戒毒所,后转看守所,再押上刑场,准能当上局长,飞黄腾踏去,不能顾蟾蜍,你的官连升三级,公安厅长,公安部长。”
陈子章被妹妹和严莉抯拦着掙不开手,只能回头怒道:“我还能怎么?”
陈思章也是豁出去了,一声冷笑道:“你陈子章原来还是一个野心家?好吧,你能把你爸陈敬章押上刑场给枪决了,准能当上联合国的主席。”
陈章勃然大怒,挥掌啪,啪,两个耳光打向陈思章。
陈思章仍是不屈不挠地说:“姑,您也打我?”
陈章这才放下手,她哭着说:“我爸爸的名子也该你叫得吗?他疼你胜过疼你爸爸,疼我三倍五倍,他老人家不管去哪里开会、学习、参观、旅遊丶第一件事就是为你买好吃的好玩的,你上幼儿园,小学,整整是十年,风雨无抯,别人去接去送,他不放心,他守侯、呵护了你十年,得来的却是你这种回报,你是个狼心犬肺的东西,正是一个冷血动物,不可救药的孩子。”
陈章忿然地走出病房。
从容谕之以不可之理而己,未尝峻折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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