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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前位置:中国原创剧本网 > 小说 > 历史小说 > 大儒商 第六十九章
 
授权级别:普通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历史小说   会员:常崇保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3/3/30 17:48:16     最新修改:2013/3/30 17:48:16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大儒商 第六十九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常崇保
第六十九章
   
寒风阵阵,万木萧萧。
常泰枫和疙瘩坐着马车一边赶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谝着闲话。
常泰枫感触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说说也无妨。疙瘩哥,听说兰儿姑姑和我二妈长的一模一样。”
疙瘩点点头:“我听人是这么说的。可惜我也没有见过我妈。我一出生我妈就死了。是我妈,对了就是我现在的妈把我抱回来的。唉,我爹和我妈,爷爷和奶奶,还有老太太和大爷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只有来世报答了。”疙瘩在此说的我爹我妈,实际上是指兔子和小枝儿的;爷爷和奶奶,则是指虎子和翠翠的;而老太太和大爷当然是指依儿和常国林的。在离开车辋村之前,疙瘩对很多事并不明白,很多实情都是后来小枝儿去山庄头探望他的时候告诉他的。
常泰枫用肩膀抗一下疙瘩。常泰枫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疙瘩一下重新找回了他和常泰枫儿时的情谊。那时他们两人有什么话要对对方说,总是先习惯地用肩膀抗一下对方,然后才说话。
就在疙瘩心潮起伏的时候,果然常泰枫又像儿时那样开口说话了:“疙瘩哥,你在常家中学堂和我一起念着中学,好好的,后来咋就一声不响走了嘛?是犯我们常家谁的心病了?”
疙瘩叹口气:“唉,这事也确实是一言难尽。你说我犯谁的心病,这也是真的。我确实是在犯一个人的心病,但不是犯咱们北院人的心病。”伸手摸一把头上短粗的头发,顿一顿然后才一字一顿地接着说道:“是——南——院——的——一——个——人。还记得那天常泰龙带着人把我扔进汾河里的事吧?”
常泰枫点点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咳,那时咱们还不懂事,都是些鼻涕娃的事。想来可笑。”对于疙瘩的离去,常泰枫一直不明白底里。到现在为止,他还以为疙瘩的离去是因为疙瘩为了躲避常泰龙的欺负。
疙瘩心情沉重地摇摇头,长长地叹口气终于把当年自己离去的底里告诉了儿时的好兄弟常泰枫:“我被常泰龙他们扔进汾河不算个甚。半大小子起哄打架不算个甚事,最多我也就是着个凉生一场病嘛。可就在那天夜里,我发着烧半睡半醒,听我奶奶和我妈说起了我的身世。”
常泰枫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噢!原来是这样。”
疙瘩用肩膀也抗一下常泰枫,抬起头看着常泰枫心情沉重地接着说道:“自从知道了自家的身世后,再看见了三爷,也就是我的亲爹,我就恨不能一刀杀了他。你也清楚,我只要在常家庄园一天就会经常见到他,要杀他的冲动就一直熬煎着我的心。可不管咋说,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那人又是我的亲爹。我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天大的仇恨也不能弑父嘛!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只好偷偷地离开了咱们车辋村。”
常泰枫皱着眉头,心情沉重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样。疙瘩哥,后来的事你是不清楚。你是走了,可你走后常家庄园乱了好几年,尤其是老太太和我爹,更是着急上火到处找你。唉,再到后来,也不清楚为个甚,我爹不着急了,连老太太也不着急了。”
疙瘩释然地苦笑一下说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的下落了。我先是在山庄头一户人家放羊,后来又到北合流小学当了老师。就算在我当老师的时候,大爷、老太太、我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去看过我哩。我猜想自打知道我的下落后,他们就不太着急了吧。”
常泰枫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看看,这些情况我都不清楚。啊呀,我说疙瘩哥,你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你都在北合流小学当老师?我知道北合流小学后来停办了嘛。”
疙瘩满怀沧桑地苦笑着说道:“我身无分文,四处流浪。先是给人家放羊,后来到北合流小学当老师。小学停办后我就到了北山煤矿当起了煤黑子。当了两年煤黑子后就在矿山的工人夜校又当起老师。这些年钱没有睁到,苦倒是受了不少。前些年眼见就要成家了,可没过门的媳妇突然又生了病,没几个月就走了。我伤心难过后,从此就死了成家立业的心了。前几个月听人说河西陕北来了一支专打日本鬼子的队伍,是一支好队伍,叫红军。我们几个煤黑子就商量着一起去投奔红军去。我二十多年没有来看我妈了,临去河西了,又正好是我妈的忌日,我就赶回来到我妈的坟前看看。”
其实在北山煤矿的时候,疙瘩就接触了不少当时所谓的赤色分子——也就是共产党员。后来经人介绍,疙瘩也加入了共产党。这次他去陕北实际是受党组织的委派,去接受紧急集训的。只不过为了严守党组织的秘密,这些话疙瘩不便对常泰枫说而已。
一路闲话,常泰枫终于明白了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的前后底里。对于三叔常国秋他不能也不好说什么二话,就只好对疙瘩说些宽解的话了。不过从疙瘩的言谈话语中,常泰枫明白虽说几十年过去了,疙瘩始终没有原谅他的亲身父亲常国秋。作为晚辈,常泰枫的话也就只能适可而止了。
暮色中,道路蜿蜒,无边无际。
常泰枫和疙瘩在马车里迷糊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刚刚放亮,马车就离开了大路,马上就要进入五台山的小路了。
曙光中,疙瘩伸手擦一把脸,见前方的道路出现一个岔路口,他双眼放射出希望的光芒,轻轻拍拍车把势疙捣的肩膀:“老哥,到前面路口停一下车。”
常泰枫睁开困倦的眼睛:“咋?疙瘩哥你要在这里下车。”
疙瘩笑了笑:“我要下车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
疙捣长长的一声:“吁。”把马车停住。
疙瘩轻快地跳下马车,向疙捣挥挥手说道:“老哥,辛苦你了。”
明显苍老的疙捣憨憨地笑笑:“这没甚。我一个赶车的,还有甚苦不苦的。”
常泰枫这时也跳下马车:“疙瘩哥,你去陕北这一路还远着呢,你把这个带上做盘缠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银圆塞在疙瘩手里。
疙瘩默默地看着手里的银圆,感慨起来了:“泰枫,你看你,你随手掏出的这一把银圆,我在外二十多年受苦受累也没能挣出来。唉,我要是就指靠拿这做盘缠的话,可能早就饿死喂狼了。”抓住常泰枫的手,将手里的银圆又塞回到常泰枫的手里。
常泰枫着急地又想把银元再塞给疙瘩:“疙瘩哥,你看你,和我还这么见外?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嘛。”
疙瘩认真地说道:“泰枫,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这银圆我不能收。”顿一顿,又用儿时他们常有的动作,用肩膀抗一下常泰枫,意味深长地说道:“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去。
常泰枫看着疙瘩离去的背影,心里感慨起来:“唉,疙瘩哥这些年真是没少受苦。三叔他咋就……。唉!这可真是世事弄人啊!”
 
常泰枫虽说是山西人,但这还是第一次到五台山朝山进香。
暮色中,马车在五台山山脚下一家客栈门前停下来。常泰枫浑身疲惫地下了马车,向前走了两步,抬头正在打量面前的五台山时,从客栈里跑出一个伙计,热情地招呼道:“哟,一看就知道你是来进香朝山的爷。也许你不清楚,到五台山来朝山进香讲究可是多着呢。”
常泰枫点点头:“不瞒你说,我是头一次来,有的事是不清楚,因此上还请小二哥指点指点。”
为了将客人招揽到自己的客栈,伙计脸上堆满了笑:“天也晚了,今日个你肯定上不了山了。现在你到我们如意客栈喝口茶吃点饭歇口气,感觉满意的话今黑你就住在我们如意客栈。有甚话要问,咱们坐下来慢慢再说。”
常泰枫饶有兴趣地看看眼前这个能说会道的伙计:“好,就按你说的办。”
常泰枫和疙捣走进如意客栈后,疙捣本来不愿意和主人常泰枫一道用饭,但常泰枫不以为意地笑着说:“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也不分甚上下。咱们就对付着一起吃口便饭罢。”
疙捣不好再坚持自己的主仆上下之分了,只好拘谨地坐在下首陪着常泰枫一起用饭。
那伙计不但能说会道,而且手脚麻利,转眼之间就在简陋的饭桌上摆上几样山里的菜肴。
常泰枫端起酒杯向疙捣示意一下,然后一口喝掉杯中热酒,顿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常泰枫惬意地放下酒杯,这才笑着向伙计招招手。见伙计陪着笑走了过来,常泰枫看着伙计郑重地说道:“小二哥,实不相瞒,这次我是替父还愿。不清楚咋样做最灵验嘛,这里都有些甚讲究和规矩,你给咱说道说道指点指点。”
那伙计笑着说道:“爷,你这就问对人了。我坐下来慢慢地给你说道一下吧。”说着伙计坐在一旁,对常泰枫说出了一套朝山进香的讲究和规矩。
第二天一早,常泰枫就按照伙计昨晚指点的讲究和规矩,双膝垫着两块牛皮垫子,双手套着两块牛皮套,虔诚地磕着头向山上一步一步爬去。
这样的朝山进香有个名称,叫磕长头。五台山的寺庙从建造风格,到佛教教义基本是藏传佛教。而磕长头则是藏传佛教一种虔诚的拜佛仪式。所谓磕长头,就是用身体丈量道路,一步一个头一直磕到供奉着三世佛的大殿。磕长头的要求是,行进叩拜时,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行进一步,双手继续合十移至面部,跨进第二步,双手移至胸前,迈进第三步。然后双膝跪地,全身俯伏,双手前伸,额头轻叩地面。再站起来,重新开始下一个长头。在叩拜时,口中要不断念诵六字真言。由于叩拜时双手和双膝总是最受力的地方,长长会磨出鲜血,为此要用牛皮做护膝和护掌。磕长头是藏传佛教信徒为了实现信仰、祈福以及避灾最为虔诚的祈祷方式。
常泰枫是富家少爷出身,从小没受过多少苦和累。而这样的磕长头是颇费体力的,因此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常泰枫已经累得全身酸软四肢无力了。突然,常泰枫向前爬下后,双手用力撑了几下也没有撑起身体来,他索性爬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跟在身后的疙捣赶紧走上前,弯腰把常泰枫搀扶起来:“我说大爷,你就歇口气喝口水吧。”说着把肩上的褡裢拿下来,拿出水袋双手捧着递给常泰枫。
常泰枫接过水袋,喝了几口水,把水袋还给疙捣,一咬牙,又开始了一步一磕头的艰难行程。
一直到天色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常泰枫才一步一磕头从山脚下来到五台山文殊菩萨正殿门前。
常泰枫抬头看看大殿里供奉的文殊菩萨,咬咬牙鼓起余力从大殿门外一步一磕头,终于进了大殿,然后就长跪在文殊菩萨坐前。
大殿里的僧众见到磕长头的香客总是分外敬重的。见眼前的这个香客磕长头快要虚脱了,僧众更是打从心里敬重,于是就分外卖力地敲着木鱼,诵经声在大殿缭绕回旋。
疙捣跟在常泰枫身后也进了大殿,跪在常泰枫身后磕头完毕后,伸手从褡裢里把一封一封的银圆放在常泰枫身前。
大殿的僧众见了常泰枫身前摆放的十几封银圆,木鱼声和诵经声就更加嘹亮地响了起来。
遇上磕长头而又出手豪阔的香客,轻易不露面的方丈自然是要亲自接见一下的。在未见方丈之前,负责接待香客的知事僧已经礼让着常泰枫用过香茶稍事歇息了一会儿了。
当一个小和尚从方丈室出来,向知事僧传达了方丈要接见常施主的法旨后,知事僧不敢怠慢,陪着笑脸赶紧引导着常泰枫向方丈室走去。知事僧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道:“常施主,静虚方丈早已在方丈室等候多时。”
常泰枫合十为礼道:“蒙静虚大法师等候,常某愧不敢当。”
说话之间,知事僧和常泰枫走近了方丈室。
许是听到了知事僧和常泰枫的脚步声,又或许是有小和尚事前通报了,静虚方丈亲自从方丈室迎了出来,对着常泰枫合十为礼高宣佛号:“阿弥陀佛!”
知事僧见方丈亲自迎出来了,就向常泰枫合十道:“小僧告退。”向跟在身后的疙捣招呼道:“这位施主这边请。”在前引导着疙捣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僧房。
这次随常泰枫到五台山进香朝山,疙捣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幸见到五台山大名鼎鼎的静虚方丈。疙捣原本希望能得到静虚方丈的祝福,从此把自家几代人都做下人的命运改变了,没想到刚一见真人的面就被知事僧带走了。疙捣虽说心不甘情不愿,但也只好惶惶张张向静虚方丈合十行礼,转身跟在知事僧后面走了。
静虚方丈终于没有让疙捣十分失望,对着离去的疙捣的背影合十为礼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疙捣听到了身后方丈的佛号,心里不由一阵惊喜。心里就想,有了静虚方丈这一声佛号,从此以后我们这一家人怕是再不用做下人伺候人了吧。事实果然如此,疙捣的儿子歪嘴子虽说也给常家做了几年车把式,但没几年就到了土改,他先是做了农协副主任,大跃进后还当上了车辋村大队的大队长。当然这些都不是本书中所要讲述的事了。
常泰枫见静虚方丈亲自迎出来,赶紧合十为礼道:“有劳静虚方丈亲迎,常某愧不敢当啊!”
静虚方丈淡淡一笑:“常施主不必客气,请。”
常泰枫也不失礼数地礼让静虚方丈:“静虚大法师请。”
两人礼让着走进方丈室,分别坐在一张檀香桌子两边的椅子上。早有伺候方丈的小和尚端着茶进来,放在桌子上。茶是上好的铁观音,水是五台山的泉水。两杯茶放在桌子上不一会儿,满屋子就飘溢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静虚方丈已经清楚常泰枫的底细,知道常家是贩茶世家。眼下常家虽说已经不再是茶商了,但对茶道一定还是有真知灼见的,因此他专门让小和尚把连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的上佳铁观音拿出来招待常泰枫。等茶香飘溢满室后,静虚方丈这才不无得意地礼让常泰枫道:“常施主请用香茶。”
没想到深谙茶道真谛的常泰枫,对面前的这杯静虚方丈特意准备的茶却不以为意,而是微笑着与静虚方丈寒暄起来:“请。常某此次前来,扰了静虚大法师的静修,心中甚是不安啊。”
静虚方丈本想以香茶为题,特意向常泰枫说明自己对常家的特别敬重,没想到常泰枫根本不提一句茶。于是静虚方丈也只好低眉合十道,直白地说出了自己对常家的特别敬重:“常家富甲三晋,实乃晋商之首,更难得是常施主乐施好善,真乃佛门有缘之人。”
静虚方丈一句话把常泰枫带回到自己五台山此行的目的上,于是心情沉重地叹口气说道:“家严身染重疴,常某乃是前来替父还愿的。常某斗胆请问静虚大法师,家严之病……。”
静虚方丈微睁双目,手捻佛珠缓缓道:“凡人之生老病死,乃天地万物之造化。为人子者尽孝尽心,虽合人伦之道,但一切都要随缘。”
常泰枫微微点头,想了想又问道:“方今倭寇侵华,天下纷扰。值此乱世之秋,不知我常氏一门前景如何?望大法师开慧眼,指点迷津。”
静虚方丈手捻佛珠,默默不语。良久。静虚方丈睁开眼,看着常泰枫,缓缓念出一首偈语:“来时本为空,去时亦为空。劳心费神行匆匆,欲以黄白泽子孙。到头来,地空、宅空、店铺空,常氏一门各西东。”
 
就在常家庄园大爷常泰枫到五台山替父还愿的几天里,老太爷常国林的病情虽说进一步好转,但依然行动不便口齿不清。在这几天中,常国林醒着的时候,嘴里经常含糊不清地念叨两个名字:“绘——儿,亮——儿……。”
这很正常。常民绘是常泰枫的长子现在常家庄园的大少爷,而常民亮则是常泰枫的次子。俗话说人都是隔辈亲。老太爷常国林对自己的子女总是板着脸,动辄严词教训,但是他对自己子女的孩子,尤其是对常民绘和常民亮这两个孙子,却总是冷不下脸来,甚至有点过分的纵容和娇惯。
常泰正和常泰红知道,父亲这是在牵挂这两个宝贝孙子了。再说父亲常国林的中风虽然在二老太爷常国琪的精心医治下有了好转,但老年人得了这样的病,病情的变化很难预料。也许常国林自己也在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会驾鹤西去,而在西去之前他最大心愿就是能再见两个宝贝孙子一面。
见父亲的眼里满是渴望,常泰红点点头,爬在父亲常国林耳边安慰道:“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在想绘儿和亮儿。我们这就想办法尽快把你这两个宝贝孙子叫回来。”
安顿好了父亲常国林,常泰红和常泰正随着母亲桂花回到正厅,商量着怎么把常民绘和常民亮叫回常家庄园见爷爷常国林一面。
当时阎锡山第二战区的队伍已经在娘子关与日军接上火了,山西境内到处是二战区的伤兵败将。因此按常泰正的想法,这种时候常泰红一个女人家不适宜出门,力主自己前去找常民绘和常民亮。
对此常泰红则不以为然,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这里也离不开人。你是爹的儿,这个时候爹的身边不能离开儿嘛。大哥现在不在,你再离开咋行?要不这样吧,我去榆次、太原找绘儿和亮儿,你在家守着爹。”
桂花沉思着微微点点头说:“你姐姐说的有道理。这个时候,正儿你是该当留在家里。我看这样吧,让胡管家陪着红儿去吧。”
胡蓝儒站起身来说道:“老太太说的对。我陪着姑奶奶去,有我在就有姑奶奶在。”
然而,当常泰红和胡蓝儒坐着马车来到榆次第二中学时,却没有找到在这里念中学的常民亮。
胡蓝儒在学校门口拦住一个老师模样的人一问之下才明白,日寇入侵时局混乱,学校被迫停学,要等时局稳定一些才开学。
胡蓝儒谢了那个老师,回到常泰红面前把打问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分析道:“今日个一早学生们都回家了。八少爷看来也回常家庄园了。可惜咱们没有碰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咱们也是来叫他回家的,他自己先回家了也是一样样的嘛。”
常民亮在他们这一辈人里大排行老八,因此胡蓝儒称常民绘为八少爷。常民绘排行老大,自然就是大少爷了。
常泰红想了想,点点头道:“既是这么着,咱们就不用管他了。现在咱们赶紧去太原府找大少爷吧。”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常家庄园大少爷常民绘正在以一腔爱国青年的热血,投身在太原府的抗日救亡运动中。
“七七事变”后,战事日益迫近山西。山西大学的学生们早就自动停课,在当时山西党组织的领导下,组织起来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学生运动。常民绘是学生组织中的积极分子,在游行示威宣传抗日的运动中,到处都能看到他挺直的腰板和棱角分明的眉眼。
就在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中,常民绘认识了他一生钟爱并在经历了痛心的情感磨难后娶为妻子的女子华敏。
华敏是太谷县教会女子中学的学生,是随着太谷县抗日爱国学生请愿团到太原府的。
当华敏这些太谷县的抗日爱国学生到达太原府迎泽大街时,迎面正遇上了打着“太原抗日救国学生联合会”大型横标的太原府抗日爱国学生在游行示威。
常民绘站在太原抗日救国学生联合会组织的游行队伍里。示威游行的学生们高举着各种宣传抗日的口号标语,高呼着“团结起来一致抗日!”“日本鬼子滚出中国去!”等口号。
华敏的父亲是太谷县锦西药房的东家,而常家是三晋晋商之首。在山西,其它的晋商如果不与常家有各种各样的往来,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的生意太小,还够不上与常家往来;二是他刚刚进入商界,还无机缘结识常家。华家的锦西药房是百年老字号了,虽说华家和常家经营的行当不同,但华家与常家还是早就有往来了。几年前,华敏随父亲曾经到常家庄园拜会过常国林。那次拜会给华敏留下难忘的记忆,一是常家庄园的雄浑豪阔让她叹为观止;再有就是一见自己的面就脸红的常家庄园大少爷常民绘。一个少爷,见了女孩子就脸红,这件事让她感到很有趣也很好笑。
那次拜会,华敏记住了常民绘。但常民绘却对华敏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象,因为日常前来拜会爷爷常国林和父亲常泰枫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
在迎面走来的学生队伍中,华敏一眼就认出了走在队伍前面,带头呼喊口号的那个学生正是常家庄园大少爷常民绘。
见了常民绘,华敏虽说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但还是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带着太谷县的学生队伍来到常民绘身前说道:“喂,要是我没认错的话,你一定是太原抗日救国学生联合会的常民绘同学。”
常民绘停下脚步,点点头答道:“是我。你们是……?”他可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大方的女学生,正是几年前曾经随着太谷锦西药房华东家到常家庄园拜会爷爷常国林的那个黄毛小丫头。
华敏毫不在意常民绘的不谙旧识,而是主动握住常民绘的手,高兴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华敏。我们是太谷县抗日爱国学生,这次是专程到太原参加抗日示威游行的。”
就这样,常民绘和华敏正式认识了。他们两人却不知道,只因这次抗日爱国游行示威的相识,从此他们两人的命运就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当常民绘他们示威游行回到学校时,常民绘一眼就看到姑姑常泰红正焦急不安地在学校门口走来走去。
常民绘从队伍里赶紧跑了过来,高兴地喊道:“姑姑。”
常泰红看看跑到面前的常民绘,痛爱地替常民绘理理衣服和头发:“绘儿,你在忙甚嘛?你看看,头发这么长了也不知道剪剪,衣服脏了也不换一件。”
常民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真的没有空。日本鬼子都打到咱们娘子关了,咱们要是再不抗日,就真会亡国,咱们可就都要当亡国奴了。”
常泰红不以为然地叹口气:“抗日打仗有二战区的兵。你是学生,学生学生就是念书学习,难道你们还能抗枪去打日本鬼子去?”
常民绘一脸认真地说道:“姑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咋还不清楚?抗日打仗是二战区的兵的事,但是更是咱们全中国人的事。我们现在就是每天在忙着宣传抗日,动员一切……。”
常泰红心里有事,根本听不进常民绘所说的这些大道理:“绘儿,姑姑今日个找你来可不是要听你宣传抗日的。你爷爷病了,病得还不轻,你知道吗?”见常民绘愣怔住了,常泰红接着又郑重地说道:“是中风。这病恐怕是……。你爷爷现在就想着最后再见见你。姑姑我是刚刚从榆次赶来特意找你的。”
爷爷常国林生病的消息使常民绘感到十分的为难。这类忠孝不能兼顾的情况,不知道让古今多少人大伤脑子。“爷爷病重我当然想回家去看看,可现在……。唉。这可咋弄?”常民绘为难得又是搓手又是挠头。
正在此时,华敏等太谷县的学生队伍走了过来。
第一次在省府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华敏兴奋得满脸通红,高兴地走到常民绘身边说道:“常民绘同学,我们来找你们商量明天的游行路线来了。”
常民绘高兴地点点头:“好啊,我们也正准备去找你们呢。”
华敏落落大方地一挥手:“咋回事?我们来了也不请我们进去?难道咱们就在这校门口商量事?”
常民绘豁达地笑笑,礼让着华敏等太谷县的学生:“请进,请进。”回头为难地看看常泰红,“姑姑,你看这……。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我一准尽快回去看爷爷。”说完胆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常泰红一眼,转身带着华敏等人走进了学校。
常泰红皱起眉头对着常民绘的背影无奈地喊道:“绘儿,你这娃……。哼!就这么把你姑姑凉这门口了?”
 
常泰红和胡蓝儒到太原府没有把大少爷常民绘叫回常家庄园,倒是八少爷常民亮自己先从榆次二中回来了。
听说爷爷病了,常民亮风风火火走进老太爷常国林的卧室,可巧老太爷常国林喝过药正在沉睡。常民亮轻轻拍拍爷爷常国林修长的手,只好又回到正厅,然后就把自己一路上计划好的要去太原府找哥哥常民绘,参加抗日救亡运动的想法对母亲说了。
梅花一听儿子刚刚回家就又要去弄甚抗日救亡运动去,不免生起气来:“亮儿,你让你六叔说说,这兵荒马乱的你去太原干甚去?”
常泰正在泰字辈里大排行老六,因此常民绘他们这一辈人都叫常泰正六叔。
常泰正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亮儿,你妈说的对,你是该当留在家里。现在时局这样混乱,你一个人去太原府找你大哥,家里人也都不放心嘛。”
常民亮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已经是大人了,还有甚不放心的?再说我去太原府也不是去闲耍瞎逛,我是要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去。六叔,你不是也常和我们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我现在就是想去尽匹夫之责的。”
论到谈论这些大道理,念书不多的梅花自知说不过这个调皮聪明的儿子,只好把夫君常泰枫抬出来。“亮儿,你和我说这些没用。妈念书不多,不懂这些国家兴亡的大道理。反正你爹就要回来了,有甚话就和你爹说去,只要你爹点头了,你要到甚地方去随你去嘛。”梅花的话音还没有落,恰巧常泰枫从五台山刚刚赶回来,正走到天和堂正厅门口。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说曹操曹操到啊。
“你要到甚地方去?”常泰枫人还没进来,话就从门外传进来了。
见爹回来了,常民亮赶紧站起身来,低下头不再说话了。他嘴里是不说话了,但心里却在打着自家的主意。
常泰枫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先向坐在八仙桌旁太师椅上默默想着心事的老太太桂花点点头:“二妈,我爹好点了?”
桂花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微微点点头:“还是那个样样。你回来就好了。唉,我们正着急哩。”
常泰正也松了一口气说道:“大哥,你回来我心里就塌实多了。爹想见绘儿和亮儿,姐姐和胡管家去太原府找绘儿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嫂嫂,我咋就觉得这心里总是空空的没有个着落嘛。”
见当家人回来了,梅花回头吩咐丫鬟小凤道:“快去拿擦脸手巾来。再泡一杯热茶。”
“你姐姐和胡管家去太原府找绘儿了?”常泰枫接过小凤递过来的手巾擦一把脸,一身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
常泰正叹口气,也坐了下来:“爹非要见绘儿和亮儿。没办法,只好让胡管家陪着姐姐去太原府找绘儿去了。”
常泰枫点点头,看看常民亮,加重语气道:“你看看,爷爷想着你们惦着你们。你可好,回来看一眼就又要走。”
常民亮还是一脸不服气,低声叨咕道:“我又不是着急着去太原府闲耍瞎逛。眼下日本鬼子都打到娘子关了,我们学校已经停学了。我是着急着要去太原府找大哥去做抗日救国的工作去。眼下抗日救亡是头等大事嘛。国家国家,没有了国还能有家?”
常泰枫知道儿子说的有道理,不过他对儿子这样一个半大小子满口抗日救亡的话还是不以为然:“你还是个娃,抗日救亡轮不到你。爷爷病重,你大哥都要和你姑姑从太原府回来了,你去太原府做甚?”
 
包括常泰枫在内的人都料想错了,常家庄园大少爷常民绘并没有和姑姑常泰红一道回常家庄园来。常泰红从太原府只是把自己的丈夫魏博接回到了常家庄园。
魏博是魏盼归的儿子。当年魏盼归前往新疆寻访父亲下落时,魏博年纪还小,万里西行之路路上多有不便,魏盼归就将这个儿子留在常家庄园。魏博小小年纪就客居常家庄园,后来在笃初学堂与常泰红一起念书。日久天长,魏博与常泰红建立了感情。等两人长大后,就由常国林做主让两人结为了夫妇。
常泰红、魏博和珍珍坐着马车往车辋村赶的路上,常泰红还在为常民绘不与自己一起回家而生气。
常民绘虽然也能猜想到姑姑肯定在生气,但国难当头他也顾不上这些了。经过认真商量,常民绘他们的学生队伍和太谷县的学生队伍,又成功地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抗日救亡示威游行。
示威游行结束后,常民绘和华敏两个青年男女的心里都感到了一种相互难舍难分的情义。只是他们都年轻脸薄,虽说两人满腹的话想对对方述说,却又都开不了口。
临别,常民绘终于鼓起勇气握住华敏的小手,嘴里却还是说着工作上的事:“华敏同学,这次咱们成功地组织了两次大规模的抗日示威游行活动,得你们太谷来的同学支持不小啊。在此,我常民绘谨代表太原抗日救国学生联合会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华敏的小手被常民绘握住,心里扑通扑通地狂跳,却故意板起脸来说:“常民绘同学,你这客气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太原的和太谷的,咱们这些学生联合起来都是为了抗日救国,谈不上谁感谢谁嘛。”
常民绘的脸又一次红了,连连点头道:“对对的,是我说错了话。华敏同学,你们这次回太谷后有甚打算没有?”
常民绘这句不露痕迹的话问得好,华敏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表面上听,常民绘是问华敏抗日救亡运动工作上的打算,可其中也隐含着询问华敏个人日后的去向和打算。华敏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当即就听出了常民绘话外之音,但她却不能直接告诉常民绘她自己的打算和去向。“太谷的学校已经停学了。我想利用这一段时间组织一支自愿募捐小分队,主要想在榆次和太谷,向社会各界为抗日将士募捐抗日救国基金。”华敏的回答也巧,明面上是告诉了常民绘他们这个募捐小分队主要在榆次和太谷活动,其实却是暗示常民绘,要想找到她,只要在榆次和太谷找到这个募捐小分队就行了。
常民绘当然也听明白华敏的意思了,就高兴地连连点头道:“好啊!这个主意太好了。这就可以充分体现出为了抗日救国,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全国民众团结一心一致抗日救国的宗旨了。”
华敏明白,当缘分到来时,如果不抓住的话,就算是铁定的缘分也会成空。于是就大胆地问道:“常民绘同学,你自家又有甚打算?”
常民绘认真地想了想,实话实说道:“姑姑昨日个来告诉我说爷爷病重。看来我得抽空回家一趟。其他的事只有等我回来以后再说了。”
华敏心里一跳,更加大胆而又真诚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知道你家是榆次常家庄园的,你回家不是正好可以和我们同路吗。”说着满眼希望地看着常民绘,心中当然非常希望常民绘能和自己一起从太原回榆次甚至太谷。
常民绘却无奈地摇摇头,抱歉地笑了笑说道:“华敏同学,实在对不起。你也知道,我是我们学生联合会的负责人,我必须把这几次游行的善后工作处理完才能回家。你看这……。真是万分抱歉呀!”
本来满怀期望的华敏就感到无比的失望:“是这样。那,我们就再见了。”
一对青年男女默默相互凝望,两只情意之手用力相互紧握。
就在常民绘和华敏两人互生爱慕之心的时候,常泰枫却在为儿子常民绘的婚事紧锣密鼓地张罗着。
 
话说常家庄园大爷常泰枫见妹妹常泰红只是把妹夫魏博和弟妹珍珍接回来,而儿子常民绘却不见踪影。常泰枫在失望兼生气之余,就把自己从五台山回来的路上想好的主意对众人说了出来。“趁着今日个大家都在,我说个事。”说到这里,又加重了几分语气,“这次我到五台山已经替父还愿了。这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另外我想抓紧给绘儿把喜事办了。这有两层考虑。一是给爹冲喜,要是能借此喜气爹的病就好了,那当然是谢天谢地了。再有就是眼下世道太乱。听你们讲绘儿在太原府也不是在念书,而是在弄甚抗日救国的工作。这咋行?一个学生不念书,每天尽弄这号事。给他成个家,让他有个牵挂,省得像个没有缰绳的野马一样收不住心,在外面惹是生非。”
见大爷常泰枫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这事,一时之间众人都没有话说。良久,常泰红才认真而又郑重地说道:“大哥,我觉得这事还是该当先和绘儿商议一下好。可不要弄巧成拙。”
魏博点点头表示赞同自己家里人的说法:“是啊,万一绘儿不愿意呢?”
常泰枫却不这么想这事。当年他和梅花的婚事就是由父亲常国林做主定下的,二十年来他们夫妻相敬如宾感情笃深。他却没想想,当初他和梅花相亲时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他一眼就看中了梅花的端庄秀美,而梅花则很满意他的稳重儒雅。“这还有甚愿意不愿意的?终身大事父母做主嘛。当年我和你嫂子成亲,还不就爹的一句话就定下来的。”常泰枫的口气满是自信。
常泰红却不无忧虑地摇摇头:“大哥,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的年轻学生都在讲甚自由恋爱,反对封建包办婚姻。万一绘儿不让你给他做主,你咋办?愣让他们成亲恐怕也不是那么回事吧。”
常泰枫清楚妹妹常泰红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他是在父亲常国林严厉的管教下长大的,因此对自己的儿子也严厉惯了:“那、那还能由了他?反正这门亲事也是早就定了的。前两年是因为绘儿在太原府念书,婚事就一直给耽搁下来了。说到给他们成亲,其实不但我急,就是人家女方家也着急哩。人家女方都等了好几年了嘛。”
梅花担忧地摇摇头,低声叹息道:“唉,可绘儿不回来,这事咋办嘛?”
常泰枫一挥手:“明日个胡管家再去一趟太原府,见了绘儿的面就一句话,就说爷爷病重了,我也得了急症要咽气了。”
第二天,胡蓝儒按照常泰枫的吩咐赶到太原府山西大学去接常民绘,却没见到常民绘。一问之下才知道,常民绘在前一天就已经处理完学校的事,今天一早就离开学校回车辋村了。
胡蓝儒无奈地在心里苦笑两声,只好坐着马车又往车辋村赶去。在路上忍不住心里就疑惑起来:“大少爷一晌午就往家赶了?不会吧。我一早就从车辋村往这里赶,他就是回家,我在路上也该当能碰上他嘛。”转念又一想,“兴常大少爷他有别的事,到别的地方了,因此在路上没有碰到。”
胡蓝儒猜想的没错,常民绘的确是有别的事给耽搁了。
原来常民绘从太原府赶到榆次城附近的时候已经后半晌了,肚子也感到空荡荡的了,就想先到城里随便吃口东西然后再回车辋村。没想到只因他进了榆次城,却意外地遇见了华敏、常泰楼和常民威,并且将这三人从危难中解救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想说清楚这个事,我们还得先从常泰楼与常民威怎么到的榆次城说起。
 
常家庄园老太爷常国林病倒了,二老太爷常国琪每天到天和堂给老太爷常国林把脉看病。三老太爷常国秋和四老太爷常国杰其实早就知道了,按说都是老兄弟了,论情论理都该当去看望一眼,但这两个老太爷却在头几天装聋作哑像没事人一样对老太爷的病不闻不问。
连常国秋的儿子常泰龙也认为父亲常国秋根本就不知道大爷常国林病倒的事,因此还当做新鲜事一样跑回福恒堂要告诉父亲这个消息。当常泰龙回到福恒堂的时候,三老太爷常国秋四平八稳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正在悠哉游哉地抽着水烟。
常泰龙推门走了进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意:“爹,听说天和堂大爷病倒了。听说还不轻哩。”常泰龙从小到大就清楚自己的父亲和大爷常国林有心病。
三老太爷常国秋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深深地抽一口水烟:“哦!?这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心里却想老子早就听说了,还用你来告诉老子?不过嘴上还是装出一副遗憾和惋惜的口气又说道:“唉,他是操心操得太多了!常家庄园的老太爷嘛,就是操心的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常家庄园的老太爷他风光也风光够了,威风也威风够了。唉,不管咋说,我和他也算是兄弟,都是在天和堂长大的。这样吧,你替我去看看,就说一两天我抽空就去看他。”接着又装模作样地问道:“到底是个甚病?咋一病就起不了身了?”
常泰龙点点头应道:“行,我这就替爹去天和堂看一眼。听说是中风。看这样子怕是够呛了。”
三老太爷常国秋若有所思地笑笑:“哦!中风?嗨,早了,早了。早在四十年多前他就已经中风了,只不过一直拖到现在才发作罢了。”嘴里说着这话,心里不由就想到当年的许多往事。
常泰龙早就知道父亲和大爷不和,不过却不清楚父亲、大爷和赵兰的往事。因此听了父亲的这话,就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甚意思?四十多年前大爷就已经中风了?”
常国秋知道,有些事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决不能随便说出来,尤其是不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所以他装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悠悠地抽一口水烟:“那时还没你呢。嘿嘿。”
常泰龙并不傻,一见父亲的样子就知道父亲有许多话不想对自己说,他也就不多问了。不过他并没有按照父亲的吩咐去天和堂看望大爷常国林,而是指使自己的儿子常民威去应付了一下算是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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