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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授权发表与使用   作品类别:小说-其他小说   会员:戴修桥编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22/9/28 11:14:40     最新修改:2022/9/29 8:23:59     来源:中国国际剧本网www.juben108.com 
小说名:《戒赌碑(改编本)第八部分:(第三十六章——第四十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愚翁

第三十六章

 老将军敢斗强权     镇政府大院抓赌

 

说得是:

破锁开关甚是难,好事多磨几处艰。

 面前非是平坦路,几时能有顺风船?

秀秀安排常洪财歇息之后,独坐在院内一个磨盘上,心如锅煮,若是何强在家,必定是场惨案,两命皆亡,后果不堪设想。那两个年轻人,匪夷所思定非是善良之辈,也不是什么怀瑾握瑜的好人,正是一帮臭味相投的亡命徒,他们胶和在一起,做不出什么好事来,打发走他们两个,我的悬心放下一大半。何强虽然可憎我恨他,可他有生命权,就是犯了死罪,也只有政府,法律去判他的死刑。再说,老姑妈走了,留下这个不争气的表弟,今年才21岁,怎么才能把他带大成人?秀秀想到这里,潸潸流泪。红日东出,冉冉升起,秀秀心头一亮,她想到了常爷爷和牛奶奶,二位老人德高望重,定有良方妙药能根治此病。秀秀想到这里便匆匆离开家门急急地向牛嫂家走去。在牛嫂的大门前正迎着二位老人出来晨炼,秀秀泪诉一番。

常自洁没有说话。

牛婶道开了腔,她向身旁的一棵枣树道:“这是一棵弯枣树,当先因为它又小又弯差一点而将它拔掉,非但如此反而精心培育它,才长成今天这个样子,只是树干的底部少有弯曲;它道生长的十分高大,茂盛,甚至要强人一等,高人一头。每年能摘几百斤枣子,硕果累累,又甜又香,镇上没有几个没吃上这棵树的枣子。”

常自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常洪财能做这棵枣树,小时有弯长大直。”

秀秀道:“爷爷,时间紧迫,洪财如果醒了,要跑了,还不是纵虎入山,我上哪儿再找呢?”

常自洁深入潜出地说:“不愿就医的重病人那只有死路一条,秀秀,借你之口传我几句话,告诉常洪财,是青龙镇的男儿,是常家的子孙,听我这一回。”

常自洁取出一支烟点燃后狠狠吸了口:“要想活得好,还有以后的憧憬的前程,开阁延土,如水赴壑,就去自首,接受改造,想强,从新做人,刑满释放后必须回青龙山,只要爷爷不死,这里的位子我给留着。”

秀秀问:“爷爷,还有什么交代吗?”

常自洁摇摇头道:“十个手指咬了哪一个都痛。”

牛嫂又叮咛了几句,她道:“但愿孩子能够幡然醒悟吧?”

秀秀道:“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常自洁语重心长地说:“ 世路风波,炼心之境;人情冷暖,忍性之场。”

秀秀就往家里跑正巧和油嘴婆闯个满怀,油嘴婆是镇上出了名的泼妇,40刚出头,男人死赌烂赌,据说因盗窃高压电缆,电死了两个人,他们是同案犯,和他有直接的牵连,畏罪潜逃了多年,书不捎信不传,谣传说在广州出了车祸外死外葬了。这个女人败坏的出了圈,男人走后又生了个孩子,让她自己也说不清这孩子是姓赵钱孙李,还是朱马牛杨。一嘴的瞎话,满口的胡扯。谁要听信她的话,儿子能揍他爹,两口子非的离婚分家不可。秀秀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就被她叫住了:“秀秀,你说如今的贼也差心眼,你给踹了那口子何强日嫖夜赌,家里连老鼠穷得也养不起的穷光蛋,今夜还招了贼,派出所的人都去了。”

秀秀一听撒腿跑的更快,她一口气跑到家,直累的她气喘吁吁,进了屋从床上扯起常洪财,将常爷爷牛奶奶的话全盘托出。事到如此常洪财也只得依从秀秀,一同前往派出所投案自首而去。何强虽然躲过这一劫更加害怕常洪财的暗算,他常洪财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虽然又一次关进了监狱,总不会判他死刑,还有出监狱的那一天。因此何强在愁云惨雾中度日维艰。

常洪财犯盗窃和杀人未遂罪被判了3年有期徒刑,这是后事,押解强迫劳动农场改造去了,失去自由的人方知自由的可贵,临行那一天只有秀秀为他送行。服刑的路虽然不远却是不可逾越的铁门高墙,就像一只入了笼子的鸟。常洪财也有几分的后悔,这且不在话下。

 

再说青龙镇新建成了戏院,以常自洁,牛嫂的名义邀请了县委书记阎创新和部分县领导人,镇政府全体干部,社会名流人物代表参加了庆典,请县文工团唱了3天大戏。文体学校也正式开学,生源很充足。第一学期就收了600多名学生,开办了12个班。青龙镇的文化生活有了新的变化,凡是热爱唱歌,唱戏,跳舞的青壮年和老年人,尤其是老年人带来夕阳红的欢悦。青年人的文化生活更是丰富多彩,唱歌跳舞,吹打弹拉,体育场所上更是生龙活虎。常自洁和牛嫂又请来几名退休老艺人前来指导。每月举行一次歌舞,象棋,篮球比赛。一下子挫败赌博之风,打防兼并,派出所成立一个打赌别动队,季军为队长。世上的事没有多少能是一帆风顺的,总是有风波和干扰。当常自洁和牛嫂刚有笑脸,不愉快的事就发生了。镇中心学校校长就告了他们,说是文体学校没有办学资格抢了他们的生源。地区教育局下令关闭文体学校,并且还是强令立即执行。

这一天,何大民正是操场上武术课,地区教育部门和社会治安,地区规划办,拆迁办等部门临时组织的联合督察执法大队就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学校。围着常存宣读了有关勒令解散命令。何大民是个什么人?比张飞的性情火,比李逵的性情爆的一个人。他哪能答应?带领上数百名学生一窝蜂围了上去,抢下他们手上文件并给撕个粉碎。这些孩子们都是十二,三岁,大的不过十四,五岁,况且是群胆群威,何大民指东打东,指西打西,势如秋风扫落叶,所向无敌,直打的这些人抱头鼠窜,个个自恨他爹娘少生两只脚,其实这些人多数是花钱雇来的社会上的闲散人员,还带着一部分的黑社会性质。这些人怆惶逃出校院一齐往车里钻,孩子们赶来抛石投砖打向他们的车辆,那几辆小车一时给砸的千疮百孔,歪歪斜斜地开出了青龙镇。第二日,地区公安局来了人,两辆警车开进文体学校将常存和何大民押上了警车。常自洁和牛嫂一夜没有合眼,坐在灯前,焦急的心如汤煮一般,叩阍诉冤,我们办文体学校能错在哪里?”

常自洁愤然道:“我明天就去省委省政府,省教育厅,公安厅,一定要问个明白,我要是错了,请求组织开除我的党籍,把我关进监狱,判我个死罪,立即请工兵把我的戏院,我的体育馆,我的文体学校全部炸掉。”

老人说到这里肝胆皆埣,心灰意冷,禁不住流下两行热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老人一生戎马生涯,枪林弹雨,浴血奋战,生里来死里去,从来也没有掉过一滴泪,今天却泪如雨下,直哭的悲惨凄凉。

牛嫂劝道:“老常,你常说我得无争三味,最为人中第一。又说六度万行,忍为第一。何必这般耿耿于怀,更不能如此伤悲,只有头脑冷静,才能应战,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搞鬼。”

这时,季苹苹走进屋来道:“爷爷,您别操这分心了,戏院,体育馆,文体学校所占的地是镇长,镇书记都拍卖给他们的亲属,说是拍卖,其实是合伙共同吞占国家集体的财产,三不平二不满,给钱不给钱,谁又知道呢?你这是断他们的财路能满意吗?”

常自洁拍桌怒道:“他们这么做还有没有国法党纪?”

季苹苹一声冷笑道:“如果都有法纪观念,纪检,检察,法院都下岗了,官府腐败可是现实,是不容否认的,我的爷爷,那些人都是有社会背景的,好比一棵大树,你动它的一片叶,就摇动它的一个枝,你折它一个枝,就晃动了它一棵树,你拔了它一棵树,就带出一窝根,刨了它那窝根得伐多少树,谈何容易啊?”

常自洁哈哈大笑道:“夸大其辞,这是共产党的天下,人民的天下,我不相信他们能反了天?苹苹你告诉我,他们能有什么样的靠山我推不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一个将军就斗不倒两个镇官?岂不太小看了我?再说,邪不压正,正义,真理在我们的手中。”

季苹苹道:“爷爷,过去您的官再大,那是过时的凤凰不如鸡,三个伯父官也不小,退休,靠边站的官,乃是人走茶凉,再说还都在外省,外地,隔枝不打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阎伯父和我爸在人家的官管之下的官亦然也能不出他们的手心。”

季苹苹这席话可把常自洁气得哇哇怪叫道:“古人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我就不相信他们是不倒翁,我下定决心和他们斗到底。”

牛嫂怒道:“苹苹,够了,你这是火上浇油,想气死你爷爷你就心满意足了。”

常自洁愤然道:“一人非之,便立不定,只见得有是非, 何曾知有道理;一人不知,便就不平,只见得有得失,何曾知有义命。”

常自洁气扑扑的进里屋打起电话。

季苹苹幸灾乐祸地说:“奶奶,您不明白,请将不如激将,四哥还有何大民必须爷爷他去救。”

这时常自洁在内屋吼道:“苹苹,你告诉我那些搞鬼的家伙姓名,职务,靠山又是何人?”

季苹苹道:“中心校长兼教办主任侯明是镇长的妹婿,侯明的叔叔现任地区教育局副局长。镇书记的姐夫名叫马胜,马胜的姑爷任地区公安局副局长。”

常自洁在内屋哈哈大笑道:“王张江姚就能打倒,小小的几条腐败小毛虫成不了大气侯,几条泥鳅也翻不了大浪。一个电话给解决了。”

常自洁自信十足地走了出来,牛嫂问:“怎么解决的?”

常自洁道:“我向省委书记汇报了这个事件,省委书记告诉我,阎书记也向他汇报了此事。首长指示,立即放人,并且对违纪人员严肃处理。”

站在一旁的季苹苹却冷言冷语地说:“我的爷爷,我的奶奶讨这么大的苦吃做什么?辛苦工作大半辈子,工资又不少。看看蚂蚁上树,哪点又不好,站在高山观虎斗,坐在桥头看水流,享享清福也不冤枉你们这辈子,您们这么做真对不起您们自己。”

常自洁听到这里十分吃惊道:“苹苹,你的想法不对呀。”

季苹苹犹豫了片刻道:“爷爷,我还有话说怕您接受不了。”

常自洁道:“知无不言,言而不尽,这是我们党群言堂的作风,还有,不同的意见我也会接受的,说吧。”

季苹苹道:“微弱的灯火燃不起一丝火焰,破旧的大衣不产生一点温暖,这都是造化养人的景象......”

常自洁听后,摇摇头道;“享现在之福如点灯,随点则随灭;培将来之福如添油,愈添则愈久。”

常自洁说到这里抽起烟来,还咳嗽不止。

季苹苹道:“爷爷,别吸烟了,烟里含尼古丁,有害健康。”

常自洁感慨地说:“一个医生只在给别人看病却忽视了自己染上了大疾。”

牛嫂道:“是呀,你刚来的时候一个星期才抽一包烟,看现在一天一包了。”

常自洁笑了笑掐息了手中的烟茬儿,道:“不好意思打断了你的话,继续说下去。”

季苹苹道:“愁烟闷酒,越饮越醉,越抽越愁。”

常自洁道:“饮酒吸烟且不说它,还是接刚才的话说。”

季苹苹道:“我不敢说了,冒犯二位老人的尊严。”

常自洁道:“我就替你说吧,肉身像是干枯的树木,心灵犹如燃尽的死灰。这种人等于是一具僵尸,必然会陷入冥顽空虚之中。”

季苹苹道;“爷爷,我不管是您的亲孙女,还是不占边的远孙女,我待您还是一样亲。您老人家太累了,天下之大,你我他都管不了,青龙镇在世界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她,在中国地图上即使有必定还是小的可怜,还没有蚂蚁那么大,您又能管得了吗?就是你管也只不过管了老百姓。”

常自洁惊疑地问:“此话怎么讲?”

季苹苹道:“老百姓不赌博算是管住了,镇政府的家属院里依然是赌的热火朝天,每场的赌金都是好几万元。”

常自洁不可置信的问:“此话当真?”

季苹苹道:“我一个同学就住在那院子里,我是亲眼看到的。”

常自洁又问:“有没有干部参赌?”

季苹苹:“镇长刁为全,赌场就设在他家里。”

季苹苹说罢回屋睡觉去了。

常自洁怒不可遏地吼道:“管,我一定要管。”

牛嫂道:“苹苹的话是真的,镇长书记赌博如果不管,放任自流,老百姓有意见呐,社会上赌风马上就会重新刮起来,死灰复燃,我们的工作就会前功尽弃。”

常自洁坚定果断地说:“必须捣毁这个赌窝,马上要季军回家一趟,我有个周密安排,一举擒拿这伙赌贼。”

牛嫂给季军打了电话,当即季军就回到家见了常自洁和牛嫂 。

常自洁道:“这和打仗一样首先要掌握敌情。”

季军道:“爷爷说的对,最好派人去摸摸底,一般大赌都安排人放哨,在派出所内部,主要在联防队中安插内线,为其通风报信。”

牛嫂道:“必须打好有把握的这一仗,否则,便会打草惊蛇。”

常自洁安排季苹苹再去探个虚实。

吃过晚饭,季苹苹便向镇家属院走 去,当他来到家属院的大门前,紧靠大门有三间瓦房,是个小卖部,小卖部的店主人是个胖老头子60来岁,刁为全的老岳父,贼眉鼠眼地看着季苹苹问:“你找谁?”

季苹苹回答道:“找我的同学成旺旺。”

季苹苹进了大院时间不大就侦察完毕,满怀喜悦的心情回到家向爷爷奶奶作了汇报,这且不在话下,牛嫂的家里由常自洁主持正在筹划着抓赌的战斗计划。

常自洁提议道:“家属院门前那个小卖部的店主便是岗哨,进院必经之道,必须挡住他的眼线。”

季军道:“爷爷说的很有道理,只要他发现我们,一个电话,我们的计划就全部破产,拿不到罪证,他们不会认罪的。”

常自洁道:“季军,警力由你安排,马上电话向阎创新,季成通知,请求援助,9点后何强先去小卖部,由何强电话通知你后,你就带警力进入大院抓赌行动全面展开,你爸和阎书记我安排在关键时刻赶到。”

季军:“执行。”

常自洁道:“ 入山不怕伤人虎,打猎不怕咬人狼。”

 

天色已晚,青龙镇上千家万户亮起了灯火,何强醉醺醺地从街上晃晃悠悠的走来,他来到镇家属院门前的小卖部收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买包烟去。”

何强说罢向小卖部走去,进了小卖部,他取出100元一张的钱往柜台上一放操着醉腔道:“买包一元钱的香烟。”

老头道:“没有一元钱的香烟。”

何强道:“一元五的有没有?”

老头道:“也没有?”

何强瞪着眼嚷道:“捡便宜的来一包。”

老头子拿了一包烟收下何强的那张100元的钱,在灯光下看了又看方才收下,何强笑了笑道:“老爷子看清楚了,不假 吧?”

老头子点点头拿过一包烟和应找的零钱道:“一包烟五元再找你95元,当面点钱不薄人。”

何强带着几分醉意道:“熟人熟事的差不离就行。”

老头子有些不耐烦地说:“常言道好弟兄账要清,分分厘厘都不能含糊。”

何强道:“如此说来,你老李头还够个仗义疏财,不是人说的那个东西,老李头心如铁,不用刀子能把活人剥……”

老头子火了,一声吼道:“滚,别拿爷醒酒。”

何强道:“这句话是大家说的,我认为一点也不错,人有名树有影,你老李头做商业就是一把刀,当年有个朱扒皮,你可是青龙镇的李扒皮,天下想坑人的人都得来拜你为师,我可以断定你卖给我的这包烟是假货。”

老头子不服气地说:“姓何的小子你敢说我卖假货?”

何强高声道:“你开的是出了名的假货店,只有当官的才能买上真货,你姓李的是地地道道的一条哈巴狗,见了富人摇尾巴,见了穷人不呲牙就咧嘴……”

这么一吵就惊动了许多人来,何强把所买的香烟撕开撒散给众人品赏,大家吸了几口后纷纷道:“味道不太正……”

何强冷笑道:“你老李头没有三弯肚子吃不了镰刀头,谁个有资格能在镇政府家属院大门前开店坐铺?全靠你的女婿刁镇长。”

老头子怒道:“我也没有仗着他去欺负人?”

何强高声大嗓道:“满口仁义道德,满腹奸盗邪淫。识破一钱不值,枉自装做好人。这就是你做生意的资本,听说你进了10条好烟就能唱几个月的《回龙转》,准能赚它几千元。”

老头子非常气愤隔着柜台跳了起来,斥道:“你不把话说清楚爷砸断你的腿。”

何强道:“何爷就揭穿你的画皮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进了上好的烟或茶叶往柜台下一放。通镇没有这么好品牌的货,年关或是其他的节日一到,村书记,村主任这类的小官必须给镇长镇书记上贡送礼。去哪里买好烟好茶叶?你这里是公开的秘密,李头的店里有,还有,主有多大奴就有多大,贤王八千岁喂的狗就能生吃状元爷,来买你的货,也就是高看了你,就给买去了,送给了镇长书记。全镇有多少小官要巴结镇长书记的,能消费得了吗?这么好的东西他们舍不得糟蹋,因此就降价再卖给你,反正送的人又多。买了卖,卖了买,天明来天黑去,举一反三,你可就赚了大钱。老李头,你的店神就神在这里。你太鬼了,说白了,你太缺德了。”

老李头直气的脸都青了,他打起了电话“喂,快来几个孩子,这里有人骂我,还要砸我的店。”

何强毫不畏惧,哈哈大笑道:“我何强爹娘给我生下了一个不怕死的胆子,从小就敢薅疯狗的尾巴。现在,老婆又和我离婚了,晴天还有个影子,雨天就剩下光杆司令我一个,打破头流把血,何爷给你拼着来了,不是你李缺德,槽头兴旺,儿孙满堂,趋炎附势,财迷心窍的小人。”

这么一吵闹惊动了许多人来,把小卖部的门围个水泄不通。这时有几个汉子怒冲冲地冲来,老李头调兵遣将来了。

一个汉子破口大骂道:“姓何的,你娘的有种,老子今天要剥你三层皮。”

“爷我也姓何,看你怎么剥我的皮。”

何大民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话到脚也到,那个汉子被重重地踢翻在地,那几条汉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已被何大民一阵秋风扫落叶纷纷打趴在地,喊爹叫娘哭喊求饶。趁着这混乱之时季军带着多名身着便衣的警察扑进院子。要问何大民从哪里来的?原来市有关部门接到上级指示立即释放了常存和何大民,所以他们二人便投进抓赌的战斗之中。

正是:

养兵千日,用兵一朝。

为民除害,不可辞劳。

 

再说季军他们一行冲进大院季军和两名民警靠近镇长刁为全的家,有两名望风的人听到外面有了动静便出门张望,刚一露头就被两名民警一人一个掐着脖子:“不要动。”

季军和几名民警冲进院内老远就听到房内的刷牌声,接着又传来呦三喝五的叫好声:“小鸟无毛飞得高。”

“扬州大姐花裤腰。”

“洋筒炮打的高.”

“一脸的麻子还耍什么镖?”……

季军一挥手,一众民警破门而冲进客厅:“不要动。”

只见刁为全若无其事的一般道:“我飘了,25胡3,还是我的庄。

 

再说何强,何大民完成了常自洁交给他们的任务,回见了常自洁,常自洁非常高兴,三人便交起心了。

常自洁道:“孩子,你们学好了,大有进步,古人道,德怨之两忘,恩仇之俱泯。世界是这么大,社会是那么复杂,人的思想观点是那么不同。要企求人人一致,赞同一件事,难乎其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不管我们干什么,只要让一大部分人满意就行了,无须让所有的人都满意。只要我们做人做事坦坦荡荡,施惠勿念,施恩勿图报,俯仰无愧我心。世俗小人与邪恶之徒的怨恨非议是不足计较的。我们为了戒赌,让社会主义新文明新文化去占领人民的生活领地,老百姓多者拥护欢迎,却因此也得罪了有些人,勾结一些有权势的人进行绞杀。我想这也是必然的,大民你和常存因此吃点苦,也不要抱怨,干事业不能怕挫折,更不能半途而退,去放弃,要咬着牙干到底,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实现我们胜利的目标。”

何大民坚定信心的说:“爷爷,我跟着您走到底,不做半路逃兵。”

何强也道:“请爷爷放心。”

正是:

千千有头,万万有脑。

              民有民则,官有官条。

朝修夜守,不可动摇。

遵纪守法,光明大道。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七章

 

刁镇长因赌博入监    紧锣密鼓兴建体校

 

古人云:

待小人不严,而难于不恶;

待君子难于不恭,而难于有礼。

再说季军见刁为全这股横气目无国法直气的勃然大怒,一声吼道:“刁为全,你给我站起来。”

刁为全阳奉阴违地说:“我要是不站呢?”

刁为全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抽出几枝烟给了同赌的两名老板一人一支,又扔了一支给对面的侯明,侯明接过烟喜笑颜开地说:“季所长……”

刁为全轻蔑地说:“是副所长。”

季军向刁为全冷视了几眼道:“刁为全,刁镇长,我真为你害羞脸红,身为一名国家干部,一名共产党员,竟不顾国法党纪长期参赌,聚赌,设赌,焉难说你们不知道赌博是犯法?你们跟我走一趟。”

刁为全明知故问道:“去哪里?”

季军:“派出所。”

刁为全不以为然地说:“我要不去呢?”

季军怒道:“刁为全,我已经给了你的面子,要真得不去,就对不起,来人,给我强行带走.”

刁为全拍桌而起,咆哮道:“季军,季军,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还不是依障着你奶奶是个老革命,身经百战的有功之臣,县处级离休老干部,你爸县公安局长,还有?”

季军追问道:“还有什么?”

刁为全含蓄着说:“一个军区副司令员,中将常自洁,你的常爷爷,姓季的,哈哈,你真的姓季吗?”

季军哈哈笑道:“我奶奶姓季,我爸子随母姓合法也合情,我姓季天经地义,你刁为全不叫刁为全,你姓犯名法,给我走。”

刁为全吼道:“别把鸡毛当令箭,刁爷不尿你这一壶。”

“你尿谁的一壶?”刁为全闻声回头看去,刷的一下子直吓的脸色苍白,一身的酸味,傲气荡然而去,阎创新,季成来到他的面前。

阎创新令道:“季军,清点赌金,超过3000元,立即执行拘留。”

季军:“是。”

季军和两名民警清点赌桌上的现金,清点后季军报告道:“187800元。”

阎创新大吃一惊,道:“赌金如此之多,这乃豪赌,是我县国家干部参赌有史以来屈指可数的第一例。刁为全你也举过手签过字县党委扩大会议的决议,国家在职干部和工作人员凡是参于赌博赌金达3000元以上或屡教不改者一律开除党籍,撤职查办,情节严重移交司法机关处理,因此,我宣布,撤销刁为全,侯明的职务,赌博和其他犯罪行为移交司法机关审查法办。”

季成走上前来厉声道:“你四人赌博犯法依法拘留,签字。”

四名赌徒带上手铐被押上了警车,警鸣声声,警车开出镇政府家属院。晨阳带来了光明,春风送来了温暖。对刁为全侯明等人的抓捕极大地鼓舞了青龙镇的人民群众,杀一儆百更好地教育了还在赌博的人。渲泄着正义,正气在青龙镇压倒了歪风邪气。

刁为权这些官就无视于党纪国法,落此下场也是必然的,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常老为此挥笔写下:

为官心存君国,岂计身家;守分听命,顺时听天;

为人若此,庶乎近焉。沿波讨源,虽幽必显。

这些日来常自洁一心扑在文体学校的建设上,他太劳累了,虽然身体憔捽了,他的精神仍很充沛。牛嫂对他的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相敬如宾。他在文体学校忙了大半天硬是让何大民送回家来歇息,他回到家吃过饭又练起了书法,他挥笔写道:石火光中争长竞短,几何光阴?蜗牛角上较雌论雄,许大世界?

他安然地躺在床上在想,人生百年,犹如一瞬,面对和匆匆过客的时光,人们是去争名夺利还是脚踏实地,努力工作呢?我生活在世上总觉得要给社会,要给身旁的人多做一些好事善事,才觉得活得有意思,值得。为什么有的人向毕仁胜;原镇书记因文体学校事件被革职、刁万全、侯明这些做个不及品的小官就觉得了不起了,总想把好处都给自己或亲属,结果呢?白白地丧失了前程,这些人正是活得太无耻的小人,东市朝衣一旦休,北邙抔土亦难留。为什么我们的国家总是在某些方面赶不上先进的国家,也许是像毕仁胜、刁万全、侯明这些贪得无厌的人太多了的缘故。若是灭绝这类人,我们的社会肯定会更有发达,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强的国家。

 

这且不说,再说,刁万全被投进了看守所,被关押在四号牢房,他一进号房就看到坑上坐着一排人,十几个,多数是年轻犯人。狱警关门而去,刁为全屁股刚坐到坑上,一个粗犷的汉子跳了起来,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怒喝道:“给老子站起来。”

刁为全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骂人?”

那汉子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我是你爸,是你亲爸,我凭什么骂你?因为你是个镇长,不贪不占,不受贿能进来吗?我就是因为打了贪官,我们的村书记,他霸占我十棵大杨树,我砍了他3刀至成伤害,爷才坐的大狱,能不恨你们这帮贪官吗?”

那汉子向刁为全就是重重两计耳光,直打的刁为全眼前直冒金花,倒退两三步坐倒在地上。

“起来,给老子起来。”又一个汉子也跳了下来。

“打人啦。”刁为全扯起嗓子拼命地呼叫起来。这时又扑上来两个年轻犯人拿来一条裤子,不容分说套在刁为全的头上。众人一阵拳打脚踢,直打的刁为全像团鱼(乌龟)一样直翻跟斗。

坐在坑上的常洪财哈哈大笑道:“刁大镇长,人常说,当年的狸猫欢如虎,去时的凤鳯不如鸡,昨天你在台上,春风得意,待老百姓茹毛饮血,你看错了定盘星,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容不的你们欺负老百姓,所以要把你们打到这里来。”

常洪财下了坑将那几个犯人推到一旁吼道:“都给我滚。”

常洪财随手扯下刁为全头上的裤子,刁为全已是鼻青脸肿。

常洪财道:“刁大镇长,不,世态炎凉,现实一点吧,你也是阶下囚,狱中的犯人,常爷我就叫你刁为全。”

刁为全苦涩地说:“好,好,就叫我刁为全,叫我刁为全。”

常洪财道:“当初我是你的子民,现在……”

一个犯人吼道:“他是我们号子里的老大,你算什么个东西?”

常洪财道:“马有失蹄之时,人有背时之日,你我都不好,好就不到这里来了。”

刁为全道:“洪财弟,说得对。”

常洪财问:”老刁,你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刁为全追悔莫及地说:“如坐云雾,议论得失,蒙然作口,一言难尽,赌博,贪污,受贿,罪上之罪还是青龙镇的文体学校事件而引起的,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去得罪了那个常老将军。”

“你他娘的这是软皮蛋偏朝石上碰,纵不怕蛟龙翻身挤鱼虾。”

“你好比穿着蓑衣去救火,小老鼠斗胆去把狸猫抓。”

“让我说你是兔子枕着狗蛋睡那是找死去了……”一众犯人在纷纷咒骂着。

  常洪财冷笑道:“天不能常是正午,看你过去多得意,扬着头鼓着腹走在大街上,有多少人向你点头哈腰。吸不完的香烟,饮不尽的美酒,没有多少是你出钱自己买的。今天呢?一落千丈,这就是当贪官的下场,沦为狱中的囚犯。这也就是风水轮流转。我常洪财再送你几句话,得意之时莫狂欢,欢极必生悲,福大必造罪,恶贯满盈定遭罚。这就是天理,这就是王法。”

目无下尘的刁为全终于服输了,他苦丧着这张含泪带血的脸,仰面一声长叹,如哭如泣道:“我刁为全输了,彻底地输了,天那,有今日何必有当初。”

刁为全无限的心酸化作难言的伤怀和惭愧,最后还是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忏悔的眼泪从他的手指缝中流了出来。

常洪财用手拍了拍刁为全的肩膀哈哈笑道:“老刁,老刁,你不是一条汉子,常言道,能大能小,能软能硬,能失能得,能伸能屈,才算是条汉子,你这般模样,栽倒了就爬不起来,是软蛋,是孬种,是懦夫。我进来的时候这群小子都被我一个个给打爬下,给我下跪求饶,不是你,眼泪流了一大把,没有人可怜你,好好改造,从这个门走出去,照样是条好汉。”

刁为全不可自信地摇摇头道:“是条好汉?做不成了,做不成了,只能做孙子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个孙子”

“你是个孙子……”这帮犯人放声大笑。

“不许大声喧哗。”门外传来狱警的喝斥,号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了。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常洪财这才道:“老刁学着点这就是这里的规矩,我还要提醒你,你要理正你现实的身份和地位,位子理正了,你也就明白了,不是镇长,威风扫地甘心做个还不如我们的一个犯人。”

刁为全不理解地问:“我还不如你们?”

常洪财道:“你是不如我们,穷鸟入怀的乞丐也比你强上三分,你不口服心服我就给你作个比喻,说给你听你就明白了。我们原本就是个草民,是棵小草,高不过数寸。你们当官的,村官高地三尺,乡,镇官高地三丈,县官那就是高地一百丈,省里的官,中央的官那就高地千丈万丈,凌云之上。站得越高摔的越惨。我们草民栽跟头就向翻个身子,村官翻身倒地摔痛了屁股,乡,镇官会摔个头破血流,那县官摔的更惨粉身碎骨,省官,中央官那就没法说了。”

刁为全也悟懂了,他连声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常洪财愀然作色,板起面孔,高声斥道:“你明白个屁,为何不去珍惜你的过去?钱是个好东西,可贪钱的人是个孬人,贪钱的官是个孬官,别说共产党不用你,就是号子里的罪犯也不要你们这帮该杀的贪官脏官。”

刁为全少气无力地说:“我是在赌场上被拘留的。”

一名犯人道:“赌博更有罪,穷光蛋赌光了钱就去偷去抢,当官的输光了钱必定去贪,去坑害老百姓。”

常洪财道:“是个道理,我常洪财不去赌博就不会与何强动手打架,我娘不会死,我也不会与何强树敌立恨,都是赌博惹得祸,你要不赌博也不至于来坐牢,文体学校的事件书记毕仁胜只不过革职而已。”

数月后常洪财伤害罪,盗窃罪,故意杀人未遂,能投案自首从轻判处有期徒刑3年。刁为全赌博,贪污受贿,数罪并判有期徒刑8年。一年后,刁为全患病保外就医,没几时一命乌呼哀哉。又一个赌鬼葬进青龙山赌鬼的墓场。可能他还没有葬进这个墓场的资格,因为他一不是青龙山的人,二他还有老婆孩子,不可能把他葬到这里来。

有诗为叹;

千里长江不逝水,世上何时绝赌鬼?

一年一季秋草衰,“豪杰”染赌命当毁。

献馘万计杀不尽,多少男儿作赌傀。

一轮惨月照墓场,黄土坟中葬奸宄。

 

再说青龙镇迎来了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戏院里正在紧锣密鼓地排演节目,何强可成了忙人,又请来了几位民间艺人。这么一来戏院里可热闹了,有扭秧歌的,有唱地方戏的,大鼓,琴书样样聚全。尤其是何强吹起喇叭如说话般的清脆悦耳,吹起百鸟朝凤等传统乐曲而百听不厌,无不叫好。常自洁牛嫂听得入了神,机灵一动,原先常为经费工资而苦恼,不是可以解决吗?为什么不可以办证挂牌经营呢?这一带老百姓婚出嫁娶,红白喜丧,就连生孩子入伍当兵,上学晋级都要请戏班乐队,尤其新生事物出现的更丰富多彩,开店招聘,开张剪彩,招商庆典常常为请不到戏班乐队而发愁,况且收费还很高,我们如果把这个阵地夺过来乃一箭双雕,一是借此宣传文明和进步,二来争取一部分经济收入,这是一条新路,生存和发展之路。

当天,二位老人说于学校和戏院负责人报于镇政府主管领导,得到广泛的赞同,上报和申办营业执照,一路绿灯,很快就审批下来了。海报张贴出去,价格还比民间艺人小团体低三分之一。立即就拥上门来聘用,一直排到到三个月后,百日里除了老百姓异讳的日子以外,日无空过,纷纷交上订金。这么一来艺术骨干人员不足,便立即招聘,常自洁指令成立招聘小组,他毛遂自荐为组长,牛嫂为副组长,常存,何大民,何强还有四名文体学校的老师为组员。公开公平进行考试竞争,考试项目有中国传统乐器,歌唱戏曲演员,第一批招聘20人,另外为了充实艺术水平能力,还高薪聘请国家戏院老退休人员和民间老艺人,又派出两名学员去学习东西洋乐器。在常自洁,牛嫂的主持下,制定了各项管理制度,尤其是分配原则,能者多劳,多劳多益。常存又从他父母那借来10万元钱买了两辆车为演出队的专用。常自洁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常常随着演出车辆出去看看,有时来了兴趣也跟着唱上几嗓子。精神好了,他的饮食也增加了,一天到晚总是乐呵呵的。这一天,他身体一过磅,嘿,比在干休所整整重了五公斤。虽然不能说上鹤发童颜,返老还童,让牛嫂说:“你年青了。”

季苹苹总是从中闹笑话:“爷爷年轻了,奶奶可苍老了,到那时侯再走到一起,可就不相称了,别让人家说是两辈子人啦?”

常老为此感慨万千道:“ 观朱霞,悟其明丽;观白云,悟其卷舒;观山岳,悟其灵奇;观河海,悟其浩瀚;则俯仰间皆文章也。 对緑竹得其虚心;对黄华得其晚节;对松柏得其本性;对芝兰得其幽芳;则游览处皆师友也。

这几句话就是对常自洁老人的人生观一个毕真的写照。

 

这一天常自洁又去文体学校了,只有牛嫂和季苹苹祖孙女二人在家,牛嫂责问起季苹苹道:“丫头,你也不小了,要上大学的人,还是那么淘气,惹奶奶我生气。”

季苹苹问:“奶奶,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我看奶奶今天?”

牛嫂没好气地追问季苹苹道:“你看我今天?”

季苹苹微微笑道:“奶奶今天是含蓼问疾安服人心的吧?

牛嫂道:“苹苹,吃早饭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将你爷爷一军,要他哭笑不得,连饭也没有吃好。”

季苹苹故意作态地:“老人还有这么多的小心眼子,我就问他一句话,我爸我哥为什么起名子都两个字?中国人起名多数是三个字,前面留个空怕是别有用心吧?爷爷似气非气回我一句,你给添上,我也就随便的说,我爸叫常季成,我哥叫常季军。当时爷爷的脸色就变了,他道,常季成,常季军该是弟兄了?那么你就叫常季苹苹岂不成了日本人。”

牛嫂怒道:“你爷爷把碗筷放下,起来就走了,他咽不下受你气的这口饭。”

老人说到这里目中噙泪有几分的惨淡道:“你想把我们往羊肠鸟道上逼,我还没有把嘴伸到你的碗里,就想逼我离开这个家。”

季苹苹辩解道:“奶奶,您老是位光前裕后的老人,国家一位离休老干部,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赶奶奶离家出走,奶奶就是走也把孙女一起带走。”

牛嫂勃然大怒拿起她的拐杖吼道:“要走把它给我一起带走。”

季苹苹见势不好起身就往门外跑,牛嫂随后举拐杖追去。

季苹苹边跑边扭头看着奶奶,笑嘻嘻地说:“奶奶,您能去拜何大民为师,练练长跑,准能夺金牌。”

牛嫂直气的肠子快要断了,咬牙切齿地:“死丫头,奶奶非把你的嘴打歪不可。”

季苹苹只故边跑边扭头看着奶奶,耍着贫嘴,忘记看着前边了,正好与正要进门的常自洁撞个满怀,常自洁要不是扶住大门上还非被撞倒不可。

常自洁诧异地说:“嘿,家里又发生了太平洋战争?”

季苹苹慌忙回头扶住常自洁抱歉地说:“爷爷,对不起,快来救我,奶奶打我了,奶奶打我了,爷爷您看奶奶多凶,像是从青龙山上下了一个女魔头。”

牛嫂还是怒冲冲地吼道:“老常,给我抓着,我非砸掉她两颗大门牙不可。”

常自洁问:“又搞家庭暴力了?”

牛嫂气扑扑地说:“现在已是个大学生了说起话来还是满口的胡扯没收拦。”

眼看着牛嫂的拐杖要落到季苹苹的头上,常自洁笑着喊道:“苹苹,快跑。”

季苹苹一个箭步跑到了大街上,回头望着奶奶在笑。牛嫂无可奈何地看着季苹苹,哭笑不得说:“真拿你没法子。”

天真活泼的季苹苹站在街头望着奶奶格格地笑着说:“您跑不过我,不是您当年打游击战,跑不过我还想搞我的突然袭击。”

最后,牛嫂还是笑了道:“小祖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季苹苹道:“只要您在,一百年后我还是个小孩子。”

常自洁笑而言道:“能要有人气死,别教无人叹死。”

牛嫂道:“她有爸有妈从上小学就缠着我,赶就赶不走。”

季苹苹摇头晃脑道:“这就叫做骨肉感情。”

常自洁和牛嫂走回家来,到了客厅,常自洁坐下,牛嫂为他泡了一壶茶,然后二人相坐对面饮用茶水。

牛嫂自哀自叹道:“老常,我对不起我那好妹妹刘氏女,她走了,我没有照顾好你。”

常自洁也追悔地说:“香兰,我更对不起你,兵当久了却成了冷血人,你先后七次去部队看望我,我太固执了想到的总是孩子,他们也要尊严哇。你又三次去干休所想把我接回青龙镇。心意我领了,想做的事却没有做到,我们的孩子都大了,你我的年岁到了暮年,一年老上一年,头上的头发也全白了,我的心愿也随着成了一片空白。”

常自洁喝了几口水又推心置腹地说:“我这个人除了工作从来不想其他的事,也不想去想。刘氏女是我一生一世最好的女人,她虽然会赌,成了一代的赌神。可她人走了,留给我的却是她的英雄形象。诠释人生,她是个伟大的共产党员,民族女英雄。我终生都爱恋她,她是我人生的偶像,做人的楷模,我感觉到好像她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提醒,鼓励,监督,鞭策着我。”

常自洁说到这里留下两串痛苦的眼泪,身同感受地:“世事茫茫情难忘,清风明月思故人。”

牛嫂道:“你老常没有我那妹妹何能谈笑封侯走到今天?”

常自洁苦笑道:“好个谈笑封侯?我常自洁是在枪林弹雨中,风风雨雨中,生生死死中,滚着,爬着,艰苦地奋斗才有今天啊。”

牛嫂回顾往事,感怀过去,禁不住热泪盈眶,珠泪滔滔,她道:“好妹妹关心过我,救过我的命,没有她,我在人间早就消失了,我还想到一件事。”

常自洁问:“什么事?”

牛嫂道:“还是在青龙山上日本鬼子对青龙山实行全面封锁,你和主力军转入外线作战,我和妹妹几天没有东西吃,相抱着躺在毛耳洞里。我说,妹妹呀,我们死了就埋在一起吧?妹妹笑道,说话要算数啊。我说我若食言下辈子做狗。”

常自洁道:“这是战友的感情,同志的感情高于一切。”

牛嫂道:“话是我说了事情也得这么做,这乃诺言,心愿。要言之有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能做君子莫做小人。这件事你要答应我,能吗?”

常自洁道:“什么事你只管说,放心吧,你有什么要求也只管说,我能不答应你吗?但是你要的条件必须是我能做得到的,合情合理的,就是你要天我也会给你个整的。”

牛嫂的态度是认真的,她道:“我想到了死,古语云,人生自古谁无死,人生一世,草生一春。又道说人活百年也是死,树长百年砍柴烧,谁也躲不掉这个死字。”

常自洁惊讶地问:“今天你是怎么了?张口一个死,闭口还是一个死,是不是让苹苹给气荒唐了,糊涂了?”

牛嫂道:“自信能生八百年,稍不留意土埋身,你问问你自己今年寿到几何?寿还剩几何?活人要屋,死人要墓。我想我死了一不和牛瘸子葬在一起,更不能和何雄仁埋在一坟,我要和我的好妹妹刘氏女同葬一墓。”

常自洁捧腹大笑道:“神经病,你还是发了高烧?不说天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说中国地上,凡正常死亡,正常埋葬,能有几家把两个女人葬在一个墓穴里?除非?”

牛嫂问:“除非个什么?”

常自洁:“除非?”

正是:

             嗜寂者,观白云幽石而通玄;

             趋荣者,见轻歌曼舞而忘倦。

             唯自得之士,无喧寂,

无荣枯,无往非自适之天。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八章

 

牛嫂一反常态说死         何强恶意刁难秀秀

说得是:

趋炎虽暖,暖后更觉寒增;

食蔗能甘,甘余便生苦趣。

  争名夺利,要审自己分量,

眼热别个,辄生嫉妒之心;

支撑门户,要算自己来路,

步趋他人,妄起挪扯之计。

 

牛嫂依然态度坚决地说:“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是吧?说白了两个女人同一个丈夫。我虽然不是你常自洁的名正言顺的妻子,却是刘氏女的生死姐妹。”

常自洁摇摇头道:“理由并不充足;不可采纳。”

牛嫂道:“我和妹妹葬在一起,她和你头向南,我一个人头朝北不碍你们的事还不行吗?”

常自洁皱眉道:“春去花皆落,风静月长明,人都死了成了一堆骨头,现在实行火化一把骨灰还能有什么事,乱弹琴。”

牛嫂忧心忡忡地说:“过去我总是认为还有另一个世界,又一个人间,到了那里还要受何雄仁那畜牲的气,我无能为力还得依靠妹妹方免再遭屠害。参加了革命才明白,文天祥有这么两句诗,说得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死只能留名在,就像一盏灯,油尽灯息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让人记得过去有这么一盏灯。”

这时季苹苹又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声道:“爷爷,奶奶说的对,人死肉身虽然不在,必须要树碑立传,也好让后人知道,人间上曾经有这么两个人,要给您二老树碑,碑文由我来写,上写着永垂不朽,下写着流芳万世。”

牛嫂吼道:“给我滚出去。”

季苹苹哪管这些仍在侃侃而言道:“碑的正文是您二老的光辉业绩,光荣的人生史,最后署名;儿子,常永安,常永乐,常季成,侄儿;常永兴,孙子;常宏,常志,常永,常存,常季军,孙女;常苹苹,曾孙;常发,常扬,常久,常远,常继祖。”

季苹苹还想演讲下去冷不妨奶奶的拐杖向她腿部打去,痛的她跳了起来,她转身便跑牛嫂跟后便追。屋里只剩下常自洁一人,他扪心自问;人乃自然之人,亦是社会之人,心顺应于自然,行符合于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在这样一个曲折的人生道路上遇到难解的人生方程式的时候,一个活着潇洒的人,一个明智的人就会选择顺其自然。牛嫂说得好,的确也是如此,万物都有生也有死,这是生命的自然规律,任何人都不能抗拒。我想只要活得有所作为,对社会有所贡献,何必要关心死呢?死就是一切都灭亡了,只有你的形象和精神还会留有他人纪念和学习。牛嫂,季香兰你想的太多了,也许是多余的,或者说是你的人生最后的夙愿,能否实现也是没有意义的。我的心愿是年之将暮,应以乐观的态度对待年在桑榆,再给社会做些事来,提高巩固你的形象,这是我领悟到的人生的真谛。可是我如何对她解释呢?是的,几十年就没有对你说清楚,现在已到说清楚的时候了。”

正是:

      骨肉乖违,珍馐亦减至味。

      观过知仁,投鼠忌器。

正在这时秀秀走了进来就苦丧着脸道:“爷爷。”

牛嫂也回到屋里热情地:“秀秀,你来了,缝纫铺的生意好不好?”

秀秀欿然不悦地说:“奶奶,爷爷,我遇到难事了,这个坎就怕我过不去啊。”

牛嫂道:“秀秀,奶奶也不是外人,有困难只管说,只要我能帮助解决的,奶奶绝对不推辞。”

常自洁也道:“秀秀别为难,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都能帮一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秀秀道:“我就是为我那个铺子来的,爷爷,奶奶,我过的多累啊,姑妈走了,表弟坐了大狱,我孤身一人,就像打仗一样,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好不容易高利贷求人办了两万元贷款才把这个缝纫铺做了起来。我们文体学校需要定制校服,我找到何大民兄弟,他说四哥去党校学习三个月,事情他可作主,先定制400套,于是我就进了所有的材料,并且都裁剪成衣。把全部的资金都投了进去,可是,何强从中作梗……”

秀秀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一声哭道:“爷爷,奶奶救我一把。”

秀秀双漆跪倒在二位老人的面前,悲悲凄凄,凄然泪下,二位老人急忙扶起。

牛嫂安慰着说:“孩子你是个争气的女强人,我们一定帮你渡过难关,放心吧,他何强要不去我和你的命。”

常言道同病相怜,牛嫂更是个饱经风霜,一生中有苦不堪言的遭遇,从雪山归来的人方知严寒的酷冷,去过苦海的人深知苦水的滋味。可以说老人并不是作壁上观,而是心同感受。

常自洁怒道:“样品拿来了没有?”

秀秀道:“拿来了,爷爷您放心,我的产品我敢保证绝对达到质量,及各方面的要求。”

常自洁道:“给我,我去文体学校沟通一下。”

秀秀连声道:“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常老道:“教育弟子如养闺女,最要严出入,谨交游; 若一接近匪人,是清净田中下一不净的种子,便终身难植嘉禾矣。萧敷艾荣苦压迫,谁复过问荒丘旁。”

 

常自洁拿起样品向文体学校走去,他行走在青龙镇的大街上,心中在思考着,在这五彩缤纷的世界里,人们迷惘了,有的人心中有泓清泉,也有的人心里仍然有盆浑水。活在人世的人,谁也不愿意在那天天都充满着邪恶的厮杀与喧嚣中过日子,那将不是个人过的滋味。做个人就应当要谦虚,要朴素,要抛弃孤傲和偏执,与人为善。不应当采取对人去施行报复,和谐社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社会若不和谐,总是用对抗的手段来进行,人将失去理智,失去情感,失去品质。那又和吃人的狼虎 又有什么区别呢?”

常自洁来到文体学校,“爷爷好……”

许多学生热情的欢迎。

他走到了办公室,常存又任职为镇教办主任,代理主管文教的副镇长,他是青龙镇唯一的研究生,共产党员,全省第一例自愿回乡做村官,做农村工作的高等知识分子,他去市党校学习集训去了。何大民,何强都在急忙接待老人。何大民为老人泡了一杯茶,老人呷了几口连声道:”好茶,好茶。口中生香回味无穷,我还尝不出是何处的名茶?”

何大民道:“此乃江南名茶,是阎书记去南方考察,他的老战友送给他的 ,阎书记待我们校长真可说是天高地厚,就送给了他,校长看我们工作辛苦又给了我们。”

何强向老人看了看问:“爷爷,您包里装是什么东西?”

常自洁哈哈笑道:“你们都很辛苦我抽个时间请你们吃饭,也算是对你们的犒赏。我这次来给你们商量一件事。”

常自洁说吧取出秀秀的校服道:“你们看看这套校服布的质量,颜色,式样,做工,我们文体学校可能适用?”

何大民接在手里仔细地看着又瞥了几眼何强长叹了一口气道:“各方面都很好,这是?”

常自洁道:“秀秀这姑娘是块好钢呀,放到哪里都有大用。”

何大民难言心中的苦衷扭头走了,何强站在那里一言不语。

常自洁道:“何强,这校服是秀秀做的,价格面谈,公平合理好商量,你发表一下你的意见,放心吧,爷爷绝不强买强卖,更不会 强人所难,水木清华,我更喜欢。”

何强十分为难地站在那里而无可奈何的样子。

常自洁看了笑了笑道:“何强,有话就说在当面,我老头子不喜欢吞吞吐吐,含糊其辞,当面鼓对面锣,你可别那因为和秀秀离婚而报复,做人要光明正大,千万不要心怀叵测。”

何强终于开了口:“爷爷,实在对不起,我已经和白马镇服装厂交了订单,合同法有保证,否则,我就要犯法。”

常自洁怆然一笑道:“原来如此?”

常自洁惘然若失拿着校服缓缓地走出办公室,何强追了出来 恳求地说:“爷爷,成全我吧?”

常自洁收住了脚步莫名其妙地问:“何强,求爷爷成全你什么事?”

何强尴尬地望着老人瞠目结舌地说不出活来。

常自洁推心置腹地说:“何强怎么不说话呢?我老头子平生对人虽然说不上通梦交魂,推襟送抱。我坦诚地说,对任何人都没有歹意,只要能帮助的决不推诿,说吧,孩子。”

何强的眼里两团泪花流了出来,他终于把讳莫如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半月前白马镇将原来的服装厂扩大了生产规模改名为服装公司,剪彩那天聘请青龙镇戏班子前去庆贺,是何强带的队。该公司老板的妹妹名叫白媛,她见何强演出是那么精彩,尤其是唢呐吹的是那么入耳动听如莺歌燕语,好感人的乐手,使她走火入魔。看演出时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何强的唢呐上,不是他的人才而是他艺才。在吃饭时,白媛特意为何强端了三杯酒,真乃是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从此二人在电话上就成了热线。白媛是该公司的推销员又是出纳会计,她向何强表示绝不忌讳他是离婚的人,并许下海誓山盟。当然了,何强更是心魂牵动,夙兴夜寐,恨不能一把她搂在怀里。自有秦人送水来,也该他何强时来运转了?天地作美,百神相助。文体学校要定制校服,讨好的机会来了,立即就给白媛打了电话,又亲自跑了一趟,很快就签订了合同。当何大民要订购秀秀的校服时,说什么何强也不同意。

何大民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秀秀从小就在青龙镇长大的,特定条件也得秀秀优先。”

何强勃然大怒指着何大民的鼻子说:“你真不够当大哥的资格,没有何家人的味。”

何大民是个性如张飞心比刘备的人,虽然不想去再搓和何强与秀秀复婚,破镜重圆。即使非常喜欢她,毕竟她和何强结婚了。常言道能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况且还是自己弟兄。有时也想,你们离婚了已是两不相干如同路人,我为何又不能去争取,追求她呢?园里有花大家看,一家有女百家提,何强,何强你不同情她,有你的狼子野心,我却心疼她,多么盼望常爷爷能收拾,收拾你这个无义小人。然而又恨自己无能帮不了秀秀深感惭愧,内疚,十分痛心。又很担心这次是秀秀的全部投入,也许她因此而一蹶不振,是致命打击。又有何主意和办法来解救她渡过难关,绝路逢生呢?”

常自洁失意地离开文体学校,自言自语道:“古人云:教育弟子如养闺女,最要严出入,谨交游;若一接近匪人,是清净田中下一不净的种子,便终身难植嘉禾矣。”

         常老自言自语道:“世人以心肯处为乐,欲被乐心引在苦处; 达士以心拂处为乐,终为苦心换得乐来。都来眼前事,有人喜来有人忧,有苦也有乐,苦了谁?又乐了谁?谁是达人?谁又是小人?”

再说常自洁回到牛嫂的家秀秀已回她的缝纫铺去了,牛嫂见他面有难色便问秀的校服何强不要了?”

常自洁长叹气道:“他何强为了新的美人忘了故人,何去何从要我也无主意了,人曾说一个人的事业成功与否一半靠自己的主观努力,另一半靠客观的机遇,不可强求。”

牛嫂问:“何强总得找个理由吧?”

常自洁道:“求我成全他就是理由。”

牛嫂埋怨道:“何强这孩子?”

常自洁道:“涉世不深的人,往往因经验不足吃了大亏,是的,社会是一个大舞台,人们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人处世阴险狡猾,有的人为人处世胸怀正直,坦坦荡荡。秀秀年轻为人处世缺少练达,是个抱朴守拙的忠厚的孩子。”

牛嫂:“何强这个小子是在和秀秀赌?”

常自洁:“赌什么?又有什么可赌的?”

牛嫂道:“在赌气,赌一口气,秀秀宁死不会向何强低三下四讨个小,何强也不会留给她一点好处的,他们赌得就是这个。”

常自洁道:“看来人世间就是一个大赌场,有的人在赌钱,有的人在赌武,让我说都是在赌命。我和你也是在赌,和所有的对手在赌,赌场,战场,情场,商场,仔细的想,都是不同的赌场。赌个高低,赌个输赢,赌出手段,赌出个技巧,赢者是英雄豪杰,输者是乌龟王八,谁是败家谁就会输掉生命及所有的财富。”

牛嫂道:“看来秀秀是输了?”

常自洁道:“秀秀面前的景象好向是铜驼荆棘?让我说不一定。天下人和事没有一个是绝对的,一成不变的。亡羊补圈,未可晚唉,立即采取营救的手段,也许会乞浆得酒。”

正在这时秀秀又来到牛嫂的家,一进门便热情洋溢地:“爷爷,奶奶事情说好吗?”

牛嫂道:“何强那小子已和白马镇签订了合同。你爷爷正在想办法,有货不愁穷。”

常自洁愤然道:“辞了灵山还有庙,一棵树上吊不死,我们会有办法,秀秀别难过。”

秀秀一头扑到牛嫂的怀里放声大哭,牛嫂也陪着掉下泪来。

秀秀哭道:“奶奶,我的日子没法过了……”

牛嫂泪道:“秀秀,你不要哭,奶奶给你说说做女人的事。你和我都是女人,都曾经深受他人的欺负。你们都喊我牛奶奶,其实我也有自己的姓名,我姓季,名叫季香兰,6岁就卖给牛跛子当童养媳,牛跛他是个赌鬼,没几年就死了。他死了这个牛姓我却姓了60多年,也是我心甘情愿得吗?不是,这是对我最大的欺负,我不是也咬着牙过来了吗?秀秀,你也要学会咬紧牙关度难关,黑暗就会过去,光明就在前面。”

秀秀哭着说:“奶奶,这一关就怕是鬼门关。牛嫂抬起头再看常自洁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常自洁又来到文体学校他找何大民,何大民心里非常惭愧,他道:“爷爷,我很想帮秀秀,但无能为力,十分抱歉。”

常自洁道:“何强,秀秀我都很痛爱,十个指头咬哪一个都疼,我想要你陪我去趟县城,见阎书记你阎伯父,求他去沟通教育局,把秀秀的校服大批地向全县中小学进行推销。”

何大民听后欢笑若狂道:“吃姜还是老的辣;爷爷好主意呀。”

常自洁道:“我不提倡什么:按图索骏,多失于骊黄牝牡,我想想把这步好像是死棋给走活。”

何大民:“怎么能走活?”

常自洁信心满满地:“不但要走活,还有力挽狂澜的决心,我这么做也许能有一箭双雕的效果,两全其美之良策,营救了秀秀也成全了何强。”

何大民羞涩地说:“爷爷,这,这,也许是一箭三只雁。”

常自洁明知故问地说:“那只雁从何来?”

何大民笑道:“爷爷,我喜欢秀秀。”

常自洁放声大笑道:“在我的预料之中,你奶奶早想做你们的月下老人,我这一招乃亮剑精神;另是一箭四鸟的战果。”

何大民纳闷地问:“那三只鸟我明白,还有一只那是一只什么鸟?”

常自洁道:“一只能吃人的枭雄鸟,他就是常洪财。”

何大民谈虎色变,恐惧地说:“是何强和我欠下的债,回想起来那是太可怕了,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常洪财确确实实他能吃人,能吃掉和他有仇的所有的人,我何大民他能放过吗?虽然武力不及我,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的老母因我与何强而死,因此又身陷牢狱,正是他忧思难忘的血泪债,多么难忘啊,这是一笔必须偿还的血泪债。还有,他的老母亲是我和何强的救命恩人。我,何强,洪财,儿时的好弟兄,还不是万恶滔天的赌博害得我们生死离别,血海深仇吗?”

常自洁道:“和谐社会,化解矛盾,我责无旁贷,可是人命关天,身陷囹圄这等矛盾化解起来谈何容易?我准备各个击破,以智取胜。如果你和秀秀成了连理,秀秀是个有能有量的非凡之女,有她从中调解,你和常洪财的矛盾不然而然地就会迎刃而解。”

何大民又问:“何强呢?”

常自洁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何大民道:“还是爷爷,高风亮节,深谋远虑,人人所敬哇。”

常老道:“争斗场中,出几句清冷言语,便扫除无限杀机;寒微路上,用一片赤热心肠,可培植许多生意。”

 

当天的下午,常自洁,何大民二人乘车到了县城直接前往阎创新的家,阎创新热情地置酒待客。酒席筵前,常自洁说明来意,阎创新十分高兴,连声赞扬道:“常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不但帮助了秀秀一个人,又为青龙镇的老百姓创出一条就业和致富的新路子,我全力支持。资金贷款等方面我满足保障。”

常自洁道:“我常自洁便是法人代表马上上马。”

阎创新道:“好,项目立即起动。”

常自洁激动万分立起身了道:“我代表秀秀,全体青龙镇的老百姓谢谢阎书记。”

阎创新虚怀若谷急忙离座扶住老人道:“我的老叔啊,您若如此那不折杀了侄儿了吗?您老德高望重,是我做人,做官的楷模,您老为人师表,是我的老前辈,老长辈子,如父如师。”

阎创新说到这里激动的热泪盈眶,紧紧地握住常自洁的手又道:“我代表全县全青龙镇的全体党员,干部,人民向您学习致敬。什么人才能算上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真正的一个人民的好干部。从您老的身上可以说是名正言顺,最能达标,也最有说服力。有的老党员,老干部,老同志却不能这样做,晚年不能保节,以功自居凌驾党,政府,同志,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妄图搞封爵世袭,天下老子第一,一脑子的坏水,划地为王,覇土称侯,慵懒无道,昏庸庸碌只知游山玩水,花天酒地,麻将棋牌,放膺戏狗。可是您老,大处为国想,平生为民思,每一点一滴为他人虑。正是;党的好同志,国家的好干部,人民的老黄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常自洁哈哈大笑道:“我一生所作所为,能有你这几句话我就知足了,好,好,好,谢谢书记,同志,侄儿的夸奖。”

常自洁和阎创新又回坐饮酒,阎创新给老人又敬了三杯酒,何大民也敬了老人和阎创新几杯.

常自洁道:“黄忠不服当年老,两军阵前能施刀。我可不行了,不胜酒力,如今是见酒生畏。”

阎创新道:“好吧,我们算是三代人,能聚到一起来不太容易,虽然不是花朝月夕,也是一次有意义的相会,老人又给青龙镇做了一件大好事。”

何大民道:“天下的好事太多太多了,坏事也不少,有的人喜欢做好事,也有人成事不足坏事有余。”

常自洁道:“人上百形形色色,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

阎创新放下酒杯胸有成竹地说:“人是感情动物,易于受外界环境变化的影响。风和日丽,莺歌燕舞的桃花三月,让人心情舒畅。而淫雨霏霏,阴风怒号浊浪排空的时候也能使人心情郁闷。我去过江苏昆山一带看到那里的发展,就像走到了春天花园里那么高兴。再看看我们县还有的乡镇仍是在睡梦中,真如走到了一个风高月黑的荒草地里,心里感受着十分痛苦的折磨怎不难受呢?我们为什么不去学习他们呢,去大胆地发展呢?”

常自洁道:“同样都是中国人,同样都是共产党的领导,生活在一个太阳底下,别人能做到我们也一定能够做到。”

何大民道:“爷爷,自从您老回到青龙镇从未炫耀过自己过去的功劳,不惜多半生的积蓄,为家乡人民做了好事,善事,让我,让青龙镇的人民从无聊中清醒了。我无时不在想,爷爷您太伟大了,向您老这样的人能永远的健在,对社会的贡献是无法估量的。我敢认定青龙镇只要有爷爷健在,一定能够从落后,腐朽,无知,愚蠢中得到解脱,发展才是硬道理。”

阎创新大喜道:“大民说得对,伟人的铭言,就像一盏灯塔照亮了我们改革开放的前进道路,为了这句话能够在青龙镇得到落实,我们再干上一杯。”

常自洁执杯在手道:“创新,秀秀服装厂剪彩那天你一定要去参加,不,是主持。”

阎创新高兴地答应了并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阎创新真把您老当爸爸一样看待,您老的一言一行都是给人做人的表率。您不仅是党和人民的宝贵财富,更是后人敬仰的好前辈。您留给后人的东西比黄金还要宝贵,那就是精神。一个老共产党员的精神,一个老将军的精神。”

何大民担心的说:“剪彩那天,我们文体学校的戏班子是何强为头,就怕他不肯参加?”

常自洁有些气怒了,他道:“死了杀猪厨子也不能连毛吃猪,离开了他,我们文体学校垮塌不了,这小子有些过分。”

何大民气愤地吞下一杯酒掉下了眼泪,一滴滴在脸上滚滚地流淌着,拂桌恨道:“好个没良心的何强,爷爷没回青龙镇他是什么个模样?赌博场上输了钱让人逼着扒去了裤子。三顿饱饭一吃不知道他姓什么?一月1500元钱一拿就翘起了尾巴,白媛也追他了,这种人最不要脸,可耻,可耻至极。”

常老津津乐道地说:“是的,人生的短暂,有的人把名利看的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有的人却把名利看的比命还重,随心所欲,丧失理智和道德。”

何大民情绪上还不能完全振作起来,他道:“何强乃小人腹肠,我?”

常自洁安慰道:“大民别激动,爷爷我知道你的心,是颗血红的心,和我一样见不得他人有困难。能助当助才是朋友,能助不助不如路人。人人有慈悲,处处有趣味。我还要劝你一句,常言道有了新朋友不能忘记老朋友。为了秀秀更不能与何强接下怨恨,记着我的话,人生活在社会上,一万个朋友也不多,一个仇人就不少。古人说过;人有不及,可以情恕。”

何大民深深地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阎创新道:“明天是礼拜天,我得好好陪着你和你常爷爷一天。”

何大民道:“伯父的心情我们领了。”

阎创新道:“嫌我招待不周?”

何大民道:“伯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了秀秀借贷两万元进了这么多的布料还都裁剪了,她已知道何强拒绝购买她的校服,打击太大了,也许她想不开,因为她目前的处境很拮据,茕茕孑立,我担心她别出了事?”

常自洁称赞道:“这代青年比起我们老一代人,那是长江的水后浪推前浪,后人胜前人。因为社会进步了,所以你们比我们有头脑,有胆量,有见识,有智慧,我还没有考虑到,走,必须走。”

阎创新道:“自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了,天已经晚了,好吧,安排司机开我的车送你们回青龙镇。”

 

再说秀秀心里是多么难过,她坐在铺子里忏悔自己不该做这个营生,自恨羽毛短不能冲天飞,惆怅,懊丧,惋惜地看着高高一叠成品和半成品的校服,这乃全部的投注,两万元的债务加上高利息马上就要到期如何归还?中介人传话说,只要能嫁给他半瘫痪的儿子,钱就不要了。落井投石,趁人之危计谋她人乃强盗恶毒小人。姑妈呀您扔下苦命的侄女,表弟呀你身陷大狱也不能来救我,举世无亲。恨当初,何大民你我青梅竹马心心相印,你不该赌博犯法,是姑妈错拿了主意,错嫁与歹徒何强。一失足千古恨。今天何大民嫌我是残花败柳。天那,我还是步姑妈的后尘远离这个喧嚣,充满杀机,世态炎凉,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强食弱肉的人间吧。多愁多忧的秀秀她想到死,以死了结人世间一切的烦恼。

正是;

云深月黑无日处,难解欺凌出苦关。

陷入绝境空悲切,泪多如雨只潸潸。

不知秀秀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章

 

常自洁为秀秀解难        改革开放大展身手

 

词曰;

小人腹藏奸,透杀机,巧取豪占。

强凌弱,惟成了“自然”。

私相授受害人利己,川淳岳峙命则浅。

泪满襟,擦不干,怒火冲天。

 

牛嫂多半日不见常自洁回家,他素常很少和人交酒肉朋友,更不打扰任何人,该吃饭了为什么不见踪影,打他的手机他却关机。找了许多地方都说不知道,找到何大民的家简直是翻了天,何大民的父亲刀已磨好了,大骂他的堂弟不是个东西,先抢了他的媳妇,后又不做好事,今天还要谋害秀秀,凭什么不要秀秀的校服,学校是常老爷子的,他何强虱子下蛋算个几?他非劈了他父子八瓣不可。

自从何强娶了秀秀,原本的好弟兄就反目为仇,何大民的母亲天天在抱怨说大民的父亲做了坏事,快上门的媳妇被贼人抢去了,这是报应,此仇不报不共戴天。还又大骂儿子不争气,该上不上必定上当,不知好歹必定吃亏,今天秀秀掉到贼人的陷阱里,该出手就出手,秀秀是我家的人,天经地义,飞错树的鸟该回窝了。牛嫂批评劝说了他们夫妻一阵子,才知道何大民也失踪了,牛嫂很纳闷,他们老少二人到底哪里去了?真令人费解,愁死人啦。牛嫂心里也在琢磨,肯定是跑秀秀的事了,因为他答应了秀秀,他的个性我是知道的,一言九鼎,信字为先,言之凿凿,从不失其信任。可是他又能去何处呢?尽管他根生青龙镇却早年离家,戎马生涯几十年,终究无什社会交往,知其者多,识其者少,再者,他很少去麻烦别人或领导。为此也不至于去找阎创新?因为这是小事,牛嫂这一看法就错了,后来常自洁解释道,凡许下的承诺,应以全力而实行方为仁人。戏院,体育馆,文体学校,她都找到了,足迹杳然。

傍晚牛嫂回到家,季苹苹莫名其妙地说:“奶奶,爷爷找到了吗?看样子得去电视台。”

牛嫂便知季苹苹言中有讽,话含别意,没好气地问:“去电视台做什么?”

季苹苹仍然是讽刺道:“寻人启事?”

牛嫂愤然作色地:“苹苹,我问你?”

苹苹道:“别问我,奶奶我还要问问您哪,到底常爷爷,您和他走得这么近,社会上的舆论我先不说,他是不是我的亲爷爷?您要正面地回答我,如果他不是?”

牛嫂吼道:“就是不是,你又什么样?”

季苹苹依然果断地说:“他要不是我的亲爷爷,我就赶他走,好店不是家,朋友是朋友,绝对不是爹,也不是爷爷,不是爹,不是爷爷,他就不是我家的常住户口,不能常住不走。”

牛嫂直气得鼻歪脸青,全身颤抖,二目中刷刷地流下伤心痛憷的泪花。她道:“苹苹,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拼死拼活地在逼我?”

季苹苹理直气壮地说:“奶奶,不是我要逼您,我要找我的亲爷爷,我,我爸,我哥哥是哪棵藤子上结的葫芦?要弄清楚,我们要归宗认祖,别人的坟头不能哭爹,不能哭爷爷,更不能哭祖先。”

牛嫂迫不得已地后退了两步,问:“能这么重要吗?”

季苹苹穷追猛赶地问:“奶奶,您总是言中无物地在哄骗于我,我大胆地说,我爷爷不是牛瘸子,更不是何雄仁。”

牛嫂沉住气道:“苹苹,你爸从未问过我谁是他亲爹,你今天哪是在问话,是在审问,是在朝着我流着血的心里大把大把的撒盐,又好比用锋利的钢刀在剜我的心。苹苹,我的好孙女,奶奶在临死前一定会告诉你们的,放心吧,你们是良家后代。”

牛嫂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向门外走去,天色阴暗无光,浮云吞噬了西天的太阳。

正是:

 墙上葫芦西家摘,东家说是他种的。

东家说得他有理,西家面红耳也赤。

官司打到县衙去,县官老爷说高低。

 这个案子他好判,拔去藤蔓寻根基。

 

这乃几句闲言道罢再说秀秀。凄凄的夜风拂起窗帘,秀秀泪眼蒙蒙向窗外看去,漆黑一团,岂难说那个世界就是这么黑,人间地狱,地狱人间都是这般景象?人间不好可以去阴间,那就是阴曹地府,究竟那儿好不好?谁也并不知道,也许会好的,乐而忘返,人死了变成鬼,就是鬼也该回乡省亲炫耀炫耀赴阴曹地府的风采,最少也要捎个口信来,让活着的人别挂念。也许那里没有往人间通信的邮局,如果那里不好又为什么不回来,是没有探亲假,还是没有开往人间的车?乐极生悲,悲极生乐,乐才投生而来,人间却很苦恼,再回阴间去,那里一定好。人世间,芸芸众生,都在矻矻追求幸福,到底幸福是什么?往往又是那么茫然,其实尽管人们对其取舍标准千差万别。但说到底幸福只不过是一种欢愉的心境而已。秀秀觉得好像想通了,追求来追求去,得到的也许是太无味的欲望,一但破灭了,生命也随着破灭而去。一个乞丐讨到一个热馒头觉得满意,一个商人赚了钱也觉得满意,读书人考了一百分也觉得满意,做官人晋了级提了职更觉得满意。满意就是欲望的实现,显赫的地位,无数的金钱,对每个人都是一个诱惑。其实去想想它非常容易,得到它又是多么难。仔细地想来为了一个欲望,捉弄的人们忙忙操操,于疲的奔命。多数人最后还是成了筋疲力尽的失败者,成功的不太多。成功者是那么得意,失败者个个忧心忡忡,惶恐不安,便对周围的东西感觉厌烦。一个人就是一棵草,春天还在充满着寒意中它萌发了,嫩嫩的草尖上还挂着晨霜,生命太脆弱了。得意又能几时呢?有许多同伴被牛吃羊啃,到了秋天,秋风吹来,可怜的小草还没有来得及流出绝命的泪水就枯黄了。古人云一年一次埋秋草,我就是一棵可怜的小草也该埋了。

正是:

寂寞衡茅观燕寝,引起一段冷趣幽思;

芳菲园圃看蝶忙,觑破见般尘情世态。

 

秀秀擦了一把泪取过一匹布撕下7,8尺,将它扔向房梁上,任你黄金堆北斗,死后不带分文钱,秀秀只打算带走这几尺布。她将布系好栓个结结实实,下端打了个圆扣儿,取来一个木凳子放在梁下,她登上凳子双手抓住扣儿,她没有哭咬紧牙齿吱吱作响,一声怒骂:“何强,何强,你是个王八蛋,我死了变成个鬼也放不过你。”

但是她还是绝望了一声长叹道:“何强,我这辈子没有赌过你,你赢了,我是输家,下辈子还要和你赌,仇恨我带走了。”

秀秀将头套进那圆扣中,足下用力蹬倒了木凳子被悬身梁下…….”

 

有人说聪明人不做傻事,也不见得,秀秀在青龙镇没有一个人会说她傻,可她今夜却悬梁自縊。有人说黄泉路上无老少,秀秀现年24岁,她是逼上鬼门关。阎王爷可否收她入册?这乃迷信之谈,只愿好人长命百岁,健康长在而已。也有人说, 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聪明人最能做出蠢事来。

 

一辆小车开进青龙镇在牛嫂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常自洁平常不爱酗酒,不胜酒力有些昏沉,何大民和司机搀扶着下了车,牛嫂听到车鸣声,急急忙忙地和季苹苹开门跑了出来。下午,季苹苹不是还要赶常自洁扫地出门的吗?这乃季苹苹的急将之计,她从内心里是无比尊敬她的爷爷。她还跑在奶奶的前面,因为她年轻。

牛嫂问:“大民,你爷爷同谁喝的酒?”

何大民回答道:“阎书记,我那阎伯父,奶奶别担心阎伯父让我带来10支葡萄糖喝了几支马上醒酒。伯父还告诉我在喝酒时已给爷爷备好了解酒茶。”

牛嫂关切地笑着说:“和创新一起喝的酒我就放心了,他们情如父子。可是我还一点放心不下的,人常说70不留宿,80不留饭,90不留站一站。”

季苹苹嚷道:“奶奶您就不捡好话说。”

常自洁笑着说:“自信能活一百岁,放心吧,中国不全面奔上小康,最少青龙镇的人还在赌博,不富裕起来,我是不会走的......”

众人一阵欢笑,送走了司机。

何大民道:“爷爷,奶奶,我去向秀秀报喜去。”

常自洁:“给秀秀这孩子一个惊喜。”

牛嫂笑着问:“校服卖出去了?”

常自洁欢欣鼓舞的说:“青龙镇地灵人杰,人才辈出,取精用弘。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下,不做落后的乌龟,争做发展的标兵,前进路上的领头羊,秀秀是个人才不久她就要当厂长了。”

牛嫂不可置信地笑了笑道:“老常你是在痴人说梦,还是说的醉腔,眼下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说当什么厂长?我第一个不相信。”

何大民道:“奶奶,爷爷说的是的千真万确,阎伯父大力支持,在青龙镇创建一个秀秀服装厂,是一个重大项目。”

牛嫂大喜道:“一个老谋深算的程咬金,一个年轻骁勇善战的秦英定能打败西凉八国。”

常自洁催促道:“大民,你奶奶讲起古来我百听不厌,八天八夜也不重复,去快把秀秀叫来一起听,就讲秦英征西这个故事。”

牛嫂道:“快去吧,我一开书可就不等你了。”

季苹苹道:“去吧,去吧,天就半夜了还讲起平书,老少神经有问题,我去睡觉了。”

何大民快步离开了牛嫂的家。他一口气跑到秀秀的缝纫铺便去扣门,并高声呼唤:“秀秀,秀秀,快开门告诉你一个大好的好消息。”

何大民喊了十数声,没有听到屋里有一点动静。何大民心里很诧异,门没有上锁,屋里一定有人。他又扯开喉咙呐喊起来:“秀秀,秀秀……”

屋里仍是寂静无声,他真的害怕起来,他跑到房后用力拍起窗户,放声呼叫:“秀秀……”

这么一来惊动了街坊邻居,老老少少,房前屋后都是人。一位老人道:“砸开窗户,大民,快,快,快。”

又一个青年帮手找来大锤很快砸开了窗户何大民跳进屋内先拉亮灯一看,真乃是扬子江心翻船,万丈高楼失脚一般。何大民惶惊惶恐高声哭喊:“救命,救命啊……”

“大民快把门放开。”

何大民放开门众人等涌进屋来,年长的亲自动手放下秀秀,可怜的秀秀面容苍白,唇如碘青,如死人一般。何大民抱着秀秀失声痛哭,他哭道:“能近取譬,推己及人,将心比心是谁害了你,我何大民心知肚明,你的仇我不报誓不为人,秀秀姐,我的好姐姐啊……”

一位老年妇人用手摸了摸秀秀的胸脯道:“还有体温,也许还能营救。”

何大民听到这句话好如漆黑的深夜见到了一点灯火,他不容分说抱起秀秀向门外奔去,街坊邻居们无不同情,担心,怜悯,叹息,怆然流泪,都怀着同一个期望随着何大民的身后向医院跑去

次日常自洁,牛嫂闻讯往医院赶去,大街上正遇着何大民的父亲手中挥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赤膊上阵,如凶煞恶神,泼口大骂:“路不平众人踩,秀秀是个苦孩子,她姑妈死在你手,今天我要伸张正义,为秀秀和她老姑妈报仇雪恨。何强,你个乌龟王八蛋,秀秀怕你,老子我不怕你。”

何大民的母亲披头散发活像个疯魔,涕泪交流哭跟其后,她又哭又骂:“何强,何强,天生的绝后种,你丧尽天良逼死秀秀而天地不容,天打五雷轰,出门挨刀枪,死无葬身之地,狗拉千顷地……”

“站住。”

常自洁拦住他们夫妻的去路。何大民的父母亲扔下手中的菜刀跪在街心抱住常自洁和牛嫂的腿齐声哭诉。

何大民的父亲名何志高,他高声痛哭道:“常叔您是青龙镇,全县,就连全省少有的大官,您老明镜高悬,为民报仇伸冤。”

常自洁斥道:“你持刀杀人是要犯法的,国家有法律,就是何强逼死人命应用国法去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何大民的母亲无比伤心的哭道:“我的牛婶呀,秀秀出生18天就是个无娘孩子,比大民大28天,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别人都说他们是孪生姐弟,小时我把她当亲闺女,大了想娶她做儿媳,秀秀要有了三长两短,我绕不了何强这个畜牲,老娘我要和他拼命。”

牛嫂劝道:“秀秀是个人人夸的好孩子,她是个孤儿跟她姑妈长大,她姑爷也死的早,她从读书那天起学费都是我的,上高中那三年吃住跟我在一起。毕业后我给她安排个工作,还是事业单位,秀秀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为了照顾姑妈回到青龙镇,我和她能没有感情吗?”

牛嫂说着说着忍不住涕泪交流;二人哭在街头。

正是:

 流泪是出于情感,没有情感的眼泪等于是秋雨空弹。

并不是室怒市色,木本水源的深情厚意乃血融于水。

 

常自洁道:“秀秀半夜上的吊,现在还在医院里,我想好人命长不会有事的,还不知个水落石出你们哭什么街?”

四人一同向医院奔去,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民众议论纷纷无不在叱骂何强。他们到了医院皆大欢喜,秀秀死而复生,何大民的母亲不知是喜还是痛,抱住秀秀放声大哭直哭得凄凄惨惨,催人泪下。

常自洁坐在一旁对秀秀语重心长地说:“秀秀,爷爷要说你几句,人生不过数十寒署,能有几多春秋?如果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一遇到一些难事就想到去寻死。这种人太渺小,也太可怜了,没有做人做事的志气。她就是个懦夫,软骨头,真没劲。只有敢于去克服困难,咬紧牙,敢于去拚去闯去创,才是好男女,才能做大事。更不能因争权夺贵尔虔我诈。赌输了一盘就寻求下策,定是无血无志的可怜虫。”

牛嫂也道:“人能有几个命,也只能死一回,奶奶原来没文化参加革命后我才学文化,你一定也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書,保尔说的那段话你还记得吗?”

秀秀惭愧地说:“爷爷,奶奶,我记着您们二老的话,我也想通了,再苦再难我也要坚持到底。”

何大民笑着说:“秀秀姐,爷爷奶奶说的对哇,一个人不能经得起风吹雨打,总想在一帆风顺的平静中去做人做事,就怕永远也做不成人也做不成事。”

牛嫂又道:“奶奶我这辈子遭受的风波和打击,要是你十条命也死了,你常爷爷说过,波浪兼天,舟中不知惧,而舟外者寒心。你心里的忧郁和压抑,心里的苦我理解。”

常自洁道:“还有几句,猖狂骂坐,席上不知警,而席外者咋舌。就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秀秀,你太年轻了,生活的月历太少了。经不起惊涛骇浪,那不行,桥得过,路得走,遇到了泥泥水水也得义无反顾地冲过去。马上你就要带领几百人或更多的人去创业,难免也会遇上麻烦,可以说麻烦还要多,纵不能带着全厂的员工去集体自杀。秀秀,爷爷传一件法宝于你,那就是做人做事的道理。怕刺手就别砍路上的荆棘,砍除不净路上的荆棘又怎么有个平安可行的路去走呢?”

秀秀鼓起勇气下了病床站在老人的面前坚定地说:“爷爷,奶奶,我秀秀向您老,还有营救我的大民弟,和所有救我疼我爱我同情支持我的父老乡亲们保证,就是有人把刀驾在我的脖子上,我也要把它打出圈外。我要理直气壮地活下去,不辜负期待我能成功的所有人的期望。相信我能成功,我也自信我一定能够成功。”

常老信心满满地:“今天,我好像感觉到,有一阵充满着激情的鼓掌声撞击着人们的心胸,是它在呐喊,它在下令;“青龙镇向前进,秀秀,好样的社会在前进,你也要乘着时代发展的高潮,敢打敢拼,树雄心,立大志,困难面前不可望而却步,不气馁,不后退,昂首阔步勇敢地向前进。”

 

再说何强听说秀秀寻无上吊,心里也很内疚,人言可畏,真成了;横眉冷对千夫指,对他社会上鄙视,谴责,叱骂,就连油嘴婆这样的女人当着他的面骂她家的狗:“该杀的狗东西也跟何强学坏了,不许你和他好,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何强学白猿,它是个偷桃的贼猴,狗猴交婚必定生妖怪,青龙镇要遭大难,准要被妖怪吃个路断人稀……”

要问油嘴婆骂何强什么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何强学白猿,它是个偷桃的贼猴,狗猴交婚必定生妖怪,因在何处?

 

原来何强在上文已经说过,常老爷子为秀秀的校服找到了何强,何强说出拒购秀秀的校服原因何在。

何强的眼里两团泪花流了出来,他终于把讳莫如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半月前白马镇将原来的服装厂扩大了生产规模改名为服装公司,剪彩那天聘请青龙镇戏班子前去庆贺,是何强带的队。该公司老板的妹妹名叫白媛,她见何强演出是那么精彩,尤其是唢呐吹的是那么入耳动听如莺歌燕语,好感人的乐手,使她走火入魔。看演出时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何强的唢呐上,不是他的人才而是他艺才。在吃饭时,白媛特意为何强端了三杯酒,真乃是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从此二人在电话上就成了热线。白媛是该公司的推销员又是出纳会计,她向何强表示绝不忌讳他是离婚的人,并许下海誓山盟。当然了,何强更是心魂牵动,夙兴夜寐,恨不能一把她搂在怀里。自有秦人送水来,也该他何强时来运转了?天地作美,百神相助。文体学校要定制校服,讨好的机会来了,立即就给白媛打了电话,又亲自跑了一趟,很快就签订了合同。当何大民要订购秀秀的校服时,说什么何强也不同意。

何强面上无颜,心里更是痛苦,他吃不下去饭只能靠酒来麻痹神经,对着自己的苦恼他抄袭古人两句诗;

醉中不得相亲问,故遣青州从事来。

此诗含意是何?何强他自己也难明白。

何强更怕何大民,如鼠见猫。何大民看到何强眼里就冒火,从不答话,也分了办公室。有人问:“你们为什么分办公室?”

何大民回答道:“志不同乃道更不同,人何能同牲口同室?”

何强何能听不到?何大民就存心在找事,何强怎敢于何大民匹敌?百儿八十里又有几人敢于和他武力相拚?少林武功能力压三县。门子里出孙子,何大民祖孙几代就受自己何家的气。早年何雄仁霸占了大民祖父仅有八亩地,大民的奶奶投井身亡。何雄仁后卖兵把何大民的父亲何志高5块大洋卖到国民党部队去当兵。解放战争打响了,在俘虏中常自洁认出了当时只有16岁的小老乡。他抱着当团长的常自洁立志要当解放军,给常自洁做了两年警卫班长,排长。解放后,执意要回青龙镇,其意不言而喻,回来为母报仇。他先后打伤何雄仁近门子5人,也先后被拘留三次,常自洁三次来信才保住了他的党籍。

青龙镇何姓是第一大户,千余人口,何雄仁的近门就有600余口,要想斗倒他们,首先是人,所以必须多生儿子,多生儿子?仅靠着一个女人的生育能力,想的太天真了,大概累死她也是望尘莫及。生了何大民如生虎子,若能生他一窝虎子就不怕那一群狼糕子。多子多福,多子能除邪降恶,得给孩子起个多弟多兄 的名字,想了几昼夜,官多不如民多,就叫他大民,民越多越好,大民,二民,三民…….哪里知道,老婆不争气生了大民再也不生了,成了庙门旗杆独一根,他非常苦恼。镇里放了电影,放的是《少林寺》,老家伙心头一亮,把儿子送少林寺习武去。他主意拿定,又和老婆商量商量,好,是龙能绞三江水,是虎能越万重山。就这样何大民在河南少林寺苦心习武六年,还嫌六年功夫不能学到家,夫妻俩省吃俭用,一年没有吃三斤油,又让儿子深造了三年。由此可见何大民的学武之路是多么艰难,他的父母又付出了何等的代价?只能用这句话来表示;可怜天下父母心。

正是:

假途灭虢多生子,子多能敌虎狼人。

 

 再说阎创新供给了资金贷款,在常自洁精心佈署指挥安排下,建厂房,买机器,聘技师,招工人,紧锣密鼓忙得不可开交。数月后工厂建好了,秀秀,何大民,尤其是老人常自洁异常疲惫,真可说是人困马乏,看到这一成就却是人心振奋。人们喜迎剪彩的圣日终于到了,阎书记代表县委县政府前来参加,青龙镇镇政府各个单位均派出代表,兄弟乡镇也前来祝贺。这一日,天气清丽无云风和日暖,大清早青龙镇就穿上了节日的盛装。彩旗飘飘,四处张贴六色标语。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文体学校全体师生,除了何强没有参加,戏斑子,乐器队全部上阵;各类代表,万众黎民百姓,人如潮水涌现在秀秀服装厂,高大堂煌 的厂门挂着披红的厂牌,常自洁亲笔书写的牌名;青龙镇秀秀服装厂,字迹强劲有力。在礼炮声中大典开始,歌声,乐器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欢愉的海洋。

有诗为赞:

开业大典喜相逢,旌旗瑞色映日红。

淋漓尽致悦无限,乐鼓响亮贯耳鸣。

山呼海笑惊世界,平地生欢喜山城。

引吭高歌青龙镇,秀秀服装厂建成。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四十章

 

何强再婚娶白媛        大民动手打何强

 

说得是:

海誓山盟风雨间,真心相爱心尤专。

予取予求不长久,终焉之志得甚欢。 

 

再说何强心里却如压上一块巨石,他想秀秀有了成就,在青龙镇成了显赫人物。几百台机器,几百号工人,百分之八十是青龙镇的男女青年,生产规模如此之大,日后发展的前景不可估量。重要的是靠山雄厚,大将军常自洁,原县老组织部长,县妇联主席牛嫂的鼎力支持。虽然他们都是离休了,虎死威还在,威力无穷。更有县委书记阎创新在做他们的保护神,真可说是雷打不动,水冲不摇,火烧不散的铁打营盘。因此他心里剧烈疼痛,他害起了红眼病,人不念人好,马不念马壮,何强暗暗追悔,秀秀能有今天不该和她分手,更有了嫉妒的心态,为何苍天助她不助我和白媛?商场也就是赌场,人生也便是一个赌局,秀秀赌资如此雄厚定是赢家,我何强望洋兴叹,必输无疑。从家去文体学校上班秀秀服装厂乃必经之路,当他看着厂房,听到机器的工作声,眼里就流血耳里就流浓。所以他绕道而行多有迟到,屡屡受到批评和罚款。

何大民骂他:“讨贱......”

正是:

安分守则,安守的是规矩,守规矩的人才觉得清闲。

而好事者,好事的而有事,烦恼事来乃偏自寻烦恼;

持盈保泰,总须忍让,而恃强者,乃自取灭亡。

 

何强也有了一个大收获和白媛的爱情已走上了白热化,他们两个都有了我自乐此,不为疲也的感觉,但恨见面少,只怨夜不长,他们已经上了床。一个是离婚过来之人,新婚不如间婚,一个是花花风流女。一但欲火烧起便有燎原之势,越烧越旺,一发而不可收拾,马上就谈婚论嫁了。何强见何大民对他如此态度也下了决心,闭关却扫,也不和他有任何往来。常存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如此发展下去对文体学校十分不利。一天,他把他二人叫到一起与他们屈漆交谈,化解矛盾,重新于好,但毫无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常存下决心一定耐心做工作,能使他们二人团结,还没有来得及做二次调解,县委又安排他再去地区党校学习6个月后才能回来。不久,何强的结婚典礼就要举行。这二年何强改邪归正远离了赌场,在文体学校尤其是在演出队收入丰厚,白媛又暗助他一部分钱,翻建了两层小洋楼,又新购买了平常较有档次的家用电器。文体学校部分教职员工,何大民没有参加,演出队全体人员前来庆贺演出,形势上也搞的较为隆重。大门前高搭彩台,乐器齐鸣,吹打弹拉,弹跳舞歌。接喜的车辆就有十几辆,白媛娘家的打发的嫁妆在青龙镇算得上名例前茅,众多人都说:“称雄,夸父(富)…….”

为什么说她是夸父呢?向人表现她父亲有钱,所以说她是夸父。这且不说,再说何大民今天是个星期六又是何强的结婚日子,学校没有人只能在家喝闷酒。人各有志,想法也不一样,何大民的母亲可是心花怒放,从来就没有的高兴,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高声喊着:“大民子,何强和我们家还是近门子,你该去喝喜酒啦。”

何大民没好气地嚷道:“妈,别人娶媳妇,你高什么兴?我不去,花轿后面跟着个老和尚,问我是打舍家伙的?”

何母哈哈笑道:“这回我更放心了,今天晚上我就去请你牛奶奶,求她老人家去说秀秀。”

“大民,大民”从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唤。

“呀,是秀秀姐。”何大民母子喜出望外出门去迎接秀秀,秀秀还带来一名女工挎着食盒欢天喜地的走了进来。

“妈。”秀秀甜甜蜜蜜地喊着。

何母被秀秀一声妈喊的如醉似梦她倒退了一两步傻笑了笑,问:“秀秀,你喊我是什么?”

秀秀向何母又走近了两三步亲切地:“妈,秀秀我是吃您的奶水长大的,喊您是妈理所当然的。”

何母两行慈母的泪刷地流了出来,探双臂伸双手紧紧地抱住秀秀悲痛地哭道:“秀秀,妈的乖孩子,你两年另153天没有回家了,妈我是流着泪在我卧室的墙上每过一天我就划上一个杠,盼啊,求啊,天天我在祷告,好闺女何时能回家哇?望穿秋水,看着天上的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苍天那,您终于开了慧眼,孩子,妈的好孩子,再凶恶的魔鬼再也夺不走我的秀秀,我的好秀秀…….”

“可怜天下父母心”秀秀抱着何母失声痛哭。

站在一旁的何大民拍着手笑了,看他直乐得眉飞色舞,笑遂颜开地说:“站客难接待。”

秀秀道:“大民你说错了,我不是客,是这个家庭中一个成员,一个分子。”

何母道:“不会说话别说话,快把你姐带来的饭菜拿进屋,咱娘三喝几盅。”

秀秀:“妈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何母腼腆地说:“愁烟闷酒还不是念你想你没了主意才……”

何大民道:“抽剑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何母欢天喜地说:“秀秀回家了,我就不再愁了。”

秀秀对身旁那个女工道:“阎风你把东西放下马上要换班,你是质量检查员,工作要过细,不能有半点马虎,质量就是企业的生命。”

阎风道:“请厂长放心,我一定把好质量这一关。”

阎风告辞而去,何大民提着食盒,她们向屋里走去。

秀秀问:“爸哪里去了?”

何母道:“你爸不喜欢听喇叭去他老战友家有几十里路。”

秀秀道:“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白。”

他们进了屋何母摆好菜,娘儿三人便落坐饮起酒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推心置腹地说起家常来。远远近近说了许许多多,欢声笑语中充满着酸甜苦辣咸,最后还谈到了人生。

秀秀道:“常爷爷不久前告诫我这么几句话,说的是脱俗便是奇,远污便是清,俗,什么是俗,俗就是低级趣味。”

何大民道:“爷爷也说过一个人要超凡脱俗,标新立异,必须从思想境界摆脱世俗的桎梏,就能有更多的精力去追求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拥有更多的机会。”

秀秀又道:“老人还这么说过一个人能分辨是非,分清黑白,认出好坏,选出良莠,不和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去同流合污,才算真正的有志向的人。”

何母感叹地说:“老爷子是天下最好的好人,是他老人家救了大民,救了秀秀,救了青龙镇。我们都不能忘恩负义,永远不能忘记他老天高地厚的恩情。”

秀秀道:“妈,大民,我想要和那个冤家好好地赌一把。”

何母大惊失色道:“孩子不能赌哇,再赌我们就家破人亡了。”

秀秀道:“妈,您放心,我这辈子不会赌博的,我要与何强赌人格,赌志气,赌成就,我还要赌……..”

何大民问:“姐,你还要赌什么?”

秀秀:“赌你。”

何大民迷惑地:“赌我?”

秀秀点点头道:“我就要把你赌出去。”

何大民笑了道:“姐,我要赢了他留做什么?辱门败户的东西别脏了我的手。”

秀秀狠狠地说:“把他当条丧家之犬…….”

何大民压抑地问:“你要是输了呢?”

天黑了,何大民娘儿三人还在饮着酒,只不过是对酒交心。

当何大民追问秀秀道:“你要是输了呢?”

秀秀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姐姐我一定是个赢家。”

何大民仍很怀疑地问:“能有几分的把握?”

秀秀道:“绝对的把握,赌能赢战则胜。”

何母忧心忡忡地说:“赌?对我来说好怕哇,心惊肉跳,孩子,妈算求你了,别再赌了。”

秀秀道:“常爷爷给我写了几个字,因此,我一定再赌这一把。”

何大民问:“什么字?”

秀秀道:“心体便是天体,一念之喜,景星庆云,一念之怒,震雷暴雨,一念之慈,和风甘露,一念之严,烈日秋霜。何者少得,只要随起随灭,廓然无碍,便与太虚同体。”

何大民问:“什么意思?”

秀秀道:“天能刮风下雨谁能抗拒?必须顺其自然。何强不容我,我岂又能容他何强?”

何大民敬佩不已地说:“常爷爷是位德高望重的老革命,知识又是如此渊博,我们这辈子也学不完他老人家的学问。”

秀秀又道:“自从常爷爷回到青龙镇,我才明白了世理,做坏人容易,做好人难。过去,你和他何强沆瀣一气搅和在一起,害你又害我,应当追悔。现在你学好了…….”

何母打断秀秀的话道:“井淘三编吃甜水,人经百教方成才。要不是你常爷爷,大民你们和常洪财得一起去坐大狱啦。”

天更晚了,明月当空,星光灿烂。何大民护送秀秀回服装厂,慢步长街。听的何强的家仍然是锣鼓喧天,高歌动耳。

秀秀道:“大民,你救了我,我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你学好了我对你也倍觉亲近。”

何大民道:“你与何强结婚我不恨你,只恨我不争气,姐,我真心对天,平心定气,乐天知命连爱你的心也不敢有,过去的我,何大民不是个好东西,姐,原谅我的过去吧,你说能不能?”

秀秀郑重地说:“只要你不赌博我就能原谅你。”

欢喜若狂的何大民差点跳了起来,高兴地:“姐,你终于原谅我了?”

秀秀摇摇头,何大民着急地:“姐,还有什么要求?”

秀秀道:“你把头探过来。”

何大民果真的探过头去,秀秀神神兮兮地:“别再喊我姐了,放心吧,我秀秀干干净净的走进何强的家,一尘不染的又走出他的家门,也许你不相信?”

何大民少气无力的说:“我……?”

秀秀:“大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绝对的相信。”

何大民欢喜若狂地:“秀秀,你真是了不起。”

一对情侣欢欣鼓舞地行走在月光下,憧憬着幸福的明天,怀着坚定的信心向前走去,坚信明天的太阳更光明灿烂,充满着无限的辉煌。迎面传来几个人的说话声,他们抬头看去,原来是何强为白媛娘家的客人送行,还有两名外镇的同路人,他们都是醉熏熏的。走到了近前都没有搭理,擦肩而过,突然一个汉子问何强:“这不是你的前妻秀秀吗?”

何强低声道:“正是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这个人又问:“那个男人是谁?”

何强道:“我近门的大哥。”

那人笑了操着醉腔道:“此话当真?哈哈,跟着小叔活丢丑,嫁给大伯哥古来有。”

常言道路旁说话,草后有人,何况相隔不远被何大民与秀秀听的清清楚楚。恼羞成怒的何大民,怒从心间起,恨从肝中生,一声呐喊:“何强,给我站住。”

何大民来个饿虎扑食,一个箭步闯到何强的近前,挥拳打向何强的面门。

“妈呀。”一声惨叫,何强满面开花,一头栽倒在地。何大民也是喝了酒,否则不会出手如此之重。

“何大民打人了,何大民打人了……..”

何强的客人没命般的惶喝大叫着,一边例阵成了一个扇子形围向何大民。何大民坦然自如一声冷笑道:“想打架,来了多少人?”

只见何大民如鹤立鸡群摆动双拳向这群蠢蠢欲动的汉子们来了个秋风扫落叶,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哭爹叫娘地呼叫着。

“大民,大民别理会这群无赖,咱们走吧。”秀秀前来劝阻。

何大民哈哈大笑道:“一群酒囊饭袋真不称打,秀秀,我们走。”

月光,街灯,大街上如白昼一般。

正是:

      何者为益友?凡事肯归我之过者是也;

      何者为小人?凡事必徇己之私者是也。

 

秀秀当机能够指出何大民的过激行为,由此可见,她不仅是何大民的良师益友,将来也一定能做他的贤妻。

秀秀道:“省事饶人祸自消,让人一步不为孬,进一步万丈深渊,退一步海阔天空。别给小人见识,他们是狗,狗能咬人一口,我们是人,何能去咬狗一口?”

观看戏班子演出和闹喜的人听的这里有人打架,纷纷跑来看个究竟,一会儿就纠结了许多人,原来是何家在内讧,有的人说是祸起萧墙,还有的人说是自家的狗在咬自家的猫……总之,黑白红蓝绿紫黄,说咸道淡什么都有。何大民和秀秀不去听也不去看匆匆而去。他们到了服装厂进了秀秀的办公室,秀秀给何大民沏了一杯茶,轻声道:“大民喝杯茶消消火。”

何大民笑了笑道:“这样的人还直得发火吗?他们都是些无耻小人。秀秀,我想常爷爷就是一本万年历,一部活字典,一卷圣经,一套人间大理。他对我说社会上的人不一样,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人上百形形色色。什么是夫妻?从形势上来说男女结婚后便是夫妻。能不能同甘共苦?这四个字在现实的生活中却难让人人都能做到。有些人可以同甘共苦,却不可共富贵,有些人可以共富贵,却不可共患难。更多的是哪里有功就争取,有难就退让,有过就逃逸。”

秀秀深有感受地说:“爷爷也曾告诫过我,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寒暑,把宝贵的一生用在争名夺利,又有什么意义?只有人与人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共享生活的美好,才是最有意义的。”

何大民道:“爷爷问过我,你们能不能复婚?我说事在人为嘛,结婚不是个儿戏,更不是个玩笑,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能拆毁只能搓和。”

秀秀苦涩地笑了笑道:“大民,我秀秀虽然人嫁给了他,心还是留在你的身上,闭着眼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影子,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身边,不,在我的心里。我第一步踏进他家的时候就没有打算老死在他的家里。当我的老姑妈跪在他全家人的面前求他保释洪财出狱,他们没有答应,可怜的姑妈当着他们何家人的面取出了农药瓶,他们真没人性,没作一句话的劝阻,老人服下断命的农药。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秀秀是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姑妈虽没生我却养育了我。”

秀秀说到这里,泗泪磅礴哭成了泪人。

何大民恨的咬牙切齿一声骂道:“欺诈伪善,姿意作恶的何强,老人的仇由我何大民去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秀秀道:“而何强却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怎么能于其共事长久,更谈不上什么做长久的夫妻。”

 

次日上午,何大民又来到秀秀的办公室对秀秀说:“狗东西向我耍无赖了。”

秀秀问:“怎么耍无赖?”

何大民道:“今天天刚破晓白媛就回白马镇搬兵去了,请来了一窝狗头军师,不知在搞什么阴谋诡计把何强送进县人民医院。”

秀秀一声惊道:“不好。”

何大民问:“怎么不好?”

秀秀忧心忡忡地说:“我担心你出手太重,若是造成轻伤或重伤害要负法律责任的。”

何大民哈哈笑道:“风声鹤戾,草木皆兵。”

秀秀问:“此话怎讲?”

何大民道:“对这样一个不堪一击的家伙我能下几分的力气,他是在无病呻吟,小题大做,无事生非,无非是报复我一下。”

秀秀道:“无风不起浪,也许他们能做出瞒心眛己的坏事来。”

这时常自洁面色冷漠地走了进来,秀秀,何大民急步相迎齐声道:“爷爷,您来了,快坐下…….”

常自洁严肃地批评道:“你们这些孩子性情太偏激了,我不是一次地告诉你们,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考虑考虑后果,事有三思方免后患。和谐社会,你们是怎么做的?大动干戈,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我们青龙镇一定要杜绝这种事件的发生。”

何大民支吾道:“我只打了他一拳。”

常自洁愀然作色道:“只一刀就能砍下一个人的脑袋,这一刀不仅能杀死一个人,还能杀死自己。你们太使我失望了,法盲,十足的法盲。”

常自洁一向温良恭俭让的老人,今天是从来没有过气愤,两个青年人心惊胆战。

秀秀道:“爷爷,还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吗?”

常自洁道:“解铃还得系铃人,何大民必须去医院,首先要赔礼道歉,还要承担应负的责任。”

老人转身要走秀秀又恳切的说:“爷爷您原谅大民都是我的不好,坐牢判刑我秀秀去。”

秀秀说到这里流着泪又道:“爷爷,我想何强本来就是一个无赖又有白媛她们出谋划策,怕是要…….”

常自洁道:“爷爷我也预料到这方面,道德决定他的本性,我常说,做事先学会做人。今天爷爷我还要说说你,孔夫子曾经说过;君子矜而不争。曾子犯而不校。意思是说君子处事谨慎不与人相争,即使被人欺负,也不计较,当然了,我所说的忍耐必须有个原则,你没有做到。”

何大民愤然道:“人渣,看样子我要步常洪财的后尘,都被他害进了监狱,好毒的一条蛇。”

常自洁道:“我们要尽量的努力,矛盾不能再激化了,先不要把别人都看的是那么坏,我陪同大民一起去医院看望何强,秀秀思想压力不要太大,人常说,事前要谨慎,事后要反思,这就是人生的经验,多有教训才能多有经验。明天是星期日,上午,准备好礼品,还有医疗费,我走了。”

老人走了,秀秀十分内疚地说:“都是我不好给你招惹了祸。”

何大民哈哈大笑道:“秀秀,是祸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是砍头也不过碗大的疤,我想不至于断头的,不过,秀秀你……?”

秀秀道:“大民放心吧,你就是坐了大狱,我秀秀会一天不少的站在牢门口等着你,我若食言天诛地灭。”

“秀秀”何大民伸过双臂将秀秀紧紧地抱在怀里,激动地流出眼泪,由衷地又说:“有你就是家,有你就是胆,有你我就有了希望。”

秀秀擦干了眼泪含笑地说:“大民,你不嫌弃我已是残花败柳?话我已经说过了,秀秀我是一朵含蕾待放的牡丹花。”

何大民百无禁忌地说:“是一朵属于我的红牡丹,我义无反顾的爱你。我心水澄澈,你和我的结合一定是美妙的婚姻天堂,我们要一生一世的陪伴着劳辛,奋斗,度过我们美好的人生。”

秀秀又问:“永远?”

何大民斩钉截铁地说:“一辈子。”

秀秀感激不已的说:“你是我人生中唯一能信得过的男人。”

何大民感动地说:“谢谢你对我信任,我何大民过去不是个好人,常爷爷来了我才走上正路。可是我今天出了这个事,我却不以为可耻,因为我没有打好人。”

秀秀道:“没有被风吹起波浪的水面自然是平静的,没有被尘土遮盖的镜子自然也是明亮的。我明白这个道理,我的心就是一面被尘土遮盖的镜子。只有你才能擦去我心中这面镜子上的尘土,排除了我心中的一切困苦和烦恼。我此时才觉得我心中明亮了,这就是呈现在我面前的快乐和幸福。”

何大民笑了,他笑的是那么开心。他道:“秀秀,你千万不要忘记你今天说的话,要用事实和行动去落实你的承诺。秀秀,你能做到吗?”

“能,我一定能够做到。”

秀秀义无反顾地说下去:“大民,秀秀我爱你,不是你的钱财,而是你的人格。”

何大民发自肺腑之言:“我也是以同样的心情去爱你,我的爱并非是低级的男女之爱,我的爱是脱俗的。有位古人名叫苏小妹,她却和一个和尚交好,甜甜如蜜,那是文章上交往,可他们平生都没有见过面。你是现实社会中生活在我面前的一位活人,一个女人,一个善良的女人,一个充满着信心的女强人。”

正是:

     困穷之最难耐者能耐之,才是最美好的爱情;

     经受艰难考验者能恒之,才是最幸福的婚姻;

     苦定回甘,生资之高在忠信,情感之美在德行。

   

二人勇敢的紧紧地拥抱着……正在这时,门外响起警鸣声。阎风气急败坏地跑进办公室叫道:“厂长,厂长不好了。”

秀秀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不就是来…….”

何大民不慌不忙地说:“来抓我何大民的吗?不要紧张,人是我打的,我去。”

这时两名警察扑进办公室厉声问:“谁叫何大民?”

正是:

稳当话,却是平常话,所以听稳当话者不多;

本分人,即是快活人,无奈做本分人者甚少。

因为话说得太稳当了,有时候被人误解;

也有时候人太本分了,还会被人坑害。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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