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半躺半卧在床上,他绝望了挣扎着从枕头下取出笔和纸,热泪盈眶,颤颤抖抖写下;
日日坐卧难安,饥肠辘辘,却宠得淫妇肥胖,不知她凭什手段?用何物供养?
年年逍遥自在,接马待牛,总见她欢天喜地,若问恶婆得意处,是什私来由?
陆勇又将遗书写下,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这才从枕头下取出一条细细的呢绒绳子,一端系上一个军用茶缸抛向头上的吊扇上……..
陆勇一声哭道:“娘,儿子我尽忠不能尽孝,我走了…….”
一股狂风吹开窗户,一声又一声的作响着……
天地一片漆黑,狂风打着响亮的唿哨吹来.........
宋春风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奔来,他推开大门向院内跑去……
院内一片狼藉,墙下野草蓬生,落叶满地,宋春风走过院子。
宋春风气急败坏地扑进房来,只见陆勇身躯弯曲,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着一个军用茶缸挂在吊扇上。
宋春风抱住陆勇的殭尸失声大哭:“陆勇,陆勇我的好兄弟哇……”
陆勇自谧身亡,这里还有邻居也来到房中。宋春风怀着极其忿痛的心情来到陆勇的床前,他从陆勇的尸体旁拿起了一封遗书,展书而阅,遗书略云:
宋科长;
谢谢您和民政局对我这几年的照顾,我今天于人世决别,有一肚子的话只因我瘫痪不能去见您,无法倾诉我的苦痛,何梅,嫁给我是为了发财,她根本不管我的饮食和其他各方面的生活,一走就是三天两天,我饿的将半截子的棉被都吞进肚里,我虽然享受公费,我的褥疮复发,想吃几片消炎药也无人给我去买,何梅所报销的医疗费都是运用丑恶的手段而虚报的,我熬不下去了,也只有如此而了结我的生命……
宋春风他哭了,串串同情的泪水滴在这张遗书上,他忿然道:“何梅,何梅,你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你在娘家生了孩子,嫁不出去,无奈才与陆勇结婚,一旦公道开,青云在平地,民政局有你出入的理由,县政府有你进退的权利,借此,你一发不可收拾,你就是一个吸尘器,哪里都能钻进去,大捞一把,其实你是惨害老陆同志的元凶。
宋春风泪眼蒙蒙,望着人死眼不闭的陆勇失声大哭:“陆勇,陆勇……”
这时我和黄义、荣虎三名伤残军人闻讯赶来,我们将手摇车停在门前,下了车拄着拐他们进了屋。
我痛心地:“陆勇他自杀了。”
宋春风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泪道:“我身为民政局的优抚科长,陆勇同志的自杀我内疚哇。”
荣虎痛心地:“何梅呢?”
一位邻居大嫂道:“陪公费办的马军在新潮舞厅跳舞去了。”
我勃然大怒道:“好个马军。”
荣虎愤然道:“我们找他去。”
黄义咬牙切齿地:“狗胆包天的马军欺负我们伤残军人真是无法无天。”
宋春风(小声)地:“你三人不能去。”
我问:“为什么?”
宋春风:“节哀顺便吧。”
我再也控制不住,泪道:“看看陆勇他死得多惨,他是活活的虐待死的,老黄,荣虎,兔死狐悲,我心里难受哇。”
我走到陆勇的遗体前,伸手将他那双未闭的眼给合上,泪道:“陆勇同志,安息吧。”
黄义感慨地:“如此活着还不如这样死了享福,何梅,何梅,我等岂能容你,走,我们三人去舞厅寻那贱人去。”
荣虎:“好。”
宋春风急忙劝阻着:“老戴,荣虎、老黄不能任性哇。”
我怒不可遏地:“软弱就是无能,我们饶不了她。"
宋春风还在阻拦着(大声):“不能鲁莽行事哇......."
我们三名伤残军人难能接受,怒发冲冠向大街摇动残车而去。
我和黄义、荣虎三人摇着残车扑向新潮舞厅。他们来到舞厅的大门前,下了残车向舞厅扑去。
马军和何梅尽情地弄姿起舞,他们陶醉于欢乐之中,马军紧搂着何梅的身躯,凝目地观赏着何梅的面容,欣佩地:“梅,你真美。”
何梅弄娇地:“我真的美吗?”
马军动情地:“一双瞳人剪秋水,两道弯眉赛新月,你生得太美了。”
何梅受宠若惊地:“情人眼里出西施。”
马军由衷地:“梅,你在我的眼里就是西施,而且赛过西施。”
“何梅,你好快活哇”一声历喝惊动了马军与何梅,转颈看去,我和黄义、荣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何梅愣了愣神,但又立即镇定了下来,微笑道:“一条腿的跛子也想跳舞,好吧,我陪你们跳一回。”
老桥冷漠(怒声)地:“我们没有这个雅兴,何梅,你是人吗,你有没有人性?”
何梅愀然作色道:“老桥哥,一向我都是尊重你的,你骂我?”
荣虎已经忍耐不住了,吼道:“我还要揍你。”
何梅怒道:“你敢。”
黄义怒发冲冠地:“无耻的女人。”
荣虎举起手中的拐杖打向何梅,被马军拦住:“你凭什么打人?”
我怒声道:“马主任,你好自为之吧,身为国家干部,勾引伤残军人的妻子,不怕我骂你是率兽食人的恶狼吗?”
马军少气无力地:“我是在逢场作戏,怎能说我是勾引伤残军人的妻子。”
我吼道:“姓牛的,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和这个女人一样都是猪狗不如的败类。”
我怒不可竭举拐打向马军:“打人……”
舞厅里一片混乱,马军与何梅还手了,我和黄义、荣虎皆是配带假肢的残疾人,最终还是倒在他们的拳足之下。
“住手”一声历喝,一双有力的大手揪住了马军与何梅。
宋春风冲了过来,他拦住马军与何梅无情的拳打脚踢。
宋春风忿然道:“牛主任,众目瞪瞪之下。你敢向伤残军人大打出手,你好野蛮,马主任,马主任是谁给你的威风?”
马军慌乱地:“盛科长,盛科长,他三人不该冲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何梅。”
宋春风怒道:“何梅你该打。”
何梅(小声)地:“我为何该打?”
宋春风(带着气)道:“陆勇同志,是一名特等伤残人,忍受不了你的虐害,他自杀了。”
荣虎怒道:“马军,自从你当上了公费办公室主任,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天知道,地知道,还有你自己知道,你能对得起你做人做官的良心吗?”
我越说越气地:“谁给你的权利,如此欺负我们伤残军人,罪不可恕。”
宋春风义正辞严地:“马军,你拍一拍你的胸脯,问一问你的良心,你的人性,你的党性哪里去了?你贪得是救命的钱,天理难容,国法难容。”
何梅害怕了:“他自杀了?”
宋春风恸然流下眼泪道:“陆勇同志越南战场上没有死掉,可今天竟死在你何梅肆意的虐害之中,你已经三天没有给你一口饭吃,一口水喝,他的褥疮如此严重,三年来你没有给过他一片消炎药,你太惨酷了,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你将野男人不是一次带进家里,当着陆勇的面在鬼混,在干不入眼的……我说不上口哇,何梅,何梅,你不是个好女人……”
舞厅里音乐关闭了,舞男舞女也都收停了舞态。
“什么人敢闹我的舞厅”一个粗壮的汉子率领着几名打手包抄过来,他扑到宋春风的近前,抢拳向宋春风打去,宋春风一声惨叫一头载倒在地,几名打手向我和荣虎、黄义三人,马军顺手拉着何梅一溜烟地跑出舞厅。
马军与何梅,尤其是何梅惊惶不已,向大街跑去,抬头一看是家酒馆。
马军,何梅这双狗男女,他们一头钻进这个酒馆,向服务员点了几个酒菜,二人对面坐下,马军为何梅满了一杯酒劝道:“梅,陆勇死了不是还有我吗,他死得好,死得好。”
何梅抬起头道:“他死了,你好我不好。”
马军:“你又为何不好。”
何梅:“有他陆勇在,我可以报销医疗费,也可以去民政局讨要许许多多的财物。”
马军:“是的,陆勇死了,他是你的一个生财有道的晃子,你可以去医院运用你的专利去搞医疗发票,去民政局报销各种发票和领取财物,还可去政府,你的那栋房子,没有你,陆勇能得到吗?价值数十万哇。”
何梅:“不管怎么说,陆勇死了,对我的损失太大了。”
马军:“梅,别担心,东边损失西边补,我不会让你受穷的。”
何梅:“陆勇死了,我就靠你了,你对我有何打算?”
马军饮下一杯酒后,又点燃一支烟。
何梅:“你说哇,怎么安排我?”
马军:“这样吧,去省城我给你买套房子。”
何梅:“省城的房价?”
马军:“怕什么,为了你。”
何梅:“不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你想独占花魁。”
马军笑了:“梅,多聪明。”
“哈哈哈……”一双狗男女笑得多开心。
几名打手还苦打着宋春风和三名伤残军人,一阵警鸣,几名公安民警扑进舞厅“不要动,不要动。”
为首的一名警察,四十余岁,甚有气度和威严。
他叫杨松柏,部队转业干部。
杨松柏向为首的恶棍出示证件,他道:“我是运河派出所的指导员,名叫杨松柏,我接到110报警,你等行凶打人,走,去派出所。”
凶首:“是他们扰乱我们舞厅的正常营业。”
杨松柏:“还是去派出所说清楚吧,这几名伤者由你舞厅承担医疗费。”
这时老板才走出来,他高傲地一声冷笑道:“杨指导员,你是新来的,不就是医疗费吗?哈哈,不管谁敢冒天下大而不讳的,乱我舞厅,我都敢揍他,也愿拿医疗费,甚至于火化费,安葬费,还有不怕死的吗?”
杨松柏怒斥道:“不错,我调来这所才半年,你有钱,我知道,我问你,你不怕犯法吗?”
老板坦荡地大笑道:“过去说有钱能买鬼推磨,现在吗,有钱能买磨推鬼,出了一点两点小事,死了一条两条人命,一百万一个门槛,县、市、省,也许不会到北京也就消化了。”
杨松柏忍着气道:“你叫什么名字,能这么自信吗?”
老板(高傲)地:“我叫韩阿三,你就叫我三爷吧,我不但是自信,还是能做到的,哈哈哈……”
杨松柏勃然大怒:“给我带走。”
冲上来几名民警将带头打人的留着卫生胡子绰号小日本和几名打手推出舞厅。
几名警察将打人凶手推上警车,警车去了,车后留下一团黑烟。
第二天
我和荣虎,二人摇着手摇车来到县政府的大门口,被两名保安拦住:“站住。”
二人向这两名保安看去,他们虽然身着保安的服装,却是袒胸漏臂,歪戴帽子拖拉着鞋,叼着烟,十足的二流子派。
我道:“同志,我们是一等伤残军人,要求见书记或者县长。”
那门卫嗤之以鼻道:“伤残军人,你们打过仗,爬过雪山过过草地吗,去去去,驴肉不上席,别拿伤残军人当作一回事,有事去信访局。”
荣虎大怒道:“我打过仗,在老山前线负过伤。”
那门卫哈哈笑道:“越南,我们已和他们恢复了友好的关系,去吧,你袖子里装着的不是老虎,是狸猫。”
另一个门卫道:“连狸猫也不是,那是一只死老鼠,吓不倒人,去,去,看你们的德性。”
正在这时一辆小车开来,被我二人拦住,门开了,徐放探出头来道:“你二人要做什么?”
荣虎:“向县长或主管民政工作的副县长反映问题。”
徐放:“我是常委副县长,主管民政,你们去我办公室谈吧。”
荣虎:“谢谢首长,谢谢首长。”
我二人给那辆小车放了行,随其车后摇着残车进了县政府大院。
我和荣虎一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栏杆,一步一梯艰难地向上攀爬着,最后他们到了三楼,来到徐放的办公室门前,那门没有关。
我也累了,道:“县长副县长有十几个,也不知哪个门是常务副县长的。”
荣虎:“所有的门都关得紧紧的,只有这个门象是有意留着。”
门开了,徐放探出头来和蔼地:“进来吧二位同志。”
我二人喜悦地进办公室。
徐放也表现的笑容可掬十分平易近人且还有几分的虚伪的表情,他热情道:“二位同志,请坐,请坐。”
我很很礼貌地说:“这就麻烦首长啦。”
徐放道:“为人民服务嘛,请问老同志,有什么问题反映,只要我徐放能办到的一定鼎力去做,决不推诿。”
我道:“我们有位特等伤残军人名叫陆勇,高位截瘫,他的妻子不守妇道与公费办主任马军长期鬼混,时常出没在舞厅酒吧,一泡就是几天几夜,因此陆勇无人护理而被虐害上吊自杀。”
我说到这里流下两串伤痛的眼泪。
荣虎:“陆勇死了,何梅与马军仍在新潮舞厅发疯似的跳着舞,我们去舞厅去寻找,和民政局的宋春风科长反遭到舞厅老板韩阿三及打手们的一顿毒打,我们要起诉马军、韩阿三他们。”
徐放:“好,你们暂且不要着急,先将陆勇同志安葬了,对于马军与何梅,尤其马军,待我调查一下,一定给陆勇同志,还有你们一个满意的回答。”
我回答道:“韩阿三呢?”
正在这时门开了,刘国庆走进办公室。
刘国庆:“徐副县长,我来了。”
刘国庆 大运河县民政局长
徐放:“来得好,你把这二位同志接回去。”
刘国庆冷视乔志几眼,忿然道:“哼,你惟恐天下不乱,捣乱的事为什么总是有你。”
我大怒道:“刘局长此话怎讲?我是捣乱,陆勇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刘国庆也惘然地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说陆勇是自杀,不是他杀。”
荣虎跳了起来,吼道:“刘局长,喝卤上吊三分冤,你们这些当官的为什么不去自杀?”
刘国庆苦涩地说:“你们要做什么?”
老桥理直气壮地:“我们想讨回伤残军人的合法权利和应有的待遇。”
刘国庆尴尬地站在那里,整个办公室气氛十分紧张,这时宋春风头上裹着绷带也走进办公室,他向老桥,荣虎看了看古道热肠地说:“老桥,荣虎走吧,相信人民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马军,韩阿三是好人还是罪人,党自有公断。”
宋春风与荣虎还有我走着还低声说着话。
荣虎:“盛科长,他就是徐放副县长,社会上说他如何如何,还不是很平易近人吗?"
宋春风道:"这都是官样文章。"
荣虎:“什么时候能盼来一个说真话办实事的干部就好了。”
我道:“有朝一日乌云散,定能见青天。"
荣虎:"不死就等着吧。"
夜色沉沉,月色淡淡,秋风凄历,灵棚设立在院内,灵棚前的那杆招魂幡少气无力的飘扬着,从灵棚内传出:“儿哇,儿哇,我的儿哇……”揪人心疼的哭声,从灵棚内透出几丝几缕的灯光,好个寂寞,好个宁静的夜,四处都是静悄悄的,惟有这里才有一点声响,却是催人泪下的哭声。
宋春风痛苦地徘徊在灵棚外,这时我从灵棚里走了出来。
我道:“是盛科长。”
宋春风:“陆勇的母亲一生也不容易,早年丧夫,含辛茹苦地把儿子培养成人,送进部队,在对越反击战中,儿子负伤至残。老人无有哭一声地说,儿子是为了国家,是应该的,也是光荣的,自从何梅进了家,老人的心就冷了,她也看出何梅不是个好女人,和陆勇结婚是别有用心的。”
宋春风说到这里失声地哭了起来。
我悲伤的叹着气。
天色沉黑,啜泣的云疏松地幕在天空........
春光明媚,一辆客运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客座上马军怀里搂着何梅,他们低低地交谈着。
马军:“梅,我在省城给你买套房子,我马军保你有吃有喝还有玩的,你还不乐意吗?”
何梅弄娇地:“乐意,乐意,从此我就做你的二奶奶,我还要警告你。”
马军:“警告我个什么?”
何梅:“决不允许你再有三奶奶。”
马军笑了,他亲了亲何梅道:“放心吧,我的心肝,有你何梅我就心满意足了,何人能与你相比,简直就是国色天香。”
客运汽车在车流中向前奔驰着,它驰进省城。
繁华的城市,高耸的楼群,明亮宽阔的大街,一片辉煌灿烂,车水马龙,各种车鸣声交织在一起。
何梅坐在车内,心旷神怡。
何梅太高兴了,她心花怒放道:“多好的城市,多美的环境,真让我流连忘返······
马军牵着何梅的手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走出车站。
何梅问:“马,我们去哪里?"
马军:"去我们的家。"
何梅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
马军推心置腹地:"梅,我几时骗过你?"
何梅笑了,笑得是那么开心,她多情地:“来,把脸探过来。"
马军:"你?"
何梅风骚地:“让我亲你一口。"
豪华的别墅,马军牵着何梅的手,高高兴兴地走了进去。
何梅看着这片辉煌的别墅群,心里美滋滋的,表现在她那张满面都是笑容的脸上,她陶醉了,走起路来飘飘然然,就像行云驾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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