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丁雷冰水救难女 刘爽痛恨负心汉
又道说:
人情反复,世路崎岖。
行不去处,须知退一步之法;
行得去处,务加让三分之功。
刘爽她回想起那一年的一天黄昏,可能是清明节,因为清明节是鬼节,四处才有鬼在出没,尤其是清明节的黄昏,迷信的传说,家鬼野鬼都走出了坟墓,有家的回家,无家的就肆意漂游。这头恶鬼便来到了刘爽的这个小诊所。
一个男人轻轻的脚步走了进来
“大夫,为我看看病。”
那话语甚是甜然入耳,不高不低,不亢不卑,斯斯文文。
刘爽正在伏案观看医疗的书籍,闻声抬头向他看去,看样子他三十岁多一点,中上等魁梧健康型的身材,白白净净,五官端正,边边角角甚是分明,有几分英俊的帅气,打扮也很有时髦,衣冠楚楚,冠冕堂皇,流露出美男子的气质来。刘爽立即推开手中的书和颜悦色地说:“请坐。”
那人坐下道:“我感冒了,买一盒快克。”
刘爽为他取了药收了钱并热情地说:“要多喝些开水。”
那人道:“谢谢。”
那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向徐爽看了又看,直勾勾地看着,看的她真有得不好意思,他走了又回过头来再向她看了两眼。
逢人开口笑,过后不思量,这是【沙家浜】中阿庆嫂的一句唱词,又何常不是呢,那人去了,刘爽也不以为然……
正是:
世道藏险恶,处人要当心。
衣冠楚楚者,还许是恶人。
第二天中午那人再一次来到刘爽的诊所,多次前来就医并不为奇。
那个花花公子又来到这个小诊所。
刘爽依然如旧热情地为他服务,他态度如常买了药甩手晃肩又去了,刘爽更没有一丝一毫的非非他想,来得都是客,顾客都是上帝。
第三天,天已经很晚了,那人又定时来了。
小诊所亮起了灯光,只有刘爽一个人坐在桌旁看着书,她听到了脚步声,抬头看去,又是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便放下书道:“请坐,买药?”
那男人道:“我们可以聊聊吗?”
刘爽毫无表情地点点头。
那人与刘爽的面对面的坐下,这时他说起话来滔滔不断,口若悬河:“生意可好?”
“毕业在哪个学府?”
“你的父母可有工作?”
“你为什么不去大医院媒业.......?”
刘爽也毫不隐瞒地告诉他:“朝中无人去大医院工作乃望尘莫及。”
那人诚恳地说:“我愿意帮助你,我叔叔就是区卫生局管人事的副局长。”
刘爽一听满心欢喜。
刘爽的心里想得太美了:岂不是我遇到了贵人,真可说是时来运转,枯木逢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人是戚收购,他已经不是过去的戚收购,能飞出鸟巢的雏鸟,无疑问地已经是羽毛丰满,的确他也长了本事,好本事学的不多,首先在嘴皮子长了功夫,两寸的舌头又长了一寸,即三寸不烂之舌,他不但能口若悬河,而且能花言巧语说得个天花乱坠,能说得个地现金莲,说白了那就是骗人的技巧,他掌握了这门的功课,他能把别人的钱哄骗到自己的口袋里,不仅如此,他并不满足他掌握了骗财技巧,再向骗色的方向努力,再上一层楼,再跨越更高的台阶。
戚收购真行,撒下迷天的谎言,不但改名换姓,而且编制出娓娓动听的故事来,他告诉刘爽他叫杨罻在省城工作,今年30岁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去年读完研究生,他的一个姑妈就在本市,他是来走亲戚的。
戚收购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五、六岁了,因为这个花花公子酷爱化妆打扮,面容与实际年龄发生了悬殊。
刘爽问:“你叫杨魏?"
杨罻解释道:”不是姓魏的魏,是四字头,下面安慰的慰去掉个心字。"
刘爽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个罻字,捕鸟的网。"
杨罻问:"这个字不雅吗?"
刘爽道:“捕鸟?你捕得是什么鸟?"
杨罻笑了笑道:"我捕的是害鸟。"
刘爽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所谓的杨罻侃侃道:“姓名只不过是个名称代号而已,何必要大惊小怪的,我就算是一只捕鸟的大网,也不敢对你这位大美女无理。"
刘爽道:"汉字如海,为何挑选这个字作你的名子?足已看出你有贪婪之心。”
杨罻笑道:“大美女你不可如此断章取义,我不是这么认为。”
刘爽道:“别见怪,我也是开个玩笑。”
杨罻却认起真来,他道:“人心一真,便霜可飞,城可陨,金石可贯。若伪妄之人,形骸徒具,真宰已亡,对人则面目可憎,独居则形体和灵魂感到惭愧。”
刘爽道:“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杨罻道:“我老家不是你们重庆,因为我还有一个伯父在你市政府工作,如今是人际网络关系,朝中有人好做官。因此我毕业后就来此地谋业来了。”
刘爽也感慨地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知春。"
杨罻洋洋得意地说:"什么是政治,这就是政治,这便是现实,你也不是一个大学生吗?为什么找不到理想的工作?就是因为你没有靠山。”
刘爽惘然一声长叹道:"就是这么一个世道,铁打的衙门,无权无势是开不开的。”
杨罻一本正经地说:“我愿意帮助你,决不食言。”
刘爽真是受宠若惊,感激地说:“请问您贵庚?”
杨罻道:“说我三十岁你可能不相信,工作辛苦,人不老脸却老了。”
刘爽道:“你长我四岁。”
杨罻道:“我便是大哥了”
刘爽更是激动道:“大哥,您若能帮助我去县人民医院工作,小妹我结草衔环,终身难忘……”
杨罻道:“你我虽然萍水相逢,见你一个冠冕堂皇的大学生在这小小的诊所岂不是埋没了人才,可惜了你的才华,我也不敢打包票,也请你放心,我不是招摇过市的骗子,我这个人就是这个秉性,热心肠,你有没有大学毕业证的复印件?”
刘爽连忙说:“有,有。”
杨罻很轻松地说:“不妨你拿给我,明天我去区卫生局见我叔叔,有枣无枣打一杆,也许能开卷有益,不过,成了勿喜,不成也勿怪。”
刘爽道:“我见大哥乃正人君子,热情善良,光明正大,定不是招摇过市的伪君子,岂能怀疑。”
于是刘爽取过毕业证的复印件,杨罻接过,他告辞了,刘爽怀着感激的心情将他送出小诊所。
天使的梦幻实在美好,何况一个25、6岁的女人,集容貌与才情予一身,如同熟透的橄榄果全身正洋溢着生命的光华与张力。有悠悠然的感觉,杨罻,你好像就是我的救世主,虽然离别了,你的笑容仍然留在这个没有社会生活常识十分幼稚的女人的脑海里。她激动了控制不住,泪眼朦胧,千言万语,化为一句深情的《祝你一路顺风》。跌倒,失落,都要和我告别了,一条充满着光明的大道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对她十几年的含辛茹苦的求学一个合情合理的回报。
古人云:
善人未能急亲,不宜颂扬,恐来馋谮之奸;
恶人未能轻去,不宜先发,恐遭谋孽之祸。
斗转星移过去了一个星期。
夜幕已经笼罩整个小镇,云静月黑,小诊所内还亮着灯,门开了,刘爽多忧多愁地走了出来向幽远的地方张望着,叹气连声,自言自语道:“人说度日如年,这几天我刘爽的感觉分分秒秒都是那么难盼难熬,望穿秋水这些词语今天才真正得到理解和体会。
她盼望杨罻的到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殷切的希望他能带来好的希望。虽然是一个星期在刘爽的感觉里是那么遥远,倏忽悠悠无期,慢慢的她又滋生了另一个想法,忒傻忒傻,逢场作戏何必认真。从他的举止言谈,穿衣打扮,足以能告诉人他不是一个百姓儿子,定是达官贵人,纨绔子弟,他所说的话虽然是娓娓动听,能有几分的诚信?我这个莘莘书呆子契而不舍的追求太幼稚可笑了.......”
一个熟悉的梦寐以求的人影出现了,刘爽迎上前去,亲切地:“杨罻大哥,你来了。”
那杨罻沾沾自喜地:“事情办好了,三日后就去报道。”
刘爽是激动的,或者说是忘乎所以的,悠悠然地倾倒在杨罻的怀里:“谢谢你.......”
杨罻逾绳越契,使出了乘胜追击的手段,下流地:“用你最好的办法来感谢我,哈哈......”
当天夜里,就在小诊所里刘爽与杨罻便上了床。
适志在花柳灿烂,笙歌沸腾处,
那都是一场梦幻境界。
得趣于木落草枯,声稀味淡中,
才觅得一些真消息。
刘爽写过这么一首诗:
朦胧醒来晨复暮,窗前鸟啼,偏是断肠处。
其韵凄凉如哭咒,好像对我声声诉。
竟日想起枕头句,覆雾作雨,却是靠不住。
恋爱心情我独素,尔乃流云空来渡。
这是普通的农家小院,院的一侧有株干枯的梧桐树,全身枯死的残枝没有丝毫的气息,刘爽抱着孩子呆呆地站在树下,泪如雨下,这时母亲走了过来。
刘母埋怨道:“爽儿,这个畜生已经走了二三年,书不捎信不传,也许真的死了。依老娘之见,别在等他了,你再找个人家吧?”
刘爽摇摇头道:“我要去找他。”
刘母气扑扑地说:“哪儿找?脚底无线,行无踪迹。”
刘爽还是很有信心地说:“运河,大运河。”
刘母摇摇头说:“运河?又不是一个村名,京杭大运河南北几千里,找起来容易吗?望山跑死马,难哇。”
刘爽道:“他曾经告诉我他的老家栽银杏树,就像我们种水稻那么普遍,他还做贩卖银杏树的生意。我已经去几处园林局打听清楚了,当年孟姜女千里送棉衣,古人能做到我又怎么做不到呢?”
刘母唠唠叨叨地:“运河,运河,那是酒吐狂言。”
刘爽道:“也许是酒后吐真言。”
杨赐开着私家车迎面看见了这个女人,那彩照太熟悉不过了。他甚是诧异,这个女人抱的照片不是戚收购吗?他急忙停下车前去询问。
杨赐问:“你这女子抱的是谁的照片?”
刘爽回答得也很干脆:“我的丈夫。”
杨赐又问:“他叫什么名子?”
刘爽回答道:“杨罻。”
杨赐再问:“杨罻?你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你知道他的具体地址吗?还有你是哪里的人?有没有看过他身份证?”
刘爽说:“三年前杨罻来到我们重庆,他告诉我他是一个研究生,住在大运河岸边,虽然是个孤儿,他的伯父和叔叔都在重庆工作,还是很有地位的国家干部。于是我们就结婚了,不过,没有领取结婚证,还生下一个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有两年多音信全无.......”
刘爽一边说着一边取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杨赐。
杨赐看过刘爽的身份证后没有多想便说:“你的丈夫我认识,可是......”
刘爽万分高兴道:“大哥,你认识我丈夫,他现在在哪里?”
杨赐是个什么人?是个猴子精,他与戚收购、郭建设的关系可以说是一个鬼掐三截的老铁,这里的事他已经明白了八九分,暗暗埋怨道:“戚收购、戚收购你造孽呀,你我是生死好兄弟,我有事你全力相助,今天我岂能吴头楚尾,袖手旁观......”
一个是狼,一个是狈,它们都不是好东西。
一路的货色,即是狼狈为奸,必定坑害好人。
杨赐也考虑到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戚收购不但是有妻之夫,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接受。如果处理不妥当,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他脑子里来个精灵转动,鬼主意就来了。
于是便笑嘻嘻地说:“你上车吧,我送你去他家,我们是一个村的,我还是他的村支部书记,请你相信我,这件事我给你们处理。”
刘爽光想到了高兴,别的也就不考虑了,于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就上了杨赐的车。
杨赐能送刘爽去戚收购的家吗?除非是杨赐脑子里进水了,杨赐将车开到一枝梅的楼前停下。杨赐身上就有一枝梅的钥匙,他开了门,很礼貌地将刘爽引进了客厅。刘爽环视这个客厅,哪里能是百姓人家,简直就像皇宫御室这般豪华,金碧辉煌。
杨赐笑容可掬地说:“请坐,请坐。”
刘爽非常疲惫便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又连声发问:“杨罻?.......”
杨赐说:“我给你联系。”
杨赐这才向一枝梅还有戚收购通了电话,只是一句话:“有急事速回来。”
时间不大,一枝梅和戚收购两辆车一前一后都开至一枝梅的大门前停下,进了家,戚收购一眼就认识了刘爽,十分慌张说不出话来。
刘爽对行为诡秘的杨赐已经有了疑心,当戚收购一走进大门就看清楚了,虽然有一肚子的恨和怨还是强忍住没有发作。却忍不住两行热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擦了一把又是一把。
一枝梅向戚收购示意走到内室......
刘爽这才站了起来再向杨赐提出发问:“大哥,请你对我说实话,这是杨罻的家吗?这个女人与他又是什么关系,千万不要骗我。”
杨赐苦涩地笑了笑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这不是什么杨罻的家,他也不叫杨罻,他叫戚收购,这个女人是我的干娘,戚收购还喊她是婶母。”
刘爽深深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他为什么要骗我?”
杨赐一声冷笑道:“你要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受他的骗?”
刘爽有些失态,脸上愀然作色,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却含有十分的委屈和悲哀,她怒道:“我为什么要受他的骗?他?”
杨赐道:“请你不要激动。”
刘爽说:“我不是激动,是愤怒,更是抗议。”
杨赐不软不硬地说:“我劝你一句,愤怒和抗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必须要面对现实。”
刘爽问:“什么是现实?”
杨赐说:“戚收购是个有妻室的人,他的那个家庭还非常完美、和谐和幸福。我只问你一句,你们有没有结婚证?”
刘爽摇摇头说:“没有。”
杨赐道:“自然没有结婚证就不能受到法律的保护,就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这一点你必须明白,这个关系不能得到法律的支持和保护,你最好还是放弃。”
刘爽很坚决地说:“我不能放弃,我要投诉他。”
杨赐淡淡一笑道:“你投诉他个什么?”
刘爽说:“重婚犯罪。”
杨赐说:“你也有过错。”
刘爽问:“我是受害者,何错之有?”
杨赐说:“破坏家庭,还有明知他人有配偶再和他人结婚也是一种犯罪行为。”
刘爽理直气壮地说:“是他欺骗了我,我对他并不知情。”
这时一枝梅从内室走了出来道:“另有企图吧?”
刘爽向一枝梅看了看大有厌烦的感觉道:“另有企图?此话怎讲?”
一枝梅咋咋呼呼地说:“你很会骗人,几千里地,萍水相逢,无缘无故的以身相许?说给鬼听鬼也不相信。那是为了钱,说白了,他骗了你的色,你骗了他的钱。”
刘爽气愤至极道:“血口喷人!”
一枝梅嘿嘿冷笑道:“我不是血口喷人,是一针见血。”
杨赐接过话去道:“我们村已对戚收购起诉了,他有重大经济犯罪,二百余万呐,我们不但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还要追回这二百多万的款项。你来得正好,那就配合我们的工作吧。”
刘爽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她跳了起来,吼道:“你们是合伙欺负人,我心里无病,不怕你们的诬陷。好吧,我们就通过法律还我一个公道,还我一个清白。”
刘爽拿起她的行囊就要向外走。
"站住!”戚收购双手抱着许多现金从内室快步走出来拦住了刘爽的去路。
刘爽抬头看是朝思暮想的男人出现在面前,这不是人,像是张牙舞爪的魔鬼,是他骗去了她的感情,毁灭了青春年华,一股强烈的怒火在胸膛燃烧,她怒不可遏丢下手中的行囊向戚收购扑去,并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我和你拼了!”
刘爽伸过双手向戚收购的脸上抓去,杨赐和一枝梅急忙拦住,虽然刘爽被杨赐、一枝梅死死抱住,戚收购的脸上也流出血来。
戚收购说起话来毫无底气道:“刘爽,对不起,我给你二十万元钱全作赔偿行不行?”
刘爽哭道:“一个对不起,二十万元钱就能买去我对你的仇恨吗?”
戚收购哭丧着流血的脸双膝跪在刘爽的面前,将这一大抱现金送向刘爽的手中连声哀求着说:“刘爽原谅我吧.......”
只见刘爽向发了疯狂一般接过钱狠狠地向戚收购的脸上打去,一声大哭道:“人无良心天无好路,我就是变鬼也原谅不了你.......”
刘爽放声大哭,空着手跑出了一枝梅的家.......
刘爽哭出了茅草山庄,很多村民无不唾沫痛骂这个负心的戚收购,都是同情和可怜这个远方来的女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
一好一人生,一恶一地狱;
刘爽彻底地绝望了,她哭出了茅草山庄,哭到了大运河岸边,可怜的女人眼泪快要流干了。最后她选择了跳河,便出现了丁超冰水救人的那一幕。
那天,这是一个很冷的冬天。
灰暗的云块,缓缓地在天空中移动着,阳光暗淡,天气阴冷,过往的行人都是紧缩着脖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运河两岸酱黄色的田野,寂寞地躺着。一座陈旧的水泥桥梁横跨在河上,丁超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桥上。他远远的看见有个人向河里走去,他甚是诧异。
大冷的天,这人下河做什么?水上又结了冰,这人并非是捕魚的,又没有带任何漁具....(他再定睛看去)从她那身着的服装可以认定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好,是投河自杀的。
丁超毫不犹豫地说:“我得救她。”
丁超没有多想骑车冲下桥去,将自行车丢在桥头。
丁超飞身向那自杀女人投河的地方跑去。他一边跑着一边高声呐喊:"大姐站住!大姐站住......”
西北风舔着冰面呼呼地刮着,不厚的冰面发出喀嚓喀嚓的破裂声。那姑娘哪里理会丁超的呼唤仍在向河心趟去,河水越趟越深,先是没膝后又淹到了大腿,再往前趟去便是深达数十米的河心。
这时侯的丁超哪敢怠慢,奋力奔跑着,呐喊着:“大姐,站住,危险......”
丁超跑到那女子下水的水边,他向水面上看去。
丁超看那女子毫无收步的表现,不能再犹豫了,他奋不顾身向冰水扑去,他终于冲到了那女子的身边,探过双手将那女子揽腰抱住。
这是丁超有生以来这么胆大去抱陌生的女人还是第一次,事逼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也讲不得分寸了,不得不如此。
丁超更容不得那女子的执拗,将她扛在肩上向岸边返回,那水湿透了衣服,冷透骨髓,来到了岸边丁超又冷又累,双腿也麻木了,坐倒在沙滩上,那女子还在无声地哭泣着,不尽的泪水还在流淌着。
一念慈祥,可以酝酿两间和气;
寸心洁白,可以昭垂百代清芳。
还道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宁去雪中送炭,莫去落井下石。
这是刘爽被救的第二天早晨,丁超来到了古城镇,昨天安排刘爽所住宿的那个小旅馆。
这是一个个体户的小旅馆,房舍矮小,设备简陋,丁超敲响了房门,门开了,刘爽走出房间,羞羞答答地:“原来是恩人。”
丁超喜笑颜开地:“妹妹,别这么称呼,叫我声大哥就行了。”
刘爽道:“哥哥,屋里坐,屋里坐。”
丁超随着刘爽走进了房间。
刘爽拿过一条木凳子,道:“大哥请坐。”
丁超:“妹妹你也坐吧。”
刘爽道:“大哥,妹妹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
丁超微微笑道:“妹妹,我还要劝你,凡事都要想得开,无言不答,无德不报,这是君子的美德。一顿饭也要酬谢,一个眼神也要回击,这是小人的心眼。面对大大小小的欺侮,我们的心里必须明白一条,审时度势以保存实力,以图将来。”
刘爽道:“大哥的话我记住了,是的昨天你就说过,我去投河,只能丢掉我一条性命,给我的家人带来伤害,让世人骂我是个无知又无能的懦夫,那个狼心犬肺的小人绝对不会为我的死去买单。”
丁超大喜道:“妹妹你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要自强,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将来,才有光辉灿烂的明天。”
刘爽坚定地从思想深处有了转变,她道:“我不死,让那无耻的小人在我心里死去吧。”
丁超说:“好,说得好,他在你的心中已经死去了。”
刘爽道:“大哥,妹妹我再求你一件事。”
丁超问:“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义不容辞一定答应你。”
刘爽:“帮我买个骨灰盒,再找几块狗骨头。”
丁超不解其意有些犹豫道:“妹妹,大活人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刘爽说:“大哥,我就这样狼狈地回到重庆我的家乡如何面对我的父母,还有社会上的人,我没有这样勇气去说我被负心人欺骗了,更没有勇气去说我是被遗弃的女人,还有我那儿子又如何将来长大成人去步入社会。”
丁超明白了连声道:“我明白了妹妹的用心良苦,放心吧,我一定为你办到。”
刘爽又腼腆地说:“大哥,我那行囊都丢在那个女人的家里,妹妹我今天已经是身无分文......”
丁超呵呵笑道:“妹妹放心吧,我已经为你都准备了。”
刘爽感激至极,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丁超走后又给刘爽留下吃饭的钱,便匆匆地去了。
人间是春天, 处处有芳草。
又是一天过去了,在一条很浅很浅的干凅沟下,刘爽面对正在燃烧的一堆狗骨头,好像是没有任何表情,绿萤萤的火苗在跳动着,丁超站在沟边晲目而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太阳出来了,满天的红霞,天气虽然很冷,刘爽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骨头燃烬了成了灰,刘爽这才从一个帆布包中取出一个骨灰盒,一把一把地将骨灰装进盒内,然后又取出一张“杨罻”的照片夹在骨灰盒上,这才苦涩地说:“亡夫杨罻跟为妻回家吧......”
正如古人所言:
芦花被下,卧雪眠云,保全得一窝夜气;
竹叶杯中,吟风弄月,躲离了万丈红尘。
湛蓝的天上飘着一块一块的浮云,在日光相映下红彤彤的,照在大运河的水面上,反射出五色的斑斓,丁超为刘爽送行。
丁超建议道:“妹妹,我们还是在车站好等车吧,中途上车也许没有坐位。”
刘爽说:“你不喜欢出头露面,人多了我不好与你辞行。”
丁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只见刘爽向丁超双膝跪下热泪盈眶道:“好人,我谢谢您啦。”
丁超大惊失色忙来搀扶:“妹妹使不得,使不得。”
刘爽泪流满面道:“好心的大哥,你是好人,救了我的命,给我买了棉衣,资助了我的路费,还为我的亡夫收了尸骨,无力报答,只求你一件事,告诉你的家乡地址真名实姓。”
丁超更是着急地:“妹妹,这有必要吗?”
刘爽斩钉截铁地:“大哥你如果不说,我就跪死在你的面前。”
丁超一时无计可施,想了想道:“我叫雷雨。”
刘爽道:“雷雨,我永远不会忘记您雷雨我的好大哥。”
丁超为什么告诉他叫雷雨?学习雷锋,做雷锋的弟弟。
正是:流水淙淙,而两岸的人却听不到流水的声音,由此可以看出在喧闹的环境中仍能享受寂寞的趣味;高山耸立,云彩也不会觉得受到阻碍,从这里可以从有我中悟出无我的玄机。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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