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杨赐李露大打出手 薛蓉李露姐妹交心
人常说:
醲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
神奇卓异非至人,至人只是常。
此时此刻的李露更感觉到自己短缺了一个靠山,那就是娘家。自从和杨赐结婚以来,就和娘家断绝了往来,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俗话说一个嬷嬷活到九十九,还留着娘家作后手,如果我的哥哥,嫂嫂,姐姐和妹妹都能呵护我,杨赐对我就下不了如此的毒手。
李露哭着说:“我走出了杨家的大门,又能去投靠何人?去往何处?离家出走,或者是流浪四方?成为一个乞丐?去找丁超?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李露想到这里,真可以说是就是哭也找不到坟头,这样再回去,还有什么脸面?不由人她犯起难来。焉难说我母子就已经走上了绝路不成?天阔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李露走到今天不如一只鸟,不如一条鱼。
李露转念又一想:“哪里黄土不埋人,死在哪里就喂哪里的狗。”
李露领着儿子向村外走去,她低着头耷着脑袋,没有勇气面见村上的人.......
小杨超不时地问:“妈妈我们去哪里?我还没有向老师请假......”
母子二人刚刚走到村头,两辆自行车从身后驶来。
“这不是李露吗?”
原来是丁超和薛蓉下地干活也来到这里,丁超在部队服役七年,前年退伍也结婚了,妻子薛蓉是李露的亲表妹。他们远远地就看见了李露母子。二人来到近前下了车,看到李露这张鼻青脸肿的这副模样,大吃一惊。
薛蓉关切地问:“表姐,是谁打了你?”
李露还没有回答小杨超就骂开了:“是杨赐这个王八蛋打了我妈,还骂我是野种。”
丁超莫名其妙的说:“骂你是野种,岂有此理,他能是家种吗?”
薛蓉的态度有些激动地问:“表姐你们要去哪里?他杨赐身为村支部书记,打老婆,实施家庭暴力,他是知法犯法。你别走,我们找他去讨个说法去。”
李露一肚子的委屈终于得到发泄了,她抱住薛蓉放声大哭,哭得那么伤心,那么悲痛,催人泪下。
丁超道:“李露别难过,我好孬还是一个村民主任,有责任来处理和调解你们两口子的矛盾。”
李露哭着说:“我要和他离婚。”
丁超:“父母离异是孩子心灵健康的杀手,因为父母离异而遭受了心灵创伤的是孩子。他们很容易产生厌烦家庭、父母,甚至是整个社会,不少的孩子逃学和离家出走,还有的走上犯罪的道路,我建议这个婚不能离。”
李露:“这个日子我过不下去了。”
丁超说:“离婚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力干涉。可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不会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吧?婚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岂能是儿戏,并不是小孩子玩加加,动不动因为鸡毛蒜皮去离婚。我劝你还要慎重的考虑。大人的行为会直接地伤害着孩子,就是说退一步处心积虑地要为孩子想一想吧,化干戈为玉帛,重新和好。”
薛蓉也在劝说李露道:“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吵架甭记仇。这样吧,我送你儿子去幼儿园。”
丁超:“薛蓉把你带到我们家消消气,过几天我去做杨赐的思想工作,要他给你赔礼道歉,各自作个检讨,勾通勾通就过去了。”
小杨超高兴起来道:“大超叔叔你送我上学?”
丁超说:“大超叔叔?”
小杨超天真无邪地说:“你是大超我是小超,我要是你的儿子又有多好。”
丁超哈哈大笑道:“是我的儿子?你表姨能答应吗?”
薛蓉制止道:“看我表姐是什么心情,还好意思与孩子信口开河说笑逗乐,没有一点大人气。”
李露向丁超和儿子看着什么都没有说......
杨赐与李露打架的事中午就传开了,添油加醋,味道就变了。什么是流言蜚语?多人多嘴而传说出来的就产生了水分,自然而然地夸大其词。
村民甲:“杨赐有钱有势,嫌贫爱富,喜新厌旧,对李露早就冷淡了,一年多就没有在一个床睡觉了。”
村民乙:“有他干娘一枝梅,外面的野花遍地开,悦目赏心由杨赐尽情享受,可苦了李露守起了活寡。那杨赐把她根本不当人待,骂她是口头语,打她是家常便饭。小打是天天有,大打是三六九。还嫌自己打不解恨,还叫了溜沟子、长舌子两个替他进行打骂。多好的李露已经被糟蹋不成样子了,今天夜里又遭殃了,被杨赐把衣服剥个精光,吊在院子里一棵树上,活活给打死了.....
村民丙:“那是打死过去了,九死返阳又活了过来了,天亮后被托出大门外,这就不要了。"
村民丁骂开了:“什么东西,陈士美喜新厌旧、忘恩负义、为富不仁......”
村民甲骂得更难听的:“三尖之相,断子绝孙,三淡之相,死儿缺女,奸白脸,无情无义,兔耳鹰腮,其坏无比,五尺朝下,无人答话......”
李家人听得了传言,李成功怒形于色,黄金枝怒不可遏,黄金枝立即给李雨、李岩打去了电话。
李成功和妻子黄金枝带领着李雨打向杨家。也只有李岩之妻王红梅没有参加,再说王红梅是什么人,是一个胸有城府的女人,况且还在县人民医院上斑。她与李雪还是同学,她还有故事,下文在云。
鸟长着翅膀所以能飞,还有一个东西别看它没有翅膀却也能飞,那就是流言飞语。这个东西传播的非常快,一传十,十传百,苍蝇不钻无缝的鸭蛋,只要有音就有传播的可能。一犬吠影百犬吠声,这种传播还有一个特点,雾毛雨说成了雷阵雨,雷阵雨马上就说成了中到大雨,逐步地夸大其词,到后来就是一场狂风暴雨还带着冰雹。
杨赐打了李露,脸上手上也是战伤累累,不是李露抓的就是李露咬的。
两口子打架在农村很普遍,还有的说不吵不闹不是夫妻,自己的牙齿还会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些也没有什么丢人之处,完全可以理解,并不恼火,谁家两口子没有拌过嘴?老夫老妻的骂一回打一架,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对他大打出手,还骂了他,叫他无法接受。
他正在痛苦的苦恼之中,一阵叫骂声传来,越来越近,越骂越凶,好像是进了他的院子。杨赐这才想起,李露母子离家出走大门没有关锁。他急忙去关锁大门已经来不及了,李家人已经冲进来了。
李家人个个都是如狼似虎,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恨不能一口将杨赐活吞了,好像是八九年来的新仇旧恨,一下子爆发了。
李雨:“杨赐你个王八蛋,我的妹妹哪里去了?”
李成功骂着就动起手来,奋举手中的木棍向杨赐打去,杨赐一头栽倒在地,这时黄金枝也大打出手,两条木棍,兜风带雨一般打向杨赐。
“给我住手!”
有人一声大喝,冲上前来,夺下了李成功和李雨二人手中的木棍。
原来是丁超。
他怎么会在杨赐家出现呢?
李露来到了他家,自然是夫妻之间发生了矛盾,总还是要解决的,丁超本来就生了一副菩萨的心肠,见不得别人流泪,说来也是,别人有了困难不去帮助,他就不是丁超了。他先将小杨超送去学校上学,然后又去村卫生所叫了卫生员铁军给李露的伤痕做了处理,就来找杨赐,做调解工作,正好遇到杨赐被打的场面。
丁超为杨赐解了围,算是救了他的驾。
丁超向倒在地上的杨赐看去,他的头上脸上都在流淌着血,牙齿还被打落了一颗,血头血脸的,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样子十分狼狈。
丁超道:“不好,必须送医院治疗。”
丁超毫不犹豫地弯腰将杨赐抱起撒腿向外一路小跑而去,李家人却不以为然地回家去了。丁超抱着杨赐在村中的路上小跑着,没有跑多远就气喘吁吁的跑不动了。虽然杨赐身小如猴,可他还是一个男人,也有一百二三十斤。也好李正义还有妻子成梅拉着一辆平车从田里回来,看到丁超抱着杨赐气急败坏地向他这里跑来。
成梅半真半假地说:“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个世道变了,正像赵本山说得小品中说得那样,老鼠把猫认做干娘了。”
李正义说:“他两个谁是老鼠谁是猫?”
成梅笑了笑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胜谁是猫,谁败了谁就是老鼠。”
李正义摇摇头说:“丁超怎么会与他杨赐论高低争上下呢?”
丁超“李正义大哥,李正义大哥。”
丁超也看见了他们夫妻,就叫喊开了。
李正义收住了脚步,将平车停在路边,丁超也跑到了近前。
李正义问:“杨大人怎么了,有人刺王篡位?”
丁超说:“别扯远了,救人要紧。”
丁超不由分说将杨赐放在平车上说:“嫂子,你回家吧,我和李正义大哥送杨赐去镇卫生院。”
成梅没有说什么就回家去了。
李正义拉着车子,丁超在一侧推着车帮快步向去镇的路上急急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李正义问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是软皮蛋硬朝石上碰,兔子睡在狗蛋上,找死来了。”
丁超说:“杨赐打了李露,逼得李露母子离家出走而引起李家人打向杨家,所以.......”
李正义又问:“你到了杨家?”
丁超说:“李露母子来到村头,我和薛蓉遇到了,你是知道的,李露和薛蓉是姑生舅养的表姊妹,还是我们的婚姻介绍人。我们就把李露好言相劝挽留在我们家,我出于好心好意前去杨家去找杨赐调解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也制止了这一场打斗。”
李正义道:“原来如此。”
丁超和李正义拉着杨赐在奔跑着,他们来到了卫生所,多名医生和卫生员七手八脚一起上阵,包扎伤口,注射吊水。丁超和李正义时不时地听其使唤,去付款或取药。
这时戚收购和郭建设也急如风火来到医院,在卫生所的走廊里,正迎着丁超去取药,在走道上碰个满怀。这二人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虎视眈眈地对丁超兴师问罪来了。
戚收购一把抓住丁超的衣领吼道:“你凭什么打杨支书?”
郭建设也是火冒三丈抡拳向丁超的面部打来,要说打架,这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丁超的对手,他的突然袭击要丁超防不胜防,那重重的一拳打在丁超的鼻梁上。丁超一阵头昏脑胀,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
李正义听到了走道里的喧哗声,急忙从急救室跑了出来。
李正义见到这种情景,勃然大怒,可就跳了起来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长舌子,溜沟种你凭什么打丁超?做好事还做出过来了,我和你拼了。”
郭建设仍然气焰嚣张道:“做好事?别再标榜了,豺狼穿袈裟,恶狗脖子上挂念珠,也充不了好人。”
他们厮打起来。
一辆警车驶来,停下,跳下两名警察。
正在这时两名警察还有三名联防队员冲了进来。
"住手!”
原来是医院已经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一名民警向地上的丁超看去,只见他满脸是血,双手捂着受伤的鼻子,殷红的血流了出来,血头血脸的,还在休克中。
那民警厉声问:“是谁打的?”
李正义回答道:“世上还有没有真理?李家人打了杨赐,在丁超制止下又救了他杨赐,这两个却颠倒黑白诬陷丁超是凶手,不问个尺长寸短,窜上来就对丁超大打出手。”
另一名民警立即吩咐:“将丁超同志抬上急救室。”
联防队员们:“是!”
民警又问:“李主任,你是你村的治保主任,由你协助我们派出所处理这件事。”
李正义很坦荡地说:“是的,我责无旁贷。”
民警问:“李家人,何许人也?”
李正义说:“是致亲,杨赐的岳父母,还有杨赐老婆她的姐姐。”
民警便追根问底道:“事出有因,因在哪里?”
李正义说:“杨赐虽然与李家有如此亲情却视若路人,素不来往,关系一直很僵。这回杨赐不知什么原因,家庭锁事吧,苦打了他的老婆李露,致使李露母子离家出走。也巧被村主任丁超和他爱人薛蓉遇见了,李露与丁超的老婆薛蓉又是亲表姐妹。因此好言相劝,就这样把她们母子挽留去了她们的家。丁超也是出于两种原因,村里出现这种情况必须前去处理,另一种原因,丁超、杨赐、李露是老同学,所以就去调解,就遇上了李家对杨赐大打出手,丁超制止了李家人的暴力行为,见杨赐伤势严重才挺身而出送来医院抢救,就发生了这一幕。”
丁超的家里,薛蓉和李露坐在一条沙发上,小杨超在一旁玩着玩具。
薛蓉:“二表姐,表妹我就是一个口直心快的人,说话就喜欢胡同里扛棒直来直往,我问你一句话,你别生气。”
李露:“你我是表姊妹,有什么话不能问,又有什么话不能说。”
薛露:“你心中的人不是杨赐,是我那一口子吧?”
李露:“说丑鬼杨赐他在我心里是仇不是恩,是恨不是情。不错丁超是我的意中人,我与杨赐结婚是万般无奈,内情你也许是知道的,我没有得到丁超,介绍与我亲表妹也是我爱不释手的一个无奈,也算是对丁超一个补偿。”
薛蓉:“你能把心上的人,割爱介绍给我,表妹我领情了。我是这样想的,在儿女情长上不是一般的感情,过去就让它过去,不可再回头,做现实主义者才是最明智的。就像吃东西一样,已经吃下肚了,再吐出来,别人不能吃,自己也是入不了口,你说是不是?”
李露:“这一点表姐我是做到了,这也和做梦一样,梦没有做完人醒了,想在下一觉再去接着上一次的梦完完整整地继续做下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李露:“表妹说得对,好马不吃回头草。”
薛蓉:“在婚姻上我是这样认为的,人常说是婚姻棒打不散,不是婚姻巧说不成。婚姻是缘分,有了这个缘分才有婚姻。世上的婚姻有这么几种,有买卖婚姻,有捆绑婚姻,有包办婚姻,这几种婚姻都不美满。有的夫妻从表面看是夫妻,却是同床不同梦,有的能同富贵却不能共患难,有的能同患难却不能共富贵,有的是米面夫妻,有的是恩爱夫妻,有的是患难夫妻,有的是半路夫妻,有的是长久夫妻,还有的是露水夫妻。”
李露回味无穷地说:“我的婚姻是灾难,不是幸福,我从内心佩服你两口子,恩恩爱爱,你们才是美满幸福的家庭。”
薛蓉:“结婚不是做儿戏,一对夫妻走到一起来,不是坐公交车有中转站,不是下象棋一局结束还有下一局,不是打扑克而逢场作戏,要有始有终,要专一,绝对不能生二心,要在现实的生活中相互信任,相互谅解,相互包容,相互尊敬,千万别效仿大表姐,人要脸树要皮。”
李露:“丁超是个好男人。”
薛蓉:“表姐,你看我呢?是不是个好女人?”
李露:“一个好女人才配得起一个好男人,他们才是好夫妻,好家庭。”
薛蓉:“我和丁超能走到一起,你虽然也从中穿针引线,也不一定能够说成我们的婚事,真是好事多磨,回首往事,已有好几个春秋。那时候粮食口还是国有制,我接父亲的班在古城镇粮管所工作,做一名会计,我是一名高中生,在当时算得上高文化。工作又不错,人品也好,家庭条件也甚是优越,所以没有好条件的男方那是羚羊挂角,望尘莫及的。上门求婚的络绎不绝,虽然是新社会,还存在着一定的传统旧习俗,还是讲门户相趁的,一般的农村老社员都甭想了,那是嘴上抹石灰白谈(痰)。
正是:
月缺花残莫怆然,花须终发月须圆。
薛蓉说起她第一次见到丁超是她在粮管所上班的时候,粮管所最繁忙的时候就是收购公粮的时机,尤其是夏粮收购,以粮管所的工作人员的口头语来讲:“忙过这一阵子,就得瘦掉几斤肉。”
正值夏粮收购的日子,那是国家取消国家粮食统一收购快要结束的年头,一天没有亮,粮管所的大门前就排起了缴送公粮长长的人龙,十里八乡的村民都来争先恐后抢头排。多是人力车,还夹杂在小四轮和手扶拖拉机,粮管所的大铁门一闪放,缴纳公粮的大军如泄闸的水汹涌进大院子。粮管所的工作人员那是全班出动,虽然是以大队来分片去不同的磅位进行收购,那还是十分拥挤。
谁也不肯相让,往往老弱病残的人还被挤出队伍去,那就惨了。人有强弱之分,也有不同的素质,以强欺弱的、投机讨巧的、加塞帮带的还是大有人在。因此,相互爭吵还是时有发生。最让人担心的是因潮温或质量而拒收,前功尽弃,和收购人员说好话,软乞硬磨,还有的出言不逊和工作人员发生口角也是在所难免。因此维护次序也成了大难题,当然了派出所联防队便承担主要责任。
这天九点刚过,太阳就像发了疯狂一般,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热得喘不出气来。在太阳暴晒下的缴粮村民无不汗流浃背,更是焦急不已,由于进度缓慢,有的人干脆离开车辆去不远处寻找阴凉避暑去了。这时有两个年轻人开来一辆农用三轮车,车上装着一袋袋粮食,不问个头青脸肿就直抵磅前。
“排队、排队......”四周的纷纷呼叫着,谴责着。
这两个年轻人好大的块头,一身灰糊糊的胖肉,好像两头牛。他们袒露着长满毛茸茸黄毛的胸脯,整个前胸刺着虎头的纹身。现在社会上有纹身的人是司空见惯,在那时还是黑狗白耳朵稀罕物。看那种气势给人大有恐怖感,看他们的长相不是同胞也是近门子。
其中一个家伙拉出气势凌人的风度来,向呼叫他的人们吼了起来:“你们一口奶不吃瞎嚎个什么?”
人群中低声议论开了:“是他们兄弟,别让听到了......”
一个青年人问:“听到了又能怎么样?”
有人说:“那就吃饭找不到嘴了。”
那青年笑了笑说:“我不太相信。”
又有一个人向这青年人看了看,丁超穿着一件白背心,背心上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红色艺术字,于是就说:“你是一个退伍军人?不相信就去买二分钱尝一尝。”
这人就是丁超,他愤然道:“横行霸道成什么样子,社会上有这些人存在,就是祸害。”
维持次序的是两个联防队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这两个青年人直接将三轮车开至磅前,表现的是那么洋洋得意。这两名联防队员将三轮车上的麦子一袋袋放在磅上,已经是汗如雨下。
粮管所的工作人员还是按着收购程序采集了样品,进行质量把关。薛蓉正是这个磅位的会计,她对面前这几个不守规矩的家伙也是愤然不满,当工作人员检验了他们的粮食含水分太高,达不到收购的标准。
工作人员道:“你的粮食太湿了,请你们再晒晒吧。”
一个汉子道:“晒?从麦种去年九月下地,至今年六月收割,除了下雨下雪,都是在太阳底下的。”
这名工作人员怒道:“小伙子别找茬,你的麦子达不到收购标准,我不能收。”
另一个汉子冷笑道:“晒,可以,就在磅上晒吧。”
就这样形成了僵局,粮管所的工作人员与两名汉子虎视眈眈,随时就有格斗的发生。
这时走来一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丁超,刚才发自愤怒的就是他。
丁超已经从部队退伍返乡了,他当了七年的兵,是名共产党员。
今天他也是来缴公粮的,他耳听目睹这二人的言行早就憋不住了。于是他挺身而出,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丁超:“兄弟,我认识你,你也是茅草山人,于家二兄弟,我奉劝你们一句,别起横,收购的是国粮,不能因为你的不达标的一两千斤粮食毁坏了一个大仓,那是几百万斤。还有,不能因为你影响了收购工作,大热天的,我们都是缴公粮的,一旦激起了民愤,那场子就不好收了,审时度势,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大了。我告诉你,这是共产党的天下,这是人民的天下,我也不是小看你两个,别说是整个大中国,就是这个小小的古城镇你也乱不起去,你信吗?”
这是义正词严的警告,两名汉子抬头看去,一个年轻人,满脸的正气,两道充满着比利剑还要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们,言语也是那么咄咄逼人,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背心,背心上印着红色的字:中国人民解放军。
于得海、于得江(同胞兄弟)他二人学业无成。后来在县城混了几天,拜在大混儿臧汉三的门下,臧汉三又是什么人物?拳打运河两岸,脚踢岠山南北,威震苏北鲁南,弟子布集少半个中国,财大气粗,日进斗金,手眼通天,黑白皆吃。狗仗人势,于家二弟兄这回有了横行霸道的资本了,学了些武功,会了一套三脚毛,就认为蚂蚁能推动泰山了。于得海又娶了韩三的家下妹妹为妻,还和当时在古城派出所当指导员的戚国放结拜了金兰,这下子半夜穿裤子真的前来了,在古城一带无人敢惹,又在这一方招兵买马,拉拢这十里八乡的小混混结为死党,一呼百应,久而久之,便成为这里的南霸天。
于得海向这人不屑一顾地看了两眼,嗤之以鼻地说:“你不是茅草山的丁超吗,什么时候茅草山出了你这个露头青?怕是活腻了吧?”
在场的人无不为丁超捏一把汗,尤其是认识丁超的人,有的起来劝阻,也有的向二于说好话表示赔礼道歉。其中有个汉子他也是李家村的李正义,也是名退伍军人,共产党员。明确地说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骨气、有热情、有正义感。他走到丁超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丁超的肩膀鼓励道:“弟兄,好样的,哥哥我为你压阵,你败了我上。”
丁超笑了笑说:“李正义哥,我要被他们打死了,请你为我收尸。”
李正义道:“我们是军人,前仆后继是我军的作战作风,你死了我也敢上。”
丁超握住李正义的手,非常感激道:“说来我不是孤军作战。”
李正义还是这句话:“你败了我上。”
丁超道:“谢谢。”
李正义道:“上吧,我的好兄弟。”
只见丁超他毫无惧色,仍是和和气气,语气中且含有几分的挖酷,走上前去道:“河汉清且浅,两只骚王八搅浑不了三江水。我真不相信你们于家二兄弟能断了大运河的水,翻了古城镇的天,正是一双无耻的法盲。”
二于勃然大怒,呀呀的怪叫了两声向丁超扑来,并且破口大骂:“丁超,丁超,敢与于家爷爷顶嘴,不要走,拿命来!”
再看丁超面不改色,哈哈大笑道:“我告诉你,阴沟里的两条臭泥鳅,你成不了龙,你们想打架?”
二于在茅草山是出了名的地头蛇,飞扬跋扈,欺压乡里,丁超对这些人早就有强烈不满,邪不压正,他也认准了一个理;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岂能容这些黑社会横行霸道。
二于恃强凌弱,盛气凌人,这是他们素常的生活习惯了,今天粮管所的工作人员又拒收他的粮食(因为他的粮食过与潮湿)已经是一肚子的火,又出来一个丁超多管闲事,那是火上浇油。
二于向丁超扑来,丁超原来并不想和他们打架,只是劝说劝说。可是二于就怒不可忍了,看来这个架非打不可了,丁超想退也已经没有退步,只好迎接挑战是了。周围的群众和粮管所的工作人员都为丁超提心吊胆,这个是恶贯满盈的强梁恶霸,那一个是昂昂正气一身胆,话不投机半句多,就交起手来,最终二于不敌丁超狼狈地败下阵来。
丁超三拳两脚就将二于打得个落花流水,二于在一片贺彩声中,还有那两名联防队员的帮助下将磅上的粮食装上三轮车狼狈地离开了粮管所。
薛蓉端来一杯水走到丁超的面前,和颜悦色地说:“同志,喝杯水吧。”
丁超还真的口干舌燥,很有礼貌地接过,一饮而尽,连声道:“谢谢,谢谢。”
泰山有一碑,碑上撰写着:
言之高下在于理,道无古今维其时。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部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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