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涩岁月第十二章 - 农村小说 - 小说

柳鱼晓刚到江苏盐城开瓷器店很不习惯，心情糟糕透了，等到生意有起色的时候，古镇市和周边地市县千千万万的人，在全国各地市县跑陶瓷展销，所以，瓷器生意每况愈下，在外开瓷器店的人，仅是混饭吃而已，所谓的老板柳鱼晓哪敢多雇人做事，遇到生意忙时，自己就踩着三轮车送货，或者搬上搬下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搬运工呢，不过好在是人生地不熟的异地，如果是换在老家开瓷器店的话，他肯定丢不起这个滚面子，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柳鱼晓经过数年的磨砺，总算给自己昔日光彩夺目的人生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他渐渐的由不习惯成自然，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择手段，盐城的邱某就曾对柳鱼晓说：“我现在才领教了你柳鱼晓的厉害”！

提起邱某，那还得从柳鱼晓刚来盐城与小江和老王合伙开瓷器店的时候，合伙不到半年，小江就趁柳鱼晓不在盐城的空挡，不仅瞒着柳鱼晓独揽邱某的茶杯加工生意，而且，邱某还叫盐城社会上的混混到店里骚乱，以达到驱赶柳鱼晓主动离开盐城而后快。当时，柳鱼晓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选择把店退让于小江。但天公不作美，小江接店时，偏偏碰到老店拆迁，资金短缺，以及遭遇供货赖账的客户，小江不仅被债主追着要账，而且在做人质时，被债主的亲戚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简直是惨不忍睹，直至打道回府。小江娶妻和到盐城做生意，整个过程不到一年，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能否定，小江惨败收场，柳鱼晓不但未息事宁人，至少起到了推波助澜或火上浇油的作用。

盐城的邱某，主要是做宾馆饭店用瓷和瓷杯加工生意，小江走后，他就自然而然要找柳鱼晓接头，时不时到柳鱼晓店里拿瓷器样品跑瓷器生意，一年下来，一直没有跑到订单，而且日积月累欠了柳鱼晓二千多元货款。

情场得意，商场失意，邱某虽说没有弄到瓷器生意，但是，情场令人羡慕的不可思议，邱某无论走到哪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总是跟在他的身边，有时手挽着手进出于广庭大众之中，犹如夫妻出双入对，毫不避嫌。

女孩名叫青红，是盐城某县农家的女儿，20岁出头，白雪公主的肤色，嫩脸蛋，身材一米六零，年龄比邱某至少小十五六岁，柳鱼晓有时跟邱某搞笑时说，你老邱艳福不浅呀！你是用什么魔法把青红弄到手的，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呢？接着，邱某如数家珍的向柳鱼晓细细道来：“其实青红就在你们眼皮底下，我是在你们巷子里一家发廊洗头认识她的，上次在你们店里做餐具和茶杯生意赚了一些钱，在发廊认识青红后，我就和她在出租屋同居，青红有时还带我去她家住，并在其亲戚面前夸耀我不仅长得帅，而且生意做得好，说我接一个瓷器订单就能赚上好几万元，在我一度生意闹饥荒和身上的积蓄全部花光的时候，她毫无怨言的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贴补，她为了维护我在外面谈生意的形象，还为我添置了一套好几百元的西服。妻子发现我俩在一块，曾与她厮打，亲戚朋友劝我与她分手，我也知道我俩不会有结果，真心诚意的劝她与我分手，可她就死活不依，宁肯跟着我东奔西走，或过着东拼西凑的尴尬日子，不过，想象得出，她始终对我充满信心和激情”。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邱某心急如焚，一筹莫展时，他家乡的战友提供了一个信息给他，河南新乡市的战友孔兵混得不错，你是否跟他联系联系，信许他能帮上你。一提起孔兵，邱某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孔兵对他来讲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们曾在部队文艺宣传队呆过，孔兵说相声，邱某拉二胡，两人一唱一和，空闲时，他们散步聊天或逛街，充满着战友之情和手足之情。

邱某欣慰的与孔兵同上电话，当孔兵问他混得咋样时，邱某就差点没哇哇大哭出声来，孔兵那头听得出邱某很激动，就一边安慰他说，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来我这里，我帮你介绍点小生意给你做做，你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战友的一席话，犹如春雷震响，深深地打动了邱某一家人，站在一旁的妻子含着热泪对丈夫说，我们家遇到恩人下凡了，我真的为你有这样的好战友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孔兵是正宗的新乡市人，退伍回家被安置在父亲单位供电系统工作，在同龄职工当中，他表形积极，与新老职工摸打滚爬，每逢市区遇到停电断电等突发事件，爬高凹低事事抢先，由于他主观努力，很快被调到局里当上了一名人保干事，邱某与他通电话时，就获悉孔兵已是供电局党委委员兼局第三产业公司总经理，权利仅次于副局长之下，而且，他不久将来要当副局长的风声，在系统上上下下传得沸沸扬扬。

孔兵真的很仗义，见窘迫的战友邱某来新乡找他，孔兵不但不嫌弃，而且对邱某的遭遇深表同情，为了让战友尽快摆脱困境，他把邱某安排在江苏朋友姓叶的公司里。叶老板来焦作办公司数年，曾经得到孔兵的帮助，孔兵开口的事哪能怠慢，叶老板向孔兵承诺，请你放心，邱某往后吃喝拉撒睡全由我叶某负责。

叶老板的公司租在某企业空闲的写字楼里，他20几岁就来焦作做生意，刚来的头几年赚了钱，他在新乡成了家，买了房子，女儿都快要小学毕业，半年前，叶老板与前妻离婚，房子已归女方，他与现任年轻的妻子带着刚生下的男娃住在公司里屋。

叶老板接纳邱某，无非是想巴结孔兵给他带来一些生意做做，一二个月下来，孔兵不仅没有提供一次生意的机会给他，而且供邱某吃住，不仅如此，邱某的妻子还带着放假的孩子来他公司吃住，因此事，年轻的妻子没跟他少闹。实际上，叶老板比谁都烦恼，心想，我本身生意就不好做，老本所剩无几，自己连住的房子都是租得，已经到了捉襟见肘，对邱某的到来，叶老板是一头雾水，两眼摸黑，心想，孔兵会不会介绍生意给他做呢，那还是未知数。

写字楼除了叶老板的公司外，还有一家物资公司，老板叫艾国，他是新乡人，他的业务来源于供电局，专为物资部门提供三类物资，如，洗衣粉，电池、灯泡、扫把等，一月下来，纯收入能弄到数千元，他在这里租写字楼，显然是不满足现状，寻找机遇，接触供电部门的领导，争取弄点一二类物资生意做做，如，电线电缆、绝缘子等等。

邱某的出现，毫无疑问是艾国接触供电部门领导的机遇，为此，邱某在艾国眼里变成了香饽饽，他恨不得赤裸裸的在叶老板面前把邱某挖到自己的公司来。但是，艾国并没有这样做，他与叶老板毕竟共处一个楼层办公司，为了避嫌人家说他挖叶老板生意的墙脚，他只好瞒着叶老板，背地里与邱某交往，到了晚上，艾国经常邀请邱某吃夜宵，隔三差五的拿钱给邱某花，不过这些钱，他们已达成默契，等以后合伙做生意赚了钱，邱某再还给爱国。看得出，邱某在艾国的感染下，与叶老板分道扬镳或与艾国合作，彼此心知肚明。不几日，邱某搬出了叶老板的写字楼，住到了由艾国为他租好的出租屋里。邱某在搬出的前一周，孔兵已经叫邱某去落实保温材料价格和质量情况。其实，邱某在叶老板眼里是累赘，几个月下来，孔兵啥生意也没介绍给他做，心里巴不得邱某走呢。

孔兵担任电源产业公司总经理差不多有二届，前几任总经理或多或少犯事，未做满届就调离，电源产业公司下属有七八各企业，在邱某未来焦作之前，局党委已经同意电源产业公司出资1000万元，与城郊的某镇合资筹建一个药厂项目，保温材料是建药厂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鉴于战友邱某在新乡人生地不熟，孔兵就默许了邱某与本地人艾国合伙跑保温材料业务。

据打听洛阳的保温材料品种齐全，艾国经亲戚朋友的介绍，就带邱某来到洛阳一家私营保温材料厂，见到该厂老板后，他俩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竟不费吹灰之力，便使企业老板就范，一周之内，保温材料厂就把两卡车保温砖送到了药厂筹建工地，至于资金回笼，企业老板胸有成竹，心想，药厂项目是有钱单位投资的，只担心自己的产品因质量问题而退货，根本不愁被他人把货骗走。

人呀！有时候顺起来，真让人产生时来运转的感觉，就在刚结束药厂保温材料生意时，焦作供电局服务公司大酒店即将要开张，酒店除大厅供职工食堂用餐外，还可以容纳正规酒席至少30桌，邱某打探到这一消息后，无一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心想，这只要孔兵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果不出他所料，服务公司经理就把30桌陶瓷餐具的业务，让给了孔兵的战友邱某做，总的造价12万元，与此同时，服务公司经理根据孔兵的建议，并预付了1.7万元给邱某做订金。

邱某拿到订金后，自然而然要找柳鱼晓帮忙，邱某深知，仅凭他手里一万多元钱，要到厂家做30桌餐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到银行贷款，他很清楚柳鱼晓的能量，只要他出面，一万元就绰绰有余，所以，他就瞒着柳鱼晓说事，这批业务只收了一万元订金，其余七千元作为偿还部分债务和家用。

邱某兴冲冲地从河南赶回老家盐城，一是给妻子和情人报喜，二来叫柳鱼晓带他去古镇市陶瓷厂家做30桌陶瓷餐具订单，邱某仅在家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催柳鱼晓带他去南湖古镇市，他告诉柳鱼晓：“如果再不走，他的小情人青红就要跟我一块去，我编织了好多善意的谎言，她才勉强答应在家听候我的佳音，她曾跟我说，她家急等着要5000元，这单生意做成后，叫我满足她的要求，否则，她说她不会放过我”。

一到古镇市，柳鱼晓就跟同事孙某交代，有一批30桌瓷器餐具要你加工，在你加工供货的单价基础之上，再加20%利润给我，等会儿我带盐城的朋友过去把单价敲定一下，大家见面后，你最好装着见面后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经过半个月的贴花贴字和烧烤，30桌酒店瓷器餐具，谢天谢地总算圆满完成任务，临走前，邱某建议另外在赊200套家庭日用陶瓷餐具，每套餐具让柳鱼晓赚20元，至于邱某拿到河南卖多少钱一套，柳鱼晓就不得而知。不过，按照惯例，邱某以往到柳鱼晓店里拿的样品餐具看，邱某一套50多元的普通餐具，只要经他手上过一笔，每套餐具至少有可能赚100多元。此次供给邱某的这批货，一共45000元，邱某已付10000元订金，尙欠柳鱼晓35000元，在押运货物动身去焦作时，不言而喻，柳鱼晓当能要与邱某一同前往。

货到新乡，30桌酒店陶瓷餐具自然而然的卸在服务公司大酒店库房里，200套家庭日用陶瓷餐具放在出租屋里。三天后大酒店开张，已交付使用的陶瓷餐具基本上没有质量问题，对于柳鱼晓而言，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待服务公司付钱。在焦作的日日夜夜里，柳鱼晓与邱某二人，在外人眼里犹如手足之情，他们在出租屋内，洗菜的洗菜，弄饭的弄饭，白天几乎是形影不离，晚间同床共枕。

柳鱼晓是强作欢颜呆在焦作，要不是邱某欠他钱，他哪有心思留在新乡，几天过后，通过种种迹象表明，柳鱼晓越来越发现邱某不对劲，他似乎想等柳鱼晓走后才去结账，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柳鱼晓就直接找到孔兵办公室，向孔兵亮了自己的身份，并把自己毕业证和政工师等证件给孔兵过目，意在得到信任。同时，还把这次进货价格等，一五一十的把前后经过告诉了孔兵，他气愤的告诉孔兵，这次货不是我担保，邱某根本做不成这笔生意，这次酒店用瓷，他差不多赚了三倍，还想占用我的资金，他的目的，不就是想牵着我的鼻子走吗。

柳鱼晓的一席话，孔兵不仅百分之百相信，而且开始对战友邱某有一个新的认识，孔兵心想，邱某对他说，这批酒店用瓷只赚了10000多元，家庭日用陶瓷餐具200元一套，要不是柳鱼晓把实情如实告诉他，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其实，孔兵把邱某弄到身边来的本意是，一来可以帮助战友摆脱困境，二来是想以战友邱某的名誉为自己办公司，邱某说这次酒店用瓷只赚了10000多元，孔兵起初本想让他做本钱，哪晓得邱某却瞒着自己，这次生意明明赚了90000元，却说赚了10000多元，50多元的家庭日用餐具，战友却对自己说200元一套，这等等的一切，不得不令孔兵对自己的战友产生失望。

柳鱼晓与孔兵见面，彼此都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孔兵对柳鱼晓说，我马上叫邱某过来，你要不要回避一下，柳鱼晓回答，我俩都是外地人，何况我是向他要回自己的本钱，就是当面我也无所谓。十几分钟后，邱某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了孔兵办公室，见邱某进办公室，孔兵示意叫他随手关门。

邱某关门落座后，孔兵对邱某说，我已经跟服务公司经理说好，等一下你与老柳一道去服务公司大酒店接部分瓷器餐具账，无论如何，你都要先把柳鱼晓的45000元还给他，其余的货款放在后面再议。柳鱼晓突然袭击造访孔兵，邱某始料不及，这不仅仅使他处于尴尬境地，还将面临失去战友孔兵对自己的信任度，在这件事上，充分暴露了邱某为人狡诈和唯利是图，至少对拉他一把的孔兵不诚实。

柳鱼晓与邱某离开孔兵办公室后，就直径前往服务公司结账，一路上，邱某一直追问柳鱼晓，你刚才是否跟我战友说了酒店用瓷的进货价格和家庭日用陶瓷餐具价格。柳鱼晓巧妙地回答，你看呢？在回答未果的情况下，邱某神经兮兮，并自言自语的说，这次完了，这下子我彻底完了，我这下废在你柳鱼晓的手里。任凭邱某的演技多么高招，柳鱼晓始终保持无动于衷状态，一门心思的就想邱某还清债务，不要到时候，邱某又要耍什么新花样。

服务公司经理见邱某找他，二话不说，即刻通知财务开支票，邱某接过支票并没有给柳鱼晓，并对柳鱼晓说，我们一起去银行提款，在去银行的路上，邱某终于向柳鱼晓道出实情，这45000元，我暂给你35000元还厂家加工费，你餐具利润和我欠你的10000元钱，等全部结清账时，我一定如数还清。邱某的话，被柳鱼晓一口否决，并警告他，如果你不按照孔兵的话去做，我会去孔兵那里告你没按他的意思去做，当邱某在银行取款时，站在一旁的柳鱼晓就差点没把邱某手中45000元全部抢过来，最后，邱某还是一意孤行截留了10000元，其余35000全部给了柳鱼晓。

为还钱一事，邱某与柳鱼晓由合作伙伴转变成冤家，邱某凭借着自己在新乡比柳鱼晓熟悉，住房又是他租的，他便开口对柳鱼晓说，你现在最好自己租房住，我们的关系不比以前，你自己看着办吧，邱某的话，就是傻子也听得懂，这分明是想把柳鱼晓赶出新乡。

邱某驱除柳鱼晓最后一步棋，这是柳鱼晓预料之中的事，其实不用邱某说，柳鱼晓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去邱某出租屋，邱某所作所为，本以为能刁难到柳鱼晓。可是，令邱某万万没有想到的事，那就是柳鱼晓与艾国早已暗地里搭上线，日后他们合作做绝缘子生意。

虽说邱某在新乡的时间比柳鱼晓长，但他毕竟完全是依靠战友孔兵立足，他在新乡的数月里，他几乎是靠借钱度日，仅孔兵个人，先后就接济他5000元，他若是没有孔兵的话，邱某在新乡恐怕是一天都呆不了。相反，在外人眼里，柳鱼晓当然比邱某显得更有实力。

邱某和柳鱼晓在出租屋住处时，艾国几乎天天有事无事的都要来出租屋聊天。所以，他对邱某和柳鱼晓就自然而然的比较了解，通过深入接触，艾国才弄明白，原来邱某所有陶瓷有关生意的货源，都是经过柳鱼晓弄来的，他还亲眼目睹了柳鱼晓带来的一份红头文件，其内容是古镇市某大型企业电瓷电器公司任命柳鱼晓和邱某驻河南焦作办事处主任和副主任，所谓电瓷电器，一般用在供电系统，如绝缘子、避雷器、高压隔离开关等，一旦这些业务做成的话，所有参与者，至少都会给家庭带来富裕的生活。

其实，艾国经常关顾出租屋有二层意思，一是他与邱某合伙做的保温砖生意一直没有结账，按说他应该分到5000元左右，他怀疑或担心邱某不会如数给他，再加上邱某又做成了酒店用瓷生意，作为与他合伙者，他捉摸邱某的意思和态度，自己仅仅是局外人或是旁观者，这次瓷器生意与他毫无关系。这等等一切，不得不使艾国心中产生满腔怒火，爱国心想，你老邱平时不是我接济或照着，现在恐怕都不一定在新乡呢。就甭说做生意了。

孔兵接纳邱某来新乡，起初确实想帮他一把，通过数月的接触，他感觉邱某太麻烦，为人处世太差劲。他开始把邱某介绍给江苏的叶老板，现如今叶老板就经常打电话找他，并向他告邱某的状，说邱某吃他的，住他的，等他弄到了生意，他就悄然的离开他，独享生意的果实。邱某离开叶老板与艾国合作，他又犯同样的错误，这一次成交的酒店陶瓷餐具生意，他不仅不考虑分给艾国一部分钱，而且，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竟敢隐瞒七八万利润；孔兵心想，要不是与他同来的柳鱼晓对他有意见，跑我这里告状的话，连我孔兵都要被他耍一把。

在柳鱼晓看来，邱某在新乡之所以弄得四面楚歌，关键是做人做事太嫩，在新乡，他什么人都可以提防和警惕，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对战友孔兵有任何私心杂念，至少应该对孔兵坦诚相待，不然的话，势必造成他与战友关系的裂痕，结果检验，他错过了在新乡的良机，又回到了来新乡之前的窘迫位子。

金钱这玩意，既是好东西，又是坏东西，没有钱的日子，也是人遇到穷困潦倒的日子，在外人眼里看来，既是往日聪明勤奋的人，都会变成傻瓜废人一个，孝敬父母和栽培儿女只能望洋兴叹了；有钱的日子，不要忘记窘迫的日子，更要饮水思源，尤其是在与他人合伙做生意过程中遇到的得与失，要做到患难与共，和衷共济，这才是硬道理。

邱某在窘迫时期来新乡投奔战友孔兵，按常规，他应该完全彻底的为孔兵做事，维护孔兵总经理的形象，在做生意整个过程中，要对孔兵赤胆忠心，无条件的放弃私心杂念。恰恰相反，邱某打破常规，没有按游戏规则做，以逆反心理对待曾经帮助和支持过他的人，其结果遭到叶老板、艾国、柳鱼晓的不满和报复，以致给孔兵带来妨碍。

就在柳鱼晓与邱某分道扬镳的那一天，孔兵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劝邱某尽快离开新乡，邱某很清楚，出租屋内尚未出手的200套家庭日用陶瓷餐具，叶老板和艾国早已虎视眈眈，尤其是艾国，他已经时不时的带朋友到出租屋里拿了好几套，至于酒店用瓷所赚的七八万元，自己亦不可能独自享用。据说邱某曾在战友面前作了忏悔，他索性把200套家庭日用餐具转移到孔兵处，酒店用瓷剩下未结清的几万元利润由孔兵看着处理。

邱某临走前，可能是受孔兵的旨意，邱某把所欠借艾国的钱还清；柳鱼晓那200套家庭日用陶瓷餐具5000元的利润部分，由孔兵直接对柳鱼晓负责，至于叶老板的事，可能瞒着艾国，把保温砖的一部分利润分给了他。

从表面上看，叶老板和柳鱼晓认为孔兵处理事情无懈可击，对于艾国而言，他就认为孔兵处理事情破绽百出，保温砖业务明明是自己起主导作用，咋就一分钱未分到手呢，就连柳鱼晓和艾国的朋友都替他觉得有点冤。

邱某、叶老板、柳鱼晓、艾国四人，唯独艾国是焦作本地人，孔兵又为啥偏偏疏远他，对于孔兵而言，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原来，在半个月前，邱某向孔兵反映，艾国曾经跟邱某出过馊主意，想把洛阳的保温砖吞掉，结账发票由艾国自己公司开，起初孔兵半信半疑，还是后来洛阳保温材料厂厂长盯着邱某不放，邱某只好带着他们去见孔兵，洛阳保温材料厂厂长见到孔兵的当天，保温砖的货款就已落实解决。

孔兵，一个堂堂正正的国有企业的老总，他脑子里压根就没想过骗人东西不给钱，自己主持的项目，眼睛里哪容得骗人的沙子，行为不端的艾国，简直就是有损于他的形象，后来，艾国为了拉上孔兵这层关系，就是巴结孔兵的弟弟也都于事无补.

艾国因保温砖材料的业务，对邱某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他没想到邱某竟会跑到孔兵那里去告发他。艾国心想，自己亲自弄来的保温砖，不仅没得到一分钱好处费，而且，弄得孔兵对自己产生似乎是一个骗子的影响，最终，落了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艾国思前想后，自己弄得如此尴尬地步，九九归一，邱某是祸水，于是，就在柳鱼晓离开出租屋的当天晚上，他准备把邱某屋里存放的200套家庭日用陶瓷餐具搬走，因为邱某住的房子是艾国朋友的，有两把房门钥匙，一把给了邱某，另一把就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正当他打开房门开灯时，屋内空空如也。第二天，艾国还派了几个弟兄满新乡市的找邱某，结果连邱某的人影都没有找着，后来有人告诉艾国，邱某的东西十有八九转移到孔兵那里，一清早就离开新乡回老家，不过，邱某供给酒店瓷器餐具的账还没有结清，他肯定还会再来新乡找孔兵。

邱某离开新乡后，柳鱼晓基本上替代了邱某过去在焦作的位子，柳鱼晓回古镇市后，请求电瓷电器公司，把原先驻焦作办事处的副主任邱某更改为艾国，这样一来，柳鱼晓与艾国就是名正言顺的合伙人，柳鱼晓心想，电瓷电器或绝缘子生意能够做成当能是件好事，艾国既然那么有信心、有把握，就不妨让他试一试，反正又不影响自己经营陶瓷生意，要是绝缘子生意做成，可谓是一举两得。

孔兵单位将近600多人，春节前准备每人发一套56头陶瓷餐具，柳鱼晓只是随时待命，600多套餐具，柳鱼晓不用收订金，只要一个电话往家里打，十天工夫就能全部搞定。

春节临近，邱某离开新乡不到20天，又重返新乡，来的目的，主要是找孔兵帮忙结账，他住的旅社靠近孔兵公司，为躲避艾国找麻烦，他除了找孔兵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旅社里不出来。

有一天，艾国的一位朋友看到邱某找孔兵，事后，朋友立即把这个消息转告了艾国。第二天，艾国带着一位高大的兄弟，在孔兵公司附近旅社寻找邱某，他们没费多大功夫，在附近文化馆的旅社便找到了邱某，双方见面后，艾国就大骂邱某：“你鸡巴狗日的，你来新乡，我那一点亏待了你，我跟你垫钱租房，你没钱用的时候，只要你开口，我一点都不含糊，每次都是爽爽快快的给你，跑保温砖生意，不是我的面子，你连门路都摸不着，你来新乡，我把你当兄弟，处处帮着你，我不仅什么没捞到，你还在他们面前说我是骗子，临走时连个招呼都不打，你也太不是个东西”。理亏的邱某，还没来得及狡辩，站在一旁的大个兄弟，早已摩拳擦掌，对准邱某，就是一拳一脚，尤其是那凶猛的一拳，邱某的两颗大门牙即刻被打掉，打得邱某满嘴血淋淋。

邱某被打，只是早晚的事，对于艾国和叶老板来讲，充其量是解解恨而已，在孔兵看来，他也只能怪自己的战友邱某结怨太多，更何况邱某一个外地人，打了就打了，再追究也没有多大意思，就让邱某接受一次教训吧。

邱某在新乡被打的事，艾国当天就把经过告诉了柳鱼晓。邱某回到老家盐城某县，想想自己在外被人打的事就很窝火，当他想到柳鱼晓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即刻拨通了柳鱼晓的电话，并威胁地说：“你婊子养的，没想到你老柳这么厉害，我挨打的事一定跟你有关，如果到盐城，你看我怎么整治你”。

听得出来，邱某那头只是出出气而已，但是，柳鱼晓也不甘示弱，绝不能让邱某威胁的话说过门，于是，柳鱼晓理直气壮的给以回击，他在电话里义正词严的告诉邱某：“你被打的事，我事先全然不知，只是事后听说，我说的是事实，你不要误以为我怕你才跟你说这话的，你挨打的真正原因，是你结怨太多，根本不懂得生意场上的游戏规矩，我明后天就回盐城恭候你，我看你能把我咋样，你也知道我盐城的铁哥们曹雷，你在动我之前，你先打探打探一下曹雷的背景，那我明确的提醒你，他红白两道吃得开，对付你这个无名无份地小卒，还是绰绰有余的，曹雷的父母是老革命，姐夫在法院，妹夫在军分区，几个同学都在公安系统，小兄弟吐出的痰水都能把你淹死，你算那根葱，你们家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外，还能干啥，有种的你就来盐城找我，无论啥时我都会接待你，随你怎样玩，我柳鱼晓奉陪到底，世界上怕你的人恐怕都死光了吧”。

柳鱼晓与邱某在新乡同住同吃的一段时间里，柳鱼晓初来乍到时，他摸不到邱某的底细，害怕邱某会欺负或骗他。有一次，柳鱼晓和邱某都在出租屋里，柳鱼晓就故意拨弄自己手机的铃声，制造来电假象，还有意避开邱某到厨房去接电话，邱某信以为真柳鱼晓在与人通电话。在厨房里，柳鱼晓自编自演了与盐城曹雷的通话，“喂！老曹吧，我还在焦作，你放心，你们盐城的老乡对我很好，他已经答应，等一接到账，就即刻回笼我的资金，他不会骗我，我在盐城有你这个铁哥们，谁还敢骗我，好！好！我一旦遇到麻烦，一定给你去电话，谢谢！非常感谢你的关心”。为了明哲保身和防止出门在外上当受骗，柳鱼晓平生第一次编造了这次假想敌的通话，事后好一阵子，柳鱼晓红彤彤的脸庞才渐渐退却。

现如今，在柳鱼晓眼里，做生意的人有时硬要留一份奸诈做为备用，以便自己防身用用，出门在外，至少不应该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待邱某这类人，柳鱼晓的做法算是对症下药，仿佛打蛇打到了七寸，打那以后，柳鱼晓在盐城一直没有与邱某碰过面，在柳鱼晓的视野里，邱某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没有见着邱某，柳鱼晓倒是在盐城大洋村碰到邱某昔日的情人青红，青红与柳鱼晓寒暄后，她好像猜出柳鱼晓要问，咋不与邱某在一块了，她就索性直奔她与邱某分手主题，一瞬间，就把刚寒暄的脸蛋拉下来，泼辣的倾诉，第一句就咒骂邱某畜生不如。

青红告诉柳鱼晓：“我在发廊与他相识相逢，我不仅被他的外貌所吸引，而且欣赏他陶瓷生意做得好，还以为自己找到了避风港，那晓得好景不长，我俩在出租屋同居不到三个月，他便开始囊中羞涩，在出租屋里，他家黄脸婆与我厮打时，一边还骂我贱货、骚货、倒贴老男人、真不要脸等，叫人不堪入耳。尽管如此，我对他不离不弃，一如既往对他充满信心，为他添置上千元的西装，以便外出做生意给人良好的形象，我深知与他有缘无份，心想，等他在新乡那笔餐具生意做成后，把我俩在一起，我花的5000千元还与我，就与他彻底分开，他当时还亲口承诺给我一万元。我俩第一次去新乡见他的战友孔兵，路费都是我出的，不仅如此，他为了讨好孔兵，曾真心想把我献给孔兵，幸好孔兵明白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孔兵告诉我，他出面帮老邱结了一部分餐具账，老邱当孔兵面答应给我一万元，可他倒好，钱到手半个多月，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我打电话要了几次，他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到最后就索性关机，不是孔兵扣押了一部分未结的账给我，我真的就要请一些哥们修理他，当时，我杀死他的心都有，又是孔兵帮忙他逃过一劫”。

后来，青红在做广州一家化妆品业务代理时，与她所属片区未婚经理好上。估计，邱某的妻子，会一如既往的监督丈夫招花惹草的行为。

邱某与战友孔兵的关系，肯定不如初来乍到那会儿，邱某供给酒店用瓷最后几万元的账都是由孔兵处理，邱某在新乡被打以后，就从来没有在新乡露面过，说透彻点，在孔兵眼里，柳鱼晓已取代了邱某的位置，或者不如说，柳鱼晓抢了邱某在新乡做生意的地盘。

在春节临近前的一个月，柳鱼晓在盐城高兴的接到孔兵的电话，孔兵要柳鱼晓务必在春节前十天送交600套56头的陶瓷餐具来焦作。接到做餐具的准确消息后，柳鱼晓立即打电话通知厂里的同事孙某，同样要他务必在一周内加工完成600套餐具，说实话，600套56头餐具，如果要是在门市部卖的话，卖得再好不过，充其量每天平均卖一套而已。

接到孔兵订单的这夜，柳鱼晓激动的整宿没有睡好，这也难怪，对于经营小本陶瓷生意的柳鱼晓来讲，这可算得上大生意，赚的钱足够供他女儿上二年大学的花销，于是，柳鱼晓把盐城的事安排好后，第二天一早就离开盐城，回老家古镇市进一步落实和督促检查餐具加工质量，确保600套陶瓷餐具又快又好的按时交货。

600套56头陶瓷餐具如期送到孔兵手里，另外，柳鱼晓送给艾国10套餐具和几百元的工艺陶瓷，一来酬谢艾国对自己的关心，二来是将来在新乡万一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得到艾国的帮助，因为他毕竟在新乡土生土长，一些社会上的事，找孔兵还不如找他更能解决问题。孔兵那头更不用说了，柳鱼晓差不多送了将近2000元的工艺陶瓷品，以及自己在汕头打工时，台湾师傅送的一本1996年集邮册，其目的想博得孔兵欢心，并痛痛快快的跟自己结账，好回家早点过年。

做生意，柳鱼晓纯属新手，有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一提起柳鱼晓把数万元的餐具发到河南，单位同事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害怕他货发出去了，钱收不回来。过去，社会上流传着这没一句打油诗，“河南有个青阳县，大人小孩都能骗”。其实不然，看待问题要用辩证的观点去分析，好多生活上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柳鱼晓认为，任何一个地方的人和事，都不能笼统的把个别情形，归纳为普遍现象，要以客观、科学的态度看待身边所发生的不快事情，身边所发生的最好与最坏的两端事情，在我们现实生活中毕竟是少数而已，他提醒着人们，要发扬最好的，抛弃最坏的，中间的大多数才能代表普遍现象。在生活、工作等过程中，你、我、他所遇到的上当受骗，其实只能概括为贪小便宜吃大亏，或者说鬼迷心窍，或不听人劝阻、一意孤行误入骗子的企图，酿成自己的悔恨。

柳鱼晓为什么竟孤身一人闯荡河南江湖，并且不收一分钱订金，就胆敢发数万元餐具到焦作呢，原因很简单，事情也明摆着，他认准了孔兵是一个国有企业的老总，他不仅有优厚的工资待遇，而且日后还有迁升的机会，柳鱼晓所供的餐具又是孔兵发给本单位职工的福利开支，孔兵根本不存在骗柳鱼晓的动机，事实也验证了柳鱼晓正确的判断。

自柳鱼晓把陶瓷餐具送到新乡那刻，孔兵当晚就在酒店为柳鱼晓接风洗尘，并叫办公室主任早已在旅馆登记了包间住宿，第二天就付了７０％的货款，剩下３０％的货款未结，主要是担心餐具发到职工手里，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孔兵好对职工有个说法而已。孔兵与柳鱼晓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做这笔生意，况且这批餐具的价格，柳鱼晓是每套卖给孔兵８５元，而孔兵转手给自己的公司是２８５元，孔兵每套净赚２００元，所以，孔兵慎之又慎，唯恐有什么不测。

柳鱼晓结完第一批账，孔兵是想把餐具发完为止，再付清货款余额就比较理想，随后孔兵就建议柳鱼晓先回去，过两天把余款，通过银行汇给他。可是，事与愿违，柳鱼晓回到盐城二三天后，迟迟不见孔兵与他联系，心率跳个不停，焦急的柳鱼晓，于是迫不及待的向孔兵提出再回新乡亲取货款余额，仍后就直接从新乡赶回老家古镇市过年，顺便归还同事的货款，要不然的话，回家过春节都不得安宁，此时此刻的柳鱼晓，还激动的向孔兵发誓，这批餐具我可以拿人格担保，质量保证没有问题，由于柳鱼晓一再表态餐具没有质量问题，加上孔兵对柳鱼晓的良好印象，孔兵终于在春节前三天，把所欠柳鱼晓的货款全部付清。

认识孔兵的第二年，柳鱼晓曾对新乡的艾国说，要是孔兵被提拔副局长就好了，那我们搞的绝缘子材料生意就有戏了。后来艾国告诉柳鱼晓，这年头要当上供电部门的正处级领导干部，没有四五十万元打通官脉，是不可能当上处级干部的，人在生活、工作过程中，谁能保证无过错，你要想得到提拔，如果资金不到位，上面来调查摸底的人，就专找你的岔子，随便挑你一点小毛病，就够被提拔的人喝一壶。

做陶瓷餐具生意，孔兵尝到获利十几万元的甜头后，他隐隐约约的对柳鱼晓说，年底有机会的话，我再跟你做二三千套陶瓷餐具，孔兵心想，买官或送礼的钱就不愁了。

果然不出所料，次年春节前，柳鱼晓当真接到孔兵的电话，孔兵要柳鱼晓给他做3000套陶瓷餐具，听到这激动人心的消息后，柳鱼晓当时尽量抑制自己的心跳，待自己平静后，他即刻果断地与老家古镇市的同事朋友联系，他首先尊求同事孙某的意见，孙某说他只能做1000套陶瓷餐具，剩下的2000套餐具，柳鱼晓另请其他同事做，柳鱼晓在原单位口碑很好，叫人做3000千套陶瓷餐具，人家不会好意思开口要收他押金的。

一回到古镇市当天，柳鱼晓就把餐具的事情张罗好，他在家里跟妻子开玩笑说，3000套餐具做成了，我们家庭就可以购买一辆数万元的小桥车了。

前后不到三天，加工做餐具的三路人马，就把3000套餐具的白瓷调配齐全，正当准备贴花和彩绘时，孔兵突然打电话给柳鱼晓，叫他暂缓做餐具，孔兵只叫暂停，并没有说明理由，柳鱼晓也不便多问，心想，这事不用孔兵说，不外乎两种原因，要么是与他做生意的人，认为孔兵提拔副局长的事夭折了，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餐具的事也随之没戏了；要么是哪个大单位发福利，原先打算发餐具，后改为发其它物品，或直接发钱等。

孔兵只是叫暂停，又没有肯定说不要做餐具，所以，柳鱼晓的同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加工餐具，同事孙某曾鼓励柳鱼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朋友孔兵既然开口要这么多餐具，事先他心里总有几分把握，遇到特殊情况，我们另当别论，至少我们努力了。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春节一天天临近，焦急恐慌的柳鱼晓每天至少要与孔兵通电话，而每次都是苦苦哀求孔兵，请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解决一部分餐具，与他分担一点压力。

孔兵开始说要3000套餐具，三天以后又突然变卦，这当然自有他的难言之隐，柳鱼晓并没有半点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没日没夜的发信息或打电话给孔兵，道出自己的心扉。在柳鱼晓真心实意的哀求下，深知揪心的柳鱼晓，孔兵勉强答应只要600套餐具，解决了柳鱼晓燃眉之急，或在单位处于被动的尴尬局面。

说心里话，孔兵只要600套餐具，已经算是够意思得了，他就是一套不要，柳鱼晓也奈何不了他。于是，柳鱼晓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户加工单位，每户他只能要200套餐具，并一再向他们表示歉意外，承诺来年想尽一切办法，把余下的餐具处理完毕。

孔兵未能与柳鱼晓做成大单餐具生意，在柳鱼晓看来，归根结底，跟孔兵没有当上副局长有着直接关系。孔兵在第三产业任老总二届，表面上的业绩或人际关系都不错，尤其是被即将离任的老局长看好，在局班子调整期间，老局长自然而然要极力推荐孔兵进局班子，可是，人心隔肚皮，有些事儿，哪能想到呢，就在省公司组织部门考察，或到下面了解情况时，有人反映，孔兵在药厂技改过程中，进材料有经济问题，更可怕的是，竟发现他与一未婚女青年有肉体接触，并且堕胎二次。上级部门考察结束，孔兵原老总位子丢失，不久，就调到局运输部担任部长，说穿了，就是小小汽车队队长而已。

柳鱼晓在盐城经营陶瓷二三年，又处在红灯区域，没有与任何女性发生过性关系，偶尔要降临时，老是被人搅和糟了，或者与性福擦肩而过，或者说与女性发生关系失之交臂，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很正统，很绅士。

其实不然，柳鱼晓所追求的是人与人要有情感，以及女性的漂亮，他要是遇上能使自己砰然心跳的女性，他不会计较花钱多少，也不会打听她的过去，更不会顾忌别人背地里议论，他会很投入，很认真的讨取女性喜欢，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企图。相反，与其不相识或长相不中意的女人的话，就是异性心甘情愿的倒贴，他也不一定有激情，有欲望。红灯区域里有20岁至40岁不等的卖淫女，你只要花上20元至40元不等，就能满足男性的欲望，这个看上去似乎很简单的事，硬是被柳鱼晓弄得复杂化、情感化。

在柳鱼晓住的不远处，有一天，突然新开张了一家理发店，年轻漂亮的女店主，促使寻花问柳的柳鱼晓产生心跳的感觉，柳鱼晓第一次光顾时，他是正儿八经地找她理发，顺便试探她是否靠做手艺吃饭，还是另有企图。第一次，她小心翼翼的为柳鱼晓理发，受到柳鱼晓暗自叫好，她的确是靠手艺吃饭，至少她不像其它发屋发廊的女子，一点手艺都没有，完全仰仗着青春和色相吃饭，让男人随便抚摸和玩弄获取钱财。

柳鱼晓住的巷子里，有几十家发廊发屋，除了两家男性开的正规理发店外，其余都是见不得阳光的发廊发屋，现如今又增加了女性开的正规理发店，柳鱼晓不由得产生男人本能的欲望冲动，更何况她是靠手艺吃饭，充分体现了一个女人的自尊、自强、自爱的精神，柳鱼晓心想，仅凭她的长相、年龄，她完全有资本吃青春和色相饭，但她没有这样做，在如今这个年代，实在难能可贵，在异地他乡，柳鱼晓渴望着有一天，他们能成为红颜自己。

自打到她店里理发后，柳鱼晓不仅白天去理发店，而且每天晚上也去理发店里坐一坐或聊天，只要柳鱼晓呆在盐城一天，他如果不去理发店，犹如烟民戒烟那样不自在，由于时间长了，去多了，不得不引起旁人和她家人的注意，他们或许在想，他两是否在交朋友或谈情说爱呢。

理发店的女子叫孙霞，芳龄28岁，未婚，她是盐城阜宁县人，柳鱼晓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被她一双浓眉大眼，或长得貌似杨贵妃的美貌而深深打动，当她雪白的肌肤，近距离对视时，即便是再高尚的中年男人，也会从新唤起昔日青春的活力，更何况柳鱼晓一个外地单身男子，他是绝对抵挡不住如此的诱惑，或永不忘却的梦中情人。

从此，孙霞的全部始终牢牢的烙印在柳鱼晓的脑海里，而柳鱼晓已经在努力实践者，只要他在盐城一天，他就要为孙霞付出全心的爱，直至拥有她，得到她。

孙霞的姐姐比她早来盐城，她也在附近开了一家干洗店，姐妹俩相互照应着，由于孙霞与柳鱼晓关系不同寻常，她作为旁观者，似乎看得很清楚，很透彻，她琢磨着，柳鱼晓年龄大妹妹十几岁不是什么问题，可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他们不可能有结果，只是一时的激情，一时的冲动而已。于是，她与她的母亲，相继不断的托人为孙霞做媒，尽快把孙霞嫁出去，免得以后惹来预想不到的绯闻，或麻烦，不管怎么说，孙霞总归是个未婚青年，家人只能拆散他们，才是唯一明智的选择。

柳鱼晓与孙霞交往已有好几个月，每次面膜或理发，柳鱼晓总是递给孙霞50元后，就立马走人，免得两人在广庭大众场合扯来扯去，惹来围观。时间久了，他们一块吃饭，一起吃夜宵，那已是公开的秘密了，柳鱼晓尽管对孙霞垂延三尺，但他始终保持绅士风度，甚至连孙霞的手都未碰撞过。

柳鱼晓曾听孙霞透露，过不了几天，她的家人就要跟她说媒，意在提醒柳鱼晓，碰到说亲之事，她是无可奈何，只有惟命是从。孙霞是一个明理懂事的女孩，她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愿和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更不会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她人的痛苦之上，她很清楚，柳鱼晓不可能抛弃家庭，她也不情愿拆散他的家庭，自然而然的就同意了家人安排的相亲。

在相亲的头一天深夜十一点多，孙霞突然来到了柳鱼晓的住处，她站在敞开的窗口下，只见屋里右边的床上，柳鱼晓正躺着看书，左边的床上正躺着熟睡的谭师傅，于是，她本能的随手推了一扇窗门，仿佛像打草惊蛇。窗户外的响声，里屋看书的柳鱼晓，却以为是窗外起风而已，一点没在意，仍就看他的书；窗户第二次的响声，柳鱼晓仍然无动于衷；孙霞好像有点生气，最后她甩手把窗户砰的一声关上，迅速走人。此刻窗户的响声，柳鱼晓才抬头惊视着窗户外，他告诫自己，不对！刚才好像有人来过，窗户的响声是人为而已，外面并没有起风。一瞬间，他赶紧起床打开门，站在阳台注视着巷子里的过往行人，一瞧，一个熟悉的背影展现在他的眼帘，她不是别人，正是他日夜思念的孙霞，她正朝着理发店的方向走去。

深更半夜，见孙霞主动上寝室找自己，那层窗户纸已经被她捅破了，柳鱼晓第一反应，就是火速穿好长裤和衬衫，拼命的、大胆的去追尾孙霞。正当柳鱼晓赶到孙霞店门口时，接待他的是孙霞的闭门羹。刚开始，柳鱼晓轻轻的敲门，请求孙霞的原谅和宽恕，求求她快点开门，里屋的孙霞回答，你回去吧！很晚了，我要睡了！她越是找理由拒他门外，他越是来劲，他像小伙子一样，并坚定的告诉她，你不开门的话，我就睡在你店门口不走，在柳鱼晓死搅蛮缠下，孙霞只好开门，不好意思的把柳鱼晓放进了屋。

柳鱼晓一进屋，孙晓从里屋伸出头，前后左右瞧了一瞧，见没有行人，就迅速把门关上，门关好后，里屋宁静的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柳鱼晓与孙霞零距离面对面不到半分钟，柳鱼晓熊熊燃烧的欲火，犹如火山爆发，他先是一阵疯狂的紧紧拥抱和亲吻孙霞，仍后把她托起放在面膜床上，他双手齐下，一手帮她脱掉连衣裙，一手撕下她仅存的内裤，他顺着她的头额，慢慢地开始亲吻，从吻头额开始，一直吻到她的秘密处，直到她发出轻轻地呻吟。

柳鱼晓和孙霞，此刻都是一丝不挂的忙着你亲我，我嚼你，你摸我，我捏你，不停地碰撞，不断的擦出爱的火花，他们没做爱之前，双方的秘密处，都不同程度的出现湿润，出于女性的天赋，孙霞先用毛巾擦洗了自己的尿道，然后，暗示柳鱼晓躺在沙发上，她一手握住他勃起的海绵体，一手用毛巾轻轻的擦洗龟头的口水，左手轻轻的捏剂，龟头有时就会出现丁点银露，她要捏剂的干干净，再伸出倾盆大口，充吸他那根咖啡色的冰棍，至到他冰雪融化。

没等她来得及充吸，柳鱼晓已经控制不住欲火，瞬间把她放倒，他深信不疑自己刚勃起的阴茎，会受到她阴道的热烈欢心，于似乎，柳鱼晓便开始了上下求索，不知啥缘故，无论他俩咋样摩擦，柳鱼晓就是一炮不响，他越是不响炮，他越是心虚，他越是紧张，他停止了上下求索运动，最终他还是一炮未放的败下阵来，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尴尬，他向她撒了一个谎，说自己的肚子痛得厉害，一直未吭声的孙霞，见他突然离开她的身子，也就顺着他的口气，你哪儿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