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刘大去县城开赌场 刘氏女赌场会敌人
词曰:
北风鼓起冷万户,更有日寇如虎,
烧杀抢掠血满路。
四亿同胞,断肠百结,凌辱中忍受。
谁愿做亡国奴?抗战已到了时候。
问日寇头颅能有几?
看我中华,谁敢欺负,杀声响处处。
第二天,刘大带着礼品来到了卞国忠的家,卞国忠走出门来与刘大相见。
刘大道:“卞翻译官。”
卞国忠道:“是刘副区队长,请——。”
刘大道:“请——”
二人走进院子,最后进了待客厅。二人进了客厅,卞国忠热情地:“刘副区队长,我正要有事求你。”
刘大:“求我?”
卞国忠:“坐下喝杯茶,今天我二人要痛痛快快地喝他几杯。”
二人落座,卞国忠为刘大沏了一杯茶,刘大接过茶杯一边喝着水,一边道:“卞翻译官,你那表妹乃我主人,今我叛她而去,我的心里是隐隐作痛,此人比你比我都好。”
卞国忠哈哈笑道:“她好在何处?水性杨花的女人。”
刘大道:“她虽然在这方面好像有些欠缺,可是她对你这个曾经救过他的大表哥却不满意。”
卞国忠:“怎么不满意?”
刘大:“她却辱骂于你。”
卞国忠:“她是怎么骂我的?恩将仇报。”
刘大:“骂人无好口。”
刘大:“无妨,无妨,背后还骂朝廷呢,说来听听。”
刘大:“她说她可以挺起腰杆来做人,堂堂正正地做个中国人,你就不行了,是汉奸,她还骂你是中国人的娘生的,却认贼作父,喊日本人是爹,你是黑狗白耳朵。”
卞国忠道:“这又怎么讲?”
刘大道:“是杂种。”
卞国忠哈哈又是一阵大笑道:“杂种哪点不好,有钱花,有福享,还是当个杂种的好。”
什么叫恬不知耻?正是这窝做汉奸的败类,他们色厉内荏,其犹穿窬之盗也与,或者说是偷生的鬼,是人也不是人,是人乃衣冠禽兽,不是人,出卖民族逆宗叛祖,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刘大也哈哈笑道:“共产党八路军专杀你和我这些杂种,树中国之威严。”
卞国忠摇摇头道:“能树得起来了吗。”
刘大道:“共产党死了那么多的人,一个信念不变,就是要赶走日本人,消灭狗汉奸。”
卞国忠道:“刘大哥,我卞国忠佩服大哥。”
刘大道:“你佩服我个什么?我是一条丧家的犬。”
卞国忠道:“你敢直言不讳,我也看出这么一个道理,我当了汉奸,我有时也骂自己,为什么投胎时不来日本找娘找爹,偏偏要钻进中国女人的肚子里。”
刘大道:“说起中国人并不坏,有几千年的文明历史,就是落后贫穷,比不上日本人。”
卞国忠道:“就是因为这些我才投靠日本人,不过不太想喊他们是爸爸,因为我的亲爸爸是个无能的中国人。”
刘大含蓄地说:“卞国忠,卞国忠,顾名思义。”
卞国忠道:“三日前一个中学生就骂我是变国的种,我听了很想发火。转念又一想,我是日本人的翻译官,又娶了日本的女人,不是正在变种吗,我不但不恼反作起喜来。”
刘大苦笑道:“卞弟,你能喜得起来吗?”
卞国忠道:”刘兄,你我一见如故。”
刘大道:“这叫做臭味相投。”
卞国忠道:“一见如故也罢,臭味相投也罢,我和你当了汉奸,就好象是披上了贼皮,穿得容易,脱得难,自然穿上了我也不准备去脱,上天我为常自洁做了一件事,不是说我有回心转意。”
刘大问:“是什么?”
卞国忠笑了笑道:“是看在一个女人的面子上,因为我爱过她。”
刘大道:“也算是报答吧。”
卞国忠道:“说正题吧,我想请你进县城和我做大事。”
刘大道:“卞老弟我刘大走南闯北二十多年,其恨不得明主,今日投靠日本人,并不是一条光明大路,你读过圣贤书,也读过中国的历史,中国从来就没有亡过国。”
卞国忠道:“元灭宋,清灭明,大汉人不是两次丢过江山吗?”
刘大道:“大元和大清虽说不是汉人做江山,他们也还是大中华民族中的一员呐,蒙、藏、维、回、苗、羌、布依族等,都是中华民族的一个分子,与倭寇乃格格不入,迥然不同。日本人要灭中国是办不到,皮不存毛焉能附,我和你当汉奸最后还是要死在自己的民族人的手下。”
卞国忠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中国人要杀我们?”
刘大道:“因为我们叛祖叛国,自己家的狗疯了,主人会把已经疯了咬过主人的狗杀死的。”
卞国忠道:“是啊,你刘兄当汉奸不是一个心甘情愿。”
刘大道:“当就当了,后悔也是没有用的,卞老弟你传话于我来县城有何使用?”
卞国忠道:“赌博。”
刘道大:“赌博,我在赌博场上混了二十多年,你大翻译官是个读书人。”
卞国忠:“我想在县城开办一个赌场,我想请你坐堂,这是一个生财有道的交易,你干吗?”
刘大道:“我……”
卞国忠道:“日本皇军准备成立一个维持总队,我已向山本野朗荐举你为副司令。第二产业就是开办赌博场,你当上了维持总队的副司令,好愁没有枪吗?””
刘大问:“是的,没有枪是开办不了赌场的,什么时候干,又怎么干?”
卞国忠道:“三天后开业,我已租了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成为我的赌局。”
刘大问:“和什么人去赌?”
卞国忠道:“和有钱的人去赌。”
卞国忠道:“共产党是不赌的,凡能进我赌场,只有拿钱来,一视同仁。”
刘大道:“好个一视同仁。”
卞国忠道:“日本人来赌,那个山野朗也颇爱赌博。”
刘大道:“也敢赢他的钱?”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翻译官,门外有人来访。”
卞国忠问:“是什么人?”
那人道:“一个男的两个女的。”
卞国忠陷进冥想中去,忧心忡忡地:“又是他们来了。”
卞国忠正于刘大兴高采烈在交谈着,突然佣人来报:“门外有人来访。”
卞国忠问:“来者是何人?”
佣人道:“一男两女,我没问他们的姓名。”
卞国忠道:“来访人什么样的打扮,是种地的还是当兵的,或者是商人?”
佣人:“那三人什么也没有说,只言今日不来登门拜访,主要是传句话。”
卞国忠问:“传句什么话?”
佣人:“一个女人说,刘大背叛了她,请翻译官最好不要招待他。”
刘大跳起来道:“是你表妹崔金花,卞老弟,我前脚刚到,她便找上门来。”
卞国忠道:“我也不瞒刘老兄,崔金花数日前来过我家。”
刘大沮丧地说:“我明白了。”
卞国忠问:“你明白个什么?”
刘大道:“左右逢缘,相互利用。”
卞国忠冷笑道:“是啊,时局如浮云卷舒,谁也认不准明天,后天又是谁的天下,所以我要和你联手在县城开一个大赌场,挣了钱,哪里不能生活,也只有穷光蛋才会久困青龙镇。”
刘大面红耳赤,谓然叹气道:“蒋介石不是爹,日本人也不是爹,只有钱才是爹。”
卞国忠道:“刘老兄跟我干,必有好处。”
刘大肋肩谄笑道:“我刘大算是找对了人,跟你干,义无反顾。”
卞国忠道:“走吧,看看那店面,如何收拾,由你作主。”
刘大道:“不,我听你的。”
卞国忠慷慨地说:“好弟兄帐要清,我们就来个四六分成。”
刘大道:“我四,你六,那本钱?”
卞国忠道:“我乃一本万利,本钱由我出。”
刘大表示道:“好,我刘大为你牵马坠凳,愿肝脑涂地,为你效劳。”
二人说罢便走出客厅。
古老的县城在日本的占领下更显得破旧和萧条,不时地有日本人的摩托如入无人之境高速地飞驰着,还有三三俩俩的伪军扛着枪在走街串巷,老百姓行走在大街上显得是非常恐怖,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无人敢逗留,街两旁的商店市景显得更为冷落,卞国忠和刘大却神气活现地闪过那日本人的车队,昂着头挺着胸地向前走着。
刘大道:“卞老弟,看日本人多神气,在中国的土地上,如入无人之地,反客为主,我等做汉奸的,认贼作父,辱宗耻祖,欲危宗庙,恶不忍闻,罪不容诛。”
卞国忠他翘起大拇指道:“在中国人面前他算这个。”
刘大道:“他们算老大,我看你算老二。”
卞国忠道:“刘兄可算得上老三了。”
刘大摇摇头道:“这么比不太合适。”
卞国忠道:“怎么不合适。”
刘大道:“老大是老子,老二是儿子,我老三就是孙子,那共产党八路军算老几。”
卞国忠低声道:“日本人整天呆在县城里不敢出窝,他们怕共产党八路军就向老鼠怕猫,他们给共产党做儿子、做孙子也许还不要呢?”
刘大道:“你和这帮伪军怕不怕共产党八路军?”
卞国忠道:“怕,就象老母鸡见到了黄鼠狼。”
刘大道:“卞老弟,我问你如果中国的大地到处都是共产党,都是八路。日本人……”
卞国忠道:“日本人已是日薄西山,早就滚回他的岛国去了,日本是最凶恶最惨暴的民族,也是一个最欺软怕硬的民族。”
刘大问:“你还去不去当翻译官,这些伪军又去做什么?”
卞国忠一声长叹道:“是啊,我和你还不是生不逢时哇,就赶上了中国人倒楣的时候。”
刘大道:“我刘大生的窝囊哇,今天就跟着你再赌一把,穷注一掷,也许能赢几个小钱混碗饭吃,也许输干了老本。”
卞国忠:“输干了老本?”
刘大拍了拍白己的肚子道:“一百多斤,都在这里了。”
卞国忠笑道:“老兄是个直肠子。”
刘大道:“直肠子,我就是一条直肠子的驴。”
他们说着走着,来到了一个酒楼前,卞国忠道:“到了。”
刘大向这个酒楼看了看点了点:“好地方,好地方。”
卞国忠道:“进去吧。二人便向酒楼走去。
正是:
卖国求荣,汉奸走狗,为虎作伥,乃无德无志,
冷眼视之,如蝇竞血,如蚁聚羶,无一丝人气。
青龙镇维持会馆里, 何雄仁怀着侘傺失落的心情,半闭着一只眼,半躺半卧在椅子上,这时一名维护会伪兵手里拿着一张请柬进了屋:“报告区队
何雄仁不悦地:“报告什么?”
伪兵道:“卞国忠从县城里送来一张请柬。”
何雄仁诧异地:“请我?”
伪军:“是,请你。”
何雄仁伸手接过请柬看了看:“他卞国忠也瞄上了赌局,是块金子,哼,刘大,刘大你就是一个赌场上的当保镖的命,狗走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
何雄仁拿着这张请柬惝怳地思索了良久,他自言自语道:“我何雄仁遑遑终日,却是尽帮别人的忙,卞国忠要我为他邀请赌客,好吧,我把一条狼送到你的羊圈里。”
于是何雄仁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他意欲如何?岂不知是诱鸟入扣,与虎谋皮?
再说崔金花正和三个孩子在逗乐着:“大宝,你长大做什么?”
大宝道:“当大侠,手里拿着斩铁如泥,断石如灰的宝剑。”
崔金花问:“去干什么?”
大宝道:“杀狗杀狼,杀狐狸。”
三宝道:“我知道,狗是汉奸,狼是小鬼子,狐狸是什么?”
大宝道:“狐狸就是赌博鬼,你到赌博场里一看就知道了,那些赌鬼睁着眼在耍点子,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毒辣。”
崔金花笑道:“小东西,你的宝剑下要死的人有何雄仁,县城里的鬼子,要说赌鬼,你娘和我都爱赌博,你的剑下就不留情?”
二宝:“哥,求求你,你剑下留下伯娘和娘吧,我给你下跪了。”
崔金花伸手搂过二宝,亲了亲哈哈笑道:“还是我的二宝乖,心里有伯娘还有你娘。”
这时常自清走了进了,三宝低声地说:“爹过去也赌过博。”
大宝道:“改了就是好人,良民大大的好。”
大宝扮起鬼子来,崔金花和孩子们笑的更响更脆。
常自清道:“瞧你们乐的,有人请俺两口子。”
崔金花问:“谁要请俺两口子。”
常自清道:“这个人有些名头。”
崔金花问:“别在卖关子了,到底是谁?”
常自清道:“大姨哥,卞国忠。”
崔金花道:“他,不年不节的请我们做什么?”
自清道:“刘大也投靠了他,他们在县城开了一个大赌场。”
崔金花道:“又是赌场,我不去。”
正在这时,佣人王婶引着刘氏女走进屋来,她随身带来一名随行。
刘氏女笑容满面地:“哥,嫂——”
大宝二宝迎上前来抱住刘氏女:“娘,娘,我想您啦——”
崔金花拉过一把椅子,亲切地:“妹妹快坐下,来的正好,有事和你商量。”
刘氏女坐下道:“嫂嫂什么事?”
崔金花道:“大表哥,也就是乡下人喊的大姨哥,卞国忠和刘大在县城里开一个大赌场,来请我和你哥哥去捧场子。”
崔金花问:“信是谁捎来的?”
常自清道:“是何雄仁传的话。”
刘氏女想了想,果断地说:“去,我也去。”
常自清急忙拦住道:“你不能去哇,这乃何雄仁的移祸之计,听说县城里到处都贴着你和二锁还有陈正国的悬赏令。”
刘氏女笑道:“鬼子和汉奸能有几只狗眼?老百姓没有人会向他们通风报信的,再说,我们去卞国忠的赌场,鬼子若是抓住了我,他卞国忠就是身有百口,口有百舌也向鬼子说不清楚。”
崔金花道:“俺再咬住他,私通共产党私通八路军。”
刘氏女道:“他没有这个胆子与我们为敌,刘大是个贼性,才刚刚入了他的套子,也不至于与我玩命,”
她向随行道:“你速回山向组织汇报,支持我成功。”
随行人道:“是。”
随行立即匆匆而去。
常自清道:“你们去我不放心,我于你们一道去。”
刘氏女胸有成竹地说:“何雄仁不是个好东西,他向你传信,他能施移祸之计,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我先去稳住他。”
常自清问:“如何去稳住他。”
刘氏女道:“你速去维持会馆,要向他说……”
维持区队会馆里,常自清正于何雄仁说着话。
常自清道:“何区队长,这次县城之行,虽然说山水不甚遥远,依我之见还是免了吧。”
何雄仁道:“常镇长,从青龙镇到县城几十里大路,山也不高水也不险,在下不是不知,眼下正是战乱时季,中途有座青龙山,山中有八路。”
常自清道:“何区队长,如今的时局令人说不透,人与人更是居心叵测。”
何雄仁疑惑地:“岂难说卞翻译官和山上的八路军还有些暗中往来。”
常自清道:“这年头,你何区队长做事也不是还想着后路吗,三国演义上有这么一段的故事,身在曹营心在汉。”
何雄仁道:“如此说来卞国忠也是一位高明的赌手,他们赌的都猾,都奸,都有鬼三刀的本事,好,谢谢常镇长,此行我不去了。”
常自清笑了笑道:“知时务者为俊杰,好,告辞了。”
常自清立起身来,扬长而去,何雄仁还在疑神疑鬼地想着:“常自清,常自清你也关心起我来了。”
何雄仁彷徨在房中,口中还在咕噜着:“这小子在试试爷我的胆量,我何雄仁,何雄仁,自知羽毛短,不可冲天飞,还是小心为妙。”
何雄仁又回到椅子旁坐了下来,慢慢地闭上他的那只独眼,安逸地睡了。
毒蛇佯死,一为守猎,二为避祸;
恶人闭目,再谋划害人的伎俩。
卞国忠的赌局,许多赌徒在鞭炮声中走到赌场,大门前有一对哨兵,抱着抢在警戒着,常自清头带青色毡帽,身穿青绸长袍,晃手摇肩走在前头,崔金花插金带银,打扮的更媚丽妖艳,随后而来,身后有一“男子”三十左右岁,也是一身阔少爷的打扮走在崔金花的身后,他们来哨兵面前亮出证件,(卞国忠的请柬)大踏步地走进赌场。赌厅内,许多赌客拥集于大厅中,大厅内设十数张赌桌,纸牌骰子麻将应有尽有,刘大跟随在卞国忠的身前身后接待有名的赌徒。
“四爷,请。”
“牌中王,请。”
“宝眼,二爷请”
卞国忠挺腹凸肚和赌客们寒喧着:“欢迎众等光临,捧场——。”
当常自清崔金花走进赌厅,刘大若有所惊,有心回避。
“刘大你站住,我还差缺你一百块大洋的薪水呢.”崔金花叫住了刘大。
刘大无可奈何地:“大奶奶,大奶奶。”
崔金花道:“去那边无人的地方说几句话吧。”
刘大道:“大奶奶我无心叛你,只是……”
崔金花道:“这里的人眼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刘大心中不安地说:“那边无人…….”
他们便向大厅的一端走去,来到少人的一端,崔金花将装着一百块大洋的小布袋扔给了刘大,刘大由于惊慌钱袋掉落在地上,刘大弯腰捡起道:“谢谢大奶奶,谢谢大奶奶。”
崔金花道:“刘大你是个人才,我很器重你,你二奶奶也很高看你。”
刘大苦涩地:“二奶奶。”
刘氏女便是女扮男装的人,她也拢向近前道:“刘副区队长。别的话都不用说了,大奶奶和我一向都很器重你,也怪我对你帮助不够,误入歧途。”
刘大惊道:“你,刘氏女,好大的胆子?”
刘氏女笑了笑说:“我们共产党人敢下虎穴龙潭,无不视死如归,不是你们这些当汉奸的,个个胆小如鼠。是的,你们的背后有无数的枪口在瞄准着,确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刘大,刘大你太可惜了,误入歧途。”
刘大:“我误入岐途?”
刘氏女道:“是啊,一身的武艺,一身的胆量,(她压低了嗓门)你若是投了共产党八路军,必有出息,今天我就不说了。”
刘大道:“共产党太穷,八路军太土,我不愿投他。”
刘氏女道:“投日本人当汉奸,可惜了自己的娘。”
刘大问:“我娘又怎么可惜了。”
刘氏女道:“儿子奔生娘奔死,做女人的,哪个生孩子不是爹一声娘一声的呼喊着,她生了儿子只说有所回报,而你刘大,你娘死不瞑目哇。”
刘大吼道:“我娘又是如何死不瞑目?”
刘氏女道:“凡是生汉奸的女人能不惭愧吗?她生得是狗而不是人。”
刘大面红耳赤地:“你。”
刘氏女厉声道:“我八路军无数便衣已进了赌场,刘大,你敢无理我便要你死无完尸。”
刘大道:“这是县城。”
刘氏女道:“县城也是中国的地方,刘大,刘大,你的枪套子里可是个空的,你的枪已在武工队的手里,你记住我的一句话。”
刘大:“什么话?”
刘氏女道:“日本人不是你的爹,你的爹妈是中国人,如果你坏我的事,刘大,刘大,共产党八路军不会饶恕你的,中国人都不会饶恕你的。”
刘大胆怯地:“二奶奶,您需要我做什么,我刘大一定言听计从。”
刘氏女道:“你不得与中国人为敌,我今天要杀几个日本人。”
刘大胆战心惊地:“是,是。”
刘氏女道:“ 再恶的鬼也怕神,再大的兔子也怕人。”
刘大道:“穷凶极恶的鬼敢和神斗,兔子急了也敢咬人。”
再说何雄仁在会馆里独自坐躺了一阵子,他左思右想着。 刘大是个直肠驴,他投靠了卞国忠,答应为我再整一支枪来,如果我不去见他,一旦上司知道我丢了枪,麻烦的事就多着了,共产党八路军,日本人和我们当汉奸的都是他娘的苘杆打狼两头怕,我不信,我何雄仁一伸头就碰上了共产党。何雄仁想到这里,一声高呼:“来人。”
有两名伪军跑进屋来,答道:“有,区队长有何吩咐。”
何雄仁:“收拾一下,我今天夜里去趟县城,轻装前进,不得声张。”
两名伪军:“是。”
再说县城卞国忠将刘大叫到赌厅的一间偏房里,二人议事。
卞国忠道:“刘老兄,今天我的赌局开了业,有各路赌友莅临而至,日本皇军的一位大佐名叫山本野朗也是一个赌手。”
刘大惊讶地:“日本人也会赌博?”
卞国忠道:“他尤其会赌中国博,要来参赌。”
刘大道:“谁敢和他赌。”
卞国忠道:“是啊,没人敢和他赌,他定会见怪,也只好我和你陪他赌几把。”
刘大道:“就是打麻将也是四家。”
卞国忠道:“好了,好了,青龙镇的何雄仁,我已向他下了请柬。”
刘大摇摇头道:“他不会来的,可有一人能陪你和山本野朗一起赌。”
卞国忠问:“谁?”
刘大道:“你的表妹,崔金花。”
卞国忠道:“刘兄竟说妄话,崔金花在青龙镇,那是远水不解近渴哇。”
刘大:“她来了。”
卞国忠又惊又喜道:“她怎么知道我今天赌局开业。”
刘大道:“是何雄仁转告的。”
卞国忠道:“她是一个有多边关系的危险人物,从她的身上可以嗅到八路军共产党的气味来。”
刘大道:“共产党八路军有气味。”
卞国忠道:“老百姓爱他们,他们爱百姓,可我们怕他们,又特别恨他们。”
刘大道:“不管怎么说,你的表妹崔金花她还是我的主人。”
燕雀哪知鸿鹄志,虎狼岂被犬羊欺。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七章
刘氏女赌技胜日寇 逮何雄仁羔羊替罪
诗曰:
大将道有大将才,英雄谟智难掩埋。
分曹射覆蜡灯红,走马得胜庆功台。
正在这时,常自清崔金花向卞国忠走来,崔金花亲热地:“大表哥。”
卞国忠迎上前去,搭讪道:“是表弟和表妹,欢迎你们来为我捧场子。”
一名伪军急步走来高声道:“卞翻译宫,有山本野朗太君前来参赌。”
卞国忠跑步迎去,只见山本野朗带来四名日本兵,雄赳赳地走来,卞国忠迎上前来奴颜俾悌地弯腰施礼道:“欢迎太君来我赌局,这乃蓬荜生辉令我十分感动。”
山本野朗裂着嘴趾高气昂地:“你的不欢迎?”
卞国忠受宠若惊地:“我卞国忠见到太君万分高兴,拭目以待,您能莅临我赌场,我乃三生荣幸之事。”
山本野朗道:“我来你赌局,你若欢迎,就赌上几把。”
卞国忠:“请~”
山本野朗便走到赌厅的中央一张赌桌,就首席落了座道;“你们敢不敢与我赌赌骰子,按你中国人的传统去赌,赌赢了我,我的金票子大大的有。”
卞国忠一声呼唤:“刘大看骰子。”
刘大献上了骰子和一支白瓷碗,卞国忠双手接下道:“太君请”
山本野朗高傲地:“你们下面的坐。”
卞国忠,刘大坐了下来,山本野朗看了看,摇摇头道:“你们中国人会赌的太少,太少。”
卞国忠向站在一旁的崔金花道:“表妹请入场。”
崔金花甚为犹豫向人群中的刘氏女看了一眼,刘氏女目中传神,示意崔金花登场,崔金花道:“献丑了。
山本野朗向崔金花贪婪地看了看,裂嘴大笑道:“中国的女人也会赌。”
崔金花点点头,山本野朗向四个日本卫兵挥手,那四名日本卫兵走到他的面前。山本野朗用日语说了一阵子,其中一个日本卫兵将随身所带的一个皮箱双手送到了他的面前,山本野朗接过,环视一下四周的赌徒道:“怎么赌,让翻译官向你们说,我日本皇军大大的,你中国人小小的。”
卞国忠道:“我明白,我明白。”
卞国忠又和山本野朗说了几句日语,刘大只敢远远怯视的赌徒们皆有恐怖与毷氉之表情。
卞国忠这才高声道:“山本野朗说了,他乃大日本皇军是大大的,掷大不掷小,我们小小的掷小不掷大。”
刘大问:“太君掷大怎么讲?”
卞国忠道:“太君必须掷大点,我们只能掷小点,这乃大东亚共荣圈下恩威兼济的首善之区,尔等听真,不可违抗。”
刘氏女走到赌桌前,义正词严地:“这么掷法太不公平,所谓的首善之区,竟有这般荒诞赌场。中国地上有霸王渡,世上就没有这种强人所难的魔鬼般的赌局,也许在你卑微的日本国才有这种溢于恶劣的产物。”
山本野朗和日本卫兵大有警觉齐向刘氏女看去。
卞国忠道:“来的朋友,你敢上场子。”
刘氏女冷笑道:“赌场上能赌者皆是朋友,只讲输赢,不讲君子小人,天南海北,仕农工商乃一视同仁,我自然来了岂有不敢之屁话。”
卞国忠:“自是好赌者,便是朋友,说得好,说得好,你?”
刘氏女愤然道:“自在江边站就有望海的心,再说,我堂堂大中国,地大物博,人才辈出,从古千百年来乃天朝大帮,小小日本岛国真可以说是夜郎自大,乃弹丸小国,胆敢藐视我大中国,岂有此理。”
于是卞国忠向山本野朗用日语交流一阵子。
山本野朗狂妄地大笑道:“好,说得好,说得好,谁大谁小,战场上见强弱,赌场上分输赢。一千元金票一锅,你的上庄下注吧。”
刘氏女道:“输了分文不欠,欠分文就剁去我的双手。”
卞国忠又向山本野朗用日语重复一翻,山本野朗咆哮道:“刀的伺候。”
果然有位日本卫兵举起了大洋刀。
山本野郎道:“我的先掷,从小至大。”
卞国忠低声地对刘氏女道:“你这位老弟,有言在先,千万不能赢了太君的。”
刘氏女冷笑道:“有言在先?什么言?一派胡言,世上没有一个只愿输不愿赢的赌客。”
卞国忠威胁道:“你不能赢,赢了他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刘氏女一声嘲笑道:“你会看着日本人的脸色做事,那就谢谢了。”
山本野朗抓起骰子向白瓷碗中投去,骰子落在碗中转了数周而落定,三个一,山本野朗狂笑道:“我的三个一,你输定了,拿钱来吧。”
刘氏女不慌不忙地抓起骰子,道:“我不是还没有掷吗?”
卞国忠火了,吼道:“你是哪里来的笨蛋,还有比一还小的点子吗?”
刘氏女没有理睬他,将手中的骰子用力搓了搓,掷向碗去,一声响亮,骰子落入碗中,众人看去,却是三颗半个的骰子,皆从一点的正当中断去。
刘氏女道:“日本人,你的三个一点,我的三个半点,你输了。”
刘氏女说罢,从手中丢下那断缺的三颗骰子。山本野朗看到碗中三个半点的骰子,脸色骤变,但也没有发作,一声嚷道:“再取骰子来。”
一名佣人取来三颗骰子,山本野朗接过仔细看了看,又一声吼道:“我掷三个六看你小小的中国人还能掷出七点来吗”
只见山本野朗抓骰在手,抖擞精神,将三颗骰子投进碗中,一声响亮,片刻全场一阵叫好声“三个六,三个六。”
山本野朗狂笑道:“我赢了,我赢了。”
刘氏女一声冷笑道:“小日本你赢不了。”
只见刘氏女抓骰在手,屏位呼吸,用尽气力她一剁脚,她的手指缝里渗出殷红的鲜血来,他一还手飞快地用衣襟将带血的骰子表面抹静,一扬手,三颗骰子飞入白瓷碗中。
刘氏女向一旁讪笑的刘大一声呼道:“刘大看看点子,可别成了不识数的蠢蛋。”
刘大他一边注视着碗中转旋着的骰子,一边留神着刘氏女,只见她目内藏怒,刘大不禁不寒而栗道:“放心吧,我识数,一定识数。”
刘氏女道:“识数就好。”
刘大一声高呼:“大奶奶还不闪开,等待何时,待我检查点子。”
崔金花闪身站起,众人向碗中看左。
刘大道:“是七点。”
卞国忠哈哈大笑道:“笑话,中国地从来就没有七点的骰子。”
卞国忠抓起骰留神看去.大吃惊,原米六个点处的上方又出现了一个小点子,点子已被血染红,端端正正的七个点现在三个骰子面上。
“赌神也……”赌厅内齐声惊呼。
山本野朗正然要拔枪,只见刘氏女一扬手,山本野朗的脑门已被一颗骰子打碎倒身死去,四个日本卫兵举枪扑向刘氏女,砰砰,持枪的四名日本卫兵也立时毙命,常自洁、陈正国还有两名武工队员一齐开了火。刘氏女已拔出短枪又击毙了赌厅中的一名伪军,另还有两名伪军人又被武工队所消灭。
卞国忠刘大万分恐慌,吓缩成一团。刘氏女脱掉头上的礼帽,现出女人的长发,她和常自洁用枪逼住了卞国忠和刘大,二人跪地求饶。
卞国忠向刘氏女看去,认识了,更是害怕,脸都吓黄了,急忙央求道:“表弟,表弟妹,枪下留情……”
刘大哭道:“二奶奶,我可没坏您的大事哇……”
刘氏女厉声道:“卞国忠,你立即送我们出城,若有半点差错,我的这颗骰子就给你准备的。”
刘氏女将手上的一颗骰子逼到卞国忠的面前。
卞国忠吓得如丧考妣,连声道:“是,是,我一定照办。”
刘氏女道:“走吧,送我们出城去。”
卞国忠又惊又怕,崔金花走到面前道:“大表哥,我家妹妹的手段你看到了吧,我的车就停在你的后院。”
卞国忠道:“表妹哇,我可救过你的命。”
崔金花道:“这回就来个鸡蛋兑盐,两不欠,走吧。”
他们刚走到门前,何雄仁来到了面前。
刘氏女一声冷笑:“何雄仁,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又被你碰上了。”
何雄仁看看地上鬼子和汉奸的八具尸体,又看看卞国忠和刘大两副狼狈相,暗吃一惊,道:“大奶奶二奶奶都在,我是来赌博的。”
卞国忠道:“何区队长在此稍等片刻,我送完了客人,再来见你。”
何雄仁道:“不,不我……。”
常自洁威逼道:“不怕我路上办你的事?何去何从,何轻何重?你就自我斟酌吧。”
何雄仁不得不留下不敢同行,这时崔金花向刘大递了眼色,刘大会意。
常自洁又道:“何雄仁,你小子要是多管闲事,不怕送你去见何为?”
何雄仁已经是肝胆俱裂,胆战心寒地:“不敢,不敢……”
常自洁,刘氏女一行押着卞国忠匆匆而去。一辆马车,车上坐着常自清,常自洁,崔金花,刘氏女还有卞国忠,车箱内装着木板,芦席等杂物,常自洁挥动长鞭驱赶着马匹,急急而去。马车来到城门口,被守门的数名伪军拦住。
伪军:“站住。”
卞国忠喝道:“瞎眼的东西。”
伪军头目立即放行,马车驰出城去。
车马出了城,又走了一程,常自洁勒住了车马,道:“下车吧,今天我们还留着你,你何去何从,就看你的表现了。”
卞国忠点头哈腰地说:“二表弟,二姨弟……”
常自洁道:“听说你要加入日本国籍?”
卞国忠沮丧地说:“二表弟,别再酸我,醋我,这回我是死定了。”
刘氏女道:“放你回去。”
卞国忠哭道:“我的赌场里躺着五个日本人,三个伪军。”
崔金花笑了笑道:“你只会当汉奸,就不会动脑子,回去吧,我已经于刘大作了交代,何雄仁你把他抓了,送给日本人,就说他勾来了八路军血洗了你了赌场。”
卞国忠大喜:“对,对,借刀杀人,多谢大表妹指点迷途。”
卞国忠抱头向城中便跑。
常自清道:“何雄仁这回便成了替死鬼。”
陈正国和几名武工队员从杂物中钻了出来。
常自洁道:“闲话少说,此地并非安全。”
常自洁扬鞭打马,这辆马车飞驰在大道上。
常自洁淡然而言:“ 拘摧检核,洞见底藴。 真否英雄,手段可分。”
卞国忠带领着一队伪军包围了赌局的前前后后。赌厅内人走屋空,地上躺着八具日伪军的尸体,卞国忠一声吼道:“何雄仁是奸细,是刺客,是凶手,别让他跑了。
警笛长鸣,鬼子伪军一齐出动,整个县城一时鸡飞狗跳,枪声四起:“捉八路,逮奸细……”
小小的县城一时大乱,阵阵呼叫声……如鬼哭狼嚎。
城门关闭了,日伪军登上城头堡。卞国忠领着一队日伪军追捕何雄仁和他随身所带的三名伪军。
正在这时刘大急急跑来:“翻译官,卞翻译官——。”
卞国忠道:“刘大,我的刘兄,你见何雄仁去哪里去了。”
刘大道:“何雄仁在你家里。”
卞国忠问:“他怎么会到我的家里。”
刘大低声道:“不将何雄仁用计挽留,赌厅的那死的皇君又如何交待。”
卞国忠大喜道:“知我者乃刘兄。”
刘大道:“不是我知你,而是崔金花有心救你。”
卞国忠:“女人的心,生性就是如此,好吧,去翁中捉鳖。”
于是卞国忠一挥手:“走。”
卞围忠领着一队日伪军一路跑来,来到自己的家门外,一声喊道:“包围我的家,何雄仁藏在我的家中。”
日伪军将卞国忠的家前后围住,然后才冲进家中。
何雄仁和三名随行的维持区公队的伪军正在客厅喝茶,听得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大吃一惊道:“我何雄仁别他娘的上了刘大的当,成了替死鬼。”
三名伪军纷纷道:“看刘大那小子鬼头滑脑的,不是个好角色。”
“我们还不走,等着倒楣……”
“别走了!”卞国忠已扑进屋来。
何雄仁莫名其妙地:“卞翻译官?”
卞国忠吼道:“何雄仁,你好大胆子,来人给我捆起来。”
一群日伪军扑向何雄仁和三名伪军。何雄仁叫苦不迭:“姓卞的,我是你请来的。”
卞国忠道:“我请你来为我捧场子,不是请你来杀人的。”
何雄仁哭喊道:“我冤枉呐。”
卞国忠道;“你冤枉,向皇军说去吧。”
众日伪军将三名伪军捆好,又去捆何雄仁,两名伪军作起难来。
伪军道:“这小子没有手,不太好捆。”
卞国忠道:“没有手他没有脚吗?”
伪军问:“捆了脚又如何押他去见皇军?”
卞国忠道:“那就抬着走。”
几名伪军果真将何雄仁踢倒在地,捆上了两条脚,又将头和肩捆住,一名伪军找来一根竹杠子,两名伪军像抬猪的一般将哭喊冤枉的何雄仁抬出卞国忠的家。两名伪军抬着何雄仁,几名日伪军押着那随行三名伪军向日军指挥部而去,何雄仁哭了一阵子又骂了起来:“卞国忠,姓卞的,我何雄仁和你往日无仇,今日无恨,你不该害我。”
卞国忠道:“姓何的好汉做事好汉当吗,你勾来八路军杀五个皇军,这回算你活不了。”
何雄仁高声骂道:“变龟种,变龟种,你害了我,你也不得好死……”
卞国忠和日伪军押解着何雄仁等四人进了鬼子指挥部,卞国忠用日语在门外就报了丧,一名日本军官一声嚎叫:“将八路的奸细,刺客押进来。”
“是”几名日伪军推推攘攘先将三名随从的伪军押进指挥部。这名日本军官用生硬的中国话审问道:“你三人给我……给我老实的交待,不讲实话统统的死了死了的。”
三名伪军哭喊着:“太君,我们三人是刚调到青龙镇,何雄仁是不是奸细,我们不知道哇……,他勾不勾八路我们也不知道哇,……”
“将何雄仁给我抬上来.”卞国忠高声呐喊。
“是”两名伪军将何雄仁抬上指挥部。
三名日军官怒形于色,两名伪军将何雄仁抬至.
何雄仁哭喊:“太君爷爷饶命,太君爷爷饶命,小人我冤枉哇……。”
三名日军官向何雄仁看了看,又用日语咕噜了一阵子。
一名日军官问;“你的眼睛怎么瞎的?”
何雄仁泪道:“当保长时被共产党放火烧的。”
一名日军官又问:“你的手又是怎么断的?”
何雄仁道:“被一个女共产党剁去的。”
一名日军官再问:“你为何要来县城?”
何雄仁回答道;“受翻译官卞国忠的邀请,来为他的赌场捧场子。”
一名日军官:“你和共产党八路军有什么联系?”
何雄仁道:“我何雄仁对共产党八路军有着刻骨的仇恨。”
三名日军官又咕噜了甚时,用日语吩咐日军将何雄仁松了绑,这时何雄仁真可说是四肢投地,连连磕头道谢:“多谢太君不杀之恩,多谢太君不杀之恩。”
一名日军官一声喊道:“卞国忠。”
卞国忠一见鬼子放了何雄仁已是又惊又怕,他答道:“卞国忠在,卞国忠在。”
一名日军官道:“卞国忠你与何雄仁都是皇军的忠实朋友。”
卞国忠立即施礼道:“是的,是的,我与何雄仁愿为日本大帝国效劳,愿肝脑涂地。”
何雄仁也弯下腰献起媚来:“血愿为日本大帝国而迸流,气愿为日本大帝国而呼吸。”
卞国忠何雄仁异口同声地:“愿为大日本帝国粉身碎骨,而心甘情愿。”
一名日本军官道:“你们用心地为皇军做事,定有大大的封赏。”
另一名日本军官道:“何雄仁。”
何雄仁道:“在。”
另一名日本军官:“我任命你为第一维持区公队大队长,驻防县城。”
何雄仁甚是欢喜道:“是,遵命。”
认贼作父怎是人?有说走兽有说禽。
狼生狼来狗生狗,原来汉奸不是人?
维持第一区队会馆内,何雄仁虽然表面上有说有笑,仍然还流露出恐怖和寒栗,他坐在会馆里不时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低声道:“这个玩易儿还没掉,有了它吃饭还能找到嘴,可怕,太可怕了,我是拾来的这条小命。”
何雄仁心里非常明白,能在封豕长蛇的日本人的手下保下性命,实乃不易,也许是各有所图,杀人成性的日本人,声色犬马,不轨不物,我才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活一天算一天,苟延残喘,知恩图报,自然认了日本人这个爹,知己其神,就信天由命吧。
正在这时一名伪军跑步进来:“报。”
何雄仁却操起了官腔问:“报其何事?”
报事的伪军道:“卞翻译官在鸿运酒楼宴请区队长。”
何雄仁装腔作势地说:“卞国忠,我的小弟,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卞国忠见了我还不是大哥大哥的连声喊着。”
报事的伪军吹捧道:“是的,没有三手的神杀,反不了西岐,没有赫赫战功何能被日军司令部直接从青龙镇调来城防,空前绝后,那是绝对没有的。”
何雄仁洋洋得意地说:“你等小子们别把我何雄仁看扁了,我的眼是共产党八路军的团长闫志兴一把火给烧的,我的一支手是共产党的县长常自洁的夫人,赌神刘氏女给剁了,能死在关云长的偃月刀下,也非草木之人呐,哈哈……”
无赖吹牛皮,吹得太离题。
哪有真本事,只能做狗豨。
这时又有几名伪军走到近前,听到何雄仁天花乱坠在吹嘘着,一名伪军头目道:“区队长,你真是关云长刀下鬼的佼佼者,我等也只能死在武工队游击队的手里,常县长的刀还不想去杀俺,那怕污了他的神刀。”
何雄仁嘿嘿地麻木地笑道:“贪花之人宁愿花下死,死在花下也风流,我何雄仁这颗脑袋共产党八路军连排长别来,他扭不去。”
伪军头目问:“谁能扭得去。”
何雄仁道:“刘氏女,常自洁睡在梦里还想我的头。”
伪军头目赞叹不已地:“你算是条汉子,还有这么大的人物在算计着你的头,了不起,了不起,真乃是酣畅淋漓,生得值,死得更值,我等听你的,辅车相依。”
何雄仁问:“小队长你叫什么名字?”
伪军头目道:“回区队长的问话,我姓臧,名叫臧国仁。”
何雄仁用手摸了摸下巴道:“你的仁,我的仁,二仁不仁,二义不义。”
伪军头目:“区队长为何又二仁不仁,二义不义?”
何雄仁怒道:“一人一个爹,爹多了还不是野种吗?你仁我也仁也就不仁了,看来我非得投靠日本人不可,中国人容不得你我投靠日本人,你我都是汉奸能仁吗?”
那伪军头目道:“区队长,你知道我浮名叫什么吗?”
何雄仁不悦地:“你的名子又不是我起的,我上哪儿知道。”
那伪军头目道:“我浮名叫二狗子。”
何雄仁哈哈大笑道:“起得太大了。”
那伪军头目:“狗,又是二狗还大,我怎不能叫狗孙子吧。”
何雄仁吼道:“你是十八代的狗孙子,汪精卫是大狗,蒋介石是二狗,排到我们头上便是十狗二十狗,你这个小小的伪军小队长凭什么叫二狗子。”
伪军头目:“对,对,我该叫狗,不该叫二狗子。”
何雄仁哈哈大笑道:“小子们,卞大翻泽官请我吃酒,这是巴结我的。”
那伪军头目低声:“吹牛不犯死罪。”
汉奸走狗可怜虫,卖国求荣叛祖宗。
倭寇一旦亡期到,无人将你做亲生。
这一日,这家酒楼的一个雅间,坐着三个人正在饮酒,卞国忠,何雄仁,刘大。卞国忠举起酒杯,满面笑容地:“何老兄不是我卞国忠不够朋友,我给你的请柬,你不该又传话于崔金花。”
何雄仁板着面孔道:“卞大哥,你够朋友?险些要了我的命。”
刘大插言道:“都说日本人凶如狼虎,他们死了人为什么竟能刀下留人?”
卞国忠道:“刘老兄,日本人不是傻子,今天他不杀人为得是明天杀更多的人,不过你我尤其是何老兄便成了他杀青龙镇的一把快刀。”
何雄仁大惊道:“此话怎讲?”
卞国忠道:“接常理你何雄仁必死无疑,今天为什么不杀你。”
何雄仁摇摇头道:“不知道鬼子对我在打什么主意。”
卞国忠道:“皇军心里明白,凭着你我杀不了他们那几名皇军,一定是八路军杀的,是青龙镇的八路,留下你不杀你必然要对皇军感恩戴德,他让你为他去拼命,用中国人去杀中国人,这是日本人的高招。”
“你杀了中国人,中国人必然要杀你。”刘大插言道。
何雄仁咬咬牙道:“只要能给我好处,杀人就杀人,有奶就是娘。”
刘大冷笑道:“和你娘相好的就是你爹。”
何雄仁愀然作色道:“刘大,你在骂我。”
卞国忠道:“何老兄,刘大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自然背叛了自已的祖先,投靠外国人,中国人有句骂人的成语,叫做认贼作父。”
何雄仁道:“你卞国忠不是吃的喝的都是日本人的吗?”
卞国忠道:“其实日本人他自己吃的喝的都是中国人的,不过,他是我们的主子,你和我和刘老兄也都彼此彼此了。”
三人心领神会地相互笑了起来,齐声道:“好,好……”
卞国忠道:“为了我们的主子,携起手来大干一场吧。”
三人频频举杯直喝得天昏地暗,酒楼的伙计点上了灯火。
卞国忠举着酒杯站了起来道:“太君密令,我的那个赌场继续开业。”
何雄仁问:“皇军有何打算。”
卞国忠道:“道理很清楚,以赌场为锈饵,捉拿再胆闯我的赌场的共产党八路军,这是其一。”
刘大问:“其二?”
卞国忠道:“是我等发财的地方。”
何雄仁大喜:“我何雄仁终于走出青龙镇,英雄拍袖整乾坤,我们就大干一场。”
狗乐不自尽地说:能给我几片薯皮乃我大恩之人,于是,摇尾献媚,丑态百出。
那狗只知摇头摆尾,百般奉承,就不知道,那薯乃贼是从主人的地里所盗掘,
狗只是赐之牙慧而食,就分辨不出赐它薯皮是偷盗它主人的贼寇。
因为它是畜牲,是一只不明事理,丧家欺主的奴才,所以叫汉奸都是走狗。
卞国忠的赌场内济济聚集着许多赌客,赌厅内烟雾腾腾,吆喝声一片,有掷骰予,有打纸牌的还有带宝的,看这些赌徒们赢钱的指高气昂,眉开眼笑,输钱的娘的妈的骂不绝口,这时一个赤脚的孩子哭着跑进赌厅:“爹,爹哇,娘上吊了,娘上吊了……”
这孩子哭着抓住一个汉子的手,撕肠裂肚的大哭着:“爹,娘上吊了。”
那个汉子已输红了眼,他一拳将孩子打倒在地泼口骂道:“老子三十亩地一盘店还没到天黑,都被几个王八蛋给赢去了。”
那孩子倒在地上哭着爬着抱住了他爹的两条腿竭尽全力地哭嚎着:“爹,你不能再赌了,娘因你赌博她死了。”
这汉子两眼红红地一声冷笑道:“你来得好,来得好。他一伸手抓住儿子从地上揪起来,高声道:“谁给我一百块大洋做赌本,我就把这孩子卖给谁。”
他一连高喊了数遍没有答理,他又叫喊起来:“是个儿子,五十块大洋,谁买呀。”
一个赌徒道:“一个臭小子能值这么多的钱。”
又一个赌徒道:“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八岁,长得也不错,你要卖她,老子我买。”
那汉予想了想道:“你给多少钱?”
那赌徒道:“二十块大洋。”
那汉子摇摇头道:“少了,少了,再添一些。”
那赌徒道:“四十块大洋。”
那汉子还在犹豫之中,卞国忠走了过来,高声道:“五十块大洋我买了。”
刘大也走了出来问:“卞老弟,你要买他的女儿?”
卞国忠:“刘老兄看你三十好几岁的人了,我把她买来送给你做老婆。”
刘大甚是感激地说:“那就谢谢了。”
何雄仁也走到道:“谢谢什么,自家兄弟。”
卞国忠道:“何兄,再碰上茬子,也给你买一个。”
何雄仁走到卖孩子的赌徒的面前道:“说定了,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写个字契吧。”
那汉子咬牙道:“一个女,一个儿子,八十块大洋。”
卞国忠道:“自然如此,那就成交,来人。”
一名伪军跑上道:“翻译官有何吩咐。”
卞国忠:“你领上两个弟兄,跟这位老弟去他家把他女儿给我带来,不,送到刘大的住处。”
伪军:“是”
刘大:“我还没有一定的住处。”
卞国忠:“我的后院有三间空房。”
刘大:“那就谢谢卞弟,卞翻译官了。”
几名伪军用绳子将一名少女捆绑着,那少女拼死拼活地哭喊着:“娘哇,我的娘哇……。”
一名伪军怒道:“再哭就掐死你。”
那少女高声哭嚎着:“爹哇,娘哇,我不去哇,娘的尸体还挂在粱上哇。”
一名伪军撕下那少女的衣襟强行塞进她的嘴里,几名伪军推推攘攘将这少女拉向后大院。”
卞国忠将八十块大洋放在赌桌上道:“数数吧,八十块。”
何雄仁道:“在这张卖身契上写上你的名字,按上指印。”
那汉子答道:“是”
这男孩子放声大哭:“爹,你别卖我,别卖我姐姐……”
卞国忠吩咐两名伪军:“带下去。”
伪军:“是。”
刘大低声道:“卞老弟,我买这孩子做什么?”
卞国忠道:“日本人在省城为了几个工厂,将这孩子卖给日本人做童工。”
刘大大喜道:“好,就这么办。”
两名伪军又将哭嚎的男孩子拖出赌场,那哭声仍然又传进赌场里来,可是这些已经麻木的赌徒却冲耳不闻,那个卖孩子的汉子又投入了狂赌滥赌之中。
何雄仁向刘大笑而言道:“刘大,今夜你做了好事,明日别忘记请我和翻译官吃酒嗷。”
刘大裂嘴笑道:“何兄,你放心,娶得起老婆也能请得起客。”
金谷酒数二三四,夕阳光景不多时。
第二十八章
刘氏女巧妆入赌场 崔金花一家陷敌手
说得是:
有不可及之志,必有不可及之功;
有不忍言之心,必有不忍言之祸。
话说一日黄昏, 这个汉子牵着一条耕牛从村中怆惶而出:“站住,别让贼跑了……”
这时从村中跟踪追来几个汉子,这些人手执棍棒追出庄外,那偷牛的汉子丢下牛拔脚便跑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几名汉子追那偷牛贼,不肯放松追到村外,被乱棍打倒在地。
“揍死他,揍死他……”
在一片怒骂中,乱棍齐舞痛打那贼。那汉子哭嚎着:“饶命哇,饶命哇……”
追贼的人等举起棍痛打那汉子,那汉子在地上滚爬着,最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动了。 一个汉子弯腰摸了摸,惊道:“不好,他死了。”
一个汉子道:“这个兵荒马乱的年头,拉到大沟里埋了,我们不说谁来问。”
几个汉子商量了一会儿,齐声道:“抬到大沟埋了吧。”
有两个汉子跑回村中取来铁锨和一条芦席和绳子,木棍,来到尸体前七手八脚一齐动手将这具尸体用芦席裹上,再用绳子捆个结实,由两个汉子抬着后又随着拿锨的农夫,向大沟而去。一条干涸的沙沟,几个汉子将裹着尸体的芦席抬到沟下,有几名农夫挖起坑来,坑掘好,一个汉子一脚将芦席包着尸体踢下坑去,便掩埋起来。
赌博场是万人坑,少见赢的多见输。
输干身上钱,然后去卖田和土。
房产家业都卖净,最后再卖妻子和儿女。
多少钱不够输,逼走阳关抢和偷。
多少贼人棒下死,杀人越货命必丢。
人间光明大道千万条,一条绝路不能赌。
誰人赌博誰人死,嗜赌之人命不周。
再说青龙山上,常自洁,陈正国,刘氏女正在山坡上训练民兵和武工队,这时一名交通员走上来。
交通员:“常县长,常县长。”
常自洁便去与交通员握手问:“老李,县城里有什么重要的情况?”
交通员道:“就是卞国忠,何雄仁,刘大三个狗汉奸勾结在一起开了一个赌局,他们飞扬拔扈、狂嚣不可一世。”
常自洁问:“如何狂嚣不可一时?”
交通员道:“三个汉奸拧在一起干尽了坏事,逼得多少赌徒当田当地,卖儿卖女,还向日本人倒卖童工,成了县城一大祸害。”
刘氏女怒道:“必须端掉这个万恶的赌场。”
常自洁揣摩着道:“这个赌场死了五个日本官兵和三名伪军,鬼子不但没有关闭这个赌场反而纵恿卞国忠如此而横行,是诱饵,鬼子一定在这里要大做文章。”
陈正国道:“常县长,你分析的有道理。”
刘氏女建议道:“他有关门计,我有跳墙法,我一定要端掉这个赌场。”
常县长:“你的跳墙法是?”
刘氏女:“我准备这么干——”
刘氏女绘声绘色地讲演着,常自洁陈正国在倾听着。
常自洁听后道:“赌棍可加强教育,那些设赌之人而可杀不可留。”
刘氏女道:“我会止于至善,你便放心是了。”
常自洁啧啧而称赞道:“你不愧为 横逆困穷,直从起处讨由来,则怨尤恨不息;”
刘氏女道:“那些死赌烂赌之人,还向灭时看究竟,则贪嗜命自轻,杀多杀少又有何惜。”
早晨,这个赌场里灯光未息,两名伪军还在大门站着岗,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柱着竹拐,一手挎着一个竹篮子,另一手提着一个黄泥罐子跚跚地来到门前。
一名伪军斥道:“站住.老嬷子做什么?”
老太太低三下四地说:“老总,我的儿了一天一夜就没回家吃饭了,老婆子我一辈子就这一个儿子,我给送饭来的。”
那伪军向竹篮子看去竹篮子用一块旧布盖着,再看看这位老太太白发苍苍,已是老耄之年,便道:“打开竹篮子让我检查检查,别是装着炸弹。”
老太太哀求:“老总,天这么冷,我儿子有个不能吃冷的毛病。”
另一个伪军道:“一个老的拉不出屎的老太婆.你是捏鼻子过河小心过火了,鼻子不会掉到水里去的。”
那个伪军不耐烦地:“去吧,去吧。”
老太太还未到赌厅就少气无力地喊道:“儿哇,快来吃饭呐……”
老太太进了赌场,向这里一众赌客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儿哇,快来吃饭哇。”
老太太便将手中的竹篮子和黄泥罐在赌厅的正中央放下,又道:“儿哇,这里有红烧的猪肉和大馒头,罐子里是炖好的鳝鱼汤。”
老太太说罢,转身而去。老太太跚跚走到门口,两名站岗的伪兵向老人看了看道:“找到你儿子了吗?”
老太太点点头道:“找到了,找到了。”
老太太走到二岗哨近前一扬手,打出两枚骰子直冲二伪军的脑门,二伪军倒地无声地死去,那老太太头也不回地走向大街。
再说赌厅内, 两个赌徒向竹篮子和黄泥罐看了看。
赌徒甲:“这个老太太真疼爱他的儿子。”
赌徒乙:“怎么不见她儿子来吃呢。”
赌徒甲:“听说是红烧的猪肉和大馒头还有炖好的鳝鱼汤,哼,我还是昨天吃的饭,取来我们吃吧。”
赌徒乙:“吃就吃,说不定她儿子还不在这里。”
二赌徒说着便走去,将篮子和黄泥罐提到赌桌上,揭下盖篮子的旧白布,大叫一声:“不好。”
从竹篮中飞出无数的黄蜂向二人扑来,赌徒乙刚把黄泥罐抱在手中,就被无数的毒蜂扑来,直往他脸上手上蜇咬起来,哗地一声他丢掉了手中的黄泥罐,摔在地上,黄泥罐碎了,一罐子的汽油在地上流淌着,赌徒甲已被毒蜇咬地扔下竹篮子,无数的毒蜂冲离竹篮扑向赌场,翁翁飞腾追蜇众赌徒,一时赌场内大乱,哭喊一片,有的往桌子下钻去,毒蜂又追到桌下蜇咬这些人等,这些赌徒又顶翻桌子,桌子的灯火滚落地下,一瞬时,地上的汽油被点燃,大火烧起,众赌徒齐往出口处逃跑,互不相让,毒蜂又随后追来,挤成了个人疙瘩堵住门口,大火又满屋烧起,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也有的赌徒从窗户中钻了出来,赌厅内桌椅被燃着,不大功夫,那火又冲上了房上,浓烟滚滚,烈火腾腾,虽然多数赌客逃出赌厅,无不被毒蜂蜇咬的嘴眼鼻子肿在一起,还有的被烈火烧的焦头烂颇,也还有被活活烧死在赌厅内。也该卞国忠、何雄仁刘人二人不死,他们在鬼子指挥部开了一夜的会议,未在赌场,冲天大火烧上房顶,金蛇乱滚,烈火腾腾,秋风飒飒,那火烧得熊熊的。卞国忠,何雄仁,刘大闻讯赶来,站在大街上,望着一片火海的赌局,跺脚捶胸叫苦不迭:“完了,完了。”
何雄仁感叹地哭道:“我何雄仁一见到火,就好像见到了阎王爷。”
两辆鬼子摩托开到城门,值岗的伪兵见是日本兵不敢阻拦,每辆车子上都是一名日军驾驶着车仓中还有一名日军架着机枪,他们冲出城门向城外驶去。两个鬼子驾驶着摩托车行驰到山前的大路上停下,跳下四名日本兵,只见他们脱下鬼子的军服,原来是常自洁,陈正国,刘氏女还有一名武工队员。
陈正国道:“刘会长听人说,你五岁投骰子,能打山上蛇,九岁时抛骰子能打空中燕。”
刘氏女笑道:“这乃传说,我在山上跟师父练绝技,不知道被师父罚了多少次,拿着膝盖子当路走。”
常自洁道:“这回卞国忠的赌场可就成了墓场。”
刘氏女道:“肯定有没有逃得出来的赌客,可惜他们的命。”
陈正国道:“国难当头的时候,能有几个赌徒是好好的老百姓?死得好,死得好,无甚可惜的。”
刘氏女笑道:“打马骡子惊,我刘氏女平生学会赌博,也好赌,爱赌。”
常自洁道:“坏人变好了,骰子也能当作武器去消灭鬼子汉奸。”
他们将摩托推下山谷中去,掉落在山谷的水中,他们又脱下鬼子的服装走上山去。
卞国忠,何雄仁,还有刘大心灰意冷地坐在会馆里直叹气。
卞国忠道:“赌场一把火烧了死了四名弟兄,还烧死了六名赌客,能是谁干的呢?”
何雄仁道:“问没死的赌客讲得清清楚楚,一个老太太为她儿子送饭,竹篮里装着毒蜂,黄泥罐里装着汽油,一定是八路干的。”
刘大道:“我怀疑是青龙山上的共产党,那个刘氏女装神弄鬼,还有赌馆的大门前死了两名弟兄均是被骰子打死。”
何雄仁道:“在赌场的大门前还捡到了一个唱戏的道具。”
卞国忠忿然道:“刘氏女,你要是落到我的手里,不打你一百枪就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何雄仁道:“我有一计,可报此仇。”
卞国忠问:“你有何绵囊妙计?”
何雄仁道:“他的两个儿子都寄养在崔金花的家里,卞老弟,你向皇军打个报告,你我和刘大带着十来名弟兄,今夜杀回青龙镇,连同崔金花一同拿来。”
卞国忠拍手道:“高,何兄之妙计,实在的高。”
刘大道:“最好我还是不去青龙镇。”
何雄仁问:“为什么?”
刘大道:“不管怎么说,崔金花养活了我多年。”
卞国忠道:“华容道关羽纵曹操,一样道理,一样道理。”
何雄仁道:“自是如此,你就在县城留守。”
傍晚,阴霾无光的苍昊,灰蒙蒙的,卞国忠,何雄仁和十几名伪兵乘坐三辆马车出离了县城向青龙镇进发。
何雄仁道:“卞老弟,天黑杀进镇去,直扑常府,给他个突然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抄他的大院,量他崔金花和两个小王八羔子生翅也难逃。”
卞国忠道:“崔金花,崔金花,她是我的表妹。”
何雄仁道:“她和你只不过逢场作戏,她却做了我好几年的老婆,反目为仇这四个字卞老弟你可是个读书的人,不会不理解其中的内涵?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拿她换回我的牛嫂,据说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三辆马车,车辚辚,马啸啸,奔驰在古道上,团团尘土马蹄和车轮下荡起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从浓浓的缝缭中透出一抹亮光来。三辆马车在青龙镇外停下,卞国忠,何雄仁和十数名伪军跳下车来。
卞国忠一声令下:“悄悄的不能打枪,直扑常府。”
何雄仁也拔出了短枪,一挥手也走在前边,这伙人扑进青龙镇,夜色浓浓,少星无月,大街上寂静无声。何雄仁带领着十几名伪军悄然地来到常府,卞国忠走到何雄仁面前低声道:“何兄如何杀进院子。
何雄仁道:“兵分三路,一路堵住前门,一路堵住后门,一路同我冲进院子,你,你,何雄仁指着两名伪军又道:”你跳过墙去放开大门。”
兵分三路,有三名伪军跑步扑往后门,两名伪军个头大的蹲身墙下,那个伪兵踩着大个子的伪兵的肩头慢慢地站起来,最后越墙而进,片刻放开了大门。
何雄仁:“走。”
何雄仁,卞国忠领着六七名伪军冲进院子。 这伙人向后宅摸去,最后来到了常自清和崔金花的住室。何雄仁飞脚猛踢住室的房门,并厉声吼道:“开门,开门,开门。”
何雄仁踢门喊叫了多时,才从住宅内传出常自清的问话“什么人夜侵民宅。”
何雄仁狰狞地笑道:“镇长,我是何雄仁,维持一区队长奉皇军的命令,特来邀你和大奶奶去他那做客。”
常自清在室内忿然地:“笑话,天下还没听说是这么请客的。”
何雄仁:“开门,甭说废话。”
崔金花低声道:“大锁,你带着三个孩子下地洞去,我有枪与何雄仁拼个死。”
常自清低声道:“不能,他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这么做谁也逃不出去,你要大宝二宝钻进地洞,去青龙山搬兵还能再去救我和你。”
这时崔金花不也怠慢,从她的住室有个通往大宝二宝的住室的通门去安排大宝二宝而去。何雄仁还在急促拍着门:“开门,镇长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常自清回答道:“你又不是个猪,起来这一身睡倒这一铺。我们总不能赤身露体去见你。”
过了一会崔金花才从小通门回到住室,低声进:“大宝二宝都进了地洞。”
常自清这才开了门,几道手电筒的灯光照向室内,崔金花方才点亮了灯,何雄仁和卞国忠进了住室。
崔金花道:“大表哥,你夜进我的住室,不怕你表弟对你产生嫌疑。”
卞国忠吼道:“这是公务。”
常自清:“有何公务说吧。”
何雄仁问:“刘氏女的两个儿子呢?”
崔金花道:“青龙镇有你们这几条恶狗,孩子不安全,他爹他娘接去山上了。”
何雄仁一声吼道:“给我搜。”
几名伪军冲进住室,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
何雄仁又令道:“所有的房间院前院后都给细细的搜。”
众伪、兵四处搜捕着。这时传来阵阵的鸡叫。
卞国忠:“何区队长,天快明了。”
何雄仁向伪兵道:“搜得怎么样了?”
崔金花泼口大骂道:“二窝鬼子比头窝鬼子更可恶。”
常自清也道:“中国人自己肚子里的虫比毒蛇还要毒。”
崔金花:“可惜了他的娘生猪生狗不该去生汉奸。”
何雄仁怒斥道:“给我闭嘴。”
卞国忠道:“我们收兵吧,青龙山一但知道风声,会断了我们的退路。”
何雄仁:“好,将常自清与崔金花给我带走。”
几名伪兵来推常自清和崔金花,三宝冲出来抱着何雄仁的大腿就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何雄仁裂嘴嚎叫:“狗崽子你敢咬我。”
何雄仁飞起一脚将三宝重重踢倒在地,崔金花扑了上来,骂道:“独眼驴,牛嫂肚子里怀的才是狗种,汉奸种。”
崔金花抱起三宝,这伙伪军将他们三人推攘而去。
三辆马车疾风般的离开了青龙镇,天亮了,众伪兵押解着常自清,崔金花还有三宝急急地回返县城。
何雄仁得意地笑道:“崔金花,何爷受够了你的气,今天到了县城落入我手,你爹,你哥都倒了,这些年来,俺们的帐要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常自清道:“何雄仁,日本人杀进中国又有你们这帮汉奸为虎作伥,民瘼民苦,谁人见怜?怨声载道,无人不谴责你们和日本人的罪责,恨你们骂你们。”
三宝唱道:“黄狗爬黑狗,生窝崽子当伪兵,谁人不骂汉奸坏,都骂汉奸是孬种……”
何雄仁脑羞成怒,解下腰中的皮带抽打三宝:“你再敢骂我,老子我揍死你。”
崔金花冷笑道:“何雄仁,看你多有能奈,你到前边桥上停下来,望望桥下河里的水中照着你的身影,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三宝接着唱道:“黑狗黄耳朵是个杂种,认日本人当爹的是个变龟种。”
卞国忠也动起怒来:“三宝,你也敢骂我。”
三宝向卞国忠看看问:“娘,他是谁?”
崔金花没有好气地说:“你的表舅,日本人的翻译官卞国忠。”
三宝拍着小手笑道:“翻译官?我们后院的一个老母狗下了三个狗儿,听说长大子都能当翻译官。”
常自清道:“狗生是狗怎能去当翻译官。”
三宝道:“日本人不说人话,都向狗叫的一样,当日本人的翻译官只能是狗了。”
卞国忠大怒道:“表妹,当着你们的面要你的儿子如此骂我,你们也听得下去哇。”
崔金花道:“大表哥,我崔金花恨怨俺娘。生我不该要我不是个聋子,老百姓骂你比狗作猪,我也在想,我姨妈是人,就是姨父烟花柳巷里跑来跑去的,可能你不是俺姨妈生的,是抱养的。”
常自清明知故问道:“那是谁生的。”
崔金花骂道:“那是婊子养的,日本军营里的军妓养的。”
卞国忠大怒挥起巴掌向崔金花的脸上打去。崔金花没有还手,还是怒骂着:“打吧,打吧,当年我崔金花瞎了眼,跟狗同床同铺,可好没有怀孕,要是怀了孕,生个狗子,岂不成了千古恨,养了汉奸就是死了也变不成好鬼。”
卞国忠拔出短枪抵向崔金花,咆哮道:“我崩了你。”
崔金花哈哈笑道:“中国人的败类去杀中国人,这就是你汉奸们的本性。”
卞国忠狠狠地:“看我到了县城如何去整你。”
常自清道:“卞国忠,前有古人,屈原投江而死,岳飞丧命于风波亭,我们三口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可是你变龟种也不能活着再回东洋去认父。”
崔金花:“耍什么威?充什么雄? 中国人才是你的爹,日本人不是你老子,更不是你的祖宗。 别人坟前别烧纸,磕错头不孝更不忠。只有当汉奸的,奴颜婢膝作子孥。 他们才是投错了胎,配错了种。千年万代落骂名,死后不能入祖茔。你们这些狗疯老了自死,八路军不会给你放行的。”
再说大宝领着二宝匆匆地向青龙山跑去,小脸上流淌着汗,二宝渐渐的体力不足气喘吁吁道:“哥,我走不动了。”
大宝道:“救大伯,救伯娘还有三宝。”
二宝:“我一步也走不动了。”
二宝哭泣起来。
大宝道:“别哭,别哭,是男人就不能哭,我背你走。”
大宝弯下腰背起二宝又艰难地向青龙山攀爬而去,山高了,路也陡了,蒿草漫漫,野腾跘足,山林呼啸,林中雀叫狐啼,大宝举足千斤,挥汗如雨,突然从林中跳出两名武工队的哨兵:“站住。”
大宝背着二宝倒在地上。
哨兵:“是大宝二宝。”
大宝哭了:“叔,叔我要见爹,见娘。”
哨兵扶起大宝:“出什么事了?”
大宝:“今夜何雄仁杀回青龙镇,抓走了我大伯,伯娘还有三宝。”
二宝:“救我大伯,伯娘和三宝哇。”
二哨兵:“好”
哨兵一人背起一个迅速地回奔山上。
大宝二宝还在哭着:“叔叔走快呀,狗汉奸要杀我伯娘……”
哨兵:“不要哭,见到你爹你娘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你的大伯他们的。”
大宝:“谢谢叔叔你背我和二宝。”
话说常自清崔金花和三宝被几名伪兵押进了何雄仁的会馆,常自清一家三口人没有请坐便自行坐下了,何雄仁走进了一声吼道:“崔金花这里还有你坐的地方?”
常自清怒道:“何雄仁,你是穷人乍富,挺腰凹肚,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何雄仁吼道:“我的会馆。”
常自清道:“你的会馆在谁的国土上。”
何雄仁:“在——”
常自清哈哈大笑道:“你的会馆可是在中国的国土上,我是中国人在自己的国土上,想坐就坐,想立就立,这是自己的主权。”
何雄仁怒道:“我如果不让你坐呢?”
常自清若无其事地:“三年前,我养了一条狗,没有想到他竟疯了,咬起了主人,闹得我全家人坐不能坐,立不能立,直到那条疯狗死了,才静下了心。”
何雄仁吼道:“常自清你是含沙射影,骂我,骂你的大表哥。”
卞国忠也来到了会馆,他满脸的怒气,自己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崔金花怀中抱着三宝,谁也没有理睬谁。
何雄仁走到卞国忠的身边道:“卞老弟,今天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这怎么办?”
卞国忠问:“依你之见。”
何雄仁道:“使人去青龙山给刘氏女送封信,走马换将。”
卞国忠问:“换谁,又用谁来换?”
何雄仁道:“崔金花去换我的牛嫂。”
卞国忠持疑地说:“崔金花对共产党来说,无所重要。”
何雄仁道:“他可是常自洁的嫂子。”
卞国忠道:“共产党八路军并不讲私情,就怕你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何雄仁摇摇头道:“那就将他三人软禁在我会馆的后院,那个刘氏女是个重义气的女人。”
卞国忠道:“除掉刘氏女,常自洁才能在皇军那领到赏,这三个不值钱。”
卞国忠说罢走出会馆。
一匹快马向青龙山疾驰,马上驮着一位伪军,当他进入青龙山被武工队的两名哨兵拦住:“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伪兵急忙跳下战马高声回答:“武工队,武工队不要开枪,我是送信的。”
两名哨兵走到伪军的马前,那伪军战战兢锐地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我是奉区长何雄仁之令送信到此。”
哨兵:“信呢?”
伪军取出信道:“信在这里,请转交于刘氏女,刘大会长。”
武工队的哨兵接过书信,那伪军上马慌慌而去。青龙山上武工队临时指挥所, 用木材和茅草搭成,常自洁,刘氏女,陈正国还有几名我党的干部正在议事。
常自洁道:“何雄仁,卞国忠他们将我哥嫂及侄儿强持而去,他们企图是要抓我的儿子,达到他们报复的目的,崔金花我那嫂嫂将两个孩子能及时转移,这是她的变化。”
刘氏女道:“我们一定打救他们的出离虎口。”
陈正国道:“这又是他们的诱敌之计”
正在这时一名哨兵:“报告。”
陈正国:“进来。”
那哨兵进了指挥部来到刘氏女面前道:“刘会长,何雄仁使人给你送来一封信。”
刘氏女:“给我送信。”
那哨兵将手中的书信交于刘氏女,便走出指挥部,刘氏女拆封,展柬阅毕,转交于常自洁道:“好个毒虫,何雄仁。”
常自洁接信阅后道:“何雄仁要以我哥嫂及侄儿换牛嫂,并约定第四天中午在县城北十里桥上办理交接手续,各方不能带武器,只限一人护送。”
刘氏女道:“正愁那无人卧底。”
陈正国道:“牛嫂不会接受这项任务。”
刘氏女道:“只要对抗日有利我去做她的工作。”
秋风瑟瑟,蒿草伏动,刘氏女和牛嫂慢慢地行走在山林中,她们亲切地交谈着。
刘氏女道:“牛嫂,你和我都是苦难的中国女人,苦难的中国男人比我们当女人的还少一条欺辱,那就是不受异性的奸淫,你恨不恨像何雄仁这号强梁恶霸?”
牛嫂道:“妹妹,我牛嫂七岁亡父,九岁被卖到牛家当童养媳,我的命比黄莲还苦,赌鬼牛跛子从来不把我当人待,他一天到晚泡在赌场里,后来何雄仁强暴了我,牛跛子是我的男人当场捉住了何雄仁,他不但没有保护我,拿起何雄仁的一把银元又去赌了。”
刘氏女道:“我们妇女要翻身,要解放,要夺回我们的在社会上的平等人权,向何雄仁这号人,他是你也是我的仇敌,他在我男人的尸体前也……”
牛嫂:“妹妹,我恨不能将何雄仁撕个粉碎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刘氏女道:“牛嫂,何雄仁把崔金花一家三口人强持去县城,他要用她和你走马将。”
牛嫂怒道:“他不是关爱我,他和牛跛子一样都属于狗性,大狗欺小狗,小狗欺负叫化子,崔金花将我扯到日本人面前,他何雄仁手里不是也有枪吗,他没有动,因此我更恨他,当然也恨死去的牛跛子,说到可怜,他们才是人世上最可怜的两条狗。”
刘氏女道:“牛嫂你说对了,什么人才算真正的男人,常自洁在我刘氏女眼里他配做个男人,他和我经历了多少折磨和考验,他介绍我入党,带着我走上革命的道路,我满足了,和这样的男人做夫妻,太美满了,当然我说的不是金钱和权利上满足。”
牛嫂道:“你是妇救会长也是一名党员,我牛嫂自从你救上山,才觉得这几个月的生活是人过的日子,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刘氏女问:“什么道理?”
牛嫂坚定地说:“不畏强暴,敢于去战斗,才有幸福,妹妹我要求入党。”
刘氏女问:“你为什么要求入党?”
牛嫂道:“共产党是当世救苦救难的菩萨。”
刘氏女哈哈笑道:“牛嫂,你太会比喻了,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救穷人,救我们这些女人,社会上最下层的千千万万受压迫,受剥削,受欺负的中国妇女。”
牛嫂道:“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书。”
牛嫂将一份申请书交于刘氏女。
刘氏女道:“牛嫂,我的好姐姐,好嫂子,好同志。”
两个女人紧紧地握起手来——
两座大山之间有条河,一座青石桥高架河上,山这边丛林中,刘氏女和常自洁和几名武工队员警惕着河对岸的动静,牛嫂信心十足地:“放心吧,我会完成这项任务的。”
刘氏女嘱咐着:“牛嫂,机灵一些,有人会和你接头的,暗号是右手带着一只白手套,他会低声地对你说,谁当汉奸,谁该死。”
牛嫂道:“我记住了,可是你不能忘记了。”
刘氏女问:“什么事?”
牛嫂道:“我入党的事。”
常自洁伸手握住了牛嫂的手,亲切地:“牛嫂,你是位好同志,就让我两口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你同意吗?”
牛嫂激动地:“谢谢二锁兄弟,是常县长,常县委书记。”
这时对岸走下四人来,慢慢地走上桥头,常自清,崔金花,三宝,前头还有一名伪军。
常自洁道:“开始行动。”
牛嫂再一次握住刘氏女的手喜悦地:“妹妹,胜利属于我们。”
刘氏女道:“对,胜利属于我们。”
牛嫂怀着必胜的信心向山下走去,一名武工队员走在前头,她们走上桥头,在这座青石桥的中央与崔金花相见。
牛嫂忿然地吐了一口吐沫道:“呸,像你这号人还有脸活在世上。”
崔金花忍不住心头的怒气,睇目向牛嫂看了看道:“有脸做汉奸的姘妇,你活得多光彩。”
常自清道:“谢谢牛嫂。”
他们擦肩而过,那名伪军挽着牛嫂头也不回地向对方走去,崔金花回过头望着走去的牛嫂低声骂道:“真不要脸。”
三宝却扭过头喊道:“牛婶,你快回来呀,县城里住着鬼子和汉奸。”
牛嫂微笑道:“谢谢孩子……”
感时千行泪,痛来心如割。
我们中国人,为何受侵略?
长起国人志,同把耻辱雪。
万众一条心,卫国不惜血。
第二十九章
牛嫂入虎穴探敌情报 急回青龙镇转移百姓
火急火急,不是火急是人急;
救命救命,救得是人都有命。
牛嫂独自坐在一间铺着床铺收拾的窗明几净的房间内,这时何雄仁走进房间,喜笑颜开地:“牛嫂,你是苦瓜星转世,终于把苦日子熬到头了。”
牛嫂没有理睬他,一只手托着腮在想着心事。何雄仁走到牛嫂的近前,伸过手去揽牛嫂,只见牛嫂霍地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颗手榴弹,举在手中,怒形于色地斥道:“何雄仁,你想不想死?若是你胆敢待我无理,对不起,我们就同归于尽。”
何雄仁点头哈腰地:“牛嫂,我何雄仁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常言道三十不立子,一直苦到死,谢谢你为我怀了孩子。”
牛嫂道:“你虽然是个坏种,从你娘的肚子爬出来没有干过一分钱的好事,成事不足,坏事有余,还想生儿育女,妄想,这个孩子还没见天,是无辜的,他没有爹。”
何雄仁苦丧着脸道:“牛嫂,我何尝不想有个儿子,因此,为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连死就不怕,去青龙镇逮来崔金花一家三门才将你从青龙山八路的手里解救出来。”
牛嫂愤然道:“你为了我连死都不怕,是真的吗,崔金花将我从人群扯了出来交给鬼子,此时此刻,你想了没有,我将是什么样的遭遇,你却无动于衷,我知道你不敢去惹那些鬼子,因为你是汉奸,想做他们的儿子,你也只能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欺负常自清这些无辜的中国人。”
何雄仁后退了几步道:“牛嫂,你想做什么?”
牛嫂吼道“你敢再碰我一个指头我就拉响手榴弹,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我们就同归于尽。”
何雄仁哀求道:“牛嫂,看在还没出世的孩子的份上,千万不要这么做,我走,我走,来人。”
一名青年伪军应声进了房间道:“区队长,有何吩咐?”
何雄仁叮咛道:“山儿用心服侍你的婶婶,区队长我有赏。”
那个叫山儿的年青伪兵道:“是”
何雄仁顺手从兜中取出三块银元道:“这是赏给你的。”
山儿接下三块银元连声道:“谢谢区队长,谢谢区队长……”
牛嫂望着褊急的何雄仁败坏地退出屋去,那个叫山儿的伪兵走至到牛婶面前,温和地说:“婶婶,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牛嫂向这位少年看了看,愀然地说:“你这么大的年纪就离开了家,你的父母倚门倚闾久相望,没有想到儿子竟当了汉奸,实在可惜了,可惜了。”
山儿微笑了笑向门外看了看,见何雄仁已经走远了。这才回过头来道:“谁当汉奸谁该死。”
山儿随手又取出一只白手套,带在他的右手上,他又重复了一句:“谁当汉奸谁该死。”
牛嫂大喜低声道:“你是同志?”
山儿点点头,他从怀中取出一把短枪,低声道:“青龙镇妇救会长刘氏女转交于我,你收下,随时投入战斗。”
牛嫂接下枪又问:“首长还有什么指示?”
山儿道:“重点是收集敌人的情报,及时转交于我。首长要求你时时刻刻要保持高度警惕,薄物细故,都要小心,要保证完成任务。”
牛嫂点点头,这时刘大走进屋来。
刘大问:“区队长不在屋?”
山儿问:“你?”
刘大道:“我也是从青龙镇来的。”
山儿:“是我们区队长的同乡。”
刘大道:“何止是同乡,他是青龙镇维持区队长,我是区队副,今天又领了职任城防维持区队也就是第一区队副队长。”
山儿向刘大立正敬礼:“报告区队副队长,我叫赵山,是维持长一区队的内务班一个兵,也便是你的一个部下,因为我才二十岁,区队的人都喊我是山儿。”
刘大又问:“赵山,区队长呢?”
赵山:“你找他有急事?”
刘大道:“皇军要有大的行动,通知区队长和我去参加行动会议。”
赵山:“区队长刚刚出去。”
刘大:“好,你陪嫂夫人说话。”
刘大说罢匆匆而去,牛嫂和赵山相互点了点头。
牛嫂道:“鬼子要有大的行动。”
赵山道:“我也听说鬼子要冬季大扫荡,重点是青龙山,具体行动不清楚。”
在一个比较高大的房舍里,即是鬼子的作战指挥部, 一名日本军官咕噜地说了一大阵子,何雄仁和刘大没有听懂一句,只见参加会议的日本十多名军官还有维持会城防等等官员听得是那么用心。日本头目又转向抟在墙上的那张军用地图,一边比划着一边咿哩哇啦地说着讲着。还向参会的重要单位官员发放一份类似地图,还标记不同的箭头形的符号。
何雄仁低声道:“这才是对牛弹琴。”
会毕了卞国忠,何雄仁,刘大三人出离了鬼子的作战指挥部向何雄仁的维持会馆走去。
何雄仁道:“卞老弟,我开这个会就向聋子看戏,只见嘴动就没听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卞国忠道:“讲话的是位新调任大佐的日本人,名叫田中次朗。”
刘大问:“那个刚死不久的大佐叫什么?”
卞国忠道:“那位大佐名叫山本野朗,他和田中次朗一向不和所以对赌场凶杀事件就马马虎虎地过去了。”
何雄仁:“因何不和。”
卞国忠:“争职夺权。”
刘大道:“山中的野狼,于田里的死狼,真是一蟹不如一蟹,犬不如狼,狼不如虎,他们日本人为何都叫这些名子,大将犯地名太不吉祥了。”
卞国忠瞪着眼道:“刘兄少要胡说八道,进会馆还是说说你们的任务吧。”
他们进了区队部,落了座,那个叫赵山的伪军为他们倒了茶,何雄仁一挥手道:“出去吧,我们有事相商,军事秘密不能泻漏。”
赵山倒过茶水走出区队部。卞国忠取出一张军用地图道:“你二人听不懂日语,我特来向你们布置一下这次作战你区队的任务,这是青龙镇和青龙山的地形图,今天是十一月四日,五日战斗打响,你们区队配合日军一个大队五百余人,五日凌晨合围青龙镇,明白的说就是血袭青龙镇,我们区队的行动任务都标记在图上。”
何雄仁:“血袭青龙镇。”
卞国忠:“青龙镇是青龙山的八路武工队的大本营,武工队的头头脑脑和队员多数是青龙镇的子弟,因此要在扫荡青龙山前,务必实行三光政策,就是抢光,烧光,杀光,不留一条人命。”
刘大:“诺大的青龙镇,除了上山的八路,少说还有三四千人呀。”
卞国忠:“三四千还算多吗,日本人在南京屠城一下子就杀了三十万中国人,全中国有四亿人,多数人反日,他们反日抗日,不杀他们来个殊一儆百,怎能完成大东亚共荣圈的大业。”
何雄仁道:“圈不圈的我不懂,你就讲我们去做什么?”
卞国忠:“十一月五日凌晨,你们三百名维持区队和二百日军合围青龙镇,不放过一个人逃生,天亮前,全面屠杀结束,然后再杀向青龙山,包剿青龙山是驻扎在这八个县的二千多名日军和二千名伪军的任务,五日中午十二点于扫荡青龙山的友军汇合。”
何雄仁道:“地图拿来看看。”
卞国忠将地图铺在桌上,用手指着地图上标写的线条,又作了细致的叙述:“这张地图地点时间,路线和分兵情况都详细准确地作了记载,我们为皇军立功的时候到了。”
何雄仁道:“立了功能如何奖赏?”
卞国忠:“青龙镇还不是你的吗。”
何雄仁:“我才不要呢,我去收尸去,人都死光了,我去管谁去。”
卞国忠道:“这次扫荡成功,全歼了这一方的共产党八路军和武工队,要成立伪政府,崔金花的父亲老了,也不太和皇军配套,日本人已废去他的县长之职,那时候你成了功臣,就凭你对皇军的琴心剑胆,县长的这个位子说不定还是你何老兄的?”
何雄仁麻木地:“卞翻译官,这条路我就走到底,今天我们喝酒去。”
卞国忠道:“我做东,请你还有刘老弟,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祝贺你荣任副区队长。”
何雄仁道:“那就谢谢了。”
刘大:“借日本人的东风,烧中国的战船,俺二人就做一回孔明与周瑜。”
卞国忠一声冷笑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不是诸葛亮,你也不是周瑜。”
何雄仁:“是什么?”
卞国忠恬不知羞地说:“老百姓骂我们是什么?狗汉奸。”
刘大自我解嘲道:“狗,也许后来还能成为人的宠物。”
他们吊而啷当地进了区队部,何雄仁将桌上地图合折在一起装进衣兜里:“走,去全城最好的酒楼。”
傍晚,牛嫂用过饭,赵山收拾餐具,两名伪军将喝得酊大醉的何雄仁驾回屋里,何雄仁醉得如同一滩烂泥,被两名伪军抬到床上,赵山为他脱了鞋,盖上被子。
牛嫂道:“你二人出去吧。”
二伪军:“是”。
二伪军走出屋去。
赵山道:“我去将大门关上。”
牛嫂故意推推何雄仁,只见他打着闷雷般的鼻鼾声,赵山关好大门又回到屋内,牛嫂示意赵山。
赵山也用手推了推何雄仁道:“区队长,看你酒酣耳热的喝得这么多做什么?”
何雄仁还是打着呼噜死猪般地死睡着。
牛嫂:“给他把衣服脱了。”
赵山便为何雄仁宽农解扣,牛嫂细细地搜索着他身的物品,从兜内掏出这张扫荡行动图,二人细细地看着。
牛嫂低声道:“这是一张地图。”
赵山:“是青龙镇和青龙山的一张草图,啊,这是一张作战图,还有行动日期,路线兵力分布的记载。”
赵山又细细地观看了一会儿。
牛嫂问:“你为何看得懂地图。”
赵山:“赵山是我的化名,我是闫志兴团长派来的一名八路军干部,作战室的一名干事。”
赵山又细看一回大惊道:“不好,日伪军五百人在十一月五日凌晨四点钟血洗青龙镇,六至七点钟屠杀必须结束,十二点赶往青龙山于扫荡青龙山,参战的兵力共有五千名日、伪军。”
牛嫂大惊:“这怎么办青龙镇有三四千名百姓,他们是涸辙之鉜,情况十分危机哇。”
赵山道:“牛嫂同志,今天是十一月初四,只有多半夜的时间,这个情报必须送到青龙山,这样吧,你守住何雄仁,我照此复制一份,然后再设法出城。”
牛嫂:“趁着天还未黑,城门未关,还好出城。”
只见赵山脱下外衣,又脱下他的上衣,铺在桌上,他取出一支钢笔,照葫芦画瓢,功夫不大就给画好了一份草图。牛嫂手里握着枪在一旁作着警戒。赵山穿上衣服,将原来的军用草图原样又装进了何雄仁的衣兜里。
牛嫂果断地:“同志,我们怎么出城?”
赵山想了想道:“牛嫂同志,算无遗策,我们的首长没有看错人。好,我听你的,你扮做生孩子我去喊一辆人力车拉出维持区队部。”
牛嫂道:“也只有这样了。”
赵山:“你要装得象一些。”
牛嫂:“好,你去叫车子。”
赵山在大街拦住了一辆人力拉车:“车夫,车夫,跟我走。”
车夫:“老总哪里去?”
赵山:“去维持区队部,区队长的夫人要分娩了,去医院生孩子。”
那车夫有些犹豫,赵山掏出五块大洋道:“拿去。”
那车夫踌躇着道:“老总,这么多我不敢要。”
赵山道:“区队长要喜得贵子,这是给你的赏钱。”
那车夫大喜,拉着车随着赵山而来。 车夫拉着车,车上坐着牛嫂,她妈呀娘呀:“痛苦地呻吟着,大门前的两个卫兵齐声道:“区队长夫人怎么啦?”
赵山随在车后道:“你们看不见了,要生孩子了。”
卫兵道:“接生的医院在北关。”
赵山催促道:“快。”
一名卫兵道:“赵山,你可会骑单车,也就是自行车。”
赵山:“会呀。”
那名卫兵道:“皇军发给我们区队十辆自行车都锁在仓库里,我这里有钥匙。”
赵山大喜道:“好。”
那名卫兵将钥匙交于赵山,赵山跑向后院推来一辆自行车。车夫拉着牛嫂,赵山骑着自行车向北关匆匆而去。
赵山骑着自行车,车夫拉着牛嫂来到城门,守门的伪兵见了赵山,一名大个子的伪兵道:“赵山,你去哪里,车上拉得是什么人?”
赵山道:“李大头,你不认识吗,我们的区队长的夫人,夫人的娘过世了。”
卫兵道:“虽然我也是维持区队的,我是外务,你是内务,吃香喝辣的还是你老弟。”
牛嫂道:“几位兄弟有空去我家喝茶。”
数卫兵:“谢谢区长夫人,谢谢区长夫人。”
赵山道:“回头见。”
伪兵放了行,车夫拉着车在前,赵山骑车随后,奔行大道急急而去。那车夫汗流满面,拉着车道:“老总这一口气也走了三十里,歇歇再走吧。”
牛嫂安静地坐在车上,赵山赶上车大道:“大哥,商量一件事。”
车夫道:“老总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
牛嫂和蔼地:“车夫大哥,你可是穷人。”
车夫笑道:“夫人,不是穷人就不拉人力车了。”
牛嫂问:“你看我是富人还是穷人?”
车夫笑了笑:“看不出来。”
牛嫂道:“我是青龙山上的武工队。”
车夫惊喜地:“你是武工队?”
赵山笑了笑:“大哥,我是八路军。”
车夫道:“此话当真。”
牛嫂道:“千真万确,没有一点假话。”
那车夫道:“我哥哥也是八路军,他在闫志兴的队伍里。”
赵山问:“叫什么名子,哪个连的?”
车夫道:“他叫杨爱国。”
赵山道:“杨爱国他是城南杨家湾的人,他小名叫陶气,当了五年的八路,他是我们作战科的干事,上个月去一营当副连长了。”
车夫不悦地问:“你为什么投降了日本人当了汉奸?”
赵山道:“我是奉令在敌人那卧底的,抗尘走俗,这是我工作的需要,我有重要情报要去……”
车夫道:“我明白了,你是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的孙悟空,正好,我要去找哥哥当八路军,看日本鬼子真欺负俺中国人,我受不了。”
赵山道:“自是如此,我们的任务很紧急,这位牛嫂她要去青龙镇转移老百姓,我要赶回青龙山去通知山上的武工队,将主力部队拉过来,粉碎鬼子的大扫荡。”
车夫:“我叫杨爱民,你交给我什么任务相信我吧,从今天起我就跟你们干了。”
牛嫂握住杨爱民的手。激动地:“现在我就喊你是同志,送我回青龙镇让这位同志就此分路,他去青龙山。”
赵山道:“杨爱民同志,战场上见。”
于是三人就此分道扬镳,杨爱民奋力拉着牛嫂向青龙镇的方向跑去,赵山骑上自行车直扑青龙山。
夜已经很深了,何雄仁这才醒过酒来,他坐起身来摸索着点上灯抬头看不见牛嫂,他连声地呼喊着:“赵山,赵山。”
这时一名伪军走来道:“区队长,下午赵山就和夫人一同走了。”
何雄仁问:“去什么地方了?”
伪军道:“夫人要生孩子了,去医院。”
何雄仁疑惑地掏了衣兜见这份作战图还在,便恍惚惚地起了床。
大街,何雄仁慌慌张张地奔走着自语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院,根本牛嫂没去生孩子,焉难说她又叛我而去,完了完了,一旦泻露了军情,我何雄仁这条命就算没了。”
他走着想着,还在低低地自言自语着:“我要守口如瓶,不能说出去,是我的姘头偷走了作战情报,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卞国忠刘大......”
正在这时,刘大找来问:“何大哥,牛嫂呢?听说她生孩子了?”
何雄仁:“交付于她的一个住在城里的亲戚为了方便照顾。”
刘大:“生的是令朗还是令爱?”
何雄仁:“承先传后,后继有人。”
刘大:“太好了,太好了,打完这次仗。”
何雄仁:“请你喝酒。”
常言说得好:忠厚传家远,奸狡不到头。何雄仁一生中做了多少缺德之事,他不断子绝孙那就是没有天理了。
青龙山上武工队指挥部的草棚里,夜, 灯下赵山向常自洁刘氏女陈正国汇报战情,众人甚是紧张。
常自洁道:“刘氏女你马上带上一部分武工队员下山,去青龙镇接应牛嫂,必须将全镇的百姓转移到青龙山。”
刘氏女:“是,一定完成任务。”
常自洁:“赵山同志,主力部队三个团在不同的方向各距有百余里,你和两名武工队员分头乘马通知他们火速赶往青龙山挫败日寇的这次扫荡。”
赵山道:“是,一定完成任务。”
常自洁吩咐道:“陈正国同志,你马上集合山上的所有的武工队,游击妇救会,做好战斗准备,开始布雷排阵迎接转移的群众确保群众的安全。”
陈正国:“是,一定完成任务。”
当杨爱民和牛嫂来到青龙镇已是深夜,四处静悄无人。
杨爱民:“牛嫂,我们已到了青龙镇。”
牛嫂:“杨爱民,你扶着我去街南头老槐树下。”
杨爱民:“去老槐下做什么?”
牛嫂:“那树上悬吊着一口铜钟。”
杨爱民:“好。”
杨爱民扶着牛嫂向街南走去。
杨爱民扶着牛嫂来到老槐树下,牛嫂解下拴在树上的钟绳奋力地拉响了钟声,悠扬的钟声划破了长夜的宁静,传到千家万户。亮起了灯光,百姓醒了,他们下了床“快,铜钟响了,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灯亮了,门开了,千家万户的老幼惊惶地走出了家门……
杨爱民在大街上高呼着:“乡亲们,鬼子要来了,鬼子要来了……”
一瞬时,无数的百姓拥上大街上,孩子哭,老人叹,一片混乱。
牛嫂高声地呐喊:“乡亲们,我是牛嫂,我从城里赶回来,鬼子要在初五血洗我们青龙镇。”
“牛嫂,我们哪里逃命哇……”群众中一片呼声。
牛嫂:“携老扶幼,我们逃上青龙山,那里有我们的队伍。”
几名青壮年到牛嫂的齐声道:“对,我们去青龙山……”
牛嫂:“何雄仁,刘大都在县城当了汉奸,还有崔金花的大表哥卞国忠要领鬼子五日凌晨杀完青龙镇所有百姓,因此不能丢下一个。”
锣声,钟声、呐喊声:“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崔金花也领着三个孩子走出常家大院,她不停地呼唤着:“大宝,二宝,三宝跟着我别掉队了。”
常自清呜锣高声呐喊着:“乡亲们,相互照顾着,向青龙山逃命去吧……”
成群接队的百姓哭号震天惊地缓缓地行进了山路上,还有的百姓牵着牲口,猪、羊,还有的抱着鸡鸭,拥挤着,长长的逃难队伍从青龙镇宛近至长长的山路上,月色昏愦,人更惊慌,还有的百姓坐在路上嚎啕大哭。牛嫂腆着大肚子,苦口婆心地劝说百姓:“时间就是生命,起来走吧……”
卞国忠何雄仁,刘大领着一众日伪军扑进了青龙镇。田中次朗气急败坏地嚷道:“青龙镇的人统统地走了,我们扑了空。”
卞国忠道:“他们必定要逃向青龙山,追。”
田中次朗登上高处,趁着明亮的月光用望远镜向山路上看去,密密麻麻的人流,田中次朗手挥大洋刀一声令道:“杀向青龙山,中国人统统地死了的有……”
日伪军:“是。”
日伪军向青龙山追杀而去。
刘氏女带着一部分武工队,妇救会迎着上山的群众,一边摧捉群众“快快” 又一边指挥着队伍,断后掩护群众。传来了枪声,刘氏女一声令下:“同志们,就地阻击敌人。”
众队员:“是。”
正是;
潇潇洒洒起恶风,日寇扫荡青龙城。
莫道百姓难抵御,通风报信有先锋。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章
崔金花舍命救牛嫂 刘氏女为革命献身
词曰;
齐烟九点,英烈万民赞。寿国益民作贡献。
卫祖国,一曲歌唱空前。战倭寇,保得中华平安。
豪杰洒热血,勇敢奋战,为有牺牲多壮志,
英雄挥巨腕,敢叫日月换新天。
人逝名在千古香,永怀念.月地共云阶,
文行又忠信,流芳万年。
密集的枪声大作,日本兵成群结队的杀来,向我逃难的人群射击,有少数百姓中弹倒地身亡,哭号声惊天动地,一片开阔地挤满了难民,黑麻地一片。日本兵叫喝着,耀武扬威地向百姓扑来。正这危急的当头,刘氏女抱着一挺机枪和两名妇救会的年轻妇女队员抗着两箱子弹向至高点爬去,牛嫂腆着大肚子,拄着一根木棍也登上至高点。
“妹妹,妹妹……”崔金花从开阔地向至高点跑去,身后带着大宝,二宝,三宝,老百姓也一齐向至高点奔逃,日本兵也拥向至高点。
刘氏女高声喊道:“嫂嫂,嫂嫂,卧倒……”
崔金花哪里管得了这些,回头喊:“大宝,二宝你娘在那里?”
“娘……”
大宝,二宝也顾不得一切向刘氏女跑去。刘氏女向山下看,成千上万的百姓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再向另一方向看去,一队日本兵也企图夺取至高点,整个局势形成,百姓必生之路,就是通过刘氏女的阵地向山中疏散,可日伪军只要枪占至高点我数千群众便丧身日军的枪弹之下。刘氏女也顾不得多想,便向冲上来日伪军扫射,枪声阵阵,成排成排的伪军倒在刘氏女的枪下。牛嫂腆着大肚子艰难地向至高点攀爬着,还不时地用短枪向敌人射击,突然牛嫂脚下悬空失身滚下“啊——”牛嫂一声惊叫,她从崔金花的面前滚过。
崔金花一声高呼:“牛嫂——。”
牛嫂滚身山沟中,大宝一声高呼“伯母快救牛婶。”
崔金花奋不顾身向山沟滑去,大宝,二宝三宝也跟着滑下山沟中。牛嫂滚下山沟中,她挣扎着总也爬不起身来。
“牛嫂——”崔金花也滑到了沟底。崔金花看到牛嫂对她怀着敌意,不得不停下,站在沟下,这时大宝兄弟三人也滚到了沟底。
“牛婶,牛婶——”大宝扑向牛嫂。
牛嫂苦笑了笑道:“大宝,婶子不能动了,这里危险,快去找你娘去。”
大宝哭道:“牛婶,要死俺就死在一起吧。”
牛婶痛苦地说:“我要临产,崔金花,崔金花,在这个时候你不该再对我还要下毒手。”
崔金花道:“牛嫂,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牛嫂怒道:“你是个狠毒的女人。”
崔金花委屈地:“牛嫂,我和你一样都面临着鬼子枪杀的危险,我已不是过去的崔金花了。”
牛嫂剧烈的痛苦向她扑来,她少气无力地说:“崔金花,我牛嫂还是要死在你的面前。”
崔金花道:“牛嫂,你说错了,我今天要救你。”
牛嫂极端痛苦呻吟着仍在不可置信地摇着头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崔金花说:“我们都是中国人,共同的敌人就是万恶的日本人。”
牛嫂问:“我与何雄仁?”
崔金花道:“那也是何雄仁的错。”
牛嫂泪道:“金花妹妹,你这才理解我,我是在他何雄仁的逼使下和他……”
牛嫂陷进痛苦的回忆中。
牛嫂独坐柴房,珠泪滔滔地:“牛跛子,牛跛子,我辛辛苦苦卖了一冬天的豆腐豆芽挣点钱都又被你偷去赌了,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牛嫂失声痛哭起来。 何雄仁正从房后而过,从屋内传出牛嫂的哭声,他收住了脚步,自语道:“牛嫂她一个在家哭了,小娘们人穷模样长的倒不错。”
何雄仁见四处无人便走到牛跛子的家门前,他推了推门,门虚掩着,何雄仁大喜,推门而进。何雄仁悄悄地进了牛跛子的家,牛嫂还在伤心在啼哭着。
何雄仁一声笑道:“牛嫂,牛哥呢?”
牛嫂一抬头见是何雄仁,便道:“何保长,你连声招呼也不打私闯民宅。”
何雄仁:“我私闯民宅,牛嫂,我听到你一个在屋里痛哭着,还怕牛哥欺负你,所才……”
牛嫂道:“你牛哥又赌去了,你要找他就去赌场吧。”
何雄仁淫声淫气地:“我才不找那个跛子呢。”
牛嫂没好气的问:“你找谁?”
何雄仁笑道:“找你。”
牛嫂大惊道:“找我。”
何雄仁:“牛嫂,你那男人是个跛子可惜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牛嫂怒道:“姓何的,你给我滚。”
何雄仁愀然道:“青龙镇要我滚的人还不多呢,你老老实实地听我的,没有你的亏吃。”
牛嫂:“你要做什么?”
何雄仁:“我要和你睡觉。”
何雄仁扑了过去。
牛嫂:“救命哇……”
何雄仁伸手将牛嫂抱起道:“牛嫂,你干万不要喧叫嚷,惹恼了我掏出我的盒子枪,一枪崩了你。”
牛嫂尽管尽力挣扎还是斗不过身强体壮的何雄仁,最终还是拖到床了……”
正在这时门开,牛跛子进了屋,他看到了床上的何雄仁和牛嫂。
牛跛子吼道:“姓何的,我霸你的先人,你和我女人睡觉。”
牛跛子顺手抄起墙边一条棍子,泼口大骂:“何雄仁,我给你拼了。”
牛跛子举棍向何雄仁打去,何雄仁腾地跳下床来,奋力夺过牛跛手中的大棍飞起一脚将牛跛踢倒在地,又顺手将放在床头的盒子枪抄了过来用枪口抵着牛跛子的头,凶狠狠骂道:“牛跛子,你说你想死还是想活?”
牛跛子懵然地:“我……”
只见何雄仁将不周的衣衫理好,从囊中取出几块银元朝牛跛子的而前扔去:“拿去,顺着何爷,少不了你的钱花,赌去吧。”
何雄仁说罢扬长而去,牛跛捡起地上银元向床上还在悲哭的牛嫂嘿嘿一声冷笑:“不是盆也不是罐,打不了边也掉不了沿,有钱给老子赌就行,什么也就依你。”
牛跛子捡起地上的银元不知耻辱地走出家门。
从此何雄仁又多次对牛嫂进行强暴,牛嫂又气又慌走出了家门,回娘家去了。不几日;人们将坠水而亡的牛跛子托上平地,何雄仁和三名保丁来尸体旁,盲目地看了看。
何雄仁:“一个赌红了眼有赌鬼失脚落水,死得并不可怜。”
何为问:“牛瘸子的尸体怎么办?”
何雄仁:“要牛嫂收尸埋了就是了。”
何雄仁拍了拍歪挂在掖前盒子枪又道:“抬回家发丧送殡,牛嫂可能抬得起棺材?”
何为:“是啊,穷不潦生,怕是抬不起棺材。”
何雄仁向身旁何能道:“都是乡里乡邻的,你去王五的棺材铺抬上一口柳木二十四棺材,帐就记在我的身上。”
何能:“是,还是保长叔心好。”
狼心蛇心,全无半点人心。
杀人害命,却把天良丧尽。
山沟里,牛嫂向崔金花泪诉着……崔金花甚是同情,她走到牛嫂的身边,将她身子放正,抱在自己的怀里,关切地:“牛嫂你生吧,有我在我守着你。”
大宝惊叫着:“伯娘,有两个鬼子上来了。”
崔金花抬头看去,两名日本兵端着刺刀向这边扑来,只见崔金花咬牙道:“牛嫂不要怕。”
牛嫂痛苦地说:“鬼子来了~~”
崔金花从怀中掏出一支短枪,她推上了子弹,这时两个日本兵咿咿呀呀地怪叫着扑了上来,只见崔金花一声骂道:“东洋鬼子,中国人不怕你。”
崔金花呯呯两枪将冲上来的日本兵打死在地,大宝纵身扑了过去从日本兵的手里夺过一支枪,取下两枚手雷,又回转山沟里。牛嫂这才伸出手来,泪道:“金花,我的好妹妹。”
崔金花道:“大宝,你和两个弟弟转过脸去不要看,你牛婶要生孩子。”
大宝领着二宝三宝走到不远的沟下卧在草丛中,牛嫂绝命般地呻吟着。
崔金花安慰道:“牛嫂,你不用慌,咬着牙,做女人就是这么苦。”
正在这时又有两个日本兵和三名伪军听到山沟里有女人的哭号声向这里扑来,崔金花看得十分真切,有些慌乱了突然飞出一枚手雷,两个鬼子被炸死,三个伪军掉头便跑。
崔金花这才大喜道:“是大宝,我的好侄子,常家没有一个是孬种。”
大宝:“伯娘,牛婶的孩子生出来没有。”
崔金花:“用心地看着,别让鬼子和二窝鬼子来到沟里。”
大宝:“伯娘,我还有一个手雷。”
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新生儿出生了。
崔金花大喜道:“牛嫂,你生个男孩。”
牛嫂十分疲惫地:“好妹妹,是你救了我和孩子。”
大宝高呼道;“伯娘,牛婶又有几个鬼子和二窝鬼子上来了。”
二宝:“伯娘独眼驴何雄仁也冲上来了。”
崔金花脱下自己的一件上衣将孩子包好,一手抱着,另一只手握住短枪,一名鬼子冲过来,崔金花连发两枪,那鬼子栽倒在地,这时何雄仁扑了过来,崔金花毅然地站起身来,一声吼道:“何雄仁,你是条狗,不是人,来吧,你今天可以杀我,不能杀这个孩子,他是你的儿子。”
牛嫂道:“不是他的孩子,他丧尽天良没有这个命。”
何雄仁一声冷笑道:“崔金花,崔金花没有想到你我狭路相逢,我不杀你何爷咽不下这口恶气。”
何雄仁举起短枪一步步地向崔金花逼近,牛嫂少气无力地:“何雄仁,崔金花是我和儿子的救命恩人呐。”
崔金花一声吼道:“何雄仁我不许你向她靠近,滚,给我滚。”
何雄仁一扬手“砰砰”两枪,崔金花中了枪弹,只见她紧紧地护着婴儿,慢慢在弯下腰去,将婴儿放进牛嫂的怀里。牛嫂见何雄仁向崔金花开了两枪,这时一名日本兵跳下沟来,举起刺刀向牛嫂和婴儿挑去,只见崔金花伸手抓住了刺刀,一声怒道:“狗日本,要杀,杀我崔金花,不能伤害牛嫂和她的孩子。”
那日本兵又用力向崔金花剌去……刺刀扎进了崔金花的胸膛。
牛嫂一声哭道:“金花妹妹……”
那日本兵拔出带血的刺刀向牛嫂和婴儿刺去。
何雄仁一声怒吼:“日本鬼子,我日你的祖宗,不能杀我的女人,不能杀的我的儿子。”
何雄仁举枪向那个日本兵打去,日本兵应声倒下。牛嫂挣扎爬起身来抱住崔金花的尸体哭道:“妹妹,我的好妹妹。”
何雄仁苦丧着脸道:“牛嫂我不该对崔金花开枪。”
牛嫂怒道:“你是没有人性的一条狗。”
正在这时大宝二宝扑了过来,三宝也哭着抱住了崔金花的尸体:“伯娘,伯娘,娘哇……”
大宝奋力扑向何雄仁,何雄仁一声狰狞地冷笑道:“我今天就让你们死在一个窝里。”
何雄仁举枪要打大宝,这时常自清跳进沟里迎过了射向大宝的子弹,常自清倒下,大宝见状失声大哭:“伯伯,我的大伯哇……”
何雄仁举枪又向大宝瞄准,牛嫂咬着牙举起枪向何雄仁开枪了,一声枪响,何雄仁中了枪弹,他回过头来。
牛嫂一声骂道:“谁当汉奸谁该死。”
“砰”又是一枪,何雄仁慢慢地倒在地上。
大宝、二宝、三宝,又哭向牛嫂:“牛婶,牛婶……”
杀人人杀几时休,血染黄沙九蓬秋。
天命有时命无时,不是冤家不碰头。
再说刘氏女用机枪封锁住日伪军的进攻,众百姓拥了过来向山上转移,日伪军也齐向刘氏女开火。一名日本军官下令:“给我拿下那个制高点……”
一队日伪军蜂拥而来,刘氏女又是一阵猛打,敌人又倒下一片,可是刘氏女手中的机枪子弹打完了,她再看看手弹箱也是空的,几名武工队和妇救会员也牺牲了,她再回头看看山下的老百姓已全部进了山,她快慰地:“鬼子,我已够本了。”
只见刘氏女从怀中掏出一把骰子,她自言自语道:“骰子骰子,我拿着你去赌钱,给多少人带来苦难,我也用你去杀人,追魂夺命,我总觉得骰子,麻将牌九,一切的赌具都是杀人的子弹,杀人的刀。”
卞国忠也出现在山下,他向日本军官道:“山上的八路没有子弹了。”
那个日军咆哮着:“给我捉活的。”
卞国忠和一群日伪军向刘氏女包抄而来,刘氏女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她登上了战壕,向敌人人环视一周。
“啊,是贿神刘氏女”刘大在伪军的行例中高声道。
卞国忠也收住了脚步:“是刘氏女……”
只见刘氏女一扬手有三颗骰子向敌人飞去,卞国忠,刘大倒地身亡,另一颗色子打死一个日本兵。砰……日本兵开枪了,刘氏女中弹倒下。山下响起了冲锋号,冲锋的号角响彻青龙山……
一代杰女称英雄,壮烈豪气冲宵重。
生为民族献国家,摧锋陷阵仇倭佞。
血染青山山不老,中华大地留英名。
流芳万世人敬仰,永远活在人心中。
闫志兴,常自洁还有陈正国率领八路军主力部队,在武工队的配合下向青龙山杀来,杀声震耳,英雄的队伍气势磅礴,以雷挺万筠之力杀向敌人,敌人溃败了,四散奔逃,到处都洒满了日伪军的尸骸。人民八路军追杀日伪军,英勇顽强,真乃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日伪的残敌逃下青龙山,向县城崩败。当日伪军的残部逃至县城,城门上已经升起了红旗,一阵枪响了,子弹手榴弹倾泻城下,敌人又留下许多尸体。“杀啊~”八路军冲下城来,日军急忙逃窜,多数伪军跪地告降。
“八路老爷别杀我们,我们投降了——”
青龙山下;大宝挽扶着牛嫂,牛嫂怀里抱着刚出世的孩子,站在沟边,洒满鲜血的草地上,常自洁陈正国领着武工队来到这里,大宝二宝,三宝哭着跑回常自洁的身旁。
“爹,大伯和伯娘都被何雄仁杀死了。”
“二叔,我娘死了。”三宝哭跑到常自洁的面前抱住了常自洁的双腿。
牛嫂泪道:“常县长,我们付出的是血的代价。”
常自洁:“我们也获得了用血换来的胜利,来人,准备单架,将牛嫂母子抬上山去。”
两名武工队员:“是。”
牛嫂挣扎着坚定地说:“我不能走,给他们送葬。”
常自洁和陈正国来到沟下,见到已死的崔金花,一声令下道:“来人。”
武工队:“有。”
常自洁痛心地:“嫂嫂崔金花和我哥哥死了,何雄仁也死了,这里还有卞国忠,刘大,他们活着的时候赌得死去活来,山下不远的地方有片盆地,那里埋着已故多年的袁瘦猴还有何能,何志、何为、张二,李三、胡朋、苟友,将他们葬在一个墓场里。这时一名武工队员跑来报告:“常县长妇救会长刘氏女同志战死在制高点。”
常自洁眼中湿润了,他含泪道:“你也牺牲了,你们都会赌,也将刘氏女烈士葬在同一块墓场里吧。”
一块平坦的山洼盆地,那里已葬着袁瘦猴,何能,何志,何为,张二,李胡朋勾友几个人的坟墓,人们将何雄仁,常自清,崔金花,刘大,卞国忠的尸体抬到这里一字形掘坑而葬下。
第二日;闫志兴率领数十名八路军官兵,陈正国率领着全体武工队,牛嫂和妇救会的同志列队走向青龙山。人们抬着刘氏女的棺木,大宝,二宝,三宝披麻戴孝,常自洁手扶着棺材,无数的人民群众怀着悲痛的心情向墓场走去。八路军官兵,武工队全体列队举枪向天鸣枪。人们哭号惊天动地,刘氏女烈士墓前无不洒泪。
第二年春天,闫志兴和常自洁乘马和部队同行,大宝也穿上了解放军的军装,扛着步枪投身于轰轰烈烈的解放战争。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场面,毛主席亲手升起国旗,毛主席激昂的讲话,震荡天地。
抗美援朝的战场上,炮声隆隆,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的战场,常自洁已经是中级指挥官与儿子大宝又投身抗美援朝的战场上,进行作战,攻夺某阵地。
英雄安在哉,万里长城筑起。
先烈战亡也,千秋光辉铭贞。
上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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