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一
马英怒杀恶徒 马隆客栈中镖
古人云:
能忍辱者,必能立天下之事。圯桥匍匐取履,子房
韫帝师之智;市人笑出胯下,而韩信负侯王之器。
死灰之溺,安同何羞;厠中之箦,终为应侯。
盖辱为伐病之毒药,不瞑眩而曷瘳。
故为人结袜者廷尉,唾面自干者居相位。
吾云:
可忍者必须忍,不可忍也,孰不可忍。
世上有三不忍:
(一)犯我国土,夺我土地,辱我民族,
杀我百姓;
(二)辱我信仰,诽谤我文化,颠覆我政治,
夺我政权;
(三)杀我父母,奸我妻子,灭我子孙。
上述诸事不可忍,若能忍之乃懦夫,可耻矣!
可是马英就遇上了不可忍的一件事来。
上文书说到马英与妻子蓉儿去县城卖猎物,一路无话可云,他们来到了县城。县城街道东西南北交通如网,大街上行人如织,车辆川流不息,各种店铺比比皆是,生意兴隆,呈现出太平盛世的景象。
马英夫妻二人来到市场,先将马匹在能观察到的地方拴好,取下猎物,出滩兜售。生意场面都是讨价还价,先是卖了几只野兔。女人做生意咬价比男人卡得很,马英也无意于妻子爭主论次,由她作主是了。当然还是女人当家主管财经,利多弊少。猎物由蓉儿出售,一定能多卖许多的银子。还有马英也能去逛逛街,看看热闹。
马英向蓉儿道:“我想去为爹买顶遮凉的帽子,还有娘的头巾也旧了,你就是......"
蓉儿道:“我又怎么了?”
马英道:“要是你去买总是捡便宜的,一双老人能穿得出来也是做儿女的脸面。"
蓉儿笑了笑道:“郎君,算我蓉儿欠你的。"
马英问:“欠我的你该怎么还?"
蓉儿一本正经地说:"待我向我那婆母多多尽孝,还你这笔孝心帐。”
马英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
小夫妻甜甜蜜蜜说笑一回,马英美滋滋地向大街的热闹处走去,这且不说。再说蓉儿守在猎物前等待起来购买的买主,突然从大街的那头晃晃悠悠来了三个纨绔子弟,走在前头是个白脸儿,细皮嫩肉,白白净净,两只羊眼,无精打采,一副鹰鼻梁,蛇腰龟背,两条鹤腿,一副大龙虾的身驾子。第二个黄脸膛,斗鸡眉,蛤蟆嘴,塌鼻梁,沥水的肩膀,马蜂肚子,蝼蛄腰,两条母鸡腿。第三个黑的像个卖炭翁,一双扫帚眉,眼如铜铃,口如蛇窟,鼻如面蒸,身短腿短脖子短,走起路来活像一只黑猩猩。
三个小子手里摇晃着扇子,每人都提着一个鸟笼子,鸟笼里也没有什么好鸟,灰不溜秋的,叫不出声来的雀儿。他们正往前走,来到蓉儿的猎物滩前。三个小子的眼珠子不是看着猎物,却目不转睛地瞪着蓉儿。
蓉儿向这三个扫了一眼没有理会,这三个小子就停住了脚步,相互挤眉弄眼一会儿,就开了腔。
白脸道:“你可是卖的?”
蓉儿很厌烦地说:“瞧你也不大不小的,怎么这般不会说话。”
那黄脸道:“小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地理何方?”
蓉儿自从马英入住她的家,马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常言道主有多大奴就有多大,夫有多大妻就有多大,有时候妻子比丈夫还要大,这是事实。县令门前的看门狗,在县令面前是孙子,在老百姓面前就能做老爷,司空见惯不能否认,要是你否认了,你的脑子里就有了病,吃亏的肯定还是你。不可一世的老色鬼财大气粗,有生来怕过谁,可就在马英面前做了孙子。有人说理最大,我说拳头大了也许比理还要大,信不信由你。
闲言少扯,书归正卷。
蓉儿不冷不热地说:“买卖不成人情在,你没有讨价,我也没有回价,公子爷,人常说有理的街道无理的河道,还是要相互尊重一些为好。”
那黑脸道:“小女子说话甜蜜蜜的,爷爷我喜欢。我看重了你的容颜,这些野鸡野鸭我都留下了。还有你,小美人,我一同包下。”
蓉儿勃然大怒道:“狗东西,休得无理!”
白脸儿哈哈大笑道:“美人儿,人美骂人也中听,把你带回去,让你骂个够。"
黑脸儿凑上前来道:“黑爷我想请你去陪我兄弟三人吃杯酒,告诉你千万别把脸要足了。"
蓉儿哪还愿意,便破口大骂道:“你这三个贼种,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调戏民女,天理王法何在?”
那白脸儿道:“小女人,爷爷我说得话就是天理王法,我爹是本县县令,我想做的事没有人敢与我阻拦,阻我者死,拦我者亡。”
黑脸贼已经不耐烦了,一声吼道:“与她啰嗦个什么,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三贼丢下手中的鸟笼子和纸扇,便向蓉儿扑来。
蓉儿高声大呼:“马英何在?快来救命......”
大街上的人一哄而散。
再说马英正往前走,见大街的一处围了许多人,他走上前去,原来墙上张帖着一张官府的公文告示。那些人边看边在议论着。
"六月六日,洛阳开武考......"
马英正要拢上前去看个仔细,突然大街上像是炸了锅,见那些人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还有得人边边跑边咒骂着:“这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那是县令老爷的儿子看上了卖野鸡的女人了。”
马英听了心中寻思,卖野鸡的女人?从大街走来没有第二个卖野鸡的女人,不好,是妻子蓉儿。
马英哪敢怠慢,从掖下抽出宝剑向蓉儿卖野鸡的地方飞步跑去。
“马英,马英救命哇......”
马英也听到了妻子蓉儿的哭喊求救声,马英怒不可遏向那哭喊声看去,蓉儿已被一个黑脸背在肩上,两条腿被一个白脸、一个黄脸的汉子一人一条紧紧地扯着,蓉儿撕肠裂肚般的哭喊着:“马英,你在何处,快来救为妻哇......”
“蓉儿不要害怕,我来了!”
马英如下山的猛虎,纵身扑来,先是一道剑光,黑贼的一颗人头已经落地,马英第二剑又劈向那个黄脸贼,那贼的一颗人头又滚落尘埃。
这个白脸贼见好像从天而降杀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勇士,两名同伙倾间丧命,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两只脚,撒腿就跑。想从马英剑下逃得了性命的没有几个,只见马英手起剑落,这个作恶多端的官少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毫不费力给摘了下来。
正是:
血气之初寇仇恨,报仇复恨自有闻。
霸陵尉死于禁夜,冤冤相报便及时。
人生在世莫结仇,千万别去树敌人。
朋友再多不为多,少种仇怨多施恩。
再说洛阳。
这一个夜晚,弯月如镰,月光似水洒在房上,有一夜行客飞檐走壁,窜墙越脊如走平地一般,他飞身来到客栈的房上,收住了脚步,便伏下身来,然后又使个倒挂金钩的招数,将脚挂在房瓦上,探身于窗外,侧耳听去,从房内传来贾真马隆的说话声。那刺客向房内看去。
贾真,马隆二人还在对酒交谈着。
贾真道:“贤弟,你还记得我二人见义勇为救那至今还不知姓名的官小姐,一个蒙面人我没有杀他,原来就是那个韩寿。”
马隆笑道道:“在贾相府我就认出他来了。”
贾真道:“为了姐姐,我再放他一马。”
马隆道:“贾小姐陪着这种人过一辈子,实在可惜了。”
贾真道:“常言道耳不听气不生,眼不见为净,为了姐姐能过的安逸,平静,我还是走的越远越好,省得韩寿那厮睡不着觉。再说,君子不夺他人之美,我堂堂汉子怎能于一个区区小人计较,岂不乏味。”
马隆道:“韩寿这厮比起大哥判若云泥难能相比,可就亏待了贾午。自然大哥要走,我们是同甘苦共患难的生死兄弟,我也就同往吧。”
贾真道:“贤弟你不能走,六月六日乃大比武场夺魁之日,人生难逢的好机会。你有如此的手段,岂不错过入仕做官的时机,有恐遗憾终生。”
马隆哈哈大笑道:“万两黄金也买不了你我兄弟的义气和情肠,做官同行乞讨同道,放心吧大哥,一生一世你我永不分离。”
窗外这个刺客取出两件暗器,一扬右手向贾真打去,。
贾真马隆都是些什么人物,乃将帅之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能明察秋毫,凡有风吹草动便能耳听心明。
打来的暗器虽然风声极微,二人皆已发觉,说时迟那时快,马隆探手接过了暗器,哪里知道那刺客的左手中暗器紧接着打来,原来那刺客乃左右开弓,两支暗器同时发出,第二支暗器却打中马隆的右臂,一阵激烈的麻木,马隆:“唉哟”一声栽倒在地。贾真就地十八滚已经滚出门外,腾身跳起,一声吼道:“无耻的小人不要走。”
贾真手执宝剑四下观看那刺客已杳无踪迹,气得他大骂连天,也惊动了店主人一起扑向客房。只见马隆二目紧闭,嘴唇锭青,贾真脱下马隆的衣服,伤口乌黑,拔下毒药镖,流淌着黑色的血。
贾真又惊又怕,连声呼唤:“二弟呀,我的二弟,你醒醒……”
马隆人事不知,不能言语,直吓得贾真叫苦不迭:“贤弟呀,这要我如何是好呢?”
店主捡起地上的飞镖看了看道:“客官,洛阳城可有仇人?”
贾真道:“我弟兄二人非洛阳的人氏,我这位贤弟有生只来洛阳头一回,并没有什么仇家。”
店主道:“客官,要想救活你这位朋友必须取了解药,否则,你的朋友必死无疑,要想活命比登天还要难,何去何从,客官任便吧。”
店主又把毒药飞镖看了又看,深深地摇摇头呢喃地自言自语道:“镖的主人非是常人,牛溲马勃,那解药虽然不值钱,就怕难得讨要,解铃还得系铃人,客官,贾丞相的贵婿,你与他可有过结?”
贾真追问道:“店家,你认识此镖?”
店主道:“客官,我见你二人相貌堂皇,有英雄的气概,非等闲的人物,不忍心你的这位朋友如此死去,便如实相告。”
贾真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里我先谢谢店主人。”
店主道:“小人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原来是韩寿的同窗,就是洛阳城家喻户晓的贾午盗香,夜跳花墙的韩寿,后来,韩寿做上了大丞相的东床快婿,我那弟弟为了发迹便投靠于他。今天二位客官住进小人的店房,我那弟弟就鬼鬼祟祟看了个究竟便匆匆而去。眼下如若客官死在我的店里,城头失火,秧及池鱼,小人必定要打人命官司。”
贾真道:“谢谢店主如实相告,受人点水之恩应涌泉相报,再麻烦店主一回,我去寻韩寿那厮索取解药救我家贤弟,刻不容缓,请您照看一下我这贤弟。”
贾真说到这里向店主扫地一躬。
店主人献疑道:“那韩寿岂能轻易将解药馈送于你?”
贾真怒道:“我就杀了他。”
二人将马隆抬上床去,贾真就匆匆离开了客房。
贾真策马长街向相府疾奔,为救义弟的性命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心急只恨去途远,一路无话可说,马到相府。贾真跳下马来,前去叫门:“开门,开门……”
从门内传出门军的问话:“何人半夜三更来喊门叫户?”
贾真迫不及待的回答:“是我贾真。”
府门开了,门军急于贾真见礼:“原来是少爷。”
贾真问:“韩寿那厮可在府上?”
门军问:“姑爷何时又冒犯了少爷?”
贾真怒道:“可耻的小人,做事如此卑鄙,不如猪狗,他潜到我所住的客栈用毒药镖打伤我贤弟马隆,生命垂危,命在旦夕,务必讨得解药。”
门军愤然道:“那姑爷如此歹毒好无道理,解药怎能轻意给您?”
贾真斩钉截铁地说:“他若不给我解药,我定取他性命。”
门军道:“姑爷搬家了。”
贾真问:“搬家?他搬往何处?”
门军道:“南街的新宅子,少爷你是知道的。”
贾真跳上战马毫不犹豫地向南街扑去,月光下门军望着渐渐远去的贾真,自言自语道:“十个韩寿也不如大少爷,他算什么东西,攀龙附凤,恬不知耻的无义小人,可惜大姑娘就是这个命,我告诉老爷去。”
贾真飞马来到南街这所新宅的大门前跳下马,随手在门前把马栓好,便去叫门,叫了数声,没人答应,就提着双锏来到墙下,使个旱地拔葱的功夫,纵身跳上墙头,墙上贾真举目四下观看,月色朗朗,万籁无声,贾真跳下墙去,来到韩寿的住房,飞起一脚踢开房门怒声高吼:“韩寿,韩寿,快快出来见我。”
连喊数声,从房内传出韩寿的怒斥声:“何人狗胆包天,竟敢夜闯官宅,待我拿你见官,治你个不偷即盗罪。”
贾真怒道:“作死的韩寿,快快送出解药来,牙吐一个不字,爷我定取你的人头首级。”
韩寿手执宝剑纵身跳出房门,破口大骂道:“原来是你,两姓儿,夜侵民宅便犯了大晋的王法,何况这乃官宅,飞蛾投火这乃自取灭亡。”
贾真一声冷笑道:“韩寿,都言讲你奇坏无比,真乃是登峰造极,你最不该今夜客栈用毒药镖打伤我家贤将马隆,听我良言相劝,速速送出解药,万事皆息,如若执迷不悟,你想活命比登天还难,看看我手中的神铜双锏可能留你这条狗命?”
韩寿哈哈大笑道:“要我交出解药并不难,来,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双手把解药送到你的手里。”
贾真道:“你这个仰人鼻息的小人,说出来让我听听,说的合情合理我便答应于你,若是强加于人不可及的,还是不说为好。”
韩寿狰狞地笑道:“两姓儿,明人不做暗事,动起手来,我的武功不如你,你就是杀了我,一人藏物,十人难觅,况且,那马隆中了我的毒药镖,没有我的解药,哪怕是华佗再生,就是有回天之力也救不活他的性命,六个时辰不服我的解药必死无疑。自然你们是生死的弟兄,我提出的这三个条件就当必须答应于我。”
贾真不耐烦地说:“好,你就说吧。”
韩寿侃侃而言:“第一件;你和马隆必须首先交出你们的兵器,三块神铜。”
贾真问:“第二件呢?”
韩寿道:“你和马隆立即离开洛阳,永远不再来洛阳,更不要我和贾午看到你二人。”
贾真又问:“那第三件呢?”
韩寿咬牙切齿地说:“先断去你一只手方可拿去解药。”
贾真哈哈大笑道:“为了救我家贤弟,断我一臂我能做到,可是,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乃平常之习性,我岂又能相信于你,我贾真虽然不会使奸耍猾,却不至于丧失最起码的明智,当我断臂之后,必不能敌你,我非但能取得解药救我兄弟,我还要命丧你小人之手。”
韩寿道:“你不肯断手,我也就不强加于你,我看在你做了几年我岳父的义子,对你夜闯官宅,韩爷也就既往不咎了,走吧,走吧,从今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许再来纠缠。”
贾真大怒道:“看来你是死了心不给解药了,不要走,拿命来,看锏。”
贾真舞动双锏向韩寿扑去,韩寿举剑相迎,二人大战十余回合,那韩寿怎是对手,已是脚步凌乱,只见贾真精神抖擞,举锏奋力向韩寿打去,韩寿举剑相迎,一声响亮,韩寿的宝剑脱手而飞。韩寿便欲夺路逃生。
贾真倏忽一个箭步飞起一脚向韩寿踢去,高声断喝:“不交出解药,你哪里走?”
人之不足于我乎,非是钱财,乃义。
义友于君子,力敌于小人。
二
马英携妻返家 贾真强取解药
诗曰:
寂寞寒窗空守寡,俊俏佳人伴伶仃。
目望青山长流泪,万断愁肠盼春风。
话说贾真要想杀韩寿举锏可及,可是他没有杀他,杀人乃枉法所为,洛阳城天子的脚下,岂敢草菅人命?万不得已方可以身试法。
所以贾真踢倒韩寿,用脚踏住他的后胸,亮锏抵住他的后脑厉声怒斥:“韩寿,是生是死由你选择,不交出解药,要想你的活命难如登天。”
韩寿叫苦不迭,苦苦哀求:“饶命,饶命…….”
正在这时贾午从屋内急步而出,连声喊道:“弟弟高抬贵手,千万不要伤了你姐丈的性命,有话说于姐姐。”
贾真抬头看去见是贾午,拿起神铜锏毫无表情地说:“姐姐,休怨为弟不义,乃韩寿不仁,他潜到我住宿的客栈,用毒药镖打伤我家贤弟马隆,我前来讨要解药,他的条件是要我断去一手方可?此厮狼子野心何其毒也,姐姐,我就是不说,你也心知肚明,我就是断去一手他可能给我解药?”
贾午怒道:“韩寿,韩寿乃小人,无耻的小人,弟弟千万不能听其谎言上当受骗。你那兄弟中其毒药镖,此毒务必用韩家解药方可解救,否则,六个时辰后必死无疑,好,弟弟,姐姐为你取解药去。弟弟,看在姐姐的分上别伤了你姐丈的性命,他能无情你且不能无义,常言道狗能咬人一口,人不能与狗见识再去咬狗一口。”
贾真道:“姐姐放心的去吧。”
贾午走向房内取解药而去。
韩寿躺在贾真的脚下动弹不得,却在破口大骂:“贱人,你个贱人不能给他解药…….”
再说贾相府。
月光照在窗前,门军敲响贾充住室的窗户:“老爷,老爷…….”
从室内传出贾充的问话:“半夜三更你叩窗能有何事?”
门军道:“老爷,少爷刚才回来了。”
贾充大喜道:“好哇,我儿回来了,快快唤他来见我。”
门军道:“少爷他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了。”
贾充失落地说:“他又匆匆而去?你可知我那真儿去何处了?如实讲来。”
门军道:“寻姑爷而去了。”
贾充大惊道:“寅夜间寻他定无好事?”
门军气愤地说:“我那姑爷十分的不应该,他潜到少爷和马英雄的客房用毒药镖打伤了那马隆。”
贾充大惊道:“该死的奴才,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今夜你能给解药于贾真,尚有活命,如若执迷不悟,定死无疑。还有那马隆乃当世的豪杰,日后必是晋王爷一条擎天玉柱,驾海金梁,我必须救他。”
贾充又一声吩咐:“门军快于老夫备马。”
那门军备马而去,贾充披着外氅,手提宝剑,急步出屋,门军已将马匹备好,便一同出府而去。
夜色蒙蒙,月光淡淡,数匹快马奔驰在洛阳的大街上。马至韩寿的宅院的门前,贾充等人跳下马来,贾充厉声吩咐叫门。
丫鬟梅花也早就惊动起了床,看着院内这种场面谁也不敢言语,听到叫门声便来开了门,给贾充见礼,那贾充怒气冲冲未曾理会,大步流星走向院来。
再说贾午正从房内取来解药走到天井,抬头看到贾充便道:“爹,您来了,弟弟的好友…….”
贾充道:“别说了,你取得可是解药?”
贾午点点头,贾充伸手接过,向贾真道:“真儿放了这个畜牲吧,老父同你一起去客栈救那马英雄。”
贾真抬起脚,那韩寿灰溜溜地爬起身来,低头耷脑走回屋去,贾午什么话也没有说泪眼相望着父亲和贾真向院外走去,这才百无聊赖地走向住室.
贾午回到她的的住室,见那韩寿狼狈不堪地站在那儿还嘘嘘喘着惊气。不由的怒气难按,她向坐在床前的韩寿怒斥道:“你为什么要杀马隆?与你何仇何恨?”
韩寿道:“我要杀的人是那两姓儿,误伤了那个姓马的。”
贾午愤然道:“你有什么理由要杀我弟弟贾真?”
韩寿暴跳如雷地吼道:“他是你弟弟?贱人,真能说出口,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乃风尘女子,水性杨花,好,好,我走了就蠲除了你身边的多余了,你还不心安理得吗?”
韩寿说吧愤然而去,贾午恼怒交极地:“韩寿,韩寿,气死我了……”
贾午一头倒在床上,向隅而泣…….
再说贾充,贾真打马来到这家客栈,店主人见当朝宰相来到他的客栈,直吓得魂不附体,便知道住在他店中的这两位客人是不寻常的主子,若是有了差错定是吃罪不起。
贾充父子进了上房,向床上看去,只见马隆昏昏沉沉的,面如黄纸,二目紧闭,奄奄一息。老丞相紧走几步来到床前愤然道:“好个作死的奴才,险些毁了国家一员大将,店家何在?”
店家急急答道:“老爷,小人在。”
贾充道:“速去取阴阳水一碗。”
店家问:“老爷,何为阴阳水?”
贾充道:“半碗滚开水,半碗刚从井中打上来的冷水合在一起即是阴阳水。”
店家答道:“是。”
店主匆匆而去片刻取来了阴阳水一碗,贾充接过,取出解药,乃绿色粉末,其味香馨薰鼻,放入碗内,片刻熔化于水中,贾充道:“真儿,来,将此药缓缓喂入马英雄的口中,一时三刻,马英雄便药到速醒,化险为夷。”
这且不表,这说贾午倒身床上直哭得痛不欲生,她恨……不是冤家不碰头,泰山为什么要出神铜?天下人千千万万,又为什么神铜又被贾真和马隆所得?岂难说这是天意?韩寿,韩寿,你乃诡衔窃辔的小人,你不容人,人岂又能容你,总想把自己置于天地间独生独养,好处都要留给自己,错了,你错了,能灭天下人?你灭不了,如果不早日革心换面,死期近唉。”
这时丫鬟梅花走了进来,她走到贾午的床前劝道:“姑娘,别哭了,少爷不是回来了吗,让我说……”
贾午道:“让你说又能怎么样?”
梅花斩钉截铁地说:“物归原主,把姓韩的一脚踹了?”
贾午吼道:“胡说八道。”
梅花不服气地:“都是太太给……乱配鸳鸯。”
贾午一声长叹道:“姑娘已是残花败柳,你少爷不会?……”
梅花道:“姑娘您这朵鲜花还不是大少爷这个蜜蜂给先采了?”
贾午恼羞成怒跳下床来,怒吼道:“大胆的丫头该掌嘴。”
梅花倒退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贾午的面前哀求道:“姑娘饶了我吧,姑娘饶了我吧…….”
再说韩寿独自一人坐在一家酒馆里自斟自饮,数盅热酒下肚已是豪气荡然在腹中撞起,常言道酒壮英雄胆,韩寿再也栓不住肚中这匹激情的烈马,他又吞下两盅辣酒,拍桌高声大骂:“我不杀贾真,马隆誓不为人。”
这时,坐在对面一张餐桌正在吃酒的一个汉子站了起来,他走向韩寿的面前厉声道:“狂徒,酒鬼,你要杀人?如此暗算人,非是善良之辈。”
韩寿向这人看去,乃英雄的气概,虎背熊腰,样貌堂皇,便道:“我暗算人,又没有暗算你,关你何事?”
此人乃马英,自从他离家出走有数日,游三山逛五岳,放任自流,自幼生在山野长在湖泊,今日这般快活,直觉得心花怒放。信马由缰,这一日来到杨家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老杨连,治服了老色鬼,招杨连之女蓉儿为妻。真算是和和美美,常常与蓉儿采猎,一来改善火食,二来拿到长街卖些银两。却在县城遇上了强梁恶霸县令之子强持蓉儿。
小忍便无事,力行方有功。忍还是有尺寸的,夺妻之恨休说是秉性刚烈的马英,就是一般的平常之人,哪怕有一点血气的男人也是无法忍受的,马英一怒杀了三个欺男霸女的流氓。人常道;事前要胆小,事后要胆大。有的人还说胆大包天,这都是夸张的说法。就拿马英这么个人物,杀人的时候乃毫不犹豫,一旦杀了人就有了后怕,思前想后,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也。于是便匆匆返回杨家村,向老杨连夫妻如实说了。虽然老杨连有恋土难移之心,审时度势,不得不依。穷人家也没有可收拾的,立即就逃之夭夭离开了杨家村。
天涯海角哪里能是避难所,亡命天涯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是携老带幼,托家带眷,还是回老家吧。马英就这样回到了徐州不远的湖边,见过了母亲。马母见这位儿媳人有才,相有貌,还是喜欢不已,这且不说。
上文已经说过,马英的生性爱动不爱静。这一日,他来到了徐州,见到了官府张帖的官文,六月六日洛阳开科武场。
马英大喜,英雄便有了出头之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就告别亲人前往洛阳。
前往洛阳,考中于否,那就碰碰运气,说是命运,或者是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马英并没有看得太认真,一来是逰花看景,二来是听说洛阳六月六开武场,天下英雄聚会,不妨也来走走,一日能登龙虎榜,一举扬名天下知,也不枉生一回。
闲言少叙,还是说一说在酒馆里,马英年轻好胜,艺高人胆大,听得这人酒后吐狂言,要杀贾真马隆。
马英心里想贾真何许人也?不知道,马隆,却是我的同胞兄长,不由得勃然大怒。但是,转念又一想,中原天下之大,重名重姓者甚多,何况我那兄长过去从未到过洛阳,怎么会与洛阳人树敌结恨,待我问个明白再作理会。
于是,马英走到韩寿的面前问:“你暗算之人贾真我不关心,于我无亲无故,那马隆?我要问问你,你说的马隆是哪个马隆,瓦屋不漏有檐在先,于我无关的马隆你杀个干干净净,我乃漠不关心,半根筋不痛,若是祖籍西凉,现住徐州的那个马隆,休说你要杀他,就是动他一根汗毛,对不起,马二爷我定要砸你个稀巴烂不可。”
韩寿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自从做上丞相贾充的门婿,可就不得了了,狗仗人势,狐假虎威,难说就不知道天能有多高,地能有多厚了吗?真可说是敢冒天下大而不讳,其实,他还是有心计的,正是一个苦心钻营的能手。
他向马英看了看,好样子。
有几分英雄的气概,观其外知其内,此人非同平常,定有些手段,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站了起来,满面春风,微微带笑道:“朋友,一人不饮酒,二人不赌博,你我也是一个缘分,三世修行同船渡,不妨,来,同桌相饮,一来交个朋友,二来助个酒性。”
马英本来年轻无知,月历欠缺,初出茅庐,在韩寿的面前真可说是小巫见大巫,这且不说。于是,也就见景生情,笑道:“我乃独来独往成了习性,自然你有这番美意,我也就盛情难却。”
韩寿道:“我做东,小二。”
店小二知道韩寿乃丞相的女婿,不敢怠慢,跑上前来道:“姑老爷,有何使唤?”
韩寿吩咐:“换一桌上好的酒席。”
店小二高声答曰:“是。”
时间不大,一桌丰盛的酒席已经备好,韩寿邀请马英入席,马英欣然于韩寿携手入座,二人一见如故,推杯换盏饮起酒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马英道:“请问兄台尊姓大名?”
韩寿道:“在下姓韩名寿。”
马英又问:“兄台何处谋事?”
韩寿道:“在下不才,于丞相府中做掾史。”
马英笑笑道:“昨日我在客栈里与人闲聊中说起贾午盗香的风流轩事,也是一个姓韩的掾史攀龙附凤娶了天仙般的美女,大丞相的女儿为妻。”
韩寿苦涩地说道:“真乃是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什么攀龙附凤,这是自找苦吃。”
马英道:“此话怎讲?有了美貌的娇妻,还有官做,乃天大的好事,天下人所羡慕,千万人所望尘莫及。”
韩寿吞下一盅酒后如哭如泣道:“好汉,我问你,人常说仇深似海,天下之仇何为大?”
马英道:“国仇乃夺我江山灭我社稷占我疆土杀我百姓,此仇乃不共戴天也,还有夺妻之恨。”
韩寿真会作戏泪洒满面,信口雌黄,竟将贾真说得个乱纲丧伦,欺母奸姐,无恶不作,欲驱韩寿他出离家门,霸占他妻,屡次堵门入室要取他的性命…….
韩寿这一席谎言直气得马英哇哇的怪叫,拍桌大骂:“我马英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酒席筵前,韩寿,马英义结金兰,韩寿为兄马英为弟,又为马英购买住宅,雇用仆奴,足供钱粮。
这且不说。
马隆服下解药,一个时辰后醒来,众人大喜,贾真的悬心方才放下,泪道:“我的二弟呀,你终于醒来了。”
马隆睁开二目,甚为疲惫,他道:“大哥,何人在伤害你我?”
贾真道:“是韩寿那厮。”
马隆心灰意懒地说:“该死的韩寿,总是于我弟兄过不去,看来这个冤家是结定了,这样吧,大哥,你我离开洛阳,退避三舍,省得那厮再出谋害人,没有烦恼乃人生大幸,大哥你说呢?”
贾真道:“贤弟所言极是,稍息一二日,待你康复便打道回老家去,你我弟兄或耕或渔,或樵或猎,过享天年又有何不好呢?仕途的险恶有何留恋不舍?”
“马英雄,你不能走。”贾充走到马隆的床前诚恳地说。
“原来是相爷。”马隆欲起身拜见贾充,被贾充双手搀扶住,道:“马英雄大难不死乃国家之福也。”
马隆道:“相爷过奖了,我马隆乃一介草民,生死如粪草,与国家毫无轻重。”
贾充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老夫的眼力错不了,六月六日你定能万勇中夺魁,乃国家的一条栋梁,日后必是晋王爷的軴心大臣。老夫老了,新陈代谢,长江的水后浪推前浪,承先传后,继往开来,一统中原的重任你定能承担。个人一点恩怨,韩寿乃区区小人,岂能因此而丧志,又岂不让天下人叱骂,乃千古罪人也。”
马隆道:“中原天下冠盖如云,英雄如林,我马隆岂能争雄天下?若烟种掉到杏筐里,岂能数得到我呢?”
贾充胸有成竹地笑道:“马英雄,老夫生有一双慧眼,从未看错过人,我乃司马皇帝的开国首要大臣,大晋王朝的生死存亡我有天大的责任,我要为晋王爷招贤纳士,我求贤若渴,为了能一统江山,老夫有礼了。”
贾充说到这里向马隆扫地一躬,马隆受宠若惊滚下床来,跪在贾充的面前,惊慌失措地说:“相爷,折杀死小人了……”
贾真抱住贾充泪道:“相父,为儿忘不了您老十二年的养育之恩,天高地厚,可是,为儿难能去尽孝,万望父亲恕罪。”
贾充站起身来,伤情地向贾真扑抱而去,二目滔滔落泪,一声哭道:“儿哇,我的儿啊,三年前你母不仁,打杀我儿,当老父与午儿荒郊寻子,那是何种的心情,只是说这生这世一别难逢,为父我以泪洗面,可是你姐姐我那午儿痛不欲生,后来之事在老夫我的心中一直是个谜,苍天呐,午儿命苦,待水落石出那一天,我不杀那老贱人,誓不为人。”
贾充心里如冰如水回首往事。
再说韩寿,马英终日乌合在一起,喝得个薰天昏地,酒酒不醒。白日餐饮同桌,夜晚安眠同榻,真可说是寸步不离。
马英是被真正的感动,自信为韩寿乃知心知己,韩寿可就是别有用心,当他见到马英马上马下十八般的武艺是那么精通,真可说是,出神入化,炉火纯青。因此更加器重,贴近于马英。这一日,二人又在饮酒。
马英感激地说:“今日能与兄长相识,也是我马英的前世的造化。”
韩寿故作态道:“我韩寿平生好友,广种薄收,回想起来甚是痛心疾首,今日能于贤弟你结拜,算是知心知己,已慰终生的遗憾。为何如此说来?就因为我处人结友而目不分金,才害得我好苦哇。”
马英道:“听大哥说来,你尚还有交错了不义不仁之徒的朋友?”
韩寿道:“我韩寿如当年的孙殡,一生中只交了两个朋友,庞娟与岳义,庞娟不义断了孙殡的双足,结下深仇大恨,到后来孙庞斗智生死相战,孙伯灵智逼庞洪道夜走马陵七国分尸。后来又和岳义相交,岳义更为不仁,领兵伐齐,杀了孙殡合家满门。”
马英笑了笑道:“这样的朋友古往今来太少了,太少了。”
韩寿摇摇头道:“前荆后棘岂能绝种,前有古人后有今人劣崽焉能断后?”
马英问:“大哥,你遇上了几人?
韩寿一声长叹道:“我相交了两个不义之徒害得我好苦哇。”
马英怒道:“是哪两个人?我去杀他。”
韩寿脱口而出:“贾真,马隆。”
马英问:“他们待你如何不仁不义?”
韩寿道:“先说贾真,他乃衣冠禽兽,自幼父母双亡,七岁时头上插草为标,乞卖长街,我父乃贾相府管家总事,见他如此可怜,便好言相劝相夫人郭槐十两文银买回府去做其螟蛉义子,他比我小三岁,相夫人刁蛮狠毒,常常虐待,断其茶饭,我把他领回我家,说他姓贾其实是吃韩家的残茶剩饭才活到今天。五年前与我八拜之交,义结金兰,我以兄为师传授他武艺。老泰山常常派遣我外出办些差事,未曾想到,此贼不顾三纲五常,人伦道德,仁义礼智信,他见我妻贾午有几分的颜色便勾搭成奸。数月前,泰山出神铜,为兄受命前往泰山取宝,途经一座山下,见猛虎正捕杀一人,我见义勇为杀虎救了他的性命,并为他请医疗伤。我见他是条汉子便又与他结拜为弟兄,我知道六月六日皇王飘旨天下,在京城洛阳开科武考,便为他写荐贤书一封,送银五十两,前来洛阳于相府等待我回归,再打点他应考,此人乃马隆。防人之心我未有,害人之心我更无。当我回到洛阳,晴天霹雳,贾真与马隆狼狈为奸已勾结在一起,一虎难敌二犬,就这样为兄多次逃过凶杀,才走到这个地步,成了丧家之犬。”
韩寿撒下了迷天的谎言,说的绘声绘色,娓娓动听。
韩寿说罢放声大哭,直气得马英哇哇的怪叫:“大哥,你放心,小弟杀此贼定为兄长报仇雪恨。”
三
万里江山万里血,夺取江山牺牲多。
坐得江山身为主,忘得前人冷与热。
马隆虽然尚未完全恢复健康,精神却日日渐好,贾真用心为其调养。这日,丞相贾充邀请他二人前往相府,二人欣然前往,到了相府,于丞相见礼,礼毕,相互询问寒暄片刻,丞相贾充又论起了国家大事。
贾充道:“六月六日,洛阳开科武场,本相为主考官,左相何曾,大将军胡烈为监考官,马壮士若不负我重望,务必夺得魁元,万岁必定会重封于你。眼下乃用人之际,秃发树机能招兵买马,聚草屯粮现已拥众数万,据险拒守,攻城掠地,祸乱雍凉我西部疆域,成为晋王朝的心腹大患。吴主孙皓也正养精蓄锐屡犯江北,多有州府遭受侵扰。国家不能统一,务必早日铲除诸虏。”
马隆问:“满朝的文武大臣,万岁何不调兵遣将前去扫除?”
贾充道:“吴立国数十载占据江南,武力雄厚,秃发贼也非草木皆兵,懦弱庸俗之辈,万岁发兵数次而围剿不下,故才开科武场广招天下英雄,填补雄才匮乏之急。”
贾真道:“贤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再说,你有如此手段,理所应当报效国家,报效皇帝.天生你才必有用,英雄拍袖整乾坤,做一番事业来,也好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丧失你的前程,要大哥我也心下难忍。”
贾充道:“真儿说得对,你娘待你不起,为父和午儿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一个人活在世上,不平则争,与世无争乃懦夫,自然要走为何要来洛阳,别让老夫太失望了。”
再说贾午的新居。
贾午抱着儿子韩谧独坐厢房清流着珠泪。
韩谧哭道:“娘,爹哪里去了?”
贾午一声长叹道:“我是什么命呢?一错二错岂能三错,都是狠心的娘她一手制造的惨剧。”
贾午痛苦地回想起她和韩寿那段往事来…….
自从贾真死了,贾午失魂落魄一般,终日流泪,积悲成疾,日渐沉重,面黄肌瘦,丫鬟梅花送来汤饭常常是点滴不动,梅花着急报于郭槐。
那郭槐却不以为然,破口骂道:“死得好,死得好,省得丢人现眼,她想他就追他去吧……”
老丞相贾充时常上楼探望和劝说女儿,见女儿如此伤怀,但也无奈,只是陪同女儿在流泪。丫鬟梅花生着一张巧嘴,能说会道,不时地在开导着贾午:“姑娘,人生就是一场梦,有时好梦被吵醒,你别难过,安心地再闭上眼,只要能入睡,何愁美梦不再来……”
这一日。
梅花走上楼来,道:“姑娘,今日天色很好,春阳融融,何不下楼走走。”
贾午怃然长叹道:“我无心下楼。”
梅花耐心地劝导:“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世上的人谁人没有亲人死去,若是都向姑娘这般痴情,以死追随,岂不绝灭了人间,路断人稀了。”
贾午伤感地说:“人不如草木,秋衰春荣明年还再生,可怜人一死而去,肉化为泥气作风,永远不回头,信不捎带书不通……”
梅花说着劝着扶起贾午凄凄惨惨戚戚地走下楼来。
丫鬟梅花引着贾午百无聊赖地在院内闲逛着,走到客厅门前,被客厅里阵阵说笑声所惊动,客厅的门敞开着,清楚地可见,实朋满座,首有位翩翩公子,丰华过人,宴席上表现得风采丽都,湎甜兴致,执杯高声朗颂:
雅集无安客,高情合众宾,
一樽偌智海,八斗擅吟坛。
活到如生旭,霜来恐不寒。
为行王舍气,玄屑带云餐。”
“好诗,好诗…….”
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贾午低声道:“好个狂徒,他是在借酒鸣才?父相网罗这等人做不成大事来。”
梅花笑了笑道:“这人南阳的人氏,姓韩名寿,长魏司徒韩既之后,能文能武,是相府的幕实文吏,所有相府的文牍多出他手,外人颂他系出华胃,年少风流,才如曹子建,貌似郑子都。”
贾午道:“此人华而不实,外强中干,成不了大器。”
梅花又道:“姑娘您太识相了。”
贾午道:“梅花,客厅有人,你我不便,还是回楼去吧。”
丫鬟梅花只好搀扶着贾午退出客厅,这时郭槐也巧走向客厅,她向贾午恶狠狠地看了两眼怒斥道:“姑娘家恪守闺房,似你这般抛头露面到处乱走,岂不败坏了名声?”
贾午道:“女人也是人,活着的女人又为何不能走走?”
“大胆。”郭槐正要发作,抬头看到客厅里的韩寿,再回头看看贾午她已经去远了。
多伤多感的贾午三更难眠,天明前她终于入睡了,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姐姐,姐姐……”
贾午大喜,高声答道:“弟弟,弟弟……”
贾午追赶而去,弟弟走远了,她哭喊着:“弟弟,弟弟你等着我。”
贾午哭醒了,这是她常常做的梦,不禁又洒下串串痛楚的热泪。
萧朗虽死梦里还来,若是终生梦梦不醒何尝又不美哉?
郭槐的贴身丫鬟香儿受命前来探视贾午,她上了绣楼。梅花见香儿来了,便道:“姑娘病得不轻呀,几天了又是水米未进。”
香儿疑惑地又问:“姑娘昨日不是下了楼吗?看她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没有什么大病呀?”
梅花道:“那是回光返照。”
香儿报于郭槐,郭槐亲自带着郎中前来为女儿治病。
在堂楼已是晚上。
郭槐愤然骂道:“小贱人,忘不了那个冤家,竟还怀了野种,叫我如何是好?”
这时贾充上了楼,低声问:“夫人,女儿患得何病?”
郭槐吼道:“这可是你生的好女儿,辱门败户,丢人现眼。”
贾充道:“人食五谷杂粮难免要患大疾小病,哪怕是一国人王地主哪有不病之理。”
郭槐怒气冲冲地说:“那小贱人得了相思病,又是喜病,这如何见人,堂堂的一国宰相有了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一但名声张扬出去,岂不坏了你的名节,留做天下人谈笑,那时候你贾充蓝田生玉?哼,这乃臭名远扬的玉,不是玉,是块无用的顽石,却是你的心头肉,宝贝女儿,你抱着这块臭顽石死去吧。”
贾充大惊失色道:“此话当真?”
郭槐咆哮道:“当代名医华仁,据说乃当年华佗的后人亲自切脉岂能错诊?”
贾充叫苦不迭道:“夫人,夫人,这如何是好?……..”
郭槐咬牙切齿地说:“今天夜里,烟不出火不冒一声不响地使心腹之人将她送到荒郊野外,悄悄地活埋了,让她消声灭迹,方可永葆贾家的威名不遭玷辱。”
贾充摇头摆手连声道:“不可,万万的不可,虎恶不食子,狼狠不吃女,自己的亲生骨肉如何下起这般狠毒之心,天理良心所不容。”
郭槐想了想又道:“你自是不答应,我还有另手打算。”
贾充道:“只要不杀害于她,说来我听听。”
郭槐道:“强行她速速嫁人,不择贫富,不究出身,或渔或樵,哪怕是长街乞讨,扫地出门,斩断舌头,永远不允她再踏贾府半步。”
贾充把脸一沉,怒道:“蛇口蝎尾女人心,你太狠毒了,嫁人就嫁人,为何要将她舌头断下。”
这时站在一旁叫杏儿的丫鬟道:“主人的家事奴辈不敢多嘴,见老爷太太意见相岐,言语相争,主人待奴辈恩重如山,理所应当为主人分忧解难,杏儿我道有个万全之策。”
郭槐道:“杏儿有何良策速速讲来,太太我有赏。”
如此怎般,怎般如此,杏儿献出一条恶毒的计来。
杏儿巧口如簧直说的郭槐心花怒放,满心的欢喜,随即就赏了杏儿二十两银子,并许下事成后还有重赏。杏儿奴颜婢膝,向郭槐磕头谢恩,贾充对夫人如此不仁手段向亲生骨肉这般恶作,虽然心中不忍,事到如今,行成于思而毁于随,错也罢,对也罢,对错于否,真儿已死,午儿怀揣六甲,一但传播人耳便是声名狼藉,因此也只能顺水推舟,将错就错而已,任取两个狠毒的女人施行她们的阴谋诡计,怏怏不乐地下楼而去。
郭槐取出武帝特御賜的宝香分一部分于杏儿,其香所剩无几,何为宝香?此香乃西域进贡的奇香,非兰非麝,其味幽香,沁人肺腑,雅味无穷。
杏儿接下,郭槐又叮咛吩咐了一番.
杏儿向贾午的厢房走去,到了厢房,见贾午还在蒙头大睡,卧床不起,只对梅花道:“梅花妹妹,这是太太的吩咐,其香可驱邪,姑娘是中了邪气。”
梅花接过随手把香放在贾午的床头,杏儿自去,她回到堂楼向郭槐交了差事。
郭槐又取出另外那一半奇香吩咐道:“杏儿,你速去韩寿的住处给韩寿送去,这般言语不得说漏了嘴。”
杏儿道:“太太放心,杏儿说话做事定无破绽,保证做到滴水不漏。”
杏儿怀揣奇香来到韩寿的住处,见韩寿正伏在桌前书写文书.
杏儿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道:“韩司空。”
韩寿抬头看去,见是内宅一名丫鬟。
韩寿道:“丫鬟姐姐,来我处有何贵干?”
杏儿一本正经地说:“奉我家姑娘之命特来看望于你。”
韩寿大惊道:“堂堂丞相之女,乃是金枝玉叶,千金小姐何故能来看望我一个小小的下人,区区文吏,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杏儿笑道:“韩公子,丫鬟梅花我恭喜贺喜于你。”
韩寿诙谐地说:“我韩寿身有文武之才却曲身为掾吏与奴与婢又有何区分,喜从何来呐?”
杏儿微笑道:“韩公子,时来运转,出人头地之日就在眼前,非是你冒级躐阶,正是你攀龙附凤,官运亨通,飞腾煌达的时机到了,我那姑娘看中了你。”
韩寿摇摇头道:“你乃信口胡说,人有自知之明,我韩寿在丞相之女的眼里莫不个蚊虫而已。”
杏儿道:“昨日你在客厅借酒鸣才,高谈阔论,议论风生,倾吐了许多积愫,被小姐听到,后又寻到你的文章,真乃是笔区云譎,文苑波诡,知你便是个大有作为的人才,因此顿生爱慕之心。”
韩寿谨慎地摇摇头道:“你乃空口无凭,令我执疑。”
杏儿从怀中取出奇香,顿时满屋香味扑鼻,韩寿大惊问道:“杏姐姐,这是何物,真乃奇香无比?”
杏儿神秘兮兮地说:“你平生可曾见过?”
韩寿摇摇头道:“没有,没有。”
杏儿道:“这乃西域进贡之宝物,当今万岁賜于我们相爷,你何曾能见过?姑娘令我将此宝送于你以做信物,今天梅花我便做你们的撮合山,你可谢谢我?”
好个韩寿真乃是跌倒捡到一块狗头金,受宠若惊,向杏儿深深一躬连声道:“谢谢杏姐姐,事成后小生必定重谢。”
杏儿把脸一沉,不悦地说:“事成后你便一步登天如上青云,就是姑爷了,还有心来谢我?”
韩寿转身进了暗室取出十两银子道:“杏姐姐,区区薄礼,不足挂齿,请笑纳。”
好个见钱眼开的杏儿这才满面春风一手接下银子,一手递过奇香道:“不得于他人言讲,静等我的佳音。”
杏儿离去,韩寿真乃心花怒放,悠悠然然,他陶醉了…….
杏儿如愿以偿回见郭槐,郭槐满心欢喜便道:“杏儿,用心做事,太太定要重重赏你。”
杏儿道:“愿为太太尽犬马之劳。”
郭槐道:“三日后你去韩寿之处告诉他,子夜去那丫头的绣楼与他厮会。”
杏儿道:“姑娘焉能答应?”
郭槐一声冷笑道:“此事由我安排。”
杏儿明白,诺诺而告退。
贾充早娶魏中书令李丰女为妇,颇有才行,生下二女,长女名贾荃便是齐王攸妃,次女名贾浚亦得适名门。李丰为司马师所杀,李氏因父罪被发配于贾充诀别。贾充不忍耐鳏居,又娶城阳太守郭配女郭槐为妻。郭又生二女,长女贾午,次女贾楠风。郭生性妒悍,贾充所惮,郭槐尤其更有心计,万般狠毒。当贾充欲擒获盗香贼,正中下怀,这乃郭槐的意料之中。说郭槐狡诈善于谋划,高明便在此处,设下的套子贾充就钻了进去。
郭槐见贾充进了她的圈套,又大刮起阴风来,她道:“狗行千里难改食屎之本性,那小女人,有其父生其女,小冤家死有多日,禁不住这般寂寞,上天,我在客厅的门前见她于那个韩寿眉来目去,暗送秋波,我才起了这番心思。”
郭槐每说起不好的事来总是挖苦贾充几句,贾充怒道:“宝香是你收管,失了盗又关女儿何事?”
郭槐道:“那死丫头无病呻吟,装神弄鬼,我疼女心切,才使丫鬟香儿送去奇香为其驱邪,你若不信以为真,可呼唤香儿询问。”
郭槐使人唤来香儿,杏儿在贾充的面前跪下,道:“老爷,唤奴辈有何使唤?”
贾充板着一张铁青的脸,问:“老爷我问你的话,如实回答于我,若有半句瞎话,皮鞭下难活性命。”
杏儿道:“吓死奴辈,狗胆包天也不敢欺骗老爷。”
贾充半信半疑离开客厅向贾午的锈楼走去。
贾充到了绣楼一进门就看到了梅花,贾充开门见山地问:“梅花,你太太可曾使杏儿送来奇香?”
梅花不敢隐瞒便如实的回答道:“回老爷的话,三天前杏儿送来了。”
贾充道:“速去取来。”
梅花片刻急步而出,战战兢兢,跪在贾充的面前连声叫苦道:“老爷,那奇香不冀而放,不知何人大胆来姑娘的绣楼偷走了奇香。”
贾充问:“可有外人来过?”
梅花道:“没有。”
贾充又问:“你仔细地想想杏儿可曾来过?”
梅花想了想道:“昨日杏儿来过,传太太的话,来唤我太太要询问姑娘的病情,我不敢怠慢急急下楼去见太太,回来后杏儿已不在绣楼,姑娘还在蒙头大睡。”
贾充心里暗骂郭槐老贱人用心狠毒,转念又想,女儿如此处境也只有如此了,顺水推舟,依计而行。边走边寻思着,如何行事呢?就来个大智若愚,屎盆子扣在女儿的头上,虽然心中不忍,怎比日后弄我个老脸无光,人前不好做人,顺其所动,听从老贱人的摆布。
贾充心灰意冷地回到后楼,见了郭槐。
贾充道:“夫人,这台戏你欲要唱死女儿不成?
郭槐道:“自古来开弓从来没有回头的箭,我用心良苦,这不是害那小贱人,而是给她寻条活生之路,休要犹豫了,同我一起去绣楼捉拿韩寿。”
贾充道:“那韩寿若无如此胆量,你我岂不空忙一场?
郭槐道:“我已使香儿传话去了,色胆大过贼胆,那冤家一定会应约夜闯绣楼。”
贾充提剑在前,郭槐随后向贾午的绣楼扑来,韩寿刚到楼下便被逮个正着。
三天后,韩寿中计在贾午的楼下被拿下。
贾充令心腹仆人将韩寿吊在马棚里,亲自鞭鞑拷问。
贾充此时此刻心里比谁都明白,真替女儿暗暗叫冤,凭着一国宰相的如花似玉的宝贵女儿却这般嫁给这等人物,真令人恨天怨地,却是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说不出是何滋味,只能把这一切都寄托在手中的皮鞭上。
只见贾充怒气冲冲,奋力抽打韩寿,鞭起如蛇舞,鞭落撕去一块肉,可怜的韩寿怎禁得住这般的苦打.
偷吃仙果未成,反要搭上性命,明知是个屈死鬼,却也无处去鸣冤。
韩寿苦苦哀求:“我的相老爷,饶命哇…….”
站在一旁的郭槐见贾充乃真砍实杀地毒打韩寿,便前来制止,拦住贾充,二人咬了一阵耳朵,便一同离开马棚扑向贾午的绣楼。
贾充郭槐到了绣楼,丫鬟梅花见老爷太太黑更半夜一同的到来甚是吃惊,便报于贾午。
贾午心里想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之天下秋,奇香的丢失,相父寻香已来过绣楼,丫鬟已声明奇香已丢失,却未露一点声色,令人费解?现在夜半登楼,我那狠毒的娘也来了,女儿我病死病活未见她来楼半步,看来,这乃不祥之兆,或者说是大难临头。是祸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信天由命,横下一条心,这般痛苦地活着还不如一死而快,心上的人在那边等着我。
贾午想地这里,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郭槐怒形于色扑地贾午的床前厉声道:“你你,你,气死我了。”
贾午冷言冷语道:“娘,女儿重病多日还未曾惹您生气,他人若气你,女儿沉疴在身焉能奈何?”
郭槐吼道:“丫头少要在老娘的面前施奸耍猾,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要长,娘只问你一句,送你的奇香何处去了?”
贾午也已料到奇香的蹊跷丢失,从此可见定是娘的阴谋诡计,天下良母千千万万,我为何要投胎到她的怀中,苍天呐,贾午想到此处潸然泪下。
贾午满心的恨怒,随口道:“我送人了。”
“姑娘,你?”梅花心中清楚,几日来姑娘连个床沿也没下,慌忙前来为姑娘辩解。
郭槐勃然大怒,厉声吼道:“来人,将这个作死的丫头给我拿下。”
几名家将扑向梅花,贾午从墙上抽出宝剑,奋不顾身挡住凶奴断声大喝:“给我住手,有本姑娘在,看哪个为虎作伥的小子敢动手。”
只见郭槐勃然大怒,扑向贾午厉声道:“好个黄毛丫头敢向老娘索命,你敢杀我?”
郭槐挺胸逼向贾午的剑锋,贾午虽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宝剑,却一步步向后退去,梅花一声哭道:“姑娘不可造次。”
只见梅花哭抱住贾午死死不放,郭槐一挥手令道:“来人,将婢女梅花给我吊打严审。”
梅花跪向郭槐道:“太太,您为何事审问奴辈?”
郭槐怒道:“奇香乃西域之珍宝,进贡我朝,当今武帝封赏于丞相,因何能落到那外人之手?毫无疑问,必有家贼。当捉住身带奇香的韩寿进行拷问,方知乃小贱人使你送去以作定情之物。韩寿皮鞭下供认不讳,人赃俱获,铁证如山,你焉敢狡辩?”
梅花跪爬着哭喊叫冤,郭槐一声冷笑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招承,来人,给我托下去,重刑拷打,若死不招认,乱棍击死,抛尸荒郊喂狗,乱我家规岂能容你。”
贾午一声断喝:“放下梅花,自然狠心如狼的娘要陷害于我,何必要节外生枝,连累无辜的梅花,要命我有一条。”
郭槐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贾家的门风竟被你败坏的干干净净,养女不教不如不要,为娘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死路,那就是违抗娘的意愿,娘也就再狠心一回,连同婢女梅花,天还未亮,使人荒郊野外挖下坑穴,活着沆瀣一气,死了也便同做孽鬼祸害阴间。第二条便是生路,娘还要成全于你,三天后必须与韩寿成婚。何去何从?娘只给你半个时辰,老娘带人去乱坟岗挖坑等你。”
郭槐说罢愤然令人把梅花押下楼去,梅花放声大哭:“姑娘救我……”
贾午哭道:“贾真我的弟弟,阴曹等我,姐姐去了。”
贾午说罢就要横剑自刎,贾充奋力夺下剑来,道:“午儿能不能听为父一句话?”
贾午跪在贾充的面前,泪如秋雨一声哭道:“爹爹,不孝的女儿命当如此,也许爹能出于对女儿的恻隐,见兔顾犬,我已经看破了这个人间,人情已死,视为畏途,还是一死为安。”
贾充摇摇头道:“真儿因你而死,你待真儿情真意切,让为父说?并非真情实意。”
贾午听到贾充的这番话,膛目结舌,瞪目而视着贾充道:“爹,您冤枉了女儿,我已向天地许下誓言,弟弟已死,终生不嫁他人,我若食言,天诛地灭。”
贾充连声道:“午儿言之差也,为父问你,真儿已死,人世间未留下一草一木,休说那香烟后代,你说呢?”
贾午心情更是悲伤,放声大哭道:“弟弟,都是姐姐害了你,事已如此,姐姐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贾充道:“这句不该做爹说得话,生死攸关,爹不得不说,你已经怀揣真儿的孩子,这是真儿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滴血,你要是真心地爱他,必须勇敢地面对现实,忍辱受污,活着为真儿传宗接代便生下这个孩子。”
贾午苦思冥想了良久,含泪地点点头…….
从此,贾午就背上了盗香的风流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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