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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其他小说   会员:fanhoulai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9/12 15:44:47     最新修改:2010/9/12 15:44:47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长篇小说《血殇》第九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384282696

长篇小说《血殇》第九章

孝严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半钟。昨天晚上,孝严与高嘉桂教授和他的学生、县卫生局副局长李奋强在宾馆彻夜长谈,让他这个本就不喜欢早起的人睡过了头。
孝严在日记中写道:“我知道,在我过去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样让人惊心动魄的夜晚。我相信,在我今后的生命里,也不一定再有比这个夜晚更让我难忘的时刻。我的震惊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是那种深达到心灵所能够承受的极限的撞击,是那种感到天地正在倾覆的轰然……”
他现在真正下定了决心,要把他这种无以复加的震惊传达给市里、省里、中央的领导,传达给全世界懂得珍视生命的其他的生命们。他要毕其功于一役,把他的全部积累和全部心血熔铸到他将要奋力创作的一系列作品中。
“心无旁骛。我不可能再进入到其他的任何领域的写作之中了。”孝严离开高嘉桂教授房间的时候这样对自己说。
他对着自己的灵魂起誓:振作精神,会聚灵感,深切反映这个惨绝人寰的人类悲剧。他要把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一种牺牲,奉献在人类幸福、人类尊严、人类自由的祭坛上。今世今生。
按照他昨晚的设想,今天哪里也不去,送走高嘉桂教授以后,就在宾馆的房间里草拟一个较为详细的行动计划,然后再去武楼村采访。
但是,在吃早点的时候,他接到了李奋强的电话,告诉他县委门口发生的事情。他丢下饭碗,赶忙回到房间,拿起数码相机和录音笔,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了宾馆的大门。
可是,他仍然来晚了。现场已经被警察层层包围。大约五百多农民聚集在县委门前的空地上。县公安局的十余辆汽车在县委大楼前面一字排开,把闹事的农民们阻挡在大门以外。百余名警察站在农民们的四周。另外一些警察则在现场四周走动着,劝说围观的人们赶快离开这里。
孝严感到有些遗憾。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近距离接触那些农民们,但是,他能够把那些高挂在树干和电线杆上的标语看得清清楚楚。
他拿出照相机从各个角度拍照,把标语和横幅上的内容全数收入镜头之中。
一棵大树的枝桠上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样子。他的肚皮露在外面,脸上脏兮兮的。他把一条腿耷拉下来,不停地来回摆动着。孝严在相机的取景框里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朝着孝严招手。
孝严把小孩儿拍进了镜头之后也用力摆手,示意他下来。
“这么粗的树,他是咋爬上去的?”
“危险。别摔着。赶快下来吧。”孝严身后那些围观的老头、老太太,也都吆喝着让那小孩下来。
开始,他并不理会。可看到孝严手中那自动伸缩镜头的相机,他就“哧溜”从树上滑了下来。他的双臂只抱住了大树的一半却稳稳地降落在地上。他的动作极其熟练,敏捷、惊险,简直不亚于杂技演员。众人齐声发出了或是惊讶,或是赞美的感叹。
小孩来到孝严面前,好奇地掂起脚尖,伸出一根肮脏的小手指头,想要触摸孝严手里的相机。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照相机。我要玩……”
“你别慌。我有比照相机还要好的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孝严从身上摸出了一束口香糖。拿出两条,放在小孩的面前。
小孩先是看着,然后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叫道:“泡泡糖!”话未出口,已经飞快地把口香糖抓在两只手里。他直接把糖塞进嘴里,很快地用牙齿把双层的包装撕咬下来,“呸呸”地吐在地上。
“小朋友,你为什么不上学?”
小孩使劲嚼着,看着另外一条口香糖,并不理会孝严的问话。
“告诉叔叔,你是哪个村的?
“武楼。”
“又是武楼。”孝严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更让他坚定了要到武楼去的决心。他接着问道:
“好,你再告诉叔叔,你爸爸呢?”
“死了。”
他回答的迅速和决绝让孝严和旁边的人都吃了一惊。孝严隐约猜出了下一个问题的答案。他迟疑着,不敢往下问。但他还是想知道自己是否会猜错。
他蹲下身子,轻声问道:
“那……你妈妈呢?”
“我妈,也死了……”小孩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他的声音很轻。两眼直直地看着孝严。孝严把所有的口香糖都装在小孩的裤子口袋里。这里是孩子身上唯一的一个较为完整的口袋。
孝严可以看得出他眼睛中的凄然,尽管那凄然不十分明显而且转瞬即逝。
想像着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惨状,孝严的鼻子酸酸的。如果不是昨晚上听了高教授太多的悲惨故事,他说不定会掉泪。
“小孩子家,可不兴乱说。”旁边的人对小孩说了一句。小孩翻起眼皮,白了那人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才瞎说。”说着,迅速跑回那些闹事农民们的阵营里去了。
孝严在孩子身后抢拍了一张照片。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对他产生严重的后果。因为他不知道,在这周围有人一直严密地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从他在现场出现,他就始终处于便衣警察的视线之内。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自行车车座上,把一只脚蹬住人行道的台阶,和一旁的两个提菜篮的老年妇女对现场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孝严拍完照片,拿出录音笔,走到这个中年人身旁,说道:“同志,我是省文学院的,这是我的工作证。”
他说着,把自己的工作证递给那位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显然很感兴趣,就从自行车上下来。看了工作证,问孝严道:“你有啥事?”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中啊。”
“请问,你知道这些农民都是哪里人吗?”
“都是本县的,各个乡里的。”
“他们写在标语、横幅上的那些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谁不知道啊,就是艾滋病呗。”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染上艾滋病的?”
“那还用问,就是干了那种事传染上的。”
“你认为他们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呢?”
“我看不会有啥好结果。这样有啥用?只是扰乱正常的生活、工作秩序罢了。”
“噢?那么,你对这些人抱有一种什么样的看法呢?”
“我认为他们应该回到自己的家里,遵守秩序,积极就医。”
“那么,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怎么,这对你也有用吗?”
“是的。我想了解各种职业的人对艾滋病人的看法。请问你是作什么工作的?”
“我是国家公务员。”
“我明白了。”
孝严心中不禁有些气愤。孝严四处寻觅着下一个采访对像。他要把采访继续下去,对各个阶层的人进行采访,要达到一定的量,经过分析、对比,就可以从中得出一个较为科学的结论。
手机响了。
“喂?哦,是李局长,你好。”
“你现在哪里?县委吗?”
“是的,我还在县委门前。”
“你现在应该马上离开那里。记住,不要和人谈话,不要拍照。你可能会遭到盘问或检查。”
“是吗?我想……哦,果然让你说中了,现在就有两个警察过来了。告诉高嘉桂教授,我可能无法为他送行了。”
“要是有……”
“再见。”
他没等李奋强说完,就赶紧挂断电话。因为两个警察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正在很有礼貌地向他敬礼。
孝严很讨厌这种中国式的虚伪。所有到过国外的人都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两种敬礼中含义的截然不同。中国警察朝你敬礼的时候,你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轻蔑和居高临下的傲慢。外国的警察没有,他们朝你敬礼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抱歉、诚恳和平等,最多还有点警惕。如此而已。
“同志,请把你的证件拿出来,我们是公安局的。”
“我看得出来。可以问一下吗,你们为什么要看我的证件?”
“因为……”那个问话的警察愣了一下,有些语塞。而另外一个马上接口道:“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
“噢,我明白了。给你。”孝严说着,把证件递给了警察。
那警察连看也没看就把孝严的证件揣到了口袋里。
不知什么时候,孝严的身边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他们大都不做声,只有一两个胆大些的青年嘟囔着:“人家又没有犯法,凭啥扣人家证件?”言语中透露出许多不平。
孝严对那两个青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说道:“有很多道理和他们是讲不清楚的。”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先前问话的警察绷着脸说道。
孝严本想大声争辩“为什么、凭什么、到哪里,去干啥”。可是这些问题的答案是明显的,问出来只能让你心里徒然添堵。而眼下,最不应该有的情绪就是“气愤”。那是无谓的。
孝严沉默着,在众人的啧啧声中像犯人似的被两位警察领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警车内。车开走了。
到了公安局,孝严被带到一间设施简陋的小屋。小屋里只有一桌、一凳和一个铁床。铁床上下两层,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裸露着锈迹斑斑的铁条。
仍然是那两个警察。他们进来后,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把屁股斜靠在桌子的一角。不用问,孝严的座位在床上。
孝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把床边的铁锈擦了擦,想要坐下。可谁知道他的屁股还没有挨着床沿,就被一声断喝给顶了起来。
“谁叫你坐了?站起来!”
孝严吃了一惊。这太突然了,也太大声了,让人毫无思想准备。孝严不觉恼怒起来。可是,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站在那里,定了定神,细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那个吼叫的警察。
“你看啥看!没见过人?”
孝严上前半步,把身子稍微离开铁床远一些。他不想让自己处在一个完全被动、没有一点进退余地的地步。
他两眼正视着警察,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是的,我真没有见过你这么没有教养的人,你叫……”
“你说啥你说啥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那警察说着一下子冲到了孝严的面前,把手指指在孝严的鼻尖上。
孝严毫无惧色,伸出手把警察的指头轻轻拨往旁边,紧盯着警察,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你真想听的话,那好吧,我就再给你说一遍——你是我见过的最没有教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警察就抡起胳膊,把那紧握着的拳头用力朝孝严面部打来。
这一拳积攒了浑身的气力和满肚子愤怒,如果砸中预定的目标,孝严的脸上必定五彩缤纷。
可是,那警察哪里知道他面前并不是一个练拳的沙袋,而是一个有八年军龄的侦察兵。
孝严早有准备,就在那拳头即将飞到面门之际,猛然沉下身来,躲过了那强大的、几乎致命的一击!
同时,他把身子迅速往旁边一闪,防止那警察下一次的打击。
“啊呀!”只听那警察发出了一声惨叫,他那积聚了全身力量的一击因用力过猛,实打实地砸在了铁床的床帮上!
那个坐在凳子上的警察从进屋以后就坐在那里,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冷冷地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同伴受伤以后,却再也沉不住气了。他迅速窜到受伤警察的身边,关切地拉着那只鲜血直流的手,大声喊叫起来。
“好啊,你……你敢打警察!”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门外大声呼喊:
“来人,快来人!”
门自始至终都是敞开着的。两个警察飞奔进来。受伤的警察还要用脚去踢孝严,被喊叫的警察和冲进来的同伴搂抱着走出了房间。
这时,孝严的手机再次响起。仍是李奋强。
“是我……是的,你说的没错,我被他们带到县公安局来了……他们要对我使用暴力,很可能还要诬陷我打警察……”孝严抢着一口气把话说完。他知道,如果再慢一些,他就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说了。
果然,那个警察很快出现在孝严的面前而且听到了他说的话。
“你在和谁说话?谁允许你打电话了?你给我……”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孝严的手机,却被孝严轻轻托住了他的手肘。
“哎哟……你,你这是袭警!”
“法医会检验出来的。我告诉你,我不是让你们欺负怕的一般老百姓。你最好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绪,不要太过分。”孝严说着放开了那警察。
“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个作家嘛。我告诉你,在我的眼里,作家算个蛋!”他说着,把孝严的工作证用力摔在地上。并发泄般地在上面跺了两脚。
“过分?告诉你,进到这里,你他妈的狗屁也不是。我说关你你就跑不了,你信不信?……”警察正在放肆之际,却被一个威严的声音打断:
“住嘴!谁允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一个年近五十的警官出现在门口。他的后面,是李奋强和高教授。
“我平常怎么给你们说的?作家、医生、教授,都是高尚的职业,应该得到全社会的尊重。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懂得尊重这些职业,那么,这个国家就是一个落后、专制的国家,这个民族就是一个野蛮、愚昧的民族。”
“是的,局长,我……”
“我什么我?那是什么?”局长指着地上说道。
那警官赶忙从地上拾起孝严的工作证,擦了擦递给孝严。
“作家同志,让你受委屈了。我代表郁南县公安局向你表示道歉。请你原谅我们的……”
“没什么,局长同志。那么,我可以从这个房间里面走出去了吗?”
“是的,作家同志。你是自由的。”他们说着,从那个简陋的询问室里走了出来。
“自由?局长同志,我们在这里谈论自由,是不是……”孝严对自己所受到的凌辱还有些耿耿于怀。
“作家同志,你说得对,这里确实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出去再说话吧。”
“是啊,许局长一听说,立刻赶回局里,亲自处理这件事。”
高嘉桂教授和李奋强担心局长脸上挂不住,赶忙出来打圆场。可是,局长却根本没有介意孝严那揶揄的口气。
“唉,你说得对,这确实是对我们工作的一次促进。我们的工作确实存在很多问题,尤其是干警依法办事、文明执法方面,还要下大气力抓一抓。还有,干警的整体素质也有待于提高。作家同志,希望你在这方面给我们提一些宝贵的意见啊……”
“我?局长同志,我恐怕给你们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不过,我倒是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局长的恩准?”
“看你说的哪里话,什么恩准嘛,你说,只要我的权限范围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想得到你的批准,准许我到武楼乡进行采访。”
“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不过,现在那里的局面很乱,许多农民现在都处于不太冷静的状态;那里又是疫情比较严重的地区,你……”
“不要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只需让你的手下不要再对我做出那样粗暴的举动就行了。”
“如果没有警方的保护,你只身前往,恐怕不太安全。这样吧,我找两个机关的同志陪同你去,那样可能会好些。”
“不,局长同志,那样的话,我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作家同志,我可以冒昧地问你一句,你想得到什么材料呢?”
“我……我想知道老百姓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生存状态,他们是怎样生活的,他们是怎样看待自己的疾病的……。我需要知道这些,因为,那是我的职责。”
“要是那样的话,我看……”公安局长沉吟着,看了看高嘉桂教授和李奋强副局长。
高嘉桂教授看了看许局长,然后又看了看李奋强。
李奋强皱着眉头,似乎也在考虑该如何安排。他的眼中一片茫然。
无奈,许局长只得自己做出决定。
“这样吧,你先回宾馆,和高教授、李局长先聊一聊,我回头和武楼派出所的张所长联系一下,你看好吗?”
“那……”
“好吧,许局长,就这样吧。孝严老师,许局长挺忙的,我们等他安排好了,再去也不迟,你说是吧。”李奋强截住孝严的话头,对许局长说道。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谢谢许局长的关照。我知道那些在县委门前的农民还在揪着你的心,你忙吧,我等你的信儿好了。”孝严知道再争也是无益,只好作罢。
“也谢谢你的理解。那,我们再见?”
“再见,再见。”
他们走出公安局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坐在自行车上假装看热闹的中年人。孝严把他采访这位中年人的情景告诉了高嘉桂教授和李奋强,他们两人都没有感到过分的惊奇。这让孝严感到意外。
孝严、高嘉桂教授和李奋强告别了公安局,一同打的回到了宾馆。一路上,孝严和高嘉桂教授李奋强分别讲述了他们这半天来颇为曲折的经历。
当他们在宾馆的房间里坐定,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十分。
“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奋强,你还要多抽出一些时间配合孝严同志。我们是在用不同的方法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的同志、战友。孝严哪,你今天对许局长他们的态度,可真有点让我放心不下呀!”
“对不起,高教授,我确实有点不冷静了。”
“孝严老师,许局长是很有政策水平的,如果换了另外的哪个副局长,可就不好说了。特别是那个新上任的副局长刘宪民,是个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县里机关的这些人都知道他过去的劣迹。现在,全县四大班子和公安、武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闹事的农民身上了,下次……”
“李局长,我看不会有下次了。我今天真有点后怕,要不是你们俩及时赶到,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呢。”
“是的,你如果再让他们抓住什么把柄,他们说不定会采取更加让人不能容忍的手段来。对这一点,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给你,这是我在武汉的另外一个地址,你如果遇到了什么特别的麻烦,可直接到那里去。”
高嘉桂教授把一个地址写了下来,递给孝严。孝严看了大约一分钟左右,然后当着高教授和李奋强的面,把纸条点燃。
“我印在这里了。” 孝严说着,用手在胸前轻轻地拍了拍。
“奋强,你也要分外小心。我们已经开始了一个危险而又伟大的旅程。让我们携手并肩,走完它。”高嘉桂教授说着,看了看手表和已准备好的旅行包,又接着说道,“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们俩说,可是,来不及了,我要走了。记住,随时警惕,再小心都不为过。保持联系。”
“一定。你也多保重。”
他们三人都没有吃午饭,就匆匆赶往火车站,送高嘉桂教授上了火车,离开了郁南县。
孝严和李奋强一起,刚要离开车站,就听得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在身旁。两人同时吃了一惊。定睛看时,才发现是陈冬梅医师驾驶着一辆奥迪轿车停在他们身边。
“奋强,你没事吧?”陈冬梅担心地看着李奋强。
“我没事啊,你这是咋了?”
“我听说,你被公安局抓走了。怎么……”
“你误会了。是这位老师被公安局……”
“好了,咱们上车再说吧。”
李奋强对孝严说“请”,却发现孝严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里。
“她……她是……”孝严看着车窗里的陈冬梅,吃惊得无以复加!她怎么和眼镜店的老板娘腊梅长得一模一样?
陈冬梅见状,赶忙下车,对李奋强说道:“奋强,你也是的,怎么不为我们做一个介绍?”
“噢,我忘记了。你……孝严老师,她是我的女朋友,叫陈冬梅,是县防疫站的化验师。这位是省里的著名作家,孝严老师。”
“你好。孝严老师,我读过您的作品。”陈冬梅说着,对孝严伸出了手。
孝严似乎仍然惊魂未定,木讷地说了声“谢谢”,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立刻,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握住了一团柔软的棉花,而这团棉花则是被一层润滑、温暖的花瓣所覆盖着。
“奋强,我一定是在做梦……她,太……”
“孝严老师,你是说她太美了,是吗?”李奋强笑吟吟地对孝严说道,口气中充满了骄傲。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真是羞死人了……孝严老师,你可别见怪,他就是这么口无遮拦的……咱上车,好吗?”
“不,他说得没错,你确实非常美丽。不过,你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孝严随陈冬梅、李奋强一同上了汽车。
“你在哪儿搞到的车?这车好像是县政府的。”
“是的,我在县政府借的。我是为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谢谢你,冬梅……”李奋强的眼中流露出幸福和感激。
“我们到哪里吃饭?”冬梅问。
“走,还到郁南宾馆好了,孝严老师就住在那里,吃完饭,好让孝严老师休息。你说呢,孝严老师?”
“哦,都行,都行……”孝严嘴上答应着,却有些心不在焉。
宾馆的餐厅里,他们向餐厅领班要了一个僻静的小包间。
当他们三人都在那种急于知晓些什么的心理驱动下坐下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被那种冲动所左右,而是继续保持着那种所谓的正常的礼节。中国人在许多需要立即做出判断、做出反应、做出决定的时候总是被那种所谓的礼节或常规所限定从而产生犹疑和困惑,最终贻误大好时机。眼下,他们三个人所感到的是一种茫然与隔膜。
孝严首先感到了这一点。三个人当中,只有他自己的心中具有比较明确的认识,即三个人之间和他们与其家人之间的关系的认识。他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知道眼下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还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妹妹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镇上的眼镜店里坐着、站着、动着、生活着。
这样想是不是很别扭?最起码,很拗口、很混乱、很不连贯……
“孝严老师,你怎么总是这么怔怔的?是不是在公安局受到他们……”陈冬梅很大方地问孝严道。
孝严摇了摇头。
而李奋强却在暗自吃惊中观察着陈冬梅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发觉冬梅已经不是原来他所认识的那个冬梅了。她是一个崭新的人,是一个他非常熟悉却又突然变得性格迥异的新人。这个发现最初来自那个风雨之夜,那个他终于向她表白的那个不寻常的夜晚。在那之前,冬梅是多么害羞腼腆、沉默寡言。可自从那天以后,她变得活泼开朗,热情奔放。她眼睛中的那种躲避、那种怀疑、那种忧郁、那种哀伤统统不见了。这些构成冬梅整个性格特质的东西,李奋强是非常熟悉的。而变化了的冬梅,使得李奋强固有的认识模式遇到了挑战。他感到好奇,感到惊异,感到不理解。
他开始认为,这是由于他们之间确立了恋爱关系以后所带给她的喜悦,而这种喜悦感染了她,感动了她,也改变了她。然而,他很快发觉自己的判断有误。她是受了另外一种因素的影响,甚或刺激,才会让性格发生这么突然的变化。什么力量能够让一个成年人的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他学过心理学,可对冬梅这样一个案例,他找不到现成的答案。可能是一个顿悟、一段奇遇、一次从天而降的惊喜?要么是一个变故、一个打击或是一个灾难?也许,是……一个人?一个除我而外的人?
其实,冬梅此时此刻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在别人的眼里有什么特殊的变化。可她却隐约感到自己正在体会着另外一种对她而言全新的感受。她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一个自己所喜欢的作家。不,不管是喜欢的或不喜欢的作家,她从来也都没有遇见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打算遇见。当然,所谓的喜欢与否都是指作品而言,并不涉及作家本人。因为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遇见某个作家。
她喜欢孝严的作品,虽然并没有达到痴迷或崇拜的程度。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崇拜过中国的甚或是外国的哪个作家。她只是一般性地喜欢,并没有对文学产生过太大的热情。她喜欢的文学样式是小说。至于诗歌、散文或戏剧她都不太感兴趣。她觉得诗歌太造作,散文太沉闷,戏剧太夸张。只有小说,能够为你提供鲜活的人物、生动的情节、感人的故事。尤其是长篇小说,能够让你走进另外一个国度、另外一个民族、另外一种历史、另外一种人生。它让你的生命时间延长,让你的生存空间扩展,让你的内心情绪激动、愤恨、忧伤……跌宕起伏,从而产生巨大的审美愉悦。
孝严的小说,故事很好看,很吸引人,构思很不一般。但是他似乎也在那种传统的写作模式中挣扎着,既想让读者看下去,又想展示他的文学造诣和语言功底,结果说了许多的“废话”。而那些评论家们居然说他是把可读性与艺术性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正是这些评论家们陈腐的观点,才阻碍了孝严这样的优秀作家成为伟大的作家。中国有没有伟大的作家?她不知道。但她希望能够有机会把自己的观点告诉某一个作家。
现在,机会来了。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坐在那里,很想和其中的一人敞开心扉但同时又要躲避着另外那个人的注视。可是,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没有这次聚会,也就失去了坐在这里的意义。结果,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开始的寒暄和客套早已经过去了,饭菜也都点过了。他们沉默着,期待着有一个人能够率先打破这种沉默。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并没有持续那么长的时间。实际上,李奋强很快就打破了这种僵局。
“孝严老师,说实话,你刚才在车站那样注视着冬梅,还真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哦,是吗?我很抱歉,我这个人就是,一看见……”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对李奋强说道。可他刚和冬梅的目光相遇,就立刻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支配,很快又陷入了那种迟钝和木讷之中。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他时常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他四十岁以后。
“我真的很老了吗?”他不止一次地逃避这个问题,可总又在最不愿意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从心底蹦出这个令人厌恶的问题。
“可是,这和我的年龄毫无关系。”他这样回答自己。他稍稍恢复了平静。就打趣地对李奋强说道:“奋强,我理解你的说法。你想,一个男人,不是自己家人的另外的男人注视自己的爱人,确实会让人产生猜疑、无奈、嫉妒等多种情绪。我的样子一定很讨厌。”
“不,不是那样。我是说,你并不讨厌。你说得很对,我就是那种复杂的心情。尤其是你说她确实非常美丽的时候。”
“我那样说了吗,陈医师?”
“你……奋强,你看,你把一个根本不应该提起的话题给摔在了餐桌上,让孝严老师没有了胃口。”
“不会。陈医师……”
“孝严老师,请你……你能叫我冬梅吗?那样会让我感到轻松一点。我还准备给你的小说提些意见呢!”
“是嘛,那太好了,我还从来没有像你……我是说,和一个读者这样面对面讨论我的作品。”
“是啊,冬梅,我们何不等到吃过饭以后再谈孝严老师的作品呢?”
“那……”
突然,房间的门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哐咚”一声撞得大开。接着,一个穿警服的警官“扑通”一下躺倒在房间的门口。另外一个年轻的警官则被他拉扯着也倒在地上。
孝严和李奋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吃了一惊。而陈冬梅的反应更加强烈,她在警官倒地的同时,“呀”的一声大叫,用双手蒙在眼睛上,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起来。
“别害怕,冬梅……”
“你怎么了?”
孝严和李奋强同时安慰着冬梅。而那个被拽倒的年轻警官则是满脸惭愧。他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对房间里的三个人连声说着“对不起”,然后对躺在地上的警官说:“快起来吧,刘局,外面的车在等着你呢。刘局、刘局,我们今天晚上必须去,局长在武楼等着你呢……”
可是,躺在地上的刘宪民却似死去一般,半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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