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一
天下英雄汇洛阳 各显神通夺功名
古人云:
自古人伦贤否相杂,或父子不能皆贤,或兄弟不能
皆令,或夫流荡,或妻悍暴,少有一家之中无比患者
。虽圣贤亦如何。譬如身有疮痍疣赘,虽甚可恶,不
可决去,唯当宽怀处之。若人能知此理,则胸中泰然
唉。古人所谓父子兄弟夫妇之间,人所难言者,如此。
六月六日;
比武场上,旌旗翻滚,守护武场的官兵集结于场上,气势磅礴的阵容,威武雄壮的号角,飒爽英姿的步伐,闪光耀眼的刀光剑影。观摩台上,文武群臣陪同着武帝司马炎依次列座,二位公主也在一旁作陪观赏,武帝揽观武场上下,万分欢喜道:“好气派,好气派也,比武开始。”
贾充,何曾,胡烈齐声道:“尊旨。”
锣声响起,天下应试比武的举子入场,真乃是人山人海,其势惊天动地。
正是;
洛阳城中升大旗,武帝登基统华夷。
一代雄主一代龙,世上新人攒旧人。
胡烈宣读比武章程;“司马立朝洛阳,天下虽统,却南有孙皓,西有秃发树机能,肆行大逆,背离人心天意,妄图分割疆土,立伪朝政。尔等逆贼盘踞江南于雍凉,其匪势日益扩张,锁天蔽日,纵行抢掠,恶以惨杀。至使天下动荡,社稷絮乱,我两地黎民百姓置于汤火之中。故皇帝拟旨天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凡忧国忧民的有志之士,报国救民的忠良之豪杰,踊跃奋勇而出,任国家挑选,其为可贵。朝廷恩准,于今日洛阳开武场科考,选拔魁元良才以济国家所需。凡应考者不忌前嫌,取能者为圣贤,真砍实杀以论高低,但禁锣响起,不得再行斩杀,令行禁止,违者斩。先武次力后智,三场夺魁者,高台上有虎头元帅印一尊,得主者当封大司马督。
数声炮鸣,天下举子列队入场真乃威风也。
胡烈一声令下:“何人敢去高台取那帅印?”
天下举子举目向那高台看去,观礼台前高搭丈二彩台,彩台中央有龙书案一张,案上用黄稠覆盖一物,便是此印,左右有八员大将各执兵刃于此守卫。
“我来了。”只见东南方冲阵而出一匹烈火驹。
“来将何人?报下名姓。”胡烈发声问道。
贾真马上答曰:“末将本姓竺名浩节,幼年父母双亡,长街卖身,被当朝宰相买去为子,更名贾真是也。”
正在这时,从西北阵中有人策马摇枪呐喊:“两姓儿不得逞强妄大,我马英来了。”
马英策马至贾真近前,贾真怒道:“来将与我素不相识,何故辱骂于我?”
马英怒气昂昂破口骂道:“当年吕布乃三姓小儿,虽然不仁,决没有做出奸姐欺妹丧失伦理之事,不要走,拿命来。”
马英奋力向贾真的前心刺来,贾真举锏相迎,二人好一场大战。
贾真马英真可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比武场上阵阵喝彩,君臣拍手叫好,贾真勇不可挡,双锏打来,披风带雨,神出鬼没,其中有无限的险恶,可是贾真没有伤及马英的一丝一毫的念头,手下留情,锏中有德。然而马英非是如此,乃包藏祸心。马英也乃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恨从心中起,毒在枪中藏。他哪是在比武,恨不能一枪去结果贾真的性命。他也暗暗吃惊,贾真武艺高强,不可掉以轻心,如此相持下去,难以取胜,只好拿出看家的本事,来个速战速决,那就是马家五路夺命枪。马英想到这里,抖擞精神,双手握枪,奋力向贾真的下腹挑来,那枪如蛟龙出水,又似毒蛇出洞,快如闪电,贾真看到这里不敢怠慢,用左手锏来架。好个马英立即压低枪尾抬高枪头向贾真的咽喉刺去,贾真来不及招架便伏身鞍桥上让过马英的第二枪,马英的亮银枪不但没有收回却奋力向贾真的后背砸去,贾真使个叶里藏花的招数,滚身马下,用单足挂在马鞍桥上,躲过了马英的第三枪。当贾真折身马上,马英的这杆枪裹着一股冷风向贾真的后胸扎来。贾真心中害怕,来不及转身回头观看,只好用右手锏向身后打去,一声响亮,贾真打开了马英的第四枪。这时贾真的马头以调过扑向马英的马尾,贾真举锏向马英追打而去。
“大哥勿追。”马隆高声大喊:“这乃马家五路夺命枪。”
考场上人千人万,无不为马英喝彩,贾真何尝能听得见。马英扭相看去见贾真追来,心中大喜,回马枪向贾真刺来,贾真眼前亮光一闪,马英的回马枪已经枪临咽喉。
贾真魂飞胆丧一声叫道:“我命休也。”
贾真撒手丢下双锏,那锏掉落尘埃,说时迟那时快,贾真双手抓住马英的枪头。观礼台上的武帝急忙道:“快快鸣锣。”
贾充道:“胜败未决,我儿真英雄也,能白手夺枪。”
贾真死死抓住马英的枪二人争夺起来,相持良久,马英力量不及弃枪催马落慌而败走,贾真将马英的枪丢于马下,策马追去,追有数丈,贾真伸手抓住马英的腰上的虎皮带,鹰拿燕雀提下马来。这时锣声响亮。
胡烈宣布:“贾真胜。”
比武场上阵阵喝彩,声势如雷雨风暴。
彩珠高声道:“御妹,场上胜者乃救命恩人贾恩公。”
翠珠目送手挥,看到妙处,立起身来,连声叫好道:“正是贾恩公,真英雄也。”
武帝问:“是救你性命的英雄?”
二位公主齐声道:“正是,正是。”
贾真又力胜一十三员比武的举子,已经是人困马乏。
这时一员大将杀上阵来,一声断喝,如平地霹雳:“我王浚来了。”
贾真抬头看去,赞扬道:“好一员战将。”
二人阵上相逢便动起手来,相持十余回合,贾真双锏架住王浚的银枪已是气喘吁吁,他道:“王将军,在下不才,甘愿居后。”
王浚感慨地说:“贾兄真乃仁人君子,马英对你用心何其毒也,心狠手辣,你能杀他却未伤其毛发,令世人敬佩。今天,你力战群雄,哪怕是龙能绞几江水,是虎能纵几重山,已人困马乏,我即使是胜你,也定不光彩,贾兄,我诚谢了。”
王浚,贾真二人马上礼别,考场上无人不诧异,贾真败下阵来,王浚连声高呼:“何人敢于我大战三百合?”
马隆拍马冲上阵来大怒高声答曰:“休得如此猖狂,我马隆愿与你决一死战。”
王浚与马隆大战百合不敌而败下阵来。
考场采用淘汰制,三场已毕,七十二条好汉中举,马隆夺魁,王浚居二,贾真居三,马英,韩寿均在七十二名之中。
二位公主尤其欢喜,彩珠道:“父王,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事事当心。”
翠珠道:“父王,二位恩公,武功盖世,天下夺魁,我姐妹……”
武帝大喜道:“将才,人才。”
贾充大丞相宣读圣谕:“七日后,前三名进殿受封。”
马隆,王浚,贾真跪于观摩台下,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谢主隆恩”.
马蹄声声,贾充打马回府,马背上他低声自语:“真儿,真儿有出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凭着你的手段,王浚何能胜你?力战十四将。要他王浚捡去了一个天大的便宜。公主有心,万岁也有意,他们父女也太不仗义了,欺负我贾充目不识丁。”
夕阳西下,红尘滚滚。一阵疾风迎面吹来,贾充坐在马背上又从心底绞起剧烈的疼痛。
贾充的心更是异常沉重:“韩寿,你太使我失望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两条路,一条是光明的生路,依旧做我的女婿,一条是黑暗的死路,我要名正言顺的杀你,成全我的女儿。”
再说武帝与杨后在后宫院召见贾充,君臣推心置腹,畅所欲言地交谈着,杨后在洗耳恭听着。
武帝道:“贾马二将军救过公主的命,救命之恩二人耿耿于怀,常言道功高不比救驾,尔又德才兼备,寡人有心招他们为二驸马,老爱卿意下如何?”
贾充道:“招何人为驸马乃万岁的家事,老臣岂敢左右,自然主公向臣询问,臣便说说我的见解而已,马隆才不逊当年常山将赵子龙,乃上好的人选。”
武帝又问:“贾真,贾爱卿可否?”
贾充摇摇头道:“贾真万万不可,臣不敢欺骗万岁,贾真乃臣的义子,因于老臣的长女有染,被老臣的贱内乱棍击死,弃尸荒郊,未想到三年后又复生返回,长女在其母骗害威逼之下虽然嫁于韩寿,同床异梦,一向不和,贾真的出现,家讧更起,狗婿韩寿,离家出走,老臣无德无才,家规败坏,丧失理教,令我羞愧难言。”
贾充说到这里,面红耳赤,泪流满面。
若问贾充在皇帝和多人的面前为何要说出他家中不可告人的丑事呢?在封建王朝,君乃皇帝,至高无上,犯了欺君之罪乃杀头甚至于抄斩满门,贾充又是武帝司马炎的赤胆忠臣,若是贾充不向武帝明言此事,日后必生杀身之祸,这乃其一,其二,贾充别有用心。
武帝心中不悦道:“原来如此,何人能做朕的大驸马?”
贾充道:“我举荐一人,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武帝问:“何人?”
贾充:“王浚可否?”
杨后一声长叹道:“可惜了一个人才。”
却说贾充脚步凌乱走进自家的客厅,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怃然长叹道:“我那真儿乃万人之杰,韩寿于其相比,判若云泥。我拒绝万岁招他为驸马,用心良苦,也只有老夫我一人知道。”
贾充流下一把伤心痛楚的眼泪,正在这时,贾午领着儿子韩谧走进了客厅。
贾午母子跪身贾充的面前道:“父相唤女儿有何吩咐?”
贾充问:“韩寿可时常于宅上?”
贾午叹道:“自从弟弟回奔洛阳,韩寿便一反常态,夜不归宿,白日而偶回来,便是取银两,或是酩酊大醉,女儿我如此度日真乃生不如死。”
贾充劝导说:“午儿,将错就错,顺其自然吧,好马不吃回头草,还有,爹我乃当朝宰相,人言可畏,丢不起这个人呐。还有,万岁传我进宫,商讨他的家事。”
贾午:“何家事?”
贾充道:“为两位公主千岁挑选驸马,万岁提名是马隆和你弟弟贾真,真儿被我拒绝了。”
贾午问:“为何要拒绝我弟弟?”
贾充没有回答,良久,又道:“马隆的同胞弟弟马英和韩寿那畜生结为生死弟兄,现在已投靠西宫娘娘马风梅,日后必是真儿的劲敌,比武场上要不是真儿手段高强,必遭其害。”
贾午道:“马隆乃仁人君子,他已和我弟弟义结金兰。”
贾充道:“有韩寿从中作祟,又道是一母生九等,有龙有蛇,恐怕还要祸起萧墙,神人难防哇…….”
镇都太守关正风正于自己的客厅盛宴接待回都办事的长安太守张太忠,有龙虎豹三大将军颜海,姜雄飞,黄雄杰作陪.
这些人都乃汉将之后,包藏祸心,妄图反晋复汉。他们效仿当年,刺血淋盆,饮下血酒,海誓山盟,义结金兰,张飞之后张太忠为长,关羽之后关正风为次,汉将颜严之后颜海居三,姜维之后姜雄飞居四,黄忠之后黄雄杰乃五弟。
张太忠道:“众家贤弟,我等乃汉将子孙,司马篡夺天下,唯恐世人不服,招降纳叛,高官厚禄收买我等。然而光复大汉乃义不容辞之责任,何能彷徨,三心二意。”
关正风道:“喑呜则山岳崩颓,叱诧则风云变色。司马炎安坐天下,有老贼贾充,何曾等保皇派死心塌地的扶保于他,天下英雄入其彀中,可恼可恨也,推翻司马,当务之急,先除贾何二贼,乃拦路虎。”
颜海信心不足地说:“说来也是,武帝威武能锁天下,顺者昌逆者亡乃天下趋势,滔滔江水何阻?巍峨泰山可移?无人能扭天别地。”
张太忠大怒道:“三弟言之差也,司马篡魏轻得江山,巧夺社稷,安能坐享天下?雍凉秃发树机能树反旗,现已成了气候,拥兵十数万,将有数百勇,积草屯粮如山,常犯秦州,指日便可攻打进关。东吴孙皓多年养精蓄锐,兵强马壮,虽然割据江东,亡江北之心而不死,虎视眈眈,如果我等兴兵与其联手,何愁司马不灭。”
黄雄杰献疑道:“羊祜枪锁东吴,江东小儿不敢轻易妄动,虽然秃发胡贼为患,武帝开考武科,中原人才济济,选拔了七十二员大将,个个乃出类拔萃,尤其前三名,马隆,王浚,贾真乃真英雄,定能处群僚之左。”
关正风哈哈大笑道:“山野之辈,耕樵之子弟,虽然有些手段岂能成其大事,难能去冲锋陷阵,那是象齿焚身,若是出防秦州,收复雍凉失地,必是糖皮堵水。”
姜雄飞摇摇头,一声冷笑道:“几位兄长容我说几句话,言而无过,闻者足戒,我并非是玩物丧志,贪图安逸。”
张太忠道:“四弟有话你便说来听听。”
姜雄飞道:“我也不是狂奴之态,先不云武帝待我等不薄,皆封为大将军之职。只言司马统一天下,息战争平干戈,百姓能安居乐业,何为不美,这乃司马炎罕世之功。若有理由说服于我,我便焕然冰解,怡然理顺,自会沦肌浃髓,决心于尔等反晋诛杀司马。”
颜海道:“四弟,所言极是,暂且不说羊祜,马隆,王浚,贾真有何等的手段,只言我等动兵军需,粮草,兵器,马匹,银两何在?一但动兵,粮草辎重无处不要银两。”
姜雄飞又道:“当重之重就是老贼贾充,老谋深算,深入浅出,诡计多端,此贼不除,休言起兵之事。”
张太忠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二弟,你将你昨天入宫见到我们那贤妹西宫娘娘马风梅所谋向尔等说来。”
关正风道:“昨天我见到了风梅贤妹,告诉我一个惊喜之事,那马隆,马英乃汉将后代,于贤妹同一宗室,姑侄相称,贤妹已密见了马英,日后二兄弟必被我用。马英又言老贼贾充与韩寿翁婿矛盾日增,贾家祸起萧墙防不胜防,好同一比,当年王允献貂蝉,才使吕布杀董卓,贾充长女先于义子贾真有染,被妻郭槐乱棍击死,弃尸荒郊。水性杨花的贾女难忌寂寞,便又发生了贾午盗香的风流故事,洛阳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嫁给了韩寿。未想到三年后的今天,贾真没有死回奔了洛阳,武场夺得了第三名,真可以说是出人头地。贾充父女后悔不已,其女旧情又起,追溯昔日之爱,死灰复燃,说是喜新厌旧,又可说是喜旧厌新,和贾真又厮熟鬼混起来,将韩寿扫地出门,因此韩寿大有杀贾充父女和贾真之心。
张太忠道:“近日雍凉战事紧张,我等联手举荐老贼贾充领兵挂帅前去平西,借胡人之刀杀那老贼。司马统一大业甚是迫切,决不容任何人抗旨。还有起兵的军需,天不灭汉,我这次回洛阳是奉旨而来,西宫娘娘马风梅我那马贤妹暗中透露消息,是为皇王征缴两千万两军银,借此之机,我等聚金囤银,兴兵复汉。”
武帝临朝,文武百官参拜王驾,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道:“众爱卿免礼平身,旨宣马隆,王浚,贾真进殿。”
殿头官一声高呼:“旨传马隆,王浚,贾真进殿。”
三人进殿仆伏金阶,宣旨官宣读封旨,马隆为镇西大将军,兼任武威太守,三军总都督,王浚为龙骧大将军,于羊祜帐前听令,贾真为扶军大将军,为马隆量计运漕,接济军需。”
三人皆道:“谢主隆恩。”
三人谢恩毕入班例队,这时张太忠急步出班,高呼道:“臣有本奏。”
武帝道:“张爱卿,有何本章速速奏来。”
张太忠奏道:“臣接旨进都,不知万岁何处使用?”
武帝道:“国家一日不能统一,国无宁日,如泽居苦水者,买庸而决窦,寡人也乃食寝难安。即使是剜肉补疮再所而不惜,务必在短时间向民间征收军需钱粮,重要的是银子。”
张太忠道:“需征缴几何银两?”
武帝道:“朕作了初步计算,少说也得白银两千万两,若有疑议者,可让贤,当务之急不可犹豫,抗旨者,斩。”
武帝向群臣看了看,鸦雀无声,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地一声冷笑道:“张爱卿,你乃长安太守,可敢抗旨?”
张太忠道:“微臣不敢。”
贾充出班奏道:“吾皇万岁,如此重任交付于张太守,老臣甚是不放心,他等汉将之后不可重用。”
武帝道:“用而不疑,疑而不用,老丞相,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明白。我等君臣上下务必同仇敌忾,为统一大业而共同努力。”
贾充道:“推荐我婿韩寿为主管银两之主簿。”
张太忠心中不快,问道:“为何要推荐你婿韩寿?”
贾充直言不讳地说:“韩寿乃本科武考第九名,七十二名皆有皇封,况且,韩寿曾经担任修建皇城多项工程,清廉自洁,能取信于我。”
武帝道:“朕准旨。”
贾充沾沾自喜道:“谢主隆恩。”
话说杨后正和二位公主于宫中闲聊,一名宫娥至,传来万岁的口喻:“文武百官,还有本科选七十二名武进士一同陪圣上出城兴围采猎,二位公主千岁可愿前往?”
二位公主大喜,连声道:“愿往,愿往。”
文官乘车,武官策马,官兵卫队前呼后拥在武帝的周围,贾充,张太忠,关正风,羊祜,马隆,贾真,王浚,马英,韩寿,彩珠,翠珠均在队伍之中。可见得人欢马跃,生龙活虎,威武雄壮之状,滚滚扑向城外的山岳旷野。围猎的君臣将士个个争先恐后,武帝一马当先冲到山头,鸟瞰一望无垠的中华大地感慨地:“中原万里山河归我大晋,唯有雍凉胡寇,东吴孙皓,乃我心中两块大病,何人能扫平此二叛,我愿封他为一字并肩王。”
贾充道:“吾皇万岁,若要封遣马隆与我儿贾真镇守西域,胡寇岂敢妄为,南有老将军羊祜枪锁长江,量他孙皓也不敢犯我大晋。”
武帝怒道:“老丞相言之差也,秦雍凉州乃我大中国的疆土,江南即是中国的一部分,岂能容贼寇与我大晋分庭抗礼,瓜分祖国的大好山河,必须收复,不扫平叛国二贼朕死不瞑目。”
羊祜道:“只要吾皇足供军需,不缚孙皓,微臣愿以首级作保,打仗非乃儿戏,打的是国力,国资,打的是钱粮。”
武帝坚定地:“寡人一言九鼎,不统一祖国,我誓不为人,哪怕是一刀又一刀在剜割我心头的肉也要足供你们的军需。”
正在这时,兵卒一阵喧哗:“两只黄羊…….”
从草丛中逃窜出两只黄羊捷足欲逃,武帝道:“这两只黄羊,一只比做秃发树机能,一只比做吴主孙皓,谁能射之,朕重重赏之。”
二位公主高声呐喊:“贾将军快射,马将军快射…….”
贾真,马隆取下弓箭,只听得两声弦音响亮,两只黄羊中箭滚倒在草丛中。
“好,好,神射也,神射也…….”
一片呐喊,一片赞扬…….
再说一名太监引领着,韩寿马英向西宫院走去,他们进了西宫院,廊前站定,那太监高声传报:“韩寿马英二位将军到。”
片刻,宫内传出一个请字,那太监便道:“你二位能享受娘娘一个请字,真乃是三生的造化,走吧。”
二人进了西宫院,马风梅正坐在那儿慢慢吃茶,二人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其面前,山呼娘娘千岁。”
马风梅满面春风,笑容可掬道:“二位将军免礼平身。”又吩咐一声:“献茶。”
二人受宠若惊,齐声道:“谢谢娘娘千岁。”
马娘娘微微带笑道:“谁是马英?”
马英道:“末将便是。”
马娘娘一挥手示意身边的宫娥退去,这才甚是伤怀地说道:“我那同宗同室的兄长马蓬松,自西蜀灭亡分手而去,各奔前程,逃亡他乡,树倒猢狲散,回想起来痛心疾首,只能是无可奈何,这就不说了,且问你,他是你何人?”
马英道:“乃我天伦之父。”
马风梅大喜道:“我那兄长安好?”
马英悲惨地说:“可怜老父亲命丧虎口,已归天去了。”
只见马风梅故而作态,流下两把热泪,一声哭道:“我那苦命的兄长,痛杀死小妹了。”
马英急忙走向前去,也泪洒满面一声哭道:“原来是姑母大人,侄儿马英为姑母叩拜金安。”
马风梅泪道:“侄儿一旁落坐,韩将军自是你结拜兄弟,也非是外人,同我侄儿一般同斤同两之轻重。”
韩寿连连谢恩这且不说。
马风梅一声长叹道:“我们马家,扶保大汉王朝,出尽了风头,先祖先烈是何等的威风,枪锁西凉,名震华夏,老祖宗直杀得曹操割须换袍,惊撼贼胆,世人仰慕。可怜,后人无能,今天沦落到如此地步,乃朽木粪土,奇耻大辱,令天下人嘲笑。”
马英感叹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朝不用那朝人,又道说一辈刚强三辈弱,日出东方,必有落西之时,旭夕轮回,昼夜反复,乃天地常情,又何足为奇。”
马风梅微微点头道:“侄儿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就拿贾大丞相来言,人往高处走,水奔低处流,做人做官之道甚是险恶,刁钻古怪,胜人一筹,急流勇退,踊跃即上,凡人生有双目,他乃天生的三只眼,善能巧取豪夺,审时度势他人所不及,拥司马灭曹魏乃大晋有功之臣,令世人刮目相看。此辈无德,其妻更为不贤,至使两子先后夭亡而乏后无子,长街买贾真为螟蛉,因家规败坏,姐弟乱伦而仗命弃尸,见韩寿韩将军你日后必有出息,便计演出一个贾午盗香的风流事来。今日,贾真叱诧成名,老贼又竟能做出这等事来,驱赶女婿出门,再纳贾真那两姓小儿,真乃卑鄙至极,猪狗不如,不逞之徒而遗臭万年,这等人物乃不仁不义之毒夫,于世人不共戴天。”
韩寿羞愧不已道:“都怪我无知而上当受骗,无能而被欺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马妃哈哈笑道:“韩将军有血有志乃真男儿,自然韩将军文武全才,那个风尘女子,水性杨花的贾午,又无好人调教,老匹夫待你也无情无义,你何必又可亲可敬地待他,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呀。”
韩寿惨淡地一声叹道:“娘娘千岁,那贾老丞相乃一品当朝,万万人之上,一人之下,我韩寿力单势薄,岂敢与其披敌,羊扑恶虎那是白白送命。”
马娘娘灿然一笑道:“韩寿,你刚才说那贾充乃万万人之上一人之下,那一人是何人?”
韩寿道:“当今皇上。”
马风梅笑笑道:“自然世上还有一人能居其上,你为何不去投靠于他,辞了灵山不是还有庙吗?”
韩寿苦涩地说:“当今万岁?我区区一小人,如何能投靠了他,岂不是妙想天开,望尘莫及呐。”
马风梅道:“我能帮你。”
韩寿疑惑地问:“娘娘千岁,您能帮我,如何帮我?”
马风梅道:“万岁开武科乃一箭双雕,其一为国家挑选将才,其二为两位公主选婿,选拔驸马。”
马英道:“我兄长马隆,王浚,贾真乃前三名,也只能在他们中间挑选两人,以名份排座次也轮不到我二人。”
马风梅摇摇头道:“有老丞相从中作梗,明言贾真与她长女贾午有染,提名王浚,但大公主不依,因此选驸马之事便搁浅而不决。”
马英愤然骂道:“老匹夫真乃恬不知耻,真不知道天下还有丢人二字,气死我了。”
马风梅舌间点火道:“还不是冲着韩寿来得吗?”
韩寿也咬牙切齿地骂道:“老狗,我韩寿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断方解我心头之恨。”
马风梅道:“韩将军,你那老泰山在万岁那为你讨了封要了官,那可是肥得淌油的职务,治理黄泛的财务主薄,日进斗金。”
韩寿道:“羊问道于狼,我怕是一别洛阳难有回头之日。”
马风梅笑了笑道:“我可没有说这是陷阱,当年大禹治水三过其门而不入,成为佳话。你离家而去,那贾真便乘虚而入,取而代之,等你回来的时候,你的儿子那就叫别人是爹了。”
韩寿道:“娘娘千岁,我韩寿刻骨铭心,牢记您的教诲,誓死无二地为您效劳,鞍前马后,义无反顾。”
正是:
《书》周公戒周王曰:“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德。"
又曰:"不啻不敢含怒。"又曰:"宽绰其心.”
二
谁人是驸马人选 奸孽人从中作祟
诗曰:
不知皓月为谁明?不知花开向谁红?
滔滔黄河无时清,水难清,愁重重。
人口传说利如笔,一样风流锁古城。
天黑了,宫内的烛光亮了,马风梅送走了马英和韩寿。
“皇上驾到。”传来太监的一声呼报。
马风梅跪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走进,道:“马爱妃免礼平身。”
马风梅:“谢主隆恩”
马风梅亲自为万岁看座,献茶。
武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国事家事无不伤人脑筋。”
马风梅问:“先不说国事,说说家事,万岁是不是为招驸马而操心?”
武帝道:“寡人本意选贾真马隆,丞相贾充言贾真与他长女有染,无奈才再选王浚,他们是本科的三鼎甲。”
马风梅道:“马隆,据说他乃名门之后,至于叫王浚的何许人也,主公,您选得是驸马岂能马虎从事?”
武帝道:“论出身,王贾二人皆庶民子弟。”
马风梅道:“马英,韩寿才是最好的人选。”
武帝隆颜不悦道:“使不得,使不得,韩寿是老丞相的女婿,即使贾充能悔亲,其女再嫁贾真,吾乃堂堂一国之君,女儿也乃金枝玉叶,龙生凤养,岂能与韩寿填房?再说起此事定斩不饶。”
马风梅诺诺道:“臣妃知罪,那马英如何?”
武帝道:“同胞姐妹嫁于同胞兄弟,也使不得,使不得。”
再说彩珠翠珠二人进了后宫,叩拜母后。
杨后忧心忡忡地说:“皇娘有件事儿不能不告诉你们。”
彩珠道:“皇娘有何吩咐,女儿不敢不从。”
杨后道:“你父王要选马隆,王浚为驸马。”
翠珠抢口道:“女儿愿嫁马隆。”
彩珠大惊道:“女儿主意已决,愿嫁贾真,我对他沦肌浃髓,信仰至极,至于王浚……”
杨后道:“贾真乃丞相贾充螟蛉义子,当年于其义姐贾午有染,被相夫人乱棍击死,弃尸荒郊,声名狼藉。”
彩珠固执地说:“贾真德才兼备,只能怨丞相夫妻目不识金。”
翠珠从中打圆道:“贾午已嫁韩寿,鸾飘凤泊拿虎螭,皆是事实.那贾真即使有前科,还不是一片浮云已被东风吹散,为何又不能选做驸马?”
杨后道:“父命难违哇。”
彩珠跳了起来,嚷道:“御妹嫁马隆我不与她争,我司马彩珠乃知恩图报,以终身相许,其志不移,甘愿嫁于他们其中一个,他人宁死不嫁。”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数日后杨后又令人将二位公主传来,重温此事,杨后又先是好言相劝而不果,这次谈话又是怏怏不乐而散。
再表贾充仍是大人大量于客厅置酒款待,饮酒之间,老丞相又苦口婆心地教诲着韩寿,他道:“韩寿,你是老夫我的爱婿,荣耻成败,生死攸关,直接于我关联甚重,你若是龙可去苍海,翻洋绞江,是虎可去高山,登峻越岭,是鵰可冲云破雾,鹏程万里。你若是蛛,只能吐丝网蚊,是蚕结茧为牢,是鸡觅食啄糈,做不出来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记着我的这句话,官场就是战场,内藏无限的杀机,成者生,败者亡,一失足千古恨,如卵破如何再复。”
韩寿道:“谢谢岳父大人的教诲,您的话愚婿刻骨铭心,我记住了。”
贾充煞有介事地有道:“张太忠老贼乃汉将之后,司马统一天下,唯恐大晋始建,实力不足,江山不稳,便招降纳叛,以慰人心。尔等孤臣孽子,不图报答皇恩,却包藏祸心,时刻不亡复汉之野心。张贼乃三老之恶,老奸巨猾,老谋深算,老于世故的人物,你乃初出茅庐,不知深浅,千万当心,不可上当受骗。”
韩寿言不由衷地说:“泰山大人,我记着了。”
贾充味如嚼蜡地喝下了一盅酒,一声长叹道:“最使老夫放心不下便是祸起萧墙?我心中甚为不解,你与贾真为何要有不见之怨?贾真乃我义子,你是吾婿,你们一个是姐丈,一个是内弟,乃名正言顺。你们应当让枣推梨,长罢欢愉才是个道理,万万不可兄肥弟瘦,更不该同室操戈。”
韩寿坐在一则听之任之,大有索然无味之感觉……
最后还是贾充又作出一个草草的安排:“你放心得去吧,午儿母子再搬回相府居住。”
武帝钦旨,洛阳城建造三座将军府,正在日夜施工之中,这一日。
贾充闲暇,百无聊赖,便使人唤来贾真敍话。贾真来到相府,老院公贾能在客厅门前传话:“少爷,老爷在后花园等候你前去吃酒赏花。”
于是贾真向后花园走去,途经贾午居住的楼下,这时从楼上传来两声嘤声呼唤:“弟弟,弟弟。”
贾真抬头向楼上看去,原来是贾午,贾真大喜道:“姐姐。”
只见贾午扶在窗前,一扬手抛下一只罗帕来,那手帕飘飘落下,贾真有些心慌意乱,见四处无人,慌忙捡起装进囊中。再抬头望去,窗帘轻轻落下,人走了,目光还留在那两扇木窗上……
下榻驿馆。
侍童点上灯火而退去,贾真取出手帕,帕上龙飞凤舞写着一首倾情绝句。
诗曰;
洛阳城阙升紫烟,暮云春树飘絮绵。
琵琶抱起寒心去,画眉又唱在窗前。
贾真阅后,心中难宁,坐在灯下思潮翻滚,顺手取过羊毫在手帕的背面挥笔写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正在这时,马隆走进房来,道:“哥哥,独对烛灯想些什么心事?”
贾真怃然长叹道:“贤弟呐,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我却有另一番情感。”
马隆笑而问道:“大哥,您又是何种情感?”
贾真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情网无边,只要你陷进情网之中,哪怕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无法将这情网撕破。”
马隆真诚地说:“大哥,做弟弟的岂敢左右于兄长,贾大小姐虽然待你有情有义,却已嫁于韩寿为妻,这乃事实,无可争议。明日万岁宣旨进殿,再行加官增冕,选你我为驸马。”
贾真摇摇头道:“至于什么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大哥我并不在意。”
马隆道:“真没有想到,我们搭救的竟是两位公主,二位公主决心已定,世上非我弟兄而宁死不嫁。”
贾真道:“二位公主虽然盛意难却,我那姐姐身伴豺狼,我愿救她,义无反顾。”
贾真说到此处,表现出十分怅惘和痛楚。
武帝临朝,众臣工参礼毕,老丞相贾充抢步出班高声奏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有本奏。”
武帝道:“老爱卿有何本章,请奏来。”
贾充道:“征集军需之重任,老臣思前想后,张太忠不可胜任。”
武帝不悦地问:“老爱卿,你反复纠缠是何道理?你看谁人可胜任,是否又怕他人立功?”
贾充道:“左相何曾,钜鹿公裴秀,支度史张华等人皆可胜任。”
张太忠勃然大怒,出班答辩道:“丞相言之差也,我同为晋皇天子的大臣,食晋王之禄,为晋王做事,皆忠心耿耿,毫无二意,我又为何不能胜此任?你两次三番从中作梗是何道理?”
贾充哈哈大笑道:“我贾充于你同事多年,决不是面墙而立,一无所见,又道是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你乃汉将之后,复汉的野心而不死。”
张太忠反口而讥道:“你贾充也乃曹魏之旧臣,是否还有复魏之图谋?一语道破,你便是内奸不成?”
武帝愤然拍案斥道:“寡人用人,用而不疑,疑而不用,你二人总是争吵不休,将相不和乃大忌也。”
贾充一声冷笑道:“吾皇万岁,火烧邋遢,贼偷便家,您可得当心哇,老臣可是为主公担心呐。”
张太忠怒发冲冠道:“万岁面前我张太忠大言不愧,敢推心置腹的保证,如若挥霍国家一两军需银两,取我颈上的人头。”
贾充哈哈大笑道:“那就做你行刑的监斩官,我取你的人头首级。”
张太忠咬牙切齿地说:“贾充你个老匹夫,掌管银两的财政主簿可是你的东床快婿韩寿,他若将治黄的银两装进了私囊?”
贾充斩钉截铁地说:“张太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休说我婿韩寿,老夫定取他的人头首级。”
张太忠道:“一言为定?”
贾充坚韧不拔地说:“老夫决不食言。”
张太忠一声冷笑道:“敢于我击掌否?”
贾充毅然地说:“岂难说怕你不成。”
二人当着满朝的君臣,啪…就是三计巴掌,君臣无不心惊。
满朝的君臣哑口无言,贾充仰面大笑数声,转身欲去,如疯如颠,口中作歌;
晨烟暮蔼天复天,春熙秋雨年复年。
朝朝代代理一般,贪官留下骂名传。
黄金白银人人爱,刀来脖胫血涟涟。
死到临头不觉晓,望乡台上回头难。”
满朝的文武望着贾充的背影鼓腹大笑.
武帝恼怒不已道:“老不死的神经病。”
“吾皇万岁,秦州告急,十万火急。”一名远道而来的官员,只见他风尘仆仆,气急败坏,汗流满面急急上殿,呈上告急奏折。武帝阅后大惊失色,道:“何人领兵前去救援…….?”
关正风抢步出班奏道:“万岁吾主,休要惊惶,兵来将挡,若派遣贾大丞相统兵御敌岂不是轻如吹灰,易如反掌可退胡叛。”
武帝大喜道:“丞相接旨。”
贾充又被叫回又惊又怕,但又无可奈何,道:“臣领旨。”
贾充失魂落魄回奔自己的府内,战战兢兢地走进客厅,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呢喃道:“老贼张太忠,关正风尔等奸党在借刀杀我,老夫年过五十,岂能是胡叛秃发树机能的对手?我乃汝辈复辟路上的荆棘,或者说是绊脚石。老夫乃兴晋的忠臣,气为大晋而呼吸,血为大晋而迸流,愿为大晋的江山而粉身碎骨,来人。”
老院公贾能急步进了客厅,道:“老爷,唤小人有何使用?”
贾充取过一封信道:“立即将这封信送到你少爷的手里,告诉他一定要按老夫信中的吩咐行事,不得有误。”
贾能:“是。”
话说这一日,旌旗在秋风中翻扬,贾充策马率部向秦凉开进,这支队伍表现出毫无战斗力,松散低调的阵容。凄凉的秋风,阴貍的天空,尘土遮天避日,贾充坐在马上忧心重重。
洛阳城外十里亭。
百僚往餞,亭前与贾充餞行。
亭内盛宴相待,酒至半甜,贾充离座更衣,荀勖亦起耳随入,二人得一处密谈。
贾充皱眉道:“我实不颇有此行,公可为我设策否?”
荀勖道:“公为朝廷宰辅,乃受制一夫,煞是可恨,为公筹划已久,苦无良策,近日得知宫中消息却有一隙可趁,若能成事,公自得免远行了。”
贾充问:“有何事?”
荀勖道:”道闻主上为太子仪婚,公尚有二女,何不乘洗营谋,倘蒙愈芯是遣嫁在迩,主上亦不使公行了?”
贾充闻之狞笑道:“大女已嫁韩寿,次女贾南凤矮胖不文,恐无此福。”
荀勖道:“事在人为嘛。”
二人说到此处,荀勖又附耳教语。贾充喜出望外,向荀勖再拜。荀勖慌忙答礼,握手并出还座畅饮,待至日暮兴阑,彼此方才告别。
却表贾充挥军向秦凉进发,其部溃不成军,徐徐而行。每日只行数里,便安营下寨
天刚午,贾充传令:“就此安营下寨。”
搭上军迳行营。
老天竟做人美,连宵降雪。
一个粉妆玉琢的世界,千山雪白。
贾充站在大帐的门前喜道:“如此大雪飞鸟不通,何况这远行军呢?”
贾充回帐伏案写下奏折,一声呼唤:“来人。”
一将官:“有。”
贾充:“将此奏折飞马进都向皇上折奏,雨雪载途难以行道,唯有待日方可出发。”
那将官:“是。”
那将官接下奏折出帐飞马踏雪而去。
这且不说,再说荀勖在一密处于一位老太监相会。
荀勖向那老太监送去一份礼品,使礼道:“这是贾相的一点薄礼,请公公笑纳。”
老太监为难地:“多蒙鲁公的厚德,只是…….”
荀勖道:“您是杨后的最心爱人物,你的话杨后乐听。”
老太监道:“也许妇人耳朵软,我屡经左右提及贾女,成了不要喜,不成不要忧。”
荀勖笑道:“当然,当然,只要公公尽心尽力没有说不来的事情。”
后宫的夜。
武帝入宫与杨后饮酒,左右相伺候。
杨后道:“万岁,太子年已十二岁,已到了择配的年龄。”
武帝道:“二位公主的婚事还在酝酿中,马隆贾真是最好的人选,贾丞相献疑,荐举王浚,但彩珠死活不依,令我左右为难。”
杨后道:“饭得一口口的吃,事也需一件件的办,先易后难,太子之事乃重中之重。”
武帝道:“朕有心拟纳卫灌之女为太子妃。”
杨后摇摇头道:“卫灌之女不慧,何能将愚蠢之妇纳进宫来。”
武帝道:“朕的主意未决,你另选何人之女?”
杨后道:“贾充之女乃最好的人选。”
武帝诤道:“我意颇聘卫女,不颇聘贾女,卫女种贤,并且多子,女貌秀美,身长面白。贾氏种妒子息不藩,况且他女貌丑陋,身短面黑。两家相比优劣不同,难道舍长取短吗?”
杨后道:“闻贾女颇有才德,陛下不应固执成见,坐失佳妇。”
武帝笑道:“闻何人所言?”
杨后道:“不妨你去问问老太监。”
武帝依然不答。
杨后又道:“万岁,大晋江山如何得来,你可忘否?没有贾充何有司马登基,他乃大晋的开辟者,又是司马的救命恩人.”
武帝道:“夺江山必须要论功行赏,可封异姓为王,坐江山谨防外姓作乱,当重封本姓为王,大权务必在握。”
杨后道:“所言虽有道理,却不可得魚忘筌,当年魏主曹髦号召殿中宿尉及苍头官傅等,作为前驱,曹髦亦拔剑升辇在后督领,亲往讨昭,危机时刻。”
武帝回忆起当年;
曹髦率众各执兵器杀南阙下,正遇一个扩军,满目狰狞,须发似蓬,手下二三百人,前来奋挡。
曹髦一声大喝:“来者何人?敢挡我的去路。”
贾充:“我乃平阳人贾充也。”
曹髦大怒道:“原来是司马眷养的狗奴,给我碎尸万段。”
贾充挥戈直前,杀退曹髦所率领之众,扑向曹将其杀之。
杨后陈敍贾充的功绩,又道:“明日你可问大臣何曾,荀勖等人。”
第二日,武帝讨问等人,荀勖已经做了手脚。贾南风便纳进宫去为太子妃,随之懿旨贾充返回洛阳。
这一日早朝,贾充俯伏金阶一声呼道:“吾皇万岁,老臣有一事于万岁相商。”
武帝道:“老丞相何事相商,速速讲来。”
贾充泪道:“老臣乏子无后,有意要过继外孙韩谧为孙。”
武帝道:“韩寿尚在,今天议起此事为期过早。”
贾充道:“韩寿行将就木,死期近矣。”
武帝大惊道:“老丞相,你糊涂了,此话怎讲?”
贾充道:“万岁恩准过继外孙之事,老臣再参奏韩寿作死一事。”
武帝思忖良久道:“有乱宗之云,但老臣深有苦衷,朕下诏依议。”
诏书:
太宰鲁公贾充崇德立勋,勤劳佐命,背世殒殒,每用悼心,又胤子,早终世嗣未立。古者列国无嗣,取始封支庶以绍其统一,即近代更除其国,至于周之公旦,汉之萧何,或豫建元子,或封爵元妃,盖尊显勋劳,不同常例,太宰索取外孙韩谧为世子黎民后,更名为贾谧。朕思外孙骨肉至近,摧恩计情,合于人心,其以谧为鲁公世子孙,以嗣其国,自非功如太宰,始封无后,不得援以为例。
特此谕知。
班中诸臣捂嘴丢色嘲笑不已。
贾充:“谢主隆恩。”
武帝问:“老丞相,韩寿之事你尚未回答于我?”
贾充大笑三声又呜呜啼哭起来,君臣个个诧异无不惊讶。
武帝莫名其妙道:“你?啼笑皆非是何道理。”
贾充道:“老臣为国除了一个大贪官,追回一千八百六十二万两银子,所以要笑。”
武帝问:“谁是贪官?银子又在何处?”
贾充道:“老贼张太忠,银子今日黄昏前就要运至洛阳,交付于万岁,至于张太忠已经畏罪自杀,人头首级在吾儿贾真,大将军马隆的手里,连同罪犯韩寿今日也要进殿请功。”
武帝半信半疑道:“朕如陷十里雾中。”
贾充道:“二位将军来了,万岁您便明明白白了。”
武帝又问:“你又哭其何来?”
贾充道:“老臣和关正风金殿击掌打赌,我婿韩寿若贪军需银两我便做监斩,杀那韩寿,我能不哭吗?”
贾充说到这里又失声痛哭起来。
正在这时来报:“贾真马隆二位将军殿外侯旨。”
武帝:“传二位将军进殿。”
“旨传二位将军进殿。”
贾真马隆进殿参见武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二爱卿免礼平身。”
贾真马隆齐声道:“谢主隆恩。”
马隆将一个血淋淋的布包裹举起道:“这乃罪臣贪官张太忠的人头。”
武帝:“事情的起末,从头如实奏来。”
贾真道:“相父出征前使人送来书信,指令我与马将军微服长安追踪调查张太忠在民间征收军需的每个环节,我二人或渔或樵,或扮成商贾,或做乞讨,历经数月,终于查出其中的隐密,多征少报,分散银两,最后还是人赃俱获,我二人在黄河拦截住贪银,张太忠当场自杀,从犯被生擒活捉。”
贾真将两本帐簿呈上道:“这两簿帐目,一真一假,其中差别一千八百六十二万两,报于万岁的两千万两已封交国库,所有脏银运至洛阳。还有,韩寿正式加入其死党,十天前已与张太忠之女完婚。”
武帝勃然大怒道:“张太忠死有余辜,株连九族,不过株连九族就免,前朝的降臣,心不可寒。来人,将罪臣张太忠的人头悬挂城门示众,诛一儆百,效仿者,格杀不留。速将罪臣韩寿推外斩首。”
贾充跪下道:“老臣愿做监斩。”
武帝:“准旨。”
高下在心,川泽纳污,
山薮藏疾,瑾瑜匿瑕,
国君含垢,天之道也。
三
丞相贾充杀婿除奸 胡烈为国献身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正邪自古同冰炭,毁誉于今判伪真。
<摘自杭州西湖岳坟>
贾充板着面孔,双手捧着韩寿的人头,仰面长叹道:“我贾充到底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翁杀婿,是我亲手把你送上了断头台。韩寿,韩寿,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更不是我要你死,是你在自取灭亡,是天下人不要你活。”
他一步步走上府门前的台阶。
贾充捧着韩寿的人头走进府来,府内一片哭声,贾午领着韩谧嚎啕大哭迎上前来。
贾充怒吼道:“不许再哭一声。”
府内顿时鸦雀无声。
贾充一声道:“来人。”
贾能应声道:“有,老爷,有何吩咐?”
贾充:“备口花棺将这畜生给埋了。”
这时郭槐如疯如颠扑向贾充,一声哭骂道:“老鬼,你还我的女婿……”
贾充未曾提防,手里的人头掉落在地上,再看郭槐面色苍黄,二目紧闭,慢慢地倾倒在贾充的怀里。
贾充连声呼唤:“夫人,夫人你…….”
贾充眼里涌出泪花,这时门军来报:“老爷,马大将军和少爷来到府门外。”
贾充含着眼泪道:“有请马大将军。”
贾充在客厅接待贾真马隆。
马隆安慰道:“相爷节哀。”
贾真道:“相父,您老忧国忧民,大义灭亲乃南箕北斗,令世人仰赞。”
贾充道:“国家大事不可怠意,雍凉叛贼作乱,老夫无力扫平,不功而返,万分惭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英雄还是看少年。至于韩寿之死,他是自生自灭,自取灭亡,老夫不会为他怀忧含戚。”
马隆感叹地说:“老相爷,军需已足备,我和大哥准备向万岁讨旨,发兵平叛。”
贾充道:“正是个时机,明日登朝,老夫向万岁为你们讨旨。”
贾真:“谢谢相父。”
马隆:“谢谢相爷。”
武帝临朝,众臣工参拜王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众爱卿免礼平身。”
左文右武,众官员例班而立,贾充出班奏道:“臣有本奏。”
武帝道:“老丞相有何本章请速速奏来。”
贾充道:“吾皇万岁,胡叛秃发树机能,兴乌合之众于西疆叛乱务必早日荡平,方使海岳清宁,国家安泰。今日万民解囊军需已备,臣举荐马隆贾真二将军统兵平西,请主公恩准。”
这时右班中有人高声咆哮道:“此功焉能容外姓人夺取。”
此人扶风王司马亮。
司马亮出班,贾充勃然大怒道:“扶风王言之差也,外姓人怎可不能立功?当年灭魏兴晋,你司马亮又身在何处?”
司马亮道:“你贾充依功自居凌驾众人之上,小小秃发树机能,区区胡叛乃一团散沙,你却望风披靡,不功而返,还有什么面目在这里说三道四,岂不令人可笑。”
贾充面红耳赤道:“老夫不能,尔可能乎?
司马亮哈哈大笑道:“本王请旨,领兵挂帅,决不食言,定取树机能的人头首级。”
贾充道:“好,好,你若开兵取胜,班师回朝,老夫从十里接官亭为你牵马坠凳,直到金銮殿。”
司马亮洋洋得意道:“有君臣作证,我司马亮若兵败回洛阳,在金銮殿当着君臣为你老匹夫叩三个响头。”
二人击了三掌,贾充幸灾乐祸地冷笑着离开了金銮殿。
武帝钦旨,雍凉二州析置秦州,并遣胡烈为秦州刺史,令他屯兵镇守,司马亮却又点名胡烈兼任先锋官,马英、刘旗为副先锋。
再说马隆的将军府客厅,简称马府。
马隆又恼又恨回奔自己的府中,来到了客厅一声长叹:“可惜了国家的千万两白银,这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更可惜了司马王爷的十万兵。”
马隆想到这里潸然下,愤然道:“我这个空头镇西大将军,白吃国家的皇粮俸禄。”
“男儿有泪不轻弹。”
马隆闻声看去原来是贾真,于是道:“只因未到伤心处。”
却说扶风王司马亮督兵秦凉之途中。
篮旗官来报:“扶风王爷,兵临秦州十里。”
司马亮马上传令:“安营下寨。”
兵将们十分疲惫动手安下行营。
三天后;
聚将鼓响,狼虎战将入帐听点。司马亮身坐中军大帐一声令道:“先锋官胡烈。”
胡烈:“末将在。”
司马亮:“先锋官胡烈,你领兵五万向凉州进发,直捣胡叛的老巢,成败都在将军的身上,马英随其左右,听从先锋官调遣。”
胡烈:“末将尊命。”
马英:“末将听令。”
司马亮:“副先锋官刘旗。”
刘旗:“末将在。”
司马亮:“刘大将军,备兵后援。”
刘旗:“是,末将听令。”
胡烈统兵急急行进在古道上。
蓝旗官来报:“先锋官,大兵已近凉州二十里。”
胡烈:“安营扎寨。”
大兵安下营寨。
胡烈端坐中军大帐,兵卒来报:“报。”
胡烈:“报其何事?”
报事兵卒:“叛军使人营外挑战。”
胡烈大怒:“待我迎敌,杀他个片甲不留。”
西风荡荡,黄沙滚滚,号炮连天,杀声震耳,旌旗烈烈,人喊马嘶,胡烈策马横刀领兵出营例队,但见对阵叛军皆是老弱残众。
胡烈哈哈大笑道:“如此乌合之众,岂能与我对垒争峰,杀过去。”
胡烈挥刀率兵潮水一般杀向敌群,敌阵略经交战,马上遁去。
胡烈趾高气扬挥师追杀,一气杀有十里。
马英献疑道:“先锋官不可入敌深处恐有埋伏。”
胡烈:“就此安营扎寨,给他个步步为营。”
第二日,第三日胡烈连胜三捷
胡烈喜形于色道:“明日便可杀进凉州,擒那秃贼。”
马英谏道:“胡先锋且要小心,其中有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唯恐中计。”
胡烈哈哈大笑道:“秃发小儿乃无能幼辈,不堪一击的毛贼,何能成其大患?不费吾举手之力便可全歼胡虏,胜在眼前,务必乘胜追击。”
胡烈一马当先向溃败之敌掩杀过去。
胡烈督兵追敌来至山前,举目看去,丛山峻岭,十分险恶,敌兵退进山中,胡烈甚是犹豫。正在这时杀来一队人马,为首一贼将马上耀武扬威,挥动手中兵器一声呐喊:“来者的晋将不得猖狂,我树机能来了。”
胡烈闻来将乃叛首,心中大喜,策马舞刀杀向前来,破口骂道:“尔辈就是秃贼,贼胆包天,竟敢作死叛乱,今日本将军要为国除虏,为民除害,不要走,拿命来。”
树机能放声笑道:“就凭尔辈这副奴才的模样也敢出其海口,本王爷枪下不杀无名之徒,报下名来,打发你去阎王那作鬼。”
胡烈骂道:“尔等叛乱作祟,国人不胜其忿,竟敢妄称王爷。爷我姓胡名烈,扶风王爷司马亮帐下征西平叛先锋官是也。”
树机能道:“胡烈你乃无名小辈,不知东西南北的蠢货,竟为司马炎这种无功坐江山的小人,牛传马后,血统变迁,现乃旧名,阴实易姓而卖命,王马共天下,真乃不知羞耻。”
胡烈挥刀斥道:“你这个该死的胡狗,龌龊无知,乱党贼子,严杜狡寇之辈,聚众作乱,罪不可赦,岂能容你?”
树机能狂笑道:“华民虽多,无拳无勇,男为人奴,女为人妾,都是一团奴隶而已。”
胡烈大怒举刀向树机能劈去,树机能挺枪来架,只二三回合,树机能虚晃一枪落慌向山里逃去。
胡烈见树机能率众退去,拍马便追,高声叫骂:“胡贼哪里走?”
马英喊劝道:“先锋官,切莫追赶,这乃诱敌深入之计。”
胡烈怒道:“休要多嘴,怕我立功否?”
马英见胡烈不听劝说穷追入山而去,一声叹道:“可怜国家五万大兵的性命。”
马英单人独骥而返回。
胡烈穷追不舍,树机能回头再战,战有几个回合又走,胡烈欲收兵回来,他又驳转马头,作进逼状好几次相持不舍,激得胡烈性起,向前直追,见面前都是乱深悬崖峭壁,十分险恶,树机能统众向山谷跑入,茫然没有人影。胡烈未免慌慌惶惑,只好急忙退兵,山势峥嵘,路断石横,迂回徘徊,最后进了绝谷,将士兵卒们叫苦连天。
此地乃万斛堆,胡烈兵困绝谷,这时山岗上一声胡哨,竟张起一面叛旗,旗下立着一位番酋,戟手南指,口中呶呶不休,辱骂晋军,胡烈再追,这时四下喊杀连天,瞬时叛胡四起,将晋军截为数断,团团而包围,箭如飞蝗,居高临下向晋军射来。
司马亮的中军大帐,马英狼狈不堪急步大帐:“报。”
司马亮见状大惊失色道:“马将军,前线战况如何?”
马英道:“先锋官被秃发树机能诱敌深入,兵困大山之中,十万火急,速速发兵救援。”
司马亮一声令道:“刘旗听令。”
刘旗战战兢兢道:“末将在。”
司马亮:“令你领兵两万,前去救援,不得有误。”
刘旗:“是,末将尊命。”
古道冥冥,充满着尘灰。
刘旗统兵于路上缓缓而行。
将官甲:“刘大将军,胡烈乃一员虎将非是对手,我等岂不是飞蛾扑火?”
将官乙:“兵马远行乏狼少草,胡叛又是如此的利害,我们怎去征战,还不如说是去送死。”
将官丙:“我们家中有老有少,妻子儿女还等着我们呢…….”
刘旗也停下了战马。
再说万斛堆,胡烈突冲不出,许许多多的兵将死于眼前,也身中几次战伤,甚是狼狈。
血战三日
胡烈马上仰面朝天一声叹道:“司马亮,司马亮,为何不发救兵呐?”
狼狈不堪,十分疲惫的胡烈面向洛阳一声哭道:“万岁吾主,臣无能为您统一中国,下世再做中国人,一定要斩尽杀绝叛国贼。”
胡烈横剑自刎,英烈之驱落下马来…….
一首壮烈的歌;
十万雄兵入西疆,豪杰怎惜自劳伤。
为了江山成一统。甘洒热血献忠肠。
浑身是胆战敌人,一片丹心映夕阳。
男儿牺牲捍社稷,留下英名万古扬。
再说司马亮的中军大帐.
司马亮身坐大帐怒形于色一声喝道:“将刘旗推外斩首。”
几名刀斧手将刘旗拿下。
刘旗哭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刘旗被推出帐外而行刑。
司马亮率残兵败将败回洛阳。
金銮殿,早晨。
时刻尚早,贾充已走上金殿,这时司马亮也气急败坏地走上殿来。只见司马亮走到贾充的面前,倒身叩拜,磕了三个响头,满面通红被贾充搀扶起身来。
贾充道:“老夫顾及你一个王爷的面子,特早来侯礼,你知我见,无他人知晓。”
司马亮惭愧地说:“老东西,你深入浅出,本王已料到你会来这一手,兑现你我的诺言。”
贾充冷笑道:“知我者,司马亮,你我二人乃心照不宣也。”
“皇上驾到。”太监高声传报。
武帝临朝,群臣至,叩拜王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怒容满面,猛展龙袖愤然道:“平身,平身。”
百官平身默默而立,无人敢语。唯有司马亮殿前长跪不起,低头耷脑,目不旁视。
武帝又气又恨道:“好个司马亮,朕辛辛苦苦从老百姓那征收来的银两,这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你不心疼我心疼,白白让你打了水飘,更可怜死了我七万将士。”
此次出战计损兵折将七万。
武帝说到这里泪如涌泉,勃然大怒道:“将司马亮推外斩首。”
扑来几名殿前武士将司马亮拿下,文武百官纷纷跪下,齐呼:“吾皇息怒,刀下留人。”
武帝泪道:“一日不平胡叛,一日不收复江南,我一日难安。”
正在这时贾真马隆齐声道:“吾皇万岁,臣愿为国分忧,为主解脱心头之患。”
武帝向二人看了看,摇摇头道:“一切都晚了,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没有军需如何打仗?朕目睹此难,犹怀愤懑。”
马隆道:“万岁,微臣和兄长贾真愿走马报号征西平虏,兵只需三千,百日粮草,如不成功愿以我二人的首级作保。”
武帝再问:“就是百日粮草的军需如何操办?”
贾真道:“官出民,民出土,斧打凿子凿入木,民已付出,凿已入木,凡做官的人理所应当身当其首,舐犊情深,报效祖国,报效人民。”
武帝哈哈大笑道:“朕明白了,放下司马亮。”
司马亮跪谢皇恩:“谢万岁不杀…”
武帝:“谁不杀你?朕问你,你的一颗人头能值多少银子?”
司马亮支唔不语。
武帝道:“三日内交付三万两白银。”
司马亮面有难色,道:“这,这……”
武帝道:“典田卖地,不遗余力,欠缺一两银子,朕还要杀你。”
司马亮道:“臣尊旨。”
武帝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众卿各备三个月的俸禄,三日备齐,以作军需,不得推诿或抗拒。”
众臣工:“尊旨。”
十日后。
鼓角动天,号炮震地,旌旗翻滚,马隆,贾真统兵出离洛阳,奔行古道杀向秦梁。
不久。
武帝临朝,百官参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道:“众爱卿免礼平身。”
众官列班而立,只见武帝愁眉不展,隆心不悦,一声道:“贾丞相。”
贾充出班,礼道:“微臣在。”
武帝道:“贾真马隆十月出征兵离洛阳,现已阳春三月,不知胜败如何?朕放心不下。”
贾充道:“二位将军有斩将搴旗之勇,主公隆心放宽。”
武帝叹气吁吁道:“天寒地冻,粮草不续,何能支持?可怜我三千兵将,为国统一大业而劳苦,尔等只会夸夸其谈做些表面文章,散朝稍许一时便徯予不得,而多烦多燥。”
武帝说到这里滔滔流下热泪。
正在这时传旨来报:“吾皇万岁,秦州送来战报。”
武帝迫不及待地:“快快呈上来。”
武帝接过战报,拭泪阅读:“……西和赈灾斩叛官,救万民,得民心,补军需,充兵源,歙锐气,军心大振。乘胜兵发祁山,平叛乱,剿匪除奸,捣毁胡虏粮仓兵库,使敌唇破齿寒,唤醒国人崇社稷爱华夷万众一心,同仇敌忾,又得雄兵两万余人。走礼县过定西开拔武威,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又慕兵数万勇……十万雄兵直逼雍凉……军师章宪,萧和之才,孔明之谋,运筹帷幄,乃当代弘才大知,论功行赏第一人。
武帝大喜,赞不绝口:“我大晋有此人才,乃国幸,社稷之幸,天下华人之幸也。”
关正风出班俯伏金阶奏道:“吾皇万岁臣有本奏。”
武帝道:“关爱卿,有何本章,速速奏来。”
关正风奏道:“赏不明怠功臣之心,重赏下出勇夫,罚不明能大乱滋昏,导至群凶恣逆,马隆,贾真,章宪能以除叛为天职,安良为圣任,勤主为国而鞠躬尽瘁,忘我而奋斗。理所应当犒劳赏賜,以慰军心,更体现主公乃恤军爱将乃一代明君。”
武帝连声称赞道:“正适朕意,如何犒劳?”
关正风道:“差使臣送去御酒若干,猪牛羊三牲肉类,秦凉贫瘠之地,英雄将士饱肠难济,日夜浴血奋战苦不堪言。”
武帝一声长叹道:“如此辛苦,要朕心下难安,关爱卿犒劳之物品由你操办.”
关正风:“臣尊旨。”
武帝向群臣问:“何人愿去秦州犒赏三军。”
支度史张华出班道:“臣愿往。”
武帝大喜。
再说贾午坐在梳妆台前闷闷不乐,无心梳妆,梅花走近道:“姑娘,为何事而愁眉不展?”
贾午道:“梅花,我夜得一梦。”
梅花道:“姑娘,人常说,春眠不觉晓,春梦做不了,梦乃心头起,醒来全忘掉。不妨,您把梦中的情由说来,奴辈给您原原。”
贾午道:“你梅花的花花肠子,我是知道的,说喜不说忧,总想要姑娘喜欢。”
梅花笑了笑道:“姑娘,我这回说真的,决不说假话。”
贾午:“自然你不蒙骗于我,我就把这场恶梦向你说来。”
叆叇的乌云笼罩着天空,乾坤暗淡,西风狂啸,飞沙走石,贾午和丫鬟梅花拍马来到营盘,不见一兵一卒。二人下马向大营走去……
贾午进了中军大帐,一片狼藉,到处散落着吃酒的器皿,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将士们的尸体,贾真马隆也面色苍白如纸,三孔流血,绝气而亡。
贾午扑向贾真高声啼哭:“我的弟弟呀…….
贾午直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贾真的怀里,她醒了…….
贾午将梦里的经过讲说一遍,梅花没有言语。
贾午问:“梅花,此梦是凶是吉?”
梅花道:“此梦乃不祥之兆。”
贾午凄凄惨惨戚戚地说:“他真的有了三长两短,我贾午也就寻他而去,罢了,罢了,我到底是什么命?生在黄连树上,长在黄连树下,吃了一肚子黄连果。”
贾午说到这里,流淌着一把一把的眼泪。
梅花劝道:“姑娘,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胡思乱想了,问问老爷,也许…….”
贾午来到了客厅,贾充闷闷不乐地坐在椅子上在苦思冥想着,贾午为贾充见礼,道:“爹,朝中可有弟弟的消息?”
贾充点点头道:“三天前天来了消息,真儿有出息,一路杀富济贫,斩贪除叛,招兵买马,浩浩荡荡杀到了西凉。”
贾午道:“何时能奏凯还朝?”
贾充道:“胜卷在握,为期不远,便会回朝论功行赏。”
贾午:“……”
贾充向女儿看了看道:“又哭了?昨日张华已启程去前线犒赏三军,为父已请张大人给我捎带了一封书信。”
贾午问:“犒赏三军可带酒去?”
贾充笑道:“万岁十分高兴,要关正风负责办理犒赏的物品,首要之物便是御酒。”
贾午大惊失色,叫苦不迭:“是关正风筹备犒赏之品?…….”
贾充道:“让这老匹夫抢了头彩。”
贾午道:“他是包藏祸心。”
贾充:“包藏祸心?”
贾午泪道:“女儿我夜得一梦,马将军,我那弟弟都被毒药酒给毒死了……”
贾充跳了起来的:“我也正在纳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现在就去后宫面见杨后。”
贾午道:“爹,您去吧。”
贾充大踏步地走出客厅,一声呦喝:“备马。”
开辟荊榛,千秋功业。
驱除叛虏,一代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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