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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授权发表与使用   作品类别:小说-其他小说   会员:戴修桥编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22/9/28 11:08:37     最新修改:2022/9/29 8:23:19     来源:中国国际剧本网www.juben108.com 
小说名:《戒赌碑(改编本)第七部分:(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五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愚翁

第三十一章

 

常自洁青龙镇抓赌            赌鬼墓前教育赌徒

古人云;

都来眼前事,知足者仙境,不知者凡境;

总出世上因,善用者生机,不善用者杀机。

我所以反对赌博,因为他赌钱,其害无穷。我还提倡另一种的赌,那就是赌气,赌志,男人有志便英雄,女人有志也豪杰。

又过去了二十多年;

青龙镇是那么古老又是那么年轻,说它古老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古镇,说它年轻,改革开放后有了新的面貌。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从四面八方踊来车辆和行人,真乃是车水马龙,又是一个集日,嘈嚷喧嚣,一片忙忙碌碌,人浮于事,如蜂如蚁,为着生存敷衍而奔忙着。

街头路旁一棵招风树下逗留着许多人,多数是青壮年男人,他们形成一个人团,透过缝隙可见一个染着红头发,身瘦如猴的小子蹲在地上,面前摆放三张扑克牌,两张方片三,一张红桃三,他熟练地翻动着,嘴里不住腔的喊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认清红桃三,认清红桃三,谁押准了谁赢钱……”

许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那人两只手耍魔术般地左右中地变换着三张扑克牌的位置,最后他停住了手,一声呦喝:“快上庄.....”

“我押左”

“我押右”

“我押中……”

周围的人将百元的纸币有的一张,有的两张,三张,还有的一大叠子,如雪花一般,个个康慨解囊,分别押在三张牌上,那个小子他贪婪地看着这些钱币,他现出了牌底,结果还是他赢的多,输掉的其中的小小的一部分,他身旁还蹲着一个年轻人,牛高马大,白白胖胖,虽然不能说是白马王子,也道能说是个很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他大把大把地把钱装进了他的囊中。一连几局皆是如此的结果,输掉钱的人各有不同的表情,有的愤怒,有的沮丧,有的是在观望,更多的是无悔却不服输。

 

青龙镇过去穷,那是穷赌,现在有了钱,就豪赌起来。在经济上虽然不贫了,却在素质上始终没有提高,思想和精神上的贫更是穷和贱。

这时挤上来一个肥胖块头的青年男子,他高声道:“爷也来碰碰手兴,赢死这个瘦小子”

只见他从囊中取出一把现金,毫不犹豫押在中央的那张牌上,他赢了,高声嚷道:“爷赢了,来,再来几把!”

红头发的小子一声嚷道:“山前山后的,天南海北的,走江过海的,江苏的,四川的,有胆的,有识的,有种的,赌奸赌滑不赌癩,爷开的起饭庄就不怕大肚汉,刷刷的,钢钢的,大头票子八千元快拿去,眼馋不如心馋,心动不如手动,不嫌赢钱多了撑破了口袋快上庄。”

在一旁收钱的年轻人如数地将钱付给了那胖子。胖子笑了笑接过钱,他又赢了三把,第四局又开始了,瘦子脸不变色心不跳,坦然自如地又翻动了这三张扑克牌口中唠唠叨叨地嚷道:“爷今夜梦见了厉鬼,可看清楚了别花了眼,光蛋不赢四把钱,快上庄,快上庄.....”

胖子将一大把现金押在左边的那张牌上,真乃是一犬吠影百犬吠声,猴子山上掐不得谷穗,那些赌徒们纷纷地将钱都投注到左边的牌上,突然胖子手急眼快地将钱腾到了中间的那张牌上,其他人还没横过眼来,瘦小子翻现了牌底。胖子鼓腹拍掌大笑道:“爷又赢了,爷又赢了。”

其他的人输了钱都傻了眼,个个叫苦不迭,纷纷报怨道:“你小子的手太快了,我又输了一千。”

“我也下了八百。”一个青年男子垂头丧气地说道。

红头稍的小子喜的合不上嘴,只管收钱的那个年轻人他不容分说将赢来的钱都拢了过来,正要往怀里塞,突然一只穿着皮鞋的大脚踩住了他的一只手,痛的他咧嘴嚎叫着,他抬起头向这人看去,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目光炯炯,不言而自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令人不寒而栗。这个年轻人央求道:大爷,大爷你踩了我的手,请你老人家高抬贵手,不,是贵脚。”

常自洁冷笑道:“嫑喊我是大爷,我是爷爷。”

这个小伙子连忙改口道:“您是爷爷,您是老爷爷。”

这位老人他叫常自洁,他严厉地斥道:“小伙子,我看你枉生了一副人坯子,相貌道不错,正事你不干却赌起博来,你犯了浑碰上了我,我就饶不了你喽。年轻人,赌博不是件好事哇,青龙镇人因为赌博,那是鬼泣神号悲切切,妻离子散哭哀哀。”

红头稍的小子见势不妙妄图起身欲走被一名老军人伸手拿住道:“小猴子,没有孙悟空的本事,你跑不了。”

一只手仍被老人踩在脚下的那个年轻人胆战心惊地问:“您是谁?”

常自洁道:“我姓常,名叫常自洁,也是青龙镇的人,今年80岁,做你的爷爷不算过分吧。青龙镇解放了几十年赌风亦旧泛滥,你等的脑子也该换换了,你们还这般赌下去,社会所不容,青龙镇的人民所不容,赌鬼们,我常自洁决不容你们在青龙镇狼奔豕突地祸害着社会。”

这个年轻人又惊又喜道:“我是喊你爷爷,您就是做大官的爷爷吧?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也姓常,按辈数真还是你家下的孙子。”

老人怒道:“你就是我的亲孙子只要赌博,爷爷也要剥你一层皮。过去青龙镇的人在赌死赌活,不惜死活地在赌,那是社会的体制长期拟造出的灾难,现在是新中国,为什么青龙镇的人还在赌?自笑方求三岁艾,岂能长作独眠夫,我不能容忍,我要管。救焚拯溺,我要义不容辞去刹这股歪风邪气。”

那个胖子立身欲逃,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地像一把钳子钳住了他的锁骨,直痛的他弯腰叫嚎;“大爷,大爷您松松手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那人名叫常永安(大宝)刚想松开手,说时迟那时快,冷不防,只见这个胖子却突然抬起右肘向常永安的喉笼用力抵去,常永安眼明手快抬手档住这胖小子的突然袭击,飞起一脚将胖小子踢倒在地,不给胖小子的半点机会赶上一脚踏住他的胸部,厉声道:“小子的功夫不错,就是缺了练功,身体过于肥胖,居移气,养移体,大哉居乎。要不然我这个老公安,怕是赢不了你,你叫什么名子?“

胖子倘在地上动弹不得,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我叫何大民,绰号胖子,也是青龙镇的人。”

常永安道:“你是练武的好材料太可惜了,孩子,千万要珍惜自己人生的前程。”

常自洁也放开了那个年轻人的手道:“你叫什么名子”

这个年轻人回答道:“我叫常洪财。”

常永兴(三宝)问这个猴头猴脑的瘦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瘦子道:“我叫何强。”

常自洁问:“几十年前青龙镇有个大汉奸他叫何雄仁是你什么人。”

何强道:“他是我家族下的爷爷。”

常自洁忿然道:“他没有后人,因为他好事干多了,常言道十个嫖客九个孤,十个赌客九个输,他何雄仁又嫖又赌,害死了多少好人,绝后就是他的下场。”

有三名青年执意要走被常永乐(二宝)手疾眼快地踢倒在地

又有一帮赌徒忘图逃四走,已被常永兴(三宝)拦住,

常永兴斥道:“不许动,给我站住。”

这些赌徒都以惊慌的目光向常家父子叔侄四人呆呆地看着,不敢妄动,都站在原地心里直打鼓,无不惊叹:“好利害…….”

常永乐一声吼道:“都给我蹲下。”

众赌徒只好依令蹲下不敢轻动,常永乐清点了一下人数道:“跑了几个,还有十三个。”

常永安这才抬起脚来一声喝道:“滚,站起来入列给我老老实实蹲下听老爷子训话。”

何大民灰留留地从地上爬起来入列蹲下。

常自洁道:“何强,你是哪国人?”

何强少气无力地:“爷爷,我是中国人。”

常自洁冷笑道:“中国人乃龙的传人,炎黄的子孙,先人的血统留传下来我们都是黄种人,少时发黑老时白,你这几根红毛也不知是哪国造的,明天你去理发铺给我理了,流里流气的活像个二流子.”

何强连声道:“是、是。”

常自洁又语重心长地说:“何大民,何强你们何姓于我们常家是有数百年的交往,世代为邻,老亲连着新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也该叫我是爷爷,我有几句话要于你们说,革命英雄夏明翰为了革命光荣就义时刑场留下一首诗,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这首诗扑实无华,没有坚深的典故,也没有华丽的词藻,但这首诗的影响却极其深远,所表露的气节和正义感招着无数青年壮士为祖国的前途而奋斗,古往今来,类似夏明翰重气节,脊梁直,骨头硬的浩然正气之士灿若群星,他们为人光明磊落,为国家为民族气壮山河,他们的言行于日月同辉,光照千秋万代,教育,激励着无数的后人。还有西汉大将霍去病,以胸奴未灭,何以家为的爱国之精神戎马一生,战功顕赫,病死时年仅24岁,东汉班超投笔从戎出使西域,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果断气概,宋代岳飞,精忠报国,千百年来,人们歌颂,热爱,怀念这些仁人志士,却无比痛恨那些丧失气节的佞臣贼子,民族败类。现代社会发展日新月异,竟争日趋激烈,要做一个有用人才,就必须去学习去接受新的教育,从古到今有几个赌搏鬼做了皇帝,做了大将,做了英雄,让我说一个也没有,这都是败类的人在做败类的事,学好人做好事。孩子们别在赌了,多少好的光阴白白地丢在赌场里,不能干功立业,也不能流芳万世,只能向何雄仁那样遗臭百年葬身在青龙山上的那块黄土草地赌鬼的墓场里。”

这些赌徒低着头默默的听着,常永安向何大民、何强注视着,道:一个胖子一个瘦子,还有一个小白脸,你们三人配和的很好,天衣无缝好一台联手双黄戏,两个做赌一个做门子却骗了一大群蠢猪,他们的钱输的太冤了。”

蹲在地上的这群赌徒面面相觑地看着,低声地咕着:“我们真是一群笨猪,这些小子真缺德......”

常永安冷笑道:“你们听着,我常永安不是小看了你们,你们的赌技太低劣了,我才是赌搏的世家,你们比起我,连二百五也数不上,我爷爷,我娘才算的上赌手,她是何人?也许你们会知道的,当年也是赫赫有名,赌场上的神手刘氏女,你们要论赌搏得做她老人家的徒子徒孙,恐怕还差几个档次。”

何大民惊讶地:“您是大宝伯,您老不是在省里做公安厅副厅长吗?”

常永安道:“六十岁过去了,退到了二线,不过,我碰上什么违法乱纪的,就向你们在聚众赌搏,我还是要管的。”

常自洁高声道:“今天是清明节,我带着他们特来回乡上坟的,好吧,也就顺便地把你们带上山,青龙山上埋着那些赌鬼,他们在赌场上各怀绝技都有手段,送你们去拜师学艺去。”

常永兴虽然只穿军衣没有佩戴军衔,却还在部队工作,任某部师长也正准备退休。他亮桑喝令道:“起立,我带了几十年的兵,就没有带过你们这号队伍,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这些赌徒们也只得俯首从命:“1,2,3,4,5,6……”

常自洁道:“很好,也很巧,那个墓场里也埋葬着十三个赌鬼,你们不要争,不要抢,一人一个,一人看着一个坟子哭吧,各投师门,我在提醒你们一下,别忘了在他们的坟旁也选好自己的一席之地,日后你们赌死在赌场上,也埋葬在那里,那里才是你们的天堂,赌鬼的墓场。”

常永兴高声地喊着口令:“向左转,起步走,1,2,1,1,2,1……”

这支队伍出发了,留下的却是给许多旁观人的不解和观望的目光。

 

巍硪的青龙山,松柏参天,山上是葱郁的山林,足下是幽深的石径,石径两旁是开满桃杏梨苹果花的果园,山前有一大汪清泉便是新修的水库,半库的禄水,水中有许许多多的水鸟在戏波、在逗泳、在鸣叫、在歌唱,它们和林中的鸟象是歌台对擂,林中水上鸟声一片。灿烂的阳光却蒸发了大量的水气,形成乳白色的雾,如轻沙一般升腾着,弥漫着挂上山尖,好个青龙山如图如画,璀灿而又亮丽,山水太美了。群山怀抱着一个不大的盆地,成排成排的马荱松茂盛地生长着,轻风吹摇着林子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响,老远就看到有座较为高大的烈士碑,那一傍还座立着一块若小的记名青石碑,这行人已来到了墓场,举目看去,由于年代的久远,大多数的土坟小的是那么可怜,人常说有人坟前飘白纸,无人坟头土不添,去年枯死的篙草几乎吞噬了这十数座小土坟,常自洁怀着一颗伤痛的心,迈起沉重的脚步向烈士碑走去,触景生情,他伸手抚摸着墓碑,老泪纵流道:“爱妻呀,我看你来了,时间也不会太久远了,我会来这里,永远地陪伴着你哦,你也就不孤不独了。我们老夫妻也就团聚了,我在人间没有你在我的身边,虽然有许多的儿孙依然觉得孤苦和寂寞,你在阴曹孤魂一人比起我更孤更苦……”。

有词为叹;

            多年生死两茫茫,为江山,保社稷,

枪林弹雨,无从说短长。

纵使英雄竟折腰,血染衣,

处处伤,相得益彰。

当兵人,为革命,战疆场,谁顾存亡?

唯有泪千行,来到同志牺牲处,

多悲伤,断肝肠。

 

常家三兄弟也走到墓前,尤其是常永安哭道:“娘,我们和爹看你来了。”

常自洁擦了擦眼睛向墓碑看了看道:“风吹日晒,年代久远,碑文模糊了。”

常永乐说:“马上下山买瓶红漆再描一描,别让人们忘记了她,我的英雄的母亲,爹,哥,我们给娘烧纸吧。”

于是他们取出带来的纸帛在坟前烧化,红色的火苗,灰色的纸蝶在坟前燃烧着,飘舞着,他们又向常自清,崔金花的坟前走去。

常自洁道:“哥,嫂,我和孩子们多年没有来看望你们了,活着的人都很幸福,你们太可惜哇,没有过上现在的一天好生活。”

常自洁又向周围的小土坟看了看又道:“也许你们还在赌,赌得还是那么执着,热火朝天,狗怎么能改得了吃屎呢,也许你们囊中羞涩无法再赌了,让他们也给你们烧把纸,你们活着时候就知道赌,赌死了你们的命,赌成了绝户,因此死了都成了苦鬼,穷鬼,可怜的鬼。”

常家三兄弟又分别给这里的土坟都烧了一把纸,常自洁这才回转过身来,高声道:“何大民,何强,常洪财,你们都走过来吧。”

他又目视一下周围的小坟包道:“躺在黄泉下的赌鬼们听着,不是朋友也是朋友,我给你们招来了一帮徒弟,不要争也不要抢,一人一个,师徒如父子,你们都会赌,他们都是你们的传人,好好地教他们几手,为期不长也就陆续地来了和你们葬在同一个墓地,同一个墓场为邻为侣。”

常永乐高声道:“过来吧,站成一队。”

这帮赌徒自愿不自愿地走了过来,常自洁这才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这里来,说是要你们拜师学艺这是气话,这个艺也不能学,赌博,灾害无穷,苦海无边,死在这里的人中有何雄仁,何为,何志,何能,刘大,李二,张三,袁瘦猴,胡朋,苟友,一个日本翻译官,还有我的兄长常自清,嫂嫂崔金花。他们都会赌,就是因为赌博,就拿何雄仁来说,他家里很有钱,良田数百亩都被他赌干赌净,赌瞎了眼,赌断了手,赌个家破人亡。这里的人有的赌死在刀枪之下,有的死在烈火之中,总之他们要是不赌,决不会死的这般惨痛,也落不了眼下这般凄凉,赌搏不是件好事,吃喝嫖赌,赌乃其毒之一,从古至今有多少人因赌而亡,因赌而家败,因赌而坠落成一个歹人,罪人,我说的话你们听到了吗?”

众赌徒:“听到了。”

常自洁道:“你们回答的是这么少气无力,真没底气,大声地回答我,听到了没有?”

众赌徒强打精神地高声回答:“听到了”

常自洁:“听到了就好,我在这里劝你们一句,别赌了,这里的人如果不赌也许现在还有的人仍然在活着,今天改革开放,好日子盼来了,这乃千载难逢的好契机,你们的口袋里有了钱,你们富了这是事实,有了钱也不能去赌呀,哪怕你身裹百万,千万,亿万也填不满赌坑,死去的人是活着人的榜样,一面镜子,看他们有多可怜,孩子们听我的良言相劝吧,马到悬崖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听我的话错不了,因为我就是赌博的受害人……”。

正是:

      栖迟群墓,耳目虽拘而接受教育;

      结纳前翁,仪文虽略而意念常真。

 

牛嫂已是白发如霜的老人了,她拄着竹拐走出家门站在街头张望了良久又转回家来,她的家还是在老宅子上修建的,过去青龙镇只有东西一条大街,现在又扩建了一条南北大街。因此,牛家的老宅子再也不是后街小巷,过去连进出的路也很蹩脚。现在则是临街通光向阳,成了黄金之地。她走进客厅,客厅里已收拾的窗明几静,设宴迎接客人的到来,这时,她的孙女季萍萍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她向那丰盛的一桌酒席看去,莫名奇妙地问:“奶奶,又过年了?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牛嫂道:“今天家里要来客人。”

季萍萍:“客人?什么贵客?奶奶一生小气吃惯了粗茶淡饭,今天道大方起来了,真令人费解。”

牛嫂怒道:“小东西,你敢说奶奶小气。”

季萍萍辩解道:“说奶奶你小气我是有理由的,你当干部的时候小手小脚从不枉花一分钱,上班的时候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一双皮鞋穿了十几年。”

牛嫂道:“这不是小气,是革命人的本色,毛主席说,务必要艰苦朴素,戒骄戒躁坚持革命的本色不忘过去,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

季萍萍随声附和道:“好、好、好,奶奶是老革命,老本色,后人效仿,学习行了吧?言归正传,我要问问奶奶,我们家要来哪位稀客能要奶奶做了二十几道菜?有天上飞的,有地上走的,有水里游的,还有树上结的,土中长的,快赶上了国宴。”

牛嫂道:“你常爷爷,还有你三位伯父,大宝、二宝、三宝,今天是清明节要来上坟。”

季萍萍高兴地跳了起来道:“常爷爷和三位伯父要来?还是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只见过大宝伯伯一面,那还是他办案路经我们县,只在县城和我们吃了顿饭就走了,他们做了大官却忘了故乡,他们才是忘了根。” 

牛嫂板起了面孔斥道:“你敢说他们忘了根!死丫头,这不是忘根,古时候大禹治水三经家门而不入,从古至今又有多少忠臣清官,他们尽忠不能尽孝,孝则为小,忠则为大,你就快二十岁了,读完了高中,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季萍萍:“我懂,就是有一点不明”

牛嫂:“有什么不明?”

季萍萍:“我和爸,还有我哥连件小小的电器都不如,说不清是什么品牌。”

季萍萍的这句话可激恼了牛嫂,只见她愀然作色,怒不可遏地斥道:“死丫头,你太放肆了。”

季萍萍据理相争道:“奶奶,你先别动怒,我问问你,我的亲爷爷是谁?我跟你去青龙山上过坟,牛跛子的坟前,你很少去,我还看过你用脚狠狠去踢一个小坟包,你总是骂不绝口,什么毒虫,什么民族的败类,狗汉奸,他叫什么名字?”

季萍萍想了想道:“何雄仁,奶奶,那个何雄仁,我只知道他是个赌鬼,你为什么这么恨他,我知道你最敬重的是刘奶奶,你老是在她的墓前痛流热泪,每个节日你总是去看她,还有你在常老秀才的坟前,你要我喊他是太爷爷……”

正是:

     老年人有老年人的心愿,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天真。

 

常自洁和常永安、常永乐、常永兴(也就是当年的大宝、二宝、三宝)行走在青龙镇的大街上,他们观看着今天的青龙街,新的房屋,新的楼群,新的商点,新的超市,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欢心的笑容。

常自洁感慨地说:“说一声来也,思起旧事,叹当年苦难,痛有万千历历在目,盼今日归哉,迎来新生,喜故人见面,握手还疑梦人。”

常永安也高兴地说:“变了,变了,陈旧的青龙镇荡然无存了,故乡啊,您迎来了久未回家的游子,这是新中国,这就是新中国的青龙镇,我就是忘不了过去的青龙镇,是那么贫穷,和落后,在时刻流血流泪”

常永乐问:“爸,我们那老宅子还在不在?”

常自洁笑了笑没有回答。

常永兴风趣地说:“要不是我娘她去赌,我们还不是个大地主?到了解放什么也没有了,道成了地地道道的老贫农。

常永乐:“是呀,我娘也因为赌,赌成了烈士。”

常自洁一声长叹道:“我和这个赌字有不解的仇恨,我大哥常自清误进赌场失手打死了他的赌友袁瘦猴,气死你们的爷爷,又招来了家破人亡的大祸,老人家临死的时候留下遗言。”

常永安问:“什么遗言?”

常自洁道:“在他老人家的墓前立一块戒赌碑,我这次来就是为你爷爷立碑的,待我死了,也葬在你爷爷的身旁,你们也给我立块碑,一块戒赌碑。”

常永安笑了笑又问:“爸,您不打算和我娘葬在一起了?”

常自洁风趣地笑道:“你娘会赌,我恨赌,那不是老吵架吗?我虽然喜欢你娘,你娘的身旁还有一群赌鬼,我不愿意和赌鬼们同一墓场。”

常永乐掩口笑道:“爸,这是您的心里话吗?”

常自洁道:“怎么不是我的心里话?”

常永乐道:“自从娘牺牲了你一直是一个人过着,我们兄弟三人劝您不止是百十次要你再找个伴,您的心里总是只有娘一个人。”

常自洁由衷地说:“这是感情,感情的东西是无可替代的,好吧,那就将你娘从那个赌鬼墓场里搬出来。”

常永兴笑道:“二叔,您要给婶母搬迁,可得去拆迁办去办手续。”

常自洁也笑了道:“你们也都五六十岁了,还拿我这个老头子开玩笑,想气死我不成,好继承我的遗产,没门。”

常永乐道:“爸,您就多想了,我们才不想要您的钱,您早就说过了,您的存款留着建设社会主义。”

常永安说:“爸,您的官当大了,工资也提高了,可是您仍然是粗茶淡饭,省吃俭用几十年来存了多少钱?”

常自洁笑道:“你们是师级,副军级,副厅级,都有工资,不需要继承我的遗产。”

常永乐笑而言道:“我们弟兄三人虽然不继承您老的遗产,也要心里有数啊。”

常自洁道:“要搞我的经济审查?告诉你们吧,我可是清水衙门从不贪污受贿,你们都是知道的,我这次回青龙镇就不回干休所了,我的夙愿是要办好我的两件事。”

常永安问:“哪两件事?”

常自洁道:“第一件事,是给你爷爷修墓,立戒赌碑。”

常永乐又问:“那第二件事呢?”

常自洁道:“要想改变青龙镇的人赌搏的恶习,首先要改变和提高他们的文化生活。”

常永兴问:”怎么去改变和提高?”

常自洁胸有成竹地说:“我要给青龙镇建一个戏院子,要青龙镇的人别去赌搏,去戏院听听京剧,看看地方戏,我还要建一个体育馆或体育学校,要青少年人去学习体育知识,打打篮球,排球,乒乓球,踢踢足球,拳击,举重,一来锻炼身体提高人民健康水平,也许还能培养几名体育人才,要是能出几名冠军夺国家级或世界级的金牌也是青龙镇人的光荣。”

常永安大惊道:“办下这两件事少说也得过百万元,您拿得起吗?”

常自洁道:“等到花完我的钱,你们哥仨再帮助一点,”

常永乐笑道:“呵,爸的遗产我们不能继承还打起了我们的主意咧,好咧。”

常自洁认真地说:“这是好事,何乐而又不为呢?”

常永兴道:“二叔,事关重大以后我们再作研究吧,我们要去哪里?”

常自洁道:“我已经给你牛婶打过电话,我们就去她家吧。”

正是:

                    客去波平槛,蝉休露满枝。

永怀当此节,倚立自移时。

                   北斗兼春远,南陵寓使迟。

天涯占梦数,颖误有新知。

                   录:李商隐《凉思》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二章

常自洁为父写碑文        常何两家大打出手

 

诗曰:

                     赌风荡荡鼓长天,赌博为害祸万千。

                    荼毒生灵夺人命,万里朱殷血不干。

再说牛嫂已经走出家门张望好几回,她又站在门前焦急地看着夕阳西下天已黄昏。又走回屋里,孙女季苹苹、坐在一旁看着书,抬起头道:“奶奶,那个牛瘸子他是怎么死的?”

牛嫂毫无表情地:“他是个赌鬼,又是一个酒鬼是被坏人推进塘子里害死的,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季苹苹愤然道:“据镇上老辈子人说是何雄仁那个混蛋害死了牛瘸子,他们都不是好人,我看过常爷爷的照片,他……”

“他怎么了?”牛嫂没好气地问。

季苹苹低声道:“他才是我的亲爷爷,太向我爸了,不,我爸太向他老人家了。”

牛嫂勃然大怒道:“死丫头。”

牛嫂挥巴掌打了季苹苹一个耳光,季苹苹委屈地哭了,这时常自洁等人已走进了房门,他热情地:“牛嫂。”

牛嫂闻的呼唤立即笑脸相迎热情洋溢地:“我的二锁兄弟。”

二位老人紧握着手久久不放,牛嫂目中擒泪道:“几年不见,你渐老了。”

常永安、永乐、永兴三兄弟皆热情地:“牛婶......”

这时一位身着警服的五十多岁的男人风尘仆仆地快步走进来。

“常叔”季成疾步地走了进来于他们亲切地握手,连声道:“常叔,三位哥哥请,请,您们一来,妈给我打了电话,处理一个案子,来晚了。”

常自洁道:“好啊,我要的就是这个作风,必须工作第一。”

他们进了房中季成却看到一旁还在流泪的季苹苹便问:“你在哭什么?”

季苹苹哭泣道:“奶奶打我了。”

牛嫂回过头愤然道:“早就该打了,她跟镇上几个女人学赌博,麻将桌上可威风了。”

季成刷地扳起脸斥道:“哼,今年考大学差了2分,在家复读,到学起赌博,该打,你奶奶打你打对了,我和你妈妈你哥还得狠狠地揍你不可。”

季苹苹又受了一顿斥,更加委屈,扭头跑出房去。

牛嫂怒形于色道:“好个没有教育的东西,这个样子哪能成器。”

常自洁严肃地说:“赌博是个恶习,一但染上它,就像进了牢笼,带上了桎诰成了瘾,就难戒了,务必早日强令她清醒改过。”

季成道:“常叔您说的对,这丫头是被宠坏了,养子不教父之过,养女不教母之过,我们作父母的有责任啊。”

常自洁道:“脱俗便是奇,远污便是清,我们都是革命家庭更得将孩子教育好,这是责任啊。”

牛嫂道:“说说我们愉快的事吧,你常叔一别多年,人生难有几相逢。”

常自洁道:“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再走了。”

牛嫂道:“水流千年归大海,磨转千圈归脐来,落叶归根,青龙镇是你的家,人到老年就该回家了。”

常永安为难地说:“我刚刚退下来,还在厅里帮忙,说心里话,干一行爱一行,真舍不得离开那个岗位,老二,老三他们都没有退休,爸就八十岁的老人要他老人家孤独一人留在青龙镇我们不放心.”

牛嫂道:“大宝你这孩子就是对我不放心,你爸有我来照顾,再说我也正烦着老了没个说话的,掉根汗毛我赔根金条还不行吗。”

常自洁哈哈笑道:“我常自洁也不是一个龙体虎驾的贵身子,虽然进过学堂念过书,也卖过豆腐,种过地,当过兵,打过仗,什么苦我没有吃过。我是山里出来的人,一个标准的农民,还能动,有手有脚,你们都放心吧,青龙镇是我的家乡,我的故土,牛嫂和你娘乃生死姐妹,她和我乃同志加战友的关系,在一个战嚎中作战,那是枪林弹雨,经过同生死共患难的考验,这等的情肠是任何东西也换不来的,你们都放心地走吧。”

牛嫂道:“大宝,不,你们都这么大了,我总不能还喊你们的乳名。”

常永安坦荡地说:“您是老辈,大名小名一样喊,您老和我爸是……”

常自洁道:“我与你牛婶是: 战友情重,同志谊亲。  出生入死的情感,比山高比海深。 它的价值金不换,世上万般假, 唯有这种友谊最纯,最真。”

再说季苹苹年轻气盛,她怨奶奶不该在客人面前教训和溪落了她,真让她难堪,赌起气来,跑出屋来,站在墙下哭泣了老大会也没有人来理会她,自觉的无趣地走到一棵杏树下,呆呆地遐想着,开满杏花的树上有几只雀儿,在跳跃,在弄枝,蹬掉瓣瓣杏花飘飘而落下,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她的长发上。

季苹她触景生情高声道:“在杏花飘落的清明,或是在风清日丽的中午,红尘落日的黄昏,家庭间一片清欣气息,这时人的心情也会随之清朗明澈,在和风徐徐吹拂万物,一片生机的春季,人的情绪自然也得到适当的调剂,可见大自然和人的心灵是浑然一体,互相融合。”

“哈哈,孩子出口成章,将来一定能做个大诗人。”

季苹苹的身后传来常自洁洪亮的夸奖,季苹苹回转身来腼腆地:“爷爷。”

牛嫂也跟在常自洁的身后走来没好气的斥道:“好无理教的丫头,我知道我没有本事,只能管好你爸你哥就是调教不好你。”

常自洁笑容可掬地说:“苹苹,你奶奶的话可能说的有些过急,可说的有道理,她是恨铁不成钢,赌博不是件好事,爷爷我最恨的是赌博的人.”

季苹苹抢口道:“刘奶奶不是一个神赌吗?”

常自洁有些尴尬的:“她......”

季苹苹又道:“大奶奶崔金花也会赌哪。”

牛嫂吼道:“不许你玷辱她们二人,她们二人虽然都是赌场上叱诧风云的人物可都救过我的命,尤其你刘奶奶,她可是一个民族英雄,为着我们这个国家,连命都赌出来”

常永安道:“老人们虽然她们都走了,活着的时候,可谓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常自洁道:“孩子,时代不同了,那时候你刘奶奶是逼上赌场的,今天是改革开放的大好时代,时代出英雄,出不了抗日英雄,可能造就建设祖国一大批新特色的英雄,你怎能去赌场上消费你的学业和年华,太可惜了。”

季苹苹以探求的口气,问:“爷爷,奶奶,您们......?”

常自洁微笑道:“我和你奶奶是同志是战友,是一同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

季苹苹大胆地又问:“就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了?”

常自洁:“有,你奶奶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你奶奶的命。”

牛嫂感慨地说:“我们两家是血肉相连的关系。”

老人说到这里二目流泪。

常自洁语重心长地说:“不眛己心,不尽人情,不竭物力,三者可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子孙造福。若问我为什么恨赌博?因为赌博百无一好,潜滋暗长赌博风,赌死赌活都无情。”

季苹苹仍然怀有忧虑道:“打几把麻将我是玩的,爷爷,奶奶,您若反对我就不去了,那还不行吗,我敢发誓,再打麻将天诛地灭,爷爷,我听信您的。”

常自洁哈哈笑道:“这还是我们的好孙女。”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吵闹声,阵阵喧嚣,惊动了季苹苹她扭头就向门外跑去。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西天,两名青年扶着一个青年人只见他满脸是血后边还跟随着男女许多人,气势汹汹向前冲去。受伤的就是何强,他骂骂咧咧地:“常洪财,你不要脸,输了钱还耍癩,动手打人。”

常自洁和牛嫂拦住了去路,牛嫂一声喝道:“给我站住,”

这群人停住了脚步,何强委屈地哭道:“牛奶奶,他常洪财不是个东西,他打了我还抢了我的钱。

牛嫂追问道:“洪财抢了你什么钱?你们是不是又赌了?”

何强辩解道:“赌奸赌滑不赌癩,哼,他太不讲道理了。”

“你们还有道理?让我说都该去蹲大狱。”牛嫂怒斥道。

常自洁走近前去不冷不热地说:“赶快去卫生院包包去,你们正是一小撮死不悔改的东西,无耻的赌徒。”

这行人走去,常自洁望着这行人的背影痛心地说:“何时青龙镇的人能不再赌,我常自洁才能走,否则,我就死在青龙镇。一定要刹住赌博的这股黑风,不正之风。”

一股凉风吹来,老人很痛心地咳嗽了几声,呢喃道:“  耕读固是良谋,必工课无荒,乃能成其业;  尔等奔于赌博,百业必荒废,岂不毁一切?我的苦口婆心你们为什么就听不进去呢?”

这且不说,再说一行何姓人扶着何强进了卫生院,一名医生正在坐诊,何强来到坐诊医生的面前,医生仔细地诊看着何强的伤情道:“去摄个片子,鼻梁骨可能骨折。”

医生开了一张处方,何强便去拍了片子,片子显示鼻梁骨移位开放性骨折,这时何大民跑来看了片子勃然大怒高声吼道:“他姓常的敢打我们何姓人,那是狗爬屋在作死,何姓的兄弟爷们跟着我找他姓常的讨还血债去。”

真是一犬吠影,百犬吠声,响应者甚多。于是何大民带领着一众何姓青年人冲出了医院,冲上了大街,冲上了常洪财的家门前,常洪财闭着大门,何大民等何姓人如狼似虎拍打着大门大喊大骂道:“姓常的,别充孙子,给我滚出来……”

大门依旧紧闭,何大民高声喊道:“何姓的兄弟爷们跟我冲进去,把门给我砸开。”

几名何姓人开始砸门,门终于砸开了,何大民挥手举拳高声呐喊:“何姓的兄弟爷们,跟我冲进去。”

众人冲了进院去,再说,常洪财躲在屋里隔着门缝子往外瞅,只见何大民这帮人已冲进了他的院内,不由得恨从心中起,怒从肝间升,一声大骂道:“姓何的,欺人太甚,常爷和你们拼了。”

常洪财拿起一把菜刀,猛地开了门撲了出来,向这帮人冲杀而去,都说不怕死那是假话,何姓的这帮人个个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一齐地向外逃去,好个常洪财如虎捕羊群,何大民的胆子大他却没有跑,道要来个赤手夺刀,常洪财虽然不甚精通武功,却也是生的牛高马大很有气力,况且手里还有凶器,又是拼了命的,二虎相争,眼看着一场流血惨案就要发生。

 

改革开放的春风飘飘荡荡来到了人间;也来到了青龙镇携着盎然的生机摇绿曳红;大地上百草裁绿,万木葱茏,多好的形势,正是富民强国的大好时节,可是青龙镇依然是赌风不息,何时能刹住这股恶风,真让常自洁忧心重重,仿佛又回到了解放前,当他一踏进这块土地上,看到青龙镇的发展,然而也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就是赌博,光天化日之下,街头的聚赌是那么公开,好像是理直气壮,合情合法,好一股腥风迎面扑来。两个青年的打斗,面目全非,血染赌场,不远的前边又是一场血战。一件件,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令人揪心,令人胆战,青龙镇呀青龙镇,何年何月,何日何时能改掉这个可恶可恨的,多灾多难多罪的赌博。”

 

 

再说常自洁和牛嫂慢步长街走着聊着,街上的人不时地送来陌生的目光。

常自洁道:“青龙镇已不是二十年前的青龙镇,盖了不少的楼房,看表面的景象,人民是富了,可是,我一走进青龙镇就闻到了一股不良的气味,还是赌博的坏习,哼,你和我都是深受赌害的人。”

牛嫂道:“我儿子季成也曾带来公安人员抓了几次,教育罚款拘留,始终没有刹住这股赌风。”

常自洁焦虑地说:“古人云,当怒火欲水沸腾处,明明知得又明明犯着,知的是谁,犯的又是谁,此处能猛然转念邪魔便为真君矣。”

牛嫂道:“幡然悔悟者,立地便成佛;青龙镇的赌徒们,几十年,几百年来,他们就没有醒悟过,更不能立地成佛。”

常自洁愤然道:“就让他们一代一代的赌下去?因赌博造成的苦难永远永远的熬受下去吗?

牛嫂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常自洁肯定地说:“不是,绝对不是,江山也能改,本性更能移,我有个比喻。”

牛嫂问:“什么个比喻?”

常自洁道:“比如说,这个屋中很冷很冷,向冰窟一样,如果你在屋子里生上干柴烈火,驱赶了寒气,就不会再冷了。”

牛嫂:“你是说?”

常自洁道:“赌博的人并不是一赌就成了瘾,就向人走在烂泥谭上,先陷进双足,慢慢地再陷进双腿,然后慢慢地朝下陷,腰部,肩部,头部,最后整个身子都陷进了泥潭里,先是不可自拔,最后彻底死亡,如果我们清理掉泥潭,填上坚硬的土石,就不会陷下任何一个人。”

牛嫂不可直信地摇摇头道:“填平一个泥潭也许容易,如果是一个大大的沼泽地你又如何去填平它?”

常自洁坚定地说:“为了拯救陷进泥潭中而丧命的人,我只有尽自己的一点力量,哪怕是救活一个人,我也要做。”

牛嫂不解地追问道:“你的打算怎么干,慢慢地于我说来。”

常自洁道:“你陪着我看看地势。”

牛嫂问:”看什么地势?”

常自洁道:“我打算拿出我一生中全部的存款在青龙建造一个戏院还有一个体育学校与体育馆。”

牛嫂惊讶道:“少说也得一二百万你能拿得起吗?”

常自洁道:“我有功于人不可念,而过不可不念,人有恩于我不可忘,而怨不可不忘,我常自洁一辈子就是没有忘记青龙镇因赌而死的人,也有的死在我的手上,因为那是战争,今天我面对的仍然还是赌,我不能再去杀死他们,我要解救他们,从赌博的祸船上把他们一个个请下船来。劝告他们幡然改途,彻底刹住赌博风。”

牛嫂仍然怀疑道:“能治得了他们的赌吗?”

常自洁道:“我想用新的文化生活取代他们的赌博也许是有效可行的,不过要根治人们不去赌博谈何容易,我有决心去教育,说服他们远离赌场。曾说过:渠是拖人下水,我却是救人上岸。”

他们说说讲讲一路走来,被一阵阵吵闹声而惊动。常自洁惊道:“有人在打群架?”

牛嫂向吵闹声听去,道:“这是常洪财的家。”

常自洁问:“常洪财?哪个常洪财?啊,我想起来了,我一进青龙镇就和他见过面,还有何大民,何强。

牛嫂回答道:“就是你刚才看到那个打何强受伤的那个青年人何常二姓本来就有矛盾,不过他们两家还是亲戚。”

常自洁道:“必须制止这场打斗,走。”

于是,二人急急走去,他们刚走到常洪财的家门口就看到了一帮人等惊呼着:“杀人哪......”

只见常洪财如凶魔一般手持着一口明晃晃的菜刀从院子里逐杀出来,又见何大民向他夺刀,场面十分惊人。

牛嫂道:“这伙青年人血气方刚,而又头脑简单,你我都是80多岁的人了,遏制这场恶斗,有恐是力不能及,还是报警为好。”

常自洁道:“他们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好,我报警。”

于是常自洁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再说常洪财困兽犹斗他红了眼,挥起手中的菜刀向何大民没头没脸地乱砍,那个叫何大民的青年人想去白手夺刀,谈何容易,只能自我保护,何大民是个炼过武的人,十分灵活,上躲下闪,虽然如此,还处于困璄劣势之中,随时都有被砍杀的危险,情况十分危机。

常洪财还边砍边骂:“姓何的,老子和你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常洪财越杀越勇,何大民的步法已经凌乱了,常洪财步步逼进,何大民节节败退,突然,何大民拌倒在地,他仰面倒在地上。

“拿命来。”常洪财举起菜刀向何大民砍去。

何大民望着常洪财手中这把雪亮的菜刀向他落来直吓得魂飞胆丧,一声哭道:“妈呀,我命休也。”

那刀带着风声向他落来,他闭上双目,正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常洪财拿刀的手,另一只手夺下了他手中这把刀,那人的手是那么有力,象一把钳子死死地钳住了常洪财的手,痛的他咧嘴嚎叫,常洪财抬头看去,一声哭道:“季军哥。”

“我不是季军。”

常洪财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仔细看去,惊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了,您是大宝伯父。”

只见他如鹰拿燕雀的一般已将常洪财的这只胳膊拧到了背后,又轻轻一脚将他踢跪在地,一声喝道:“小子,你敢持刀行凶杀人。”

这时一辆警车开来,在门前停下,季军和两名警察跳下车来。

牛嫂道:“季军,抓罪犯该向你大宝伯父拜师学艺。”

季军惊喜异常道:“您就是大宝伯父。”

常永安问:“牛婶,这位民警是?”

牛嫂道:“季成的儿子,我的宝贝孙子。”

季成笑道:“奶奶,我就……”

牛嫂道:“你别说你二十多岁,就五十岁六十岁也还是我的宝贝孙子。”

常自清笑了笑道:“季军,你和你爸都干公安,好哇,我们是法制的国家,国家不能没有法,国家必须要健全一个严明的法制,维护和执行法律工作就靠着你们这支强大的执法队伍,没有你们,这个国家就充满了黑暗,充满着杀机,好,你把罪犯带走吧。”

季军和警察们给常洪财带上手铐推上警车,季军道:“常爷爷和大宝伯父待我办完公事再来陪陪您们,好好喝几杯。”

常自洁和大宝道:“公事为重,忙去吧。”

季军他们开车离去。

常自洁叫住了何大民厉声道:“何大民,你不觉得你做的也过分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也应当内疚和自省,常洪财要坐几年的监狱,你和你们何姓的人,我是说参与这次赌博和打斗的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教训,孩子们能不赌吗?赌博是一个茫茫的苦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没有任何的恶意,都愿你们好,走正道。古人曾经说过:  渠是拖人下水,我却是救人上岸。”

何大民十分惭愧地说:“谢谢常爷爷的教诲。”

何大民带着他们何姓的人隐忧而去,大街上空荡荡的,常自洁对大宝道:“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牛婶再看看我们那老宅子。”

常永安就回去了却不在话下,常自洁和牛嫂慢慢地向前走去。

常自洁道:“牛嫂,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说的是处治世宜方,处乱世宜圆,处叔季之世当方圆  适用,待善人宜宽,待恶人宜严、待庸众之人当宽严互存。”

牛嫂说:“我不相信我们共产党能打败日本鬼子,打败蒋介石,打败美国鬼子,就治服不了这一窝又一窝的赌博鬼?”

常自洁道:“这句话算你说对了,我要和赌博这个恶魔再大战30年,有你对我的支持,在青龙镇不获全胜誓不罢休。”

太阳落山了,夜幕降临了。

正是:

            为报年春杀风景,连江梦雨不知春。

 

数日后,因为工作和生活的需要,常永安、永乐、永兴三兄弟都走了,青龙镇就留下常自洁,他就住在牛嫂的家,牛嫂待他照顾的十分周到,为他收拾了一间房子,又买了一台彩电,季苹苹看在眼里纳闷却在心中,常常在想奶奶待常爷爷这么好,她不明说我也明白,看我爸我哥哥他们的相貌太向他了,简直是同出一壳,我可以认定我爸就是他的儿子,我哥哥是他的孙子;不用说我就是他的孙女,我们都继承了他老人家的基因。他就是我的亲爷爷,看他们都生的身材高大,样貌堂皇轩然,气度不凡,而且爷爷还是一位将军,多么了不起真让人尊敬。季苹苹想到这里便轻轻地推开了常自洁所居住的房门,常自洁正伏在桌前,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眼镜,手里握着一杆笔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他看到季苹苹推门而进,便道:“苹苹,快来帮帮爷爷。”

季苹苹微笑道:“帮爷爷您做什么?”

常自洁:“帮爷爷写碑文,戒赌的碑文。”

季苹苹:“为太公树碑立传。”

常自洁笑了笑道:“只能树碑,说不上立传,你太公平生为国为民功业皆无,平平淡淡,我写了半夜,文笔不行总觉得表达不尽所有的心情。”

季苹苹道:“拿来我看看。”

常自洁将写好的文稿拿于季苹苹,季苹苹举目看去,戒赌碑文:

福不可缴,养喜神以为招福之本而已,祸不可避,去杀机以为远祸之方而已,福乃不沾五毒远离五毒之场,赌乃五毒之一,其祸无穷,古往今来,因赌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千万之多。劝世人莫以赌为乐,其乐非乐乃死神,祸神,望子孙莫进赌场,玩赌丧志乃杀身之祸源,士农工商,耕读渔樵,凡有赌欲者,无一不亡身丧业,行将就墓。有一念犯鬼神之禁,一言而伤天地之和,一事而酿子孙之祸者,最宜切戒,赌犯鬼神,赌伤天地人和,能酿自身与子孙之祸,务必根戒,世人若不戒赌,必行死地。

正是:

          赌场争斗血模糊,送走亲人葬山孤。

         奉劝后人莫赌博,死到临头怨迷涂。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三十三章

季苹苹无事生非     洪财母因子自杀

 

诗曰:

          赌魔缱绻恶气投,戮害天下不可留。

         赌风兴起万家怨,何时能将赌魔除?

 

季苹苹看完常自洁所撰写的碑文,拍手叫好道:“爷爷写的太好了,太妙了,太绝了.”

常自洁微微笑道:“莫要夸奖,请我们的小秀才提出宝贵的意见,我乃是抛砖引玉,请你给画龙点睛。”

季苹苹道:“爷爷,我有一事不明请问?”

常自洁道:“苹苹有话就说吧,爷爷我这个人特别喜欢心直口快的人,你奶奶就是这样的人。”

季苹苹道:“好吧,我们就说说奶奶的事吧。”

常自洁不解地:“说你奶奶的事?”

季苹苹:“爷爷,我奶奶好不好?”

常自洁:“好啊。”

季苹苹:“我奶奶好在哪里?”

常自洁:“你奶奶勤劳,勇敢,善良,是一个老八路,老共产党员,我党的一位老同志,荣立过功勋的人。”

季苹苹;“自然我奶奶在您的心目中是个好人,您为什么不去娶她?一个打光杆,一个守空房,您们太不会生活了。”

常自洁大惊道:“苹苹,你说话太没承揽了。”

季苹苹望着愀然作色的常自洁大有惧色,她还是鼓起勇气道:“我知道,我爸是您的儿子,你们这辈子的老人真会折磨自己。”

常自洁拂桌而起,愤然道:“苹苹,你……”

季苹苹道:“君子宜净试冷眼,慎勿轻动刚肠,我真想为您这代老人喊一声冤。”

季苹苹说吧转身而去,常自洁木讷地坐在那里,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摇着头晃着脑,自言自语道:“这是苹苹一个人的看法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想过,从未想过……”

常自洁站起身来呢喃道:“她要为我们这代老人喊一声冤,冤,我冤在何处?我是一名军人,一名高级干部,为国为民立过功劳,党和人民对得起我,我更不能去辜负党和人民,我还想写一部自传,我感觉到我是一名比较合格的党员,为什么在季苹苹的眼里,竟是一个冤人,匪夷所思,岂不让人可笑,真令人可恼可恨。”

常自洁他好如一颗火热的心波上了一盆冰冷的凉水,他失落了,惆怅了,惨痛地说:“此地不留人,我就不该留在青龙镇,更不该留在牛嫂的家里,我该走了。”

正是:

      有心无心都是心,怨你怨他别怨人?

正在这时牛嫂走进屋来,她看到常自洁他那满脸的不欢便问:“老常,苹苹那丫头又惹你生气了?”

常自洁惘然若失地说:“我明天走了。”

牛嫂镇惊地问:“你要走,为什么?是我待你不起,还是?”

牛嫂说到这里眼里噙出泪花,她又愤然道:“走吧,走吧,我不留你,想走没有走不掉的,忘了吧,青龙镇不是你的家,我牛嫂更不是你的故人,你也不欠我的,走吧,走吧,强人的心冷如冰,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见识,你真有气度,当年,诸葛亮三气周瑜,周瑜他死了,那是他的无能,没有大将的气度,你这个将军也当的窝囊了,也只能说我党不会用人,用将。”

常自洁道:“舌底澜翻,我一无是处?

牛嫂说;“累了你就歇息吧,老常,人常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生活的空间里圣洁与污浊并存,善良与丑恶同在。要想做德才兼并,成就大事的真正君子,就必须有清浊并容的雅量和气度,宽宏大量,善于同各种人交往,取其长避其短,不可对人有过高的要求,过高要求别人,就等于孤立自己,这对于个人道德的修养以及事业的成功都会有害的。”

常自洁道:“半生来都以教育别人的角色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今天,我领悟到这么一个道理,做人必须在日常生活中应该做到三点;一是有良心,二是要尽人情;三是用度适当。几十年来,我没有做到,我错了。”

常自洁说到这里热泪盈眶,他有几分的忏悔。

常自洁道:“你说得是对的,我?”

牛嫂道:“也不说谁对谁错,即使是萍萍有口无心说了一些你不爱听的话,她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常自洁心中在想,古人说得好,把握未定,宜绝迹尘嚣,使此心不见可欲而不乱,以澄吾静体; 操持既坚,又当混迹风尘,使此心见可欲而亦不乱,以养吾圆机。

牛嫂劝道:“老常,苹苹惹你生气,这个丫头,从小都是我带的,说我宠贯了她,才冤了我,总想给她立个规矩,恨铁不成钢,今年高考差了2分,儿子和媳妇那是怨我却不敢说。”

常自洁道:“那就是你的霸道啦,苹苹天赋刚强,其实我也很喜欢她,大宝兄弟三人都没有个女儿,这是我儿孙上的不足。”

牛嫂吼道:“你常自洁混蛋。”

“奶奶,您不文明骂我爷爷,”常自洁和牛嫂抬头看去,季苹苹站在他们的身后。

“死丫头,过来向你爷爷下跪,认个错。”牛嫂吼道。

季苹苹喜鼻笑眼地说:“老共产党员,老组织部长,老妇联主席,老离休干部搞家庭暴力,我得投诉您。”

牛嫂苦笑不得拿起桌上一本书高声吼道:“滚。”

季苹苹撒腿就跑,牛嫂一声叹气道:“活活的人非让她给气死不可,今年再考不取大学就要她当兵去。”

常自洁道:“我担心她也难能当好兵,当兵的人更得严要求,好人要当兵,好钢要打钉。”

牛嫂道:“老常,这几天跑得有头序吗?”

常自洁道:“难那,好事多磨,现在的基层干部都是老佛爷,县官不如现管,庙小阴风大,水浅王八多,先是一个劲的反对,说什么搞点实际的吧。”

牛嫂问:“实际,什么东西才能算实际?”

常自洁道:“镇长给我建意最好是现金捐献。”

牛嫂道:“那是醉公之意不在酒。”

常自洁道:“小鬼欺负阎王,他们的阴谋我一眼就看穿了,哈哈,想吃我,那是妄想,第二建议,他们要在镇外的良田划上一百亩。”

牛嫂道:“那是在整你,让老百姓恨你。”

常自洁:“是呀,我严厉地批评了他们,但留方寸土,留给子孙耕,我常自洁是来做好事的,于民为害我不能做,最后,他们才说明,原来我要的两块地皮,一块是我们常家的老宅子,早年是个供销社,破产了,另一块是何雄仁的老宅子,是个学校,这个学校和中心学校合并了多年,房子破烂不堪况且都没人使用,这两块土地都拍卖了。我问他们拍卖给谁了?镇长回答我,一块是他的子舅 搞房地产开发,另一块是镇书记的妹妹搞化工厂。”

牛嫂大怒道:“现在有些干部太不向话,小算盘打的啪啪响,都是自己和他们亲属的利益,做百姓的官不做百姓的事,可开不可留,在镇中心能建化工厂吗?还要不要老百姓的活,环境污染这是一条大罪,拿人民的生命和健康去换取个人的利益,这是最大的犯罪。”

常自洁道:“他们手中有权大如天,可恼可恨哇,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为蛇画足。臣不能匡主,将不能守疆,上欺主误国,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

牛嫂拂桌愤然道:“我不相信,小小的镇官就能一手遮天,明天我和你去县委见阎书记。”

常自洁问:“哪个阎书记?”

牛嫂道:“阎志兴的儿子。”

常自洁大喜道:“好啊,我老战友的儿子,好,我去找他,现在就走。”

牛嫂道:“你的性格还是这么急?”

常自洁道:“毛主席说,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要只争朝夕。还有,我是一个军人,雷厉风行就是我们的作风。”

牛嫂:“好,我就陪着你走一趟吧。”

正是:

      路逢侠客须呈剑,不是才人莫献诗。

 

当天的下午,常自洁和牛嫂乘车来到了县城,他们下了车打的来到县政府的大门前,两名保安拦拄了常自洁问:“你找谁?”

常自洁回答道:“小同志,我要去见阎书记。”

一名保安嘲笑道:“老头子,你是阎书记的什么人?”

常自洁道:“我有事要见见他还的问清是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平常百姓也能见见领导?看看你们这是什么态度,简直是旧衙门的坏作风。”

保安吹胡子瞪眼睛地斥道:“老头子,老神经病,你说谁是旧衙门的坏作风?”

牛嫂走了过来道:“就是说你的。”

常自洁愤然道:“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千年衙门,陋风亦旧。”

 牛嫂道:“这些保安欠教育。”

那保安向牛嫂吼道:“你是谁?敢来县政府闹事。”

牛嫂冷笑道:“我叫季香兰,原组织部长,妇联主席,看不看我的证件?”

正在这时一辆小车开来,只见常自洁站在车前还没有来得及闪让,那车就停了下来,阎创新下了车满脸笑容走向牛嫂的面前热情地:“牛婶。”

牛嫂笑而言曰:“阎书记。”

阎创新道:“牛婶,您叫我创新。”

牛嫂道:“好,我就喊你创新,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爸的老战友,他叫常自洁。”

阎创新惊喜异常急走几步来到常自洁的面前,探双臂伸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常自洁的双手,他十分激动,亲切地:“常叔,我的常叔,我见到您就向又见到了我那已故的父亲。”

常自洁感叹地说:“你爸我那老战友已走了20年了。”

常自洁说到这里顿时老泪横流,泣不成声。

牛嫂感慨地说:“苗从蒂发,藕由莲生。传统友谊,源自父兄。”

常自洁泪道:“寄札无去处,相思断五更。都是革命情,海誓与山盟。”

牛嫂道:“看你叔侄俩,一个将军,一个县委书记,竟在县委大院的大门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注意形象哦。”

阎创新化悲为喜道:“常叔,牛婶,是去办公室还是去我家?”

常自洁道:“创新,今天我有一事要求你。”

阎创新惊讶地道:“求我?”

常自洁:“有一事必须要求你。”

阎创新道:“常叔?”

常自洁:“我还想要你陪我回趟青龙镇。”

 

次日中午,常自洁,牛嫂还有阎创新行走在青龙镇的大街上,有青龙镇的镇长,镇书记等人作陪,只见街头巷尾,房前廊下均是一色的赌博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桌桌的麻将,一场场老牌,扑克,两张死,斗地主,跑得快,五色八门,他们赌得多么放纵,多么入神,多么认真。冲耳的麻将交响声,赌徒们的叫喊声,真要常自洁心中阵阵作痛。他回过头去质问镇长和镇书记道:“你们看到了吗?青龙镇已被赌风笼罩,乃一团乌烟瘴气,你们为什么不去管管?”

镇长漫不经心地回答:“这是一种娯乐打得小,块儿八角的输赢值得管吗?再说法不治众,大街小巷无处不有,都给抓了起来,青龙镇休说只有一个派出所,就是再成立十个二十个派出所,三百五百名民警也管不过来。”

常自洁愤然道:“那就让它放任自流了,荒唐,实在的荒唐。”

他们又向前走了几步。

常自洁又心平气和地说:“我说镇长同志,乱处立脚定,路危早回头,青龙镇的乱,乱就乱在赌博之上,后患无穷,这就是危险的路,如果不早日地去拦截,将是什么后果?不堪设想。最起码地说,青龙镇的落后,它直接地影响青龙镇的发展。赌博是万祸之源。”

 阎创新道:“常叔说得对,必须刹住赌博这股恶风,否则我拿你们镇长,镇书记示问。”

牛嫂道:“听说你们镇大院,办公室里都是赌场,而且赌得还热火朝天。好风坏风黑风祸风无不是从官府衙门里刮起。”

阎创新坚定果断地说:“凡是参与赌博的干部和工作人员,只要在赌场上被抓住一律清除,绝不手软。”

常自洁说道:“这就是政策,必须全面落实。”

阎创新万分感慨地说:“常老将军我的老前辈,为了家乡的老百姓把一生中节省的全部现金一百万元来青龙镇办两件事,一是建造个戏院,二是再建造一个体育馆,用心良苦,此举留万人敬仰。”

镇书记道:“我代表全镇的人民谢谢常老。”

牛嫂道:“一个谢谢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大力支持,鼎力相助。”

阎创新道:“季老说的好,必须大力支援,鼎力相助,县财政再拨款80万,你们镇再集资20万由常叔统一使用。还有,常老需要的那两块土地马上批,手续由我去办,老人为家乡的这颗热心,不许任何人去波冷水,十日后必须动工。”

镇长,镇书记齐声道:“是。”

常自洁一声冷笑道:“我苦跑了十三趟,不如你们的上司一次行。”

牛嫂道:“ 风从天上起,雷从地上生。 有尚方宝剑,有谁敢不听。”

常自洁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要感谢?那就感谢父母官吧.”

 

晚饭还是在牛嫂家吃的,牛嫂做了几个常自洁最爱吃的菜,阎创新的心情特别高兴。他亲手为常自洁把盏,二人都乃盛情难却,推杯换盏,要不是牛嫂为他帮带,常自洁非醉不可 。阎创新为常自洁酌了一杯酒,目中噙泪,双手举杯,立起身来道:“常叔,您是我爸的亲密战友,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老人走了,临终前,您正在中苏边界领兵驻防,那时两国的关系已经是白热化处于决战之中,我爸时任副省长,他是原伤复发,在医院里,我妈含泪道,老阎你不能走,不能咽下这口气,因为你的老战友老常兄弟还没有来呀。气息奄奄的我爸以惊人的毅力在等着您回来,再见上一面,我爸痛苦地等啊等啊,就是一分一秒钟对我爸来说,又是那么难熬。医院的门外传来了您的车鸣声,我妈喊道,老阎,自洁兄弟来了,常叔您跑上病房,我爸听到您的呼唤,他慢慢把手伸给您,您们老兄弟二人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爸就是这样地走了。”

常自洁有几分的内疚,他道:“那时战事紧张;我亲自去总参请的假,没有和你爸说上一句话,乃我终生的遗憾。”

牛嫂道:“这是阶级的感情,是战斗的友谊非同寻常,我们世世代代都要继传下去,发扬和光大。”

阎创新道:“叔,您老没有忘记您是从青龙镇走出来的人,我也当过兵,大战斗没打过只是参加过对越反击战,我当过团长,因为一次探家改变了我的命运,我决定回到农村,建设新农村,难忘我的一颗报国之心。我爸对我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不是高官厚禄,也不是荣华富贵,要求就是一个,做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合格的共产党员.一个能为人民做事的好干部。”

常自洁道:“你说的对,我对我的子孙也是这个要求,这样吧,我有4个孙子,常宏,常志,常永,常存,常宏给省委书记做秘书,常志于省纪检工作,常永在武警大队任参谋长,只有常存读研究生刚刚毕业,我准备把他送到农村来。”

阎创新大喜道:“研究生来农村,好啊,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这里是大有作为的,我欢迎。”

牛嫂道:“还是农村好啊,你们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再回到农村来,水流千年归大海,落叶归根。”

阎创新道:“牛婶,您老多多操心,照顾好常叔,我也会常常来看望他老人家。”

牛嫂道:“城里的有志青年上山下乡,最能体验农民的疾苦,等这些人将来掌了权,做了干部,一定不会忘记农民的。”

常自洁道:“毛主席,朱总司令,邓小平同志他们都是农民的儿子,我常自洁虽然读过书,也种过地,卖过豆腐。”

“还有我昵,照顾好爷爷,当孙女的,责无旁贷。”季苹苹走进屋来。

季苹苹来到客厅,首先是她奶奶的不高兴,昨天,几乎气走了常自洁,这一股的怒气还没出,最让老人气愤的是她那股风风火火的性格,总也改不掉。

季苹苹瞥了一眼奶奶道:“奶奶,我说的话不为错吧?”

牛嫂愤然道:“苹苹,你给我出去,大人的事,你添什么乱?”

季苹苹叫屈道:“说我添乱,我怎么添乱了,我才是不乱呢。”

季苹苹无趣地向外走去,回头道:“乱,乱,乱的才是你们老辈子。”

季苹苹走了,她的这句话伤痛了牛嫂的心,好比一把雪亮钢刀戳进了她的胸膛,又向装满酸甜苦辣的皮囊被刀子戳破,老人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哭了,泪如珍珠断线,阎创新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

      刀利伤人指,言利伤人心。

常自洁长叹道:“牛嫂,是我害了你,这样吧,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待我实现了诺言之后,我和你便去云游天下,在哪里死了就埋在那里的黄土里,省得你伤心。”

牛嫂泪道:“刘氏女我的好妹妹,还有崔金花她们都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人世上留下我还有你老常,你常自洁为什么不去再娶一个?”

常自洁道:“人是世界上最高级的动物,因为人有思想,最大的特点是人有道德观念。一个人假如没有道德观念,那就于和其他动物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动物。所以,我这个人只念过不念功,忘怨不忘恩。”

阎创新道:“二位老人决不是冷清者薄凉的小人,正是热心者禄长的大人君子,但是我还要说,您们为何要故意地折磨自己呢?落的个老而无伴。”

常自洁:“创新,我这个人一中总是忙忙碌碌,别人都说我活的很累,其实我自己从来不觉得我是空徒劳,事业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我也知道,我这个人为别人想得多,却忘掉了自己。宁做一只采花的蜂儿,终生只会为他人做密,决不做一只可怜的老蚕只为自己织茧而消亡自己。”

阎创新油然起敬地说:“常叔,您老身做高官,怀着一颗素心,把一生中节省百万重金全部捐献给青龙镇的人民,您是一个好党员,为民鞠躬尽瘁的老黄牛。”

常自洁道:“人有什么样的思想境界取决于人的世界观,而世界观的产生又决定于个人的生活取向。有人以追求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为乐趣,争取自己的高官厚禄,满足自己的欲望为目的。有的人以克己利人造福众生为追求。有人认为人生的意义在于及时行乐。有人认为人生的价值在于奉献。”

阎创新道:“这两种观点虽然长久被争执不休,芸芸众生也各有所好,但孰是孰非早已不言而明。常叔,从您的身上就作出了最好的注脚和诠译。何去何从,我已从您老的人格党性官品中悟出人生的真正价值和取向。”

这时,季苹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惊道:“爷爷,奶奶,街上又出事了。”

牛嫂问:“出什么事了?”

季苹苹道:“常洪财他妈是何强老婆的亲姑妈,老人看到儿子被抓,就跑到何强家去闹,怀里还揣着一个农药瓶,当着何家的面就喝了半瓶子。”

牛嫂痛苦不已,泪道:“这还不是赌博惹得祸?常洪财他娘是个苦人,洪财才7,8岁,男人就死了,现在怎么样?”

季苹苹:“已送往医院抢救去了。”

牛嫂站起身来道:“我们去医院看看,洪财家没有钱,儿子不争气,日嫖夜赌,苹苹快把箱子打开,取五千元钱,人命关天,救命要紧。”

闫创新也只好匆匆而辞,这且不说。

于是,季苹苹取了钱,他们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向医院赶去。医院的急救室里挤满了许多街坊邻居,常洪财的母亲躺在病床上,面如绽青,重度休克之中,几名医生正在抢救。牛嫂首先挤了进去,她看到洪财妈这副模样,同病相怜,她们都是死了男人的寡妇是那么同情和怜悯,禁不住失声痛哭,高声呼唤:“洪财妈,洪财妈,你太懦弱了,我的可怜的好孩子哇。”

常自洁拉住医生的手恳切地说:“医生同志,你们要极力抢救,经济由我们负责。”

牛嫂泪道:“洪财娘你这辈子不容易啊,医生同志,算是求求你们啦。”

医生摇摇头道:“无能为力啊,她不行啦。”

“姑妈哇......”

秀秀高声大哭扑进来抱住姑妈的尸体痛不欲生怒骂道:“何强,何强,何大民,两个狗东西,还有常洪财,你们这帮该死的赌鬼,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姑妈,我饶不了你们。”

秀秀一头栽倒在地昏厥过去,医生们便来抢救,这且不说。

常自洁吩咐道:“侄媳妇,你的后事我来办,就将你葬在那块赌鬼的墓场里,虽然你不会赌,可生了一个当赌鬼的儿子。先去占一块墓地,洪财只要不改,也会去那块墓场里安身的,大家把她抬回家去吧。”

一众街坊邻居无不掉泪,一齐动手将常洪财的母亲抬回家去,牛嫂留下照顾秀秀。

正是:

人生几多秋?生命犹短暂。虽难成大事,狂赌不知返。

何必有此嗜,命寄赌博间。迷津欲有问,苦海汐漫漫。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三十四章

常自洁声讨赌害       常洪财含恨南下

 诗曰:

     赌场争斗血模糊,送走亲人葬山孤。

     奉劝后人莫赌博,死到临头怨迷涂。

数日后,常姓人都来送葬,秀秀披麻带孝,常自洁也让人给他撕一块白布道:“我也要带孝。”

“不,您是长辈子。”许多人相劝道。

常自洁泪道:“我不是为她带的孝,我是为我几十年前因哥哥赌博而气死的老父亲带的孝,因为他们祖孙都是因为后人不孝赌博而气死的。”

常自洁说吧老泪横流将白布巾紧紧地系在左臂的衣袖上。

牛嫂也道:“也给我系上孝巾,为我那死赌鬼牛瘸子再带一回孝吧。”

牛嫂洒泪也在衣袖上系上了一块白布巾。

常自洁向里里外外的人看了看,及其悲痛地说:“大家都是青龙镇的人,有姓常的,有姓何的,还有姓张的,姓阎的,诸子百家都是同喝青龙镇的水长大的。谁能记得清我们青龙镇因赌博死了多少人,首先说说我们常家吧,我大哥赌场打死了他的赌友袁瘦猴,惹了大祸,活活气死我的老父亲,后来何雄仁,何为,何能,何志,刘大,张二,李三,胡朋,苟友都会赌都先后死去。我的妻子刘氏女,我的嫂嫂崔金花都是赌场上的叱诧风云的人物。后来又落个什么模样子呢?一瞑而万世不视。常家多么大的家业凋零了,破碎了,我带着儿子,侄儿才离开青龙镇。青龙镇什么都好,我常自洁从未忘怀,可是,最让我揪心,担心,忧心的就是青龙镇的人,不是所有的人,一部分人总是改不掉的恶习,那就是赌,赌是个什么个东西?是祸星,是恶魔,是勾死鬼,是杀人刀,是斩人剑,我在这里算求求你们了,能不能不赌?”

“让我说,可以不赌。”

众人闻声看去,阎创新走了过来,他高声道:“我叫阎创新,也是青龙镇的人,我爸叫阎志兴,当年一把火烧死了两个赌鬼,他逃离了青龙山,参加了革命。他老人家虽然身居高官,平生清廉,20年前走了,临终前,还念念不忘我们青龙镇。把节俭了10万元现金,今天,我替老人家把它捐献给家乡人民。我是县委书记,有责任来青龙镇戒赌,还要放上一把火,把青龙镇所有的赌窝,全部干净地焚烧掉。我也劝劝青龙镇的父老乡亲,你们别再赌了,把赌的时间,把用在赌上的心计全部地投入到发家致富上去,又为何不好呐?何乐而又不为呢?”

牛嫂高声道:“创新说得对,说得对哇,大家要认真地听哇。”

阎创新又道:“古语云,遇病而思强,处乱而思平,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人得了疾病之后才想到健康的宝贵,遭遇动乱后才想到太平的幸福。我们青龙镇死的不是常洪财母亲她一个人,也不是常老爷爷他一个人,多少人因为赌博去喝药,去上吊,去跳井,去讨儿卖女,去逃荒要饭,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刚才,常叔已讲过了。我还要说的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常老将军,他当过兵,身经百战,做过党和军队的高级干部。高级将领,老人已经是八十高龄应当是坐看溪云忘岁月,安享晚年之福,可是这位伟大的老人却是笑扶鸠杖话桑麻,心里仍是想着我们的青龙镇。他这辈子就不会赌,过着清淡的生活,节攒了100万元人民币。全部地献给青龙镇的人民,在青龙镇建造一个戏院,一个体育馆,就是为了改掉青龙镇人的赌博恶习,创造一个新的文化生活。以后,大家累了可以去戏院听听戏,或者学唱几嗓子,老人家还打算创办乐器训练班,组织青年人学吹唢呐,喇叭等等。附近的村上,红白喜丧事都需要,你们还可以去赚钱。热爱体育的,可以去体育馆打打篮球,踢踢足球。老人家还打算创建体校,培养体育和文艺人才。不久的将来,也许我们青龙镇能出几个打出省去,国家去,国际去夺几块金牌,也是青龙镇所有人的光荣。”

众人等个个高兴,感激不已。

阎创新最后道:“我身为县委书记,身为青龙镇的人,理所应当地去支持这位老人,县财政和镇集资计100万,我阎创新也献出一点心意,这是我个人的20万,请常老代收。”

牛嫂也将一个手提包双手递给常自洁道:“这里有我20万,有我儿季成10万,还有我孙子季军5万元,请你替青龙镇的人民收下。”

常自洁十分激动,热泪盈眶地说:“我有决心,临死前一定要用新的文明彻底地打败赌博这只恶魔,创建新的文化生活。”

牛嫂又道:“常洪财娘的安葬费3000元由我和老常出,我们要有礼仪的为她丧葬,侄媳妇,入土为安吧。”

秀秀紧走几步哭跪在二位老人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天色阴暗,乌云从天边掩过,又起风了,吹的青龙山,丛林起动,阵阵呼啸。出葬的队伍行走在山间小经上,秀秀双手抱着姑妈的骨灰盒泪落如雨向墓场走去,当他们来到墓场,常自洁和牛嫂已经默默地站在刚筑好的墓前在等待着。当人把骨灰盒安放在墓穴中,秀秀长跪在墓前泪道:“姑妈您走好,不孝的侄女一定要和何强离婚,我永远留在青龙镇守着您,您放心吧,年年节节我一定来为您烧化纸钱,只要我能活在人间,每年每个清明节都来看您。”

秀秀说着哭着,泪如涌泉,牛嫂走到近前关切地说:“孩子,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要擦干泪水,立言且行事,你有责任将何强从赌场的死亡线上拉回来。”

秀秀摇摇头斩铁截丁地说:“他已经冷透了我的心。在我的姑妈的墓前立下誓言,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醉鬼唤不醒,赌鬼救不活。”

牛嫂长叹道:“泛驾之马可就驰驱,跃冶之金终归刑范。就是说一匹性情凶悍的不易驯服的马,只要训练有素,驾驭又得法,依然可以骑上它飞奔万里。一块生满锈的铁,只要用心去烧打,还可以铸造成一把利刀。”

秀秀拦住牛嫂的话道;“奶奶,就是世上的男人都不要我,我一定还要和他何强分手。”

牛嫂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好吧,自己的路自己走。”

正是:

              身凉了穿衣取暖,心凉了观点改变。

             衣暖人身心仍冷,心要热了身不寒。

 

常自洁却以伤痛的心情在墓场里巡看了一回一声长叹道:“时代变了,岁月变了,可是这些赌鬼们葬身黄泉是不可改变的。这些人为什么非得要赌呢?还要赌掉他们的命,可是,活着的人又为什么不引之为戒呢?还在狂赌,烂赌,死赌。难道说人世上非得赌不可吗?尽我所有的力量要解救青龙镇还没有赌死的赌徒,让他们别在赌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哪怕是劝醒一个人,少死一个人,也是我常自洁的功德。”

常自洁说到这里潸然泪下,走到这些人的面前,高声道:“埋在这里的赌鬼们也是青龙镇的人,或者是青龙镇人的朋友。虽然他们没有白骨暴露,坟头风吹日晒雨雪的淋刷,小的可怜。人常说有人坟前飘白纸,无人坟头土不添。他们这些人多数是没有儿女的,因此,我想要大家尽举手之劳,给他们添上几铣土,再给他们烧把纸。他们活时,钱都花在赌场上了,死了两手空空,活是穷人死是穷鬼。”

众人齐声道:“好,好,好。”

于是男人们纷纷挥铣掘土,给这些小坟包筑添了黄土。女人们取过草纸,个个坟前都烧上了一把。

常自洁泪眼看着,口中呢喃道:“一个人如果能及时改过自新,便如沉疴得起,溺水得救援,自己救了自己,否则就是自我糟蹋,自我毁灭。可是这里的死人都没有这么做,都未能改过迁善,落得个如此下场。”

常自洁泪眼蒙蒙走出了墓场,风更大了,山林飒飒作响,又要下雨了,常自洁仰面看看天,道:“雨,下吧,下吧,洗净人世上的污秽,浇灌大地上的树木,禾苗,给人间一个清新的环境吧,就是青山绿水。”

常自洁行走在山间小经上仿佛如行仙山神璄,山水回旋,泉水奔涌,飞瀑流泉,煞为瑰丽,山势高耸,险峻崎峭,气势磅礴,在雨水中更增添了新的气息,新的感觉,真让人心旷神怡。

正是:

         墓中葬人人忘愁,秋日凝妆西山头。

        赌博路上鬼结队,自觅死途谁能留?

 

这且不说,再说一家医院的病房里,何强正在吊水,何大民跑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你何强这小子太坏了,还能躺得住吗?”

何强惊问道:“大民哥,你?”

何大民气喘吁吁地说:“我们何姓人兴师动众去常洪财家问罪,常洪财取出一把菜刀差点把我给砍了。派出所将他抓去了,他娘到你家又哭又闹后,将随身带去的农药喝了半瓶。”

何强大惊道:“她喝农药了,现在怎么样了?”

何大民痛心地说:“老人死了。”

何强立时热泪盈眶,大放悲声,一声哭道:“可怜的老姑妈。”

何大民含泪道:“记得我们两个在7,8岁的时侯,抓青蛙掉到池塘里,生死关头,老婶母救了我们的命,救命之恩非但不报,却命丧你我之手,遭天下人叱骂。”

何强痛哭道:“老姑妈还把她的亲侄女,秀秀介绍于我,秀秀自幼父母双亡,是她老人家一手带大的,老人葬在哪里?”

何大民哭道:“常爷爷和牛奶奶掏的几千元钱主持了老人的葬事,秀秀领丧下的地,葬在青龙山那群赌鬼的墓场里。”

何强道:“可老人一生不赌啊?”

何大民道:“老人还不是因赌而死的吗?”

何强拔下吊针,道:“走,我们弟兄二人上坟去。”

何大民道:“坟先不去上,保常洪财出来,你的伤我知道。”

何强自愧地说:“是我追他跌在门槛上的。”

何大民:“ 我们何姓人去他家闹事,虽然他持刀砍杀我们,可没伤到任何人,实属自卫。”

何强道:“依民哥的意思?”

何大民道:“常洪财是他娘的独生儿子,他爸早年去世,冤陷了他,老人死不瞑目啊。”

何强忧心忡忡地:“是不是还要追究我陷害罪?”

何大民怒道:“老人命就送了,没有良心的东西,你,你,你何强还是瞻前顾后,就是追究起罪来,就是判死刑,也由我何大民去抵着,你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我,我是幕后指挥还不行吗。”

何强也下定了决心二人走出了医院他们边走边聊着;

何大民道:“赌博不是件好事,人人所憎恨,常爷爷拿出一生的存款100万为青龙镇建造一个戏院一个体育馆,一个武术学校,我们报名去吧,据说还要办文艺班。”

何强道:“好事啊,大民哥你在河南少林寺习武学艺6年,上中学时3次拿过县武术比赛第一名。”

何大民道:“说起来我十分惭愧,本来打算在武术和体育界下苦功搞点名堂,结果误入赌场,一个错误的闪念,走到今天的地步,一失足千古恨也。”

何强道:“我会的几种乐器还是跟常洪财学的,他可是天生的音乐奇才,拜过民间艺人为师,多种乐器无所不通,吹奏弹拉样样皆精,也是赌博毁了他。”

何大民道:“人生百岁间,如太仓一粟,大海滴水,若不再醒悟后悔莫及,更不能聊复尔耳,姑且如此罢了。”

“孩子说的对啊。”二人闻声看去,原来是常自洁迎面走来。

二人齐声道:“常爷爷。”

常自洁微微笑道:“我是求贤来了。”

何大民问:“爷爷,求什么贤?”

常自洁道:“我们镇的戏院,体育馆在县委,县政府和镇领导的支持下已全面动工。你二人还有常洪财都是难得的人才啊。”

何大民不好意思地笑道:“爷爷别夸我们了,我们不争气,况且还赌博,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坏孩子。”

常自洁满意地笑道:“我没有看错人,你们能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错误那就好,我们到街头的路边聊聊去好不好?”

何强二人道:“好。”

于是他们三人来到街头路旁席地而坐,还是常自洁先开口道:“有句古训说的是,损之又损,栽花种竹,尽交还乌有先生,忘无可忘,焚香煮茗,总不问白衣童子。就是说人生多种多样,芸芸众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归结起来也不外呼两种。”

何强问:“爷爷,哪两种?”

常自洁道:“活的轻松,安逸,潇洒与活得累,苦。面对同一个环境和自然条件,为什么有的人就活得极其诘难。而有的人相对而言活得自在,轻松?其中除了天赋差异之外,就是聪明人懂得调整人与客观环境的关系,顺应自然,超越处世,生活中永远充满着矛盾与烦恼。问题关键在于有了忧愁要学会自我解脱,自行破解。”

何大民感慨地说:“爷爷说得对,您的话我明白了,的确我们活的很累,累就累在我不务正业,不图上进,一头钻进了赌博场,落得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谁也瞧不起,连个对象也无人介绍。您老的批评和教育下,我幡然觉醒,赌,大害无比,没有任何出路的,我一定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何大民说到此处,泪洒满面,泣不成声。

常自洁语重心长地:“  安分守贫,何等的清闲,而好事者,偏要自寻苦恼;持盈保泰,而恃强者,乃自取灭亡。

何强问:“爷爷,您说得是?”

常自洁道:“事在人为,有的人不守安分,就拿赌博来说,正道的人 绝对不去沾惹它,减少和避免多少麻烦和苦恼。还有的人自我制造了许多的灾难,甚至于走的是不归之路。孩子别难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常说,居功者戒矜,犯罪者须悔。一个人即使犯下滔天大罪,只要能悔改自新。浪子回头,就能洗净以前的罪过,那些过错就会灰飞烟灭。”

何大民决心十足地说:“请爷爷看我以后的表现。”

常自洁高兴地说:“我今天请你们两个回青龙镇。”

何强抱歉地说:“爷爷几十里路来叫我们回家,已经是感谢不尽了,这个请字我俩更担带不起啊。”

常自洁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二人是青龙镇的才子,千斤的担子靠你们来承担。”

何大民坚定地说:“一定不负重望,请爷爷放心吧。”

常自洁道:“我们的戏院和体育馆不久就要竣工不能没有骨干人才去管理和操作,我已经向县教育局,文体局打了报告,申办文体学校1至6年级。何大民任体育教练和老师,常洪财和何强任文化与音乐老师,常洪财暂时不能上任由何强和其他老师代课,。工资暂定每月600元,你们答应吗?”

何大民何强二人大喜,齐声答应:“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常自洁取出聘书道:“自然没有意见,这是你们的聘书,接下吧。”

何大民何强接下聘书高兴地跳了起来,齐声欢呼:“我们有工资啦,我们有工作啦。”

   常老道:“尔玩世不恭,人难亲近耳。 若浪子回头,能值万两金。”

 

常自洁这些日来总是忙忙碌碌,两个工程同时进行。数百名工匠的分工和监督,运输砖瓦水泥的车辆如穿梭。尤其是工程的质量把关,他都要去认真的掌握,绝无分毫的马虎。他确实是累了,牛嫂看在眼里却疼在心中,特意为他生活上提供精心的照顾。这天夜里又下了暴雨,老人亲临现场指挥,何大民组织人员进行苫盖水泥。可是何强这几天就是长不起精神来,秀秀已向法院提起离婚起诉。何强也采取了补救手段,保释常洪财,还是缓和不了秀秀的心情,她是狗吃秤砣铁了心,非得离婚不可。最使他放心不下的是常洪财出了看守所只是到他母亲的坟前大哭一场就失踪了。何强也到附近的城镇和他亲戚家找了多日也没见他的踪影。找不到常洪财,何强内疚的心更是疼痛,更加害怕。他知道常洪财的心性脾气,当他好的时侯,百依百顺,一但发了火,水牛也拉不过来,越是深闭固拒,何强心里的压力就俞大,杀人的心他都有,这要何强终日惶惶不安。

正是:

       拨开世上尘氛,胸中自无火炎水竞;

       消去心中鄙吝,眼前时有鸟语花香。

 

一日,一辆客运汽车行驶在公路上,车里坐着一位年轻男子,文质彬彬,白白净净的,他带着一副近视眼镜,隔着车窗向外遥望。一马平川的原野,绿色的庄田而一望无际。如图如画,好比姽婳的美女迎来了这位美男儿。汽车行驶到青龙山前,明亮的水库碧水蓝天相应,浑然一体,清水荡漾,波光流溢,映着朦胧迷茫的山色,天水一色,山水不分。那山更美更俊,青松翠柏连天接地如墨色的海。半山坡尽是桃花,杏花,真不弱瑶池仙界。

他轻声吟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汝浓抹总相宜。”

他又向车外尽情看着拍掌道:“有说西湖美,黄山美,让我说还是我们青龙山,青龙山水佳天下,要说美她算天下第一家。”

季苹苹坐在同座,她掩口笑道:“山鸡舞镜别自夸自美了。”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谁不说咱家乡好,因为这是故乡吗。”

季苹苹问:“你也是青龙镇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姓甚名谁?”

那人道:“你是干哪个部门的,还要查我的社会关系?告诉你吧,在下姓常,名叫常存。”

季苹苹站了起来,热情地:“你是四哥,常存哥。”

常存笑道:“别客气,坐下,坐下,你也姓常?”

季苹苹道:“我虽然不姓常,道和你们常家有说不清楚的关系。”

常存道:“是本家还是亲戚,哪还有什么说不清的?”

季苹苹道:“你不相信就回去问问你爷爷还有我奶奶吧。”

常存道:“你是牛奶奶的孙女?我没猜错吧?”

季苹苹道:“我想你一定不会猜错的,我姓季,名叫季苹苹。”

常存道:“牛奶奶是个老革命,当过八路军,参加过许多次战争,荣立过许多功劳。”

季苹苹道:“我奶奶不姓牛,她姓季,名叫季兰香,当过县组织部长,县妇联主席,离休老干部,我爸,我妈,我哥我嫂都有职务。惟有我季苹苹一人,无职白人,留放发配青龙山,接受奶奶的管教。好向是无期,虽然没有高墙,没有铁窗,我道是没有什么人身自由。”

常存哈哈笑道:“苹妹妹,满腹的牢骚不怕伤了身子,我要劝你一句。”

季苹苹问:“劝我?”

常存微微笑了笑道:“牢骚过甚肪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小小的年龄,思想的包袱如此沉重,对身心健康可是不利啊。”

季苹苹道:“往日里有牢头一个人看管我,现在又来了个监狱长,我的日子更难过了,正是度日如年,好苦那。”

常存道:“说来我爷爷也参与了家庭暴力?”

季苹苹故作长吁短叹道:“我季苹苹的日月好难过呀,麻将不能打,色子不能玩,好比掉进了火海里。”

常存大惊道:“他们管得对呀。”

季苹苹哈哈笑道:“雁到箭也到,爷爷来的及时呀,他老人家的到来,克制了我打麻将,这回我回校参加高考摸底考试,我考了全学校第一名,两千人中我夺魁。”

常存连声叫好道:“你还得好好地谢谢爷爷和奶奶。”

他们说说讲讲,车停了这才知道已经到了青龙镇,常存将两个大提包拎下车来,季苹苹接下一个道:“四哥,我提一个.”

常存道:“包很重,那就谢谢苹妹妹了。”

常自洁和牛嫂已在车站等候,“爷爷。”

常存走了过去。

常自洁指着牛嫂对常存道:“这就是你牛奶奶。”

常存很有礼貌地走到牛嫂的面前恭恭敬敬地:“牛奶奶,您好。”

牛嫂欢心地夸道:“好孙子,常家的男人个个都不赖,白面书生”

牛嫂又向季苹苹看了看道:“你们兄妹先认识了。”

季苹苹回答道:“同坐一个车,这是巧遇。”

常自洁道:“回家吃过饭,我带着你去镇政府报个到,在去戏院体育馆看看。马上创办文体学校,你就任校长吧。”

牛嫂白了常自洁一眼道:“看你急的,孩子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汽车,歇息一天也晚不了。”

常自洁笑了笑道:“青年人这能算苦吗?当年我们急行军几天几夜,一进入阵地就和敌人拼杀起来了。”

牛嫂道:“时代不是不同了吗?”

常自洁道:“时代虽然不同了,务必还要发扬戒骄戒躁,艰苦奋斗的精神,我们的事业才能更有发展更有创新更有成就。”

常存笑了笑道:“爷爷,老当益壮,正在实现您离开干休所留下的那副字贴上的诺言,字贴我给带来了。”

常存打开了旅行包取出了字贴.季苹苹接过。

季苹苹展开念道:“日即暮而犹烟霞绚烂,岁将晚而更橙橘芳馨,

故末路晚年,君子更宜精神百倍。”

牛嫂道:“意思我明白,就是说最美夕阳红,年老更有力。”

常自洁哈哈大笑道:“我们共产党人七十不算老,八十追行舟,我已经为我九十岁写好了寿联;四化行春新岁月,九旬益健老青年。”

 

这且不说,再说常洪财蹲了一个月的看守所,吃了一些苦头。当他被保释出狱,得知老母已故,真乃是平地惊雷,他差点栽倒在地。咬着牙上了青龙山,寻到母亲的墓哭的死去活来。老人走了,人世间只留下这座坟墓,在常洪财的心里却种下了一棵仇恨的种子。仇恨全寄在何强的身上。

常洪财跪在母亲的墓前,发誓道:“妈,儿一定为您报仇,不杀何强誓不为人。”

晚霞,夕阳,天空灿烂,五彩缤纷多美的黄昏。常洪财行走在山间小路上,那颗快要死的心也伴随着快要落山的太阳而失去了,剩下的的只有杀人的一个念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走起路来也是头重脚轻,摇摇摆摆,晃晃悠悠。他泪湿前襟,过甚的悲痛伤心,他眼前的路好像也断了。最后他倒在草丛中睡了,当他醒来的时侯亦是繁星满天。去哪里呢?天地之大却没有他的栖身之地,表姐秀秀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可是你与狼同室又投你不得。最后他想到了外流,君子报仇时来不晚,先找到归处回来再杀你何强。于是常洪财好像是一个醉汉,头重脚轻根底浅,举步维艰地下了青龙山投向异乡谋生的道路。

   南下的一列火车,车轮滚滚,飞奔在祖国的大地上。坐在车内的常洪财表情是沮丧的,因为他囊中空空没有分文钱,两天他没有吃饭了,饥肠辘辘。突然他的眼前一亮,发现走道上有个苹果,顾不得羞涩捡了起来囫囵而吞下,算是对饥肠的一点慰问而已。车上查过两次票,他钻进座位底下而躲过。同座是个年轻的女子,举止言谈中表现得福贵无比,总是小视着常洪财。长途旅途中,尤是夜间,少有人走动,都迷迷糊糊靠着座背上睡觉了。常洪财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饥肠如刀绞,两眼直冒金花。他向周围的人看了看都甜甜地入睡了,便有意地碰了一下那女人,她没有动,便打起了鬼主意。白天,他发现这女人买商品的时侯把钱包装在裤兜里。做盗,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让他自己说乃逼上梁山。于是,他把罪恶的手伸进了那女人的口袋里,他得逞了,把偷来的钱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便悄然离去。天无绝人之路,片刻车停了,他下了车,没有走出站口顺着铁道向前走去。趁着茫茫的夜色,躲过站上的管理人员,走有一公里出了站。好个常洪财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他仓惶地向市区走去。到了无人区,他才掏出钱包来数了数计有现金3000多元。

   正是;

        有人说,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让我说正是大错特错,何不共同去走向光明…….

士君子贫不能济物者,遇人痴迷处出一言提醒之;

遇人急难处出一言解救之,亦是无量功德。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章

 

常洪财参于盗窃集团          青龙镇夺占文化阵地

古人云;

       锄奸杜悻,要放他一条去路,若使之一无所容,

譬如塞鼠穴者,一切去路都塞尽,则一切好物俱咬破矣。

 

话说常洪财十分高兴,暗暗地谢天谢地。他顾不得多想,要紧的是找个饭馆弄饱肚子,其它都不在话下,于是他快步向市区走去。午夜,陌生的大街,稀疏的行人,常洪财的眼睛就快要饿禄了。他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夜市在十字路口,白雾中的一个微弱光线的电灯在闪亮着,常洪财快步走去。

“请吃饭师傅,有鸡,有鱼还有红烧肉,便宜又实惠。”老板在热情地招呼着。

常洪财坐下道:“烧条鱼再炒只鸡。”

老板高声答道:“好啦,烧条鱼,炒只鸡。”

时间不大菜以做好,常洪财又要了两瓶卑酒,常言道,肚饥好下饭。只见常洪财一阵狼吞虎咽,风扫残云一般,一条鱼,一只鸡就吃得差不多了,两瓶卑酒底朝上就灌下肚去,常洪财又要了两瓶卑酒。饿魔退下,舒服多了,他又上了烟瘾便问:“老板卖不卖烟?”

老板回答道:“不卖。”

这时对面坐着两个年轻小伙子向常洪财看了看,其中一个人扔过一支烟来,常洪财连声道谢接过点火猛抽了几口这才道:“哥们,如不嫌弃,来,四海皆朋友,一起喝两瓶?”

二青年微笑道:“那就不好意思啦。”

他们说着也就坐到了一起来,常洪财又要了十瓶卑酒,上了几道菜,他们便推杯换盏痛饮起来。饮酒之间互相通了姓名和家乡地止,他们都是河南人,一人名叫汪青山,一人名叫刘精华,是武校的同学,在老家无业,外出打工。三人一见如故,说好便好,常洪才也把自己的家乡名姓,又因何来到此地。当说到赌博场上打架斗殴,何家人兴师动众打上家门,被迫自卫,陷身狱牢,老母服毒自杀身亡。常洪财说到此处泪如涌泉,痛不欲生,汪青山刘精华甚是同情,便好言相劝。

刘精华道:“大哥放心,你我兄弟乃前世有缘,今日相逢,义结金兰好友,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效学当年刘关张,不学孙膑和庞娟,报伯母之仇,理所当然,你母如我母,杀母之仇岂能不报乃非人也。”

刘精华口若悬河,直说的常洪财无比信服,自认为可遇上真心,交上了好友。他们一直喝到天亮。

汪青山道:“自然我们是生死弟兄那就一起闯荡江湖吧。”

常洪财感慨地说:“如此说来我就先谢谢二位兄弟啦。”

刘精华侃侃道:“自是兄弟何必言谢。”

常洪财付了酒饭钱随同汪青山,刘精华二人去了,进了一家旅社住了下来,就这样他们尽情地吃喝玩乐,好景不长,这3000元钱似飘水而去,钱花完了,怎么办呢?

刘精华说得好:“今日有酒今日醉,别管明日喝凉水,老经营再拾起来吧。”

汪青山,刘精华其实是两个盗贼,让他们自己说是蹬大轮,盗窃火车上货物还有客运列车上乘客的行李和钱财,常洪财也吃了盗窃的甜头并不反对便参与了他们的盗窃行动。常言道,能看贼捱别看贼吃,一日穿贼皮十年脱不掉,贼子贼孙,上下八辈子都不光彩。盗窃是个无须出力流汗的事,一次成功就能大吃大喝狂赌几时。他们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太美了,真是神仙过的日子,不怕淹,不怕旱,就怕警察找麻烦。有时他们还去不公开的鬼地方嫖上一回,思家念母的心也快要忘淡了。

古人云

心体光明,暗室中有青天。

念头暗眛,白日下有厉鬼。

 又道:天地生人,都必须有一个良知,那就是遵纪守法。

且不可稀里糊涂地活着,更不能苟丧一个做人的准则。

人必须要走一条正路。若舍此正路,如行荆棘之中。

 

常洪财正生活在邪恶的环境中和恶魔厉鬼相陪相伴着,做正人的心都快要死了,剩下的除了罪恶在膨胀在蔓延,也只能用这十个字来形容,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一日,他们又做了一个大活,在一例特快列车上从卧铺车箱内盗出一个包,包内有2万元现金。他们下了车先去痛痛快快洗了个藻,又大吃了一顿,汪青山,刘精华嫖去了,常洪财又犯起了旧毛病,他一头栽进了赌场。大战了一天一夜,非但没有输还赢了5,6千元。真可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常洪财他们回到旅社疲惫地入睡了。梦中常洪财又看到了他的慈母哭着喊着他的名子:“洪财,洪财我的儿啦,娘在阴曹地府受尽了何雄仁,何能,何志,何为他们何家人的气,儿阿快来救我哇……”

常洪财惊醒了,他跳了起来高声哭骂:“何雄仁,我要扒了你的龟坟,何强,我要杀死你个王八蛋......”

汪青山,刘精华也被惊醒便前来解劝:“大哥,大哥,你醒醒,你醒醒。”

常洪财泪流满面哭道:“我一定要回青龙山为我妈报仇哇。”

汪青山和刘精华商量了一回最后还是刘精华开了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兄弟结拜一场,还是那句老话,为朋友两肋插刀。”

汪青山道:“好,助大哥报仇杀往青龙山。”

三人说好就好,第二日就离开旅馆,先到街上每人买把刀,然后就去火车站买了票登上了火车。他们经过几十个小时的旅行,回到了常洪财的老家县城。他们下了车在县城逛了一白天的街后又住进了旅馆,在旅馆里三人作了周密的计划和部署,何去何从,好往好回。自身安全为重,还是那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无处砍柴烧,可行则行,可止则止。第二日黄昏,一辆出租车开出了县城,当车辆到达青龙镇已是夜十点钟,常洪财生在青龙镇,长在青龙镇,所以他对青龙镇了如指掌。带领着汪青山,刘精华趁着茫茫的夜色,不走大街,从街后的胡同里摸进了何强的房后。

目前的常洪财正在走钢丝,开步在极危险的道路上,他要做的不是铤而走险,而是回过头来,反省悔过,重新做人。

 

再说秀秀和何强从法庭走了出来,经过法庭调解不果,最终领到离婚证而各奔东西。秀秀搬离何强的家还住进常洪财的家,她只带回姑妈给她的陪嫁嫁妆,何强的东西寸草没带,就结束了他们这段不幸福的婚姻。何强虽然心里很苦恼,这乃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哑巴吃黄连,苦不能言。秀秀是位好姑娘,人品端重,春华秋实,镇上无人不夸,嫁给何强都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太可惜了。今天离婚了,上门求亲的络绎不绝,秀秀总是婉言拒绝,人人都说何强太伤了她的心。

这一日,何强没有回家向体育馆走去,见到了何大民沮丧地说:“秀秀和我离婚了。”

何大民惋惜地说:“何家人不能丢掉这么好的媳妇,价值千金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知我们何姓的人谁有福再把她娶回来,我何大民?”

何强道:“老姑妈当先是看上了你,就因为你赌博被拘留15天,才伤了秀秀她姑母的心。那时我正跟常洪财学艺才成了这门亲。”

何大民追悔不及地说:“赌博人都该死,我千不该万不该去赌博,我的强弟改了吧,再赌,今天赌走了老婆,明天赌进监狱,后天就赌去青龙山那块赌鬼的墓场里去陪着老赌鬼何家四万恶吧。”

何强哭了道:“世上医治什么病的药品都能买到,就是买不到医治后悔病的。”

何大民懊悔地说:“常爷爷要是早回青龙镇那就好了,老人见我后悔过去,便勉励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知过改过就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今天上午爷爷送给我一幅条幅.”

何大民便取了出来,念道:“居功者戒矜,犯罪者须悔。”

何强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何大民道:“我再念给你听听。”

何大民继续念道:“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如果能真心忏悔,重新做人,那么他心中的邪念就会逐渐消失,所犯罪过就可能灰飞烟灭。俗语说的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道理就在其中。  

何强道:“常爷爷是位伟大的老人,在他老人家的心目中只有好人,坏人,中国人和外国人之分,就没有姓何,姓常,姓阎,姓牛之分,他把青龙镇所有的孩子都看成自己的亲骨肉,自己的子孙。这一点我们就没有做到,过去我们青龙镇宗派之战时常发生,每次姓何的与别姓打架,你何大民总是赤膊上阵,这次我和洪财虽然动了口和手,我们是亲情关系,而你大民哥小题大做,推涛作浪,带了何姓几十人对常洪财兴师问罪,造成这个两败俱伤的后果,你没有责任吗?”

何强说到这里泪如倾雨,泣不成声。何大民羞愧难言,二人向办公室走去,常存已站在门前恭候,笑容满面地说:“二位何老师,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何大民,何强道:“四哥,叫我们老师多不好意思?”

常存笑而颜悦道:“自然是办学校还是叫老师合适,文明。我们进办公室研究一下办学事宜。”

三人进了办公室坐下后,常存取出批文道:“我们的文体学校批下来了,我任校长,何大民老师任体育老师,常洪财,何强任文艺,音乐老师,常洪财外出另聘他人。预办九个班,三个体育班,三个文艺班,三个音乐班。还确保正常的文化基础课程,所以又从上调6个老师,再从社会上聘请有专业特长的艺人来任教。”

正在这时常自洁和牛嫂走进办公室,众等急忙起坐,道:“爷爷,奶奶,请坐,请坐。”

常存,何大民,何强为二位老人看了座。

常自洁道:“盖庙请神我们同时做,今天上了马就不能下马,就向冲锋陷阵,是英雄好汉就不能临阵脱逃,是虎将豪杰就必须敢于刺刀见红,所向披靡,旗开得胜,自古来开弓就没有回头的箭。你们有没有勇气和决心。”

常存,何大民,何强齐声答道:“有。”

牛嫂道:“我们的理想是成功,可是也不能不想到有困难,有挫折,一旦遇上了困难和挫折我们怎么办?”

常自洁道:“只有两个字,就是克服。我们就是在进行一场战争,杀上去没有回头的路。毛主席说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罷。我就说到这里,具体的事由你们去做,我们走了。”

常自洁和牛嫂要告别,常存等人为其送行,这且不说。常存他们的首要工作就是招生,常存作了具体安排和分工,从此就开始了运行。

 正是:

 春宵一刻值千金, 改革开放遇良时。

 

一天晚上何大民正在家吃晚饭,他父亲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学做贼。青龙镇自从来了你常爷爷,歪风邪气就减灭了许多,我和你妈也就放心了,儿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定要干好工作。”

何大民满怀信心地说:“爸,您就放心吧,从此赌博场上您再也找不到我了”

何大民的母亲道:“早回头就好了,秀秀已给俺生孙子了。”

何大民说:“上班的车早就开走了,还说她做什么?”

何大民的母亲道:“上班的车开走了,不是还有下班吗,能把秀秀娶回家算你小子有本事。”

何大民道:“哀人易感伤,触物增悲心,天下的姑娘虽有千千万万,我却最喜欢的是秀秀。”

何大民的母亲有几分的伤感道:“秀秀虽然不是天仙女,月中的常娥,那些娘我都不稀罕,当年为了说秀秀跑破了几双鞋。都怨你这个不争气的王八犊子赌博,让何强给捡了去,跌倒拾块狗头金,他可没有命担?还是给蹭了,活该。”

何大民道:“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雨,常爷爷和四哥,不,常校长他们买器材去了,今夜能赶回来。”

何大民的父亲感慨地道:“常叔为了青龙镇操碎了一颗七孔童灵的心,器材可不能让雨给淋了,我和你妈都去抬东西。”

何大民道:“你去就行了,妈有什么力气?”

何大民的母亲不服气地嚅道:“你嫌我老了,比起你常爷爷,我还是个孩子。”

何大民的父亲道:“去吧去吧,放个屁也添股风。”

于是他们一家三口人匆匆地走出了家门。

当晚常自洁,常存运来几汽车器材,几十名村民一起动手,时间不大,几车器材都搬进到屋内。

常自洁激动地说:“人少好吃馍,人多好干活,众人拾柴火焰高。”

雷声滚动,乌云翻然,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众人一片欢笑。

牛嫂道:“心齐泰山移,只要大家一条心,黄土也能变成金,还是人多力量大,我相信我们的戏院和体育馆,文体学校一定能够办好。”

只有何强在默默的干活,何大民常常劝他说:“何强你一定要长起精神来,只要能学好,不赌博走正道,秀秀一定能回头,即使秀秀不回头,世上还有别的女人。又好比一棵树,树长高了,长大了,枝叶茂盛,就不愁没有喜鹊来磊窝。”

何强还有另一个心病,常洪财渺无音讯,来了无影,去了无踪,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他越是久而不归,我的危险就越大。何强一想到这里便是心惊肉跳,食寝难安。

何大民也道:“事从两来,莫怪一人,总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再说常洪财还真的回到了青龙山,他和汪青山,刘精华乘坐出租车在镇外下了车,天色还早,又听到了雷声。

常洪财道:“二位兄弟下雨了正是杀人的好时侯,山边有间守林的小屋,我们去躲雨去,12点后就下山动手。”

刘精华道:“这是雷阵雨,暴风骤雨不会下得太久,好,先躲会雨吧。”

于是三个人向山边跑去,果真不假暴雨下了一两个小时就风息雨歇,云散月出,三人就下了山。

常洪财带着汪青山刘精华向镇里走来,常洪财大吃一惊,我才走几个月,什么人把青龙镇变化的这么大,两处高大雄伟的建筑,一片灯火辉煌。他们只得走小巷过短桥最后来到何强的屋后。

常洪财低声道:“这就是我仇人的家。”

这时从院子里传来狗叫声。

刘精华道:“他家里有狗。”

常洪财道:“那狗认识我。”

汪青山道:“跳进院子先把狗给杀了。”

于是三人跳墙而入,那狗疯狂地向他们扑来,常洪财轻声唤了几声,狗顿时向常洪财摇头晃尾亲热起了,常洪财将狗抱住,刘精华一连几刀狠狠地刺进那狗的喉部和胸部,那狗倒地身亡。常洪财一挥手,三人向房门扑去。扑到房门前,月光下清晰可见房门上挂着锁,常洪财用手一摸,他咬牙切齿地骂道:“王八蛋没在家。”

汪青山问:“怎么办?”

刘精华道:“让他跑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要他再多活几时,我们走。”

于是三人又越墙而出,来到房后.

汪青山问:“我们去哪里?”

常洪财道:“反正我们又没杀人,回来一次不容易,回家看看。”

刘精华道:“也好,睡一觉再作长久之计。”

于是常洪财他们三人向他自己的家走来,当他们来到家门口,常洪财心中十分诧异,妈走了,还有谁人能来我家居住?大门没有落锁,常洪财用手推了推,门上了閂。

刘精华轻声地问:“大哥,你家有人?”

常洪财点点头道:“是谁霸占了我的家,我岂能容忍?”

常洪财把出尖刀,只几下就剥开了门闩便推门而进。院内的脚步声惊动了屋内的人。屋里亮起了灯光,也传来高声的问话:你们是什么人?”

“啊,是表姐。”常洪财喜出望外连声答道:“表姐,表姐我是洪财,我是洪财。”

常洪财三步并作两步向房门跑去,门开了秀秀从屋内走了出来,表姐弟相见,无限悲伤,无限的惆怅涌向心头。

他们失声痛哭。哭有甚时秀秀才抬起头来向汪青山,刘精华看了看问:“请问这二位兄弟是你?”

常洪财回答道:“是我两位生死弟兄。”

秀秀立即热情地:“二位兄弟屋里请,屋里请。”

汪青山,两精华也很礼貌地齐声道:“姐姐您好。”

他们进了屋常洪财举目看去,屋内摆放着表姐的嫁妆大吃一惊问:“表姐,你和何强?”

秀秀苦涩地说:“离婚了。”

常洪财悔痛交集地说:“都是我的罪过呀。”

秀秀却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只要能立志学好,九泉下的老姑妈也就瞑目了。”

常洪财问:“何强那个狗东西哪里去了?”

秀秀向常洪财和刘精华的身上看去有斑斑血迹。

秀秀大惊失色道;“洪财,你要给姐说说实话,老姑妈走了,你和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姐弟俩要相依为命,你要以姐为母,培养教育你,你姐我有推脱不了的责任,你要是有了山高水险,半点差错,姐就愧对抚养我的老姑妈。”

秀秀说到这里泪如三江水,点点无尽头,哭的如泪人一般。常洪财心如黄河水一时难澄清,只见他咬牙切齿的高声骂道:“何强,何强,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秀秀劝道:“杀人者人杀之,你杀我我杀你,冤冤相报何时了,又道说先死的容易后死难,杀人要偿命,借债须还钱,我的表弟呀,你听我这一回吧。”

秀秀双漆一弯长跪在常洪财的面前,常洪财双手去拉秀秀,秀秀泪道:“常洪财,你不答应我,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

正是:

      凡事勿徒委于人,必身体力行,方能有济;

      凡事不可执于己,听取建议,乃罔后艰。

 

又道说:

             酱里虫,酱里死。二架梁,半罐水,三寸舌,一张嘴。

文不文,武不武,莫下场,死得苦。听人劝,得一半……

 

此时此刻的常洪财,正坐在一只没有底的破船上,如果能听信他表姐的良言相劝,还可救药,悬崖勒马,再获新生。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刘精华道:“我为你有这么个表姐而感到高兴,大哥你知足了,我和老二回去了,请你好自为之。”

刘精华说吧于汪青山转身而去,常洪财一声大哭道:“二位兄弟,大哥对不起你们。”

天快要明了,常洪财送走了这对狐朋狗友又回到家来,秀秀告诉他道:“你走了几个月,常爷爷为青龙镇做了两件大好事,老人家捐献一百万元现金,阎书记又拨款100万,镇集资20万,牛奶奶祖孙三代捐献18万元,阎书记本人十万元,还有他的老父亲老副省长一生中唯一的财富10万现金也捐献给了家乡人民。大戏院,体育馆,文体学校都已竣工,常爷爷的孙子常存哥是个博士生来任校长,何大民任体育老师,也聘用了你,你不在家,聘用何强为音乐老师。”

常洪财勃然大怒道:“常自洁,常自洁,吃家饭拉野屎,他道重用起何姓人,就连何强他也粉墨登场了。”

秀秀愤然道:“我不许你说他老人家的坏话,这位老人青龙镇童叟皆敬,论辈数,他还是你的爷爷。”

常洪财吼道:“我没有这个狗屁爷爷。”

秀秀和风细雨地说:“表弟,放何强一马吧,他们都能学好,我相信你也能,也一定能做个好男儿。井水不犯河水,赌口气,非得比他强不可。”

常洪财骂道:“他姓何的,八狗坐轿子也都能称起人来了,我就不服这口气。”

秀秀道:“天要明了,你睡一会,我带你去派出所。”

常洪财嚷道:“我又没杀死他,去派出所做什么?”

秀秀道:“你有杀人动机又夜入民宅也是犯法,自首会从轻处理的。”

常洪财咕噜道:“杀了姓何的人要偿命,杀了姓何的狗判不了我的死刑。”

秀秀惋惜地说:“这条狗可是我亲手养大的。”

常洪财道:“爱屋及乌?我恨不能把姓何的杀他个片甲不留。”

正是: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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