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铁柱去广州取万和骨灰 陆小云恶作剧也去广州
诗曰:
前程深不测,变幻若浮云。
半步行之错,能惹祸及身。
兰花坐在列车上,紧闭着双目,串串泪珠在她那张痛苦的脸上流淌着,铁军坐在对面叹着气。车轮滚滚,山山水水在从眼前呼啸而过。
一民警正在值班,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了电话:“嗯,万和在广州被杀…当时没有死,在临死前说杀他的是于得海、钱二,尚未抓捕,仍在潜逃,好,好,立即通知亲属前往广州,领取万和的骨灰。”
这位民警接完电话,立即离开了值班室。值班民警将疾步走进所长办公室,孟所长、刘指导员、铁柱正在议事。值班民警道:“所长,县局电话通知,万和在广州被杀害,凶手是于得海和钱二,凶犯已经潜逃,通知万和的亲属前往广州领取万和的骨灰。”
铁柱一头栽倒在地一声大哭:“和叔,我的和叔哇……”
孟所长急忙搀扶起铁柱,劝道:“铁柱,铁柱,节哀节哀。”
刘指导员也痛心地说:“也是在我们的意料之中,这次盗墓、袭警就是他们干的。”
孟所长沉思了良久道:“铁柱同志,暂不通知万和的家属,你是万和的侄子,你马上去广州,代表他的家属领取他的骨灰。”
铁柱泪道:“为什么?”
孟所长道:“万和只有一个儿子,正在省城读大学,于得海、钱二杀了万和,没料到万和当时没有死,警方才知道他们是杀人凶手,他们还会再回本地,古墓、文物、钱财就是勾死鬼,他们不会不来受死的!”
刘指导员道:“所长,您分析的有道理。”
孟所长道:“铁柱,所里再派一个民警和你一起,明天起程。我现在就向局汇报,还有,你们到了广州再了解一下案情。”
铁柱道:“是!”
孟所长道:“刘指导员,你就和铁柱一起去广州吧。”
刘指导员道:“是。”
再说铁军独坐在卫生所里闷闷不乐,陆小云走了进来,两人目光冷视着。陆小云没好气地问:“这几天哪去了?”
铁军冷漠地:“上天入地你管得了吗?”
陆小云怒道:“我管不了你,兰花可还没有离婚呢,梁子哥来了电话,我问你兰花一个人能去得了广州吗?你们这双狗男女,都是不要脸的货,也只有你能和她拧在一起,这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铁军回讥道:“你好,你贵,当今皇上都要纳你进宫还不行吗,滚,你给我滚!”
陆小云一声冷笑道:“我是来给你报喜的,梁子哥已经答应要把离婚协议书寄回来了,还要请我做他离婚的委托人。过几天我收到就送给你们,快了,你们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可以从地下转到地上了,打游击、搞地下工作,多不是个味,呸!”
这是陆小云的一番谎言是故意恐吓铁军的,陆小云转身出了卫生所,铁军望着陆小云的背影,他痛心地:“铁梁啊,铁梁,我的铁梁哥,兰花嫂对你是一片真心那,你竟然这么狠心!”
忽然陆小云又走回了卫生所。
铁军问:“你又回来做什么?”
陆小云热辣辣地说:“帮人要帮到底,我想从广州邮东西少说也得十天八天的,我陆小云就是个热心肠,我去广州,一来看看梁子。二来把你昼思夜想的那件东西给你取来,圆了你的梦,不管怎么说,我们还生过一个孩子,不做夫妻做个朋友,我不久便是你的嫂子了。”
铁军怒不可遏地吼道:“陆小云,看你这个熊样子,惺惺作态,你太缺德了,是在欺负兰花嫂子!”
陆小云一声冷笑道:“铁军,我陆小云还能怕你吗?兰花有你护驾,我也非孤军作战,我死也不会离开茅草山庄的。”
陆小云觉得似乎她胜了,洋洋得意地离开了卫生所,直气的铁军摩拳擦掌。陆小云从卫生所走了出来,当她走到庄中的十字路口,和婶正与几名妇女呱呱的说着,和婶也看到了陆小云,便指桑骂槐道:“我说,能买当庄的牛,就不能买当庄的鸡,牛是栓着的,鸡可是散着的。”
妇女甲问:“这怎么说?”
和婶绘声绘色地说:“大妹子,人常说狗记千、猫记万,小鸡能记一里半,狗和猫的记性可好了,你把它带到再远的地方去,只要让它看到路,准能自己回来,鸡呢,它也有记性,不信你去你家逮来只老母鸡到了俺家,只要松开手,它还会自己跑回去,因为你家里还有只大公鸡,它可太想那只大公鸡了,这就是贱,贱,不值钱的鸡。”
陆小云听在耳里,气在心中,实在憋不住,她收住了脚步向和婶走过去,杏眼圆瞪,厉声问道:“和婶,你说是谁贱?”
和婶也不甘示弱地:“我说是鸡,十块钱能买只鸡,十块钱可买不到一头牛、一匹马,连一条老草驴都买不到。”
陆小云怒道:“你正是一条不吃人粮食的老草驴!”
和婶迎了上来,恼羞成怒地:“小女人,你敢骂我?”
陆小云气扑扑地责问道:“和婶,你好,和叔哪里去了,被你扫地出门了,听别人说去东北捡破烂了,你整天瞎话连篇,村子里哪个不烦你?”
和婶不服气地:“谁烦我,他也是瞎烦,没有良心的东西,我帮了你,你不报答我,还说我的坏话!”
陆小云道:“是的,庄上人都说,谁听了你的话,谁两口子就得离婚,我算服了你了。”
正在这时铁柱骑着自行车过来,他下了车,和和气气地问:“和婶,小云又拌嘴啦?”
陆小云还想发作,却被铁柱制止住:“和婶回家吧!”
和婶白了铁柱一眼,冷冷的说道:“又是来逮我的吧,戴家出人物了,你要是能做个县长,戴姓就没人能过了。”
和婶说罢扬长而去,铁柱望着还在唠唠叨叨、骂骂咧咧的和婶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憷。
陆小云道:“柱子哥,韩月嫂说我三个晚上,我明白,你和嫂子都是好人,可是我陆小云咽不下这口气,当年兰花和你订婚,众所周知,他硬要嫁给梁子哥,还不是赌,与你赌的这一局,谁管输还是赢,我拼出去了,去广州找梁子。”
铁柱问:“找梁子?”
陆小云道:“我活是你戴家的人,死是戴家的鬼,梁子不要我,我就死在广州,不管怎么说,哥,柱子哥,我是戴家的媳妇,你戴家人还要给我收尸。”
陆小云说到这里哭着扭头而去。
铁柱痛心地:“小云,小云…”
陆小云转过脸来,以哀求地眼神看着铁柱,由衷地:“柱子哥,做弟媳的求你了。”
正是:
人们在苦心追求时,因为感受到追求成功而觉得乐趣无穷;
人在得意时,因为面临着顶峰过后的低谷,
往往潜藏着失意的悲哀。
一阵疾风吹来,扬起了地上的草屑,浑浊的天空也淌来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铁柱站在那里木讷了,怀着一颗酸痛的心,最后他还是推着自行车赶上了陆小云“小云,小云。”
陆小云站住了,唏嘘地:“哥……”
铁柱道:“那么大的广州哇。”
陆小云道:“我有他的号码。”
铁柱问:“你有梁子的电话?”
陆小云点点头道:“嗯。”
铁柱道:“能不能告诉我?”
陆小云又是点点头道:“能。”
再说铁柱的心情乱如飘絮走进了家门,韩月正在收拾家务,她看到了铁柱,什么话没说就哭了起来。
铁柱道:“果他妈,你怎么了?”
韩月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怕啊!”
铁柱道:“我不是还活着吗,别担心,我…”
韩月:“我能不担心吗?老百姓爱你们,坏人可是恨你们。”
铁柱道:“这很正常,就是矛和盾的道理。”
韩月担心地说:“当老百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想到你们警察时我很高兴,这是信赖,是荣誉,作为警察的妻子我很自豪,也不冤枉我做一个女人,可是坏人太恨你们了。”
铁柱笑了笑道:“能不恨吗?他们犯了法,当警察的就必然会去抓他,送他去法院判他的刑,有的还会被送上断头台,人民要坐这个天下,要这个天下太平,要老百姓安居乐业,做警察的任重道远,就得去和坏人拼杀,还能不流血不牺牲吗?自古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说法。”
韩月感叹地说:“这是你们做男人的志愿,也是事业。”
铁柱道:“女警察,公安战线上的女英雄也是很多的。”
韩月道:“这辈子,我只能给警察当妻子了,警察,下辈子再当吧。”
二人说到这里哈哈大笑,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有滋有味。
铁柱道:“给我把衣服洗一洗,我要出差。”
韩月问:“出什么差?”
铁柱道:“你我是恩爱夫妻,生活上是无所不说,可是工作上还是要保密的。”
韩月多情地推了一把铁柱,捂嘴笑道:“行,我的大官人,军事秘密不可泄露,我懂,快换换衣服。”
而今世事多惊悸,黄叶飞来怕打头。
再说陆小云正在收拾行囊,她把旅行路途上的用品都装进了一个旅行包里,这才走到电话旁,她正欲拨打电话,思量了良久,自言自语道:“不能先告诉他,他知道我要去广州,躲起来,那么大的广州我哪里找他,还不是大海捞针。”
陆小云放下电话,背起旅行包离开了家门。
南去的列车,轰轰隆隆向前开去,陆小云坐在车厢内,向车窗外看去,黑黢黢的,路过了城市,那里一片灯火,扯天连地一片明,出了城市,又是什么也看不见,远处的灯,天上的星,浑然一体,车上的旅客很多,有的低语,有的依座而眠,陆小云她不和任何人搭讪,只是闭目在想着她的心事。就这样几十个小时的旅行,终于来到了广州,她下了火车,又打的来到了铁梁所在的公司。
陆小云自我壮着胆向大门走来,两名保安上前拦住了她。保安甲问:“你找谁?”
陆小云回答道:“铁梁。”
保安乙问:“你来找铁梁,铁梁是你什么人?”
陆小云道:“是我男人。”
保安甲疑惑地:“他是你男人?”
陆小云道:“是的,他是我的男人。”
保安二人向陆小云怀疑的看了看。
陆小云问:“看我做什么?”
保安甲问:“我问你铁梁能有几个老婆?”
陆小云道:“一个。”
保安甲摇摇头道:“不对吧?”
陆小云问:“怎么不对?哦,是两个。”
保安乙自我笑了笑道:“梁子哥的艳福不浅那,两个,看你们两个都是大美女。”
陆小云道:“我是他现在的后老婆,名正言顺,以前的那一个,已经死了。”
保安乙问:“什么时候死的?”
陆小云道:“死了三四年了。”
两名保安哈哈大笑。
陆小云惊讶地:“你们笑什么?”
保安甲道:“我们能不笑吗?”
陆小云道:“那说说你们笑的道理吧。”
保安乙道:“上个星期也来了一个女的,也是生的漂漂亮亮,她说她是铁梁的妻子。”
陆小云大惊道:“那是个冒牌货。”
两名保安又是哈哈大笑,直笑的陆小云涨红了脸,嚷道:“你们笑什么?小蛮子。”
保安甲道:“小侉子,我送你去见梁子哥,认了你可别喜,不认也别恼。上天来的那个……”
陆小云问:“梁子待她可?”
保安甲道:就算没有挨揍,哭着,跪着,求着,那个铁梁,人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在他身上,那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陆小云听了心花怒放道:“还是我的男人有素质。”
陆小云随着保安向院子内走去,那名保安将陆小云引过楼的走道,来到了铁梁的住室,敲了房门,房门急开。
“是和叔吗?”
铁梁喜出望外的走到门前,他向门外看去,失意地:“和叔,我的和叔,你能去哪儿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倔强的人,非要我给你找活干,我不止一次对你讲,俺爹死的早,我把你当做亲爹养,你的儿子小华,我给他供全部的学费,不是当你的面寄了一万块吗,叔哇,你争气不该在侄子面前争啊,我的叔哇……”
铁梁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地:“叔,我和徐明开了车找了您整整七天,您说您老糊涂,你才四十二岁啊。”
陆小云似乎有些委屈地:“梁子,你哭你叔,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
铁梁拭泪看去,惊奇地:“是,小云,军子的媳妇。”
陆小云道:“哥,军子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铁梁道:“小云,别说那些晦气的话。军子是我弟弟,堂弟,他无理欺负了你,你找柱子哥和我去摆平,揍他,他还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跪在哪里,不,柱子哥是警察,讲法律,要军子写检讨,下保证,妹妹,我敢保证一定帮你。”
陆小云道:“你能保证个什么?”
铁梁道:“家庭暴力也是犯罪,柱子哥比我清楚。”
陆小云道:“俺就在这里说话。”
铁梁笑道:“小云妹妹,请,请。”
保安不解地:“不是说?”
陆小云铿锵地:“说了,我是铁梁现在的老婆。”
铁梁惊惧地:“小云,你…”
陆小云道:“我是认真的,也是现实的。”
铁梁苦丧地:“我的天呐,别再耍我铁梁了。”
那名保安道:“梁子哥,愿你隔婚幸福,是啊,新婚不如隔婚。”
陆小云道:“什么是隔婚?”
保安打趣地:“新婚是刚结婚,隔婚是分别了一段时间的夫妻,那是如狼似虎。”
铁梁怒道:“小李,你给我滚!”
保安笑嘻嘻地:“明天买几斤苹果前来祝贺。”
因争得是一分财,可能惹来十分的祸害;
能让得是一分利,可能换来十分的欢喜。
人常说:
人是一口气,神是一烛香。
事实上就是如此。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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