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
马英招亲在农家 马隆贾真去洛阳
诗曰:
春风得意马蹄碎,寂寞时刻没忘记。
含情欲说新婚夜,桃花谢落付流水。
话说马英见老色鬼带来一帮打手,个个如狼似虎,将他团团围住,各举棍棒打来。毫无惧色便迎上前去,好比是鹤立鸡群,一阵秋风扫落叶,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倒成一片。老色鬼见势不妙,抱头鼠窜。马英怎能放过,随后追去。
马英高声呐喊:“老色鬼不要走,给我站住!”
老色鬼别说是这么一大把的年纪,就是他在年轻力壮的时候,想从马英的面前逃走,那也是痴心妄想。马英一个箭步追上去,又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老贼哭喊:“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马英斥道:“老狗,我真不忍心去打你,怕打散你的骨头架,就成不到一起来了。”
老色鬼哀求道:“好汉爷自有放生之德,那就别打我了。”
马英道:“要我不打你也不难,要你的手下将你捆起来,给我去负荆请罪。”
老色鬼哪敢不依,马英强行要两名其手下向捆猪一样将老色鬼捆作一团,用一条长扁担抬向老杨家。一路上,千人万眼,尤其是招来一大群孩子,跟前跑后,就像玩猴这般热闹。这么一折腾,老色鬼在村子里可就威风扫尽,真乃是大快人心。
到了老杨家的大门前,马英令其放下这个老贼,又要其手下剥下他的衣服,只留一条裤头儿,跪在门前整整两个时辰。还当众表态,永远不来杨家骚扰。
老色鬼这回丢了大人,人要脸树要皮,不管怎么说,老色鬼可是这一方的大财主,灰溜溜地回到府上,恼羞成疾,一病不起,数日后一命乌乎哀哉,这且不说。
再说马英被老杨连请至家中,宾客相待。又见马英风流潇洒,人品出众,行侠仗义,女儿也十分喜欢,便请人劝说,将他招赘入室,吉日良辰,便与蓉儿欢天喜地进了洞房。
再说马隆与贾真兄弟二人辞别老母亲和舅舅,打马扬鞭向洛阳的古道而去,日行夜宿。这一日,天气晴朗,触景生情,心旷神怡,在马背上放声高歌。
马隆歌道:
“是男儿当为国,挺身而出作奉献。
勤主尽忠,民仇国恨,怎能忘记?
玺之于涂,百姓心里,忠臣孝子。
把丹心献出,著写文字, 为国来,为民去。”
贾真随声附和歌曰:
“敢当前仆后继,愿为国热血洒尽,
不图名利,惟树丰碑,大展才气。
不惜英年,战斗风雨,笑傲永存。
长剑手中取,豪杰拍袖,立下报国志。”
茫茫千里平原,贾真,马隆策马古道。
贾真道:“后汉百余年,三国鼎立,群雄混战,那时的天下真乃是;
兵燹战乱国家伤,万刃车凶生灵亡。
谁人不盼太平年,旧亭泪落民断肠。”
马隆道:“一统天下,这乃司马皇帝大功一件。”
贾真道:“美中不足的是雍凉有胡人秃发树机能拥众造反,气焰甚盛,那里的百姓深受其害,多被劫掠,十室九空,苦不堪言。南有吴主孙皓粗暴傲盈,盘踞江南大片国土,成为国家两大心患。国家不能统一,晋王爷食寝不安。”
马隆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若做英雄,务必争先恐后拍袖整乾坤,献身于民族统一大业。”
这时一群雀儿掠空而过,有几只失群落伍的雀儿猛飞突进追赶而来回到了雀群之中。
牧笛声声,路旁芳草青青,一名牧童横坐牛背悠然自得吹着笛儿驱赶牛群而来,不远处却丢下一条小牛,牛群中牛母声声呼唤,牛儿急促应答奔跑而来。
贾真见景生情道:“禽兽均有和群之心,那些分裂祖国的败类还不如禽兽。”
再说洛阳贾相府,这一日,大宰相贾充坐在客厅吃茶,其婿韩寿多惊多恐地走进来于贾充见礼道:“岳父大人唤小婿有何使唤?”
贾充问:“你离府多日,何处去了?如实讲来。”
韩寿无奈只好道出实情......
贾充大惊吼道:“老夫一句闲话给你引来杀身之祸,不,这是株连九族的弥天大罪,连我也难逃干系哇。”
贾充脸上渗出汗来,他触目惊心,暴跳如雷,指着韩寿拍桌大骂道:“那是公主,当今皇帝的女儿,你胆大包天,不知死的冤家,虽然二位公主得救,必定要报于万岁,你铁定在案,能逃过这一劫吗?”
韩寿少气无力的说:“那天您说得无心,泰山地方官来报;泰山雷击现神铜三块,被神铁匠买去,若是铸造成兵器乃天下第一佳刃,其价值连城。所以我才动了心,当我赶到泰山,此宝已被二位公主捷足先登,于是我才出于下策,财迷心窍,重金收买落草为寇的朋友……”
贾充在客厅里往返地度着步,苦思冥想着,最后还是一咬牙道:“那些强盗都死了,没有活口,你又是化装而行事,二位公主断然不会认出你的真面目来。况且,万岁对二位公主贸然去泰山已是气坏了,大发雷霆,又大骂杨后宠女怠教,还是杨后请老夫我去后宫从中打圆化解,看来这件事,万岁不会再追究了,你一定要守口如瓶,连午儿也不要告诉她。还有,你哪里来这么多的狐朋狗友,寻找你的人门庭若市,一色的下九流,我真担心这些人躐脏了我的相府,以后与这等人休得来往。”
韩寿大喜道:“是,是,小婿记住了,谢谢岳父大人。”
再说贾真,马隆来到了洛阳城,在一家客栈的大门前下了马,店小迎上前来,道:“二位爷住店?我们的店连带酒楼饭铺,一条龙的侍候,是洛阳城最好的一家。”
马隆道:“店我们住了,看你油嘴滑舌,只要不是贼店就行。”
店小笑嘻嘻地说:“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子的脚下开贼店,看爷的兵器,金光耀眼,足有三百斤,这么沉重如何使用?”
马隆笑道:“小子,你只说了一半。”
店小大叫道:“爷,您们是神人呐,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比其还要轻上许多,这回,武场中您必是魁元。”
正在这时韩寿气急败坏地向这里走来……
已是黄昏,客栈酒馆一个雅间内,贾真马隆二人对面相饮,桌上放着几味瓜果蔬菜。
贾真对酒当叹道:“贤弟来,你我兄弟生不逢时,虽然身有高艺奇才,岂惜出面无期,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恼可恨也。”
马隆淡然一笑道:“是的,我有时也自暴自弃,转念又一想,天生我才必有用,却又产生了自强不息的信心。”
他们一来二去又饮下了几杯酒,马隆又道:“大哥,人生在世一定要做到人穷志不穷,千万不可丧失英雄大志。”
贾真深深地点点头道:“自惭形秽,又虑茅屋灶煤,玷染华裳,那就生不如死了。”
马隆道:“当年刘备五十有余时也曾哭道;我生潦倒最多愁,功何在来业何在?白发飘飘已迎头…….到后来夺得四川,做了多年西蜀皇帝。”
二人正在饮酒,听得身后有些声响,见是店小。
马隆问:“店小你在窃听?”
店小慌道:“二位爷不要多想,我是来服侍您们的,外面下雨了。”
贾真吩咐道:“我二人的马匹千且不要淋雨了。”
店小:“是。”
马隆向店小看了看问:“看你十五六岁,为何就雇人跑堂呢?”
店小痛楚地说:“小人父亲早亡,母亲多病,生活无奈,寒门子弟,命苦身更苦,也只能这般的活着。”
马隆道:“你我同病相怜啊。”
马隆说到这里,取出几块碎银又道:“来,拿去,为你母亲买几斗米,再做身新衣服吧。”
那店小激动万分,感恩戴德地跪在马隆的面前接下银子连声道:“谢谢爷,谢谢爷……”
这时楼下传来呼叫:“小二,小二。”
店小道:“爷,主人唤小人,您若再有吩咐,随唤即到。”
马隆道:“去吧。”
店小起立装好银子,脚步颠颠跑下楼去。
店小被传唤到客厅,韩寿与店房老板正坐在那里吃茶。
店小道:“主人唤我何处使用?”
店老板道:“吩咐你做件事情,事成后重重赏賜于你。”
店小没有言语向他们看了看,韩寿取出一个小瓶儿,又掏出十两银子,笑嘻嘻地说:“小二,你可认识我?”
店小道:“您是丞相大人的东床快婿,又是主人的表兄弟,常来常往,小人认识老爷。”
韩寿道:“你将这瓶儿连同银子一起拿去,瓶里的水偷偷倒进正在吃酒的那两个大汉的酒或饭菜之中。”
店小木讷地站在那里纹风不动,店老板催促道:“拿去,快拿去。”
店小道:“这不是什么水,乃杀人的毒药。小人于那两条大汉今日无仇,昔日无恨,为何要伤害他们的性命?天网恢恢疏而无漏,我杀人王法否容?”
韩寿大怒抽出宝剑扑向店小厉声吼道:“你不杀他我便杀你。”
店小惊慌失措跪倒在地哭着哀求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呀。”
店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别在执拗了,起来,起来,你韩老爷吩咐的事,会保你平安无事的,来,再给你五两银子。”
店小跪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韩寿向店老板使了个眼色,店老板取过一个酒壶,将毒药瓶的毒药倒进酒壶里,摇摇几下。
这时传来马隆的喊唤:“店小,再拿壶酒来…….”
韩寿威吓道:“办不好这件事,明天,连你老娘,我一起杀掉。”
店小含着眼泪站起身来拿过这壶酒和银子怏怏不乐地走出客厅,韩寿想了想道:“这小子难能成事,我何不趁此盗走他的神铜兵器,他们上房的钥匙快快交付于我。”
夜已经很深了,客栈酒馆的雅间内,马隆、贾真兄弟二人还在吃酒。这时候店小拿着一壶酒神情恍惚走了进来道:“二位爷,酒来了。”
马隆接过先为贾真斟了一盅,又将自己的盅满起,二人正要饮下,店小扑向马隆抓住他的手,泪道:“二位爷,这酒不能饮哇。”
二人都很诧异,向店小看去,只见他凄凄恳求道:“这酒万万不能饮哇。”
马隆问:“为何不能饮?”
店小道:“二位爷是好人,我不能加害于您们,走吧,走吧,连夜离开洛阳,丞相的女婿韩寿要害你们,这酒是毒药酒。”
贾真大惊失色道:“是他要害我。”
马隆问:“大哥你和他有仇?"
贾真摇摇头道:“素不相识,酒我们不吃了,快回上房。”
马隆将酒泼在地上,燃起绿色的火焰。马隆又取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送给店小道:“谢谢小兄弟,点水之恩应涌泉相报,日后一定报答。”
贾真道:“我兄弟二人没有死,韩寿能放过他吗?”
马隆想了想道:“兄长所言极是,现在如何是好?”
贾真斩钉截铁地说:“先把店小带回客房,明日再作理会。”
贾真马隆带着店小走到客房,大吃一惊,房门敞开,他们点上灯火,马隆一声大叫:“不好,我的兵器量天法尺不冀而飞了。”
贾真怒道:“店家,店家,住店如家,宾至如归,我们去寻店老板讨要兵器,牙更半个不字,抓他去见官,告他个监守自盗。”
店小道:“告他又有何用,我家主人乃韩寿的表兄,韩寿是丞相的贵婿,有堂堂丞相为靠山,哪怕你告到皇帝那也无济于事。”
马隆怒道:“反了不成,天子的脚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黎民百姓岂不陷进汤火之中,成为任其宰杀的羔羊。怕死非是好汉,我要去丞相府寻韩寿那厮讨回我的兵器,再将这个贼店给砸了,省得再祸害其他住宿的客商。”
贾真道:“我想一国的宰相,不能不通人情世故,不达法度伦理,待明日光天化日之下,你去相府讨要兵器,我缚店家带着店小去见地方官,来个双管齐下,弄他个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就是贾丞相有个非非之想,他虽然位列七鼎,人言可畏,断然不会敢冒天下之大而不讳,对你无理。”
次日,贾充正在客厅训斥韩寿,声色严肃,咄咄逼人,他厉声道:“韩寿,君子不夺他人之美,况且你使用了极端的手段,于杀人越货的强盗有何不同,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贼胆包天的强盗。大丈夫取之有道,你真让我失望,等着吧,官府拿你问罪。”
正在这时门军来报:“老爷,府门外来了一位大汉,气焰嚣张,出言不逊要寻姑爷讨要兵器。”
贾充大惊失色,连连叫苦道:“好了,找上门来了……”
韩寿勃然大怒道:“胆子不小了,敢来相府寻衅滋事。”
贾充道:“宰相府里出了强盗,就不许来拿贼,岂有此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来人,给我拿下。”
贾相府门外。
马隆怒气冲天骑在马背上直抵府门,厉声呐喊:“韩寿贼子速速出来还我兵器,否则,爷要马踏相府……”
这时贾充带领几名童仆将韩寿押至,几名大汉抬着量天法尺走出府门。只见贾充来到马隆的马前,真诚地:“壮士息怒,夺你兵器的韩寿,老夫给你带来了,请你发落。”
马隆向韩寿看去,怒道:“看来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强盗,可恼可恨,更可惜相爷的千金小姐,真乃可笑堂堂的当朝宰相目不识丁,竟招了一个强盗做女婿。”
马隆边说边跳下马,接过兵器,来到韩寿的面前愤然道:“真恨我大哥贾真当初轻信你的谎言留下你一条狗命,险遭小人你的暗算。”
韩寿战战兢兢目不敢正视马隆,马隆面对失而复得的兵器量天法尺道:“我马隆要用你为我建功立业,除恶扬善,真想拿这个强盗祭尺?”
贾充走了过来道:“老夫便是贾充,好汉你刚才说你大哥他?”
马隆:“您是相爷?我大哥姓贾名真,从来就没有来过洛阳,不是你要捉拿的罪犯。连自己的女婿就是个强盗,谈何治理天下?”
贾充面红耳赤道:“老夫惭愧,惭愧。”
马隆礼道:“小人冒犯相爷还有一句话要奉劝老千岁,我和我的兄长即使能原谅这个韩寿,他不容天下人,天下人可容他?长痛不如短痛,拿他送官,依法严明正身,一来为民除害,二来保住相爷人口烁金的好名节。”
贾充又问:“马壮士,闻你还有一个同行,就是你所说的你家大哥?”
马隆道:“相爷,我那兄长言,来你府多有不便,于客栈等候。”
贾充深有歉意地,道:“有何不便?都是我那不才的女婿冒犯了二位英雄,多有担代,老夫陪个不是了。”
马隆道:“兵器已经归还,一切也就瓦解冰消,岂敢要相爷如此内疚,要晚生实在难以丞受如此大礼,令小人担当不起。”
贾充哈哈大笑道:“不出人命我就放心了。”
马隆道:“老相爷,多蒙相爷能如此以礼相待,敬佩,敬佩。”
贾充笑而言道:“自古有英雄爱英雄,猩猩惜猩猩的说法,我见壮士如我当年,血气方刚,有少年英雄的气概,老夫一见钟情,爱慕不已。”
马隆道:“老丞相德功居上,威震天下,晚生乃村野农家子弟,老丞相这番美意,要晚生受宠若惊了。”
贾充道:“老夫虽然官居丞相,也非是灸手可热,以势绝伦,容不得他人的独夫。我见壮士,观其外气度非凡,便知其内才高八斗,日后定有发达,非等闲之辈。”
马隆道:“多谢老丞相的赏识,要晚生感激不已。”
贾充道:“若不嫌弃,老夫以礼相请好汉去我府中饮几杯薄酒,聊表爱慕之心。”
马隆甚为感激道:“晚生从命。”
贾充:“壮士,请。”
马隆:“相爷,请。”
他们三请两让,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佣人献上茶水,贾充满面春风道:“马壮士请用茶。”
马隆道:“谢谢相爷一番美意。”
马隆回头看去韩寿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马隆,贾充笑道:“壮士,我家愚婿多有冒犯,老夫置酒备宴于你二人言和,人常说不打不相交,化干戈为玉帛,日后共济大事,为晋王天下建功立业。”
马隆坦荡地:“有相爷从中圆说,小人岂敢不从,我马隆也非是鸡肠狗肚的小人,与韩公子虽然有些过节,也就恬不为怪就此化解而已。”
贾充大喜道:“马壮士真乃有英雄气度,大丈夫的胸怀,千切别让我做了痴蝉和尚,挑雪填井,枉费了一番心情。”
马隆斩钉截铁地说:“请相爷放心,我马隆决不是食言小儿,君子一言似墨染,过去的事如江水东去。”
贾充向韩寿递了眼色,韩寿无可奈何这才向马隆弯腰施礼道:“马壮士,海涵再三,我韩寿再次向你陪个不是。”
马隆哈哈大笑道:“韩公子免礼。”
韩寿这才落座,贾充赞扬道:“马壮士,老夫观你相貌堂皇,定有英雄手段,日后定能拜帅,正如当年子贡所云;有美玉于斯韫匵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
马隆笑道:“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贾充哈哈大笑道:“马壮士定是当世豪杰,深藏若虚,日后前程无量。”
韩寿大为不悦道:“王即慨然诵近体一作,顾盼自雄。”
马隆向韩寿冷视了两眼一声冷笑道:“韩公子,你我没有不见面的新仇旧恨,我马隆乃无辜被你伤害,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不计前嫌,不于你计较。”
贾充向韩寿瞪了一眼自言自语道:“不觉前贤畏后生,马壮士真乃仁义君子,我大晋王朝初建万业待兴,司马坐天下,结束了后汉上百年的瓜剖豆分的残局,但是,天下仍不安宁,西有秃发树机能作乱,东南有吴叛孙皓尚未扫平,国家急需大治一统,因此,司马皇帝时刻食寝不宁,现在多么需要人才哇。”
马隆道:“相爷说得对,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理所应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同心同德,为统一江山而努力。”
贾充大喜道:“马英雄说的对,司马皇帝正要拟旨天下,招慕天下英雄豪杰,西图荡平秃发胡叛,南平孙皓而一统我中原万里山河。”
马隆问:“皇帝拟旨天下,晚生就是前来应考的。”
贾充道:“六月六日,在洛阳开科武场,马英雄你若能入场应考定能夺魁,必能出人头地,被皇帝所重用,英雄拍袖整乾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万望马英雄不可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马隆问:“小人与我一位结拜兄弟正是为应试而来,也不知道是哪家大人做主考官?”
贾充道:“老夫我和左相何曾,何大人任主考官。”
马隆站起身来向贾充施礼道:“先谢谢相爷。”
贾充道:“何故谢我?”
马隆道:“我谢相爷非是走您的门子,老相爷能以国家为重,公平裁决,为国家为万岁拔犀耀象,选拔有用人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贾充哈哈大笑道:“老夫也谢谢壮士的提醒,且请天下英雄放心,老夫定以国家为重,决不徇私舞弊,世以成败论功名,取人至胜点英雄。”
这时仆人宴席备好,贾充请马隆就宴:“几杯薄酒,聊表心意。”
马隆谦礼道:“无功受禄,多谢相爷的美意,盛情款待。”
正是:
听静夜之钟声,唤醒梦中之梦。
观澄潭之月影,窥见身外之身。
二
贾真大战韩寿 贾午锏下求情
苦酒谁肯饮?其味饮自知。
口中虽不言,恨怨在心底。
无时不可忘,想忘难忘记,
化作无名火,骤然燃烧起。
话说客栈的上房内,贾真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独坐在那里,见马隆一去不返,甚是担心,心中辗转不安,自言自语道:“我已办完报案与护送店小安全回家,又打发了他一些银两,可是我那贤弟还没有返回,他乃正人君子,容不得小人之气,我那义父虽然身居当朝的宰相,但心怀叵测,恐施计加害。韩寿,何其毒也?定是一个奸诈小人,虽然往日与我素不相识,为夺神铜,绞尽脑汁,毒计尽用,手段卑鄙,今天贤弟自投罗网,岂能轻易送还那神铜兵器?也许能要贤弟的性命。”
贾真想到这里,凄然泪下,他霍地站了起来,取过双锏,怒道:“贤弟有难,我何能袖手旁观,自然如此,老义父,休怪孩儿,我要马踏相府,打救我那贤弟。”
贾真手提神铜双锏冲出客房。
天色虽是黄昏,夕阳未落,大街上依然是行人如流水,贾真摧马长街,来往行人纷纷闪让。
贾真一马抵至相府的府门,高声呐喊:“府中有人否?……..”
二门军闻声急忙走出来,抬头一看,大惊失色,连声叫嚷:“有鬼啊,快来打鬼呐……”
贾真厉声吼道:“两个该死的狗头,大少爷明明是人,休得胡说八道,从今天起我不是你家的大少爷,我姓竺名浩节,相烦你二位报于你家老爷就言我没有死,今天回到相府,讨要我家贤弟,他平安无事,便相不骚扰,否则,我便杀进府去。”
门军听得这番言语,心神方定,这才走上前来为贾真见礼:“大少爷息怒,千错万错乃小人之错,恕小人有眼无珠,只是小人不明,三年前,大少爷……”
贾真道:“人要我死,苍天却要我生,这且不再说他,闲言少说,我还有大事要图,火速于我通报,要韩寿出来见我。”
门军道:“少爷,当先老爷有恩于你,只是太太…….”
贾真怒道:“不要说了,你速去向丞相言明,就说我竺浩节今日来相府要做三件事。”
门军问:“哪三件事?”
贾真道:“第一事,韩寿必须无条件归还我家贤弟的神铜兵器量天法尺。第二件事,我那贤弟必须毛发不损安全出府,否则,那就是我要做的第三件事,如若不答应,我便向韩寿索命。”
门军见贾真怒发冲冠的这副模样,不敢再问,其中一人撒腿奔波向府内跑去。
贾充,韩寿正陪着马隆在客厅吃酒,虽然韩寿心中不悦怎奈贾充如此热情好客,兴致勃勃,也只好忍气吞声于此敷衍,表现的甚是尴尬,正在这时门军来报:“报。”
贾充问:“报其何事?”
门军道:“有事不敢不报,无事不敢乱传,大少爷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贾充蹬地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地问:“你,你,如实讲来。”
门军高声道:“我那大少爷,贾真,他没有死,现在已经来到了府门外,全身的披挂,跨下一匹宝马,手提两口神铜锏,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像是这位好汉生死的弟兄,还要于姑爷厮杀。”
贾充一屁股坐了下来,二目滔滔落泪,一声哭道:“我那可怜的真儿哇……”
马隆乃丈二的和尚摸不出头脑来.贾真,我的兄长,他与贾丞相是父子?自然是父子为何大哥未曾说起过,岂能父子反目成仇,大哥乃仁义君子,非礼不为的丈夫,其中必有缘故。
只见韩寿勃然大怒,锤桌大骂道:“原来是你,一山容不了二虎,一女岂又能伴的二夫,待我于他厮杀,分个你死我活,或是有我无他。”
贾充怒斥道:“不可造次,来人。”
一名仆人道:“老爷,有何使唤?”
贾充道:“快去绣楼于你姑娘言讲。”
仆人:“是。”
仆人跑出客厅。
韩寿愤然骂道:“贱人,乃出墙的红杏。”
韩寿这么一骂直气得贾充面红过耳,“你,你作死的奴才……”
只见贾充一头栽倒在地,昏厥过去,仆人们急来搀扶:“老爷,老爷,……..”
韩寿怒冲冲地离开客厅,马隆扯住门军问:“府门外到底来的是何人?”
门军道:“我家少爷,贾真,乃老爷的螟蛉义子,说起来也就一言难尽了…….”
再说韩寿气扑扑地披挂整齐,一手提着亮银枪,一手牵着马走出府门,翻身上马冲到贾真的马前,一声怒吼:“两姓儿不要走,我来了。”
贾真坐马执锏冷视了韩寿一眼冷笑道:“韩寿,原来是你,作死的强盗,我看你是螳螂弄戈,找死来了,我问你,我那贤弟可平安?”
韩寿火冒三尺未曾答话,双手握枪,穷凶极恶,奋力向贾真的胸脯刺去。贾真不慌不忙,举锏相架,就这样二人相府门外展开了一场恶战。
赌输赢,弄手段,我生你死开了战。
银枪刺来龙摆尾,神锏砸来虎下山。
龙摆尾生飚风,虎下山起狂澜。
飚风吹人入地府,狂澜卷去见罗闫。
一来二去拼了命,杀得神鬼心都寒。
麻麻眼得丧命,失失神命得完......
且不说贾真韩寿二人宰相府门外一场恶战,再说绣楼的大小姐贾午正和丫鬟梅花在说话。
贾午道:“梅花,我夜得一梦,梦见我心爱的宝马破厩而去,我十分着急,便出门寻找。”
梅花问:“姑娘,你找到了没有?”
贾午摇摇头道:“我找的好苦哇,寻遍了几个山头,徒手而归。”
梅花:“没有找到?”
贾午道:“没有找到,当我无精打采地回到府门前,听的身后有马在嘶鸣,回头看去,我的爱马回来了,身后还带来一匹宝驹。”
梅花拍手叫好道:“姑娘,姑娘乃好梦,大吉大利之梦。”
贾午问:“好在哪里?又吉在何处?”
梅花侃侃而言道:“应了塞翁失马的这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而又得,尔且还是一失双收。”
贾午自言自语道:“失而又得?我失去的何止是一匹马,我那可怜的义弟,贾真,三年前,我那狠心的娘令人活活打死,他若不死,我何能嫁给韩寿。”
梅花:“姑娘,您推心置腹的说,现在的韩姑爷与大少爷相比?
贾午道:“蟒蛇与蛟龙,恶狗与猛虎,乃有天壤之别,我那义弟才貌双全,心地善良乃仁义君子,铁中铮铮乃坚强男儿,韩寿区区一庸夫俗子,岂能相提并论。无奈,他化春风而去,老母又施计我稀里糊涂才嫁于他韩寿,谈何两厢情愿。”
贾午说到这里潸然泪下,正在这时一仆人气急败坏地跑上楼来,大喊大叫着:“姑娘,姑娘…….”
贾午愤然道:“作死的奴才,贸然闯我绣楼。”
那仆人道:“姑娘息怒,客厅里没有女佣人,事情突然,老爷才使小人前来禀告。”
贾午道:“何事能这般突然,是爹死还是娘亡?”
仆人道:“是大少爷活着回来了。”
贾午听到仆人的禀告,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仆人道:“小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姑娘,少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的一位结拜弟兄始初一人先来相府,言讲姑爷盗取了他的兵器,老爷见此人乃英雄气概,便请至客厅以酒相待,后来大少爷才马抵府门要与姑爷厮杀。”
贾午听到这里心如刀割,肺如剑剜,倒身床上大放悲声,一声哭道:“都是我那狠心的娘犯的罪,造下的孽哇,今天要我如何是好…….”
那仆人道:“姑娘,事不可迟疑,二虎相斗必有一伤,您还是早作定夺为好,以奴才之见,木已成舟,还是…….”
这时丫鬟梅花惊慌失措的跑上楼来,连声叫苦,道:“不好了,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大少爷武艺高强,神铜双锏出神入化,神出鬼没,姑爷岂能是对手,难能招架,麻麻眼就完了,人命关天,姑娘来,不可彷徨大意。”
贾午听到这里,探起身来,问:“死丫头,听风是雨,什么时候跑下楼去了?”
丫鬟道:“贾能说大少爷回来了,我半信半疑才去府门外看个究竟,人常说;别问对和错,就怕货比货,姑爷到了大少爷的面前无法相比高低,大少爷真可比之参天大树,那韩姑爷便是一棵蓬薅小草,论武艺,大少爷能比当年长坂坡上的赵子龙,千军万马营中取上将的人头若探囊取物,千合的勇战不在话下,那韩姑爷怎么能是对手,让我说;大少爷手下不留情,十个姓韩的已经早去归宗认祖了……”
贾午怒道:“你啰嗦够吗?”
丫鬟道:“老爷昏倒在客厅里,也只有姑娘能化解这次风波。”
贾午无可奈何只好起身急急走下楼去。
再说贾真于韩寿在相府的门前动起手来,贾真怒道:“韩寿,我认为大丞相要找的女婿能是个什么模样的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我曾为你放过一次生。”
韩寿明白,抵赖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从未见过面。”
贾真勃然大怒,一声骂道:“你乃无耻的小人,留着你在人间,其祸无穷。”
于是他们在府门外大战起来。
若是两军战场,韩寿早就落马了,这乃光天化日之下,又是丞相的府门外,若是杀人,官府衙门必定前来缉拿,那要偿命的,所以贾真锏下着意不敢轻取韩寿的性命。可是韩寿却拼起命来,仰仗着是丞相的快婿,况且还要杀人灭口,所以,他使尽了招数,还是不敌贾真。越发恼怒,枪法越是凌乱。只见贾真艺高人胆大,摇动双锏如玩耍一般,直杀得韩寿汗流如洗,只有招架之功未有还架之力。
贾真骂道:“韩寿,你为夺神铜,丧心病狂地杀官兵与二位官小姐,又在客栈雇用店小酒中投毒,妄图杀人越货,令人痛心疾首,何其毒也?盗夺我贤弟兵器,岂能容你?”
韩寿咬牙切齿地:“原来你就是竺贾两姓儿,真乃下流无耻,你自是认丞相为父,与贾午乃姐弟,为何做出了那等苟且之事,乱五伦丧纲常乃禽兽之辈。”
贾真义正词严的说:“韩寿,今天我本来不想回顾这段往事,顺其自然,你道以此辱骂于我,我问你,韩寿,我与姐姐贾午有没有血缘关系?非同一父母所生,异祖异宗,为何就不能结为并俪夫妻?”
韩寿恶狠狠地说:“一日认父,终生为子,你虽然同贾午无血缘关系,却是事实上的姐弟,奸姐欺义而天理不容。”
贾真勃然大怒,一声吼道:“好个天理不容,不要走吃我一锏。”
贾真奋举神铜锏似怪蟒摇头打向韩寿的面门,韩寿大惊失色举枪来架,只听一声响亮,韩寿的枪脱手而出,“哎呦”一声一头栽下马来。
贾真挥锏向马前地上的韩寿打去:“小幼儿韩寿拿命来。”
韩寿睡身地上仰面看去,贾真的神锏,左德右法二锏,贾真是用法锏打向韩寿,好比猛虎下山,直吓得韩寿魂飞三千里,魄丧万里外,一声哭道:“我命休也。”
“弟弟,锏下留人。”锏下有人哭声哀求。
贾真向下看去,只见贾午奋不顾身冲到马前,双手来擎他的锏,贾真立即收锏,并滚鞍下马,一声道:“姐姐…….”
贾午哭道:“弟弟,看在为姐的面上,饶他一命吧?”
贾真惘然长叹道:“姐,弟弟从命是了。”
韩寿如丧家之犬从地上滚爬而起,一溜烟地跑回相府而去,贾真向贾午惨淡地看了看道:“姐,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我就好自为知吧,我只是一句话,愿姐姐一生平安。”
这时马隆也出离了相府:“大哥。”
贾真喜出望外道:“贤弟,你能平安出离相府,取到兵器,我也能放心了。”
马隆道:“相爷诚意待我,只是他那个狗婿韩寿其坏无比。”
贾真道:“自然如此,你我兄弟早日离开洛阳吧,省得那厮再做我们的坏文章,确实他不是一只好鸟。”
贾真翻身上马,贾午扑到马前一声哭道:“贾真,姐姐我心中永远不能忘记的弟弟,你就这样地走了?”
贾真勒住战马,苦涩地说:“姐,你乃有夫之妇,又有儿子,这里更容不得我,再说,我不忍再让你伤心,愿姐姐美满幸福,再见。”
贾真说吧拍马而去,马隆随后催马而去,贾午泪洒满面紧追数步,放声哭道:“弟弟,姐姐只要没有死,就不会忘记你的…….”
日落了,天黑了,风声也紧了……贾午泪眼蒙蒙,望着远去的贾真,哭得如酒如醉…….贾午眼前的贾真去远了,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一阵风吹来,扬起团团的尘土……
“午儿,回去吧。”
贾午闻声回头看去,贾充失意地站在身后,脸上呈现出悲惨和凄凉,他道:“午儿,什么话都别说了,回家吧。”
贾午泪眼相望着父相,悲伤地哭道:“爹,要女儿怎么面对现实呢?贾真与韩寿要爹您来挑选呢?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口能哭来心更哭,人虽不孤心里孤。
两厢情愿离别去,生离死别恨难书。
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洛阳万花枯。
心如残烛心已死,神失魂去赴酆都。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再说马英欢天喜地度过了新婚蜜月。小夫妻道也恩恩爱爱,甜甜蜜蜜。过了多日,这个原本游荡惯了的心还是像野马一样拴不住。再说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去吃那粗茶淡饭,还是不甘情愿。
这一日他向蓉儿道:“闲来无事我何不去射几只鸟儿或者是野兔,与我那岳父母改善下生活,也算是尽些孝道。”
蓉儿也甚是赞同,于是马英就带上兵器和弓箭上马而去。马英有百步穿杨的手段,捕兔射雁更是马英的拿手好戏,十岁八岁时就随父亲和哥哥捕鱼打猎,何愁没有收获。马英轻而易举就射杀了几只飞禽走兽,满载而归。打猎的兴趣马英也一日更比一日浓,时而还带着蓉儿入林上山。猎物得多了自食不了,时常送与东邻西舍。
蓉儿建议道:“飞禽走兽都是盘上佳肴,更是有钱人餐食中的珍品,何不去集市上出售换些钱来,也好周济家庭。”
马英说:“此主意甚好。”
这一日,马英又射了数只野鸡还有几只野兔,与蓉儿一同去出售。
蓉儿道:“附近的集市,熟悉的人很多,价钱也不好,何不走远一些,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来。”
马英本来对蓉儿言听计从,道:“娘子,只要你说我便依你。”
蓉儿说:“县城地面不是更大吗,虽然离家远了一些,我们的马膘肥体壮。”
小夫妻说好便好,夫妻同骥就去了县城。
成大事以小心,须当谨慎。
做好人求平安,别惹事非。
事非无心沾惹,它却自来。
说忍都说能忍,孰不可忍。
三
姐弟偷情暴露 贾真弃尸荒郊
情乃两厢愿,莫可独强求。
野旷天低树,情能最惹愁。
话说贾午抱着熟睡的儿子偃身于床上,心中十分烦恼难能入睡,烛光照在她那流泪的脸上,她自暴自弃地:“我贾午错走了一步便毁了我的一生。都是狠心的娘害了我,糊涂的爹娘你们能买他为子,又为何苦苦地不答应招他为婿呢?无情棒打鸳鸯散,害得女儿好苦哇。”
贾午陷进苦苦的回忆中。
十数年前。
乳母抱着三岁的男童在院内嬉戏,当阁立着,贾充自朝退食,为儿所见向他憨笑,贾充大喜道:“吾儿聪明,快叫爹爹,快叫爹爹。”
那幼童仰手与贾充逗耍,正在这时被郭槐从户瞧见。
郭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但心胸狭窄,而且心狠手辣。
郭槐大发雷霆之怒,喝令家丁:“将那乳母这个淫妇于我拿来。”
家丁:“是。”
两名家丁将乳母托进刑房,乳母跪地求饶:“夫人,太太,贫女无罪…….”
郭槐怒道:“小淫妇,斗胆与老爷偷情有私。”
乳母哭道:“太太,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老爷偷情。”
郭槐咆哮道:“给我吊在梁上朝死里打。”
乳母:“太太饶命,太太饶命…….”
家丁将哭成泪人的乳母吊在梁上,抡起皮鞭向乳母打去。
“太太饶命,太太饶命…….”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郭槐是那么得意:“哼,偷情是春心骀荡,遭打是魂断房梁,打吧,打吧。”
做人别做仆,做狗当效主。
奴颜又媚骨,谁又当人处。
皮鞭飞舞,残厉的哭声由高变低,最后那乳母无声无息了。
家丁丢下皮鞭用手摸了摸乳母的鼻孔,报:“太太,她死了。”
郭槐冷冷道:“丢去万人坑喂狗去吧。”
可怜三岁的婴儿恋念乳母,终日啼哭,变成一个慢惊症便即夭殇,数年后又生一子,另雇一乳母,才阙期年,乳母抱儿玩耍,贾充又摩抚如初,怨怨相奏,仍被郭槐窥见,取出老法子处死乳母,儿亦然随逝。
虽然在贾充的住室内,贾充大骂郭槐,郭槐立于一旁不敢发作,默默忏听着:”贱人,儿子你也不生了,你的威风也尽了,我贾充断子绝孙,贱人,老贱人,从此每日骂你三次…….”
不久的一天。
郭槐带着两名从人来到长街,见人市上许多插草为标,卖男卖女,七岁的竺浩节被两名兵汉守着在那儿叫卖:“无爹无娘的孤儿,便宜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
郭槐注目向孩子看去,眉清目秀,大喜,便问:“这男童果真没有父母?”
兵汉回答:“他爹乃我五百弓箭手之长,战死边疆,其母伤悲至极也一命呜呼。我们都是当兵的,如何抚养这孩子?卖了他,讨回些我二人的多日辛苦费,也算给孩子谋条生路。”
郭槐道:“我买下了。”
郭槐付了银子领走了孩子,这个孩子原名竺浩节,就这样被买到了宰相府。
贾相府的后花园,这一日,春光明媚,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年小的贾午正和贾真两小无猜,牵着手天真烂漫地玩耍着,是那么开心,放荡,无拘无束。
竺浩节被贾充郭槐收买为螟蛉义子,更名为贾真,顾名思义,贾乃姓,真,其意视如亲生。
贾午:“弟弟,你七岁,我八岁,今天你是我的弟弟,长大了,你就娶我为妻,做我的郎君。”
贾真:“姐姐,我一定娶你。”
贾午:“一言为定。”
贾真:“我若食言向我爹一样死于乱箭之中。”
贾午:“我爹是大丞相不会死的。”
贾真:“说得是吃粮当兵的我那个爹,姐姐,我是真心的,你?”
贾午坚定地:“我也是真心的,如若食言,嫁给张三死张三,嫁给李四死李四。”
贾真:“张三死了李四死了,回头再嫁给我。”
十年之后。
五月的后花园,石榴花甚盛,花红如火,叶绿如碧,开了半园子,贾午邀贾真游玩到花丛深处。
贾午唱道;“小园闲阶玉砌,蔷薇半簇兰芽,
亭旁蓝草石榴花,多子宜男爱插。
能使风吹雨打,老天好为戴遮,
莫教变作杜鹃花,粉褪红销香罢。”
贾真唱道:“美酒斗十天,更对花前,
芳尊肯放手中闲。起舞酬花花不语,
似解人怜,不醉莫言还。
请看枝间,已飘零一片减婢娟。
花落明年犹自好,可惜朱颜。”
贾午喜笑颜开道:“弟弟唱得好,唱得好。说花花迷人,说酒心已醉,不妨要丫鬟取酒来,我姐弟二人于亭上一边赏花一边饮酒,更有风情。”
贾真道:“姐姐,小弟是个说酒不饮酒,说花不采花的真男子。”
贾午故作色道:“好个不知理教的弟弟。”
贾真有几分的内疚,道:“姐姐,切莫见怪,弟弟失口了。”
贾午哈哈大笑道:“好个知情知理的弟弟,姐姐不怪你,有什么你就推心置腹地说吧。”
这时丫鬟送来酒菜,道:“姑娘,少爷,请饮酒。”
贾午道:“在凉亭上摆好。”
丫鬟:“是。”
丫鬟片刻便在凉亭将酒菜摆放整齐,便道:“请姑娘少爷亭上饮酒。”
贾真:“姐姐,请。”
贾午欣然走上凉亭道:“丫鬟且退,此处我不呼唤,不许前来张望,我要于弟弟饮酒吟诗,千且不要打消我的兴趣。”
丫鬟退下,贾午,贾真入座,贾真斟酒,道:“琼浆碧色花添美,酒红人面更热心,来请姐姐干上一杯。”
贾午道:“量小不敌酒,才短不胜贤,弟弟乃八宝男子汉,还是我先敬弟弟三杯。”
贾真道:“家有长子归为大臣,小弟以姐姐为母,不敢承受姐姐这个敬字。”
贾午道:“男人为天女为地,你我虽然是姐弟相称,在我的心目中应当受到尊重的还是你,我们还有另一层天地。你姓竺,我姓贾,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久后一日你当了官,便是竺老爷,女人无姓,随夫而贵,也随夫而贱,那时我正是正当无愧的竺夫人,竺太太。”
贾真大惊道:“姐姐,酒未入唇你先醉。”
贾午笑道:“嗅酒醉三春。”
二人开怀痛饮,推杯换盏。水酒红人面,不觉得已喝得面红耳赤。
贾午意气风发,欣然道:“弟弟,你我相处已有十个春秋,我无比诚信于你,敬佩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我无时不在想爹爹能买你为子,为何又不能买你为婿?”
贾真又惊又怕,道:“姐姐你醉了?”
贾午道:“酒醉人不醉,人醉心不醉,这乃我肺腑之言。”
贾午说这里泪如涌泉,表现地是那么执着,真诚……
贾真动情地说:“姐姐来,弟弟何尝不在想,你乃女中豪杰,唯恐我无命。”
贾午激励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敢想何又不敢为?”
贾真:“姐姐,我?”
贾午:“你怕?怕其何事?”
贾真感慨地:“一枝红梅出墙来,有力折花无力自防。”
贾午道:“男人气长,女人志短,自要出手,何能瞻前顾后?为了自己的信念,生死又何惧。再说,虽然我父官居一人之下,天下人之上,养女必须嫁人,男女相爱,人之常情,你不要自防,两厢情愿,有我承担一切后果。”
贾真心花怒放,万分感激地:“姐姐的美意我领了,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自然姐姐有这么一片心情,是雷池我敢越,刀山我也敢上。”
贾午一头扑到贾真的怀里,真诚地:“爱你的心已久。”
贾真抱住贾午道:“求你之心更长。”
二人见花园静悄无人,宽衣解带做起风流事来…….
贾南凤走进花园,她看到了花下的姐姐和贾真的一切,向亭子走去,口中作歌道:
“潇洒佳人,风流才子,
天然吩咐成双,凉亭遏席。
花影耀萤煌,解下红罗锦绣宝妆,
男娇女香分明是,一对偷情鸳鸯。”
贾午羞容难当,贾真又惊又怕,急忙穿衣挂裙。
贾南凤怒道:“你二人乃姐弟之分,竟做起男女苟且之事,看我告诉爹娘,非扒下你们的皮不可。”
贾午贾真无奈跪向贾南凤央求道:“妹妹开恩,妹妹开恩……”
当天晚上,几名恶奴扑进贾真的书房,不由分说将贾真押进一间黑屋里,也就是宰相府中的府中刑房。
贾真被剥下衣服吊在梁下,郭槐怒气冲天站在一旁,破口骂道:“小蓄生,我问你是吃了云彩长了天胆,敢调戏我的女儿,来人给我朝死里打。”
“是。”众家丁乱鞭飞舞打向贾真。
贾真声嘶力竭哭喊:“娘饶命,太太饶命…….”
这时贾午如疯如魔,披头散发扑来,用身子护着贾真大声哭道:“娘,女儿求求你让我嫁给弟弟吧……”
郭槐怒吼道:“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托出去,捆个结结实实,待打死这个小野种再慢慢地收拾她。”
扑来几名恶奴不由分说拿下贾午,郭槐取出一条布巾塞进又哭又骂的贾午的口中而推出刑房。几名恶奴仍在鞭刑贾真,可怜的贾真血染皮鞭,最后无声无息了。
恶奴:“太太,他死了。”
郭槐余气未息,吩咐道:“赏他一条芦席,抬去荒郊任狼嚼狗吃。”
第二日凌晨,风声鹤唳,人间如哭如泣,乌云翻滚,吞星遮月…….
两匹快马从城中驰出,贾充贾午父女二人马上加鞭来到荒郊乱坟岗,已是天白大亮。只见一条带血的芦席展现在草丛中,却不见贾真的身影踪迹,不远的地方一群野狗在狂吠,贾午一声大哭:“弟弟……”便一头栽下马来。
贾充跳下马抱住昏厥而去的贾午连声呼唤:“午儿,我的午儿……”
贾充泪眼望着阴雨过后到处渍水的大地,还有那一轮无光的太阳,无限伤怀,感叹万千,一声哭骂道:“我贾充是哪辈子造得孽?竟被郭槐你这个贱人作践的断子绝孙……”
贾充老泪横流将女儿抱上马,回到了宰相府。
贾午独坐绣楼,珠泪滚滚,这时郭槐恶狠狠地走了进来,贾午故作不见,仍在清流泪水。
郭槐一声吼道:“人已经死了,不许再啼哭。”
贾午愤然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狠心的娘?”
郭槐咆哮道:“老人,看我的家法鞭子。”
丫鬟梅花双手捧着一根皮鞭子走上楼来,郭槐接过,怒打贾午,一鞭又是一鞭……贾午无声地忍受着。
正是这时,梅花走进楼来一声呼唤:“姑娘,老爷唤你去客厅。”
梅花打断了贾午的痛苦回忆,一声答道:“我知道了。”
于是,贾午走出绣楼,天已经亮了。
贾午进了客厅,只见贾充半仰半卧在太师椅子上,脸色焦黄,十分难堪,韩寿气急败坏地站在一旁一言不赞。
贾午为父亲施礼道:“见过相父,有何吩咐要传唤女儿?”
贾充面无表情地说:“午儿,你们搬出去住吧。”
贾午问:“搬往何处?”
贾充道:“南街我还有一处宅子。”
贾午道:“那不是留给弟弟贾真的吗?”
贾充:“贾真?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贾午大惊道:“死了?昨天不是活着回来了吗。”
贾充声情并哀地说:“三年前死的那个贾真是我的儿子,昨天回来的这个贾真是我的冤家仇人,他是讨债来了,这笔人情债就怕老夫还不清喽,可怜,我贾充一世的英明丢的干干净净。”
贾充说到这里,老泪纵流。
贾午知道相父平生很少流过泪。
韩寿道:“岳父大人,莫要难过,他贾真回来了,相府是多了一个人。”
贾充责问道:“多的是何人?”
韩寿没好气的说:“是我韩寿。”
贾充怒形于色,愤然道:“我贾充封略之内,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谁分君臣,能辅晋王一统天下。可就无力管好这个家,惭愧,惭愧。”
贾充说到这里一挥手,斥道:“你们走吧,算我求你了,留我多活几日吧。”
南宅,贾午的新居。
贾午手领着两岁多的儿子韩谧走进了新居,丫鬟梅花带领着几名仆人忙忙碌碌地收拾着房院。这时韩寿走了进来,他喝退了仆人,走到贾午的面前,软硬兼施地说:“娘子,今天我肚子里的这句话不能不说。”
贾午怒道:“何人要你不说。”
韩寿阳奉阴违地说:“你我还有贾真,好同一比。”
贾午道:“如何去比?”
韩寿道:“你比弄玉,贾真乃萧史。”
贾午冷言冷语道:“你比作何东西?”
韩寿怆然长叹道:“贾真才是老丞相的东床快婿,我乃墙外之人”.
贾午扳着一张冰冷的面孔向韩寿怒道:“你是墙外之人?”
韩寿道:“充其量算的上第三者。”
贾午质问道:“那儿子呢?”
韩寿苦涩地笑着说:“也只有天知道吧,我韩寿愚蠢至极也会能想到韩家墙上的葫芦,藤子虽然是伸在我韩家的墙上,其根却是邻人。”
贾午听到这里俞加恼怒,一声骂道:“韩寿,你乃聪明过人就不知羞耻二字,你为了升官发财甘心做狗,三年前,我与贾真之事你不是不知不晓,却用尽心思,终于做上丞相的贵婿,有了名更有了前程,我贾午也就认命了。贾真没有死,这乃天意,你我都没有想到,相府门前,我为了你抛头露面,顾不得一切乞求贾真才放了你一条性命。我的心是怎么想的?天知道,审时度势,顾及爹的脸面,也只能行讹就错,生米已经做熟饭,然而你韩寿心胸却如此这般狭窄,乃无耻小人,这般不容人。”
韩寿道:“我又如何不容人?”
贾午道:“贾真被我娘令人鞭鞑而死弃尸荒郊已经三年了,他不是今天才死而复生吧?为什么没有来相府,人都有自知之明,也都有个自尊心,好马不吃回头草,是你韩寿逼着贾真才来相府与你较量,你太狠毒了,为夺神铜你真有杀人之心。”
韩寿道:“有他贾真在,要我韩寿又如何做人?”
贾午道:“韩寿,说句心里话,贾真回来了,我内心的苦楚是可想而知的,是我负了他,而不是他负我,可是他贾真心胸宽广,能容四海,并没有为着我来相府与你理论。”
韩寿冷笑道:“是啊,无限别情,不胜凄凉,关山迢递,后会难期。”
贾午听到这里恼羞成怒,泪道:“韩寿,韩寿,你存心要逼死我不成,天下人数你狠毒。”
韩寿哈哈大笑道:“死,是的,只有一死才宁天下。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他贾真这个两姓儿死,你就等着为我收尸吧。”
韩寿说罢愤然而去,伤情多悲的贾午抱着儿子在流泪,在悲苦的痛哭。
再说一家客栈的客房里,烛光闪烁,贾真马隆弟兄二人在床前对面相坐,面前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置着几味瓜果蔬菜,一壶酒。二人慢慢地饮用着。
马隆道:“大哥,你自然是相爷的螟蛉义子,为何要离开他而去?”
贾真一声长叹道:“贤弟呀,说起此事要我一言难尽啊,最使我不放心道还是我那姐姐。”
马隆甚为不解地问:“她乃丞相之女,官宦小姐,你又有何放心不下呢?现又嫁给韩寿为妻,此人虽然奸诈道也是洛阳城有名的才子,文武双全,又有贾充为泰山,日后必定能位极人臣。”
贾真凄凉地说:“我与她虽然是姐弟却有另一番的情肠,初时两小无猜,到后来便许下山盟海誓,为此,老夫人才将我刑击而死,弃尸荒郊。”
马隆又问:“大哥,自然是弃尸荒郊,又为何死而复生?”
贾真道:“我那是闭气昏厥而去,被弃尸野外,可怜,犬口余生被过路僧人救走,带到武当山,收我为徒,传授我的武艺,苦苦三年,后来我下了山,来到洛阳,贾午已嫁人为妻,我乃心灰意冷……”
贾真说到此处不禁热泪盈眶,马隆方才了悟,感叹地说:“原来兄长有如此劫难,能保全性命真乃万幸也。”
往事不堪回首,不禁泪落如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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