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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普通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历史小说   会员:常崇保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3/3/30 17:55:28     最新修改:2013/3/30 17:55:28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大儒商 第八十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常崇保
第八十章
 
“娟儿啊!你咋会走这条路嘛?你让妈咋活下去嘛?”大奶奶梅花得知女儿常民娟的噩耗后哭得死去活来,一下病倒了。
大爷常泰枫心里更是疼得发颤。他明白女儿是为了把自己从小鬼子手里救出来,这才被迫嫁给了吕日桦,这才有眼下的惨事发生。
常民娟与嫂子荣姐一向感情很好,奇怪的是荣姐得知常民娟的死讯后,不但没有哭,反倒笑了。不管别人理解不理解,可在荣姐看来,小姑子常民娟的死是件好事。从小姑子常民娟的引火自焚,她想到了凤凰涅槃。
《广雅》中“凤凰,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的辞句在脑海一掠而过之后,荣姐便产生了一个决绝的想法和主意。
由于梅花深痛爱女的死亡而病倒,荣姐便让小凤赶紧去守着婆婆梅花去。小凤以前本来就是大奶奶梅花的贴身丫鬟,后来荣姐出事后,梅花不放心荣姐,把自己最信赖的丫鬟小凤打发到大少奶奶荣姐身边看护。现在大奶奶梅花病倒了,荣姐又把小凤打发到婆婆身边。
天和堂并不是只有小凤一个丫鬟,对大奶奶梅花来说,小凤机灵听话是自己最信赖的丫鬟。对大少奶奶荣姐来说,要想做自己决定要做的事,就必须想办法把日夜守护着自己的小凤支开。
小凤一离开,本来病歪歪的荣姐一下精神起来了,对着镜子自己梳梳头,拿了几块体己的大洋就出门了。
平时荣姐总是不声不响,整个常家庄园也没人太注意这个大少奶奶。不引人注意的荣姐悄悄地出了常家庄园一进门大门,一直走到村口的大槐树,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被正往村里走的小三子看见了。
小三子见一向很少出门的荣姐一个人往村外走,不免感到惊异,就低声问道:“大少奶奶,你这是要……。小凤咋没跟着大少奶奶嘛?”小三子想问可又不敢问,不管怎么说他是下人身份,咋能随便过问东家大少奶奶的行踪。
荣姐见小三子问自己,愣了一下之后,淡淡地笑了笑道:“闲着没事,出来随便走走。你看你这个小三子,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出来进去还非得有人跟着。”
大少奶奶这么说,小三子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荣姐出村了。
一直到天色擦黑,小凤才发现大少奶奶荣姐不见了。先前荣姐上吊是小凤发现并救下来的,小凤知道荣姐一直存有自杀的心,不见了荣姐小凤不由担忧着急起来了。“大爷,大少奶奶找不着了。”小凤没敢把荣姐不见的事告诉病中的大奶奶梅花,而是跑到账房找到了大爷常泰枫。
常泰枫正在和胡蓝儒核对账目,听了小凤的话也没在意,头也不抬地说:“那你就到后花园去找找。”说着继续看着账本。
小凤着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满院子都找遍了,后花园也找遍了,就是不见大少奶奶的影子嘛。”
这一下常泰枫也着急了,惊异地抬起头:“噢?满院子都找遍了?那她能去甚地方嘛?”抬头和胡蓝儒互视一眼,“啊呀!可别出甚事。胡管家,走,咱们一起去找找。”放下手中的账本率先向外走去。
小凤和胡蓝儒紧跟在常泰枫身后也走出了账房。
不远处,小三子正在打扫院子里的落叶。常泰枫赶紧向小三子招招手把小三子叫过来:“小三子,后晌你看到大少奶奶了吗?”
小三子点点头:“看到了。咋了?”
常泰枫紧盯着小三子:“在甚地方、甚时候看到的?”
小三子想了想:“后晌呀。我找八少爷回来的时候,在村口大槐树前碰见了大少奶奶。她说要出去走走。当时我还日怪哩,大少奶奶要到村外走走,小凤咋没跟嘛。”
常泰枫皱着眉头自语道:“到村外了?她一个人到村外能干甚去?”
胡蓝儒意识到事情可能比较麻烦了,也着急地搓着手:“现在先不要想那么多。眼看着天就黑下来了,咱们还是赶紧分头出去找大少奶奶要紧。小三子,你叫上两个人,和我到村南去看看。老爷,你带几个人去村北看看。”
那么荣姐到村外到底干什么去了?
大少奶奶荣姐进城了。
在天黑下来之前,荣姐已经进了榆次城。并且赶在城里的店铺关门之前,把自己需要的东西都采买全了。荣姐用一个柳条箱子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然后不动神色地提着柳条箱子默默地走到已经投降缴械了的鬼子兵营门口。
两个二战区的兵把守着兵营的大门。兵营里,三三两两的鬼子兵无精打采地走来走去。
荣姐提着柳条箱子一步一步走到兵营大门口,继续向前走着。
两个二战区的兵端着枪拦住荣姐:“干甚的?”“这是日本俘虏看守所,你要到甚地方去?”
荣姐没有回答他们的提问,只是用无神的眼睛看看兵营里走来走去的鬼子兵,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两个二战区的兵看着离去的荣姐的背影,好奇地叨咕了两句:“是个哑巴?”“兴许是个疯婆姨。”
荣姐听到了身后两个二战区的兵的对话,但她没有搭理他们,而是提着柳条箱子,绕着鬼子的兵营慢慢地转悠着细心地四处察看着。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黑暗中,突然一条狗从鬼子兵营的墙底下窜了出来,从荣姐的眼前一晃而过。荣姐被冷不丁爬出来的狗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跑远了的狗,荣姐猛地双眼发亮,赶紧低头向鬼子兵营的墙根处看去。
原来墙根下有一个小缺口。
荣姐慢慢地跪在地上,将柳条箱子一点一点地从墙根底下的缺口推了进去。回头小心地看看四周,然后低下头从满是污泥的缺口爬进了鬼子兵营。
此时虽说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但兵营里的鬼子投降兵还没有熄灯睡觉。不远处,不少鬼子兵还在走来走去,有的嘴里低声哼哼着听不懂的歌曲,有的则在低声谝着闲话。
荣姐抬头小心地向鬼子兵营里看看,然后慢慢地爬起身,提着柳条箱子一点一点地挪到附近的一棵大树后面,慢慢地坐了下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月亮挂上了树梢,微风轻轻地吹动着满地的落叶。
荣姐默默地抬头看看天空。
鬼子的兵营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当最后一座营房里的灯火熄灭后,兵营里就显得非常寂静了。
挂在树梢的月亮慢慢地移动着。荣姐心里默默地算计着时间。
深夜渐渐来临,荣姐向鬼子的兵营大门口看去,那两个站岗放哨的二战区的兵靠在门上打起盹来了。
荣姐抬头再看看天空,一咬牙慢慢地站起身,提着柳条箱子向鬼子的营房走去。荣姐轻手轻脚地走到黑糊糊的鬼子的营房后面,将柳条箱子轻轻地放在地上,慢慢地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两瓶煤油,伸手拔掉瓶盖。
荣姐神色漠然地一手拿一个煤油瓶子,向鬼子的营房门窗上浇着煤油。然后将空煤油瓶子摆放在窗户台上。接着又不慌不忙从柳条箱子里再拿出两瓶煤油,伸手拔掉瓶盖……。
荣姐伸手到柳条箱子里再次伸手拿煤油瓶时,一拿却拿个空,于是从箱底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火把。
荣姐怔怔地看一眼面前的柳条箱子,手举火把转身走到鬼子的营房前面。从口袋里摸出火柴划着了,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然后神色漠然地把手中冒着火焰的火把伸向窗户。
人啊!一旦心中充满了刻骨仇恨,便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了。贤淑善良本是荣姐的秉性,平时连别人杀鸡都不敢看一眼。但此时,荣姐却要亲手把上百个活人活活地烧死。更为重要的是,荣姐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慌乱和恐惧,她不像是在杀人放火,更像是在看一本书喝一杯茶。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
当荣姐将手中冒着火苗子的火把一靠近浇撒了煤油的窗户,鬼子营房的门窗顿时便放射出一团亮丽的火光。
荣姐嘴角轻微地一抽搐,默默地举着手中的火把走到另一间鬼子营房前,将手中的火把伸向窗户……。
夜色中,一间间的营房窜起了呼呼的火苗。
本来寂静的兵营里,喊叫声、开门声、吵闹声和跑步声顿时响成一片。
荣姐站在最后一间鬼子营房前,依然不慌不忙地向前伸出火把,举着火把的胳膊却被那两个放哨站岗的二战区的兵叫喊着紧紧地抓住。
荣姐冷笑一声,拼命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窗户上。顿时,鬼子最后一间营房的门窗也放射出一团亮丽的火光。
荣姐看着面前的大火,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事后查明,鬼子兵营大火只是虚惊一场。让荣姐感到无比遗憾的是,鬼子兵们除了烧伤几个外,没有太大的伤亡。
此时阎锡山已经回到太原,再一次坐上了山西土皇帝的宝座。
1945年8月10日前后,阎锡山得悉日本将接受无条件投降的消息后,即派手下亲信赵承绶到太原与日军头目商定:日军在原防区防堵共产党八路军并听候阎锡山受降;即刻派二战区主力晋绥军向太原挺进。
30日,阎锡山回到太原,随即宣布“行者”(即抗战人员)和“居者”(汉奸)同样有功。八年抗战的结果,在山西阎锡山的管区内不过是阎日伪同流合污而已。
荣姐火烧鬼子兵营被抓后,被刚刚赶回来受降的阎锡山的晋绥军看管起来。而此时,阎锡山正在与日军头目商谈改编日军为晋绥军联合反共事宜。荣姐的一把火,让日军头目们心生疑虑,生怕日后类似事件不断发生。阎锡山为了打消日军头目们的疑虑,自然想严办纵火者荣姐。这就给常家营救大少奶奶荣姐的行动又增加了难度。
在得知事情原委后,刘同志感到此事的确难办,对疙瘩说道值此非常时期,发生这样的混乱,此事的确很严重。疙瘩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认为不管怎么说,没有大的人员伤亡这事就好办一些。
在疙瘩和刘同志的积极奔走之下,一场营救荣姐的行动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当时的榆次,二战区主要有两个临时机构暂时负责榆次军事和社会政务。一个是榆次国民革命政府城防司令部,主要负责二战区在榆次的军事事务,其实主要是接受日本鬼子的投降和防备共产党八路军。一个是榆次国民革命政府治安队,主要负责榆次的社会治安以及其他政务。
荣姐火烧鬼子兵营后,就是被榆次国民革命政府治安队以扰乱社会治安而抓获并关押起来的。榆次国民革命政府治安队虽说负责榆次的社会治安,并且是他们抓获荣姐的,但他们却无权处理这件事。因为榆次国民革命政府城防司令部才是榆次的最高权力机构。
为了营救荣姐,不但要打通榆次国民革命政府治安队关节,更重要的是必须有榆次国民革命政府城防司令部最高长官阎司令点头。
阎锡山在山西实行的是家族式的统治,而这个榆次国民革命政府城防司令部最高长官阎司令正是阎锡山的远房侄子。
营救荣姐的行动是分头进行的。
刘同志、疙瘩和常民亮进了榆次城,直接找到了榆次国民革命政府城防司令部的阎司令。
听刘同志说明来意后,阎司令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面前的疙瘩、刘同志和常民亮,傲慢地一挥手说道:“本司令奉阎司令长官之命接管榆次。现在,榆次是在国民革命军的掌管之下。你们这个甚的抗日自卫队擅自开进了城,本司令正要找你们过问此事。”
一听这话疙瘩可就生气了:“请问阎司令,和鬼子真正开仗的时候,你们在甚地方?”
阎司令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良久才结巴着说道:“这个……。这个是我军的军事秘密,岂能随便告诉你们。”
刘同志笑笑道:“阎司令,今日个咱们不说这些事。我们听说贵军扣押了一位放火烧毁鬼子兵营的女子。可有此事?”
阎司令点点头:“确有此事。”
看来眼前的这个阎司令不但知道此事了,说不定已经过问过了。既然这个阎司令没有推三阻四踢皮球,这事就好办了。刘同志镇静道:“鬼子在榆次杀人放火,干尽了丧天良的坏事,榆次百姓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这位放火的女子也是出于满腔的愤恨,一时冲动这才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更何况兵营大火并无人员伤亡,因此我们恳请阎司令能酌情从轻处理此事。”
阎司令皱着眉头既没有说不行也没有说行,只是做出了一副沉思状。其实放不放荣姐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但要他开口下这个命令,可不是刘同志几句空话就能办到的。阎司令需要的是实实在在,能让他两眼发光的东西。
能让阎司令两眼发光的东西,此时榆次国民革命政府治安队王队长刚刚替他收到。
常泰枫和胡蓝儒进城后,按照和刘同志疙瘩的约定,他们找到了榆次国民革命政府治安队。
常家是晋中一带首屈一指的大户,常泰枫是榆次一带很有影响力的乡绅,常泰枫求见王队长,王队长也不能不给常泰枫几分面子。当然这只是面上的说法,更重要的是和这些乡绅见面,实际上就意味着和大洋见面。因为乡绅见他们办事,总不会是空手来办事嘛。这个道理对于这些见钱眼开的二战区官员来说,几乎人人都清楚。
常泰枫和胡蓝儒走进王队长办公室后,王队长故意做出一副公务繁忙的架势,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案宗,一边抬头向常泰枫打了声招呼:“常家大爷,今日个找本队长我有何贵干?”
常泰枫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王队长,听说你们扣押了一位放火烧毁鬼子兵营的女子。可有此事?”
王队长明白了,原来常泰枫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事的,就点点头:“确有此事。这事和常家有干系?”
常泰枫也不隐瞒,叹口气说道:“确有干系。那女子是常家的媳妇。”
此前王队长还真不清楚火烧鬼子兵营的女子是什么身份,现在一听这个女子居然是常家的媳妇,不由抬头惊异地看一眼常泰枫:“噢?”
常泰枫知道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不过他早有准备,不但为眼前的这个王队长带来了管用的东西,同时还给那个阎司令也带来管用的东西。这些管用的东西不但王队长见了会两眼放光,那个阎司令见了之后也同样会放光的。
在常泰枫的示意下,胡蓝儒脸上陪着笑,将手中的包轻轻地放在王队长办公桌上,慢慢地打开包。
包内一封一封一共十封的大洋显现在王队长的眼前。
“这是给王队长和阎司令的一点小意思。”常泰枫简短说了一句后就不再多言了,因为他知道大洋已经在替自己说话。
王队长一下瞪大了眼睛,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贪婪的笑容,伸手抓起一封大洋,双手一用力,将一封大洋从中掰开。
常家有钱常家富有,这一点王队长在未到榆次上任之前就早有耳闻,不过此时见常家一出手就如此豪阔,心中不免大吃一惊。王队长看着手中白花花的大洋,眉开眼笑地连声道:“常家大爷,这个可真是不好意思。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不过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得向城防阎司令请示。”
常泰枫向王队长一抱拳:“一切全拜托王队长了。”
王队长摆摆手:“你别急。我这就给阎司令打电话。”在大洋的推动下,王队长毫不耽搁,当下就拿起了电话。
此时在榆次国民革命政府城防阎司令的办公室,阎司令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面前的疙瘩、刘同志和常民亮,微微笑着给眼前三个人正在提着醒:“这你们还不清楚,任何事都不是靠嘴来说说就行的嘛。”
刘同志和疙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刘同志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疙瘩则生气地瞪起了眼睛。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能让阎司令两眼放光的东西,王队长已经替他收到了。
放下电话后,阎司令脸上就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哎,你看看,你们该当早点告诉我实情嘛。现在我清楚了,这位放火扰乱治安的女子痛恨日本鬼子,这才在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事。事是不对,但可以理解。说实话,我也痛恨日本鬼子。不过眼下日中两国已经停战,就不应该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这件事嘛,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
荣姐终于被放出来了。
荣姐走出关押她的看守所时,对前来接她的公爹常泰枫淡淡地说了一句:“爹,你还救我出来干甚?唉!恨只恨没有烧死那些该死的小鬼子!”
 
鬼子投降了,战争终于结束了。
常家和所有的中国人一样,在这八年中饱受战火的煎熬。常家的生意在军阀混战的二三十年代,本来已经关闭了一大部分,小鬼子一进山西,常家的所有生意就全部关闭了。
常泰枫可不想让常家的家运在自己手里就这样衰落下去。当荣姐被营救出来后,常泰枫就开始琢磨重新开办常家生意的事。
“鬼子投降了。眼下可以说是国泰民安。咱们常家大隆号生意也该考虑重新开办起来了。”常泰红、常泰正、常民绘还没有回来,凡事常泰枫只能先和管家胡蓝儒商议。
胡蓝儒点点头:“是啊,我看别的生意人都在抓紧时间开办被耽误了七八年的生意。咱们也该着手了。”
常泰枫想了想:“我想先把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开起来。胡管家,这件事你就和八少爷去办吧。”
旁边的常民亮一听父亲让自己去做生意,为难地低声道:“爹,我、我恐怕不行。我还有别的事嘛。”
常泰枫不以为然:“做生意嘛,有甚行不行的?鬼子你能打,生意就一定能做。再说不是还有胡管家帮着你嘛。你要是还想念书也行,等生意上的事办得差不多了,学堂该开学也就差不多开学了,你该念书就去念你的书去。念完中学再念大学,只要你愿意念你就一直念下去。”
常民亮摇摇头:“爹,我说的不是这意思。”
常泰枫疑惑地看一眼儿子:“那你是在说甚?”
常民亮低声道:“爹,你也清楚我是抗日自卫队队员。眼下我们自卫队要去执行任务。我恐怕要离开榆次,甚至要离开山西。”
常泰枫一挥手:“鬼子投降了。你们自卫队还有甚任务要执行?我看你们这自卫队也快要解散,各人回各家该干甚干甚了吧。”
常民亮摇摇头道:“爹,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眼下国民党反动派积极扩军,准备着要发动内战。我们这个自卫队不但不能解散,还要壮大,因为不壮大我们就不能自卫嘛。”
常泰枫摆摆手:“这种国家大事我不清楚。我只清楚国家太平了,我们平民百姓就该当该种地的种地,该做工的做工,该经商的经商,该念书的念书。”
常民亮想了想:“爹,你也看到了。日本鬼子刚一投降,国民党就派军队占领了榆次。现在国民党反动政府……。”
常泰枫不耐烦了:“亮儿,你打日本鬼子,爹支持你。可现在日本鬼子投降了,爹就希望你能帮着爹把常家的生意重新做起来。爹不希望你再去扛着枪去和自家的中国人打个你死我活。咱们常家的家训是学而优则贾。眼下你要么帮着我料理常家的生意,要么就去念书,实在不行了你就在家老老实实呆着甚事也不用做。”说完,一甩手走了出去。
常民亮说的没错,小鬼子是投降了,但抗日自卫队不但没有解散,而且接受改编,成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正规军。根据上级指示,他们正准备开赴东北。
在将要离开山西的时候,疙瘩还有一件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要做。这件事就是他要正式认祖归宗。
疙瘩身穿解放军军装,默默地站在母亲赵兰的坟墓前。
常泰枫走了过来:“疙瘩哥,听说你们自卫队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后马上就要到东北。”
疙瘩点点头:“是啊。国民党反动派积极发动内战,我们不迎战就只有束手待毙了。唉,眼看部队就要出发了,有件事我想办一下。你是常家的族长,这事我只能和你说了。”
“甚事?”
“认祖归宗!”
接着疙瘩看着眼前母亲赵兰的坟墓,眼含热泪:“不管咋说,我都是常家的人嘛!我这一走也不清楚甚时候才能回来,在走之前我想到常家祠堂认祖归宗。”
常泰枫一愣之后高兴地连连点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嘛。老一辈人的事就都过去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倒是咱们这些常家的后代,千万不要忘了是常家的子孙啊。疙瘩哥,现在你要认祖归宗,我高兴,从心里高兴啊!”
疙瘩心事重重地依然看看母亲赵兰的坟墓,叹口气沉重地说道:“唉,我也不清楚这样做对还是错。我妈要是活着的话,她会说些甚?想些甚?”
为了让疙瘩认祖归宗的仪式更隆重一些,常泰枫亲自到小庄找到了姑姑常国萍。常泰枫虽说是族长,但他和疙瘩同辈,由他主持疙瘩认祖归宗的仪式就显得分量不够了。常国萍是他和疙瘩的长辈,把姑姑常国萍请来,疙瘩认祖归宗的仪式就显得更加隆重了。
“姑姑,告诉你个好事。疙瘩哥和我说他想在常家的祠堂认祖归宗。”常泰枫把事一说,常国萍既感到意外又感到高兴。
“真的?”
“是真的。”
接着常泰枫把自己想请姑姑常国萍回车辋村常家祠堂,亲自主持这个仪式的想法说了:“姑姑,我想这件事你必须去。由你主持最好。为甚?老一辈人不多了,我二叔和五叔虽说还在,可二叔有点老糊涂了,而五叔还在四川没回来。”
萍儿百感交集地点点头:“疙瘩他爹,也就是我的亲哥哥死了。人一死就甚也没了。钱财带不走,就是恩怨也带不走。恩怨也就没了。疙瘩能认祖归宗,这就是说他也把以前的恩怨看透了。”
常泰枫叹口气:“前人的恩怨我也知道一点。我是晚辈,不好评说。可前人的恩怨在后人身上能化解总是个好事嘛。”
说到三哥常国秋和侄儿疙瘩,萍儿感叹连连:“我的亲哥哥一生作孽,他的死也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过他死后能有疙瘩这样一个后人,他也可以瞑目了。”
到了给疙瘩正式行认祖归宗大礼的日子,疙瘩脱下军装特意换了一身礼服。早早就从小庄赶来的萍儿亲自陪着疙瘩向常家祠堂走去。当他们走到常家祠堂门前时,小三子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爆竹。
爆竹欢快的爆炸声中,常泰枫带着常家族人恭候在祠堂门前。
疙瘩紧走几步,向常泰枫抱拳行礼:“泰枫兄弟,有劳大驾。”
常泰枫豁朗地一笑,做一个请的手势。
疙瘩停住脚步,等着身后的萍儿、瓜儿、欢欢和小娄走上来。作为晚辈的常泰枫和疙瘩恭立在一边,萍儿、瓜儿、欢欢和小娄颤巍巍地向两个后辈点点头,慢慢地走进正堂。
祠堂正堂供桌上,三只香烛已经点燃。
常泰枫点燃香枝插入香炉,然后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常家列代先人祖宗,常氏子孙泰根前来认祖归宗,祭奠列代先人祖宗。求列代先人祖宗收泰根为常氏后人。”
瓜儿、欢欢、小娄和萍儿个个眼含热泪,将点燃的香枝插入香炉,然后先后颤巍巍地跪拜下去。
疙瘩颤抖着手,举着紫香,在香烛上点燃,转身扑翻在地,流着泪:“不孝男泰根跪拜祖宗膝下。”然后抬起头来,缓缓吟诵道:“五十春秋淡如烟,认祖归宗血相连。直叫往事如风去,一撮清香敬桌前。”
疙瘩眼含热泪,向常家列代先人祖宗的神轴和灵牌跪拜后,又转过身向全体族人跪拜。
萍儿高兴地流着泪,走到疙瘩身前,扶着疙瘩低声道:“常家列代先人祖宗已准许你认祖归宗。起来吧。”
疙瘩抬头看着萍儿,流着泪猛地扑到萍儿脚下,抱住萍儿的双腿,大叫一声:“姑姑啊!”痛哭失声。
这是一种找到真正家的感情的爆发!
这是找到真正亲人之后感情的爆发!
 
疙瘩走了,常民亮也走了。都随军开赴东北了。
就在儿子常民亮离开三天后,常泰枫终于把常家大隆号榆次总店又开办起来了。原来的伙计们不用请,一说常家大隆号又要开张,早早就赶来帮着常泰枫张罗起来。
大掌柜还是原来的老掌柜金瑞达。已经六十开外的金瑞达耳不聋眼不花,尤其是脑子比年轻的时候还要清晰。
经过荣姐纵火事件后,榆次国民革命政府城防阎司令和榆次国民革命政府治安队王队长也算是和常泰枫认识了。在大隆号重新开张的那天,为了日后大隆号生意能顺顺当当做下去,虽说很不情愿,但常泰枫还是把这两个榆次的土皇帝请来观礼了。
阎司令和王队长自然明白,他们在这种场合出现肯定少不了会有黄的白的好处,因此两人相约而至。果然,阎司令和王队长带着一队卫兵刚刚走到大隆号门口,在常泰枫的示意下胡蓝儒就急匆匆进了店里。
常泰枫陪着笑脸大步迎上前:“两位长官能屈尊光临,常某真是荣幸之至。”
阎司令向常泰枫抱拳笑道:“常老爷,听说你们常家这大隆号是百年老店,今日重新开张,真是恭喜贺喜啊!”
王队长也向常泰枫抱拳行礼,然后拍着胸脯:“常老爷,以后有事只管找我。常老爷的事,就是我王某的事嘛。”
此时胡蓝儒从店里走出来,将两封大洋递给了常泰枫。
常泰枫接过大洋笑道:“阎司令、王队长亲来小店贺喜,常某无以为报,些许心意,望乞笑纳。”说着将大洋捧到阎司令和王队长面前。
大隆号榆次总店开张三天后,大隆号酒坊也正式开业了。大隆号布店有金瑞达做大掌柜,而大隆号酒坊则有于掌柜掌管,这两个人都是常泰枫能放心的。
安顿妥当榆次的生意,常泰枫和胡蓝儒连常家庄园都没有回,两天后直接赶到太原着手太原府大隆号分号重新开张之事。
坐着马车进了太原府城门后,胡蓝儒看看不远处的大隆号店铺沉思道:“咱们刚把榆次的生意重新开办起来,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太原来。大爷,你是不是主要想来看看大少爷他们的消息?”
常泰枫默默地点点头,一双眼睛忧虑地看着前方的大隆号店铺。
胡蓝儒叹口气感叹道:“是啊,这一晃就过去七八年,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咋样了?”
就在常泰枫和胡蓝儒坐着马车往太原府大隆号分号紧赶的时候,常泰红、常泰正、常民绘和华敏等常家人随着拥挤的人群也刚刚走出了太原火车站的出站口。
常泰正看看天色:“今日个不早了。要不咱们找个客栈先住下来。明日个再去整理大隆号。”
常泰红摇摇头,口气显示出了内心的激动:“不,现在就去大隆号布店的后院。离开这么些年了,我连做梦想的都是咱们的大隆号啊!”
常泰枫和胡蓝儒坐着马车到了太原府大隆号分号后,胡蓝儒没有歇气就帮着车把式歪嘴子清理着院子里和屋子里的尘埃和垃圾。
常泰枫背着手,在后院子里走来走去,仔细四处查看着房子的墙壁和屋顶是不是有不结实或者漏水透气的地方。
胡蓝儒满脸浑身是土,抱着一堆垃圾从屋子里走到后院,皱着眉头说道:“大爷,看来大少爷他们还没回来,咱们也就没有本钱,这样一来咱们太原府大隆号的生意也就没法重新开办呀。”
常泰枫点点头:“那就等着。甚时候他们从四川把本钱带回来,咱们甚时候重新开办太原府大隆号的生意。”
常泰枫的话音未落,后院子门口传来常泰红的声音:“不用等了。现在就可以把咱们大隆号的生意重新开办起来。”
常泰枫和胡蓝儒转头看去,常泰红一行众人心情激动地正站在后院门口。
常民绘眼含热泪,疾步走上几步,扑通跪倒在常泰枫的面前。华敏也赶紧走上几步,款款地跪在常民绘身旁。
常泰枫看着眼前的亲人,热泪盈眶,心情激动:“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一把抱住了跪在面前的儿子的头。
阔别多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常泰枫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带儿子常民绘和儿媳妇华敏回常家庄园。
就在当天夜里,荣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荣姐独自站在血色黄昏之中。远处,朦胧的暮色中,常民绘慢慢地走来。一见常民绘,荣姐笑着迎了上去。
常民绘却对荣姐不理不睬,慢慢地走远,渐渐地消失在朦胧的暮色之中。
荣姐着急地冲着常民绘的背影叫着:“大少爷,大少爷。等等我。”
荣姐在睡梦中的喊叫声终于把小凤惊醒了。小凤轻轻推一下荣姐,荣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从睡梦中睁开眼的荣姐看看眼前的小凤,幽幽地说道:“原来我是在做梦。”
小凤叹口气:“大少奶奶,你一定梦见大少爷了。闭着眼嘴里不停地喊着大少爷、大少爷。”
荣姐没有说话,无神的双眼中慢慢地流下两行清泪。
第二天一早,常泰枫、常民绘和华敏坐着马车就离开了太原府直奔车辋村常家庄园。日上三竿的时候,马车已经赶到车辋村村口。
马蹄声声中,马车走过村口的大槐树,进了村子。
常民绘看看从身边一闪而过的大槐树,感叹道:“这么些年过去了,这棵老槐树还是原来的老样样。”
常泰枫点点头:“是啊,老槐树是没甚大变化,可人就变得太多了。爷爷和奶奶走了。爹和妈也都老了。”
常民绘关切地问道:“我妈身子骨可好?”
常泰枫叹口气:“你妹妹出事后你妈就病倒了。眼下还病着哩。”
常民娟浴火自焚后,梅花一下病倒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好。爱女娟儿是再也见不到了,一个儿子又刚刚跟着部队走了,另一个儿子七八年了没有一点音信。梅花在病中最思念的是自己的儿女们。
这天一早,梅花从睡梦中慢慢地睁开眼睛,遗憾地苦笑一声:“唉,本来想着在梦里能梦见绘儿,谁知道心里越是这样想,越是梦不见嘛。”
荣姐和小凤早早就在梅花的床前候着,就等着梅花醒来后给梅花端茶倒水。荣姐听了婆婆满是遗憾的话,微微叹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把热腾腾的茶水端到了梅花面前。
小凤小心地扶着梅花坐起身来:“让我说啊,大奶奶,就这一点上你就不如大少奶奶了。”
梅花喝一口热茶,把茶杯递到荣姐的手里,不解地看看小凤:“小凤,你这话是咋说的?”
小凤看一眼荣姐:“大少奶奶睡觉就经常能梦见……。”
荣姐责怪地瞪一眼小凤:“小凤,你少说几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虽说与常民绘成亲七八年了,但从来没和常民绘做过一天夫妻的荣姐,一听到有人提起常民绘,脸上依然羞涩无比。
梅花叹口气:“绘儿不会出甚事吧?一走七八年,眼下小鬼子也投降了,咋就一直不回来哩?”
荣姐像是安慰婆婆,但更多的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妈,不会出甚事的。姑姑和五叔他们不是也没有回来嘛。”
正在此时,小三子跑到卧室门外,喘着气高兴地大声禀报道:“大奶奶,大爷回来了。胡管家没和大爷一起回来……。”喘过一口气,接着又说道:“和大爷一起回来的是大少爷。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女子。”
梅花和荣姐都是一阵惊喜。她们一直盼着念着惦记着的人终于回来。在惊喜之余,她们心里不免又疑惑着,那个同来的陌生年轻女子是何许人?
不一会儿,常泰枫率先背着手缓缓地走进来,走到梅花床前:“好点了?”
梅花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却把眼直向门口看去。七八年没见,她太想念自己的儿子了。
常民绘和华敏也走了进来。常民绘走到母亲梅花床前,双膝一弯跪在地上,为梅花连连磕头。
华敏跟在常民绘身后,撩衣裙款款地跪下,低声道:“媳妇给婆婆磕头了。”为梅花连磕三个头。
梅花一怔之下就明白了,指着华敏情绪激动地问:“这、这、这……。”
常泰枫郑重道:“这是太谷锦西药房华家的千金。在四川时,由他姑姑做主,给他们完婚了。”说到这里不由回头小心地看一眼荣姐。
梅花笑笑,咳嗽一声:“好娃,起来吧。”
华敏慢慢地站起身来,看看正在一旁怔怔发呆的荣姐,落落大方地说道:“你就是荣姐姐吧。小妹有礼了。”说着给荣姐深鞠一躬。
荣姐双眼无神,怔怔地看看华敏,又看看正在发愣的常民绘,突然感到像是在万丈悬崖失足一样,心一下飞速地沉了下去,不由伸出双手在空中空抓一把,像是要抓住一棵能救命的稻草一样。就在她刚刚伸出手在空中抓挠的一刻,眼前猛地一黑,一头倒在婆婆梅花的床前。
 
荣姐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屋子的床上了。
华敏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荣姐:“荣姐姐,明日个我就要回太谷去看父母。你好好养病,有甚话好好和他说。不管咋说,他也是你正式拜过堂的男人嘛。”华敏嘴里的这个他,自然是指她们共同的丈夫常民绘。
常民绘被华敏推得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同情地看着面色灰白的荣姐。华敏看看常民绘和荣姐,默默地走出了屋子。
荣姐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常民绘,良久嗓音沙哑而又低沉地说了一句:“能再看见你。等了这些年,我值了。”
千言万语常民绘不知道如何开口,沉思良久才缓缓地说道:“荣姐,当年我们还很年轻,也不大懂事,新婚次日我甚话也不说就走了,让你一直等了这么些年,我真是愧疚万分。我也清楚,现在说这些道歉的话是多余,可……。”
荣姐眼含热泪,深情地看着常民绘,微微摇着头,却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常民绘叹口气:“荣姐,其实我真的希望你能拥有属于你自家的幸福。有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要是有必要的话,我们两个人可以到法院办理正式的离婚手续。这样你就可以……。”
荣姐依然默默地看着和她拜过堂的夫君常民绘,惨然地笑了笑。她不说一句话,是因为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
病倒了一个多月的梅花,晌午见到儿子回来,后晌就感到身子轻快了,精神也好多了。病一下好了一大半的梅花,天快黑的时候居然就下了床了。
梅花的病好了,常泰枫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一个隐忧沉沉地压在心头:“绘儿找荣姐说话,到现在快一天。绘儿说破了嘴皮子,荣姐却一句话都没有。唉,我是真的担心。”
梅花不解地问:“担心甚?”
常泰枫皱着眉头沉重地说道:“我担心荣姐早晚要出事。这娃的心重啊!”
正在此时,常民绘神情疲惫地推门进来。
梅花关切地问道:“绘儿,荣姐她……?”
常民绘无奈地摇摇头:“她、她为甚不说话嘛?一开始我听她和我说了一句‘能再看见你。等了这些年,我值了。’后来就再也不说话了。她、她这地方,”说着指了指脑袋,“是不是有了问题了?”
    常泰枫板着脸叹口气:“绘儿,你先不要问这问那。我先问你,你对这事是咋想的?又是咋和她说的?”
常民绘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道:“爹,妈,我咋想的,今日个就咋和她说的。反正我就是希望她能接受新思想,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不要再等下去了,等下去也没有甚结果嘛。”
梅花痛苦地微微点着头:“绘儿,你不要说了。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把荣姐给休了。是吧?”
常民绘为难地苦笑一声:“妈,现在不叫休,是离婚。以前我不该甚都不说就走了,让她等了我这些年。可现在我把话都说清楚了,她就不要再等我了。再说我马上要去美国读书,继续深造。将来甚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她要等岂不是要等一辈子?”
准备去美国读书的事,常民绘回来后还一直没空向父母禀报。因此常泰枫和梅花对此一无所知。
梅花一听儿子又要去美国,不由得大吃一惊,颤抖着声音道:“你说甚?你到、到美国去?”
常民绘点点头:“小姑奶奶一家人几年前就从英国到美国定居了。小姑奶奶现在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学校。我想去美国接着读书。”
常泰枫看看面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无奈地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好。都走吧。”
常民绘理解父母的心情,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地低下头。
常泰枫长叹一口气:“绘儿啊,爹这一生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列祖列宗,无愧于人。可就是在你和荣姐的亲事上,爹真是愧对荣姐。这是爹做的唯一后悔的事啊!”说着泪水慢慢地流出双眼。
常泰枫感到自己愧对儿媳荣姐,但荣姐却是一个守旧传统的女人,她除了认命之外别无他想。
常民绘在床边坐了大半天,嘴里说了些什么荣姐并没有真正地去听。因为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要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静静地看看自己心爱的夫君,静静地倾听他说话。这个和她正式拜过堂的夫君说的是什么并不重,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她感到那声音已经温暖了自己早已冰透了的心。
常民绘离开后,荣姐伸手轻轻抚摸夫君刚刚坐过的床沿,夫君身体的余温犹在。泪水慢慢地流出双眼,荣姐并不去擦拭横流的眼泪,而是一任它尽情地流淌,一任它渐渐地自干。
夜色中,眼泪已经自干的荣姐呆呆地躺着,双眼直直地看着屋顶上朦胧的大梁,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苦苦地等了这么些年,就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想再见大少爷一面。无论大少爷对我咋样,我都喜欢他。这也是没法的事。
可现在我该咋办?在没见到大少爷之前我只是盼着能见他一面,现在我的心愿已了,接下来我该咋办?我已经是一个不洁的女人了!我真的不想再苟活于这惨淡的人世,忍受未来没有尽头的痛苦的折磨。
听大少爷说后日个他就要赶到太原府,从太原府再到上海,然后再坐飞机到美国。那该有多远啊!可惜我不能和他一起去。
我不想在大少爷去太原府之前离开这人世。我得把他们熬走。我想让大少爷和真正的大少奶奶走的无牵无挂。
黑暗中小凤推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端着的吃喝放在桌子上,点亮了油灯,看着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的荣姐说道:“大少奶奶,喝口汤吧。”
荣姐惨然一笑:“好。喝口汤。唉,要想再活几天,这几天就得吃饭喝水啊。”说着全身颤抖着下了床,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
小凤扶着荣姐坐下来,心里充满了担忧,不解地问道:“大少奶奶,我听不懂你刚刚说的话。等了这么些年,大少爷总算是回来了,你咋还说这样的话嘛。”
荣姐苦笑一下:“你听不懂那可真是好事。你甚时候听懂了我刚刚的话,你就该从心里一天一天地难过了。对了,小凤,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不要再叫我大少奶奶了。”
小凤吃惊地看看荣姐:“大少奶奶,你看你说的叫甚话?你是和大少爷拜过堂的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嘛,我不叫你大少奶奶叫你甚嘛?”
荣姐嘴里含着一口汤,怔怔地说道:“你叫我甚?你就叫我荣姐吧。再不能叫大少奶奶了。我是个不洁的女子,叫我大少奶奶真的会把大少奶奶这四个字弄脏了。”话未说完,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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