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李露教诲失足人 好人好报成好事
有两联谜语:
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
炉熄火尽,务把意马牢栓。
上联:“秃”;下联:“驴”。头秃了不要紧,别把下面的东西烂掉了,两头就没有一头了。要说驴也是一种比较好的牲口,能拉磨也能驮东西。可是有的人抽像地把愚蠢的人比作驴,这是对驴的不公道,其实驴是聪明的,犯了错误死不悔改的人还比不上驴。
李露在苦口婆心地劝说那人。
李露语重心长地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早回头早有救。什么都不怕,就怕的是执迷不悟,走火入魔,抱着花岗岩的脑袋去见上帝那就糟糕了。要得戒酒法,须得醒眼看醉(罪)人。”
那人说:“我毛遂自荐,送杨赐哥哥去外地医院看病。”
李露道:“也好,养病如养虎,你两个一起去治疗吧,还有共同的心里的病,彻底根治,以崭新的面貌回来,李露我为你二人庆贺。”
那人也笑了,与李露一同走出这个髒脏的院子,徒步走出古城镇大街,向茅草山村走去。
和煦的阳光均匀地洒在祖国的大地上,那么灿烂辉煌,轻轻的风不紧不慢地摇晃着公路两旁的树叶,就像一部好听的交响曲。李露和那人徒步行走着,李露推自行车,那人跟在后面距离不近也不远,他们和风细雨地说着话。
李露说:“淫乱,最能动摇人的性情,也最易传出坏名声。淫欲对于人来说是最难忍受之事,能忍淫欲的男人是柳下惠,最贞节的女人就像唐代的窦氏二姐妹还高邮的露筋姑娘,人们称他们为贞节之人。”
那人说:“还有嫂子你。”
李露摇摇头说:“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这样,马艳梅那番指责你就一目了然了,其中我也有难言的苦衷。”
那人说:“你同样也是一个受害者。”
李露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圣贤故事》一书中写道;柳下惠走了远路回来,天已黑了只好睡在城门外,又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同路宿于此。当时天气非常严寒,柳下惠看那女人冻得可怜,定会冻死,便起心救那女人,便让那女人坐在自己的怀中,用衣服盖着她,直到天亮,柳下惠没有越轨的行为。弟弟,能做到吗?”
那人摇摇头说:“我做不到。”
李露又说:“《毛诗传》一书中又说鲁国颜叔子,独处一室。有天晚上下大雨,邻居的房屋倒了,一个女子跑来投宿。颜叔子让那个女子睡,自己手持蜡烛,蜡烛烧完了,就烧房上的茅草,以保持火光不灭。直到天亮,颜叔子也没有生邪念。弟弟也许你更做不到。”
那人苦笑道:“我岂能与这些人相比?天壤之别。”
正是:
物以类别,人以群分。
李露又道:“还有一个故事说的是西汉时期,汉武帝手下有个名叫金日磾官至车骑将军。在皇帝身边,目不斜枧几十年,皇帝赐给他宫女,他也不敢亲近。南朝刘宋时的褚渊,明帝时为吏部尚书,相貌英俊,山阴公主想与他私通,请他来侍候自己,召他在西上阁睡了十天。公主晚上到褚渊住的地方逼迫他,褚渊恭敬地站着,从晚上到早始终不动心,并以死自誓说:我虽然不敏,却不敢成为坏的榜样。柳下惠固然忠直可嘉,而鲁国男子也称得上洁身自好。弟弟你是否能够知道,这就是做好人的楷模,你会做到吗?”
那人苦笑不得回答不上来。
李露笑着说:“我再冒昧地问你,如果你独居一室,你的邻居因为夜中房屋倒塌,有一漂亮女郎前来求宿,你又如何对待?”
那人说:“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我却不能,只有不与她开门是了。”
李露讽刺地说:“这也就是你的高风亮节?”
那人更是无言可答。
李露又说:“吃喝嫖赌抽大烟乃五毒,凡人染指上这五毒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为什么不能给那些人一个提醒,说实在一点,你们这些人都是十足的混蛋。我们农村人说将日子不过,拿刀杀驴,狗爬屋都是在作死。”
那人含蓄地说:“是哇,嫂子说得对,这些人个个是混蛋透顶,混蛋透顶。”
李露还是苦口婆心地说:“执迷不悟的人也许永远也醒悟不了,那只有看着他行将就木死去吧。一失足千古恨,我的兄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浪子回头金不换。为了你的家庭,你的事业,还是早改早好。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天,弹指一挥间,过了青年是壮年,过了壮年是老年。一旦头发白了,人老了,就是再学好,大势已去还有什么作用呢?家已经破了,还有修复的时间吗?”
有诗一首:
色之忍
桀亡以妹喜,幽灭以褒姒。
晋乱以骊姬,吴祸以西施。
飞燕溺汉帝,昭仪绝唐室。
陈侯淫夏氏,败国因女色。注(1)
色是夺命药,丧家覆人国。
万恶淫为首,损财又伤身。
世上多少人,殊途命同归。
回头顾守家,休做风流鬼。
注(1):夏朝君主桀因宠爱美女妹喜而亡国;春秋时晋献公得骊姬,至使太子自杀,公子外逃,晋国而乱;汉成帝得舞女赵飞燕而灭;唐武后因美被唐太宗召进宫,后便夺位,即武则天,唐朝险些而葬送;宣公九年,陈灵公与夏姬私通而被杀。
不久那人将杨赐护送到数百里的医院连同他自己住院治疗,花费了许多钱还历经病痛的折磨,才算康复出院。那人始终没有告诉李露他的真名实姓,李露也没有必要去追问。
据说他是某镇一名副镇长,负责抓工业。那人从内心接受李露的教育,再也没有犯这方面的错误,家和万事兴,夫妻关系也处理得非常好,工作也取得了良好的成绩,不久晋级当了镇长。
淫欲是难忍之忍, 只有忍住淫心方能保持贞节。说不能忍那是假话,决定于自己的思想。能走出自我得失的人才算无私,无私的人才能去用心为人民服务。走不出狭隘的自我,超越不了睚眦图报的底线,谈何去为民为公,没有宽容和怜爱的心情对待世界,他(她)就是一个渺小的人。可是我们的干部的队伍中有些人的道德观念的沦落却掉了队。
时常自己省己过,与道即就能相当。
众生各自俱其道,各自修行不相妨。
李露怎能忘记,就在丁超当兵走的前一天,我们家宴请了他,也是为了我,他的酒喝多,老天爷也为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下雨了,我把他留宿一夜,就发生了也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两个月后,该死的杨赐纠缠着,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要我有多么难呀,一边是妈妈要我去你部队,为了你的前途,我不能这么做,白成恩帮助我改了年龄,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完成了这个捆绑婚姻。七个月后就生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儿子……
人百己一生悖果,常流热泪舍昼夜。
行不及意心已碎,肤受之诉对谁说?
李露心里总是内疚不已,这是情债,是我背叛了他丁超,杀人偿命接,欠债还债乃理所当然。她也曾经以实际行动来弥补对他的亏欠,她清楚地记得在为他与表姐的婚姻也奔波过……
几年前的一天,李露将儿子送去幼儿园。
李露匆匆忙忙地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镇粮管所,李露找到了薛蓉。
原来她们是姑生舅养的表姊妹,李露长薛蓉两岁。表姊妹感情一向很好,往来也非常密切。所以一见面都很热情,也没有任何的虚情假意。
李露还没有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出她的来意。
李露道:“表妹,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是我的老同学,和我一个村,选个时间你们见见面,好吗?”
薛蓉笑了笑说:“谢谢表姐的关怀,这个男子什么文化程度,自然你们是同学我就不再过问了,做什么的?干什么工作?”
李露说:“他是一名退伍军人,是个党员,没有工作。”
薛蓉听到这里脸上泛起不悦之色道:“他没有工作?”
李露说:“是的,他虽然是一个农民,素质很不错,人品好,为人热情,处事厚道,优点多多。”
薛蓉问:“他叫什么名子?”
李露道:“他叫丁超。”
薛蓉:“他叫丁超?”
李露再看薛蓉的表情有了变化,像是有了好感,便问:“你认识他?”
薛蓉点点头道:“他是一个有血气的男人,我很佩服他,不过.......”
李露追问道:“又不过什么?”
薛蓉为难起来道:“美中不足,他就是没有工作,我爸尤其是妈的这一关不好过哇。”
李露道:“人生俯仰之间,千万别去做名和利的俘虏,能觅寻到心上的人,乞讨要饭也是福。如果只为金钱利益去许配自己的终身,那是最大的不幸。依我之见,就是坐卧在金山银山上也是遗憾终生。妹妹,你说表姐我嫁给那个丑鬼杨赐,可以说是坐享富贵,我能是心甘情愿吗?我是怎么与他结的婚你是知道的,人是没有来世的,真的能有来生,丁超这样的好男人我能抛弃吗?一失足千古恨,我抱恨终生。”
薛蓉说:“婚姻大事非是儿戏,我对丁超是有个好感,不能就因为一个感觉而决定自己的婚姻。结婚是一辈子,要成家立业,还有其他方方面面岂能草率?给我个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还得听取父母亲的意见,虽然婚姻自由,自己作主,终究我的生命是他们给的,养育和培养了我二十多年。”
李露道:“你说得有道理。”
薛蓉说:“表姐,最好你能与我父母亲面谈一下,也不失理,我妈妈是你姑母,我想你还是能说得来的,这样做不是更完美了一些,你说呢?”
李露也赞同薛蓉的意见。
第二天,李露去了薛蓉的家,面见了姑父母。
姑父的话还好说,就是姑母,别看姑父是个老干部在社会上大有名气,在他的工作单位上也是一言九鼎,就是在自己的家里还是被姑母领导的下级,长期被指挥的二把手。自然而然的在儿女婚姻大事上还得姑母一锤定音。任凭李露把丁超说是一朵花,一说起丁超没有工作,老姑母就摇起头来。
李露碰了一鼻子的灰,老姑母油盐不进,一口就拒绝了,理由非常简单,就是因为丁超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
李露还能说什么,无可奈何花落去,一路风尘枉自劳。
成梅前来回话,丁超仍然表现的很坦淡。
丁超:“成于不成,我还是谢谢嫂子”
没有多久,这一日,轻风晨雾,丁超骑着自行车而来。突然从背后飞快的驰来一辆黑色摩托车,一个年轻的男子驾车而去,紧接着丁超却听到有撞击之声。
丁超自言自语道:“看这小子飙车,可能出事了?”
丁超加快车速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一辆自行车倒在路边,还有一个老年男人躺在地上。丁超跳下自行车急忙去搀扶那老年人。
那老人名薛得胜,薛蓉的父亲。
丁超:“大爷,大爷…….”
丁超好多声的呼喊老人才痛苦地说:“那摩托车撞了我,你得救我……”
老人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昏迷过去,丁超毫不犹豫地将老人背起,徒步跑向有医院的方向。
丁超背着老人气喘吁吁跑到了卫生院。
老人被送进急救室 ,几名医务人员在抢救老人。
医生甲:“这位老人我认识,是粮食局副局长已退休了,他叫薛德胜,他女儿叫薛蓉在镇粮管所上班。”
医生乙:“老人伤得不轻,必须通知家人,马上转院。”
那医生向粮管所打去了电话:“薛蓉快去镇卫生院,你爸爸出了车祸,正在抢救……”
接电话的同事立即转告了薛蓉,薛蓉急急忙忙骑着自行车驶出粮管所的大门,又一个同事问:“薛蓉你这么急去做什么?”
薛蓉没有下车回答道:“医院打来电话,我爸出了车祸正在抢救。”
薛蓉骑车而去,来到医院,来到急救室的门前,她的两个哥哥薛强、薛勇正在苦打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被打倒在地,只见他鼻青脸肿还流着血。
二弟兄怒气冲天大打出手,这时两名事故股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二弟兄。
薛蓉仔细看去:“啊,是丁超。”
事故股工作人员甲:“你把身份证留下,马上准备一万元现金抢救伤者。”
丁超痛苦地辩驳着说:“人不是我撞的。”
薛强大怒道:“你还在抵赖。”
薛强又飞起一脚踢向丁超,薛勇一边打一边怒骂着。
事故股的工作人员乙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实你的清白吗?”
丁超摇摇头道:“我只见到一辆摩托车从我身后驰过,不一会就听到一撞击之声,当我到了现场,只见这老人倒在地上,那骑摩托车的人已经逃逸而去。”
事故股工作人员乙再问:“你可看清那摩托车的车牌照?”
丁超摇摇头道:“车子的牌照和那肇事者因为距离太远我无法辨认,况且那是一条乡村公路,路上又没有一个目击者,当我骑车赶到时,只见老人伤的不轻已经人事不省,我是人,不能见死不救哇,才将老人背来医院抢救。”
事故股的工作人员甲:“这是你一面言辞,自然要救人,那就把医疗费你先垫付,只有等到伤者能恢复了知觉再作定论吧。”
有几名围观的人议论开了。
"如今做好人难哇,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又因强出头。”
“这就是多管闲事惹来的祸。”
“吃自家饭别管人家事,好人现在不多了,讲良心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任倒霉吧······”
只见丁超用手抹了把脸上的血,一咬牙向急救室怒声发喊道:“倒霉,倒霉,我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倒霉蛋,我认了。大爷,我丁超问心无愧,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偿你的命。”
薛家二兄弟又向丁超扑去,薛蓉挺身而出拦住了她的两个哥哥,道:“不许再动手。”
薛蓉伸手拉起丁超关切地:“丁超,你?”
丁超向薛蓉苦涩地笑了笑道:“薛蓉是你?”
薛蓉:“我相信你一言一行一步春,不会说空话的,一定是个好人。”
丁超模棱两可地:“我是个倒霉蛋,今天我是跳进了黄河里,算是洗不清了。”
薛蓉取出一只雪白的手帕道:“擦擦你脸上的血。”
丁超站在那里没有动,薛蓉把这只手帕塞到丁超的手里。
薛蓉坐在她爸爸的病床前守护着老人,她想了许多,心里热乎乎的。
一个星期后
老人苏醒恢复了知觉,儿女们欢喜异常。
薛蓉道:“爸,你醒了也就真相大白了。“
薛得胜感慨地:“是那个叫丁超的青年人救了我的命,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薛蓉没好气地说:“两个哥哥不是已经报答过了吗?打得人家鼻口流血,救了人命,丢了自行车,还挨了一顿揍……”
薛强和弟弟惭愧难言,低下头去…….
薛蓉感慨地:“古人云施恩者,内不见己,外不见人,则斗粟可当万之惠;利物者,计己之施,责人之报,虽百镒难成一文之功。这样的好人世界上太少了,不过对丁超太不公道了,做了好事虽然不图报答,也不能总是被别人误解。”
薛蓉在父亲耳旁低声耳语了一会儿。
薛得胜微微笑道:“这个家我来当。”
薛得胜向薛蓉点点头道:“闺女,爸爸我问你一句话。”
薛蓉道:“爸,您说吧。”
薛得胜道:“衡量一个人,有没有钱,有没有工作,并不是关键。人常说,欲路上事,如深入万仞;理路上事,其乐无边。”
薛蓉道:“栖守道徳者,寂寞一时;依阿权势者,凄凉万古。”
薛得胜又问:“丁超是个好青年,我喜欢他,你哪?”
薛蓉斩钢截铁地说:“丁超虽然是一个农民,我爱他,真心地爱他,不是他这个人如何,如何,而是爱他是一个有高尚道德的人。宁可坚守道德准则而忍受贫穷,再穷我也认了,这样的人我爱得值。”
只要我心无欺,无需要考虑:
以直报怨,还是以德报德。
李露吃完饭,杨赐抹嘴就走了,杨超这几天都是杨老抠和甜好嘴接送去幼儿园,呆在家里没有事干,只有电视机前才是消遣时光的最佳去处,刚把电视机打开就听得大门外有敲门声。她急忙走出房去。
李露开了门,大吃一惊,原来是姑父。李露见到姑父为什么吃惊呢?
因为李露和杨赐结婚以来,娘家人还有娘家的亲戚就没有一个人踏过她的门,好像断了亲一样,老死不往来,今天姑父的到来,真可说是石破天惊,就是一个破天荒,李露又惊又喜。
李露:“是姑父。”
薛得胜:“李露,姑父来了不欢迎?”
李露(高兴地):“姑父来的好,欢迎,欢迎,请,请。”
李露热情地将老人请至客厅,拿出家中最好的茶叶为老人泡上,又拿出大中华香烟,就要去打电话。
薛得胜说:“我来有件要紧的一件事。”
李露说:“姑父,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薛得胜道:“你给你表妹介绍的那个青年可叫丁超?”
李露有些漠然了迟疑着问:“姑母回绝了,您还提起还有什么作用?”
薛得胜道:“侄女儿,你听我解释,我要了解的是不是我要说的那个丁超,因为丁姓在这一带非常庞大,重名重姓的很多。”
李露问:“有这个必要吗?”
薛得胜说:“很有必要,有他的照片也行。”
李露犹豫着呢喃道:“丁超的照片?”
薛得胜重复着说:“有他的照片也行。”
李露思索了片刻向内室走去,然后取出一面小镜子,小心翼翼抠开周围的有色金属扣,从中取出一张二寸彩色照片,郑重地递给薛得胜,说:“他就是丁超,七年前的旧照。”
老人接过照片问:“你为什么把它背面夹放在镜子里?”
李露低下头去,少气无力地说:“我和杨赐还有这个丁超是同学关系,这张照片是丁超刚当兵在新兵连照的,就寄给了我一张,他与杨赐有些说不清楚的矛盾,所以我才......”
薛得胜向照片仔细看去,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道:“好小伙子,好小伙子,就是他,就是他。”
李露问:“姑父,您就是看中了,又有什么用?不是还有姑母吗?”
薛得胜信心十足地说:“我听你姑母半辈子,这回我得说着算,由不得她。”
李露问:“回笼的夹生馒头不好蒸哇。”
薛老汉大惊道:“小伙子找到对象了?”
李露说:“也许没有吧。”
老人这才悬心放下,嘘了一口冷气道:“那就好,那就好,还有争取的空间。”
李露说:“人心昼夜转,天变一时生。”
老人说:“不是转变,是用事实说话。”
李露笑道:“姑父是在做焦点访谈电视节目。”
老人说:“选女婿更不能马虎呐。”
薛得胜在李雨家高高兴兴地吃了午饭,就回去了家。
薛得胜老人虽然在平时他不和老伴分个彼此,争个上下,这是高素质男人的一贯做法,是一种高尚的行为,只有那些庸俗的男女才因为生活去吵吵闹闹,这是低级无聊的表现。凡是有素质的男人、女人,他们的家庭一定是和睦的,即使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也能够顺利地去克服,一切不幸都会迎刃而解。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老薛耐心地很快的说通了老伴。
人心道能换人心,一个八两兑半斤,(注1)
好心感动天和地,结草衔环不忘恩。
注1:旧时一斤乃十六两
还是雨行旧路,先去找成梅从中搭话做传话员。现在是农忙的季节,她不会在家的,好吧,去她承包地找她吧。
李露向村外走去。
这里是一望无边的庄稼地,有玉米田,也有棉花地,还有大片大片的辣椒园。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李露的面前,丁超正在辣椒地里忙着。
说他们熟悉那是无可非议的,生在一个村长在一个地方,饮得是一口井的水,十几年的同窗有时还是同个课桌,两小无猜一起玩耍,一起早起晚归走着一条路去上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还有永远不能忘怀的那个记忆,能不熟悉吗?说他们陌生,也是有陌生的道理的,感情上的断裂,爱情上的分道扬镳,爱得甚恨越深,从形影不离转变为相互回避。
“丁超!”一声没有底气的呼喊。
丁超抬起头看是李露心里火辣辣的。
丁超没有表情地问:“你来做什么?”
李露两只眼睛就是两汪水,低声道:“丁超,你恨我吗?”
丁超摇摇头道:“不恨?”
李露不可置信地:“你说得是真话?别在自欺欺人啦,我背叛了你,你应该恨我,打我骂我也不过分。”
丁超道:“有这个必要吗?”
李露说:“有,我要是一个男人,一定会这样做。”
丁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有位古代诗人,名叫司空曙,写过这么一首诗;
胡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
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
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
更有明朝恨,离杯惜共传。”
李露苦涩地说:“更有明朝恨,爱是恨的起源,恨是爱的苦海,司空曙还有这么一首诗:
静夜四无邻,荒居旧业贫。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以我独沉久,愧君相风频。
平生自有分, 况是霍家亲。”
丁超冷笑道:“霍家亲?”
李露道:“丁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走到哪里,好事就做到哪里。我敬佩你的人格、人品。”
丁超道:“我不是一条鱼,别把我放在炉子上烤了。”
李露由衷地说:“我说得是心里话,天地可鉴。”
丁超说:“我没有认为你说的话不是认真的,我丁超乐天知命,顺应天道的安排,懂得性命的限度,已是无忧无虑了。”
李露说:“这是一种宿命论的人生观,不是你丁超的性格。”
丁超呵呵笑道:“我自乐此,不为疲也。"
李露道:"丁超,我是对不起你,可是我的一片苦衷,也许你是不能理解的,或者是抱恨终身。"
丁超漠然道:"你的苦衷?我能理解,自古已然,可付一笑。”
李露说:“哭也好,笑也好,顺其自然吧,我来就说说说我背颂那诗最后一句的含意。”
丁超说:“况是霍家亲。”
李露说:“霍家亲就是表亲,人说好人有好报,好心能感动天和地。你在公路上救了我表妹薛蓉的父亲,也是我姑父的性命,我的姑父被你的行为所打动,答应把薛蓉许配于你。”
丁超听到这里,如愿以偿,道:“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
李露道:“谢谢就免了,能不恨我,我就知足了。”
辣椒园不远是一大片玉米地,这里还有一个很大的坟包,那玉米已经吐须绣穗,玉米还长得非常茂盛,能没人藏狗。这里真还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在其中。
这两个人又是谁?一个是溜沟子戚收购,一个是长舌子郭建设。这两个人生来就是不务正业的东西,偷鸡摸狗,抓鸟捕雀。生就的骨头长就的肉,吃屎的狗那是本性难移。自从杨赐当了支书,秦桧还有两个相好的,这也一点不假,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这些字眼用在他们的身那是恰如其分,不足为怪,最好不过了,小人当权,鸡狗升天,这两个也都半夜穿裤子,早就起来了,一个当了服务站长兼任副支部书记,一个当了村会计。
这两个小子和杨赐鸡鱼肉蛋吃腻了,时常去野外掘陷井、撒罗网、下钩子捕捉野鸡野兔。这个坟包常有野鸡出没,溜沟子和长舌子便来这里设伏布上机关。在不远的地方传来丁超和李露的说话声,好话不避人,避人无好话,何况是二人也没有什么避人之处。大人作风坦荡,小人行为鬼祟,就被这二人听的清楚,也看得仔细。
溜沟子和长舌子,发现了在辣椒地说话的丁超和李露。
溜沟子说:“那不是嫂子李露吗?”
长舌子摆摆手道:“小心点别惊动了他们的好事。”
两个小子凭借着玉米为屏障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丁超和李露。
溜沟子说:“是树都有根,是话都有音,这一点不假,传说中的丁超和李露真还有这一腿。”
长舌子道:“这荒郊野外四处无人,孤男孤女不是约会又是在做什么?杨赐呀杨赐我的大哥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好汉娶娼妻,穷人穿破衣,你这就是这样的命。”
丁超送李露走出了辣椒园。
丁超:“谢谢了李露。”
李露:“别谢了,这是你们的缘分。”
溜沟子和长舌子他二人小声的嘀咕着,再看丁超将李露送出了辣椒地。
溜沟子失望地说:“好戏没看成。”
长舌子说:“刚才我们没注意,他们的好事一定做过了,这是偷人养汉又不是真夫妻用得着细嚼慢咽吗?”
溜沟子道:“你说得对,我们?”
长舌子说:“提起裤子就能称好人,何况她李露又不是我们的女人,能管得着吗?”
溜沟子说:“我们是管不着,也没有那个权利,狗逮老鼠瞎管闲事,可是杨赐那是我们的老铁,我们的老大,丁超欺负了他,占了他的女人,我们自然是朋友,不能坐视不问,虽然没有去捉奸,也该把他的女人红杏出墙这件事告诉他才是做朋友的道理。”
本来是这两个就不是好人,有生来从不干好事,大谬不然的烂人,戴盆望天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把身边所有的人都看成像他们一样,断袖之癖。
二人说好便好,主意拿定,野鸡不逮了,匆匆忙忙走出玉米地回奔村中而来。
溜沟子和长舌子来到村部,走进了支部书记办公室,见杨赐躺在卧椅上闭目养神,就叫醒了他,把他们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于了杨赐。
好个杨赐却没有发作,反而沉得下气来道:“你两个这是少见多怪,李露能是这样的人吗?蹈矩循规,操守一个贤妻良母的媜节和懿德,绝无二心。我们夫妻相处如宾,和和睦睦,可以说是恩恩爱爱。至于丁超我们都是同学,见个面说句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你们是无事生非,小心眼太多了。”
杨赐虽然打肿脸充胖子,那是外强中干,其内心不是个滋味,好比是一头栽到醋缸里,酸到骨头缝里去了。世上的男人有几个甘愿戴绿帽子的?
溜沟子和长舌子舔屁股蹭了一脸的屎,就像一条哈巴狗在主人面前摇尾巴,非但讨到宠爱,反而还被踢了一脚,非常无趣,怏怏不乐地走下楼去。
长舌子说:“舔腚舔到痔疮上去了。”
溜沟子道:“这回溜沟子也没有溜好,溜到长虫窟里去了。”
上文说到杨赐骂李露:“给我站住,怎么急去找你的相好的?”
李露怒道:“放屁,我不是你钻狗窝的东西。”
杨赐一声冷笑道:“去找相好的睡觉吧,地里的庄稼都收割完了,遮不住屁股挡不住人眼......”
杨赐的这团火就是溜沟子和长舌子如此这般点起来的。
正是:舌间点起无名火,无耻小人搬是非。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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