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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涉案小说   会员:1234567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4/1 12:26:56     最新修改:2010/4/1 12:26:56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反腐小说《威廉斯堡有雾》第十四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童峥
第 十 四 章
医院的楼道里静悄悄的,郝维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刚才吴大为走的时候,他一直目送着吴大为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才把视线收回来。他在想,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郝维这个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的花花公子,现在全没了主意,母亲不能说话,医生的话他又听不懂,在急救室外如热锅上的蚂蚁,脑子里一团乱麻,手足无措。吴教授,甄阿姨,他们都是好人,可是和自己非亲非故,也没受过我们家的恩惠,他们会帮我吗?他想,要是父亲在身边该多好?要是叔叔姑姑,难怕那个粗俗的暴发户大舅在身边,也能帮他分担一下。
他想到了那个曾对他柔情似水的女孩子,小梅。要是他能在我身边安慰安慰我也好呀。郝维拨通了小梅的手机。
“喂,小梅。”
“你是谁呀?”电话里传出的是陌生冰冷的嗓音。
“我呀,郝维。”郝维的心“咯噔”一下。
“噢,你呀。你给我打电话干吗呀?”
“我……”郝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梅粗暴的打断了:“告诉你,姓郝的,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你们家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咱俩到此为止了。”
“小梅,你听我说……”
“说什么呀?我告诉你,姓郝的,我小梅给你了青春,给了你爱情,你以后要再缠着我,我就报警,上法庭告你,让你赔我青春损失费!”不等郝维说话,小梅“咯喳”就把电话挂断了。
郝维气得浑身发抖,真想把手里的电话摔出去。
他突然又想到了黄先生,就是那个得了他父亲好处,又帮他和妈妈来美国还到机场去接他们的黄先生。如果没有我父亲帮他,他怎么能在大陆发财?对,凭我父亲和他的交情,他一定能帮我。这样想着,郝维用自己手机给黄先生打电话。黄先生手机没人接,办公室也没人接,家里电话也没人接。可能太忙了。郝维猜测,那就呆会儿再打。过了大约一个来小时,郝维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又拿出手机,可是一看,手机没电了,他只好来到楼道里的公用投币电话前,放进一个二十五分硬币,拨通了黄先生家里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有人接听了。太好了,郝维心想。
“喂?”是黄先生的声音。
“黄伯伯吗?我是郝维,您……”郝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边传来的声音好像电话被别人抢过去似的,换成了一个女的。
“喂,谁呀?”这回换了个女的,郝维听出这是黄先生的太太。
“黄伯母,我是郝维。”
“噢,郝维呀,你有什么事吗?”
“我是说,我妈妈她……”郝维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黄太太就不耐烦地把他打断了:“郝维,你以后不要再给我们来电话了。你父亲的事我们从北江的朋友那里听到一些。你父亲以前是帮过我们,可我们早还清了。我们不想再和你家有什么瓜葛,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电话了。”随即,“咯喳”一声,电话挂断了。
郝维攥着“嘟嘟”响的话筒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久,等在他身后要打电话的人连问了他好几声:“您打完了吗?您打完了吗?”郝维才如梦初醒,把电话挂回到电话机上,失魂落魄地回到急救室外。
此时的郝维,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明白了,用自己手机给黄先生打电话的时候,人家看了来电显示,知道是他的电话,所以不接。用公用电话,他不认识这个号码,接了以后发现是郝维,马上又把电话给了他老婆。哼,这就是对我百般献媚的人吗?这就是和我父亲称兄道弟呼朋唤友的人吗?昔日里的笑脸多灿烂,言语多热情,当初为了搞贷款,整天围着我们家人转,可现在……
郝维隔着急救室的窗户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眼里满是泪水,他好像还从来没觉得母亲对他如此重要。想起以前和妈妈顶嘴,向妈妈要这要那,妈妈稍有迟疑,他就抱怨,他真的从心里感到对不起母亲。郝维想着,等这次妈妈出院,他一定不再让妈妈操心,再也不向妈妈要钱去吃喝玩乐了,还要好好学习,把大学读下来。
他突然又想到了父亲,虽然他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钱,也不知道钱的具体来源,可是从母亲一些奇怪的表现,和法庭上那个人的诅咒,还有从中文报纸上和中文电视台里看到的一些新闻,又加上刚才黄太太的几句冷言冷语,郝维已经猜到了几分。家里的钱十有八九是父亲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得来的。
如果父亲和新闻里那些人一样下场,如果母亲有什么不测,如果美国政府驱逐他们,如果……,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正在心急如焚六神无主的时候,他看到楼道的一端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一个是吴大为教授,一个是甄彤阿姨。当这两个人出现在郝维面前,虽然他们和他非亲非故,可是,郝维却象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了至亲至爱的亲人,叫了声:“吴教授!甄阿姨!”便泣不成声。
“孩子,别着急!别哭!”吴大为和甄彤一边安慰他一边扶他坐下。甄彤打开手里的饭盒对郝维说:“孩子,饿了吧?这是我做的,不知你爱吃不爱吃。”郝维接过饭盒一看,是极其寻常的白米饭和炒土豆丝,饭菜上还放着一双筷子。对郝维而言,不敢说从小锦衣玉食,也是吃遍山珍海味,无论在家里还是下馆子,他对这类菜肴从来斥之以鼻,还讥讽那是“穷人菜”。为这,不知被他爸打骂过多少回,每次都是刘翠枝顺着他护着他。可今天,他端着还是热乎乎的塑料饭盒,闻着炒土豆丝的香味,不禁口水四溢,食欲大开。也许是真的饿了,他不顾来来往往的病人医生护士,坐在楼道里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眼泪和饭菜混合在一起,被他一道咽了下去。这是他长这么大觉得最好吃最香的一顿饭。
甄彤把郝维的一只手抓在自己手心里,殷切地问:“郝维,你看要不要通知你父亲?”
“我父亲?他……我……”郝维支支吾吾的。
吴大为去找医生问刘翠枝的病情:“医生,您看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办?”
“病人会马上转入重症病人监护室,目前你们也不用呆在这里了,可是有可能随时叫你们来。知道吗?”医生的表情很凝重。
“好,明白。”
医生走了。甄彤对郝维说:“孩子,要不咱们先回去吧。如果你愿意,今天就住在阿姨家吧。”
郝维点点头说:“好吧,谢谢甄阿姨,谢谢吴教授。”
一行三人离开医院,来到甄彤家。珊娜还没回来,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没固定的上下班时间。
一进甄彤的家,郝维不由自主的把这个家和自己的家相比。房子没有自己家的大,家具摆设没有自己家里的名贵,一件值钱的古玩都没有。如果在以前,他会脱口而出:“寒酸”,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会说。在国内的时候去那些没钱没势的同学家,看见人家住小平房,他从心里瞧不起。那些小平房在他眼里就是贫民窟,小窝棚。可是,现在,尤其在今天,他走进这样一户人家,他感受到的是温暖,是亲情,是关爱。桌上摆的或是墙上挂的照片,那些玲珑可爱的工艺品,富有中国特色的装饰,都让他感到亲切和安全。
吴大为和甄彤带郝维来到二楼珊娜放健身器的房间。
“郝维,这是你姐……”甄彤的一个“姐”字刚出口,又停住了,看了看吴大为,又看看郝维,忙改口到:“珊娜比你才大一个来月,可以当你姐姐。这是你珊娜姐姐健身的房间,你先凑合凑合水地铺,赶明儿我给你买个床来。”
说完,甄彤就从壁橱里找出两条毛毯铺在地上,又找出一个睡袋,麻利地为郝维布置床铺。一边铺还一边宽慰他:“郝维呀,你是蜜罐子里泡大的,没经历过人生的风雨。阿姨告诉你,人生的道路都是曲曲弯弯,不知道那天就会碰到什么难处。你是个大男人,要学会坚强。”这些话他的父亲郝秉祥曾对他苦口婆心的说过无数次,每次他都很不耐烦,经常把他父亲的话打断,嫌他唠叨罗嗦,有时候干脆转身跑掉。可是今天从甄彤阿姨的嘴里说出来,郝维觉得这些话本来就是在他心里,为什么当年父亲对自己说的时候就是不听呢?郝维担心母亲,更加思念父亲。
一切布置妥当,吴大为对他们两个说:“我先回去了。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我家离这里很近。”说完转身下楼,甄彤也跟了下来。
在门口,吴大为用力握了握甄彤的手,双眼凝视着甄彤:“甄彤,一定给我打电话,有事不许自己扛着,一定告诉我。”
“好,大为,你放心吧。赶紧回去休息吧。”甄彤也凝视这吴大为。
目送吴大为远去,甄彤又返身上楼。郝维流着眼泪来到甄彤面前,哽咽着说:“甄阿姨,将来我一定报答您,如果我还能见到我父亲,我一定带他来见您,报答您,报答吴教授。”
“孩子,不用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要死要活的时候,是素不相识的人救了我。孩子,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甄彤说着转身要回自己房间,可是又转回身来看着郝维的脸问他:“你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
“甄阿姨,我也好久没有我父亲的消息了。我妈可能知道,可是她不告诉我。她现在也不能说话了。”
“你没往北江你家里打过电话吗?”
“打了,没人接。”
“噢,是这样啊?”甄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自己房间去了。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车响,是珊娜回来了。甄彤又从自己房间出来,下到一楼给女儿开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甄彤嗔怪着女儿,帮女儿拿拖鞋。
“有新的案情通报,我和理查德研究了好久。”珊娜换好拖鞋懒洋洋地躺在客厅沙发上。
“还吃不吃饭了?”
“不吃了,刚才和理查德一起吃过了。”
“那早点睡吧。今天咱家有客人。”
“客人?谁呀?不会是吴教授吧?”
“去,死丫头!是郝维。他妈妈住院了。今天我让他暂时住咱家了,就在你健身房里搭了临时地铺。”
“郝维?是他?”珊娜吃了一惊,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瞪大了,眉毛扬得老高。
“他怎么了?”坐在女儿身边的甄彤看见女儿的表情,也很吃惊。
“嗯,既然是对全球通缉,那就告诉您也无妨。”珊娜沉吟片刻,就讲述了一个让甄彤不想相信,难以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故事。
中国警方已经确认郝秉祥是个贪污受贿和鲸吞国有资产数额巨大的犯罪嫌疑人,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向全球发放了通缉令。他在好几个国家的银行里都有账户,他自己是干银行这个行当的,自然知道怎么做的更隐蔽。在加拿大等待偷渡期间,屡次被做偷渡生意的龙哥敲诈勒索,不得已从他的一个外国银行户头里提款。当这个信息被中国警方获悉,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中国警方把这个消息通告给国际刑警组织,国际刑警组织又向全球,尤其向加拿大和美国警方通告。美国FBI接到通告后,联想到在美加边境安大略湖上屡有偷越国境的事件发生,判断郝秉祥将会或者已经进入美国境内。珊娜和理查德的重要任务就是监视刘翠枝和郝维,搞清郝秉祥的行踪,一旦发现,马上逮捕。
“郝秉祥是有天文数字的存款,可是,现在凡是已经查明是属于他的账户的,无论用的真名还是假名,无论在中国美国香港还是瑞士,都被冻结了。那些还有没被查出来的账户早晚都会被查出来。还有,从移民局传来通报说,他们家的临时绿卡也要重审,他们办的是投资移民,虽然已经拿到了临时绿卡,可是一旦查出来有问题,绿卡就会被吊销。”
珊娜讲述事件经过的时候一直压低了嗓音,不想让楼上的郝维听见。可是,她和甄彤都没料到,郝维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姗娜的所有谈话。他本来是听到姗娜回来了,想下来打招呼,可是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她们母女的对话。黑暗中,他觉得手扶着的楼梯栏杆忽然变成了海面上的波浪,一起一伏,脚下也象踩在轮船的甲板上,忽高忽低,一道道热泪在脸上无声地肆意流淌。
珊娜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通缉令放到甄彤眼前说:“妈,您看,就是这个人。您看清楚,记住了,哪天要真的看见这个人,一定报警,要么打我手机……妈!妈!”她发现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没了血色,身体僵直地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好像灵魂出壳了,她才稍稍把声音提高了一点,又叫了两声:“妈!妈!”
甄彤盯着照片上的郝秉祥,极力寻找曾经是那么熟悉的那个人,可是她没有找到。照片上的这个人,有点谢顶,大胖脸圆圆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嘴似笑非笑,下巴上哪里还有那两个光溜圆滑的小肉丘?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松弛的肉褶子。听见女儿的叫声,甄彤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这个世上的人都怎么了?这人全都疯了吗?二十多年的功夫,会把一个好人变成一个疯子吗?”
“妈,您说什么呢?”
“珊娜,妈累了,妈想睡觉了,你也休息吧。”说完,甄彤强忍着泪水背过女儿上楼去了。郝维见甄彤走上楼梯,赶紧转身回房间,轻轻掩上门。
郝秉祥从梦魇中惊醒了。梦中他被人追逐,被人掐脖子,一会儿跌入万丈深渊,一会儿掉进滔滔洪水,一会儿又被怪兽撕咬。当他猛然醒来之后,看自己浑身冷汗。
地下室的门“咣”的一下子开了,龙哥进来了。“郝行长,恭喜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今天去美国了。”
“真的?”郝秉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骗你有钱赚啊?快着快着,别耽误时间。”
“这一天终于来了。”郝秉祥在心里说。
经过几个月焚心煮骨般的等待,龙哥摸清了美加边境线上保安人员的巡逻规律,经过精确计算时间差,又等到了一个适合偷渡的多云天气,就在今天,他要安排郝秉祥乘坐快艇从安大略湖面上偷越国境。
子夜时分,龙哥和郝秉祥从唐人街开车出发,开到接近安大略湖滨的时候,找个地方停下把车藏好,又步行来到水边。龙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向对方说:“是我,我到了,你出来吧。”不一会儿,透过湖面上的蔼蔼雾气,就见一条快艇从芦苇丛中缓缓驶出,快艇上没开灯,发动机的声音很小。
夜晚的安大略湖不再妩媚多情,湖水中景物的倒影如鬼魅一般,晚风袭来,树影婆娑,似有群魔乱舞,又似猛兽的獠牙。湖岸边芦苇丛生,时而传来虫鸣,时而有白鹭惊起。天上阴云密布,月亮时隐时现,没有几颗星星,空气潮湿得仿佛要饱和了,抓一把在手里就能挤出水来。
快艇来到龙哥和郝秉祥面前,龙哥和艇上的人打了个手势,没说话,回过头来对郝秉祥不无调侃地说:“郝行长,祝你一路平安,安全到达美国。你看,”龙哥说着手往对岸一指:“眼前的这个湖就是五大湖里的安大略湖。看见远处那个亮光了吗,那里就是美国了。”郝秉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茫茫夜色中,一处亮光忽明忽暗。郝秉祥的心即紧张又兴奋。“郝行长,从对面上岸后离纽约很近,以后你能不能安全顺利地到达目的地和家人相聚就看你的造化了。”
“快,上船吧。”艇上的人催促着:“时间都是算好的,晚了会遇到警察。”
郝秉祥抬腿迈步上了快艇,龙哥朝这两个人挥挥手,快艇驾驶员一踩油门,转眼间,龙哥,多伦多还有加拿大国土就被远远地抛在身后。
快艇发动机的“突突”声在辽阔空旷的湖面上回荡,继而传到更遥远的地方,直至深邃的夜空。郝秉祥不觉得他只是在一个湖面上飞驰,他觉得他是在天地间,在宇宙间飞驰,一时间,生命旅途中遇到过的那么多的人和事又浮现在眼前,在眼前一现即逝,被前进中的快艇飞快地抛进黑暗,抛向过去。
“我们已经过了国境线了,我们现在已经进入美国了,是安大略湖的美国一侧湖面上。恭喜先生,您到美国了。”
“真的。”郝秉祥一阵惊喜。
沉默了片刻,不知为什么,驾驶员把快艇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龙哥没有向你讲规矩吗?”
“什么规矩?”
“他没告诉你,那我就来告诉你,过国境线都要给红包的。”
原来如此!他妈的!郝秉祥在心里骂到。“没问题。”郝秉祥从斜挎在肩上的旅行包里掏出一百美金递到那个人脏兮兮的手上。驾驶员接过钱攥在一只手里,用另一只手的手指弹了两弹,钞票发出清脆的“卡卡”声。他把钱叠好装进裤兜,才又重新发动,开始航行。
距离美国一侧湖岸越来越近了,美国这边的风景已经渐渐可以被分辨出轮廓,那个是房子,那个是树,那里是座山…… 两个人都觉得没问题了,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一道强烈的探照灯光束犹如从天而降一般,从头顶直射下来,追逐着飞驰的快艇,同时传来扩音器里播送警告的声音:“我们是美国边境空中巡逻队,请下边的快艇立即停下来,立即停下来。”是美国空中巡逻队!郝秉祥听懂了,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不敢出。可那个驾驶员神态如常若无其事,还和郝秉祥打趣:“害怕了?没事,我跑这条线好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每次他们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们照样走我们的,不用理他。”
头顶上的扩音器里又传来巡逻队的警告:“我们命令你们马上停下来,如果不停,我们有权开枪。”
“他们要开枪!”郝秉祥告诉驾驶员。
“没事,别怕,那是吓唬人。”驾驶员话音还没落,就听头顶传来一阵象爆竹爆裂的声音。驾驶员身上一哆嗦,脸也变色了:“他妈的,这回真开枪了?”
“怎么办啊?”
“他奶奶的,能怎么办?停下来让他抓?你愿意吗?只有一条路:跑,快跑,甩掉他们。”驾驶员一下子把油门加到最大,快艇真的要在水面上飞起来了。郝秉祥本来和驾驶员一样是站着的,可是快艇一加速,郝秉祥一个屁蹲儿跌坐在快艇的甲板上。
头顶又传来“停下来”的命令和警告的枪声,与此同时,郝秉祥已经能看到岸边的芦苇丛,花草树木,岸边给游客钓鱼用的栈桥,远处的停车场,似乎还停着几辆车。他尤其看到了一根旗杆,看到了旗杆上在夜风中微微舞动的星条旗。
他刚要喊“到美国了”,话还没出口,一串子弹从头顶直射到快艇前的水面上,溅起密集猛烈的水花,打到快艇上和驾驶员身上,要站起来的郝秉祥又蹲了下去。驾驶员没有丝毫要减速要停下来的意思,又是一阵枪声。郝秉祥听到了子弹打在物体上的“噗噗”的声音,几乎在这同时,他听到驾驶员“啊”的一声惨叫,看到驾驶员的后背渗出了大片的血迹,还有血沿着裤子流到了甲板上。
“你受伤了?喂,你还行吗?”郝秉祥大叫着,驾驶员没有回答,身体一下子栽了下去。他死了。他身体栽下去的时候,带住了刹车闸,一下把快艇从全速行驶的状态变成了急刹车的状态。郝秉祥问驾驶员受伤没有的话音还未落,他就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自己从快艇的甲板上揪了起来,把他高高地抛在空中,并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圆滑的弧线,而这道弧线的终点就是岸边的芦苇丛。在郝秉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被强大的惯性从快艇上抛进了岸边的芦苇丛。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郝秉祥结结实实地在芦苇丛里摔了个背朝天。夏天茂密的芦苇,繁盛的杂草和湖岸的稀泥,构成了天然的救生垫子,年近六十的郝秉祥摔在上边居然没有什么大碍。他躺在芦苇丛中,看着像一口锅一样扣在自己身上的夜空,先把思路清理了一遍,想想刚才那几秒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驾驶员死了,我现在躺在岸上,确切的说,是躺在美国的土地上。想到这,他又活动活动手脚,还行,没啥事!又朝湖面上看去,空中巡逻队的飞机还悬在快艇上空,探照灯照射着在水面上漂浮打转的快艇,有人正往下放软梯,要到快艇上去。
“不能耽误,要在他们下到快艇上以前离开这里。”郝秉祥从芦苇丛中起身,借着夜色,悄然离开安大略湖湖岸,七拐八拐,走上了一条大路,向着有星条旗的方向一路走去。
为了尽快远离边境,郝秉祥不顾伤痛,沿着一条南北向的小公路朝着向南的方向飞步疾走。
“嘎”的一声,一辆福特卡车停在他身边。
“我被发现了?这是来抓我的?”郝秉祥心里一惊。
“先生,您的车坏了吗?如果您想搭车,我可以带您一段。”驾驶员是个胖胖的很和蔼可亲的小伙子。听了这话,郝秉祥心里不禁揣摩:他是真的想帮我,还是便衣警察?
“我就到前边那个小镇。您如果愿意,我可带您到那里。”小伙子看到郝秉祥脸上不是很相信的表情就又热情的说。
“谢谢。”郝秉祥终于决定相信他,上车了。
天亮的时候,他们果然来到了一个小镇。小伙子要到一个农户那里拉货,就把郝秉祥放到镇子中心。郝秉祥下车的时候掏出一百美金递给小伙子:“小兄弟,一百块够不够?”小伙子乐了:“不,不,先生,我让你搭车,是我觉得一个人开车很寂寞。我要谢谢你给我解闷。”郝秉祥觉得美国人真有些不可思议。
只用了一个来小时,郝秉祥就徒步把小镇逛了一遍。这个小镇的规模很小,与其说是一个小镇,还不如说是个小村庄,只有一横一竖两条马路相交汇,十字路口有几家店铺,一个小加油站,最高的建筑是一栋两层楼,里边是个银行,往外都是庄稼地和农家院落,路边还有一些倒塌废弃的房屋,断墙上还残留着被风蚀的陈旧招牌,废墟里长满野草和藤蔓。郝秉祥觉得这里还不如他三十多年前去插队的那个地方的小县城。
郝秉祥驻立在十字路口,好半天看不见一个人走过,更没看到警察,也没看到任何通缉令。他走进一个小商店,商店的店员是个有褐色头发一脸雀斑的小姑娘,用好奇但是友善的眼光看着他。这个小商店和早年刘翠枝上班的那个农村供销社无异。在只有店员和他的商店里,郝秉祥转了转,买了几件内衣内裤,买了两盒万宝路香烟,看看货架上的饼干糖果,基本都是过期的。付款的时候,他问那个小姑娘:“有卖外衣的吗?”小姑娘听着他蹩脚的英语捂着嘴乐了,摇摇头。
郝秉祥出了商店,沿着一条马路来到他刚才发现的一家个体小旅店。这个旅店门脸儿小小的,一不留神就会错过去。拉开“吱吱”响的木头门,里边是一个小房间,就是前台了。房间里有个半人高的工作台,工作台上有部陈旧的拨号式电话,话筒脏兮兮的。工作台后边的办公桌上有些笔纸,一本台历,还有一台十四英寸方壳彩色电视机。“我在中国时就不看这种电视了,怎么还有美国人看这种电视。”郝秉祥心里说。再看房间有个后门,后门外是个院子,院子里有一大排平房,平房后边有一栋两层的房子,房子前五颜六色的花朵正迎风怒放,看样子是旅店店主的家。郝秉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有点像中国农村的大车店。
郝秉祥来到工作台前,一位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的美国老大妈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值班。
“要住店吗?小伙子?”老大妈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看见有人来很兴奋。
老大妈一声“小伙子”把郝秉祥叫愣了,结结巴巴地问:“是,多、多少钱一天?”
“多少钱?你就看着给吧,我这里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个人。我开这个旅店不是为挣钱,就是为了能多看见几个人,能和人聊天是件快乐的事儿。”
郝秉祥真有点晕了,怎么还有没价钱的旅馆呢?“您就不怕有人不给钱就走掉吗?”
“哈哈,小伙子,你在开玩笑吧?谁会做出那种事?上帝会惩罚的。”老大妈爽朗的笑了。“你有证件吗?”
“对不起,我的证件在路上丢了。”说这话的时候,郝秉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她要是报警,我就赶紧跑。可是,往哪儿跑呢?他一边想一边环顾四周。
“没关系,小伙子。我相信你是好人。上帝告诉人们不要说谎。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我开这个旅店几十年了,从来没遇到过坏人。”老大妈非常信任他。
说着老大妈拿起一把钥匙在前边带路,一路上还在唠叨:“我出生在这里,我家的老宝贝儿也出生在这里,从没离开过这个镇,这里的人我都认识,大家也都认识我,这镇上的人互相都认识。可孩子们都走了,都嫌这里穷,这里不好玩,都去纽约啦,芝加哥啦,那些地方有什么好的,乱糟糟的。”郝秉祥听着老大妈的话,心想:看来老人是太寂寞了,逮着一个说话的就不放。
他跟着老大妈从前台穿过后门,来到院子里。院子里种满花草,一条石子小路通向后边的平房。老大妈打开了一间客房,房间很小,可设备齐全:一张双人床,一台电视,一个洗漱用品还算齐备的卫生间。
“小伙子,你看还行吧?”
“很好,就这间吧。”
老大妈留下钥匙出去了,临出门时又回过头对他说:“先生您要吃饭吗?我这里有厨房。”
“好,谢谢。我要吃饭。噢,大妈,您这个镇上有买外衣的吗?我的衣服不能穿了。”
“我们这个镇上没有买外衣的,不过……”大妈说话的时候打量着郝秉祥的身材,好象是在目测他的身高尺寸:“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不一会儿,老大妈手里拿着一套八成新的棉布上衣和工装裤子回来了:“这是我家老宝贝儿的,你看行不行?”郝秉祥接过衣服看了看连声说:“好,行,谢谢。”
老大妈出去了,郝秉祥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里外换了干净衣服,只是特意留着胡子没刮。老大妈在自家厨房为他做了一大盘他叫不出名字的甜腻腻的面条番茄酱的混合物端进客房。虽然不喜欢,好歹能添饱肚子,饿了快一天的郝秉祥风卷残云似的吃完了他到美国后的第一顿饭。
已经过中午了,吃完饭的郝秉祥躺在小旅店舒适的床铺上,回想着从中国北江到俄罗斯,再到加拿大的经过,现在居然已经到了美国,从枪林弹雨里闯过来,也算在阎王殿里走了一趟。这个小镇地处偏僻,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可是,警察会不会找到这里呢?想着想着,郝秉祥脑袋一阵发木,睡着了。
睡着睡着,忽然有人推醒了他。可是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看到一圈光晕。
“谁呀?”郝秉祥口齿含糊地问。
“是我。”
“你是谁呀?”
“我呀。”朦朦胧胧地,郝秉祥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那个女子接着说:“跟我来。”
“去哪儿呀?”
“快跟我走吧,跟紧了,别走丢了。”那个光晕在前边引导着郝秉祥,郝秉祥觉得脚下轻飘飘的,似走又似飞,一会儿穿过一片草地,一会儿好像又回到北江,是他父母住过的那个大杂院,一会儿又来到一个四周都是白色围墙的地方,好像是医院里的病房。那光晕猛然消失了,郝秉祥眼前出现了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从头到脚盖着白被单。郝秉祥想去看那个人的脸,一只手颤颤巍巍的要去揭开被单一角,可是突然有一只手从被单底下伸出来,紧紧攥住他的手腕。郝秉祥一身冷汗醒了过来,窗外已是一片雪白的晨光。
看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八点多了,这一觉居然连睡了十五六个小时。郝秉祥慢慢起身,掀开被子,感到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背,以至于他下地地时候不得不弓着身。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端详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这还是我吗?本来几乎能被黑头发盖住的少许白发如秋天旷野里的蓬蒿,张牙舞爪地蔓延在头顶、脑后和两鬓,好久没理发了,额前的头发向后背过去,可以垂到脖颈;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尤其是眼角处的皱纹,居然延伸到了太阳穴,两颊塌陷,颧骨高耸,上唇的胡须差一点就盖遮住了嘴巴,而下唇的胡须连同鬓角上的头发结成了一团乱麻。
虽然郝秉祥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小镇,但他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他上街买了地图,看到从这个小镇再向东南方向就是纽约市。他决定去纽约,到了纽约,即使不能坐飞机,也可以坐火车或长途车。于是他来到前台,和老大妈结账告别。郝秉祥来的时候老大妈正看电视。
“谢谢您,我要走了。这是一百块钱,给您的。”郝秉祥从旅行包里掏出一百美金放到老大妈手里。老大妈一看,好像吓了一跳似的,一下从工作台里小跑着出来,拉住郝秉祥:“不用这么多,我这里最多值三十块一晚,给你的衣服也是旧的,再加十块,一共四十。给,找你六十块。”老大妈非要找给他六十块。
老大妈的举动舒展了郝秉祥紧张的神经,他禁不住笑了起来:美国人可真是的,给钱都不要。郝秉祥接过钱,刚要走的时候,老大妈又叫住了他:“小伙子,你去哪儿呀?我们这个小镇可没公共汽车,长途车也在下一个镇才有站。”
“是吗?我要去纽约。”
“纽约?你等等。”老大妈一听郝秉祥要去纽约,思忖了一下,就翻看着桌子上的台历,然后多他说:“小伙子,你真幸运,刚好今天我们镇上有人到纽约送菜,您可以搭车去。”还没等郝秉祥说话,老大妈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以后对着电话“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英语,说的太快,又太复杂,郝秉祥没听懂。打完电话,老大妈回过头来说:“小伙子,你就在我这里等一会儿,那个送菜的大兄弟每次都从我门前过,等他车来了你就搭他的车。”听了这话,郝秉祥又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等车的功夫,郝秉祥站在前台外边和老大妈一块儿看电视。
“各位观众,现在是法制热线节目。今天先向您播报FBI通缉令。”听到这里,郝秉祥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好像能把衣服象支帐篷那样撑起来。他紧攥着两只拳头,盯着电视屏幕。他甚至想,要不要象警匪片里那样一拳把老大妈打晕。同时,他又心存侥幸:也许不是我的通缉令。
电视屏幕上的通缉令一个接着一个,照片从白人变成黑人,从墨西哥人变成东方人。郝秉祥屏住呼吸听着播音员报出的名字,时而瞟一眼老大妈。终于播完了,这次播出的通缉令都是针对那些在美国本土违法犯罪的在逃罪犯,没有郝秉祥的通缉令。谢天谢地!郝秉祥从心里松了口气,到现在才觉出,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郝秉祥刚从极度的紧张中缓过神来,就听门口一阵汽车鸣笛。老大妈到门口看了一眼,回头对郝秉祥说:“车来了,小伙子,祝你好运。”
“谢谢您的照顾,我走了,再会。”郝秉祥说这话是由衷的,他觉得这个镇上的人就像中国很多地方的农民那么纯朴憨厚,如果可能,他真想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郝秉祥走出旅店一看,门口停着一辆箱式货运车,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老大哥”,皮粗肉厚,胡子喇喳的,衣服上都是土,十个手指甲缝里都是黑泥,简直就是一个农民。“嗨,哥儿们,上来吧。到纽约泡妞儿去!”美国农民老大哥招呼他。郝秉祥心里仿佛涌动出已经消失了多少年的青春的激情,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把自己变成了这里的一员,他兴奋,他雀跃,他要找回曾有过的豪迈和奔放。郝秉祥登上驾驶室,坐在副驾驶员座位上,再次和老大妈挥手告别,就和身边的这位农民老大哥一路高歌,奔向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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