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一
老羊祜治军有方 德感吴军官兵
古人云:
静中念虑澄澈,见心之真体;
闲中气象从容,识心之真机;
淡中意趣冲夷,得心之真味。
观心证道,无如此三者。
羊祜镇守襄阳统领官兵垦田八百余顷,足食足兵,与将士兵卒同耕耘共收割,春来播种,秋来五谷丰登。
官兵们牧羊放马,温饱自济,衣食满足。
西陵督军府。
吴督军步阐与几名偏将正在议事,兵卒来报:“督军大人,我吴营百余人潜入晋地抢掠财物,被大晋军民合围,只逃回三人。”
步阐大惊道:“可怜我吴兵百余人的性命。”
十日后;
有兵来报:“督军大人,大将军羊祜把我们的被俘的官兵送回来了,伤者给以治疗,战斗中死者用棺木殡殓也一起抬来,没有杀戮一人。”
步阐道:“此话当真?”
吴兵:“大人,不妨您去看看。”
步阐来到关下,只见他们的将士兵卒相互搀扶着伤病员,晋军抬着十数乘棺木,便来于步阐见礼:“督军大人,我们回来了……”
步阐问:“尔等被俘可曾受到肆虐?”
吴兵甲:“晋军待我等天高地厚,杀猪宰羊,宾客相待,还拿出自酿的美酒给我们吃。”
吴兵乙说着哭着道:“羊老爷亲自给我疗伤,要不是羊老爷,我这条性命早就难保了。”
吴兵丙:“羊老爷还亲自为死难的吴兵厚加殡殓。”
吴兵丁:“羊老爷讲了,我们都是中国人,好比一母同胞,你们如果缺衣少粮不要来抢,说一声,我使人给送去。”
步阐怒道:“纯粹是收买人心,好,他羊祜大仁大义,你回去,现在就回去,去见羊祜,便言我营缺粮一百石。”
步阐愤然而入关。
三日后,步阐正于部下议事,吴兵丁喜笑颜开地入进于步阐见礼道:“督军大人,小人回来了。”
步阐问:“晋营可曾打发你粮食?”
吴兵丁得意地:“羊老爷毫不犹豫,大大方方,多慷慨,赏我酒肉,还给我一身新衣服。”
步阐不耐烦地:“我问你是粮食。”
吴兵丁:“粮食,精米二百石,羊五十只,牛三十条,羊老爷还给大人您写了一封书信。”
吴兵献上书信,步阐开柬而阅;
中华儿女乃同胞,同祖同宗同裔苗。
何必反目相为仇?同心言和放枪刀。
一偏将问:“大人,书信写些什么言辞?”
步阐道:“言语不多。”
那偏将接过阅读后道:“言语虽然不多,道理却千真万确。”
从此,西陵与晋形成三通,即;民间通往来,通商,通亲,通达信息,兵之间通往来探亲达友,官之间通走动,相济相助,随时会晤,相互谅解,允许亲情探视,不受任何约束。天长日久,孙皓知情,将步阐凿目剥皮,施以酷刑,又株连九族,差遣陆抗任西陵督军。
西陵督军府,陆抗召集部下议会,气氛尴尬,无人敢言。
陆抗怒道:“尔等为何哑口无言?”
偏将甲道:“晋将军羊祜恩德感人,仁义动心,人心所向,已成气候,步大人何罪之有,凿目剥皮,株连九族,情惨人心,已有数千名将士兵卒投诚晋营。”
偏将乙:“眼下军心动荡,步阐爱兵如子,深得人心,一唱三叹,羊祜高搭祭奠台,亲自恸哭吊念这位惨死的吴将军,情动人心呐。”
偏将丙:“陆大人,听我良言相劝,你要在全营肃清步阐的死党,让我说,你是弄巧成拙,或者说是自行灭亡,当年黄飞虎逼走五关,西陵兵变乃一触即发。”
陆抗愤然道:“你们一口一个人心,人心?我陆抗岂敢背叛人心,看来步阐是对的,我……”
陆抗一阵痛苦的咳嗽,他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众人急来搀扶:“陆将军,陆督军……。”
陆抗重病卧床,这时一从人来到病床低声道:“督军大人,羊祜闻大人染疾,使人送来药物可那取服否?”
陆抗道:“可服。”
从人谏阻道:“羊祜与步阐感情甚重,恐怕……?”
陆抗摇首道:“羊叔子岂肯鸩人?”
从人立即让陆抗服下,甚有爽感,于是感慨地说:“彼行专德,我行专暴,是明明为丛殴雀了,今但宜各保分界,毋求细利。还有,我有美酒一醰,速速送于羊叔子品尝。”
襄阳,羊祜的将军府。
羊祜将墨迹初干的表章封好,一声呼道:“来人。”
“有。”一名将官闻声至。
羊祜道:“将此表章速速送往洛阳,不得有误。”
那将官:“是。”
那差官打马古道,日夜兼程,向洛阳奔去。
武帝正在阅读羊祜的表章。
表章略云:
先帝顺天应时,西平巴蜀,南和吴会,海内得以休息,兆庶有乐安之心。而吴复背信,使边事更兴……今不平吴,尚待何日?今当一统,不得犹豫。……孙皓之暴,前所未有,酒色余后,以凿目剥皮为戏,以酷刑人命为趣,天怒人怨。……孙皓恣情任意,与下多忌,将疑于朝,士困于野,平常之日,独怀去就,兵临之际,必有应者,终不能齐力至死,已可知也。……如此则军不逾时,克可必矣,乞奋神断,臣不胜橐鞬待命之至。
武帝阅后心中大喜道:“天下统一为期近矣。”
司马孚走到殿前幸灾乐祸地说:“两千万两白银已握一年有余,孙皓迟迟未灭,何功之有?”
贾充走向前来道:“打仗打得是黄金白银,打得更是人力,将才和智慧。”
司马孚问:“丞相,依你说来羊祜非是平吴的最佳人选?”
贾充道:“非也,羊祜虽有千斤的雄力,却只手难扶万斤倾倒的大梁。”
司马孚冷笑道:“惟有你贾大丞相能乘此大任。”
贾充反讥道:“我贾充虽然无力只身平吴,却也能在万岁的鞍前马后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是你们王爷,天生的福分,未立粒米之功,依然是高官厚禄。”
司马孚刚要发作,武帝怒道:“安平王,鲁公为大晋天下大功第一人,你下殿去吧,我司马炎奉告你一句,不能统一天下,我就不做这个皇帝。"
司马孚大惊失色,连连磕头道:“臣罪该万死……”
武帝坚定地:“朕有言在先,凡是破坏,干扰我统一大业,格杀勿论。”
群臣皆跪下,齐声发下誓言:“气为祖国统一而呼吸,血为祖国统一而迸流,愿为祖国统一而粉身碎骨,心甘情愿。”
贾充大呼:“臣贾充愿统兵,贾真马隆王浚由我调遣,与羊祜将军合兵一处,不扫平东吴,誓死不还朝。”
武帝却一言蔽之:“发兵之事,度支尚书张华。”
张华:“臣在。”
武帝:“再去襄阳巡查军情,回来后再作发兵之事。”
张华:“是,臣领旨。”
武帝辍朝而去。
一群儿童逗聚在大街上,齐声高唱:
“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
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
羊祜,张华并马而行,听到这首童谣,勒住战马在倾听着。
羊祜问:“中书令,你听这首童谣有何感想?”
张华微笑道:“大晋必兴,孙吴必亡。”
羊祜问:“所言何据?”
张华道:“王浚小名叫阿童,籍隶弘农,小具大志,丰恣俊逸,浚乃水中龙之意,还有大将军马隆,马有龙性,隆龙同音。老将军您姓羊名祜,羊乃旱地之兽,今王浚投你麾下,必是孙皓的克星。”
羊祜道:“我令他去益州任刺史,此人讲信立威,绥服蛮夷。”
张华道:“王浚又拜您为师,天助你,地助,人更助您也。”
羊祜道:“中书令,老夫求你一事。”
张华哈哈笑道:“这个求字学生我担当不起哇,何事请老将军吩咐。”
羊祜道:“为我,为国请贤,马隆,贾真要能助我,扫平孙吴乃易如反掌。”
张华道:“此事甚是蹊跷,贾丞相点名要二将出征,万岁却一言蔽之,不知是何道理?令人费解。”
羊祜问:“他二人是驸马的人选?”
张华道:“马妃自杀,贾真马隆有嫌疑啊。”
羊祜道:“江山社稷为重,万岁千万不能糊涂哇。”
张华:“走吧,老将军,王浚益州打造舟楫,事关重大,我们务必前去督查。”
羊祜,张华还有几名将官打马而去。
益州,江边。
羊祜,张华一众人等策马来到江边,王浚徒步率领众人前来相迎。
王浚于羊祜,张华见礼:“师父与张大人一路鞍马劳苦,快进城安歇。”
羊祜道:“爱徒,快快引我观看你所造的战舰。”
于是王浚引羊祜张华等人向修造战船的现场走去。羊祜举目观看,见那艘艘战船十分高大雄伟,工匠有序地工作着。
羊祜赞不绝口:“真乃前所未有的好战船,好战船,乃绝好的战舰。”
王浚介绍道:“战船长一百二十步,宽二十步,可容两千余人,船上用木为城,驾起楼橹,四面开门,上可驰马往来,又在各船头绘鹢首怪兽,以惧江神。”
张华道:“收复孙吴非你王浚莫属,却不知何时能竣工,发兵伐吴?”
王浚道:“冬去春来便可开战。”
羊祜道:“主上自受禅后,功德未著,今吴不道,正可吊民伐罪,混一六合,上媲唐虞,奈何舍此不图呢?若孙皓不幸早殁,吴人更主,虽有众百万,也不能轻越长江,后患反而不浅。”
王浚道:“师父所言极是,若贾真马隆前来参战,何愁孙吴不平。”
张华道:“我立即回洛阳上表,请兵伐吴。
武帝临朝,文武百官例班而立。只见度支史张华出班奏道:“臣,张华有本。”
武帝道:“有本便奏。”
张华奏道:“秦凉已平,主公二病愈其一,东吴不可不讨。凡事当以厉害相较,今此举之利,十有八九,而其害止于无功耳。今自秋来,讨贼之形颇露,若又中止,孙皓怖而生计,或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诸城,远其居民,城不可破,野无可掠。则明年之计,亦得无及。时哉勿可失,惟陛下察之。”
武帝道:“朕平生夙愿,统一天下。”
张华道:“陛下圣明神武,国富兵强,号令如一。吴主荒淫骄虐,诛杀贤能,及今往讨,可不劳而定,幸勿再疑。”
武帝毅然道:“朕意已决,明日发兵是了。”
第二日。
武帝钦旨;镇军将军琅琊王司马伷出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俊与广武将军唐彬,率领巴蜀士卒,浮江东下,东西并进,丞相贾充授太尉大都督,行冠军将军杨济为副,张华晋职为度支尚书,量计运漕,接济军饷,共兵三十万。”
众将官齐声:“领旨。”
众人叩头后起立列班而去。
贾充却跪地不起,道:“万岁我主,老臣,不……”
贾充还没有说完,武帝却不禁动怒,道:“卿乃国家勋戚,为何屡次扰我军谋?休得多言。”
贾充道:“为何不要竺浩节,马隆二人立功?”
武帝余气未息道:“朕的事你不得再管。”
武帝愤然辍朝还宫。
贾充督兵出征,千军万马开拔出洛阳城,旌旗飘扬,路尘荡荡,遮天避日,竺浩节,马隆,贾午,彩珠还有谧儿起来为他栈行。
竺浩节牵住贾充的坐骥,由衷地说:“岳父,您更是我的父亲,一定要保重,娘在家,请您放心,儿一定尽孝。”
贾充道:“儿哇,有你这句话,老夫战死疆场也无后顾之忧了。”
贾午道:“爹,年过五十,怎去战场冲杀,女儿不忍心哇。”
马隆道:“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万岁待我与大哥有忌在心?”
贾充冷笑道:“死了马凤梅,万岁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一切恨怨都记录在你们的头上,马将军,已任你为威武太守,我儿是秦州太守,章宪何处去了?”
马隆道:“章宪兄任定西太守,上任去了。”
贾充道:“你们也要在近期要上任离开洛阳,至于招驸马之事,他哑口不提。”
彩珠这时才如梦初醒,嚷道:“我嫁贾真,也就是竺浩节,二御妹嫁于马将军,父王变挂了。好吧,午姐姐,你我三人活在一起,死在一墓。”
贾午坚定地点点头道:“一言为定,义无反顾。”
江水奔腾,施工的木头,竹屑被水漂流,随江东下。吾彦乘马巡江,一众吴将士而随行。
吾彦;建平太守。
吾彦留心西顾,瞧见江心木头竹屑,一声惊道:“晋人必造舟楫,要密谋攻吴,急当报于主公,做好迎战的一切准备。”
孙皓的皇宫。
孙皓率群臣正观赏刚刚盛筑的昭明宫,大开苑囿,甚是欣然,宫内一派辉煌,亮丽,竽箫交响,歌女起舞,孙皓沉侵在纵乐之中。
“报。”一名内伺臣急步入宫向吴主报来。
那臣:“建平太守吾彦宫外求见,有急事禀报。”
孙皓:“有何急事?”
那臣:“上游飘来大量的木头竹屑,晋必造战舰密谋攻吴,宜增兵建平,堵塞要冲。”
孙皓甚是不悦道:“少见多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免见。”
宫外吾彦在焦急地等待着,那臣出了宫门,见了吾彦道:“吾太守,吴主正在娱乐之中,回去吧,回去吧。”
吾彦大惊道:“不予答诏?”
那臣:“别自找没趣了。”
吾彦仰面长叹道:“天当灭吴了,天当灭吴了。”
吾彦回到建平自命工人冶铁为锁,横断水路,作为江防。江边无数的工人,造炉冶锁,江面上兵卒忙碌着布置江防,吾彦忧心忡忡在指挥着。
襄阳,将军府门外,羊祜府门外跪迎接差官何曾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南大将军羊祜,枪锁孙吴,功高劳苦,特诏封为南城郡侯。钦旨。
羊祜跪而不谢。
何曾问:“羊老将军为何不谢恩?”
羊祜泪道:“老臣身为镇南大将军,吴虏未平,愧对国家,愧对朝廷,也愧对天下,无意领封。”
何曾道:“羊老将军,自你镇守襄阳,南疆风平浪静,实乃你之功也。”
羊祜道:“美则归君,功归天下。请何大人转告万岁,人常说,天下之事,美不过十之八九。当断不断,天与不取,恐将来无此机会了,老臣求万岁能以国家大事为重,贾真马隆二将军务必前来参战。”
羊祜说到这里,哇哇吐了几口鲜血,倒在尘埃……
再说何曾哭上金銮殿,君臣倶惊。
武帝问:“何爱卿你为谁所哭?”
何曾大放悲声,将襄阳之行哭说一遍,金銮殿上一片恸哭,武帝痛心疾首地说:“羊老将军,朕的叔子,你一生为了江山能一统,鞠躬尽瘁,做到了,你做到了,真乃民族英雄。”
何曾泪道:“老将军临终前,右手指着江南,左手拍着胸脯道:“以仁统天下,以义取江山,以礼守疆土,以智胜叛虏,以信治万民。”
武帝:“朕记住了。”
何曾又道:“老将军最后还有一句话,他说以和为贵,以和图天下,以和养自身。”
武帝道:“朕要御驾襄阳为叔子送葬,披麻戴孝。”
何曾道:“不可。”
武帝离开龙位,向南方彬彬跪下,二目滔滔流泪,群臣纷纷向南方跪下。
武帝泪道:“我拜天拜地,拜父母,更拜忠臣孝子,凡爱国者,为我江山一统而献身者,受我三拜。”
君臣共同三拜。
武帝回到后宫,雨泪纷纷,杨后大惊失色,便问:“万岁,何事让你如此伤心难过?”
武帝道:“快给朕缝身孝衣。”
杨后更是纳闷了,呢喃道:“何人死了需要皇上为他披麻戴孝?”
武帝凄凄惨惨地说:“镇南大将军,羊老升天去了。”
杨后立即失声哭泣起来,武帝坐在那里哀声叹气道:“可怜天下爱国心,临终前还念念不忘统一祖国的大业,要求贾真马隆参战,我有气哇,恨不能杀了他二人。”
“父王,为何要杀他二人?”
武帝闻声抬头看去,彩珠,翠珠已走到了身边。
武帝怒道:“二人平胡有功,也不能欺负朕。”
彩珠嚷道:“他二人对您忠心耿耿,欺君之罪乃莫须有的罪名。”
翠珠道:“卸磨杀驴,现在不是还没有卸磨吗?您就要杀驴。”
武帝拍桌大怒,吼道:“大胆。”
二位公主跪下。
杨后道:“万岁,你这番话要我也听不明白,真乃十里雾中?”
武帝吼道:“你们串通一气在欺负朕,马凤梅黄河弒杀国母,那个蒙面人可是马英?你,你你都在蒙蔽寡人,我真成了孤家寡人,皇后,还有皇帝的两个亲生女儿,都在欺负我。马凤梅死有余辜,可是,你们是不是也该杀,朕念统一祖国他们有功,也就既往不咎了。”
二位公主立即叩头齐声道:“谢主隆恩。”
武帝道:“驸马的人选另从计议。”
翠珠一声大哭道:“天下除了马隆,我司马翠珠誓死不嫁第二人。”
彩珠泪道:“女儿只有出家为尼了。”
武帝愤然道:“皇帝的女儿去做妾?”
彩珠道:“这乃女儿心甘情愿。”
武帝勃然大怒道:“滚,永远不要来见我。”
二位公主向武帝,杨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站立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而退去。
襄阳百姓闻祜去世,追忆遗惠,号哭罢市。
几组百姓伤悲的场面;
“羊大人走了……”
百姓们嚎啕大哭:“羊老爷,青天老爷…….”
百姓们纷纷关上商铺店门,披麻戴孝哭上长街,百姓在街前烧化纸钱,整个襄阳城一片悲哀的情形。
南城岘山。
羊祜本南城人,九世以清德著名,自出镇方面,起居服食,仍守俭素,俸禄所人,皆分赡九族,或散赏军士,家无余财,遗命不得厚殓,并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百姓因就山立祠,岁时享祭,柌外建碑,道途相望,相率流涕,后来杜预号此碑为堕泪碑。
百姓在岘山为这位民族英雄造墓,修祠,立碑。
百姓抬来猪羊等供果来到墓前焚香烧化纸钱,哭声一片…….
山下来往的百姓向山上看去,那墓,那碑伫立在山坡上,松柏常青,英雄的形象常存,人民纷纷流泪……
江北岸贾充率领一众,谋士,战将观看前沿阵地,谋划战策。
贾充道:“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陆倶下,荆楚之兵进临江陵,平南豫州直抵夏口,徐扬青兖,并会秣陵,鼓旆以疑之,多方以误之,以一隅之吴,当天下之众,势分形散,所备皆急,一处倾坏,上下震荡,虽有智者,不能为谋。”
张华道:“丞相所谋,量东吴小儿难能抵挡,我攻势急速,敌难持久,弓弩戟楯不如我强,唯有水战,是其所长。”
贾充道:“但我兵入境,则长江非复彼有,还保城池,去长就短,我军悬进。人有致节之志,吴人战于其内,徒有凭城之心,如此则军不逾时,克可必矣。”
王浚道:“我已造下千百艘战船,顺水直下,势如破竹,可谓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张华道:“孙皓怖而生计,或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诸城,远其居民,城不可攻,野无可掠必败无疑也。”
贾充大喜道:“三日后开仗。”
众人:“是。”
正是:
天下谁能逞英雄?羊祜为囯献终生。
月白风清其有意,斗量车载已有名。
二
坠泪碑前瞻仰先烈 万里江山终成一统
诗曰:
著爱国浩气,国家统一。
写豪杰诗篇,民族气息。
讲忠臣孝子,全为着江山社稷。
五匹战马奔驰在古道上,他们遥望着南方,心情激动。
马隆道:“扫除孙吴,统一中国,你我何能袖手旁观。”
贾真道:“打完这一仗,中国就统一了,你我何去何从?”
彩珠道:“父皇已把我和妹妹驱出皇宫。”
翠珠道:“娘家再好也不是久居之地,嫁鸡跟鸡飞,嫁狗跟狗走,再说,荣华富贵乃云烟过眼,没有意思,还是靠自己的双手过自己的日月,有恩有爱,这乃人生的诗趣。”
贾午:“贾真,你说呢?”
贾真道:“竺浩节,乍一听来不习惯,丞相还认我这个儿子,从今以后我还是叫贾真好了,反正又不想在功劳簿上再留姓名。天阔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中华大地,赵钱孙李,诸子百家,万万百姓有几人做官?”
贾午道:“姓名是个代号,都是炎黄子孙,中国人万万,都能活着,我们打完仗,中国平安了,就去一个山水富饶的地方,士农工商,隐居为好。”
翠珠大喜道:“姐姐,是嫂嫂,说得对,一定把老娘接来,还有那位老舅舅。”
马隆大喜道:“好,我们就这么做。”
这乃后来之事,贾真,马隆平吴凯旋之时,果真带着贾午,彩珠,翠珠不辞而别,辍官为民去了。
群山怀抱,有一块盆地,小河清清从中流过,两处茅草房紧靠,马母和神铁匠带着几名幼童在院前追逐玩耍,:“奶奶,舅爷爷…….”
一片笑声。
贾午,彩珠,翠珠正在采茶,彩珠道:“姐姐,你回家做饭喽。”
贾午道:“我炒的野鸡味道如何?”
翠珠笑而言曰:“御膳房的手艺也不及嫂嫂。”
贾午道:“妹妹,别再夸我了。”
彩珠笑道:“姐姐为长为大,做妹妹的岂敢,岂敢。”
“哈哈……”.又是一片笑声
贾真,马隆正在田间锄草,马隆道:“哥哥,田园的生活可好?”
贾真道:“山上有猎不完的飞禽走兽,河里有捕不完的鱼虾螺蚌,人勤粮丰,真乃无忧无虑。”
马隆道:“听说八王作乱。”
贾真道:“你我是鞭长莫及,或者说是无心再问天下事。”
二人又说说笑笑地劳动着。
“二位妹妹用饭了。”响起贾午的呼喊。
“用饭了……”传来彩珠,翠珠的呼唤声。
后来之事却不表。
长江,滚滚的长江,王浚站立战船上,挥剑令道:“一鼓作劲杀向孙吴的老巢,乘胜前进。”
千艘战船乘风破浪向下游冲去,喊杀声连天好个气势磅礴的战场。突然,先头战船在江心受阻,数声响亮,那战船有三艘立即破碎,战船上数千名晋军纷纷落水,岸上箭如飞蝗射向落水的晋兵,一片血红,染透长江水,无一人生还。岸上吴兵吴将团团杀来,王浚大惊失色,立令战船靠岸,可是吴兵密布岸上,尽用带火的箭射向晋的战船,又有数只战船燃起大火,王浚不得不下令,战船重返江心,水流甚急,江心怎抛锚?一时船队大乱,岸上吴兵越来越多,情况十分危机。
一声呐喊:“吴虏休得撒野。”
五员男女战将杀向吴兵。
再说丹阳监盛纪,迎战马隆,拍马挺枪向马隆杀去,高声呐喊:“来将何人?”
马隆哈哈笑道:“吴叛,你看看我手中的兵器,就知道我是做何营生的,叛我祖国,辱我民族,卖我国土,不要走拿命来。”
马隆举尺向盛纪打去,盛纪举枪来架,一声响亮,盛纪手中的枪被打飞数丈开外,盛纪抱头鼠窜,马隆追上生擒活捉拉下马来,被扔向江水之中。
吾彦杀来,贾真只一锏打下马来死于非命,三女将勇杀吴兵,这当儿,王浚才指挥倒转船头,逆水而去,马隆五人随江向西,保护船队缓缓而去。
第二日;江水翻滚,奔腾咆哮,从上游箭一般冲来一艘战船,船到拦江铁锁旁,跳出十名强悍的晋兵,奋举铁斧力斩那铁锁,由于铁锁十分粗大,无济于事。这时水上,岸上杀出吴兵,十名晋兵皆丧命大江之中。
中军帐内,贾充于众将官聚此而一筹莫展,这时马隆走到前来道:“丞相,未将有破敌之良策。”
贾充道:“马将军速速献来。”
马隆道出良谋……众人大喜。
三日后;数十大筏顺水而下,大筏上扎上一排排草人,有识水性的水手们掩藏在筏后,推筏而行,大筏被横江的铁锁拦住,岸上吴兵乱箭如蝗向大筏射来,草人中箭无数。立即又飘来用禾草棉絮扎成的长有十余丈,大数十围的炬物,由十多艘小舟连体载装着,灌透了麻油,飞一般地飘至,水手们立即点燃,顷刻间,火炬如巨龙一般,趁着江风,熊熊燃烧起来,水手们向江北游去。那火炬如此庞大,而又有大量的麻油,越烧越熊,锁被火熔,一直被烧断,悬挂在铁锁上的铁锥也沉入江底,横江无阻,未尽的火炬这才向下游飘去。
王浚率千百艘战船,涌向江东,乘风破浪,所向无敌,杀声如雷,气势磅礴,一鼓作劲杀向孙吴的老巢。
贾充令三军也横渡长江,万船齐发,千军万马,浩气冲天,杀向江南。
再说孙皓的皇宫;孙皓仍在欢娯之中,突然吴丞相张悌气急败坏地急步而至,向正在弹唱舞歌的宫女吼道:“滚,滚,速速滚开。”
孙皓面有怒色道:“丞相,何事这般惊慌?”
张悌哭丧地:“晋军攻克所有的江防,势如破竹杀来,江陵丧守,伍延被斩,其他将士却不战而降。”
这时吴将沈荧,诸葛靓也至。
孙皓大惊失色地问:“尔等有何良谋能退晋兵?”
沈荧道:“上游诸军素无戒备,晋水师顺流前来,势必至此。不如整兵严阵待敌,以逸制劳,可破晋兵。”
张悌道:“吴国面临十万火急,贤愚共知,及令渡江,将战场置晋地,决一死战,同心社稷,可无遗恨。若坐待敌至,士众尽散,除君臣迎降之外,还有什么良策?各为江东大国,却无一人死难,岂不可耻,我已决计效死。”
孙皓连连点头允之。
再说板桥;吴军刚到板桥,张悌,诸葛靓并马前行,三面杀声响起,纷纷呐喊:“吴寇投降吧…….”
吴兵来报:“丞相,督军二位大人,平胡大将军马隆,贾真,还有晋王的两个女儿,贾充大丞相的长女,三面截杀,勇不可挡。”
张悌仰面叹道:“晋王收复江东,决心如此之大,吴国休也。”
张悌说到这里怆然流泪。
诸葛靓劝张悌道:“丞相逃命去吧。”
张悌洒泪道:“今日是我死日了,我忝居丞相,常恐不得死所,今日以身死国,死也值得,尚复何言?”
诸葛靓垂泪道:“大江南北,皆中国疆土,有何理由执迷不悟,百年分裂割据,已是中国人的悲剧,我投大晋去了。”
诸葛靓洒泪而去。
张悌拍马冲来,正遇贾真,贾真问:“你可降乎?”
张悌道:“生乃吴臣,死乃吴鬼,宁死不降。”
贾真一声冷笑道:“分裂祖国的可怜虫,见鬼去吧。”
贾真一锏将张悌打下马来。
马隆摇尺高声呐喊:“尔等投降吧,我们都是炎黄子孙,都是中国人。别在自相残杀了,共商兴国大事,顽抗者格杀不留。”
“我们愿意投降,我们愿意回家…….”
吴军一口同音缴戒而降。
十日后;贾充升帐,兴高采烈,众将官喜笑颜开聚于帐下。
贾充道:“羊老将军没有亲眼目睹,平吴的战场,乃惊天地,涕鬼神,前所未有的创举,气壮山河。”
这时有兵来报:“丞相,板桥设伏,大告全胜,贾将军斩了吴丞相张悌,督军诸葛靓起义投降,收降兵五万。”
贾充大喜道:“吾儿贾真,大将军马隆乃真英雄,不允二将参战乃大错而特错,平吴,与王浚建勋首功。”
张华道:“二将军提议吴必反攻为守,很有道理。”
有兵来报:“贾,马二将军引诸葛靓到。”
贾充令:“出营迎接。”
众:“是。”
贾充率领众将官来到营门外,见贾真,马隆,贾午,二位公主与诸葛靓正向这里走来,连忙摘下头盔,从中取出诏书高声道:“诸葛靓接诏。”
诸葛靓立即跪下,双手接下诏书,阅读后抱诏高声道:“谢主隆恩。”
贾充道:“万岁密诏微臣。”
众等皆跪下.
贾充:“万岁说张太忠,关正风,就是有反晋天大之罪,朕不杀他们,他等乃汉室忠臣,为晋臣之楷模,追封他二人为侯,其子孙永享俸禄。姜,黄,严加官加冕,参宪议政。”
诸葛靓感慨万千,激动地:“一代雄主,一代圣君,定服天下人心。”
贾充与诸葛靓携手入帐,一团和气而落座。
贾充道:“树倒猢狲散,孙吴大势已去,近日合兵攻打其老巢,雨季来临前结束战事。”
张华道:“吴寇主力已丧,士气崩溃,人心涣散,孙皓斩于不斩是小可,我有一个主张,不知诸将可采纳否?”
王浚道:“老大人,您乃老马识途,自有主张必是锦囊妙计。”
张华道:“派遣使者去见孙皓,说降于我,可使江东感化,向大晋顺服。吴人也是国人,乃一母同胞,何忍生灵涂炭。”
王浚持疑道:“双方交战,恐吴寇狗急跳墙害我使客。”
张华道:“尔等为统一大业,舍生忘死,我乃文儒之人,无报国立功之机,意愿前去见孙皓。”
诸葛靓道:“万岁待罪臣皇恩浩荡,既往不咎,我愿陪同张大人去立此功。”
马隆道:“我与兄长贾真愿前往护驾。”
贾充微微笑道:“吾主英明。”
张华问:“此话怎讲?”
只见贾充取出一道圣旨而立起,高声道:“右相诸葛靓,度支尚书张华接旨。”
众将跪下。
贾充宣读圣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等奉命伐吴,顺天应民,军人乘胜,猛气益壮,百年江山破碎,有待统一,乃历史之功德。皓以众叛亲离,无复羽翼,雀鼠贪生,苟乞一活耳。诸葛靓能明世理,非逆忤之徒,必定能弃暗投明,以右相之职而封冕,以功臣而厚嘉。皓虽独夫民贼也乃华人之裔,务必网开三面,说降于他,识时务者为俊杰,能解救江东父老少流一滴血,乃奇功也。 钦旨。
诸葛靓,张华:“领旨。”
古道;诸葛靓,张华,贾真,马隆四匹战马向吴都奔去,见多少逃难的百姓哭声连天,扶老搀幼,惨不忍睹,真乃是哀鸿遍野,多少伤兵在呻吟,在争扎,多少战死的兵将,遗尸荒郊无人掩埋……
张华道:“都乃中国人为何要自相残杀,苦了百姓,苦了这些兵。”
马隆问:“是谁人的罪过?”
贾真道:“都是那些争权夺利人的罪过。”
诸葛靓道:“能解救人民出离战争的汤火,这是责任呐,更是使命。”
他们四人马到吴都城下,城门紧闭。
诸葛靓高声呐喊:“城头上的兵将听真,我乃诸葛靓,晋王钦封右相也,奉吾皇的旨意前来面见吴王。”
马隆将一封书信射上城楼。
在吴金殿内孙皓看了这封书信,惊慌失措,连声道:“尔等个个若木雕泥塑,兵临城下,可有退敌良策?“
殿上文臣武将面面相觑,无人言语,孙皓又问数声,还是无人答应,看他们垂头丧气,叹气连天。
孙皓怒道:“养兵千日,今日却个个无用,依朕之见,杀出城去,破釜沉舟,给他来个鱼死网破,大不了,玉石皆焚,同归于尽。”
中书令胡冲道:“南昌督都陶浚又败,也投降大晋去了。”
孙皓终于流下凄凉的泪水,无可奈何地说:“只有降晋了……
于是城头上挂起了降旗,四门开放。迎接贾充率领晋兵浩浩荡荡进入吴都,出榜安民,秋毫无犯。
数日后,贾充正在接降,孙皓率领吴臣上殿,献上降书顺表。
贾充一声吩咐:“为吴主看座。”
孙皓苦涩地说:“此处有我孙皓的座位吗?”
贾充哈哈大笑道:“吴主,你没有想到吧,洛阳城晋王爷的金銮殿早就为你备好了座位。”
孙皓道:“此话当真?”
贾充道:“我若有半句谎言乃天诛地灭。”
孙皓这才信以为真,握住贾充的双手,激动地连声道:“丞相,丞相。”
张华道:“千条大川归大海,人心所向是统一。”
孙皓热泪盈眶地:“我孙皓回家了。”
诸葛靓道:“是啊,我们终于回家了。”
贾充道:“是啊,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司褒豫冀并青徐荆扬,凉雍秦益梁,宁幽平交广一十九州,就是我们的共同家园。”
晋吴将官相互拥抱,欢声笑语,乐满殿堂。
堕泪碑前;阳光灿烂,春光明媚,松柏苍翠。
贾充率领晋将,孙皓率领吴臣例队肃立在堕泪碑前。
贾充泪道:“羊老将军,您安息吧,我们的国家统一了。”
孙皓热泪盈眶地:“羊老将军,我孙皓归顺了。”
贾充郑重地:“向民族英雄羊祜三鞠躬,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众人礼毕。
众人面向天地,面向大江南北,放声呐喊:“祖国统一了。”
雷声滚滚而来。
一首壮歌;
社稷泪,民族血,不忍祖国再分裂,
国人齐呐喊;炎黄子孙要团结。
永葆江山成一统,立志要把耻辱雪。
滚滚惊雷动,堕泪碑前唱高歌。
全书终
(戴修桥)笔名:老桥
2009年2月23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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