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
英雄转地方工作 铲除毒害再亮刃
诗曰:
春还大地花吐香,劝君莫把鸦片尝。
美酒佳酿何不好?断肠毒药不可觞。
一九五O年的春天。
东面层层群山,含着凌晨的烟雾,露出染墨施黛静寂的颜色,忽然山头上闪过一抹血红色的亮光,渐渐散成一片橙黄的云霞,天上的紫云远远地散开,渐渐地又与天中的青灰云相交合。太阳出来了,光芒万丈,灿烂辉煌,那阳光照亮了天,照亮了地,也照亮了人间。
路上洒满了阳光,晨风扑面,路两旁的老榆树也吐出了嫰芽,禺尔有几只鸟在枝条上跳跃鸣叫,那鸟突然惊飞了,从太阳升起的方向驰来几匹马,几名骑马的军人时儿按辔徐行,时儿拍马奔腾,如天马行空,如风驰电掣,马似流星人似箭,这几位骑手乃身轻如叶,飘飘欲仙。
张子仪拍马前行,张子静摧马其后,王孝义放缰追遂,马后还有四名战土。
张子仪回头道:“姐,我这个英雄团团长当得好好的,是谁的主意要我回地方工作?我怀疑是姐夫。”
张子静道:“别诬陷他王孝义了,一个师参谋长和你这个团长差不多是平级,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张子仪道:“那就是你,师政治处主任,你调回地方做县委书记,顺便也把我给捎带来了。”
张子静笑了笑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姐夫是地区公安局长,都能管到你,鞍前马后听我指挥,你必须当好这个县公安局长,记住,党的需要就是我们志願。毛主席说过;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好比种子,撤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开花结果。”
张子仪呵呵笑道:“姐,我会坚决地服从,只不过说说而已。”
王孝义高声道:“就因为我们三人当年是辑毒英雄,我们共产党对国家对民族对全国人民极端地负责任,我们的新中国才建国一二百日,毛主席党中央政务院就下达了辑毒令,从部队转业一部分精英参于这场特别战役,我们师党委接到命令就首先想到我们三人,就因为我们三人有辑毒经验。”
张子仪道:“什么经验,对毒贩子见一人杀一个从不手软,这就是经验。”
张子静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大运河县是山东,河南,安嶶,江苏四省交壤之地,这里各方面都很复杂,可谓是山高皇帝远,据报道这个地方毒气冲天,不但外毒流入,而且种烟也甚是普及。”
张子仪哈哈大笑道:“孙家两个麻子,柳桃红都死在我们的枪下,英雄最怕无用武之地,我就不相信逮不尽的虱子捉不尽的賊,还有杀不完的毒祌?”
只见张子议意气风发放声高歌: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阳意气高,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张子静望着张子仪的背影笑道:“一听说辑毒他就来劲了。”
王孝义也哈哈大笑道:“他就是这个德性,有仗打,有敌杀,他便雄心勃勃,信心百倍。”
他们拍马向前驰去,他们马过一条河,由于风微那河中浪也萎缩了,岸边的草已经绿了,马又驰过了一座村庄,庄上还遗留着当年战争的痕迹,门前逗留着村姑和少童,她们也毫无惧怕之意,仍然是玩得开心,笑得也开心。
这几匹马驰进了县城,虽然是县城市面极小,除了一座天主教堂高得有点显眼,其它的都是平矮的房子,却有传统建筑的风貌,古风古味的房舍,清幽的庭院,青条长石铺成的街道,一些店铺各自开门营业,街上的行人很多,虽然不是熙熙攘攘,却也是无处不行人。
张子仪他们来到了街头就下了马,几名战土将马接过,便徒步长街。
张子仪问:“姐,你的县人民政府在哪里?”
张子静反问道:“子仪,你的公安局又在哪里?
张子仪笑道:“姐姐,你又在报复。”
张子静道:“你是生来乍到,我也从来没有来过,哪里会知道县政府在什么地方?”
王孝义指着自己的嘴巴滑稽地说:“它知道天下的路,问问它就知道了。"
几人会意地笑了,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几人正然向前走去,有战士向路人打听:“请问县政府在哪里?”
一个路人向天主教堂指道:“洋教士都在那洋楼上,英国人走了,韦县长耒了,换汤不换药,还多了一个大烟鬼子。”
这人名叫白清泉,一名退役老军人,中共党员,伤残老兵。
张子仪向那路人走去,道:“问你一个路哪这么多的废话。”
白清泉向张子仪看了看道:“你是个老八路,你们给老百姓打江山谋解放,我们感激不尽。李自成坐了五十四天,我们共产党已经坐了一百多天,不容易哇。”
张子静走上前去问:“老乡,此话怎讲?”
白清清道:“我不是老乡,和你们一样,刚刚离开部队。”
张子仪笑了笑道:“自然是同志,说话就要直来直去,别在绕弯子。”
白清泉也笑了道,立即做好立正的姿式,高声道:“向首长报道,我叫白淸泉,一名转业老兵。”
张子仪道:“那就请白清泉同志汇报你所知道的大运河县一些情况,必须知无不言,不得隐瞒。”
白清泉道:“是,我们韦县长打鬼子杀汉奸,功垂千古,他坐了江山,家里还奉养着一个汉奸,比汉奸还要坏的一个大烟鬼子。”
王孝义大惊道:“连县长家还有吸大烟的,老百姓心里烦哇,能不烦吗?”
张子静严肃地说:“不是烦,是恨,是抱怨,是反感,挫伤了我们党和人明政府的形象。”
张子仪勃然大怒拔出枪来道:“老白同志,你要告诉我,县长家是什么人在吸毒,我饶不了他,我张子仪不杀他誓不为人。”
白清泉哈哈大笑道:“我坐过火车,可以说火车不是牛拉的,那牛皮也不是人吹得。韦县长在这一带闹革命,杀的日本鬼子闻风胆丧,杀得百里没有人敢当维持会长,杀的国民党县长向他磕头求绕,他家吸大烟的是他爹,是他亲爹哇,县老太爷,县老爷的爹,你充其量也不过是解放军一个连长、营长、就是一个团长和一个县长,县团级,也只是平级,能啃得动赫赫有名的韦大县长吗?再说强龙压不倒地头蛇,韦县长是大运河县的人,是县长,一县之长.”
张子静也走过来道:“此话当真?”
白清泉道:“你们不信?好啊,你们向前走上三五十步,一进天主教堂,往里走,再拐个湾,有个大地主的院子,现在改成了县政府大院,过了大门就看见了,千万别惊了老太爷的虎架。”
白清泉说罢扬常而去,直气得张子议咬牙切齿,道:“这个同志是向我们示威的.”
张子静道:“从他的穿衣打扮,言谈举止,我可以断定他就是位军人,他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和行动,我还可以说这位同志和我们是同样的心情,那就是憎恨吸毒的人。”
张子仪道:“他说到县长的爹吸大烟?”
王孝义道:“我们共产党人执法行政,必须是无惧无偎的,铁面无私,坐了江山更是明镜高悬,明察秋毫,秉公执法,不可任人唯亲,徇私舞弊,更不能贪赃枉法。”
张子静道:“共产党县长的爹,在共产党的县政府里吸大烟,你相信吗?”
王孝义道:“我也认为刚才这位同志,他并不是在信口开河,是在举报。”
张子仪怒道:“县长的爹又有什么了不起,焉难说他犯了法,就没有綑他的绳,杀他的刀?他敢以身示法,我张子仪就拿他祭旗,在大运河县辑毒禁毒开第一枪。”
他们向天主教堂的隔壁,那个地主大院走去。
天主教堂的隔壁,有个很大的院子,外围垒着很高的院墙,一个很大的大门,院内几排砖瓦房,大门左右悬挂着几块木牌子,醒目地写着:中国共产党大运河县委员会;大运河县人民政府;大运河县人民政治协商委员会;大运河县公安局等。
王孝义三人走进了院子,那四名战士牵着几匹战马还站在大门外。当他们走过一排房子,举目可見有栋房子敝开着门,张子仪二话没说,大踏步走了进去。
张子仪走到门前就看到房内有张床,床上侧身倦屈着双腿,躺着一个老头,只见他光光的脑袋,花白的头发,散发着豪门绅贵之味,长长的眉毛,尤其是那双又深又亮目光如刀的眼睛,透岀凌人的霸气。他正抱着一把烟枪如饥似渴地吸着大烟,可能是烟毒在剌激着他的神经系,大有飘然欲仙之感觉。张子仪走进房来,他也毫未觉察。
韦县长之父,名韦南觉,人称觉爷,绰号,大烟鬼子。
张子仪看到他这副样子已是气不从一处出,他拔出短枪抵着老烟鬼的脑袋,厉声吼道:“老烟鬼子,我毙了你。”
张子仪正要开枪,拿枪的手被王孝义拽开。
老烟鬼觉得冷硬的枪口抵着他的脑袋,他这才丢下烟枪,坐起身来吼道:“什么人胆敢对我觉爷无理,我儿是县长。”
张子仪怒发冲冠一伸手从床上将老烟鬼拎下床来,骂道:“老烟鬼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县人民政府吸起大烟,真是胆大包天。”
老烟鬼子却一声冷笑道:“爷非但吸烟,我还贩烟,制烟,你又能奈我何?”
張子靜也进了屋,扔过一条绳子,勃然大怒道:“给我綑起来。”
老烟鬼子仍是气焰十分嚣张,破口大骂道:“你几个破大兵敢綑爷,我是觉爷,我是县长他爹……”
张子仪哈哈一阵嘲笑道:“天下什么都有卖的,就是还没有卖不敢的。我今天要告诉你,我叫张子仪,一提到大烟,气就不从一处来,别说你是县长的爹,你就是省长的爹,只要你涉了毒,我就敢綑你,还敢杀你。你要不信的话,就走着瞧,哈哈……”
张子仪不由分说,拿起绳子将老烟鬼子紧紧地綑绑起耒,綑得老姻鬼子猪狗一般地嚎叫着,谩骂着:“驴射的也敢綑爷,爷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张子仪将五花大绑的大烟鬼子推推搡搡押出院子,老烟鬼子还是不住腔地哭叫着:“救命哇,他们要杀人啦……”
张子仪道:“放心吧,国家道法律会成全你的,该枪决的你活不了,安分守已,奉公守法的老百姓没有人动他一根毫毛。”
张子仪将老烟鬼子押出院子,押向大街。
张子仪将大烟鬼子推向大街,突然白淸泉又回来了,他这才赞不绝口道:“我们共产党能这么做,老百姓方能口服心服。”
张子静走向前道:“请问同志,转业回乡后在哪个岗位工作?”
那路人哈哈笑道:“我白清泉,你们就喊我老白好了,十里八乡的人喊我是老八路,这乃光荣的称号,也成了我的名号,40年参加的革命,我是陈毅陈老总的兵,一次战斗中负了战伤,一等伤残,上个月转业,我们韦县长他爹,这亇老小子是出了名的烟鬼子,我还掌握他收购和贩卖毒品的罪证,我已经找韦县长三次,我说你是共产党的县长,国家的法律必须带头执行,结果还被他的手下轰了出来。”
张子静走向前来与老白握手,自我介绍道:“老白同志,我叫张子静,这位是我的战友,又是我的丈夫,名叫王孝义,那位是我的弟弟叫张子仪。”
王孝义走过来也与老白握手:“老白同志你好。”
老白也是非常热情地:“王同志,你好,你好。”
张子静自我表白着:“我们三人当年因为和大烟贩子结下了深仇大恨,一同杀出了淮河湾,三杆枪杀死了徐州,宿州,蚌埠,滁州,亳州,呙阳,蒙城, 商丘,袞卅一带的上百名大烟贩子,数十家馆。靠侠义之胆与江湖之义是不能成其大事的,所以我们便参加了革命。党中央毛主席,政务院周恩来总理五o年二月二十四日下达了全国禁烟通令,我们三人奉令从部队转业来地方工作,执行党的这个禁烟战斗任务,我任你县县委书记,我的丈夫王孝义任你地区公安局长,我弟弟张子仪任县公局长。”
白清泉大喜:“张书记,要说禁烟,我是一名共产党员,在部队荣立过一等战功,副营长因负伤致残转业回地方工作,刚来县政府还未报到,就发现了我的老上级,韦县长他父亲在县大院吸大烟,我十分气愤,三次去闯县长办公室,都被县长的弟弟,叫韦虎,大名鼎鼎的虎爷给揍出了县大院,这才遇到了你们。”
张子静问:“韦虎,虎爷,何许人也?”
白清泉道:“这个人我了解,过去他当过土匪,还认过当地大土匪头子人称老瓢把子为师父,后来跟随韦县长干过几天武工队,现任县武装部干事。”
张子靜:“老白同志,你要支持我们的工作。”
白清泉坚定地:“不是支持,我要参加。”
张子静由衷地:“好,我以县委书记的名义,任命你为大运河县辑毒第一任大队长。”
白淸泉立正敬礼,高声逼:“谢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积极地完成组织交给我的革命任务。”
大街的另一旁 有一棵树,张子仪将老烟鬼子绑在树上,正在这时从院内拥出十几个工作人员扑向张子仪,纷纷高吼:“什么人敢来县政府綑人,反了天了,快放下,快放下…….”
他们说着便去放人,王孝义,张子仪,张子静一齐拔出枪来,还有那几名战士,纷纷鸣枪,枪声惊动了街上的民众,纷纷拥来……
为首的一个大个子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狗胆包天竟敢把县长的父亲给綑起来了。”
此人就是韦虎,韦县长叔伯弟弟。
张子静大义凛然地走到那人的面前,严肃而又严厉地责问道:“我们共产党没有这道法律,县长的爹犯了罪就不能制裁他,你是做什么的?”
白清泉走了过来道:“我们韦县长他的弟弟便是二县长,叔伯兄弟就是三县长,他是韦县长的近门子,梁山一百单八将,按先来后到,然后再论功行赏,肯定也有他的座次。”
王孝义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共产党领导人民打江山,并不是股份制,演绎了当年洪秀全的严重错误,才打到南京就将自已的亲属封了几百个王爷,所以才加速他的失败和灭亡。”
张子仪道:“没有功夫与他闲扯淡,快去把县长请出来,当着满大街的老百姓表个态,按党中央政务院一九五0年二月二十四日下达的禁毒命令,他爹应当如何发落?”
“不要请,我来了。”
从大院走出一个人来。但见他高大魁梧的身材,面如古铜,眉毛和胡须很浓密,眼珠闪着漆黑的光亮,透露出咄咄逼人的威严。
韦县长从县大院走了出来,他来到了大街。
韦虎得意忘形地说:“县长来了,县长来了,还不快点放人,多磕头多陪理,哼,我早就看你们是狗爬屋,是找死来了吧?”
王孝义走过来道:“你就是韦县长?”
韦县长:“你们是?”
王孝义介绍道:“我叫王孝义,某部师参谋长,转到地方仼地区组织部长,兼地区公安局长。”
韦县长大惊失色,急步前去与王孝义握手道:“原来是上级领导,失迎,失迎。”
王孝义:“还有他们两个我再给你介绍介绍。”
韦县长:“好,好。”
王孝义指了指张子静道:“她叫张子静,某部师政治处主任,現转业地方工作,任你们县委书记,也是我的爱人。”
王孝义又指着张子仪道:“他叫张子仪,某部英雄团长,现转业地方工作,来你们县任公安局长,也是我的内弟,为什么组织上要安排我们三人一同离开部队来地方工作,因为我们三人是辑毒起得家。二月二十四日,我们党中央,政务院下达了辑毒令,我们三人有辑毒的一定的经验。”
张子仪也走上前来与韦县长握手并自我介绍道:“就因为我们三人杀毒贩杀上瘾了,所以才自报奋勇来毒品泛滥流行的大运河县,没想到吧,你县长的父亲,老烟鬼子,大毒枭,却第一个撞到了我的枪口上,共产党人大公无私,你千万别求情,我张子仪话说在前面,铁面无私,咱们就公事公办。”
韦县长好像有一些尴尬。
这时白清泉从怀中取出一卷纸道:“韦县长,你是革命的英雄,功盖运河第一人,可是你的父亲却是个大烟鬼子,他还伙同烟贩子贩卖大烟。我从部队回来,得知这个情况,写成书面材料,我打算亲自找到你,因为我们是同志是战友,你如果下不了手,把你爹交给我,我替你开这一枪,结果呢?我被你的手下轰出了县大院,我一直没有直接见到你。因为这是革命工作,对不起,我的老首长。”
韦县长从容地:“以革命的名义,我理解。”
白清泉冷笑道:“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张子静走了过来道:“老白同志,把材料交给我吧。”
白清泉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在作战的时侯,尤其是负伤时刻,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已,一但胜利了,千万要珍惜爱护我们这个来之不昜的政权,是我们的千百万共产党人抛头颅洒鮮血,前仆后继,英勇战斗的果实,千万不能再轻易地丢掉,革命必须从自身做起,得魚忘筌的心情更要不得,我的县长同志。”
白清泉双手把材料交到张子静的手里,张子静接过材料后向老白郑重地敬了一个礼,道:“谢谢,老白同志。”
白清泉向张子静回礼道:“张书记,党和人民相信你,我一个老兵更相信你。”
张子静问:“老白同志,你的组织介绍信呢?”
白清泉从口袋里取出介绍信道:“我向领导保证坚决革命到底,服从命令。”
张子仪接过介绍信看了看道:“我以县委书记的名义,在韦县长面前再重复一次,任命白淸泉同志为大运河县辑毒大队长。”
白清泉郑重地向张子静敬礼道:“谢谢组织的信任,一定完成党交给我的战斗任务。”
张子静与白清泉还礼握手。
张子静又走向韦县长的面前问:“韦县长,你的父亲?”
韦县长咬咬牙,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依法严惩。”
张子仪露出了微笑和韦县长亲切握手道:“韦县长,好样的,谢谢了。”
张子仪向一旁战士道:“来人。”
战士:“有。”
张子仪:“将罪犯押进监獄。”
战士:“是。”
两名战士将老烟鬼子押下,这时大街上暴发起一阵掌声, 围观的人民百姓挥臂高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县委会议室里,张子静主持着会议,例席会议的有:韦县长,张子仪等全部的县委委员,会议一开始,张子静宣读了国家政务院﹝国务院﹞一九五O年二月二十四日禁毒命令。
张子静阅后,会场上一片掌声。
在大运河县,县城农村掀起轰轰烈烈的宣传。
一片锣鼓声,一片演唱的歌声传来。
无数的村民围在打谷场上观看着文娱演出,演出队高挑着长幅标语条幅:坚决执行2,24政务院禁毒通令。
宣传队组织较大,首先出场的是一名“烟鬼子”。 这乃县戏团的一位名角,具有高超的演出水平,伴奏的也是县戏团的乐队,演出的效果真可说是出神入化,也就是第一个节目,表演唱:
一更里来月正东,吸毒之人放悲声,
当年日月多好过,有人爱来有人疼。
自从吸毒着了瘾,财去人散屋也空,
堂上爹娘含恨死,妻子远去无行踪。
二更里来月正南,吸毒之人泪涟涟,
有钱能借银百两,如今难借分文钱。
毒瘾来了好难过,生不如死真可怜,
奴颜婢膝将人求,作狗作奸也情愿。
三更里耒月正西,吸毒之人哭凄凄,
逼走华容去做盗,偷牛盗马去摸鸡。
常在塘前水边转,谁能保你鞋不湿?
蹲监坐獄或掉头,一但失手法不依。
四更里来月儿落,吸毒之人哭跺脚,
如此活着好可怜,生在世上人嫌多。
死了吧,死了吧,早死早去早安乐。
东寻西找无觅处,悬梁上吊少绳索。
五更里来鸡儿唱,吸毒之人哭断肠,
有人敲门声声唤,黑夜过去天要亮,
人不该死终有救,工作队员到门旁,
党中央来毛主席,下令禁毒正急忙。
二
兴师动众辑赌 务必重拳打击
人常曰:
言之高下在于理,道无古今维其时。
话说大运河县,举县上下一盘棋,对扫除毒害的一场围歼战已经展开,首先是舆论宣传,少不了是文艺演出。
在这个演唱会上,那演员唱得委婉,缠绵,有声有色,有情有调,非常动人,不胜娇羞和逼真,唱到辛酸处,泪水滚上两颊,台下的观众也被感动了,纷纷谩骂:“烟鬼子,该死,烟鬼子该死,烟鬼子该死……”
围观的老百姓无不受到啟发,感动和教育……
这时禁毒工作队一队员走向中央,振臂高呼:“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毛主席,打倒烟鬼子,打倒毒贩子……”
人民群众齐声高呼:“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毛主席,打倒烟鬼子,打倒毒贩子,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清泉一声令下:“将大烟鬼子们押出来。”
工作人员:“是。”
工作队员将几名骨瘦如柴的烟鬼子押进场来,一时场上的群众激动了,众人怒吼:“打倒烟鬼子……”
几名民兵给烟鬼子们戴上花帽子,挂上黑牌子,綑绑起来。
工作队的一名干部令道:“这几名烟鬼子,死不悔改,不仅吸烟而且煽动村民种烟,制烟,还收购和贩卖毒品,先游街示众,再由政府法办。”
“打倒烟鬼子,打倒毒贩子,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毛主席……”
游行的队伍从这里出发,向滚滾的铁流,汹涌澎湃,惊天地,动鬼魂,势不可挡……
在农村,解放的农民依然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争先恐后地投入到了战斗的前列,鼓擂得是那么响,锣敲得是那么紧,口号喊得是那么振奋,激情是那么强烈,将大烟鬼子和罪恶滔天的毒贩子驱赶着进行游村示众。
在集镇,人们结着队集着伍,打着锣,敲着鼓,兴师动众在街头巷尾,在热闹繁华的街心进行集会,对人格丢尽的烟鬼子进行示众,进行声讨,口诛笔伐…….
遥远的天际阵阵雷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高昂;渐渐的,如同排空的怒涛,由远而近,由弱而强地翻着滾着过来了。那闪电一道连着一道,射出愤怒的亮光,如同利剑快斧,刀光火影。那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席卷过来,弥漫过来,汇成排山倒海,雷霆万钧的气势,显然要一扫天地间的全部抑郁与沉闷。那雨骤然间一阵粗大的雨点,如万马奔腾,扑天盖地而降,多好的雷电风雨,惊宇宙,骇世界,澄苍海,净大地,洗人间,送溫神,殊妖魔。
正是;革命的势力在淸扫着天地人间的一切乌烟瘴气。
在戒毒所 ,暴风雨过后,天开云朗,红日冉冉升起,光芒万丈,万物皆新。
这是共和国开国来在大运河县挂起了笫一块戒毒所的大牌子。
一夜的风,把天上的云吹走,天空是一片深蓝色,太阳升在中天,照耀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大运河县城呈现出一片春色盎然的景象,一群白色的和平鸟在空中飞翔,盘旋……
咣,咣,咣锣声敲起。
嗵,嗵,嗵鼓声擂起。
辟啦巴啦鞭炮声炸起。
这一连串的声响,交响在一起,更响亮的还是成千上万人的口号声,欢呼声,如雷震耳,如潮滚滚,惊天地,动鬼神。
这一天,整个县城披上了节日的盛装,天上悬挂着彩旗,彩球,各种建筑物上张帖着五颜六色的标语,标语的内容乃禁烟消毒等等。一群群和平鸽打着欢快的鸽哨,地上人流如水,从四面八方向县政府的一侧,戒毒所涌来,聚集而来。这是已关闭的天主教堂,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门前也是一个很广阔空地,形式上就是一个广场。无数面红旗插在四周,迎着东风,在阳光灿烂下飘扬着。
上午,挂牌开始了。一时间,锣鼓鸣得更响,雄狮弄舞,鸣炮奏乐,在乐曲声中,在掌声笑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中,县委书记张子静走在队例的最前面,韦县长双手举着戒毒所的大木牌走在笫二,张子仪,白清泉等等领导人从县政府大门走出,来到戒毒所的大门前,先揭去覆盖木牌上的红布,韦县长郑重地将木牌端端正正地挂在大门旁。
“打倒反革命毒贩子.”
“彻底肃清鸦片及一切毒品。”
“全民族行动起来,坚决打好禁毒这一仗。”
“坚决拥护党中央,坚决拥护政务院2,24通令……”
“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口号声惊天动地……
张子静任戒毒所所长,韦县长,张子仪,白清泉为副所长。
张子静一声令下:“各乡民兵大队长为戒毒所委员,请将各乡吸毒人员安排入所。”
随着张子静一声令下:“各乡民兵大队长将各自乡中吸毒人员例队入所……”
数百多名吸毒人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是面黄肌瘦,甚是狼狈,济济站满半个院庭。
张子静等领导人看到这里感慨万千,禁不住热泪盈眶,她向众吸毒人员深深地鞠了一躬道:“众位老伯少叔,众位兄弟姐妹,我叫张子静,是你们的县委书记,我看到你们就好象看到我那因毒而惨死的爹,惨死的娘,惨死的大哥,大嫂,二哥,生死未卜的侄女,她叫银姐,侄儿,他叫金哥,那时金哥五岁,银姐七岁,还有一个没有见面的小侄女,她叫小改,还有被我亲手杀死的大毒枭,我的二嫂,她叫柳桃红。她为什么要给自已亲生的女儿起名叫小改?顾名思义,她虽然是一个万恶的大毒魔,也深知鸦片,大烟,其毒无比,她也想改,痛改前非,可是恶贯满盈,已经晚了,但愿自已的后代改去这个非生必死的吸毒行为……
张子静说到这里己是泣不成声。
张子仪站到前面道:“姐姐和我毎提起这亇鸦片,就是痛不欲生,我家是淮河湾一个豪门富家,家有良田三千亩,布行,盐坊,骡马成群,就因为我二哥张子贵吸了大烟,吸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也取下自已的腰带上了吊。我的家被毒魔给焚了,他们杀了我的亲人,血成坑,尸成堆,逼得我和姐姐,在姐夫的帮助下,三杆枪杀出了淮河湾。从此就和毒贩子,烟鬼子结下不共戴天的仇恨。这是血的教训,凡是吸毒的,贩毒的,都没有好下场,这是死亡的道路,万劫不复的家破人亡之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的家庭,更为了我们这个社会,这个国家,请你们戒了吧,算我和姐姐求你们了。”
张子仪也向吸毒人员弯腰施礼。
这时一名老艺人走到前来,弹起了琵琶,放声高歌;
“毒海滔滔祸连天,外国贼人进大烟。
害死多少中国人,掳走多少财和钱。
一人吸毒家遭罪, 家破人亡泪涟涟。
谁人吸毒谁人死,毒害无穷殃无边。
高修长城筑戒山,封锁毒品入中原。
千万别忘耻和辱,东亜病夫苦尝胆……”
那艺人唱到此处,动声动色,动情动悲。
两名工作人员骑着自行车来到村头,取出佈告张帖在墙壁上,便匆匆离去。许多村民围来观看。识字者大声朗读:“凡是种植罂粟的农户,三日必须铲除。家庭困难的,由人民政府提供玉米,黄豆为种粮,及时更换其它作物。凡不执行者或抗拒执行者,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没收土地,情节严重者给予法律的惩处。凡组织人员,策划,搧动他人不去执行,或采取武力抗拒者,按現行反革命论处,必须给予消灭之…….
中国共产党大运河县委员会,大运河县人民政府。”
正在这时韦虎挺着母猪肚子从村中走来,他不屑一顾地向佈告看了看,走向前去,怒冲冲地伸手撕下墙上的佈告,骂咧咧地说:“别听他这一套,一亩园十亩田,十亩园一亩烟,你们想了吗,还是种大烟最合算。”
村民甲:“韦爷,虎爷爷,县政府的命令谁个敢拒?我们没有这个胆子。”
村民乙;“人随王法草随风,那要是划成现行反革命?“
韦虎一声冷笑道:“鸡毛经不起大风吹,三个安嶶人,他们这一套只能吓唬家后屙屎的,有事虎爷我给抗着。”
村民丙:“那好吧,我们有虎爷给撑腰,那就再抗几日。”
路边,小草破土而出,一片嫩绿,高高的杨榆托起绿茸茸的嫰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 河边的枊树已是枝繁叶茙,枊条上点缀着无数新绿的细叶,弯弯曲曲地垂下来,一阵风吹去,弄出婆娑的姿态,美妙的云烟来。
一大队人等来到田间,这里大面积地种植着罂粟。一辆马车拉着种粮也来到地头,紧接着是十数匹马,马上驮来张子靜,韦县长,张子仪,白清泉,还有其它干部,县公安局,武装部,全县民兵联合组织,真可说是兴师动众,声势十分浩大。
大队人马开至田间地头,众领导下了马,张子静向周围看了看,问:“各单位所计划的人员是否到齐?”
韦县长:“县政府直属机关人员全部到齐。”
张子仪:“公安局除了看守监獄的全部到齐。”
武装部长“武装部全部到齐。”
“各乡民兵大队长,中队长及基干民兵全部到齐.”
张子静一声令下:“强行执行,如有武力抗拒者就地镇压。”
“是。”
张子仪率全体人员扑向农田,群胆群威,向这一片片,一块块,一洼洼罂粟地展开了干淨彻底性的铲除,又一场人民战爭在大运河畔展开了……
在一个山坞中,一个不大的村庄,这里十分偏僻,一弯残月,一天无光的星,几声恶狗少气无力的狂吠,几个鬼一般的影子岀现在这个村头。从村里走出一个人来,将这行人引进了村子。村中的乱石小路是那么窄小,杂乱。他们前进速度很慢,弄不好就会被路上的石块而跘倒。
这个村子多半是倚着山势建造着又矮又小的石头屋,墙是石头垒的,见不到一丁点土,上盖是麦秸铺的顶,有几分原始化,可见的这里的人家是多么贫穷和落后,残月下谁人能相信这里还能有人居住,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
这行人来到这里,他们进了石头小院,房门矮的可怜,门开了,透出灯光来,他们弯腰低头进了屋。
这行人进了屋,灯光下才看清面孔。
“虎爷,快坐下。”
韦虎先把一把短枪放在桌子上向屋里看了看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
屋里有几个汉子回答:“都来了。”
韦虎坐下后又问:“武器准备的怎么样?”
一个汉子道:“有几支汉阳造,还有几支三八大盖,都是当年当土匪时用过的,我和老十都检查过了,放心吧,炮打炮来,百打百响。”
韦虎:“那就好,人手准备的怎么样?”
又一个汉子道:“百十人还是有的,不过他们信心不足,现在是共产党的一统天下,怕是偷鸡不成反把老本给陪进去了。”
韦虎怒道:“都是些熊包,胆小不得将军做,大运河县南北有二百里,我们这里山高路野皇帝远,他们能管得过来吗?吃饭也得一口一口地吃,稀者为贵,只要我们能守住这三百亩罂粟,我保证足够我们吃一辈子的。”
一个猴头猴脸的汉子献疑道:“要是那个女书记,和她那个弟弟都是杀大烟贩子连眼都不眨的人物,真的发来了大兵,哼,东洋鬼子都败在他们共产党的手下,蒋介石的八百万也驮不动他们共产党的小米加步枪。如今又执掌江山,我们这几条破枪,几条臭泥鰍翻不起大浪,怕是以卵击石,螳螂阻车,能是对手吗?”
又一个汉子道:“这就叫,软皮蛋偏往石上碰,老鼠斗胆去把狸猫抓。”
还有一个汉子道:“骑着泥马去渡海,软枝条上哪儿去蹭过硬柳楂……”
韦虎猛拍桌子吼道:“少要油口滑舌,我们是做大事的,不得泼冷水。”
县委会议室,张子静主持常委委员会议正在招开,韦县长,张子仪,白清泉也经过组织的批准为县委委员,全部委员都例席了会议。
张子静首先发言道:“我们的党,我们这个政府是负责的人民政府,中华人民共和国才成立一百余天,就下定了禁毒的决心,共产党坐天下必须彻底地,全面地消灭毒品,否则,我们的党就丢去了存在的价值,我们的国家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兴旺和发展,不彻底地从东亚病夫中解放出来,就等于还没有解放。我一个女人为何能带着我的弟弟杀出了淮河湾,因为我们老张家的人都死了,怎么死的?二哥吸毒成瘾,就是一条疯狗,疯老自死,他死了,惹得他的前妻杀了我的父母,我的兄嫂,五岁的侄子,七岁的侄女至今还生死未卜,她们又放上一把火,把我家杀烧得个干干净净,我姐弟出于是满腔的仇恨,我的丈夫王孝义愿拔枪相助。三支短枪,三口钢刀,我们三人才被逼上梁山,对苏魯豫晥交界的数百里的烟贩子大杀出手,见一个杀一个,对烟馆也是见一个烧一个,后来,孤掌难鸣,才参加了革命。今天,我姐弟来到大运河县,这里毒气冲天,就连县人民政府依然是毒气熏人。毛主席党中央,政务院,我们的周总理亲自下达了2,24禁毒令,我们大运县必须执行。”
韦县长也甚是感慨,道:“张书记,你要相信我,我是党的一名忠诚战士,说到忠诚二字,自古来,凡忠良者,首当报国,忠孝不可两全。”
会场上一片掌声。
张子仪站了起来,宣布道:“明日在人民广场召开公审大会,第一批执行死刑的三十六人,包括韦县长的父亲,一色的毒贩子,我率县全体公安人员配合法院执行这项仼务。”
张子静指示道:“好,我率领县武装部和民兵大队全力保护,做好安全保卫工作。”
张子仪担心地低声向坐在一旁的姐姐张子静说:“韦县长他的父亲要被枪决,怕是难能接受?”
张子静严肃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韦县长不接受也得接受,必须接受。”
张子仪道:“公平,公道,这才是共产党。”
大运河监獄 。
柔和似絮,轻匀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皓月从东方冉冉上升,清辉映天,那云来去游荡,不时地半遮半露这片月,一阵风来又将这云吹开,那淡淡的光显得出有几丝的哀愁。
张子仪带来两名公安人员在监狱的四周巡逻着。张子静也带着几名民兵从对面巡逻而来。
张子仪道:“姐姐,我心里总是空虚虚的,这里能安宁吗?韦县长是本县人,在这里打了十几年的游击,党群关系,根深蒂固。”
张子靜:“毛主席说相信人民相信党,这是一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条原理,那我们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张子仪:“人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己向姐夫打了电话,请求地区公安局派兵援助。”
张子静:“王孝义他怎么说?”
张子仪笑了笑道:“批评我草木皆兵。”
张子静:“韦县长对他父亲吸毒也是怒不可言。”
张子仪问:“此话怎讲?”
张子静:“昨天夜里……”
夜很深了,月光下可见孤丁丁的天主教堂楼挺立在飘渺的夜空中,是那么单调,那么酷燥,显得多余。星星点缀,月光辉映,空荡荡的云空,空荡荡的院落,可好,院子里还有几棵树,唯有风吹树叶的萧萧声。
张子静工作了一天虽然很疲惫,还是保留着一个军人的作风,她只身一人,将短枪子弹上了膛,在这个大院内巡视着。她远远地看见县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看了看手脖上这块夜光表。
张子静低声道:“夜十二点了,韦县长还没有下班,看看去,他爹最近要执行死刑,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于是张子静以轻轻的脚步向韦县长的办公室走去。
风还在刮着,越刮越大,吹得那树叶刷刷作响,张子静来到县长办公室的窗下,她向屋内看去。
韦县长正跪在屋中心,又连连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最后才抬起面来,只见他如泪洗面,一声哭道:“娘哇,不孝之子愧对老母,九泉之下,您恨我,要儿无奈呐,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生身的父亲,虽然我向您表示过,杀他为您报仇,就是下不了这个手。常言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共产党毛主席给您报了仇,张书记,张局长为您报了仇。娘,您安息吧,终于有人为您报仇了。”
张子静看罢听后心中十分诧异,一团迷雾笼罩着她的心头,她向返回的路上走来,突然一大片乌云压来,月黑云暗。
张子静将其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于弟弟张子仪,张子仪也觉得不知个所以然,丈二和尚摸不出头脑耒。
张子仪:“如此说来,韦县长与他父亲,父子之间尚还存在着有不为人知的矛盾,或者说是仇恨。”
张子静:“家丑不可外扬,所以我没有向韦县长和其它人打听。”
张子仪:“韦县长的母亲?”
张子静:“至于韦县长的母亲,我策略地打听了一下,老人早逝,韦县长还有一位姐姐,从小是他姥姥和舅舅养活的,他姐姐现在仍然还在部队工作。”
“你姐弟二人别在猜疑了。”
张子仪和姐姐闻声转身看去,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张子静:“韦县长。”
张子仪:“韦县长还没有休息?”
韦县长:“张书记,张局长,我老韦和姐姐为了给我娘报仇,才参加的革命,那时我姐姐十五岁,我才十三岁,张书记是你把你弟弟带出来走上革命的道路,我也是我姐姐带着我 参加了八路军。”
张子仪大喜道:“韦县长,说来我们是为国家计几先,谋将然,豫图未形,为万世虑, 同日而语的战友和同志。”
韦县长惭愧地说:“你们可以大刀阔斧地杀仇人报仇雪恨,可是我为我娘讨还不了血债,下不了手。”
张子静:“韦县长你娘的仇人是谁?”
韦县长少气无力地说:“是我的生身父亲。”
张子仪大惊道:“是你的父亲。”
韦县长:“是我的父亲。”
韦县长泪洒满面诉说出他那血和泪的往事……
二十年前;
这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农家小院,房屋也较为高大,整齐。可是马厩牛棚里都是空的,只有几只鸡在院内觅食。
韦县长的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满面愁容,叹气连天,那时韦县长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背着书包走了出来道:“娘,我上学堂去了。”
韦县长乳名山儿
韦母道:“去也罢,不去也罢,由你自己吧。”
韦山儿:“娘,往天您要儿勤奋读书,为什么今天又说起这些话来了?”
韦母含着泪道:“儿哇,人作孽该死,你那爹快把这个家败坏空了,马厩里的马呢?牛棚里的牛呢?都被你那作孽的爹卖了。”
山儿:“卖牲口做什么?”
韦母:“他吸老海吹大烟,昨天他告诉我你姥姥病了,我打发你姐姐前往你姥咾家看个虚实,傍晚一定回来,可是她至今还没见回家,我一夜就没睡安觉。”
山儿:“姐姐就十三岁了,三年前就带我去姥姥家,她知道路。”
韦母:“不做人事的大烟鬼子也随后走了。”
山儿:“不管怎么说,他是爹,虎恶还不食子。”
韦母:“这样的大烟鬼子,哪里还有什么人性?猪狗也比他强三分。”
正在这时烟鬼子摇摇摆摆走回家来,他向妻子吹胡子瞪眼道:“走。”
韦母问:“那里去?”
炮鬼子:“回屋去,我有话说。”
韦母:“什么该死的话你就说吧,吃喝嫖赌抽,就是埋人的万人坑,你我,还有两个孩子是今日死,还是明日死?大烟鬼子,你就是一条已经疯了的狗,疯老自死,死了吧,死了吧,省得祸害天下人。”
大烟鬼子恬不知耻地大笑道:“死,你们去死吧,我还没有过够呢?”
韦母:“什么是个够?”
大烟鬼子哈哈大笑道:“吸不到那一口,我就过够了。”
韦母问:“家里的地还有几亩?大烟鬼子,你能不能高抬贵手,这个大烟别再吸了,你我死就死了,两个孩子还小,你行行好,留两个孩子的命吧。”
大烟鬼子一声冷笑道:“就来给你商量这个事的。”
大烟鬼子如昏如迷,如颠如醉向屋里走去。
韦母随后追问着:“大烟鬼子,丫头呢?”
原来昨天,韦母在屋里正教着女儿做着针线活,这时大烟鬼子鬼鬼祟祟地走进来道:“山子他娘……”
韦母向大烟鬼看了看,怒道:“你说我们这个家还能过吗?几十亩地要你卖得也差不多了,厩里的马,棚里的牛也被你卖了,我问你,这个断子绝孙的大烟你能不能不吸?家里也快要烧不起锅了,我求求你,为了两个孩子,你把这个该死的大烟戒了吧,日嫖夜赌又是抽,什么样的家你败不尽哇。”
大烟鬼子道:“我听你娘家庄上的人说,山的姥姥病了,病得还不轻呢。”
韦母大惊道:“此话当真?”
大烟鬼子道:“我骗你做什么?”
韦母:“你一步三个空,是个出了名的瞎话精,谁人敢相信你哇?”
大烟鬼子:“这回真没有骗你,你如果不相信,到他姥姥家三五里路,丫头又知道,要她去看看还不行吗?”
韦母:“丫头,你去看看你姥姥,天黑前必须回来。”
韦女,生她时正逢大雪飘飘,又因该女面白如粉,所以起名雪儿
韦雪儿:“是。”
韦雪儿刚动步,大烟鬼也要往外走。
韦雪儿问:“你去哪里?”
大烟鬼子道:“我送你去吧。”
韦母愤然道:“猪狗不如的大烟鬼子,你在我的心里已经死了。”
于是韦雪儿就离开了家门。
大烟鬼子也随后走去。
在这夏日的晌午,天上一点云丝也没有,韦雪儿走在小河边,镜子般的水面,反射着银色的光,岸边的绿枊和榆楊,灵化了似的耸立着,给水里也投出凉凉的阴影。青草、芦苇、红的,白的、紫花,被高悬在天空的一轮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
韦雪儿她脸上都是汗,她折下一把枝条举在头上当伞使,来遮挡着烈日。突然从树丛中扑出两个汉子,将韦雪儿捂住嘴装进一个大布袋里,一个大汉扛着,钻进林子里。
气急败坏的大烟鬼子早已潜在不远的小林子里,那里还有一个五十余岁的男人。
大烟鬼子道:“老李头,你的儿子是个傻子我是知道的,可惜了我的女儿。”
老李:“凭着我几百亩好田好土的财主,儿子不傻能花三十块大洋买童养媳吗?”
老李头将一捧大洋递到了大烟鬼子的手里,见钱眼开的大烟鬼子连眼都笑了……
大烟鬼子一路高高兴兴地走着,他拍着装着钱的口袋沾沾自喜地自言自语着:“爷又能买上一大包烟土,甜甜美美地吸它几日了,哈,哈哈……”
第二天的傍晚,大烟鬼子才回到家,已经深感不安的韦母便迫不及待的问:“雪儿呢?"
大烟鬼子没有回答,向屋里头也不回地走着,韦母大惊失色随后追赶,嘴里不住腔地问:“丫头雪儿哪里去了,丫头雪儿哪里去了?…….”
韦母追赶着大烟鬼子进了屋,山儿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
他知道昨天爹告诉娘,姥姥病了,娘就打发姐姐前去姥姥家探视,爹随后便也出离了家门,因此娘非常不放心。
山儿想到这里,心情也紧张起来,这时从屋里传出母亲的惨厉的哭骂声:“大烟鬼子,你个畜牲,我和你拼了,你还我的女儿……”
山儿丢下书包,向屋内跑去.
山儿跑向屋里,只见爹正于母亲撕打,母亲的手被他爹死死地抓住,原来他在夺其母的手镯,其母哭着骂着:“你凭什么卖我的女儿?”
大烟鬼子:“把手镯给我,还能换一包大烟土。”
韦母哭道:“这是我娘给我的陪嫁,我还要给我的女儿。”
韦母怎肯丢手,穷凶极恶的大烟鬼子终于将其妻按倒在地,拔出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妻子的腹中,大烟鬼子还是脫下妻子手上金手镯。
山儿扑向父亲哭骂道:“大烟鬼子,你凭什么杀我娘。”
山子一口咬住大烟鬼子的手,大烟鬼子丢下手镯飞起一脚踢向山子,山子被踢倒在地,他又爬起来,抄起一条木登子向大烟鬼子的头部打去,大烟鬼子一声惨叫,头上鮮血直流,一手捂着伤口伧惶离去。山儿捡起地上的手镯,扑向母亲,放声大哭:“娘,娘……”
奄奄一息的韦母伸过颤颤抖抖的手,抚摸着儿子的头,断断续续,少气无力地说:“这手镯是你姥姥的陪嫁娘的……你姐姐被惨无人道的大烟鬼卖到李村,给人家做童养媳,你一定要救出你姐姐,把这手镯交给你姐……杀大烟鬼子为娘报仇…….”
韦母说到这里绝气而亡。
山儿扑在娘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娘……娘……”
韦县长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他继续说着:“三年后,姐姐终于逃出李家,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姐姐十五岁,我才十三岁,先在娘的坟前磕了头,立下誓言,杀大烟鬼为娘报仇,然后,姐姐带着我,过了大运河,到了山东,参加了八路军。后来组织派我回到家乡,发动群众打游击,搞地方革命,多少次想为母亲报仇,因为他是我的父亲,下不了手。他竞敢在县政府大院里继续吸大烟,好吧就让他吸吧,我们的党会派人来,为民除害的。”
张家姐弟听到这里大为感动,一齐来握住韦县长的手:“韦县长,我们永远是同志。”
韦县长:“我们永远是同志。”
张子仪又问:“韦县长,你身边那个大个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韦县长:“他是我一个叔伯兄弟,他又是我父亲的一条狗,专干鸦片生意,我己经派人监视他了,他叫韦虎,号称虎爷,早年跟我干过几天武工队,此人生性野蛮,就因为干了几天革命,又因为我是县长,他便狐假虎威,飞扬跋扈。后来与我父亲从亊贩毒,手下还有一批人,没有一个是好鸟。”
张子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韦县长:“死得就是这些见财忘义的小人。”
张子仪:“现在我们共产党人讲的义便是囯法党纪。”
这是一座这一带最大的山,岩石多,树木少,所以轮廓显得十分峻峭潇洒。山腰缠着层层的乳白色的云雾,山下是围绕着山的村庄,太阳升高了,雾也散了,岩石似乎镀了金一般,配着由青变紫,由绿变蓝的山,都浸在霞光中,更有几分的美。
先是公安队伍上了山,紧接着民兵大队也跑步进入现场,刑场就设立在半山腰上。最后就是押解罪犯的队伍,押解人员真枪实弹,个个精神抖擞,虽然前来观看的人流如潮水一般涌来,被执勤的人员拦离现场以外。
有人在数着罪犯:“一,二,三,四,五,六……三十六。”
韦县长的父亲,那个老大烟鬼子被两名年轻力壮的公安战土架着被綑绑的胳膊走在第一,他铁青色的脸是那么难看,一点血色也没有,他更显得骨瘦如柴,就象一具还沒有散了架的骨髅。
罪犯被押进了刑场。
中午时分,法官下达了命令:“执行。”
一阵枪声,罪犯们应声倒地.
红红的太阳,高悬在世界的当空。红的光如大大的一块红绸子曼盖着大地,人间显得是那么美,柔软的风吹来,有节奏地摇曳着吐着嫰叶的树枝,也显得春天的俏,空中飞来了一大群鸽子,它们在苍然的高空结成一个团结的群体,在自由地飞翔着,尤其能显现出太平盛世的美好,祥和,欣欣向荣的自然景象。
正是:
泽以长流乃称远,山因直上而成高。
三
除奸务尽拉开大网 流血牺牲英雄献身
毛主席诗句: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第二天,在县长办公室内,韦县长与韦虎话不投机爭吵起来,气氛十分激烈,争吵声传出,张子仪也走进办公室。
韦虎指着韦县长的鼻子吼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我伯父的儿子?”
韦县长不耐烦地说:“我是他的儿子无可非议。”
韦虎质问道:“自然你是他的儿子,为什么不去为他老人家送葬?”
韦县长道:“好啊,我就派你去为他安葬,必须另掘墓坑,绝对不能和我母亲葬在一起。”
韦怒形于色地:“为什么?”
韦县长愤然道:“为什么你知道,不需要我解释。”
韦虎怒发冲冠,拍桌咆哮道:“你是天下第一不孝之子,大逆不道……”
张子仪已是怒不可忍走到韦虎的面前斥道:“你就叫韦虎?”
韦虎向张子仪怪眼圆睜,指着自己的鼻子,张牙舞爪地说:“爷爷就是韦虎,这个名子无人敢叫,都尊称我是韦爷,好了,好了,你也就喊我是韦爷吧。”
张子仪一声冷笑道:“韦爷?韦爷,韦虎,你这条恶虎,也敢称爷?你要真的是虎,我就是武二朗。碰上我,就没有你的威风。信不信由你。”
韦虎大怒:“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
张子仪大义凛然地说:“共产党毛主席派来的,韦虎,这是我又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这是共产党的县长办公室,不许你不守规矩,不许你出言不逊,更不许你胡作乱为。”
韦虎恶狠狠地:“爷爷还要……”
韦虎还没有骂完这句赃话,张子仪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张子仪一声高吼:“来人。”
两名公安人员应声跑进办公室,齐声道:“有。”
张子仪一声纷纷:“将他给我托出去。”
两名公安人员:“是。”
两名公安人员将韦虎托出了办公室。
两名公安人员将韦虎托出县政府大院,抛在大街上,他恼羞成怒,在大街上暴跳如雷,大发雷霆:“好,你们等着,韦爷不杀你两个外乡人,誓不为人。”
白清泉从那边走来,怒形于色,斥道:“瞧你个德性,你要杀谁?”
韦虎怒道:“两个姓张的安徽人。”
白清泉拔出短枪一声冷笑道:“你能有这个胆量吗?”
韦虎吼道:“爷我连死都不怕,能怕两个外乡人?”
白清泉哈哈大笑道:“韦虎,韦虎,你真得不怕死?我老白就成全你。”
白淸泉向韦虎的脚前砰的就是一枪,韦虎吓得连忙后退,叫嚷着:“姓白的,你,你敢向我开枪?”
白清泉怒道:“我老白与日本鬼子就敢剌刀见红,岂能不敢切你这棵大头菜?”
白清泉一连向韦虎又开了三枪, 枪枪打在韦虎的脚前只差分毫,吓得韦虎抱头鼠窜。
白清泉以俾视的目光看着怆惶逃去的韦虎,又一声哈哈大笑道:“韦爷?狗屁,拔去了威风剩下旳原来也是一个怕死鬼。那不是爷,是孙子,是孬孙,十八代的孬孙。”
县人民大礼堂仍然设立在天主教堂内,在这里举行县党代会和县三级干部扩大会议同场召开。张子静书记和韦县长共同主持。
由张子静宣读了大运河县党委笫一号决议,也就是告全县全体党员同志书:
……现时期党员的十大任务;
一;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政务院2,24严禁阿片,烟毒通令。
二;凡党员干部不积极地执行通令者,必须严肃处理,开除党籍,撤职查办,接受法律的严惩。
三.凡党员必须起到模范带头的作用,每个党员都有各自帮助,教育,监督,管理,查办他人的任务,完不成使命者,要严肃处理。
……
韦县长也作了政府工作报告,受到列席会议者的热烈鼓掌。
白清泉也作了有关辑毒的扱吿……
在全县的各个街道,各个村庄,各个机关,学校,路口,码头渡口,客栈,商铺的门前的墙壁上,到处张帖着政府通令;
一;凡开办地下烟馆,即日必须关闭。主办人立即去当地政府或公安机关,民兵组织投案自首,可从宽从轻论处,逃逸或抗拒者格杀不畄。
二;凡加工,制作,收购,贩卖烟土和其它毒品者,即日必须停止运行,全部上交毒品和罪款,主动向当地政府或公安机关,民兵组织,投案自首,可从宽从轻论处,逃逸或抗拒者格杀不留。
三;凡种植罂粟者,即日起必须全面铲除,执行者既往不咎,凡不执行或抗拒执行,一厘土地(0,1分)以上,包括(0,1)分土地,没收其土地,严惩不贷、五十棵以上者依法逮捕,每过五十株定刑一年,过一千株者严惩不贷。
四;抓捕各地进入我县贩毒者过一市两者,严惩不贷。
五;凡勾结外地毒贩者进入我县进行毒品交昜,过三市两者,严惩不贷。
六;凡组织人员进行抗拒禁毒行动的,以反革命暴乱论处,严惩不贷。
七:凡对上述各种犯罪行为进行包屁,窝藏,坦护,纵容,支持,转移等视其情节,轻者判刑,重则严惩不贷。
八;凡是采取种种手段,对禁毒工作干扰破坏抗拒者,视其情节,轻者,撤职查办,重者判刑,特别重大者,严惩不贷。
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老百姓奔走传说……
张子静,韦县长,张子仪分别带队,有政府工作人员,有公安人员,武装人员,民兵组织,走村过镇,走街过巷,进行宣传,组织,发动群众进行盘查,搜查,验查……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农田对祌植罂粟的每个角落进行铲除……
浓烟滚滾,禁毒的人员将各种毒品进行焚烧……
执法人员,民兵人员将涉毒的罪犯进行抓捕……
在县委会议室里,县委书记张子静主持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韦县长,张子仪等县委委员。
张子静在作着报告,她激情扬溢地:“同志们,我们在党的领导下,在县党委统一指挥下,上下紧密团结,发扬了毛主席的人民战爭的战略方针,取得了禁毒第一节段的重大胜利。一举取蹄粉碎了十六个地下烟馆,查获毒品上万斤,铲除了罂粟一千六百余亩,被强制戒烟的有三千四百五十二人,依法逮捕了制毒贩毒人员六百零三人。”
韦县长接着也作了报告:“同志们;
我们虽然取得了成绩,夺得了胜利,这好比大兵团作战,摧破了敌人的表面阵地,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要炸掉敌人的暗堡,还要扫除前进路上的地雷。表层的东西容易发现,也容易拿下,炸暗堡,起地雷也许更有流血,更有牺牲。因此,我必须提醒大家,明刀昜躲暗箭难防,可是,我还要告诫我们的同志们,我们的毛主席有这么一句诗,宜将乘勇追穷寇,就是说,我们不能泄气,更不能在冲锋的路上歇歇脚,一定要给敌人一个猛击猛打,全部干凈地消灭掉大运河县一切毒敌,还人民一个无毒的新天地…….”
会场上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张子仪在这里也发了言;“同志们,我们共产党人有能力打江山,也有能力去坐江山,毛主席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是一条千真万确的真理。人民拿起了枪杆子,不惜流血牺牲,前仆后继,英勇战斗,消灭了敌人才有今天的政权。掌握这个政权仍然还要枪杆子,道理依然如此,还是要用人民的武力去消灭妄图反攻倒算,不甘心灭亡的敌人。我们执行党中央,政务院下达的2,24禁毒令,靠共产党的坚强领导,靠人民强大的力量。没有对第一批36名涉毒罪犯的武力镇圧,武装威力的震慑,就没有禁毒笫一亇节段的胜利。为了在大运河县夺取禁毒全面的胜利,必须不间断地对涉毒罪犯的镇压。”
会场上又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公安人员,武装民兵等人员,将一批罪犯押出监獄,这些罪犯们身缚法绳,背插亡命旗,胸挂亡命牌,牌子上写有一个大大的毒字,下签罪犯的姓名。
公审大会上上下下,人山人海,气势浩然,会场上下张帖着镇压罪犯的标语,人民摇动着手中的小旗,欢跃着,鼓舞着。一众罪犯被押上审判台,个个垂头丧气,失魂落魄,如丧考妣。法官对罪犯进行宣判……
法官最后一声令下:“押去刑场,执行枪决;”
“打倒毒贩子…….”
“打倒一切反动派, 保卫新中国。”
“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口号声如雷滚动,惊天地,动鬼魂,公安人员与民兵队伍将罪犯押下审判台。
刑场,设立在大运河岸下。
一队执法的武装人员,英姿飒爽,精神抖擞,举枪分别向跪在草地上的罪犯瞄准。
执法官一声令下:“执行。”
一串清脆的枪声,一众罪犯中弹倒下,血染草地。
一年内八批计对三百六十四名涉毒重大罪犯执行了死刑,对严重涉毒罪犯投进了监獄。
张子静,韦县长,张子仪还有几名常委委员又一次举行了常委会议。
张子静首先作了报告:“据群众举报,辑毒大队长白清泉同志微服私访,亲自查看了现场,在我县西南片是方圆几十里的山地,又是三县接壤,自古来山高皇帝远的边区,长期是土匪盘据的堡垒,十数座山头,地势十分险恶,老白同志亲自进山查访了多日,那里还有大面积的罂粟依然沒有铲除,那里的乡村干部也不敢大胆的工作。”
张子仪发言道:“我们公安局也掌握了大量的材料,韦虎自从和韦县长闹翻了眼,他就进了山,组织有上百人, 并成立了武装,做地下烟土交易,那数百亩罂粟就掌握在他们的手里,并放出话来,谁敢向政府告发,定杀谁全家。那罂粟地日夜韦虎派人看守。”
韦县长作了发言:“韦虎本性就是一条狗,又十分粗野贼猂,那时打游击,他和一个国民党地方官因爭夺一个破鞋,翻了眼,杀了那个国民党地方官,并将夺来他们的七支枪交给我,因此我才收留他,吃喝嫖赌,顽而不化的恶习,我也沒有少责备他,后来我又发现他和烟贩明来暗往,因战争紧张,吸大烟在我们这个地区为习为常,他又和我那大烟鬼子的父亲是叔侄关系,夺取政权是首要大事,便让他钻了我的空子。”
这时白清泉风尘扑扑地走进办公室,众领导热情迎接。前来与他握手,张子静急忙为他倒了一碗茶,端送到老白的手里。
张子静热情地:“老白,喝碗茶。”
白清泉接过茶碗一饮而尽,一边用手抺着嘴一边道:“谢谢张书记。”
张子静感慨地说:“你在部队是位战斗英雄,回到地方,仍然保持着革命的本色,是我们县禁毒的笫一大功臣,大力地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代表县委谢谢你老白同志。”
韦县长哈哈大笑起来。
张子仪问:“韦县长,你笑?”
韦县长:“张书记表扬了他老白我十分高兴,老白参加革命,我是他的入党介绍人,我奉命回到大运河县的第一天就找到了苦大仇深的他,发展了他,后来我又忍痛割爱把他送到正规军当了八路军”
白清泉:“我和你永远是搭当,我仍然在你的领导下,把我们大运河县革命工作做好,首先要老百姓再次从毒海中得到解放,不能再饿肚子。”
韦县长:“我已经和张书记和全体常委交换了意见,并向上级打了报告,你兼任我们县民政局长。”
白清泉:“先别说我的事,重点是打好这一仗,三百多亩罂粟不铲除,一百多名有武装的涉毒反革命集团不消灭,我们对不起毛主席,对不起党中央,也对不起大运河县人民,毒源不除,毒害长存。”
张子静道:“老白同志,他冒着生命危险,亲监現场,我们周密地硏究,制定作战方案。”
于是他们坐下来,各抒已见,热烈发言,积极地献谋献策,这个会一直开到深夜。
会议室里张起灯来……
一连几座迷蒙的山起伏着,周围还有十多座有石头和没石头的丘陵,环抱着,接壤着,而形成一大片盆地。没有土的山光秃禿的,不生一草一木,没有石头的山,有的是树木成林,有的是大片的农田。在这春天的早晨,薄霭轻雾中,显得多么美。然而群山还藏着纵横交错的山涧,有的涧中山泉潺潺流动,有的涧深不可测,可谓是藏龙卧虎,躲贼潜寇,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着凶恶无限的杀机。
树林深处,张子静,韦县长,张子仪率领着一大队武装队伍在这里集结。
张子仪不时地看着手表,道:“姐夫带领的地区公安局现在也该赶到了?”
韦县长提醒道:“派去接应的同志已经去了三个小时,他们是当地民兵,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过这里的路很复杂也很难走。”
张子仪感慨地说:“老白是位好同志,一位老八路,身负多处战伤,一等伤残军人,也是一位能作战又能指挥的老英雄。”
“张局长你是在批评我还是?”
大家闻声看去,白淸泉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拿着一支步枪带着几名民兵从林子里走来。
张子仪笑道:“老白,你是我县禁毒大英雄,我们要对你表扬,号召全县党员干部和广群众向你学习。”
白清泉哈哈笑道:“表扬,学习都免了,我是一名党员,一名退役军人,做好工作就是唯一的使命。当年是十面埋伏困霸王,今天我们来个十面埋伏困毒枭。”
韦县长道:“老白,今天这次行动是你安排的,我们都听你指挥。”
白清泉笑道:“一个是赫赫有名的打游击战的老英雄,一个是英雄团长,一个是名震人耳的英雄女八路,当年辑毒大侠姐弟,我在你们面前充其量只能算个兵。”
众人笑了。
张子仪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就等援兵一到,便形成合力包围。”
张子靜道:“王孝义的战斗作风我了解,他不会误事的。”
这时,一民兵来报;“张书记,地区的王局长带来上百名公安和武装人员,已经赶到西山的林子里,我特来传达行动命令。”
张子静道:“韦县长,按计划执行吧。”
韦县长关切地叮咛着:“老白,你可以将铲除罂粟的四乡千名村民由民兵配合可以进地了。一定注意保护群众的安全。”
张子仪又作了布置:“组织群众首先从有沟有堑有掩体的地带进行铲除作业,警戒的民兵时刻提高警惕,一有风吹草动,便就地利用地形地务,立即进入沟壕或就地卧倒,千万不要惊慌失措,必须要组织严密,其中的党员和骨干要起到模范作用。”
张子靜一声令下:“开始行动。”
几名传令人员不同的方位迅速而去。
青山削翠,碧岫堆云,群山怀抱着一块盆地,其地势也非一马平川,有几条深浅不同的沟堑交叉在这块土地上,肥沃的土地里祌植着一大片一大片罂粟,长势茂盛。
在这深山之中,一丛丛盛开的幽美之花,每一朵花的花蕊里凝着一滴碎露,晶茔得象一滴泪,这许许多多的花,有许许多多的泪,汇在一起便是泪的海,那泪里溶纳着毒,有毒的泪,汇成有毒的海,便是茫茫的毒海,毒海滔滔无边,它夺去多少人的命,所以说,这是杀人的海,毒海无边,回头是岸,失足毒海,必死矣。
突然从四面八方,从每一条沟壕里冲出许多手持镰刀锄头的青壮年村民和民兵,这些人等人人爭先,挥镰举锄向田里的罂粟铲除着,一时间大片大片的罂粟被铲锄,太阳升起来了,照得天更蓝地更绿,人们的热情更是高涨。
白清泉却向武装的民兵一挥手道:“民兵同志们,留下一部分,其它人跟我从山沟上山。”
“是。”一部分民兵跟随着老白进入一条深深的山沟向一座山梁迂回。
柔和的微风,吹动着林子里树枝轻轻地摇曳着,王孝义他站在一块岩石上,举起望远镜向四周环视,突然他从望远镜发现了有一伙人从一架山梁上持着武器向山下铲除罂粟的人群扑来。
山梁上,韦虎带领着一队百余武装人等向山下扑来。
歹徒甲:“韦爷,看样子他们对我们要斩尽杀绝,他们连这山高皇帝远的山里也不放过。”
歹徒乙:“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三四百亩罂粟,眼看就要收获的宝贝疙瘩,这就是黄金白银哇。”
韦虎咬牙切齿地:“黄的,白的,被他们夺去了,就让他们拿红的来换。”
歹徒丙问:“韦爷,此话怎讲?”
韦虎:“黄是金子白是银,红的就是他娘的血。”
他们边说边向山下跑去。
又一座山林里,张子静与韦县长,张子仪也正在佈置着作战佈署,然后各带领一支武装进入各自作战位置。
王孝义也兵分两路,自已带着一部分人已经掐断了韦虎等人的退路,这时白清泉也带来一队民兵,他们见面简单地寒喧几句,王孝义就交待了战斗仼务。
王孝义:“老白,你们民兵同志在此拦截罪犯们的退路,我们杀下山去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老白:“是,请王局长放心,我们民兵一定完成任务。”
王孝义一边说一边拿过老白手中枪向空打了数枪,还给老白的步枪,拔出自已的短枪向他所率的公安及武装人员一声令道:“同志冲啊!”
王孝义带领同志们向山下冲去。
警戒的民兵听到枪响,便也举枪向空鸣枪,铲除罂粟的人们正干得热火朝天,听到枪响立即散开,有组织的隐藏到各自附近山沟或凹地中。
几声枪响,子弹的呼啸声,在这山谷之中回响着,接着从不同的方向也传来了枪声惊动了正向山下扑进的烟匪。
韦虎向众匪一挥手,众匪立即散开,有的在团团转,四处一连串地响着枪声,众匪便慌乱起来,子弹在他们的头上飕膄飞过。
韦虎高声呐喊:“快卧倒,快卧倒……”
一个匪头爬到韦虎的身边道:“虎爷,我看形式不妙,共产党的政府有了准备,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八路,都是打仗的行家。四处都有枪声,我们被包围了。”
韦虎又向四面山头,树林仔细地看了看,又全神贯注地听了听,一声骂道:“奶奶的,三面都是他们的人,这回算是彻底地完了。”
那匪头道:“束手被擒不如破釜沉舟,枪对枪的,刀对刀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爬在不远又一个匪徒道:“给共产党拼了,还不是拿鸡蛋碰石头。”
韦虎少气无力说:“你说该怎么办?”
那个匪徒道:“这里山沟纵横,山高林子密,又是三县交壤的三不管地带,大家四散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无柴烧。”
匪头道:“青山已经不在我们的喽,能逃出性命就算万幸了。”
韦虎无可奈何地说“好,分散逃命。”
众匪如惊弓之鸟,有的跳进山沟里,有的往林子钻……
四面枪声大作,喊杀连天,杀出来尽是人民的力量,那是江洋大海,那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力量,从山头上,从树林里杀出,满山遍野尽是追杀敌匪的英雄武装。一些企图顽抗的敌匪倒在正义的枪下。到处都是:“缴枪不杀…….”
正义的人们个个奋勇当先,如虎扑羊群,邪恶的匪徒们闻风丧胆,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四处奔逃,喊杀声震耳,响彻云谷。
一些敌匪在顽抗中毙命。
一些敌匪在跪地告降。
一些敌匪在抱头逃窜。
这是一个很大的林子,从这座山上到山下,长满了树木,莽莽苍苍,层层叠叠,涌着无垠的绿涛,横亘在眼前,那情调是多么粗犷,藤萝缠绕,蕨类丛生,抬头看不到天,低头看不到哪里是路。
韦虎和三名匪头慌慌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魚,他们一头钻进这大林子里,慌不择路,那三名匪徙各抄着一支步枪,韦虎提着一把短枪,他们向前逃去,这时白清泉持枪追来。
白清泉厉声高吼:“站住,缴枪不杀。”
这四名匪徙仍在拚命的向林中逃窜,还不时地回头向白清泉射击。树林很深,幽暗中微风吹掠着丛树刷刷作响,高是树低是藤,老白原本负过伤的腿,在追敌中是那么艰难,他被跘倒了好几次,再看那四匪渐渐去远,白清泉开始向匪瞄准射击,砰,砰,砰两声枪响,二匪倒地毙命。白清泉又继续追去。
韦虎回头看去,两名同伙己倒地身亡,他见白清泉已经追近,便穷凶极恶地向白淸泉开了枪,一枪,两枪,三枪,白清泉中弹倒下。
两声枪响,韦虎又继续逃窜,张子仪握枪随后追来。张子仪发现了倒在草地上的白淸泉。张子仪立即蹲下来去抱白淸泉,连声呼唤:“老白,老白,老白同志……”
奄奄一息的白淸泉艰难地睜开双眼,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手向韦虎逃去的方向指了指,便闭上了双眼。
张子仪顿时热泪盈眶,一声哭道:“老白同志,白清泉同志,你的一生是革命一生,你的品质就像你的名子一样,白如清泉,洁白无尘,一尘不染月当天,老白同志,我的亲爱的战友,我一定为你报仇。”
张子仪的眼晴里射出两束刀剑一样的寒光,带着一腔充满仇恨的沸腾的血液,烧得他七窍生烟。他一跃而起向逃去的韦虎扑去,他已经发现了慌慌逃命的韦虎。
张子仪一声大喝:“给我站住。”
二匪哪里理会,还不时地凭借着树杆作掩体向张子仪开枪,张子仪左挡右拒,躲闪腾挪,凭着丰富的陆战经验,向二匪一面还击一面靠近,终于抓住歼敌的战机,一声枪响,那匪头中弹倒地身亡。韦虎见同伙毙命更是紧张和慌乱,拚命地奔逃,张子仪那肯放弃,随后紧紧地追赶着。
各路武装人员押着俘虏向一起汇集,捕敌最多的还是数王孝义,韦县长,张子静,得胜的人们喜笑颜开,他们清点战果。
王孝义:“我们在追捕中击毙二十三人,活捉三十一人。”
张子静:“我们在追捕中击毙十一人,活捉二十四人., 只有一人受轻伤。”
韦县长:“我们在追捕中击毙九人,活捉二十一人,唯有匪首韦虎和三名土匪漏网,张局长和老白白大队长还未归队。”
张子静立令:“他二人一定去追捕四匪去了,各队分别前去寻找。”
正在这时两名民兵从树林里痛哭而来,他们将英雄的遗体抬至。众人等围上前来。
“老白,老白,白队长……”
王孝义:“老白同志家里还有什么人?”
韦县长:“还有一位老母亲,老白的妻子特别善良,带着她收养一个女孩嫁给了老白,又生一子一女。”
张子仪:“烈士的遗属必须按党的优抚政策给以安抚,烈士的母亲就是我们的母亲,烈士的儿女也是我们的儿女,人民政府也必须给予烈士树碑立传。”
张子静一边说着一边向烈士的遗体走来,王孝义,韦县长,全体公安人员和民兵,千名百姓也一起走来,他们脱帽,向烈士三鞠躲。
阴月雁呜寒,哭泣冷霜秋。
同志牺牲处,热泪不能收。
客路青山外,绿水多行舟。
英雄为国死,血染草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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