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常自洁率部回青龙镇 崔金花私自抛夫离家
说得是:
悖入亦悖出,害人终害己;
善从亦善出,利人也利己。
常自洁和阎志兴与老夫人和刘氏女话起往事,那些颠簸流离,悲欢离合,几死几生,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无不痛心而又高兴。
闫志兴道:“伯母,我闫志兴火烧保公所,是二锁兄弟救了我,后来在军营里和二锁见了面,后来又一起起义参加八路军,我们的队伍已拉过了老黄河又过了铁路。”
刘氏女问:“八路军是共产党的队伍?”
常自洁道:“就是共产党的领导下的人民自己的军队,八路军为老百姓打江山为中国人打日本鬼子的人民武装。”
刘氏女欢天喜地地说:“志兴哥,你和宝他爹说话,我去做饭去。”
闫志兴道:“好,妹妹,这回我和二锁一时不会走的,要在青龙镇建立根据地。”
刘氏女问:“什么叫根据地?”
常自洁解释道:“就是八路军自己的地盘,自己的红色政府。”
刘氏女问:“那哥的镇长就取而代之不作数了?”
常自洁道:“现在是国共合作,统一战线,联匪联共联合国民党一起抗日。”
刘氏女道:“我给你做几个菜,你慢慢地讲给我听。”
闫志兴道:“我和二锁回到青龙镇就是来发动群众的。”
常自洁道:“ 兹事体大为国事,匹夫有责抗国敌。抗日战争就是一场人民战争,人民战争就是汪洋大海,日本鬼子定会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而埋葬。”
何为慌慌张张地跑进保公所:“保长叔,大事不好。”
何雄仁也有些慌乱地问:“何为,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的?”
何为脸色也变了,他道:“闫志兴和常自洁都回来了.”
何雄仁大喜道:“就是放火烧死何能何志的那个闫志兴。”
何为道:“就是他。”
何雄仁迫不及待地说:“快给我抓起来,给何能何志二人报仇。”
何为摇摇头道:“这个仇不能报了。”
何雄仁问:“为什么不能报了?”
何为道:“他们是共产党,闫志兴是八路军的团长,常自洁是八路军的一个营长。他们的队伍已开到了青龙山上,扎起了营盘。”
何雄仁听到这里头上汗水顿时涔涔直流。
何为道:“听说国共合作了,搞什么统一战线,共同抗日。”
何雄仁道:“日本不是还没到俺青龙镇吗?”
何为道:“常自清是国民党镇长,有他弟弟二锁护着,自然会平安无事,我的保长叔你就怕是守生婆带刀子。”
何雄仁害怕了,他道:“要我这个苦孩子的血命了。”
何雄仁胆战心惊,他再也坐不住了,他在保公所的上房里直急得抓耳挠腮,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叫苦不迭。
何为道:“这几年,刘氏女不是你给他一千五百块大洋的酬金,早就饿死了,也许她不会在二锁面前丧你的火。”
何雄仁道:“也好,求二奶奶替我说句好话。”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何雄仁道:“谁在敲门,会不会是八路军找上门来了?”
何为道:“我去看看。”
何为便走出上房,向大门走去。何为来到大门前开了门,见是两个区公队牵着两匹马站在门前。
何为急忙见礼道:“是区公队长,请保里坐,保里坐。”
何为接下二人的马匹,拉向院内在两个桩上拴好,便引那两个区公队进了保公所的上房,去见何雄仁。
何为引着两名区公队进了上房,见何雄仁如爪鸡一般坐在椅子上。
区公队长道:“何保长,区长令我来青龙镇联起手来对付八路军。”
何雄仁白了区长几眼道:“怎么对付,共产党八路军是一个团,就凭我这两条枪?”
区公队长道:“还有我们区公队吗?”
何雄仁道:“要对付八路军?你们去对付吧,我何雄仁是娘生的,不是铁打的,肉头碰不过共产党的铜墙铁壁 。”
区公队长道:“何保长现住是国共合作,不是要你去硬碰共产党,就是给他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何雄仁问:“怎么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区公队长道:“区长命令我们区公队和青龙镇的一镇三保共有一百多条枪,抢占青龙山,把八路军给挤下山来。”
何雄仁道:“什么时候挤?”
区公队长道:“今天下午,区公队已向青龙镇开来。”
何雄仁灰心丧气地说:“怕是挤不过共产党的,好同一比。”
区公队长问:“怎么好同一比?”
何雄仁道:“蛟龙翻身挤鱼虾。”
区公队长也问:“谁是蛟龙,谁又是鱼虾?”
何雄仁道:“共产党是蛟龙,你区公队是一挤就死的鱼虾。”
区公队长吼道:“这是命令。”
何雄仁一声冷笑道:“命令,我这个小小的保长使了你多少俸禄,三斗瘪大麦你想玩死个猴。”
公队长吼道:“你敢抗拒命令,我回报于区长去。”
何雄仁不软不硬地说:“去吧,去吧,这个保长我不干了。”
何雄仁气扑扑地走出保公所。
何雄仁边走便自言自语道:“勿自任而为气所使,是福是祸小人自知。只有那不知深浅者,才落得个自取灭亡。”
刘氏女来到常家大院,她推开了虚掩的大门,向院内走去,她向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好个常家大院,我又有几年没有来过了。”
崔金花躺在床上,想睡又睡不着,刘大走了进来:“大奶奶,大奶奶,青龙镇开进了八路军,听说二少爷回来了。”
崔金花一骨碌爬了起来惊道:“常自洁他还没死?”
刘大道:“听说他还是八路军的一个大营长呢。”
崔金花沮丧地:“完了,完了,这回我崔金花算是完了。”
“嫂子,嫂子……”门外传来了刘氏女的呼喊声。
崔金花又惊又怕地问:“外面可是刘氏女?”
刘大道:“就是二奶奶。”
崔金花愤然道:“刘氏女,刘氏女得意之时莫狂欢,刘大你去观察一下她的来意。”
刘大道:“是。”
刘大走出崔金花的住室。走了出去,在房外见到了刘氏女。
刘大热情地:“二奶奶多年没有回家看看了。”
刘氏女冷笑道:“家,这可不是我的家,我家嫂嫂可在房内?”
刘大问:“二奶奶有何事?”
刘氏女道:“我家宝儿他爹回来了,我做了几个菜,哥哥也在,我想来请嫂嫂过去吃几杯酒,几年来一家人总是东离西散,今天也算是团圆了,你告诉嫂嫂把三宝也带着。”
刘大道:“是”
刘氏女叮咛道:“刘大,你一定告诉嫂嫂,别不去啊。”
刘大:“是,一定转到,一定转到。”
刘氏女:“我就回去了。”
刘氏女转身而去,刘大见刘氏女走远了,才回转房去。刘大进了房间,见了崔金花。
崔金花问:“刘氏女的来意。”
刘大:“二奶奶请你母子去她家去吃团圆酒,镇长也在她家。”
崔金花心中思虑着:“请我去她家,会无好会,宴无好宴。”
刘大:“怎么会无好会,宴好宴?”
崔金花:“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得吗?常自洁是我勾了区公队抓了丁,还有今天的事情。”
刘大:“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崔金花:“我将她的儿子大宝踢到了养鱼池里,险些丧了命。”
刘大:“一蟹不如一蟹,一事更比一事糟。”
崔金花:“刘大,你说我该怎么办?”
刘大:“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法子,如果二少爷和二奶奶和你计较起来,就怕是难有你的好处。”
崔金花:“也许他们会要我的命。”
崔金花说到这里目中流泪,她泪道:“刘大,我崔金花看来闯不过这一关了,我死了,求求你给我收尸。”
刘大:“大奶奶,你言重了,刘氏女不是一个鸡肠狗肚的小人,常二少爷也不至于不顾他一母同胞的情面去要你的命,大奶奶,我有一个最好的处理办法。”
崔金花:“什么办法?”
刘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八路军来了,我和李三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不如保护着你回县城躲避几时。”
崔金花:“好,就照你的办法,不过。”
刘大:“不过什么?”
崔金花:“丢下这片家业,我心里不忍哇。”
刘大:“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命要紧。”
崔金花:“我收拾一些钱财细软之物,你去叫李三备车。”
刘大:“是”
一辆马车驰出青龙镇,刘大,李三护送着崔金花坐在马车上,车辚辚,马啸啸,尘烟滚滚,崔金花坐在车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青龙镇,怀中抱着三宝,心情是多么难过,她泪道:“三宝,我儿,青龙镇这个家丢了,娘心不忍哇。”
再说刘氏女办好了一桌酒席,一家老幼圆聚在堂屋里,闫志兴特邀赴了宴,他们将常夫人请在首席坐下,闫志兴坐在客席上,常自清,常自洁对面落座,大宝,二宝和刘氏女相陪着。
常自洁问:“嫂嫂为何不来?”
刘氏女道:“我上门请过了。”
常自清道:“不来就不来吧,反正她无颜前来饮酒。”
闫志兴举杯道:“谢谢常伯母,谢谢刘氏女,我闫志兴和常自洁同志活着回到青龙镇也是大家之幸,来,干一杯。”
众等频频举杯一饮而尽。
常自洁:“哥,我和志兴兄回到青龙镇首先是发动这里的群众组织起来为建立这块红色的根据地而奋斗,你是国民党的镇长,我们现在是国共合作联合一切力量进行抗日,所以你一定要积极地和我们合作。”
常自清道:“二锁,哥心中有愧,就是死入窀穸也没有忘记是你和刘氏女救了我,救了我们这个家。”
常自洁道:“嫂嫂与你同床不同梦,我是理解的,为了统一抗日战线,这些我们都不计较了,我们还要和他爹,他哥,进行谈判,为了我们这个民族早日从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中得到解放,求大同存小异,也就不拒理相争了。”
闫志兴道:“你们的区长是个顽固派,他的区公队长竞开枪打伤了我们一个哨兵,在原则上,我们不能让步,也击毙了这个区队长,我准备今夜消灭掉这伙顽固派。”
常自洁道:“任务就交给我吧。”
常夫人忧心忡忡地:“二锁,你嫂子崔金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刘氏女道:“宝他爹,我有个感觉,崔金花别把三宝拐走了。”
常自洁道:“她会做得来的,我去看看。”
刘氏女道:“你们在此喝酒,我再去一趟常家大院。”
常夫人气愤地说:“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必须留下三宝 。”
常自清道:“三宝是常家的一条根,如论若何也不能让她带走,我与你一同去。”
刘氏女道:“不,还是我一个去吧,你们兄弟多年未见了。”
常自清道:“你可得当心哇,崔金花心狠手辣,还有刘大和李三 ,狗急能跳墙,人急了也能咬人。”
刘氏女道:“可行则行,可止则止,我会酌情处理好的。”
刘氏女来到常家大院,只见大门紧锁着,刘氏女透过门缝向院内看了看,院内什么动静也没有,正在这时崔金花的姆母王婶从街上走来,刘氏女迎上前去问:“王婶,我那嫂嫂哪里去了?”
王婶低声道:“二奶奶,你那嫂嫂已走了多时,回县城了。”
刘氏女大惊道:“回县城?”
王婶道:“小少爷也带走了,刘大队长和李三副队长一同走的。”
刘氏女大吃一惊地:“他们都走了?”
王婶道:“都走了,怕是一走就不回来了。”
刘氏女甚觉事情不妙,她没有多想撤腿快步赶回家来。刘氏女慌慌地走进家来,见常家兄弟与闫志兴正在饮酒,便道:“宝他爹,我那嫂嫂崔金花己经走了,三宝也没有留下,听她的姆母言讲,她一走怕是不回来了。”
常夫人差点哭了起来,骂道:“这个狠心的女人真想要俺常家断子绝孙,今天差点要了我大宝孙儿的命。”
常自洁道:“必须将她追回,最少是夺回三宝我那侄儿。”
刘氏女果断地说:“我去追。”
常自洁道:“你去追,她一定是乘坐马车而去,你徒步如似能追得上她。”
刘氏女道:“大门外有你和志兴哥的两匹马,我借上一匹,摧马追她。”
常自洁问:“你会骑马?”
刘氏女道:“我在山上跟师父学艺六年,学了赌艺,也学会了马术。”
常自洁不相信地:“此话当真。”
刘氏女笑了笑道:“不瞒你说,马上马下,我比你行。”
刘氏女说罢进了屋,取出几枚色子就走了出来。
常夫人关心地说:“媳妇,你可得当心哇。”
闫志兴道:“我马上派几位战士前去增援。”
刘氏女道:“谢谢志兴哥,杀鸡岂能用牛刀,我收拾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闫志兴大喜道:“刘氏女竟是女中豪杰。”
刘氏女告辞这些人等向门外走去。刘氏女策马急急而去,她不时地鞭鞑着这匹马,那马四蹄翻花一般,扬起团团尘土,古道弯弯,路旁山水盘环。崔金花所乘坐的这辆马车,那驭手扬鞭打马,轮滚滚,劲风迎面吹来,崔金花坐在车上疑目渐渐远别的青龙镇,心中隐隐的苦痛。
崔金花哭了“大锁,常自清你我几年的夫妻我是多么不想离开你,也怨为妻一念之错,不该,真不该去做那些事,常自洁的抓丁,也许能得到他的原谅,就是今天不该养鱼池去害大宝,我良心有愧,大宝只是一个孩子。”
刘大劝道:“大奶奶,自然做过的事情,也别后悔了,我们回到县城,什么事情也就会慢慢地忘记掉的。”
驭手打马,那马车跑得更快。刘氏女摧马随后追来,几座山梁,几条河流,几个村庄,都被抛在马后,最后刘氏女终于看到了崔金花的这辆马车,刘氏女拍马追来。
“嫂嫂……,站住……”
刘氏女高声呐喊着,崔金花坐在车上听到后面刘氏女的呐喊,大惊道:“她,刘氏女追来了。”
李三凶狠地:“到了前边无人的地方将她收拾掉。”
崔金花道:“车手,打马快走。”
驭手:“是”
驭手扬鞭打起马来,那三匹拉车的马疯狂起来,拼命地奔跑着,那车在大道颠波着,三宝惊惶地大哭起来,刘氏女拍马追赶着。
刘氏女高声呐喊着:“嫂嫂,你等一等,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眼看着刘氏女快马加鞭追上了崔金花的车马,那车马不得已而停下。
崔金花咬牙切齿地说:“刘氏女,刘氏女,望你能网开三面,否则,兔子急了也能咬人。”
刘氏女一声冷笑道:“嫂子,我可无心伤害于你,你可不能向我打黑枪。”
崔金花道:“我没有枪呀。”
刘氏女警告道:“你有枪就在你的腰下掖着,我明白地告诉你,你不伤我,我不伤你,你若敢向我动手,嫂嫂休怪我刘氏女对你无情。”
刘氏女将一颗骰子拿在手中,扬在半空,又道:“只要我一扬手,这棵骰子,说打你的鼻子不打你的眼,我可以用骰子打断你的咽喉,立即取你的性命。”
崔金花哭道:“我的好妹妹,饶了我吧。”
刘氏女义正词严地说:“嫂嫂人常说,祖上的家业不必争,能得几时为弟兄,你为了争夺家产,勾去区公队将二锁抓去当兵,嫂嫂哇,二锁他可是我的男人哇,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二锁在军营又是怎么过来的。”
刘氏女说到这里泪漾满面,崔金花羞惭难言。
刘氏女又道:“嫂嫂,当你抬起脚来去踢我的儿子,你的心不觉得太狠了吗,大宝在养鱼池里呼喊娘的时候,我的嫂嫂,你又不觉得太惨忍了吗,嫂嫂,二锁平安地回来了,大宝又被他大伯救出养鱼池就算这两桩事过去了吧,可是你?”
崔金花哭道:“妹妹,我的好妹妹,原谅我吧?我崔金花不是人,我愧对二锁,愧对大宝,愧对你呀。”
刘氏女语重心长地说:“嫂嫂,兄弟不合邻人欺,国人不和外邦欺,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能知错就好,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好吗?”
崔金花道:“妹妹,你,你能高抬贵手?”
刘氏女斩钉截铁地说:“嫂嫂,你放心,二锁不是个鸡肠狗肚的人,我刘氏女虽说是个女人,也是久经风霜,受过煎熬的人,也不会小气的,嫂嫂你不该带着三宝逃离青龙镇,说句心里话吧。”
崔金花泪道:“妹妹有话请直言。”
刘氏女真诚地说:“看在你为常家生了三宝,就从这一条也会宽容你的。”
崔金花一声哭道:“我的好妹妹,宽洪大量的好妹妹。”
崔金花跳下马车,跪在路上,刘氏女跳下马来,双手扶起崔金花,由衷地说“嫂嫂,不得如此。”
车马回到了青龙镇,刘氏女勒住了马,微微带笑道:“嫂嫂你回家吧,改日我和宝他爹去看你。”
崔金花仍是万分羞愧地说:“妹妹,为嫂我谢谢你了。”
刘氏女道:“嫂嫂,我们还是拜过把子的姐妹呢。”
崔金花也宽心地笑道:“哎,妹妹,都怨我当大的不争气。”
刘氏女笑了笑道:“嫂嫂别说了,三宝。”
三宝:“嗯。”
崔金花道:“三宝,快叫婶母,快叫婶母。”
三宝道:“二婶母,我想去你家找大宝哥,二宝哥玩呢。”
刘氏女道:“好孩子,打仗算是父子兵,处事还是亲弟兄,我多么希望你们兄弟仨人拧成一股绳,有福同享,有罪同受。”
崔金花感慨万分道:“妹妹,我今天才看清楚你是什么人,我一辈子都要崇拜你。”
刘氏女含笑着说:“说得我多不好意思。”
崔金花更是感慨不已地:“将军肚里能跑马,宰相肚里能行船,妹妹你太了不起了。”
刘氏女笑道:“嫂嫂,回去吧,我还得给闫团长还马去。”
二人分别,刘氏女摧马而去。崔金花望着刘氏女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可我是这么小,你却是如此之大,佩服,佩服,令我永远佩服。”
有词为证:
有《解连环》为叹;
西月空晚,恨离家乡远,骨肉分散,自思量,无限苦酸。
衅起萧墙间,同胞情肠,生死攸关,怎放开相思相念?
时刻忘不了,手足情深,椿萱勿返?
谁可怜焦愁荏苒,乃度日如年,煮豆燃箕,自伤残,
千刀万剑,如何能割断?水流万转,海纳百川,树百丈,
落叶归根,未别然,有日归来,合家团圆。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二章
常自洁发动群众抗战 除汉奸务必雷厉风行
相争多少年,朝暮心如灰。
欲寻相和好,惜与心愿违。
倭寇侵中华,丧家又败国。
国仇比天大,不得心再分。
红日临空,刘氏女朝着铺满着阳光的大街策马而去,崔金花坐在车上,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内疚,她的二目中流下两串眼泪。
刘大道:“大奶奶,二少爷回来了,青龙镇又来了八路军共产党,我兄弟二人无法再住下来。”
崔金花道:“你二奶奶是个大洪大量的人,我那小叔子更是一个大仁大义的人物,有大将之风度,再说你们也没有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来。”
刘大点点头也就不再语言了,驭手问:“大奶奶回府是了。”
崔金花点点头,驭手打马驾车而去。
崔金花走进自己的卧室,只见常自清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崔金花轻轻地走来,往常自清身边的床沿上坐下。
常自清没好气地问:“你回来了?”
崔金花关心地:“三宝他爹,你醉了。”
常自清没有好气地:“我没有醉。”
崔金花和颜悦色地说:“你没有醉,坐起来俺夫妻俩好好地说说话好吗?”
常自清愤然道:“有什么好说的,自然你叛我而去,为何又回来了?”
崔金花:“三宝他爹。”
常自清:“儿子呢?”
崔金花:“姆母王婶喂饭去了。”
常自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崔金花,崔金花,你真让我失望,二锁夫妻待你我就象一团火般的热情,你呢为什么屡屡用心去害他们。为什么我们是夫妻不能去同明相照,情切自信呢?”
崔金花内疚地说:“大锁,我错了,你我夫妻六、七年,虽说不是如鱼得水,还可以说是恩恩爱爱。”
常自清坐了起来,仍是气呼呼地说:“自然是恩恩爱爱,又为何对我弟弟,弟妻和侄儿这般惨忍?”
崔金花羞愧地:“都是我的不好,我太自私了。”
崔金花说到这里,探出双手搂住了大锁的脖子道:“你是我的男人,就应当疼我,去爱我,做我的保护神。”
常自清斥道:“你错的太离谱了,要我如何去面对我家人,面对社会,又面对我的良心呢?”
崔金花流下泪来道:“三宝他爹,你打我,你骂我都行,人常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我都听你的。”
常自清吃惊地说:“金花,你好像变了。”
崔金花道:“刘氏女是个好人,今天我才看清楚,她能容我,我太感激了。”
常自清道:“刘氏女待俺常家恩重如山,你现在明白了?”
崔金花道:“我明白。”
常自清道:“明白就好。”
第二天,常自清和崔金花拿着礼品,带着三宝来到了刘氏女的大门外,常自清敲响了大门.高声道:“大宝,大宝开门,伯伯来了。”
大宝开了门,双手抱住常自清的腿,亲热地:“大伯,大伯,昨天你酒没喝好就走了。”
常自清用手摸着大宝的头关切地:“该上学了,给你。”
常自清将几块银元送到大宝的面前:“这是你的学费。”
大宝向身后的崔金花胆怯地看了几眼,摇摇头道:“大伯,俺不敢要。”
常自清微笑道:“为什么不敢要?我又不是外人,是你的大伯呀。”
大宝目不转睛地看着崔金花,道:“大伯,她?”
大宝犹豫地又向崔金花望了几眼,这时二宝跑了出来,扯着大宝哭囔着:“哥,她会害你的。”
崔金花有几分惭愧她道:“大宝,伯娘向你认错来了。”
这时刘氏女从屋中走来,亲热地:“啊,是哥哥和嫂嫂,大宝,你这孩子不知老少的东西,怎能这样与伯娘这么说话,快给伯娘施礼。”
大宝在娘的面前不得不向崔金花鞠了一躬道:“伯娘。”
崔金花伸手抱住大宝,用自己的额头向大宝的脸上亲了又亲,由衷地:“大宝,我的好侄儿,你和你娘一样,宽容我这个无才无料的人吧。”
刘氏女伸手拉住崔金花的手,坦荡地:“嫂嫂,天下没有一个没有过错的人,金无全赤,人无完人,我也想了半夜,我刘氏女也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好吧,我们相处还在后面,不只是在嘴上,一定要从心眼里相处。忘记过去的你和我,不应该去针锋相对,那是危如朝露,和者兴,斗者败。”
屋内传出常夫人的喊话声:“有什么话还是进屋说吧,也早就该这样了。”
刘氏女松开崔金花的手,将三宝抱起来,亲了几下道:“三宝。”
三宝央求道:“婶娘,你饶了俺娘吧?”
刘氏女哈哈笑道:“就看在三宝的面子上,我和你娘热情相处好吗?”
三宝高兴地跳了起来,拍着小手叫喊着:“我想要娘和婶娘好。”
刘氏女向崔金花看了看道:“嫂嫂,连孩子都有这么一颗心,我们当大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团结,常言道家和万事兴。”
崔金花心领神会地点点了头道:“妹妹我一定向你一样,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常自清道:“金花今天你才算会说句人话。”
崔金花腼腆地红红了脸道:“我真是如梦初醒。”
常自清道:“这是迷途知返。”
她们说着话向院内走去。他们进了堂屋,崔金花向坐在椅子上的常夫人双膝跪下,哀求道:“娘,儿媳不孝,请您训教。”
常夫人道:“知错改错乃圣贤,起来吧,二锁两口子还有我那大宝孙子会原谅你的。”
刘氏女走到近前,伸手将崔金花扶起道:“嫂嫂,今日我们喝杯团圆酒,我马上去叫大宝他爹回来。”
崔金花道:“二兄弟军务在身能脱开身吗?”
正在这时,常自洁走进家来:“哥,嫂你们都来了?”
刘氏女笑道:“青龙镇就是斜地,说张三,张三到,讲李四李四来,我正要去叫你回来俺全家喝团圆酒。”
常自洁道:“今天的酒我不能喝,我们部队开去前线,我被留在地方工作。”
常夫人问:“官不当了,回来种地卖豆腐。”
常自洁解释道:“娘,我们共产党的部队的干部随时随地都能调回地方工作,也还能随时随地被调回部队,我和三名战友留在青龙镇搞地方工作。”
刘氏女问:“你们的部队什么时候回来?”
常自洁道:“日本鬼子有数千人从省城开来,我们的部队打仗去了。”
常自清问:“和鬼子打,能打得赢吗?”
常自洁道:“日本鬼子别看他气势汹汹,神乎其神的,其实也只一个纸老虎,我们和鬼子已较量了几年了,平型关,太行山,我们打了许多的胜仗。”
刘氏女摇摇头道:“就留下你们几个人怎么搞地方工作?”
常自洁道:“发动人民群众,组织地方民兵和武工队,消灭亲日的汉奸,据情报透露,何雄仁被委任为青龙镇日伪的维持会长,何为和李三是副会长。”
崔金花大惊:“李三做了他的副会长。”
常自洁道:“嫂嫂你还没有发觉吧,李三早就和县城的日伪军有了联系,今夜我们要教训一下何雄仁。”
常自清道:“何雄仁一直在他的四海赌局。”
常自洁:“他们就是以赌场为晃子在组织发展亲日的维持会,充当日本侵入者的走狗。”
这时一名八路军战士跑进屋来, 报告:“常县长,四海赌场,赌的热火朝天。”
常自洁当机立断,命令道:“好,马上去端他的赌场。”
战士:“是”
常自清惊讶地:“你是县长。”
常自洁道:“我是共产党的县长,人民的县长。”
刘氏女大喜道:“宝他爹,你当县长了。”
常自洁道:“我这个县长目前手下只有三个兵,全靠老百姓喽,必要时你也要上阵助我作战行吗?”
刘氏女坚定地说:“只要你们能用得着,放心吧,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常自洁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抵抗外敌国人响应。”
赌厅内有数张赌桌一众赌徒正赌得热火朝天,何为挂着盒子枪,在赌厅内来回走动着,常自洁和三名八路军官兵闯进赌厅。
何为厉声道:“什么人,持枪闯我赌厅?”
八路军甲:“我们共产党的常县长。”
何为莫名其妙地:“共产党的常县长。”
常自洁走到何为的近前,爽朗地笑道:“何为,何副会长,你不认识我常自洁吗?”
何为:“啊,常自洁,二少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常自洁道:“什么风,是一股东风,摧枯拉腐的春风。”
何为:“二少爷是县长。”
常自洁:“县长能管得到你这个维持会的副会长吗?”
何为强辨道:“二少爷,我何为哪里是什么副会长?”
常自洁斥道:“为日本人办事的维持会,你那保长叔,官运享通,做了会长的宝座,你与李三就当了两个副会长,我说错了吗?”
何为仍在辩解着:“二少爷,你的话我听不明白,什么会长副会长,我可一点不知道。”
常自洁义正词严地:“何为我第一次警告你,我们可是中国人,如果你出卖了中国人的良心,去效劳日本人充当日本人的走狗,来祸害中国人民,我们共产党可不答应你的,也一定不会饶恕你们的。”
何为笑道:“二少爷,你说得哪里的话呢,中国人就是中国人怎能为日本人做事,那不成了汉奸了。”
常自洁道:“山阳笛声之感,黄公垆之忆,为之悠悠上心,我奉劝你们一句,淫声小调听多会麻痹你们做人的心,辣酒喝多能使你们醉生梦死,悠悠上心别忘了你们是中国人。”
常自洁边说边向一个赌桌走来,四个赌徒向常自洁看了看,不屑一顾地:“你也想赌上一把。”
常自洁一声吼道:“你四个给我站起来。”
一个胖大块头的赌徒狰狞地吼道:“你是谁,敢来冒犯老子,是活腻了不成。”
那个家伙说着便站了起来,顺手抄起一条板凳向常自洁迎面打来,只见常自洁拔出手枪厉声喝道:“把板凳给我放下来。”
常自洁连斥数声那个家伙还是高举着板凳不肯放手,只见常自洁飞起一脚将那个家伙踢倒在地。
“不要动!”三名八路军官都拔出了短枪,整个赌场气氛十分紧张。
常自洁大声宣讲道:“众赌徒们,大麦上场二麦黄的时候.你们还在赌,什么是不务正业?你们才是不务正业的罪人。你们只知道赌,赌光的钱就回家去卖田典地,还有多少人因为赌博倾家荡较,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的人没有钱就去偷去抢去杀人放火.在这里有的人因为赌,当上了汉奸,成为民族的败类。”
那个大块头的汉子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手枪一声骂道:“有奶就是娘,日本人给我钱去吃去喝,去赌,他就是我的主子,拿命来。”
常自洁眼明手快手起枪响,那汉奸应声倒下,赌场一时大乱.
何为慌道:“二少爷你怎么枪杀我们的顾客。”
常自洁怒道:“你的顾客都有枪?是汉奸吧?”
何为不敢回答,常自洁大义凛然地:“何为我郑重地向你言明,不管谁做汉奸,他必定会撞到共产党人的枪口上。”
何为道:“你……”
常自洁义正词严地说:“我代表人民政府向你宣布,从今日起必须关闭你的赌场,否则一切后果由你和何雄仁负责。”
常自洁说罢一挥手与三名八路军官走出赌厅,这时何雄仁才从内屋走进赌厅,他见到倒在地上的那个汉奸,脸上立即表现出恐惧表情。
何为肝胆俱裂地说:“大叔,常自洁血袭我们的赌场,又打死了我们的人。”
何雄仁叹了一口气道:“常自洁是共产党八路军的一个营长,共产党俺惹不起。”
何为道:“他还是共产党的县长?”
何雄仁道:“那更惹不起。”
何为又道:“他要关闭我们的赌场。”
何雄仁无可奈何地说:“古人说,十分不耐烦,乃为人大病; 一味学吃亏,是处事的良方。让我说也是自我保护的一个手段 ,赌场,关就关吧。”
常家的客厅里,常老夫人愁容满面,她连声叹气道:“日本人打进了中国,听说马上要来青龙镇,你们要走都走吧,我留在家里看家。”
刘氏女站一旁耐心劝说着:“娘,日本人杀人如麻,没有一点人性,你不能留住家里。”
常夫人固执的说:“不相信我这么个年纪,他们能杀我。”
刘氏女仍在耐心地劝说着:“娘,只要日本人来了,青龙镇甭想有一间好房子,他们的三光政策。”
常夫人问:“什么三光政策?”
刘氏女道:“三光政策,就是杀光,抢光,烧光。”
常夫人道:“那不是野兽吗?”
刘氏女道:“日本人连野兽也不如。”
常夫人站了起来,连声叹气道:“神怒民痛,中国人遭秧了,中国人遭秧了。”
刘氏女安排道:“娘,你在家收拾一下东西,我去通知嫂嫂,今天夜里就和乡亲们一起上山。”
常夫人道:“大宝,二宝三宝都交给我,我时时刻刻地看着他的,我才放心。”
刘氏女:“行,我答应你。”
刘氏女说罢向屋外走去。
青龙镇小学校的教室里,常自洁正在召集党员民兵举行会议。
常自洁宣布道:“同志们,我们青龙镇的武工队今天正式成立。”
会场上一阵掌声。
常自洁宣布道:“我兼任武工队的政委,陈校长陈正国同志为队长。”
会场上又是一阵掌声。
常自洁慷慨激昂道:“同志们,毛主席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虽然我们的力量目前是薄弱的,人少枪也少,人少我们去发展,枪少我们可以从敌人手中去夺,最重要的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陈正国也接着发了言:“同志们,常县长说的对,我们是支队伍,必须有铁的纪律才能打胜仗,今夜我们端掉青龙镇维持会具体分工由常县长安排。”
常自洁便作了具体的分工,他们细细地讨论着……
淡淡的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从维持会部的上房里传出掷骰子的吆喝声,大门口有一名维持会员在站岗,两个人影从背后扑来,一刀扎进那哨兵的后胸,他的枪被摘下,月光下绰绰可见常自洁他一挥手,十几名武工队员捷如燕猛如虎扑来。
常自洁命令道:“陈队长,冲进院子里,主要的是夺枪,维持会中多数是穷人子弟,只要不顽抗,尽量不打死他们。”
陈正国:“是”
常自洁一挥手,他们推开大门向院内冲去。上房的大门前还有一名岗哨,常自洁和陈正国向他走去。
哨兵:“什么人?”
陈正国压低声嗓:“我”
哨兵:“你是谁?”
常自洁一个箭步冲到近前,一刀结果了那哨兵的性命,陈正国和一众武工队冲进了上房。上房的屋内。李三和六七名维持会会员正在灯下掷骰子:“四五六,四五六……”
“不要动。”数声高喝。
李三拔出手枪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常自洁吼道:“八路军武工队。”
李三刚要开枪,只见常自洁手一扬“砰,砰”两枪子弹射进了李三的胸膛,他慢慢地倾倒,手中的枪已被陈正国夺下,其余的维持会员扑通地跪倒在地齐声叫饶:“常县长饶命哇,常二少爷饶命哇……”
常自洁道:“只要你们缴枪,我们就不杀你们。”
众维持会队员人人害怕,个个心惊,纷纷道:“是,是,我们缴枪。”
武工人员缴了他们的枪。
陈正国审问一名维持会队员:“你们的何会长与何为哪里去了?”
维持会员:“他两个去县城皇军那开会去了。”
常自洁厉声道:“你们听着,我问问你们,你们是哪国人?”
维持会员:“我们是中国人。”
常自洁怒道:“自是中国人为什么当汉奸?帮助日本人做坏事。”
维持会员:“我们是为了弄碗饭吃哇。”
常自洁道:“从今天起,你们不能去做对不起中国人的良心的坏事,如果谁敢去做坏事,李三还有两个门岗就是你们的下场。”
维持队员跪地哭喊:“县长饶命,县长饶命,我们保证不再做一点坏事……”
陈正国严厉地警告道:“好,就看你们的行动了,到时候,我们饶不了你们。”
常自洁率众得胜撤出。
青龙山上, 逃难的乡亲们躲在山上,个个都非常焦急,常夫人,刘氏女,崔金花和众百姓怨声连天。
常夫人怨道:“日本鬼子一天两天不来俺就永远躲在山了。”
刘氏女劝道:“娘,有备无患,青龙镇维持会让我们端掉了,跑了何雄仁与何为,他们能不来报复吗?”
崔金花骂道:“这两个龟孙子,太便宜了他。”
刘氏女又道:“嫂嫂,你和娘带着孩子不要着急,我去开会。”
常夫人问:“开什么会?”
崔金花道:“妹妹是青龙镇的妇救会主任。”
常夫人欣然地说:“都有事做,好,好,有出息,你去吧。”
刘氏女向山上走去,一个天然山洞里,刘氏女和十数名党员正在召集会议。组织上也安排了刘氏女的讲话:“同志们,我们是青龙镇第一批党员,我们的武工队去外镇作战去了,这里的群众工作我们来做,乡亲们上山已半个多月,大家看怎么办?”
党员甲:“带来的食物也不多了,还有的老人和孩子生了病。”
党员乙:“依我看,让一部分老人和孩子回家去,青壮年还留在山上。”
刘氏女道:“好,意见就统一了。”
常夫人带着孩子和一众老人孩子走下山去,崔金花也从后追来。
常夫人道:“大媳妇,你也下山了。”
崔金花道:“娘,俺那两个院子,我不放心哇。”
常夫人问:“你和你弟媳说了没有?”
崔金花回答道:“我没说,我去看看立即便回。”
常夫人道:“你这孩子就是任性。”
崔金花道:“大锁还在镇公所,我不放心。”
常夫人高兴地说:“也知道疼男人啦。”
崔金花不好意思地:“娘。”
正是:
宁为太平犬,莫做离乱人
第二十三章
老夫人惨遭杀害 刘氏女智斩敌奸
词曰:
瓜剖豆分国不宁,倭寇入华中。
血染山河三万里,如狼虎,日本恶兵。
烧杀抢掠成性,可怜亿万生灵。
更可恨汉奸走狗,却卖国求荣,都是猪狗狼虫。
若不是衣遮体形,全然不是人类,一群无毛畜牲。
月淡星稀的凌晨,晨雾滔滔,青龙镇响起了枪声,枪声一阵紧了一阵,街上马声咴咴,一大队伪军开路,随后一队日本兵开进了青龙镇。一名日本军官骑在马上,翻译官于马前马后听着差使,何雄仁与何为头上戴着一顶伪军帽,斜垮着日本造的盒子枪,也低头哈腰地在日本军官前献着媚,真乃是奴颜婢膝,两条可怜的狗,日本官在马上咿哇啦地说了一阵子,何雄仁与何为一句也听不懂。
何雄仁道:“日语十分难懂,哇哩哇啦的不像是人话。”
翻译官道:“何会长,皇军命令你,将青龙镇的老百姓集合起来,他要教训话。”
何雄仁:“是”
何雄仁立即跑到伪军队列前,瞽着眼,雄声雄气地:“大家听着,皇军有令,集青龙镇的百姓,你们要一家一户地搜查,不可漏掉一人,出发。”
众伪军在何雄仁的带领下扑向大街小巷,那日本官骑在马上又嘟噜一阵子,只留下少许的日军, 其它的日本兵端着枪也扑进了青龙镇的大街小巷,一时整个青龙镇大乱起来,鸡飞狗跳,喊声哭声交织在一起。
何为敲着锣在大街上呼喊着:“青龙镇的乡亲听着,全部集合,不可漏席一人,如有抗拒者,格杀不留……”
咣,咣,咣,锣声传到大街小巷里。众百姓被日伪军用刺刀押到打谷场,多数是老人和孩子,恐怖笼罩着整个人们的面孔。
何雄仁嘿嘿地冷笑了几声,他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青龙镇的乡亲们你们听着,我何雄仁被皇军委任为维持军中队长,何为为小队长,这就是东亚共荣圈,我们青龙镇也被圈到圈子里来,还有不服气的吗,常自洁和刘氏女也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家产我给没收了。”
正在这时,何为和几名伪军将常夫人和崔金花五花大绑押了上来,何为吆嚷着:“大队长,共产党县长常自洁的娘和他嫂子都被我逮来了。”
何雄仁哈哈大笑道:“这是报应,这是老天的报应……”
是的,汉奸乃我中华民族的败类,没有这些为虎作伥的汉奸,小小日本这几条恶狼,又如何能打开我们的国门,没有这些汉奸在助纣为虐,小日本又如何能占据我大中国多年之久?
何雄仁立即跑步跑到日本军官的马前:“太君,共产党县长的母亲和嫂嫂被抓来了。”
日本军官跳下马前,走到常夫人的面前,操着生硬的中国语道:“老太太你的儿子哪里去了?”
常夫人一言不语向日本军官白了几眼。
日本军官:“老太太,你说出你儿子的去向,皇军不杀你。”
常夫人将一口痰吐向日本军官员的脸上,愤怒地:“呸,你们是野兽不配和我讲话。”
那日本军官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痰,恼羞成怒,一声吼道:“你的死了死了的,给我杀。”
何为已向老人开了枪,老夫人倒住血泊里,众百姓无不愤恨,在敌人的强暴下,敢怒不敢言,他们低下头去。
“娘,我的娘哇……”崔金花被反绑着双手,哭倒在老夫人的尸体前,何雄仁却哼起小曲子:
“十年河东转河西,莫笑穷人穿破衣,
今日还我凌云志,怨怨相报不差迟,
想起我受了多少常家的气,
霸我田夺我地,他还霸占我的妻……”
崔金花哭倒在常老夫人的身上,她雨泪千行,再抬起头看了看得意忘形的何雄仁泼口大骂道:“何雄仁你与何为做日本人的狗,你们不得好死的。”
何雄仁嘿嘿笑道:“崔金花你说得不错,你是中国人,我也是中国人,都听过马前泼水的这出戏,你们看何爷,今日真是春风得意,你当着青龙镇众人的面向我跪着,再求求我,我不是朱卖臣,我还会要你的。”
崔金花咬牙切齿的骂道:“何雄仁,我就是个破鞋,水性扬花的下贱女人,也不至向你这样丢尽中国人的骨气,做番狗的爪牙,还要高强上一万分。”
何雄仁哈哈笑道:“好,好我要日本人,十个二十个去骑你。”
何雄仁说罢向何为示意道:“将她托给日本人,我要看着她被日本人给活活奸死,方遂我意。”
何雄仁跑步来到日本军官的面前鞠躬施礼道:“太君,这位女人虽然不能说上是花容月貌,倒也有几分的姿色。”
何为也跑来献媚道:“花姑娘,请太君受用。”
何为又跑倒崔金花的面前,就去撕扯崔金花。
崔金花泼口骂道:“何雄仁,何为,你们都不是人养的。”
日本军官向崔金花走来,他向崔金花看了看,淫声淫气地笑道:“花姑娘,给我带走。”
几名日军向崔金花扑来,崔金花哪肯顺从,何雄仁飞起一脚向崔金花踢去。开口骂道:“臭婊子,你去服侍日本人吧。”
这时翻译官向崔金花细细地看了看,又取下眼镜端详着惊道:“你是金花?”
危难中的崔金花向翻译官看了看,认识了,一声哭道:“大表哥,你得救我哇。”
那翻译官就是崔金花的大表哥,流日的卞国忠,卞国忠,卞谐音变,国的谐音龟,忠的谐音种,卞国忠的谐音变龟种,他立即向日本军官说了一阵日语,那日军官一挥手道:“自是卞翻译官的表妹,就不得无理,统统地放掉。”
卞国忠亲手松了崔金花的绑绳,何雄仁尴尬地:“卞翻译官,误会误会。”
只见崔金花咬咬牙站起身来走到人群中,将牛嫂扯了出来,一声骂道:“何雄仁这个女人也不老,去陪日本人睡上几夜也许你的主子还要多封你个官。”
何雄仁惊惶地:“你,崔金花……”
崔金花咬牙切齿地:“这就叫做怨怨相报。”
几名日本人将哭骂着的牛嫂绑架出人群,青龙镇的百姓无不哀声叹气,有两名老人连声道:“造孽哇……”
人生不该几回错,错了一回又一回。
倒行逆施行绝路,至死靡它悔无时。
常家在客厅里设下灵堂,常老夫人的棺木停放在客厅里,崔金花和常自清披麻戴孝守在棺材旁,痛哭流涕,卞国忠守在一旁。
常自清哭道:“大表哥,我娘死在何为之手,其祸根却是日本人,没有日本人打进我青龙镇。再借给何为十个胆子也不敢杀害她老人家。”
卞国忠劝导道:“表弟,我姨妈之死,死就死了,千切不可追究,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
崔金花感激的说:“要不是大表哥搭救我……”
常自清道:“多谢大表哥。”
卞国忠笑了笑道:“我们都是表兄表弟的,何必多谢。”
常自清道:“金花你将何雄仁的姘妇,从人群中扯了出来。”
崔金花理直气壮地说:“怨怨相报。”
常自清;“你说错了,也做错了,牛跛子的妻子可是中国人哇。”
青龙山下,常自洁,陈正国,刘氏女还有二十多名武工队凭着高山峻岭埋伏在路旁的草丛中,一队伪军开过,后边便是一队日本兵,鬼子军官骑着匹高头大马行进在队伍之中,常自洁他们放过了伪军,这队日本兵进入了埋伏圈,刘氏女 低声地对常自洁说:“待那日本当官的栽下马来你们再开枪。”
常自洁点点头,骑马的日本军官已完全进了刘氏女的暗器的射程之中,只见刘氏女扬手一颗骰子打向那日本军官,只听的一声惨叫,那颗骰子打入了日本军官的太阳穴,翻身落马。
常自洁一声令一下:“打。”
陈正国和二十多名武工队队员把数十枚手榴弹投向这队鬼子,十多支长短枪也齐向敌人射去,硝烟滚滚,鬼子在这突袭之中死伤多半,前面的人伪军刚想调回头又是十几手榴弹投去,伪军死伤多人,常自洁率领武工队又是一阵猛打,活着日伪军怆惶逃窜而去,还有两名负伤的日军企图垂死挣扎向冲下来的武工队射击,常自洁和三名八路军官兵给予击毙,武工队前来打扫战场收缴枪支和其它武器。
“二奶奶,二奶奶,快来救我……”
卧在鬼子尸体旁的牛嫂哭喊着,刘氏女听到呼救声,跑下山来,从鬼子的尸体旁救出了牛嫂。
刘氏女大惊道:“牛嫂,你?”
刘氏女立即给她松了绑,牛嫂抱住刘氏女放声大哭道:“二奶奶,谢谢你的救了我的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您哇。”
刘氏女问:“牛嫂,鬼子怎么只抓了你一个人?”
牛嫂哭道:“都是你家大奶奶出了我的坏。”
常自洁道:“快撤,鬼子马上还要杀回来。”
众队员将战利品扛在肩上,拿在手中,人人都流露出胜利的笑容,他们迅速地退回山中。后面的枪声响了,常自洁率领他的战友已撤进了深山,鬼子又不敢向山上追来只好盲目地向山上放了一阵子枪。
常自洁,刘氏女将牛嫂救上山,问明情况,刘氏女勃然大怒道:“崔金花,崔金花你不该与狗较上了劲,惨害我们同胞。”
常自洁怒道:“何雄仁与何为已坠落成铁杆子汉奸,务必早日将他们拔掉。”
牛嫂又哭道:“常老太太她……”
常自洁问:“牛嫂,我娘怎么啦?”
牛嫂将常老夫人做杀害的哭诉于常自洁与刘氏女,二人差点栽倒在地:“娘哇……”
夫妻二人失声痛哭。
杀母天之仇,洒泪向天沤。
恨寄东海岸,定斩倭寇头。
青龙镇又逢集日,却是十分萧条冷落,赶集上街的百姓都怀着恐怖的心情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何为身上穿着死灰色的伪军军服,挂着盒子枪,何雄仁带着一架墨镜,头上带着一顶日本召和帽,穿着银白灰色的长褂,生丝长裤,青丝带子扎着裤腿,脚上穿着一双薄底青帮布鞋,露出脚面上的那双雪白的袜子,脖子上斜套着牛皮枪套,枪套上系着一条红绸子,嘴里刁着根香烟,表现得得意洋洋,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带着几名伪军,向维持会馆走去,维持会馆的大门前有一对哨兵见了何雄仁等人给个立正礼。何雄仁,何为进了会馆,何雄仁往办公桌后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一声喝道:“来人。”
几名伪军齐声答道:“有。”
何雄仁吩咐道:“你等去街上逛逛,只要见到常自洁,就一枪给我打死,还有那个教书的先生陈正国。”
众伪军:“是。”
几名伪军走出会馆。
何为道:“会长叔叔,听说常自洁打了日本人的埋伏,日军死伤惨重。”
何雄仁恐慌地:“此话当真?”
何为又道:“千真万确,牛嫂,不,牛婶她被救上山去,听人说她参加了刘氏女的妇救会,还死心塌地跟着她干了。”
何雄仁猜疑道:“常夫人送葬,常自洁会不会下山来。”
何为道:“常自洁没有下山,刘氏女回来了,是不是将她抓来?”
何雄仁摇摇头道:“刘氏女她还有恩于我,当年助我三局,再说抓她一个女人划不来,她男人是共产党县长,还留着她吧,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崔金花的表哥卞国忠是日本翻译官,我惹不起,崔金花与刘氏女又合窝了,牛嫂还在她的手里。”
何为道:“对,还是大叔高瞻远瞩,捉不了常自洁就动不得刘氏女这个蚂蜂窝。”
何雄仁道:“你守在会馆里,今天是常老夫人的出丧日,我还得尽些乡土之情前去吊孝。”
何为吃惊地:“你去吊孝?”
何雄仁皮笑肉不笑地说:“何为,你就不懂了,当年诸葛亮三气周瑜,周瑜死了,诸葛亮不是还过江前去吊孝吗,这叫做大人之肚,肚,不是肚子的肚,是气度的度。”
何为道:“我真还有些后怕,常夫人和崔金花是我从常府抓出来的,常夫人也是我开的枪。”
何雄仁道:“怕什么,我们手中可有三四十条枪。”
常家办起了丧事,灵棚设立在大门前,门前的一对高高的长长的白幡,在猛烈地飘摇着,奔丧的人不多,每个人脸部表现出战乱时的报恐慌感,何雄仁带着五名伪军持着枪来到了常家的大门前,他向灵棚走去。灵棚内,常自清,崔金花,刘氏女正在守灵,棺材前的纸帛盆子里正燃烧着纸帛,何雄仁刚到灵棚,刘大己报于崔金花:“大奶奶,何雄仁来了。”
崔金花有些慌张地向刘氏女看着,刘氏女低声道:“当年诸葛亮也曾去东吴为周公谨吊过孝,独眼驴这次来,非是歹意。”
何雄仁走进灵棚便装腔作势地向常夫人的棺材前跪下,高声大哭道:“常老夫人您老人家一世的英明在青龙镇人人敬仰,人口有碑,竟如此,驾鹤瑶池要愚侄伤心难过呀。”
刘氏女见何雄仁哭有甚时,方才站起来,走到何雄仁的身旁劝道:“何会长,请你节哀。”
何雄仁这才站起身来道:“二奶奶,你我各保其主,可是几辈子的街坊邻居。”
刘氏女冷笑道:“何会长各保其主,这句话说得差已,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何要为日本人效劳,他是侵略我帮的番狗,为虎作伥,卖国求荣,认贼作父,是没有好下场的。”
崔金花怒道:“送客。”
何雄仁厚着脸皮道:“大奶奶,何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崔金花怒道:“我婆母坐在家中好好的,该死的何为是他将老人家绑去打谷场上,又是他开枪打死老人,此仇不共戴天。”
何雄仁走到刘氏女的面前,恳求道:“二奶奶,算我何雄仁求你了。”
刘氏女:“求我何事?”
何雄仁道:“牛嫂在您的手里,还给我吧。”
崔金花还未等刘氏女答话,便咬牙切齿地骂道:“牛嫂,冲着你何雄仁我要把她这个淫妇给撕个八瓣。”
常自清沉默到此才开腔,他泪道:“何会长,何为乃我杀母仇人,此仇比天大,我们常家人不杀何为誓不为人。”
何雄仁道:“常大镇长,何为是个鲁莽的汉子,可是……。”
刘氏女:“这样吧,牛嫂她在山上和我和武工队妇救会处得很好,她已经怀了孕,有我的安全也就有她的安全,你放心吧。”
何雄仁:“我就多谢了。”
这时 何雄仁眼里湿润了,他感慨万千地:“天呐,我何雄仁一生潦倒,只说是无子无后,苟延残喘几十年,盼望着她她能给生个儿子。”
刘氏女:“以后做事留些后路,为牛嫂,造些德,讨些平安。”
何雄仁又是施礼,又是鞠躬道:“二奶奶,多谢二奶奶,你救了牛嫂,我不胜感激,此恩天高地厚,我不报答,定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何雄仁说到此处,滔滔流泪,双腿一弯,跪在刘氏女的面前。
何雄仁走了,刘氏女摇摇头,道:“是人有人心,凡是人能记仇也能记恩;是狗也有狗心,凡未疯之狗能摇尾乞食。”
青龙山上, 常自洁正在召开作战会议,于会的人员有武工队长陈正国,妇救会的主席刘氏女等十余人。
常自洁在作着报告:“同志们,鬼子正和我们在争夺地盘,他们在各个镇都成立了维持会,这些维持会的成员多数是当地的地主恶霸,地皮流氓,吃喝嫖赌的人渣,他们组织起来便成为鬼子的一大帮凶,对我们的抗日形成祸害,我们不能看着这股力量形成和状大,必须和鬼子抢时间,一个一个给端掉,他们就好比是刚出壳的小蛇,小时不打,后来必成大毒虫,祸害非浅。”
陈正国建议道:“青龙镇的何雄仁,必须列入第一个打击之中。”
刘氏女道:“我的看法不是这样,牛嫂已经转变也参加妇救会,因此何雄仁的嚣张气焰已经低落了下来,青龙镇就在我们的山下,如果先端掉何雄仁,鬼子必然要下大本钱在我们的鼻子底下设据点,我也不能再去青龙镇来购药备粮。”
常自洁道:“对,刘氏女说的对,山上的给养全靠从青龙镇为通道进行征集运输,如果打死何雄仁我们就会困死在山上。”
陈正国:“那就先放下青龙镇。”
常自洁道:“不是不打青龙镇,先从气焰最嚣张的白马镇扎第一刀子,白马镇的维持会长白麻子是何为亲表兄,三日前他活埋了我抗属十三人。”
陈正国愤怒道:“白麻子也是远近出了名的赌徒。”
刘氏女道:“此人我认识,他和我在何雄仁的四海赌场交过手。”
常自洁道:“明日我们杀下山去,血袭白马镇维持会,现在研究一下具体作战布置。”
众人各表已见,最后常自洁作了总结,一条周密的作战计划而形成。
白马镇正当集日,赶集的人熙熙攘攘,从四面八方走来,常自洁,陈正国,刘氏女还有三名武工队的束装打扮混在人流中进了白马镇,他们走到一个赌场里。赌场里, 白麻子和一众赌徒正赌得热火朝天,他哪里注意到常自洁和刘氏女等人已进了赌场。只见白麻子将三颗骰子抓在手中高声喊道:“上庄。”
一名赌徒道:“白会长,这把赌大赌小。”
白麻子道:“白爷有个规距,从小到大,从大至小,一共十二把。
赌徒:“好。
一众赌徒个个康慨大方的解囊取出银元,刘氏女打扮成个男人,她取出三块银元也上了庄,只见白麻子哈哈大笑道:“白爷收到了。”
白麻子抓过三颗骰子用劲向赌桌上一个白瓷碗中投去,一声响亮,三骰子在碗中旋转着。
白麻子得意地唱着:
“焚膏继晷练神功,三颗骰子落碗中,
天地人三颗子,随心所欲显平生。”
那三颗骰子在碗中静下,现出三个一来。
白麻子哈哈笑道:“白爷我赢了,白爷我赢了……”
白麻子伸过手去赌桌庄上收拢银元,当拢到刘氏女那三块银元的时候被刘氏女伸手拦住:“慢,我还没掷呢。”
白麻子瞪了刘氏女一眼道:“世上就没有比一还小的点子。”
刘氏女道:“不见得吧。”
白麻子摇摇头道:“骰子一二三四五六点,一为最小,六为最大,我投了三个一字就算我赢定了。”
刘氏女摇摇头道:“我若掷出个比一还小的点子就算我赢了。”
白麻子哈哈大笑道:“笑话,天大的笑话。”
刘氏女轻蔑地一声笑道:
“一分为二分天地,合二为一统乾坤,
数一无二它最小,要说小来还是两半分。”
只见刘氏女抓起骰子用力在手中搓了几搓一声大喝:
“江山破碎大地黑,鬼子侵占大中国。
多少汉奸降番邦,为虎作伥当罪责。
铁手搓碎奸人胆,钢爪拧烂虎狼心。”
刘氏女说罢三颗骰子投向赌桌上的白瓷碗中,那骰子旋转多时破成六瓣静在碗底。
刘氏女:“白麻子,你看看那碗中的骰子是几点?”
白麻子大惊道:“你是谁,报过名来。”
刘氏女哈哈大笑道:“要问我是谁,你给我听着。”
白麻子:“你是个女流之辈?”
刘氏女手指着常自洁道:“他姓共。”
刘氏女又指着陈正国:“他姓武,我姓妇。”
白麻子:“姓袭?”
刘氏女:“她姓共,名叫共产党,他姓武,叫武工队,我姓妇,名叫妇救会。”
白麻子刚想掏枪,只见刘氏女一扬手,三颗骰子打向白麻子,两只眼各中一颗,另一骰子打穿喉咙,白麻子翻地倒下而死去。常自洁,陈正国还有三名武工队一阵枪击,凡是穿着伪军服装的赌徒中弹倒地身亡,陈正国取出一张事先写好的布告放在白麻子的尸体上,他们凯旋而去。
第二日,多名日伪人员来到这个赌厅,将放在白麻子身上的这张布告拿起阅道:“凡是充当日本人的走狗汉奸,为虎作伥,惨杀我抗日人员及家属者,乃如此下场,中共X县委,中共X县武工队,中共X县妇救会。许多日伪人员来到会馆前,观阅门前的一张布告。白麻子充当汉奸走狗,屠杀我抗日家属,今被正法,下一批被镇压的日伪汉奸名单如下:青龙镇维持会长何雄仁,副会长何为,长山镇维持会长杜胖子,黄岗镇维持会长胡秃子……”
问敌头颅能有几?看我正义谁敢欺。
第二十四章
杀汉奸何为偿命 入县城金花立功
诗曰:
更深月暗南斗斜,杀声震破绿窗纱。
战士从来无休息,刀斩敌头如切瓜。
再说青龙镇,何雄仁,何为二人正在维持会馆闲坐着,一名伪军跑了进来“报,报告会长,副会长。”
何雄仁道:“看你慌慌张张报其何事?”
伪军道:“今夜,白马镇的白会长被共产党杀了,两只眼被两颗骰子打瞎了,又一颗骰子打穿了喉咙管,死得惨了。”
何雄仁大惊道:“是刘氏女干的。”
伪军:“白会长的人死了过半,他的尸体上还盖着共产党一张布告。”
何雄仁伸出大拇指道:“共产党敢作敢为,真是好汉做事好汉当。”
那名伪军又道:“布告上写着,下次该杀的人名单。”
何为问:“名单上都是些什么人?”
那名伪军道:“青龙镇的你和会长,长山镇会长杜胖子,黄岗镇会长胡秃子。”
何为一声哭道:“白麻子我的大表哥……”
何雄仁没好气地嚷道:“别哭了,我也见到了一张共产党的传单,谁当汉奸谁该死,何为,何为你真还得小心点,他们的娘是你杀死的。”
何为还真吓得脸都黄了,他望着何雄仁道:“大叔,你是在幸灾乐祸还是?”
何雄仁道:“何为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何为苦丧着脸道:“大叔,这么多年,我都是在你马前马后奔跑着,也怪我狗脑子一时发烧开枪打死了常老太太,好吧,我杀人我偿命,大叔你,你发财,你荣升,你高飞,也就别管我了。”
何雄仁苦笑了笑道:“何为,何为,今天你怎么了?”
何为道:“你比我也强不多少,五十步笑百步。”
何雄仁喃喃道:“你和我是一条绳子拴着的两只蚂蚱。兔死狐悲同相惜,随行逐队避车尘。”
流云飘淌着,残月无光,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门开了,刘氏女机警地向外看了看,原来是常自洁和陈正国还有一名武工队员。
刘氏女道:“快进屋。”
他们进了院子,刘氏女又将门关上。常自洁他们进了屋,门外留着那名队员在放哨。
刘氏女:“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
常自洁:“杜胖子,胡秃子都被我们枪毙了,山上的粮食不多了。”
刘氏女笑道:“这回给那些汉奸都敲响了警钟,他们士气低落,有不少汉奸都吓破了胆子不敢再做坏事了,所以,我回到青龙镇没有发生任何麻烦,看来筹备粮食不成问题,不过老百姓总是人心惶惶。”
常自洁道:“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想今天来到青龙镇,惩一儆百,不管是何雄仁还是何为,必须敲掉他一个。”
刘氏女道:“何雄仁比当先老实了一些,尤其那个何为连大门也不敢出,真可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常自洁道:“今夜,先去找何雄仁,要他引出何为,先将何为干掉,投畀豺虎,除掉这条汉奸。”
刘氏女道:“我也参加。”
陈正国笑道:“刘氏女同志,这出戏你还是主演。”
于是他们做了一番计划和安排,夜深更静了,一行人走出刘氏女的家。常自洁这行人迅速地行走在大街上,他们来到了四海赌场的大门前。
刘氏女低声道:“你们隐蔽一下。”
常自洁和陈正国还有那位武工队员闪身隐形于墙下,刘氏女向四海赌局的大门前走去,刚到门前两名伪军冲了出来,历声喝道:“什么人?”
刘氏女厉声道:“二奶奶。”
刘氏女一扬手打出两颗骰子,二伪军倒身地上,不能动弹,刘氏女走进大门。刘氏女进了赌场,赌场里只有数名赌徒,他们正在打麻将,刘氏女已看到坐在首座上便是何雄仁,刘氏女走到近前,拍了拍何雄仁的肩头道:“何会长,我找你有要事相商。”
何雄仁震惊地:“啊,是二奶奶。”
刘氏女道:“你们几位就打挠了,何会长请你跟我走一趟。”
何雄仁苦丧着脸道:“二奶奶,您老可怜可怜我这个苦人吧,琐尾流离,这一向我这可是安分守纪啊。”
刘氏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何会长,为人不干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今天我对你实话实说,常县长还有武工队的陈大队长在门外有话要给你说,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留着你还是有用呢。”
何雄仁又惊又怕哀求道:“二奶奶,我可是听你的话,痛心疾首,悔恨当先,这些日子什么坏事也没做哇。”
刘氏女警告道:“你要是真的还是继续在做坏事,怙恶不悛,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早就去找白麻子,杜胖子,胡秃子去了。
何雄仁战战兢兢地:“杜胖子,胡秃子都……”
刘氏女道:“谁当汉奸谁该死,你只要能给我们做事,就不会杀你。”
何雄仁诺诺称:“是
刘氏女道:“走吧,常县长的时间太宝贵了,你不要磨蹭了。”
何雄仁仍是心有余悸地:“是,是。”
刘氏女将何雄仁带出四海赌厅。浮云中的月亮时隐时现,刘氏女将何雄仁带出四海赌局,来到大街,何雄仁的两腿发抖,连声问:“二奶奶,常县长在哪里?”
常自洁和陈正国从墙影下闪了出来道:“我在这儿。”
何雄仁胆战心惊,结结巴巴地:“常县长……,陈大队长……我何雄仁可是一个苦人呐,瞎了一只眼,又断了一只手。”
常自洁道:“这些就不用说了,我明白地告诉你,你与人民为敌,与共产党为敌,充当日本人的汉奸,绝无好下场,今天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地回答什么。”
何雄仁老老实实地:“是,是,我何雄仁不敢谎说一句,不敢谎说一句。”
常自洁问:“何为在什么地方?”
何雄仁:“在维持会馆里。”
常自洁:“有多少伪军?”
何雄仁:“一个班,八个人。”
陈正国:“好,你将我们领进维持会馆。”
那名武工队员已御下了何雄仁的枪。刘氏女将几颗骰子托在掌上道:“何雄仁,你看我手里是什么?”
何雄仁身不由己地颤抖着,六神无主地:“天黑,我又一只眼看不清楚。”
刘氏女威逼着道:“是几颗追魂夺命的骰子,它会帮助你看路的,一条是阳间的活路,那一条便是走向阴曹地府的死路。”
何雄仁差点哭了出来:“二奶奶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刘氏女道:“老实一些,我不会杀你的,走。”
何雄仁无可奈何只得带领着常自洁,刘氏女几个人向维持会馆走去。他们来到维持会馆,刚想进入门:“什么人” 一声喝道。
何雄仁道:“是我何会长。”
伪军:“你身后是什么人?”
何雄仁道:“少要多嘴。”
那些就不再作声了,何雄仁引路向上房走去,一名内伺哨兵持枪拦住去路:“会长,他们是什么人?”
何雄仁道:“这个年头还是少多嘴为好,我问你,何为,何副会长在哪里?”
哨兵:“在内室睡觉。”
何雄仁道:“将他叫起床就说我叫他有事。”
哨兵:“是”
刘氏女道:“还是你来叫他。”
何雄仁道:“是”
那名武工队员持枪看守着这位哨兵,常自洁,刘氏女,陈正国逼着何雄仁走向何为安睡的房间,上房四间,东一间便是何为的住室,那西一间住着除了当哨的几名伪军,中两间便是维持会办事的大厅,何雄仁来到东厢房,敲响了房门:“何为,何为,开开门。”
何雄仁叫了多时,才从内传来何为的回答:“哎,会长叔,半夜三更的有什么事?”
何雄仁道:“你起来,我有要事相商。”
何为在内屋咕噜道:“有什么急事要事没有明天吗?”
何雄仁道:“共产党血袭了维持会馆,杜胖子,胡秃子步白麻子的后尘都被杀死了,听说他们已进了青龙镇,你起来我们商量一下对策。”
门开了,何为揉着一双惺忪的眼走了出来。
“不要动”几声断喝,几把短枪抵住了何为。何为大惊失色,这才绝望地向四周的人看了看。
常自洁怒道:“何为,人常讲,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不如一条狗,你不该去咬自己家里的人,日本人侵我中华杀我中国人,你充当汉奸,你真不如一条狗。”
何为又向何雄仁看了几眼,愤然骂道:“何雄仁,你不是人,不该出卖了我。”
何雄仁道:“我不是人,你何为又是人吗?”
常自洁举起枪,砰,砰,砰三枪,三颗子弹射进何为的胸膛,他倒在血泊里死去。这时几名伪军被惊醒,开了门见是常自洁他们扭头又跑进屋去,紧紧地关上了门。
刘氏女道:“何雄仁。”
失魂落魄的何雄仁道:“二奶奶,我求求你,向常县长,向陈队长美言几句。”
常自洁道:“今天不杀你。”
何雄仁连声道:“谢谢县长大人,谢谢县长大人。”
常自洁道:“何雄仁,你记住我对你的警告,谁当汉奸谁该死。”
何雄仁道:“是,是,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常自洁道:“我们走吧。”
何雄仁脸上流淌着许多虚汗望着常自洁他们走出了维持会馆。
常自洁和刘氏女,陈正国来到了崔金花的大门前,刘氏女敲响了大门,门开了,常自清见是常自洁低声道:“快进屋。”
他们只留下一名武二队员在墙影下放峭,他们随着常自清进了院子。他们进了屋,崔金花也起了床。
刘氏女道:“嫂嫂打扰了。”
崔金花道:“妹你们?”
常自洁道:“何为已被我们镇压了。”
崔金花大喜道:“何为杀的好,杀的好,为娘报了仇,二兄弟,何雄仁你毙了没有?”
常自洁道:“嫂嫂,何雄仁留着还有用处。”
崔金花不悦地:“不杀何雄仁,我崔金花咽不下这口恶气。”
常自洁道:“嫂嫂,我有一事相求。”
崔金花道:“你是我的小叔子,有用得着嫂嫂的只管说。”
常自洁道:“明天,你和我们进一趟县城。”
崔金花问:“进县城?”
常自洁:“对,去一趟县城。”
崔金花道:“县城已被日本人占领了。”
常自洁道:“日本的翻译官可是你的表哥。”
崔金花道:“卞国忠,他也是您们的表哥哇。”
常自洁道:“他也是我的姨兄弟。可是你比我们走的近一些。”
崔金花又问:“去县城有事吗?”
刘氏女道:“送你走一趟亲戚还不好吗?”
崔金花白了刘氏女一眼羞涩地:“这样的亲戚我才不愿去呢。”
常自洁道:“我和刘氏女陪你去。”
崔金花推心置腹地说:“好吧,为了你两口子,不管做什么我都乐意。”
常自洁哈哈大笑道:“不,是为抗日,为了人民。”
崔金花斩钉截铁地说:“不管为了谁,只要你两口子要我办得事就是豁出命来也得办。”
常自清道:“嫂嫂经过你们的帮助也变了。”
崔金花问:“什么时候走?”
常自洁:“现在就动身还得用常家的车马,我扮驭手。”
城门虽然没有关闭,却站着一群伪军持着枪,严密地检查着行人,常自洁一身庄稼人打扮赶着马车,驰到城门口,车内坐着崔金花,刘氏女。
“站住,接受检查——”
几名伪军拦住了车马。
伪军甲:“你们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而来?”
崔金花手中打着一把小洋伞,瞍着眼向四下看了看,回答道:“我是皇军翻译官卞国忠的表妹崔金花,要去卞翻译官家做客。”
几名伪军将目光投向刘氏女的身上,一名头目道:“这个女人又是准?”
崔金花道:“我的表妹。”
一名头目:“这个赶车的。”
崔金花道:“是我的府上一名车夫。”
那些伪军不肯放行。
崔金花道:“老总,翻译官卞国忠是我表哥。”
伪军头目道:“出示你的良民证。”
崔金花取出良民证,那伪军头目看了惊道:“你们是青龙镇。”
崔金花板着面孔道:“老总,青龙镇又怎么样。”
伪军头目道:“青龙镇是八路窝。”
刘氏女笑了笑道:“山东出响马,有闲也有余。”
伪军头目道:“你将车停在一边,我们派人去见翻译官,你们别是八路冒认官亲。”
刘氏女道:“冒认官亲,老总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两名伪军齐声吼道:“少要罗嗦,停向一边。”
正在这时从城外开来了一队日军,鬼子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城,跟随一名日军官马后的就是卞国忠,他们一进城门口,已被车上的崔金花看到了。
“表哥,表哥,我是崔金花。”
崔金花址着嗓子叫喊了起来,卞国忠向车上看去。崔金花下了车向卜国忠走来,日军大队进了城,卞国忠迈上前去,热情地:“是表妹。”
崔金花怨道:“表哥,这群老总不让我进城见你,我提到你,他们还说我是冒认官亲。”
卞国忠瞪着眼怒道:“哪个说的?”
崔金花指着那个伪军头目道:“就是他说的。”
卞国忠唬着脸向那个头目走去,挥起巴掌向那个伪军头目就是一计耳光,并高声骂道:“狗眼瞎了。”
那头目立正道:“我瞎眼,我瞎眼。”
卞国忠怒斥道:“瞎眼东西你们听着,我表妹名叫崔金花,是县长崔老爷的千金,崔老爷已投到了皇军的身边,他的哥哥原是警察局长,现在大日本的面前做事,任伪警长官,她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想什么时候进城不得刁难。”
伪军头目高声回答道:“是,不得刁难。”
崔金花娇声娇气地:“表哥,我们走吧。”
卞国忠和崔金花上了车,常自洁扬鞭打马,马车向城内驰去。马车驰进城走大街过横巷,最后来到翻译官的家门前。
卞国忠笑嘻嘻地说:“停下吧,这就是我的家。”
常自洁道:“是”
车马停下,崔金花,刘氏女下了车。
崔金花问:“表哥,这马车停在哪里?”
卞国忠道:“不远的地方有个车马店,我给你写个条子,就没人盘查了。”
国忠这才问:“这位是何人?”
刘氏女施礼道:“大姨哥。”
崔金花道:“什么姨哥姨弟的,呀,太俗气了,都叫表哥。”
卞国忠问:“你是哪家的姨妹?”
崔金花道:“表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家再说吧。”
于是他们走进卞家,他们进了卞家的客厅,落了座,佣人送来茶水.卞国忠这才又问道:“请问你是哪家的姨妹?”
刘氏女道:“大表哥,我是你的三姨娘二儿媳,姓刘名氏女。”
卞国忠大有疑惑道:“姨弟妻,你叫刘氏女,噢,常自洁,我那二姨弟吧?”
刘氏女笑道:“正是我的男人。”
卞国忠脸色骤然变厉声道:“你是共产党。”
崔金花道:“大表哥,你变什么脸,我问你,日本这边有你,共产党那边有二锁两口子,国民党那边有我爹,我哥,还有我家常自清,是件好事哇。”
卞国忠吼道:“什么好事?”
崔金花解释道,“几处逢缘,这才叫处处都吃香呢!”
刘氏女厉声道:“大表哥,你认为日本人就在中国永远地站住了脚,是个不倒翁,大表哥,你错了,中国有亡国的历史吗?日本侵略中国,中国人已经觉醒了,全面抗日的形势已经形成,日本人必败无疑,我们共产党人领导全中国人民一定会把他们赶回那片小岛那群王八羔子的老窝去,你呢,他们会把你也带回日本去吗?你又不是爹死娘嫁人的带都儿。”
卞国忠愤然道:“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再说,就凭共产党几条破枪能打败大日本?”
刘氏女哈哈大笑道:“大表哥,别要为日本人打肿脸充胖子了,夸日本人的威风,灭中国人的志气,平型关一仗打败了日本人的锐气,台儿庄一仗也现出了日本人的原形,它们不是打不败的。他们的未日要到了,你们当汉奸的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树倒猢狲散,日本人完蛋了,皮不存毛焉附?”
卞国忠问:“刘氏女你这回进城有何目的?”
刘氏女厉声道:“我和二锁,就放心不下的是你,亲顾,亲顾,自是亲戚,怎能不顾我的大表哥。那日本人败了,大表哥就成了落伍的野雁,或者说就像少爹无娘的苦孩子,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失群受伤的野狼,多可怜哇。”
卞国忠吼道:“我用不着你们来关心我。”
刘氏女一声冷笑道:“此话当真。”
崔金花劝导着说:“大表哥,你真是个死心眼,日本人占了上风,你是他的翻译官,日本人败了国民党得了势,有我爹,我哥,还有常自清.共产党夺江山有二锁两口子,孙猴子有七十二变,你卞国忠就不能也有几手才好过日子吗?”
卞国忠这才平下气来道:“当然,我也不是不想有条后路,只是你们来,是在冒多么大的风险?这里是日本人控制的县城,不是青龙山,太不安全了。”
刘氏女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表哥,这小小的县城,共产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难不倒我们,我们却放心不下你。”
卞国忠问:“有何放心不下呢?”
刘氏女道:“给你谋条生路,给我们做点事也算是立功赎罪吧。”
崔金花帮着腔道:“表哥,这个年头谁说谁胜谁败,谁就不敢说。”
刘氏女道:“不敢说?我却大胆地说荦荦大者,我泱泱大国,中国人必胜,日本人必败。”
卞国忠道:“日本人败了,那国民党和共产党不是还会要夺江山吗?”
刘氏女道:“那是中国人自己的事,人民拥护谁,谁就是主人,谁得民心谁得天下。”
卞国忠道:“刘氏女,把话说明白一点,你们要我做些什么?”
刘氏女道:“那个赶车的就是我的男人常自洁。”
卞国忠大惊失色地:“共产党的县长,你,你们共产党胆子也太大了,力能扛鼎,无所畏惧。”
刘氏女道:“艺高才能人胆大,共产党不是江湖好汉,草莽的英雄,将来我们还要坐江山呢。”
卞国忠直急的抓耳挠吧道:“你们快走,我送你们出城。”
刘氏女坦荡地大笑道:“表哥,你慌什么,连杯酒也不管。”
卞国忠脸上也渗出虚汗来,刘氏女反作轻松的表情格格大笑。
卞国忠无可奈何地说:“好,好,我设宴款待,此地非青龙镇,乃是非之地。”
没有三手的神杀,岂能倒反西歧。
没有克敌制胜的智慧,怎能夺取革命的胜利。
第二十五章
刘大投靠何雄仁 二少年赌场盗抢
孽钱归孽路,是如此来,是如此去。
贼人生贼性,是如此活,是如此死。
常自洁将车马驶进车马大店,店主是个五十左右岁的男子,他走过来问:“哪里的车?”
常自洁回答道:“青龙镇的。”
店主疑目片刻道:“几十里大路怎么来的。”
常自洁道:“船靠水,车靠路。”
店主问:“那中国人靠什么?”
常自洁道:“看你长没长中国人的心。”
店主向四下看了看,压低嗓子道:“什么时候装车。”
常自洁道:“货位在什么地方?”
店主道:“我马上通知送货上门。”
卞国忠设宴招待刘氏女和崔金花。卞国忠苦丧着脸道:“二位妹妹,不,你们是老祖宗行吗?算是我求您们了,吃完酒你们就走,走露了风声你们得死,我卞国忠也难活哇。”
刘氏女道:“看大表哥正是穷形尽相的一副嘴脸,是老鼠的胆子。”
卞国忠一本正经地说:“胆子再大也不能玩命,一但走露了风声,这是兵马的县城,驻着一千多号日本皇军,还有三千多伪军,就怕你插翅也难逃。”
刘氏女道:“看大表哥多小气,三杯没喝就要遂客。”
卞国忠摇摇头道:“人才,你真是人才。”
崔金花笑嘻嘻地说:“大表哥,我家孩子的婶娘还有一个绝活。”
卞国忠不耐烦地说:“别说了,别说了,我听说了,神赌,赌神,三颗骰子能追魂夺命。”
崔金花道:“不妨就让你见识见识。”
他们正在说话之间,客厅门外有片空地,有三只鸽子在觅食只见刘氏女一扬手,三颗骰子脱手而出,那三只鸽子倒地而死。
卞国忠赞叹不已地说:“好手段,好手段,岂难说能人都汇集云拥到共产党那儿去了吗?”
刘氏女道:“日本侵略者进犯我们大中国,蒋介石消极抵抗、汪精卫充当汉奸,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大好山河瓜剖豆分,我们共产党人义不容辞承担起抗日救国的大任,人心所向,这就是一条真理。正是:夫众煕漂山,聚蚊成雷。我有千万绝伦逸群辈,何愁国家不统一?大表哥,我说这话你信吗?”
卞国忠连声道:“我信,我深信无疑还不行吗。”
再说一辆马车又驰进车马大店,从车上跳下两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向常自洁走来,低声道:“常县长东西运来了。”
常自洁问:“六挺机枪一架电台?”
戴眼镜的人:“还有六箱子弹。”
常自洁道:“装车。”
卞国忠,刘氏女,崔金花在大门前上了常自洁的马车,常自洁炸响了马鞭驱车向城门而去。马车在城门前停下,卞国忠下了车.
那几名伪军立正齐声道:“翻译官,您好。”
卞国忠道:“我的表妹是教书的,进城买了半车的书,你们以后不得阻拦。”
伪军头目道:“姑奶奶再从这儿进城,我们决不盘查。”
卞国忠道:“盘查,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盘查的,好,好,你们走吧。”
崔金花道:“大表哥,请回。”
常自洁打马驱车,这辆马车下快如云烟,在大道上行驰着。
常自洁道:“嫂嫂今日你可立了大功。”
崔金花心有余悸地说:“我的心快跳出来了,这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
常自洁道:“机关枪,嫂嫂,这是一个中国人应当做的事。”
崔金花心有感慨地说:“我崔金花自有生以来做了多少不应该做的事,今天回想起来心里又是酸又是痛。”
常自洁道:“嫂嫂,人生在世上要做个什么样的人?为谁活着,简单地说如何去做人?要活着就应当为国家而活着,为人民而活着,不能只想到自己。”
刘氏女道:“为这个国家为所有的中国人去活着,千万不要为鸡虫得失而同室操戈,同仇敌忾,为赶走侵略我们的敌人战斗吧。”
常自洁道:“会赌博的人没有一个只想让对方去赢的赌客,他都想去赢,赢什么,是钱,还有志气,世界上就是一个赌博场,你和我都是赌徒,有的赌的是钱,我们赌得是命,把自己的命赌进去,去赶走日本人,去推翻剥削制度,让天下活着的人都幸福。”
刘氏女道:“赌得是良心,是中国人的良心,不只是钱,只为了钱去赌,他们是可怜的赌徒。”
常自洁道:“嫂嫂,你的心胸很狭窄,你恨何雄仁,只是你一个人的感情上去恨他,你为了报复何雄仁,将牛嫂从人群中扯了出来,牛嫂是无辜的,是被压迫的中国人,是我们的同胞。她不但受何雄仁的害,也受日本人的害。”
崔金花惭愧地说:“弟弟,为嫂又错了。”
刘氏女道:“嫂,今夜,我带你去见牛嫂。”
崔金花摇摇头道:“我怕,我怕见她。”
刘氏女问:“为什么,早先你恨牛嫂,偷了你的男人。”
崔金花道:“不是他偷了我的男人,是何雄仁霸占了她,还杀了他的丈夫。”
常自洁道:“嫂嫂你已经明白了世理,强食弱肉,牛嫂是被压迫欺凌的中国妇女的典型。”
马车在路上奔驰着,车上的三个人畅所欲言……
常自洁道:“嫂嫂,你这几个月来,是你在抚养着大宝,二宝和三宝。”
崔金花推心置腹地说:“说真的,往日我恨大宝,为什么恨他,怕外姓人来分常家的家产。”
刘氏女问:“今天呢?”
崔金花道:“我又特别疼爱他。”
常自洁问:“又是为什么?”
崔金花咯咯地笑道道:“他从心里觉得他就是常自洁的儿子,大宝也许真是二锁的亲生的儿子,你们早就……我是常自洁的嫂嫂所以我这个伯母,乃当之无愧哇。”
刘氏女掉下眼泪来,一头扑到崔金花的怀里,哭道:“嫂,我的好嫂嫂。”
常自洁哈哈笑道:“阴天能变晴天,歹人也能变成好人,你们认为卞国忠能有中国人的一点良心吗?”
崔金花道:“这次没有他的掩护,我们进不了县城,也出不县城。”
常自洁道:“向卞国忠这些人,说是人是高抬了他们,其实是狗,也许连狗也不是,他们已经把中国这两个字看淡了,也许误解是他的耻辱。”
刘氏女愤然道:“凡是忘记了自己的祖先,自己的生根,他不配做人,做中国人,日本人没有中国的败类为虎作伥,能打进中国吗?”
常自洁:“擒贼先擒王,除恶先除强,粉碎外帮入侵必务先彻底消灭自己国内的奸贼。”
他们说说讲讲那车去了青龙山,崔金花回到了青龙镇她自己的家,吃完了饭,王婶在收拾餐具,崔金花高声叫道:“大宝。”
大宝答应道:“伯娘,唤我做什么事。”
崔金花关切地:“你爹娘都在山上,你和二宝他们把你弟兄二人交给我和你大伯,你该上学了。”
大宝道:“陈校长当武工队去了,学校里没有老师。”
崔金花道:“那就好好的呆在家里,带着三宝,别到街上去,这几天常有日本兵出出进进,俺青龙镇有何雄仁这个坏种,他要坏俺家事,那就麻烦了。”
大宝道:“伯娘放心吧,俺娘也说了,要我和二宝听您的话,不惹你生气。”
崔金花高兴地说:“大宝越长越乖,越像我们常家人。美不美,同溪水;亲不亲,一家人。都是亲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
一日, 刘大来到何雄仁的赌局,何雄仁将刘大迎进屋里。刘大和何雄仁进了屋,他们从赌厅走过进了左厢房,二人落座。
刘大道:“你我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何雄仁笑道:“依我看,早晚要走到一起来。”
刘大道:“能吗,我是大奶奶崔金花的保镖,能和主人的仇人打成火热,不怕主人会骂我是吃野屎的人吗?”
何雄仁从面前抽屉中拿出一张纸来,冷笑道:“刘老弟,你看看这个。”
刘大接过看后大喜道:“皇军的委任状。”
何雄仁道:“青龙镇的维持会改编为第三维持区队,我是区长,你是副区长,又给我增加三十条枪。”
刘大问:“皇军如何能看得起我呢。”
何雄仁道:“你是出土的一颗夜明珠。”
刘大甚是感激,他道:“侯门似海,我这次荣升,离开不了何兄的推荐,谢谢了,不忘您知遇和引荐之恩。”
何雄仁道:“常自洁是共产党的县长,手下有百十名武工队,平常不要去惹他,你明白吗?刘氏女她们长期占据青龙山,时机不成熟,动了他没有我们的好处。”
刘大胆怯不已地说:“附近的维持会又被血洗了好几个。”
何雄仁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和共产党来个不战不和最为妥当,这就叫做明哲保身。”
崔金花的家,黄昏。
大宝将二宝喊进院子里,低声道:“二宝,你今年几岁了。”
二宝回答道:“七岁了。”
大宝问:“你听古书吗?”
二宝道:“街上常有讲古书的,听不甚懂。”
大宝道:“唐朝有个秦英,十二岁就能挂帅征西,我今年就十一岁了。”
二宝道:“明年你也能挂帅了,挂帅去打日本鬼子。”
大宝道:“二宝今夜帮我去办一件事。”
二宝问:“什么事?”
大宝神秘兮兮地说:“潜进四海赌局去盗枪,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二宝拍着自己的胸脯,高声道:“常家的后代没有几个是孬种。”
大宝高兴道:“这才是我常大宝的弟弟。”
月色明朗,星光灿烂,大宝领着二宝来到四海赌局的后院。
大宝道:“二宝,这墙边有棵树,我爬上树,在树杆上系根绳子,我再从树上登上院墙,你在墙外避人的地方等着,以投石为号,我扔过一块小石头,你就将绳子扔进墙内,我便能抓住绳子翻过墙来。”
二宝有些顾虑道:“哥,要当心哇,被抓住了会要命的。”
大宝道:“我明白,不管多长时间你都不能走。”
二宝:“是”
大宝如猿猴一般爬到树上,从腰中取出一根绳子,牢牢地系在树上,他抓住绳子滑下墙去,然后将绳子扔出墙外。
大宝机警地潜进赌厅,赌厅里几张赌桌上坐着许多赌客,他们有的说有的嚷,整个赌厅里一片喧哗,赌厅里点着几盏灯,灯光被这众赌徒吸烟时的喷烟吐雾弄得昏昏暗暗,大宝看到何雄仁和刘大对面相坐打着麻将,大宝一头钻进赌桌下。
何雄仁一只手摸着牌道:“刘老弟刘副区长,见笑了,我一只手慢了一些,请见谅。”
刘大道:“何兄这么说就见外了。”
大宝闪身进了赌厅,轻捷如猫又钻出桌子。少许片刻,便一晃身形快步走出了赌厅。大宝借着墙影隐住身形,快步来到后院,他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头扔出墙外,片刻绳子被扔过墙来,大宝抓住绳子越墙而过,大宝跳下墙来。
二宝低声问:“哥,可盗着枪吗?”
大宝低声道:“走,两把短枪。”
二宝问:“是谁的?”
大宝道:“刘大和何雄仁的枪都被卸下来。”
二宝赞叹不已地说:“哥,你真行。”
大宝道:“走回家去。”
大宝领着二宝匆匆地走在大街上。
大宝二宝兄弟二人来到家,大宝还是先攀爬墙外的树上,越过墙进了院子,放开大门,二宝也进了院子,然后一同进了家,突然二人的手被人牢牢地抓住:“给我走。”
大宝抬头看去,原来是常自清和崔金花。
大宝低声道:“大伯,伯娘。”
常自清抓着大宝,崔金花抓着二宝的手被扯进后宅的屋内。
常自清和崔金花将大宝扯进屋内,大宝二宝见常自清动了怒,不敢不跪,二人跪下。
崔金花忧心忡忡地说:“形势紧急,你娘就不敢住在镇上,将你兄弟二人交付于我,出了事,我能对得起你娘吗?”
常自清严肃地问:“你两个去什么地方给我如实讲来。”
大宝从怀中取出两把短枪道:“大伯,我去四海赌局偷来了刘大和何雄仁两把短枪。”
崔金花大惊道:“刘大?”
大宝道:“何雄仁还叫他是什么刘副区长。”
常自清又惊又喜道:“两把日本造的短枪,你是怎么偷来的。”
大宝道:“何雄仁和刘大他们在打麻将,我钻进桌下,他们只顾赌了,就没有顾得桌下,他们的枪都装在枪套子里,斜挎在胚股上。”
常自清抱住大宝激动地:“孩子,勇敢的孩子。”
崔金花问:“大宝,你没说空话,刘大在和何雄仁一起打牌。”
大宝道:“伯娘,我看得清清楚楚,独眼驴还叫他是什么副区长。”
常自清道:“我听说维持会又改编了,青龙镇成立了第三维持区队。”
崔金花问:“这枪又怎么办?”
常自清道:“我连夜去青龙山找到二锁,山上的武工队正需要枪哇。”
崔金花道:“再将那个沐猴而冠的刘大报于二锁。”
大宝道:“山上的路我知道我和大伯一起去。”
崔金花道:“刘大,刘大,叛我而去,我即使能放过你,共产党不会放过你的。”
常自清道:“大宝,俺走吧。”
崔金花叮咛着:“路上小心。”
能师孟母三迁教,定卜燕山五桂芳。
再说四海赌局,何雄仁赌到兴处,他一连赢了两把,直乐得他眉开眼笑:“我又赢了,我又赢了……”
他一摸他掖下的枪套大吃一惊:“啊,我的枪。”
何雄仁跳起来,端起赌桌上的灯向桌下看去。
刘大问:“你在找什么?”
何雄仁大惊道:“我的枪不见了。”
刘大再摸自己的枪惊叫起来:“我的枪也不冀而飞了。”
二贼立时着急起来,就如:壮者不耐饥,饥火烧其肠。二贼明白,身在战乱时,丢命不丢枪。
何雄仁吼道:“集合队伍包围四海赌局,给我搜,捉拿偷枪贼。”
数十名维持会的伪兵包围了整个赌局,一众赌徒无不惊心动魄。
何雄仁吼道:“褚位,谁盗了我枪,速速送还于我,如若不听我的良言相劝,休怪我何雄仁翻眼不认人。”
一众赌徒叫苦连天,纷纷道:“我没偷你的枪……”
何雄仁恼羞成怒:“一个个给我剥下衣服,搜。”
众伪军向赌徒搜身,搜一个便推到另一边:“下一个。”
刘大直急得抓耳挠腮,他向何雄仁低声道:“定是潜进了共产党。”
何雄仁头上,脸上虚汗直冒,他十分害怕道:“枪丢了,离丢命的时候也不远了。”
天亮了,常自清领着大宝进了山,他们在一个林子里找到刘氏女。
大宝:“娘。”
刘氏女问:“哥,你和大宝有事吗?”
常自清道:“大宝和二宝潜进四海赌局,盗来了两支枪。”
刘氏女惊道:“太危险了。”
常自清将两支短枪交于刘氏女道:“刘大也投了日本人,当上了第三维持区队副区队长。”
刘氏女道:“这个情报很重要,我立即上报于县委和武工队,必要时将刘大干掉,此人不可留,他将是我们的劲敌。”
常自清问:“二锁呢?”
刘氏女道:“执行任务去了,哥,多谢你和嫂嫂,大宝,二宝交付于你,太辛苦你们了。”
大宝恳求着:“娘,我就十一岁了,我参加你们的队伍,当武工队。”
刘氏女道:“大宝,你还得跟你大伯回去,冒险的事情不要再干了,一定要听大伯和伯娘的话,千万不要陶气。”
大宝甚是不悦地问:“你和爹什么时候回去?”
刘氏女道:“孩子,不消灭日本鬼子,我和你爹能回去吗,还有一事,哥,我不能不提防你,上次娘要是听我和二锁的话也不至于命丧日本和汉奸之手。”
常自清点点头道:“还有什么事?”
刘氏女道:“日本鬼子马上就要冬季大扫荡,你要在家中挖个藏身洞必要时都上山来吧。”
常自清道:“你嫂嫂是个守财鬼,她舍不得离开家哇。”
刘氏女担心地说:“我担心哇,迟早要吃亏的,回去吧,我送你们下山去。”
刘氏女将常自清手中的枪接过,这时牛嫂走来。
刘氏女道:“牛嫂,你先把大宝夺来的两支枪拿去。”
牛嫂接过枪很感慨地:“大宝有出息哇。”
常自清热情地:“牛嫂。”
牛嫂道:“大锁兄弟,独眼驴还作践老百姓吗?”
常自清道:“豺狼吃人的本性改不了,嫂嫂,没有想到,你也成为一名抗日战士, 是英雄四海可为家,是懦夫甘做守家奴。。”
牛嫂咬牙切齿地:“妹妹,我们下山吧,我见到何雄仁不打他一百枪解不了我心头之恨哇。”
刘氏女道:“放心吧,他们的罪恶都写在帐本上了,人民饶不了他。”
刘氏女将常自清和大宝送下山去。
再说四海赌局, 何雄仁和刘大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何雄仁忿然道:“枪丢了,生意也砸了。”
刘大道:“那天搜枪又吊打了多名赌客,他们谁还来这里赌博了?”
何雄仁气愤地说:“赌客不来了,我这个赌局也就不得不关门了。”
刘大道:“青龙镇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也是个杀机四起的是非之地,我无心在青龙镇了,崔金花,我背叛了她。”
何雄仁道:“崔金花是只老掉牙的大狸猫,怕她什么。”
刘大道:“对,刘氏女,常自洁都在山上,他们才是劲敌。”
何雄仁道:“刘老大这就是个交易,他们将两个儿子交于常自清和崔金花,只要我们不动他的亲属,共产党也是讲良心的,也不会打我们的黑枪。”
刘大道:“这就是个关键,何会长我想进趟县城。”
何雄仁问:“去找卞翻译官?”
刘大道:“身上没枪,卞翻译官,才是一棵可靠的大树,求他给我二人再搞把枪来。”
何雄仁道:“你找枪是假,投卞国忠才是真,今日飞黄腾达去,不可顾蟾蜍。”
刘大道:“早日离开青龙镇才是最好的求生之路。”
何雄仁道:“我也有这番心意,不过我没长这么长的两条腿,走吧,走吧。”
得道朝朝乐,欺道日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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