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人口中何人的舌头
县太爷使人将周七爷请至大堂,原来有两个秀才来大堂打官司,一时断不下来,所以请周七爷这个明白人前来定夺。周七爷细问了案由,这两个秀才乃同母异父,不但是两山一水的兄弟,还是同宗同祖近门子的堂兄弟。
两秀才一叫沈庆仁,一叫沈庆义,其母花氏先嫁沈庆仁之父,生一子便是沈庆仁,沈庆仁三岁时父亲就亡故了,花氏守寡不洁与其夫的叔伯兄弟先是明来暗往,日子不久,先孕后娶,又生了沈庆义。
两兄弟后又都考了秀才,成为一方头面人物。花氏死了,二秀才就大动干戈起来。花氏活的时候,仁也不争,义也不抢,死了与前夫还是后夫合葬,便成了互不相让的焦点。争得不可开交,所以才来对簿公堂打官司。
周七爷听罢,淡然一笑,取过公案桌是笔和纸,挥笔写下:
沈庆仁仁而不仁,沈庆义义而不义。
田头路边筑孤坟,坟里埋下不仁不义人。
县爷大喜,速判此案…….
一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话说这一日,周七爷骑着他的灰毛馿去赶下邳集,迎着吹面不寒杨柳风,很是惬意,高声歌曰:
昨天风开露院桃,新燕归来鸣声高。
降贵纡尊躬刊掇,非我所为拒锦袍。
周七爷姗姗来迟到来下邳集,大街小巷已经熙熙攘攘都是赶集的人,他只好跳下馿背,牵着馿徒步向街里走去,刚到他常来喝茶的茶馆门前,张白、李黑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周七爷道:“二位贤弟久等了。”
李黑道:“我们看看热闹去。”
周七爷问:“热闹,热闹在哪里?”
张白道:“后街牛四的婆娘死在她院子里的大水缸里,县令大人带着仵作和衙役去验尸去了。”
李黑道:“还要验吗,一定是他杀。”
张白道:“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凡死了人都是他杀,生老病死就不存在了。”
李黑道:“只听说水缸里淹死了小孩,一个大人怎么会淹死在水缸里,莫非是有癫痫病,舀水的时候病情发作?”
张白道:“人要是该死了,马蹄坑里的水就能淹死他。”
李黑笑道:“大谬不然,我还听说张果老的馿一泡尿淹了三府十八县。”
周七爷也笑了笑道:“不妨我们去看看,省得你二人被人说笑,还是说文解字的秀才,张果老的馿要是真能一泡尿淹了三府十八县,牵到外国去,要它好好地尿,淹死那些洋鬼子,免得他们再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大中国。”
张白李黑二人捧腹大笑起来。
三人就将馿拴在茶馆门前是树上,徒步来到后街,牛四的家就座落在后街城墙的边下,院里院外都是人,要不是有衙役的维持,房子就能挤塌,都是看热闹的人。周七爷和张白李黑乃下邳的名人,德高望重,所以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周七爷来了。”一个衙役高声道。
刘华便来搭讪道:“是周七爷,来的好,来的好。”
周七爷向现场看去,死者已经从水缸打捞出来,平放在地上。再看那水缸不大,四尺余高,本地人叫它是五斗缸,现在来说只容二百斤粮食,平地而放,也不足能淹死一个成年人。这死者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年纪轻轻,中上等的身材,肌肉却很丰满,四肢正常。
刘华说:“从现场分析,死因不明,有几分的蹊跷。”
周七爷问:“刘大人,你可了解死者生前有没有癫痫病和神经病?”
刘华道:“已经向其前后左右的邻居做了了解,死者生前没有这类疾病。”
周七爷又问:“牛四身在何处?还有这家中死了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啼哭?”
刘华道:“牛四常年在外做生意,据说他还是一个骡子,所以结婚多年没有生育。上无公婆,虽然还有三个哥哥,兄弟和妯娌之间关系不好。她是淮河南的人氏,娘家人没有接到她死亡的信息,所以就没有啼哭的人。”
李黑道:“死活都很清零,人是可怜的人,鬼是可怜的鬼。”
周七爷对仵作说:“死人的嘴里好像有东西。”
仵作果然从死者的口中取从一片肉来,乃半截舌头。刘华沉思着,周七爷也没有立即言语。
李黑却开了口道:“刘大人,抓住少了舌头的人,必定无疑他就是杀人凶手。”
刘华道:“人海茫茫,断舌人如何去寻觅?若大海捞针。”
周七爷道:“刘大人,破此案是有难度,可从两处着手。一务必要死者的丈夫牛四到案,第二,用心查找那个断舌人。”
刘华就地传下令来,兵分两路追凶查案去了。
这且不说,再说周七爷和张白李黑三人也感觉到他们是局外之人,追凶查案是县太爷于衙役的事,也不能多说,有影响公务的嫌疑,所以就与刘华告辞了。他们离开了牛四的家,还是老习惯,去茶馆喝茶去了。街里出了命案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议题,说黄道白什么都有,多是说这女人不规矩,红杏出墙。
这个说:“那女人是路边的草。”
那个说:“这女人是没有收管的水。”
也有的人还点名道姓说得乱七八糟,什么学堂的熊先生,开饭馆的何聋子,算命打卦的白瞎子……
还有的人为这女人惋惜,红颜薄命……
其中有个人道:“说千道万还是她男人没有本事。”
周七爷和张李他们都是胸有城府的人,表面上看好像是听之任之,若秋风过耳,不参于这些无足轻重,或者说是流言风语,却听得有心。他们喝了一个时辰的茶就走出了茶馆,路过一个学堂,周七爷收住了脚步。他下了馿走到大门前看了看,门上落了锁。他隔着门缝向里看去,空空如也,鸦雀无声,没有一人。
周七爷回头问张白道:“今天不年不节,又不是吃饭的时机,学堂里怎么歇课了?”
张白道:“我早有耳闻,这个熊先生,道貌岸然,人家送他一个绰号:骚先生。”
李黑道:“人有名树有影,这个不娣道的熊先生在茶馆里周七爷你不是也听到了吗?路人口作碑。”
周七爷道:“碑是一样的碑,碑文可不一,好碑文流芳万世,是功德碑,是自己一生的创举。那恶人,罪人,记载他的恶绩,那不叫碑,是耻辱柱。”
李黑道:“寻那厮去,他也有作案的嫌疑。”
周七爷道:“我们也不能无的放矢,问一问熊先生的家乡住处,也不难找不到他的行踪,找到他就能落实他是不是断舌的人。”
张白道:“我们去查?岂不是狗逮耗子瞎管邪声。”
周七爷道:“张二弟说得也是,何不将此信息转告于县令刘华刘大人。查案是官家的本职,你我充其量只能协助而已。”
李黑道:“你二人在此等候我片刻,我去县衙将信息通报于刘大人。”
周七爷道:“速去速回,今天晚上去我家一醉方休。”
李黑骑着毛馿去县衙,这且不说。
两匹快马出离了下邳集,两名衙役马上加鞭,原来是这两名衙役奉县太爷刘华之命,前往熊先生的老家三十里熊家庄查案去了。这个熊先生名贻茂,是个多考不第的书生。士农工商都做不了,以教书为生。
古人云: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所以孝居百行之先;一起邪淫念,则生平极不欲为者,皆不难为,所以淫是万恶之首。
这个熊贻茂偏偏就爱上这一口,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玩世不恭,在寻花问柳这一行道算是得心应手,而且很有造诣,还是一个神枪手,瞄哪打哪,弹无虚发。别人教书育人,那是桃李满天下,他却不然,正是:
爱花知花数,红绿色如故。贪花癖为俗,死活迷不悟。
再说从下邳城跑出两匹马,两名衙役,一个张三、一个李四,二人马不停蹄地来到熊家村,村庄紧靠一条河,二衙役远远的看见一群人,也听到了一片哭声。二人到了河边下了马看去,原来这些人从河里打捞出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走上前去便问:“这死者你们认得?”
有人回答道:“是我们一个村庄的人,岂能不认识。”
衙役又问:“年纪轻轻,有何过不去的要投河自杀?”
又有人道:“他叫熊贻茂在下邳城教书。”
二衙役急忙拦住抬尸的人等道:“慢,我二人就是奔他而来的,有命案在身。”
“有命案在身?”这些抬尸的人急忙把熊贻茂的尸体放在地上。
二衙役走到尸体跟前撬开这死人的嘴,张二说:“老三速速回城,熊贻茂就是老爷寻找的断舌人。”
老三道:“好,我回城向老爷禀报,你看好尸体。”
李三拍马回奔县城,一路上无话可言。张二在此看守尸体,老百姓哪个敢动,只待县大人前来验尸。
李三快马加鞭来到县城,进了大堂,如实禀报于县太爷刘华,刘华哪敢怠慢,他坐上轿子,三班衙役真是骑兵泛马还有仵作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来到这河边,骑马的勒马,坐轿的下轿,来到尸体前,仵作验了尸,确认熊贻茂就是在案的嫌疑人。
刘华又询问了这里的村民,村民言:“今日早晨,有本村人路个河边,见水上漂着一具男尸,消息传到村里,村里老老少少几百口人闻讯都来到河边。熊贻茂土生土长的人,哪个不认识,他的家人都来了,才把他的尸体打捞出水,正要抬回家去,你们的衙役就来了……”
刘华心中大喜,真相大白,害死的人死了,害人的人也死了,子个案子也就了结了。所以刘华一声吩咐:“熊贻茂杀人害命,而畏罪自杀,虽然是死有余辜,但人死什么孽债也就一笔勾销了。你们去掩埋死人,老爷我回衙也了结此案。”
熊家村的人将熊贻茂的身体抬回村去,刘华上了轿一声吩咐:“打道回衙。”
夕阳余辉晚照,云空流丹,远山云錦,如铄彩霞,近处桃红柳绿,飘芳吐香。
刘华安然自得地坐在轿子里而心花怒放,很是惬意。心中不亦乐乎,又是周七爷帮助了我一个大忙……
二
刘华在县衙的后宅设下宴席,庆贺他破了牛四的婆娘之死案,周七爷接受邀请,张白李黑也一同受到了邀请前来赴宴,还有下邳多位名流,宾朋满座。刘华他坐东,心满意足,喜气洋洋,客人们谈笑风生。热烈而又和谐的气氛中,都是赞扬的祝贺言辞。是的,能受到县太爷的邀请岂不是三生有幸,乃天大的面子。还有,别说是中国人,天下人也都喜欢听好话,没有一个人去听骂他的言语,拍马屁还来不及呢。
周七爷和张白李黑却一言蔽之,除了喝酒吃菜,耳朵只是听着。其实刘华邀请的主要客人是他们三人,其他人是陪同而已。
刘华执杯在手起身道:“破此案之功乃七爷与张李二位秀才,千言万语在一躬。”
周七爷道:“刘大人言重了,大人乃德才兼备,
下邳人之福也。”
周七爷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道:“感谢刘大人治政有方,德厚仁慈,躬岗敬业,爱民如子,是下邳人的福祉,有口皆碑,我借花献佛,大家共同干杯。”
一片琅琅的碰杯声…….
没有不散的宴席,刘华县令送走了客人,客厅里只有周七爷和张李三人没有走。
刘华不是没头没脑的糊涂人,从入宴到饮酒之中,周七爷的举止言谈中就觉察到他对完结此案尚有异议,当客人们走出客厅,唯有他们三人还留足在客厅里,不言而喻,周七爷肯定有话开说,因此他匆匆忙忙地返回客厅来。
周七爷是个爽快的、光明磊落的、直言不讳的人,他开门见山地说:“刘大人恕我直言,此案不能完结。”
刘华迟疑着说:“短舌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周七爷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凶手另有其人。”
刘华:“凶手能是何人?”
周七爷道:“气象要高旷,而不可疏狂;心思要缜密,而不可琐屑;
趣味要冲淡,而不可偏枯;操守要严明,而不可激烈。”
刘华道:“于君说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七爷你要我顿开茅塞,耿耿于怀。回想起来,险些酿成大错,表面现象让我误入迷途。”
李黑道:“那熊贻茂虽然可恶,又死于非命,其实他也是一个受害者,杀人原凶却逍遥法外。你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人命关天的大案,岂能了草敷衍。”
刘华有几分的愧疚道:“一时考虑不周,盲目从事,木已成舟要我如何是好?”
张白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结案文书你上报了没有?”
刘华道:“未从上报。”
周七爷道:“将计就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当天刘华派出衙役通知牛家,杀人凶手已经畏罪自杀,此案了结。看守尸体的衙役撤回,家主埋葬尸体。
骚先生熊贻茂畏罪自杀的消息在下邳传开了……
牛四虽然不是浪迹江湖的流浪汉,他是一个跑生意的人,也是脚底无线没有定踪的人,若是有命案在身,在那个交通极不方便,通讯十分落后的时代,追捕一个潜逃的罪犯,那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多数的逃犯于他家人还是有联系的。尤其是还没有定案的嫌疑犯人,更会不断的于其家人通达信息。
就在刘华派衙役通知牛家此案了结的当天夜里,牛四的三个哥哥,虽然平时表面上兄弟之间关系不太融洽,在重大事件中,兄弟还是兄弟,岂能不顾?牛四外人说他是个骡子,那只是传言,其实他们夫妻不生育的病因在这女人的身上。牛四这个人还颇有心计,在他所住的后半条街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人物。虽然不是富豪人家,却是一个生意人,有些钱财。这样的人有几个安分的,三妻四妾在那个社会乃比比皆是,不足为奇。他早在三年前于三十里外的一个镇上不但找到一个相好的,还生了孩子,牛家兄弟都知道,也只有这个女人还蒙在鼓里。牛四长期冷眸着这个女人,也没有赶走她,全当雇个看家奴。这女人姓洪名杏儿,有几分颜色,年纪轻轻守着空房,她也不甘寂寞,红杏出墙,出墙就出墙吧。她就像一碗水,碗不破水不流,一旦碗破,那水就没有个收管了,真是放任自流。张三来了是郎,李四来了是夫,王五接踵而至都是相好的…….
所以牛家三兄弟脸上无光抬不起头来,弟弟戴绿帽子说是哥哥无面子是有道理的。因此三兄弟常常去埋怨四弟,就算牛四再是一个不起性的软皮蛋,就是一捆湿柴火,火大无湿柴,火还是点起来了……
这且不说。
三日后,牛家安葬牛四的婆娘,牛四也果然回家来主持安葬的事宜。在下邳安葬死人有这个风俗,年迈多子孙的老人,那是大操大办,这里的人说是送喜殡,喇叭号子,宾朋满座,轰轰烈烈。要是死了一个孩子,这里的人叫他是讨债鬼,婴儿是一捆秆草裹着扔到乱草塋喂狗去了。中年人没有结婚,或者结婚没有生孩子,还有上有父母,下有儿女的,叫少亡鬼。一般的少亡鬼不能入祖坟,埋葬在大路旁或者是地头田尾。形式也非常草率,不动声响地掩埋了。这个女人娘家又远,尚无儿女,况且又名声狼藉。一副薄棺材,就送她走了。
正是:心有歧恋,乐境成苦海。
这且不说,再说刘华按照周七爷的点示,放出此案了结的消息,那牛四必然解除了警戒的心理,回家安葬他的妻子。这就叫引蛇出洞,暗下派出细作来监视牛四的一举一动,布下天罗地网。
周七爷不赞同抓捕牛四的主张,七爷一再的提示刘华,证据确凿这四个字是办案的原则和准绳。承认杀人,而且是二命,那是死定了,牛四能招供吗?官方有拿不出证据来,他就来个,只要不开口,就是神仙也难下手。如果采取严刑审讯,逼供下会发生屈打成招的错假冤案,不但牛四不服,也不服民心。
刘华道:“那就束手无策了?”
周七爷道:“大冤不可埋,天理不可欺。”
李黑也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白道:“那就让周七爷做做你的文章吧……”
周七爷道:“刘大人,从今日起,你只要你的人昼夜监视着那个牛四,做到时时刻刻都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但是不能阻止他的如何行动,如果有了异常,特别是他离开了下邳,要及时报告。据我了解,这个牛四总是有昼来夜去的习惯。”
牛四将妻子安葬下地的前三天没有出家,到了第四日,夜过定更,细作来报,牛四出离了下邳城向城南去了。”
这几日周七爷和张白李黑住在后衙,周七爷大喜道:“龟出窝蛇出洞,刘大人该我们登场了。”
刘华也是喜出望外道:“听周七爷安排,运筹帷幄你来发号施令。”
周七爷道:“李黑贤弟你和胡班头骑上快马绕道拦截下牛四,必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将他生擒活捉去城隍庙,接受我的审讯。”
李黑和胡班头去了,快马加鞭追有四五里路,正是荒凉的黄河滩。月光下追上了牛四,李黑一声大喝:“牛四哪里去,拿命来。”
李黑这一声如平地惊雷,牛四惊慌失措闻声看去,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跳下马来,二目如灯,口里吊着尺余长的舌头,毛茸茸的手里提着一副毛铁链,他又嘿嘿两声大笑,哪里是人声,活见鬼,牛四毛骨悚然扑通跪倒在地,一声惊叫:“我见鬼了。”
李黑咆哮道:“我乃阎王爷手下的黑无常,你的死期就在今夜,特来拿你。”
胡班头也是这番打扮,其实这都是从戏班那借来的行头。
李黑一斗毛铁链套在牛四的脖子上,再一探手将肝胆俱裂的牛四提到马背上,如同一阵旋风来至城东的城隍庙。
来到城隍庙,李黑跳下马来,来了两名鬼卒,赤面嘹牙,把牛四拖下马来,二小鬼扯胳膊拽腿将牛四拉到庙去。牛四已经魂飞胆丧,庙堂里黑灯瞎火,一片昏暗,朦朦胧胧,影影绰绰见黑纱灯下,正当中坐着看不清面孔的三个人,两边站立着怀抱鬼头大刀的八个牛头马面。还好像有股阴风扑面而来,那气氛十分瘆人,令人恐怖。还隐约听得有鬼哭狼嚎之声,怎不要人胆战心惊。
八名牛头马面喊了堂威,哪是人声,虎啸龙吟。
那个无常鬼一声禀报:“阎王爷在上,牛四的头魂拿来了。”
“给我押上来。”
牛四身瘫如泥,一声哭道:“阎王老爷,我有罪,我该死…..”
那阎王爷又发下话来:“带受害人洪杏儿,熊贻茂。”
一阵风吹,哔哔作响,堂上几面皂色旗幡啪啪抖动,好像有股凉气从堂后刮来,一声凄厉的哭声如风啸水吟,寒侵肺腹,凄凄惨惨戚戚,更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只见洪杏吊睛悬舌一声哭道:“牛四还我的命来。”
还有一鬼血头血脸口不能言扑向牛四,被牛头马面拦住。
.阎王爷咆哮道:“牛四,洪杏儿和熊贻茂可是你杀?”
牛四此时此刻已经是六神离舍,哪敢不招,连声道:“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阎王爷一旁好像是个判官的模样道:“如何作的案,从实招来。”
牛四不敢隐瞒,将如何杀死二人的所有情节和盘托出:
牛四天黑来到他的家,敲门数声,只听得洪杏喜笑颜开地:“熊贻茂,老娘我想你就想疯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杏儿开了门,牛四一个饿虎扑食抓住了杏儿,反手又将门掩上,掐着杏儿的脖子扯到屋中,从掖下抽出一把钢刀,押在杏儿的脖子上,杏儿能不害怕吗,跪在地上,哀求饶命。
正在这时听到又有开门声。
牛四问:“是什么人开门?”
杏儿战战兢兢地:“是熊贻茂。”
牛四道:“要我饶你不难,你能咬下熊贻茂的半截舌头,我便既往不咎。”
杏儿允之,牛四立即潜进屋里一个大木柜中,这时熊贻茂笑嘻嘻地来了,他是渴虎饿狼探过双膊抱住杏儿,杏儿把口张开,男女调情,骚先生他是內行,把自己的舌头伸进了杏儿的口中,两个都有心,一个是春心,一个是狠心,杏儿狠心泛起,上下牙齿一用力,将熊贻茂的半截舌头咬下,熊贻茂疼痛难忍,一口鲜血还没有吐出,牛四手握钢刀从木柜中跳出。熊贻茂拔腿而逃,杏儿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中的舌头就被牛四鹰拿燕雀一般令到院中的水缸前,将杏儿倒着头淹死在水缸里。这才去追赶熊贻茂,快狗追赶急兔子,十里大路跑下来,在一条河边才追上这个骚先生,熊贻茂将一条手巾塞在嘴,所以血流的也不多,终究他负了伤,昏迷倒地,失去了知觉。牛四见状,也没有用刀子,将他抛到了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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