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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其他小说   会员:fanhoulai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9/12 15:46:41     最新修改:2010/9/12 15:46:41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长篇小说《血殇》第十一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384282696

长篇小说《血殇》第十一章

早上四点钟,孝严就从这个没有名字的乡间小店出发了。他要在天亮以前赶到武楼村。
昨天晚上,他在浓浓夜色的掩护下,人不知鬼不觉地悄悄离开了县里的宾馆。
首先,他把旅行箱放在了火车站的小件寄存处,只带了一个挎包。然后,他连续换乘了三辆出租车后,确信没有人跟踪他,才搭了一辆拖拉机,来到了离武楼有五六里地的一个叫做小桥的村子里。当他敲开小店店门的时候,老板两口子已经睡下。那时,还不到夜里十点钟。
他费了很大的工夫,加上一张百元大钞,终于说服了饭店的老板,住进了这个只有一间客房的乡村小饭店,安歇了下来。
孝严另外又给了老板五十元,向他买了一身半旧的中山装,一双军用球鞋。孝严试了试,衣服不错:大小挺合适,里外也都还干净。
从饭店老板和老板娘惊慌的神态上,他才真正感到了那种迫近的危险。他被郑重地警告道,不能出去散步,不能和大街上的任何人打招呼、说话;必须在天亮以前离开这个饭店,他以后不能告诉别人他在这里住宿过,等等。那老板娘还强调说,你可别想着是俺贪图你啥哩,这都是疫区派出所规定哩,留人过夜一定要报告哩。俺们这是担了风险哩,别看收了你一百块钱,还不够俺们担惊受怕的哩。
孝严自然忙不迭地一概答应了下来。并明确表示对他们所有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毫无异议。非常时期嘛。
于是,他就在一片漆黑中上了路。
那老板和副老板说得果然不错,几乎每一条公路上都有警车巡逻。黑暗中,随时随地都可以听到骤然响起的犬吠声。
这可真有点像抗日战争时期的夜晚。孝严还想到了那些吐着鲜红舌头的日本大狼狗。
还好,没有碰上巡逻车,也没有碰到日本的或中国的大狼狗。但即使是那些农家养的菜狗,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冷丁地叫起来,还是会让那些孤独的夜行人心里一阵阵缩紧。后来,他坦然了许多。他明白这些狗们也都是无辜的,原都是被那些巡逻的警车惊动,才在不适当的时间不情愿地叫喊几声,聊表尽忠职守的意思,惶愧地扰动着别人的睡梦。
孝严对道路并不熟悉。他只能靠着一只手电筒和一张草草画成的地图依稀辨认着一个个比较不明显的标识。比如,一块饭店的招牌、一个废弃的修理厂、一条仅剩下“战无不胜的马克……”字样的文化大革命时的旧标语等。
一个多小时以后,孝严来到了武楼村口的那条公路上。
这是一个丁字路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路口有人在吸烟,烟头忽闪出微弱的光亮,人影晃动着。
天刚麻麻亮,路上还没有行人。一个老汉正从离路口半里地的马路上收拾起麦秸,往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垛起一个麦垛。他身旁的架子车上,还有两个扎着口儿的口袋,却都是口朝下斜放在那里。
老汉正有条不紊,慢条斯理地干着手中的活计。孝严观察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
他尽量轻省地绕过路口,走近老汉。这时,他正好停住手里的活计,看着孝严,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从容地解下腰间的旱烟袋,摸索着寻找火柴。
孝严从挎包里拿出一条香烟,掰下一盒,把其余的仍放回挎包里。
“这位大叔,这么早就忙上了?”
“没事。人老了,没那多瞌睡……你是来找谁?”
“不找谁,路过。也想来看看。听说咱这武楼看的挺紧的不是?”
“可不。派出所加上联防队,才成立的,正有劲呢。听你这口音……你是外地的吧?”
“是啊。我是外地的……大叔,我想进去看看,不会有事吧?”孝严说着,把手里的香烟递给老汉。
“说不准。”老汉接过香烟,在手里翻转着,看了看,又接着说道,“这烟不赖。可俺吸惯了旱烟……你是想去看那些艾滋病?”
“是的。”
“你是干啥的?”
“我……我是写文章的。”
“哦,你是记者。”
“差不多吧。”
“实话告诉你,现在有一大群人,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记者的。前两天,有七八家单位的记者都让他们给逮住了,里头还有外国记者哩。照相机、摄像机都给没收了。那个日本记者,还挨了一巴掌。活该。你说说,咱这里有点事,是咱们内部的事,那日本人来弄啥?”
“大叔,我想让你老帮我个忙,引我到村里,找一两个……”
“不中。别说你给我一盒八块钱的烟,就是给我八十块现钱儿,我也不敢领你去。我这把老骨头,还不想扔到派出所里头。”
“不会吧,你这么大岁数了,谁还会碰你?”
“不会?你是不知道,那个刘所长,现在是局长了。他亲自在这儿坐镇,谁也不敢招惹他。再说,咱也不能违反上级政策不是?”
“咋样就算违反政策了?”
“我说不准。那政策,条条可多了,我记不住。头几条里就有不让私自接待外地啥……啥,说媒的新闻体?俺也说不准,反正是不叫外地人进家里,碰上了,要领到大队部,叫领导处理,村里给两块钱的奖励。谁违反了,和外地人说话,罚款五十,还要开会批判……”
“现在都啥年代了,咋还开会批判?”
“啥年代?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这开会是咱们党的法宝。你想想,这几十年了,啥事不开会能中?”
“那,我就不连累你了……”
正说着,远处的丁字路口方向,响起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老汉和孝严同时紧张起来。
“快,你快到麦秸垛后头藏起来,可不敢让他们看见你在和我……”
他的话还有说完,孝严早就一跃而起,猫着腰跑到了麦秸垛后面。他随着摩托车的声音轻轻地移动着脚步。
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开了过来。摩托车停了下来。
孝严立刻紧张起来,侧着耳朵倾听着。他希望不要这么早就被他们发现。他连村子还没有进去呢。
一人吆喝着问:“咳,爷们儿,刚才有人在你这儿?”
“有啊。”
“是谁呀?”
“六队的老孙,在路上拾粪,往地头那儿去了。有啥事儿吗?”
“没有,没有啥。你忙吧爷们儿!”
摩托车突突响着往县城方向开去。
孝严在麦秸垛后面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巡逻的警察远去,才跃了出来,跑到老汉跟前问道:“大叔,你不怕他们发现了罚你的款?”
老汉很坦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叹道:“唉,过去,都是唬日本人、国民党,豁了命也要救咱共产党的人。可是现在,唉……”
“你是党员吗?”
“咋不是?入党都快三十年了,可如今哪个还把党员当回事?你……哎,我说同志,你要真不怕死,就从那块玉米地里钻过去,出去就是卫生所和老田家。拐个弯,就进村里了。村里十字路口往北,挨着三家都有艾滋病人,你去试试看吧……记住,卫生所你可千万不要进。”
“噢,我知道了。谢谢你大叔。将来……”
“去吧去吧,别说什么将来。我还会有多少将来?你去吧,找人了解了解,好好写篇文章,给上头反映反映,中央会管的!上头是让底下这些人糊弄住了,不了解情况啊。”
“是的。我一定要往上头反映,你就放心吧。”
“要是那样,俺这全村人可都要为你上香呢!”老汉继续着手中的活计,再没有回头看孝严一眼。
孝严告别了老汉,一闪身,就钻进了路边的玉米地。
这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马路上和庄稼地里都渐渐出现了早起的农人。派出所的人也都出现在丁字路口,指挥着那些由各村抽调出来的农民组成的联防队员,沿着村庄布起了一个个岗哨。
天气很快就热了起来。孝严走走停停,不时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旁边的庄稼地里已经有人在干活。
他还要不断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他这身中山装晚上还行,现在可就太暖和了。脱下来,那玉米叶子像刀刃似的,割得手臂上、脖子上、肩膀上一条条血印子。无奈,就重新穿上,只把袖子捋得老高。
六月的玉米,还没有完全长起来,只是齐胸。孝严人高马大,不得不一直弯着腰走。玉米叶子又是宽大、稠密的,像一堵堵墙,围住身体。没走几步,他已经是大汗淋漓。
正走着,突然听到了不远处有什么动静,就赶忙在一个坟堆后面蹲了下来,竖起耳朵瞪大眼,倾听着、观察着。
不错,是有两个女声在说着什么。孝严听不真切,却看得清楚两件花花的衣裳往他所在的这个方向走来。他的身体太高大,再怎么弯腰,头脸也都还露在外面,孝严就伸手轻轻地把两棵玉米秆压下来,遮挡住自己的肩膀以上的部分。
她们在离孝严五六米的地方停住。
接下来,便出现了令孝严极为尴尬的场面:两个妇女刚刚站稳,就在孝严的眼前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起来。
孝严登时仍会条件反射般地闭上双眼。
他不能看,却不能不听。
俗话说,偷看女人大小便是要烂眼角的。虽然这一说法并不确定,但这种偷窥无论如何都是不雅的,甚至连想一想也都是粗俗的。所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偷看女人解手儿。此事关乎道德。所以孝严不能看。
可是,尽管不雅,尽管粗俗,孝严还是相信,几乎每一个男孩子都曾幻想过女人解决个人问题时的姿态。尤其是在过去,在农村,大都是旱厕的情况下,许多男孩子们甚至会被那些便急的女人们弄出的“唰唰”的声音所吸引,从而干出一些令人不齿的事情。
还在很小的年纪,孝严就曾和另一个儿时的玩伴一同在男女厕所的隔墙边下过探险的工夫。他们中的一个用一根折断了的锯条很激动地在墙上挖掘着,另一个则担当着警卫的任务。他们轮番作业,契而不舍,辛勤劳作,终于大功告成。可是,当他俩就要享用劳动成果的时候,却屡屡发现那个墙上有孔的位置上经常被一些大哥哥们,甚至是叔叔伯伯们占用着。他俩不止一次看到那些比他们年纪大得多的男人在方便的同时往隔壁探望着。
有一次,他们都得逞以后,就在外面不远的地方交流着“观后感”。他们俩都很失望,他们都只看到了一大块白肉。
后来,那个洞被另外的人越挖越大,而且在旁边还挖了另外一个、两个、三个。角度不同,焦点一样。这样明显地耍流氓,很快就被那边的女人们发现,骂骂咧咧地堵上了一个个碎砖头块。可不久,又被捅开,反反复复好几次。再后来,被人告到办事处,就在院里开了一个群众大会,让检举揭发。当然不会。最终,那窟窿被水泥彻底堵死了。
他们俩对天发誓,他们只挖了那么一个窟窿,而且是小小的。后面那些是谁干的呢?不知道。他们每人只看过一次,以后再没有看过。
至于现在,孝严确实不能不惕厉警醒。他的耳朵不敢放过哪怕是任何一个细节。他要确保自己不会被那两个女人发现。要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试想,一个省城来的作家、一个大男人蹲在玉米地里偷看两个女人解手儿?他,著名作家孝严的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他不敢动,不敢咳嗽,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有祈祷上苍。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切就都会结束,生活会很快恢复平静。
那两个女人在第一轮倾泻后,显然没有了初来时的那种急迫,就一边方便着,一边从容不迫地交谈着。她们的话打断了孝严的回忆,让他在瞬间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
听声音,两个村妇的年龄相差大约十岁,一个三十七八,一个二十七八。
大:“栓儿那孩子是咱村最可怜的。就一个人了,以后咋过啊?”
小:“咋过?一天一天挨着过呗。孩子小,兴许过几年就忘了。叫我说,咱村最可怜的是雪梅,刚结婚才几天,还没有生,石头儿就得了艾滋病。她可是咱村里长的最好看得呀。”
大:“看你说的,好看有啥用,脱了裤子都一样。你看,你那儿和我的有啥不一样?”
小:“憨嫂,你咋恁不要脸呀,不管说啥,你都能拐到茄子地里。说正事哩。你说,石头儿得了艾滋病,那……雪梅和石头儿还咋过夫妻生活呀。”
大:“还过个熊啊,看石头儿,都病成那样了,连站都站不直,腰里那家伙儿能伸直了?”
小:“可是,一开始他还没有查出来的时候能不过?咋就没有传染上呢?不是说,三个途径吗?”
大:“你知道没有传上?”
小:“雪梅她姐不是在县里干大夫吗?她说的。”
大:“我看那是不想让雪梅难受罢了,你信?嘿,俩人正年轻,只要一接上火,就是死了也得尻着死。刚结婚是啥光景,你能不知道?那滋味不敢尝,尝一尝,忘了娘——你说,你娘姓啥?”
小:“呸,你那骚嘴。人家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是三句话离不开下三路。一会儿就让你给说的不自在了……”
大:“哈哈……我是骚嘴?你是啥,你是骚窟窿。你给我说实话,你哪里不自在了?是那儿痒了吧!哈哈哈……”
小:“憨嫂,你有种别提裤子,看我不撕烂你那两片儿臊……”
两个女人笑骂着,提上裤子,互相捏着、掐着、胳肢着,离开了玉米地。
孝严顾不得泥土的湿热和大小便的臊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把甩起汗来。他不禁仰天长叹:“天不绝我!”
这刚才过去的三分钟抵得上三年。谢谢老天爷,让她们俩走了,如果再晚一分钟,不,半分钟,我就得身败名裂。
蹲在地上,别说一动不敢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出。湿、热、骚、臭,汗水留到眼里不敢擦,眼睛不敢闭又睁不开。老天爷,这是人受的罪吗?我孝严要是不搞出点名堂,对得起这……这褴褛时光吗?
他脱下衣裳,不顾一切地擦啊擦的,简直要把脸皮给擦破了。唉,我今天太不要脸了,啥都看见了,啥都听见了。那两个女人也真是的,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就在我的眼前?
他站了起来,两腿一阵酸疼。他再也忍受不了这里的……“氛围”了。
离开了那个保护了他名节的救命坟头,他对九泉之下的坟头主人深深致谢。他疾步往前面走去,很快到达了玉米地的边沿。
这时,他觉得下身有些异样的感觉,就又折返回玉米地里,解开了裤带。
他很自然地掏了出来,对准了一棵玉米的根部,就要给予灌溉;奇怪的是,那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出来。他低头一看,却看见内裤上不知什么时候被那透明的、黏稠的液体弄得污湿了许多。
他不禁恼怒。那两个女人,简直要把人生生害死。尤其是那个年纪大的,根本就是一盘黄色录像。声音加图像。
那个年纪小一些的女人呢?也是半斤八两,够意思的不能行了。她们不知道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她们最不愿意别人看到的时候看到了她们的一切举止甚至思想。孝严想,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愿意重复她们几分钟以前所做的事情——假如她们知道有男人在面前的话。她们并不缺乏羞耻心。
唉,这才叫女人。这才是女人的真实面目。孝严确信。
他想起自己在一本小说里面对女人的定义:“除了温柔,女人区别于男人的最大、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她们具有强烈的羞耻心。”
身体内憋了很久的那股液体随着他的懊恼终于倾泻出来。他打了个冷颤之后便刀枪入库。
孝严怀着一副度人济世的慈善心肠,离开了这片划时代的玉米地。
果然如那老汉所说,刚出玉米地,就是卫生所的院墙,接着是一个农家小院,拐过去就是一条胡同。卫生所的院墙和老田家的院墙恰好遮挡住了大路上人们的视线,而胡同两边的人家都是后山墙相对着,没有人看到孝严。胡同里没有一个人。天时地利。
孝严径直走了过去,很快便到了村子中心的十字路口。孝严在胡同口张望着,看到两个联防队员在刚开张的小卖部前面买香烟。要到那边的胡同,势必要经过两个人的侧面,很有可能被他们发现。不行,那样做很危险。
那两个联防队员点燃了香烟,然后在一个长条凳子上坐了下来。看他们悠闲的神态,不像是很快就会离开的样子。
可是,如果就这么呆在胡同里不动,那么任何一个经过胡同口的人都会对他产生怀疑。
孝严踌躇着,不知道到底应该何去何从。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
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然后,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了孝严的腰部。那是根木棍或树枝。孝严猜想着。
孝严只是那种一闪即逝的吃惊,很快就坦然了。因为,那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嗓音。因为,他想起了电影《小兵张嘎》中,嘎子那木头手枪抵着洪金宝的腰,被洪金宝一屁股撅倒在地的镜头。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腰眼儿里使人忍俊不禁。孝严赶忙让自己进入状态,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你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依然是很严厉的声音,并且依然是那种掺加了浓重乡音的、不太标准的普通话。
这一次,他突然想起了县委门前的群众示威活动。那个像猴子一样从高大槐树上飞快滑下的身影一下子闪亮在眼前。还有,刚才在玉米地方便的那两个女人也提到了这个孩子,他应该叫“栓儿”。
“栓儿,我是你的叔叔啊。”孝严说着,赶快转过身来。
他不能在这里耽搁得太久,因为他看到那两个联防队员嘴里刁着香烟,不时朝路口这个方向看着。
“咳,真的是你。你忘了,我给你过泡泡糖的?”
“哈哈,没忘,我认识你。我知道,你不是汉奸,是好人。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来找我的?”
栓儿说着,把手里的木棍放了下来。
“是的,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过来,看见了吗?路口那两个胳膊上带红袖箍的人?”孝严把小孩推到自己的前面,俯下身对栓儿说道。
“看见了,他两个是坏蛋。”
“我想到路口那边,可是,他俩站在那里,我过不去。你说,他们为啥一直呆在那里不走?”
“傻子,他们就在那里站岗,能走?除了有接班儿的来。”
“那……你是这村里的人,快给我想个办法,咋样才能够从这里过去,到那边的胡同,又不让他俩发现?”
“那还不好办,我领你从孬蛋他家过去,拐到村东头过去不就中了?走,跟我走哩。”
“孬蛋家没有人?”
“没有。他爹得艾滋病住院了,他娘去照应他爹了,他去上学了。”
栓儿说着,端着棍子,对孝严一招手,就回到了胡同里。
“你说,孬蛋他爹得的也是艾滋病?”
“那可不是。俺这个村自从有了艾滋病,别的病都吓跑了。”
没走几步,他们就到了孬蛋家。院子没有围墙,他们穿院而过,就走到了村里另外一条小路。
栓儿领着孝严七拐八拐,就到了村边一片杨树林里。从杨树林穿过去,又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到了孝严要去的那条胡同里。
“你要到谁家,找谁?”
“我……我不知道。我听人家说,这边挨着胡同口,三家都有艾滋病人,我找哪一家都行。”
“咳,你鸡巴不早说!要找艾滋病人,还用绕那么大一圈子?刚才你站的胡同里头有五六家都是。咳,你也不吭声,害我跟你瞎球转!”栓儿懊恼得不能行,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个栓儿,竟然像个大人似的单手卡腰,皱着眉头,埋怨着,嘴里埋怨着,还不停地带着“把儿”。孝严憋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我鸡巴会知道?你鸡巴也不告诉我,我咋鸡巴早说?又不是你自己,咱俩鸡巴都在这瞎球转不是?”孝严也单手卡着腰,刻意模仿着栓儿的语气,笑吟吟地反驳栓儿道。
“哈哈哈……你也鸡巴鸡巴的哈哈哈……”栓儿先是一愣,接着便放声大笑起来。那栓儿扶着棍子,直笑得弯下了腰,流出了泪。
孝严情不自禁地附和了栓儿的童真,心情刹那间纯净无比。啊,这真是一种无比奇妙的感受。他大脑中在这瞬间什么也没有了,全都是憋不住的欢愉。
正笑得酣畅淋漓,孝严无意间一转身,猛然看到一个女人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
虽然是大热的天气,孝严还是止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鸡皮疙瘩起满了一身,笑声戛然而止。栓儿也看到了那个女人,也立刻凝固了笑声,朝着女人怯怯地喊了声:
“刚嫂。”
女人的面容极其憔悴,脸色蜡黄蜡黄,眼眶黑青黑青的。两只眼睛几乎看不到黑眼珠。头发黄黄的如干草一般,蓬乱在眼睛的周围。
她向栓儿伸出一条手臂,说道:“栓儿,你在这干啥?你还有啥好笑的?他是谁?在我家门口干啥?”
面对着女人一连串的问题,栓儿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胆怯地看了孝严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他是照相的,是大地方人,专门找你来的……”
“啊?”完全没有准备的孝严听了栓儿这样出人意料的介绍,非常惊愕, 赶忙下意识地把吃惊的眼神转向那幽灵般的女人。那女人正用她那空洞而冰冷的眼神看着孝严。
孝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走,跟我回家。”那女人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孝严后来再怎么认真地回忆,也想不起来,那女人是怎样说出那句话的。唯一让他确定的是,那女人在说话时,嘴唇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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