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叔嫂深山觅文物 铁军痛斥戚国放
说得是:
人生原是一傀儡,只要根蒂在手一线不乱,
卷舒自由,行止在我。
一毫不受他人提掇,便超出此场中矣。
兰花向铁军言讲了那两件文物还丢在山上,铁军尚还在踌躇,犹豫不决地说:“这是虎口夺食,太危险了,兰花嫂子,不要说了,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一个财字,人为财死哇。”
兰花道:“铁军,我的兄弟,你难道说不愿去发财吗?”
铁军有些惧怕,顾及地说:“怕是惹来许多麻烦。于得海能够对你如此,就连派出所的戚国放也能铤而走险,以后于得河,于得海出来了,上门讨要又如何打发呢。”
兰花道:“只要我们一家人团结成一团,那于家三弟兄?就是于家一大家子,狗多也不至于能生吃大活人,又能奈何?就算戚国放是茅草山人,他还穿着一身人皮,也不至于来明抢明夺。"
铁军想了想,道:“说的对,戚家再是官,你娘家也是大门大户,量他也不敢小视。嫂子,我们得了财又如何分配这笔财富?”
兰花道:“和叔,你,我,还有梁子,四二添作五。”
铁军大喜:“好哇,谢谢你,发财的时候没有忘记我军子。”
兰花:“还有一个条件。”
铁军问:“什么条件?”
兰花愧疚地说:“你和梁子,是好兄弟。你要劝说他和我别离婚,行吗?嫂子算是求你了。”
铁军点点头道:“放心吧,嫂子,我会说通梁子哥,圆圆满满的一家人,做小弟也是感求不已的。”
兰花道:“带上手电筒,我还带来了一把菜刀以作防身。”
铁军道:“嫂子,你是蛇咬一口,怕井绳三年。”
他们便拉灭灯关上门,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夜幕深沉,星光暗淡,月色蒙蒙,一阵风又一阵风吹得山坡上林木飒飒作响。除此之外,万籁俱寂。铁军随在兰花的身后,行走在山野小径上。他们没有言语,向前走去。他们翻越了几座小山梁,最后,兰花收住了脚步。
铁军说:“嫂子,到了吗?”
兰花细细地观察着,肯定地说:“就是这儿。”
他们走下小路向坡下搜索而去,夜色中,灰蒙蒙的一块石碣伫立在那儿。
兰花说:“你看见吗,就是那块小石碑。”
他们向那石碣走去。
兰花道:“把手电筒给我。”
铁军叮咛道:“小心,灯光不要远射,人常说。路旁说话,草中有人。”
兰花道:“我会知道的。”
铁军猫着腰,在一旁警戒。兰花弯着身子,凭借着手电筒的灯光下,她来到了石碣下欢喜若狂地:“军子,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铁军走上前去,接过兰花手中的文物,赞叹不已地:“嫂嫂,你真是女中的豪杰。”
兰花又接过这两件文物,关息了手电筒,喘嘘着:“歇一会吧,我今天连一口水也没下肚,累了,真的太累了。”
铁军关切地说:“好,嫂子,别在折磨自己了,回去一定要吃好,喝好。梁子哥的事,我承包了,他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发动我们一大家人就能剥他的皮,是他把狼引到他的家里来,吃了家里的人,错都错在他的身上,还得找他算账呢。”
兰花内疚地:“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错的。”
铁军安慰道:“嫂子,别难过,只要有了钱,常言道,有钱能买鬼推磨。到了那时候,他铁梁还会暗暗称赞你有本事,说真的,谁也不愿意过凋敝贫穷的生活。”
兰花又道:“我还有一事甚是作难。”
铁军问:“什么事,说来听听,也许弟弟能给你解忧排难。”
兰花道:“戚国放只给我一天的时间要我把两件文物亲手送给他。”
铁军笑道:“这个事好说好说,他戚国放也没见过这两件文物,街上有卖玉器的,你去,不,我去。买几个破玩意,你给她砸碎,我去派出所在当众交给他。”
兰花不解地:“为什么这么做?”
铁军胸有成竹地说:“戚国放的所为也是不能见天的,我这是一箭双雕。”
兰花问:“何为一箭双雕?”
铁军侃侃道:“第一支雕就是戚国放,他本来就不合法乃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他也没有见过这两件文物,我们把几件其它玉器给砸碎,就说你因为这两件文物差点弄得家破人亡,一气之下才砸碎了它,是可以蒙混过关。”
兰花问:“那第二只雕呢?”
铁军振振有词地说:“第二只雕是公安局,三于已押去看守所,一定会在严审中招供的。公安局一定会来你家起赃,到那个时候,你能怎么办,我们将砸的分也分不出,鉴也鉴不出个眉目真假,也只好就此结束。这乃第二只雕。”
兰花还是忧虑地:“他们能相信吗?”
铁军:“就看你的腔口硬不硬,因为你是一个农村妇女,砸了这两件文物也在情理之中,因此起祸,完全能做得出来的。”
兰花大喜地:“军子,你在茅草山庄号称小诸葛,真是名不虚传,好,就这么办。”
铁军道:“这两件文物必须坚壁清野。”
兰花道:“我已想到了。”
铁军道:“走吧,天快亮了。”二人重走山间小路,走回茅草山庄。
正是:
良田万顷,日食三餐;大厦千间,夜眠八尺。
若明此理,何苦奔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二天的下午铁军骑着自行车,在派出所的传达室下了车,推车而进。
门卫问:“同志,你办什么事?”
铁军故作气愤地:“找戚国放。”
门卫道:“他在指导员办公室,你上去吧。”
铁军怒道:“我要在院子里和他谈话,在公众之下与他谈话。”
门卫问:“谈什么?”
铁军高声嚷道:“避人无好事,他戚国放身为公安干警,堂堂的派出所指导员,真为公安的形象抹黑,丢人,真丢人。”
铁军越说嗓门越大,表情越是激动,气愤地:“要所长要所里的民警同志,还有你们联防队,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戚国放理论理论。”
门卫制止道:“同志,别激动,我电话向他报告此事,你等着。”
门卫走进传达室,拨打起电话。
指导员办公室戚国放,正招集副所长,几名民警开会。
戚国放老气横秋地讲着话:“所长集训三个月所里的工作有我主持,当前严打行动中我们所战功硕硕。不过,我还是想说,严打并不是见谁就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人。陈八有些生活小节,但他也不是…”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嗯…他反了,闯派出所想搞恐怖,给我抓起来。”
戚怫然大怒道:“去几个人,将院子里那个闹事的小子给我抓起来,狠狠地揍,他敢在严打这个关头,顶风走险。”
刘华道:“戚指导员,我们下去听听去,再作处理。”
几名民警异口同声地:“副所长,说的对。”
“也许真有问题反映”
“听听去,听听去。”
他们便起身走出这个办公室。
戚国放更是怒火冲天地:“敢找我戚国放唠叨,真你娘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戚国放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把手铐,忿然地也走出这个办公室。几名民警,戚国放随后下了楼向院子里走来。铁军两眼冒着怒火迈上前来,他们相互已走到近前。铁军让过前边的几名民警,和戚国放面对面地高声吼道:“戚国放,我问你,你们公安人员可以一个人去执行任务,也可以在荒山野岭一个人将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强持到林子里进行搜身,还要她脱衣服。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茅草山人?我们茅草山人真因为你脸红,呸。”
戚国放咆哮道:“你,你对我污蔑,中伤。”
铁军怒发冲冠,斥道:“昨天中午十二点的事,你就忘了?指导员大人你真会健忘。茅草山庄的兰花,铁梁的妻子,你还责令她今天必须把什么文物亲手交给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戚国放已有些慌张了,他睁着大眼瞽瞽的语无伦次地:“你,你说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铁军道:“到后来又来了一个社会上的人,右手缺了两个手指头的人,喊你表哥,他持刀要杀兰花。”
刘华副所长道:“是钱二,这条恶棍?”
铁军道:“那个凶恶的家伙恐吓兰花,说什么不交来文物就杀死她。文物,我给送来了。”
铁军从口袋里将一把碎玉片狠狠地向戚国放的脸上打去:“给你文物,一片也不少,兰花哭着把它放在碓窝里给砸碎了,你的人多不好分。”
泼妇之啼哭怒骂,伎俩要亦无多,唯静而镇之,则自止矣;
谗人之“魔术”把戏,能且眼花缭乱,仔细而看之,必自破矣。
众民警大惊,向地上看去,有的捡了几片,黄豆一样大小,众民警目瞪口呆,摇头叹息。
铁军怒气昂昂道:“我叫铁军,茅草山庄的村卫生院,兰花是我的堂嫂,因为两件什么文物直弄得快家破人亡了,她服了农药正在我的医疗室抢救。”
刘华副所长担心地问:“有没有生命危险?”
铁军立即改变了口气道:“谢谢同志的关心,命也许能保住,不过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我特来给姓戚的送文物的,戚国放,我知道你有靠山,你哥哥戚满堂是民政局长,你表姐夫张计臣是土地局长,更能吓唬人的还是你表哥郭四放是常委副县长。其实这几个在这一方也没有什么好口碑,还是说你,你当了十几年的民警干过一个钱的好事吗?你迟早非扒掉这身警服不可,早晚还得吃子弹,这一方的老百姓不骂你的人真不多?除了哑巴不骂你,我走了。”
铁军转身而去,戚国放穷凶极恶地拔出短枪,怒声吼道:“戴铁军的,你给我站住。”
刘华副所长伸手抓住了戚国放那枪的手,一声冷笑道:“戚指导员,你想持枪杀人,铁军所讲的要是事实的话,你,哼,穷原竟委,组织上会找你的,还有,你违反了枪支管理,来人,收下你的枪。”
戚国放已是又恼又羞,众目睽睽之下,只能腆然自愧地收回短枪,向楼上走去。刘华副所长向一位民警道:“将地上的碎玉片捡起来上报公安局。”
这位民警那个捡了几片残玉惋惜地说:“碎成这个样子,太可惜了,暴殄天物。”
刘华副所长望着上着楼梯的戚国放佻薄地:“这身警服不该他来穿。”
一位民警道:“副所长,你和孟所长不来我在这儿一天也难熬,想调走,手里没有这个(他作出数钱的手势)难哇,边缘地区的民警个个都是有苦难言。”
副所长笑了笑:“那姓戚的的又为什么调走还想再回来?”
这位民警:“因为这里是他的领地,有群狼助威。听说他在城里买了两套房子,一套是大老婆,那一套是小老婆的。据说他还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最隹人选,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腐败至极,可恼可恨哇。”
另一位民警:“这里是他寻猎的猎场,城里是他寻欢的乐园。”
又一个民警说:“他不是奔着工作来的,冤魂緾腿,茅草山的古墓在向他招呼着。"
贪爱沉溺即苦海,利欲炽然是火坑.
茅草山庄 铁军骑着自行车,行驶在村中的街道上一棵招风树下有几名老年人,还有几名村妇,只见和婶喷痰吐沫,绘声绘色的像是在大会演说:“兰花和那个于得海在行奸被柱子逮了个正着,你们说那柱子是不是狗逮老鼠,瞎管闲事吗。”
一个妇女道:“那兰花原本该嫁给铁柱,鬼也不知道,还是阴差阳错又嫁给了他的堂弟铁梁。”
另一妇女道:“韩月像是从天降下来一个仙女也来到了戴家嫁给了柱子。”
和婶道:“是啊,柱子却吃一看二,眼观三,常常还对兰花起邪心,也不知哪次得罪了他,竟把派出所的人请来抓奸。柱子,柱子,茅草山的人都说柱子好,其实,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兰花和挖墓的那人他叫于得海,家里离了婚好几年了,又饥又渴,大把大把的钱塞给了兰花。”
又一个妇人道:“养汉养汉穿衣吃饭。兰花精的两个眼就能说话,姓于的不给他十万八万她能陪他,这回可好了,和子和梁子叔侄二人进了派出所,于家三兄弟投进了大狱。柱子这才能抖起威风来,苦的不是别人,是兰花,活不是好人,死也做不了好鬼,风流鬼。”
几名妇人拍掌大笑:“风流鬼,风流鬼,风流野鬼……”
铁军听到这里,气恨交加,他扎下了自行车,来到和婶的面前,板着面孔斥道:“和婶,你除了四处煽风点火,生怕茅草山庄三天没有人家失火,死人,是不是?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柱子哥,对你哪点坏?梁子哥待你哪里又不好,论辈子您是婶娘,我不该说你,可是你,终天除了到处说瞎话,再也没有事干了,不怕死时烂了你的舌根子。”
和婶怯生生地:“军子,我没说什么。”
铁军斥道:“你还没说什么?和婶,你还记得吧,年前,你夜里患了急症,和叔不在家,是柱子哥梁子哥还有我将你一夜驮了七十里送到市人民医院,你交不起住院费,是柱子哥,梁子哥集了六千块钱,韩月嫂子就是口对口的给你喂了六天饭。她和兰花嫂合不来,见不得面,韩月嫂守白,兰花嫂只好守夜,那是十天十夜哇,现在忘了,全忘了,和婶,你们还怕戴姓人死不完吗,还是怕茅草山沉不到海底。”
和婶也有几分的惭愧地:“我,我又说了什么?”
铁军道:“和婶,人常说家丑不可外扬,你总是要把我们几家不管是好事还是孬事,宣讲出去,我也不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
和婶道:“总比他柱子来害俺几家子好吧。”
铁军道:“柱子哥他是公务。”
和婶道:“公务,我不管是什么公务还是母务,逮去了于家三兄弟,拔出萝卜带去了泥,你和叔,和梁子都被抓去派出所,还把上次的那几万元钱也都被收缴了。”
铁军说:“就算是柱子哥做的不对,你也不能到处胡说乱讲。”
和婶不服气地说:“又封官又得奖,害得梁子点火自焚。害得兰花喝农药,让我说,柱子才是戴姓人的败类。”
财不患其不得,患财得,而不能善用其财。
就是说:
钱财不担心得不到,担心的是得到钱财后不能好好地使用。
因为他得到的是不义之财,还生怕冒了白,露出了真相,会惹来麻烦和灾难。这种折磨也是很痛苦的,也有几分的可怜。
正在这时,韩月骑着自行车从村外急急而来,她来到这里,见铁军下了车,气喘吁吁地:“军子,快借给三千元钱,年底我一定还你。”
铁军问:“韩月嫂,借钱?”
韩月道:“梁子在县人民医院住院,你柱子哥带去的三千块钱用完了,医院通知还要交一万。去年我盖了新房子,家里的钱不多了,还差三千元。”
铁军道:“不是说你还要盖楼吗?和婶早就给你宣传开了,她家也要盖楼。”
和婶向韩月瞅了一眼,指桑骂槐地:“也不知是哪个烂舌根的造的谣,我什么时候说我家要盖楼,他万和不是贼,我也不是……哪来的钱盖楼。”
韩月不屑一顾地看了和婶一眼,没有理睬她,向铁军继续道:“我今天晚上还得赶回县城,去医院交钱,我还得求你一件事,行吗?”
铁军问:“什么事?
”韩月道:“果儿两姐妹我送给她姥姥带着,家里还有一群张嘴的货。”
铁军道:“喂猪的事,这样吧,你家里的事交给我,我让孩子她妈陆小云去了,放心吧。梁子哥,怎么样了,我该去医院守护他,可是兰花还在抢救。”
韩月道:“烧伤的面积不大,烟火呛了肺,主要是他心里憋着一口气。”
铁军道:“梁子哥的脾气我知道,容不得眼里揉沙子。”
韩月又问:“兰花怎么样了,有危险吗?”
铁军道:“喝的是二三浮剂,毒性不大。看来生命能保住。”
韩月道:“你要用心哇,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过她真是不为梁子要脸,能知过就改,还是能原谅的。梁子也有错,好人歹人都往家里带,那是引狼入室。”
铁军道:“兰花嫂子也是受害者,羊落虎口能营生哇。”
韩月道:“你把钱准备好,我到卫生所去取。”
铁军道:“我替梁子哥谢谢嫂嫂。”
韩月道:“自家人别搞那些虚情假意了。”
韩月说罢骑上自行车匆匆而去,铁军望着远去韩月的背影,赞叹不已地:“韩月嫂,生就的一副热肠子。”
和婶白了铁军几眼,热风冷嘲地:“这叫自作自受,她不跑行吗,梁子两口子是他男人害的。她是好人,好人,兰花也是好人,哪个不比我好上万分。”
铁军一声冷笑道,回讽道:“和婶有多好,是块琇石美玉,哪点都好,哪点都好,尤其是生了副好舌头。你真是一个做电视主持人的料,看江苏电视台什么节目,我记不清,电视台就是他们家,说啊讲啊,笑啊,打打闹闹,随心所欲让人看了生腻,因为有些过分,流里流气的。”
烦心之处不在远,舌尖点火起狼烟。
铁军忿然地而去,回到卫生所,他走到兰花的病床前,低声道:“嫂子,戏演得好,那个戚国放真是老虎打蚊子,那股凶劲无法泄。还有村里的人都知道你服了农药。”
兰花:“从早上到现在就挂了六瓶水哇,是药三分毒。”
铁军:“你的身体这两天也十分虚弱,我用的是治你虚弱的药剂,戏还得演下去。”
处事有何定凭,但求此心过得去;
立业无论大小,总要此身做得来。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本网所有发布的剧本均为本站或编剧会员原创作品,依法受法律保护,未经本网或编剧作者本人同意,严禁以任何形式转载或者改编,一但发现必追究法律责任。 原创剧本网(juben108.com)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UserData} {$CompanyD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