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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级别:普通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小说-历史小说   会员:常崇保   阅读: 次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3/3/30 17:34:34     最新修改:2013/3/30 17:34:34     来源:本站原创 
小说名:《大儒商 第五十一章》
【原创剧本网】作者:常崇保
第五十一章
 
晌午常时友他们几人正经商量儿子常国林纳赵兰为妾的事,可由于赵兰莫名其妙地不答应,这事也就没商量出个结果。整个后晌常时友就抽着水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直想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儿,兰花走过来了。
兰花当然不是无意中走过来的,她是想和当家的说事的。兰花和当家的常时友说事有个习惯,不在正厅说,不在书房说,也不在院子里说,而是把当家的常时友想法请到自己的卧室关起门来说。
兰花到了常时友面前,四处看看,见没有旁人,就陪着笑脸说道:“当家的,到我屋里去吧。我刚吩咐丫鬟给当家的准备了一壶好茶。”
常时友跟着兰花进了兰花的卧室没有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而是站在了地上四处看了看。
兰花一边给常时友倒茶一边笑着说道:“当家的,你坐。你有日子没来我屋里了,我这屋里也没甚变化,你四处看甚?”
常时友看看桌子,淡淡地说道:“你这屋刚刚有人来过?”
兰花释然地笑了笑:“刚刚四妹子在这里坐了一会儿。”
常时友点点头,慢慢地坐了下来。兰花赶紧给常时友端过茶来。常时友接过兰花手中的茶杯,喝一口茶,点点头赞道:“好茶。”
兰花这才紧挨着常时友坐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当家的,咱们常家庄园可是出了日怪事了。”
常时友心里有事,没在意二姨奶奶说话的口气:“出了甚怪事了?”说着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兰花这才冷笑着说道:“兰儿还没有婆家,身上咋就有了?”
常时友一愣,盯着兰花:“这话你是听谁说的?我清楚你的耳朵根子软和,听人说风,你就会说要下雨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想,当年你没有婆家不是身上也有了嘛。唉,说人的人,先想想自家再说旁人。
兰花冷冷地又笑着说道:“当家的,我的耳朵根子咋就软和了?我、我也不说别的了。反正兰儿的身子就在那地方摆着,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常时友这才想到赵兰的身子最近是变得笨重了,不过一想又觉得迷惑了。照理说赵兰身上有了,她该当着急着赶紧答应她和儿子常国林的事嘛,她咋反而说不能答应这事?这究竟是咋回事?
这件事的底里,整个常家庄园除了常国秋和赵兰外,旁人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清楚的。
 
任何事,总归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这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春天的阳光暖暖地照着树木翠绿的常家庄园后花园。惜儿独自一人站在凉亭里,看着爽心悦目的景色。
赵兰轻轻走到惜儿身前,低着头低声道:“三奶奶。”
惜儿看看赵兰,点点头,见赵兰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赵兰肯定是有难以出口的话要对自己说:“兰儿,你是不是有甚话要和我说?”见赵兰微微点点头,惜儿叹口气,坐在石凳子上:“你是咋想的我也不清楚。那天本来就快要……。可、可你自家又不愿意了。”
赵兰低着头幽幽地说道:“三奶奶,你该当清楚我对大少爷是真心的。我心里也明白大少爷对我也是真心的。可是有的事,唉……。”
惜儿看看赵兰:“看这样子,你肯定是有甚难言之处了。”
赵兰呆呆地看着惜儿:“有的话我不能对别的人说,就是大少爷我也不能对他说。我也不是不想对大少爷说,是我没法说出口。”赵兰自幼父母早亡,从小到大受尽了人间的冷脸白眼,何曾遇见过像惜儿这样能心平静气听她说话的人。虽说她和惜儿接触不多,但在她眼里惜儿是个豁达大度有见识的奇女子。
惜儿点点头轻声道:“噢,今日个你找我就是想告诉我点甚吧?来,兰儿坐下来慢慢说。”
赵兰点点头,紧挨着惜儿坐下来,凄苦地低声说道:“三奶奶,你们想把我许给大少爷,我没有答应。记得上次三奶奶可怜我,要把我带到榆次,我也没有答应。其实,唉,其实我确实是有难言的苦衷。我、我已经有了。”
一听赵兰的话,惜儿就从心里证实了先前自己的猜想:“你,你有身孕了?大少爷不知道?”她又猜想,既然赵兰有身孕了,那就一定是大少爷常国林的。可仔细一想发现又不对。但到底怎么个不对法,连惜儿这样聪明的人也糊涂了。
赵兰更加苦涩地摇摇头,流着泪。哽咽着低声道:“不是大少爷的。”
惜儿这一下吃惊可不小,同时也就把刚才想不明白的事想明白了:“不是大少爷的?那、那是谁的?”
赵兰流着泪看一眼惜儿,轻轻咬咬嘴唇,一字一顿说道:“三少爷。”
惜儿懵了,瞪着眼怔怔地出了一会神,缓缓站起身来,语气非常郑重地说道:“兰儿,这可不是耍笑的事。真的是三少爷?”
一旦把这事的底里说出去了,赵兰心里倒轻快了不少。赵兰随着惜儿也站起身来,流着泪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三奶奶,拜托你告诉大少爷,就说我对他不起。”说完转身走了。
惜儿呆呆地看着赵兰离去的背影,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常国林准备去太原府了。临走之前,来到天和堂书房和父亲常时友三叔常时话商量生意上的事。
常时友抽着水烟,不紧不慢说出了自己这些日子来一直琢磨的事:“老三,我早就想和你说这事了。这次林儿去太原让他把蔓儿带上。让蔓儿慢慢学点生意上的本事。”
常时话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大哥,这、这不合适吧。让蔓儿去太原做事学本事当然没错。可就怕……。”用手比画了一个三和四。
常时友明白老三常时话的意思,其实是怕常国秋和常国杰心里不舒坦找茬儿,就苦笑着说道:“老三,你是说怕秋儿和杰儿闹别扭?这,我心里也清楚。可他们两个我实在不放心。你想,趁我不在他们就敢去榆次赌场,这要是把他们放到太原府,还不给我反了天。就让蔓儿去吧。我看蔓儿还稳当。至于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只要我还喘着这口气,他们也不敢咋样。”
父亲常时友的想法正合常国林的意思,因为他也清楚自己对老三常国秋和老四常国杰管束不了,生怕这两个少爷到了太原府生出麻烦事,于是冲着父亲点点头:“我也愿意带着老五。老三和老四就免了。”
常时友苦笑道:“老三,你看看,连林儿也这么说。哎!对了,太原府生意上要是没甚大事,林儿,你就让吕三少爷回来几天。他和萍儿的事也该当办了。这可是咱们常家第一次嫁闺女呀!”
第二天,常国林带着蔓儿坐着马车到了太原府大隆号票号。吕三少爷见常国林回来自然很高兴:“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忙得四脚朝天了。五少爷也来了。快坐下歇歇。”
常国林笑着坐下:“我不在,让你受累了。妹夫,现在该你回去了。蔓儿,来,你也坐下。”
蔓儿向吕三少爷规规矩矩鞠躬:“先生好。”道过好之后这才坐在常国林身边。他跟着吕三少爷念了几年书,一见面还是按原来的规矩行礼问候。
常国林笑着道:“当家的发话了,让你回去挑个好日子,和我妹子把大礼行了。”见吕三少爷羞涩地低下头,常国林哈哈笑着说道:“你看你,还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甚好害羞的嘛。”
按照常时友的意思,吕三少爷把手头生意上的事向常国林交代清楚后就回了车辋村常家庄园了。吕三少爷回到常家庄园一住就是两个多月。在这两个多月中,由常时友做主给吕三少爷和萍儿行了大礼。
本来做大哥的常国林准备要回去为萍儿妹妹张罗大礼的,但他一走太原府常家大隆号票号没人主事不行,再说最近太原府义和团也闹得沸沸扬扬,城里城外人心不得安定,常国林生怕自己离开后生意上出个意外,因此就没有回去参加妹妹的成亲大礼。
常国林本以为义和团闹腾几天就没事了,可盛夏眼看就要过去了,义和团不但没有销声匿迹,反而越闹越凶。常国林闲来也到街头转转,见义和团在太原府街头煞有介事地装神弄鬼舞刀弄剑,不由在心里就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多事之秋,必生怪事!国势日微,百姓遭殃!”从此不再多看义和团一眼,一门心事只放在大隆号的生意上,以至于大清国和洋鬼子在天津卫开了仗火他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天常国林正在低头看着账本,突然从街头传来震耳的喧嚣声。常国林疑惑地抬头向外看看,低声自语:“这又是在闹甚?”见蔓儿推门进来,就问道:“哎,老五,外头闹哄哄的,又出甚事了?”
蔓儿大声憨气地说道:“大哥,你还不清楚?听说咱们大清国和洋鬼子开仗火了。咱们山西弄起了义和团,说要和洋鬼子拼个死活。”
常国林这才如梦初醒:“又开仗火了?这些天杀的洋鬼子,上次开仗火他们就把咱们北京城祸害得一塌糊涂。唉,那时候还没我和你呢。现在咋又来欺负咱们大清国了?”
蔓儿叹口气:“听说洋鬼子把天津卫占了。眼下又往北京城打哩。”
常国林更加惊异地感叹道:“这、这大清国咋就这么脓包?就让人家洋鬼子把天津卫给占了。啊呀!看这样子北京城又要够戗了!”
蔓儿无奈地摇摇头:“大清国是积弱难返啊!我看义和团里倒是有些血性汉子。不过也难说,拿着长矛大刀咋和人家的洋枪样炮打?”
第二天一大早,常国林胡乱吃了几口早点,在书房坐定刚刚端起一杯热茶,蔓儿急慌慌地跑进来又告诉常国林说,洋鬼子进了北京城了,皇上和老佛爷都逃出皇城,说往西边来避难来了。
常国林听了这话,心里一沉手中的茶杯啪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呆呆地愣怔了半晌后,这才悲哀地仰天长叹道:“皇上和太后逃出北京城了!大清国啊!大清国就这么完了?”眼泪忍不住就要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走了两个多月的吕三少爷突然回来了。吕三少爷也没用人通报,急匆匆推门进来:“大哥,我回来了。这里没甚事吧?啊呀!我还以为就是榆次乱,原来太原城也乱成这样样了!这到底是个甚年月嘛,弄得人心惶惶个个自危!岳父不放心这里的生意,就让我赶紧到太原府来看看。”
常国林点点头:“来,坐下说话。喜事办了?”
吕三少爷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办了。不过……。”为难地看一眼常国林没有说下去。
常国林疑惑地问:“咋了?出甚事了?你们……。”
吕三少爷苦笑一下:“五少爷,你去前面柜台上支应着点儿生意。”支走了蔓儿,吕三少爷这才长长地叹口气说道:“我和萍儿都挺好。家里其他人也没甚事。就是兰儿姑娘她……。唉,兰儿姑娘她有、有……有话带给你。说、说让你赶紧去找三婶去。”他本来想说兰儿姑娘有了身孕,但话到嘴边生怕既是同年又是大舅哥的常家庄园大少爷脸上挂不住,到底没有把话直接说出来。
吕三少爷说话越是吞吞吐吐,常国林心里就越是犯嘀咕:“到底是甚事嘛?非得去榆次找三婶?有甚话你就痛快点说吧。你、你这不是要急死我嘛!”
无奈,吕三少爷叹口气只好如实相告:“兰儿姑娘,她、她有身孕了。”
常国林一下惊呆住了:“啊!这、这、这……是咋回事?我、我……。谁、谁……。”惊愕过度的他不免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了。
在吕三少爷想来,赵兰有了身孕当然是大舅哥常国林做下的不大光彩的事,因此只是担心自己直说了这事后大舅哥一时之间脸面上不好看。这也是他非要支走蔓儿才和常国林说这事的原因。他可不知道赵兰有了身孕的事和眼前这个大舅哥没有一丝儿干系。此时见常国林惊愕得语无伦次,吕三少爷就赶紧宽慰道:“大哥,大哥,你先别着急。兰儿姑娘有了身孕其实……。其实也没甚嘛。她一而再再而三对我说,让你找三婶去问个明白。旁的就甚也不说了。这、这究竟咋回事我也不清楚嘛。”
听了吕三少爷的话后,常国林闭上眼静了静乱如麻团的心,然后站起身说了一句我这就去榆次,就推门走出去跳上停在门口的马车,让刚刚坐下喝了两口水的狗蛋直接赶车向榆次大隆号赶去。常国林此时只是想早点见到三婶惜儿,早一刻弄清楚赵兰怀孕的底里。
太原府此时已经被义和团闹得乱哄哄一团,好在不少义和团的弟兄认识大隆号票号的少东家常国林,倒也没有过多阻拦他们的马车。不少路早就被义和团堵了,不过狗蛋刚刚拉着吕三少爷从榆次赶过来,刚才是怎么绕弯过来的,现在还是按原路又绕弯过去。虽说比平时多走了不少冤枉路,但也没耽搁太多的工夫。
太原府距离榆次城最多也就五十来里。在常国林的催促下,狗蛋快马加鞭将马车赶得飞快。黑色刚刚黑下来,马车就到了榆次城门口。常国林不想耽搁时间,又知道把守城门的人都是认识的老熟人,就让狗蛋赶着马车急急冲进城门。没想到到了榆次城门口一看,原先把守城门的几个小兵卒不见了,眼下是几个义和团弟兄在把守城门。待要让狗蛋停下车来时,却哪里来得及刹车。再说那些把守城门的义和团弟兄们见一辆马车飞一般向城里冲,正要上前阻拦,还没有来得及伸手,马车已冲进了城门。那几个义和团的弟兄还不甘心,在后面追赶着呼喊着。常国林的马车则在乱哄哄的街道上跑着。终于,马车跑到了榆次大隆号布店近前。
远远的,常国林就看见大隆号已在一片火海之中,再近前就又看到门前是一大堆的洋布,两个义和团弟兄手拿火把正要点燃堆在地上的洋布。
常国林一见这情景顿时就急了,不等马车停下来,一纵身就跳到了地上,两步抢上前,一手一个抓住正要放火烧洋布的两个义和团弟兄的手:“你们、你们这是在干甚?为甚要把我们大隆号烧了,为甚要烧我们的货?大清国难道就真的没王法了?”那两个举着火把的义和团弟兄见常国林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居然一下愣怔住了。
正在此时,另外几个义和团弟兄围上前来。其中一个义和团弟兄指着常国林大声喊了起来:“弟兄们,他就是常家庄园的大少爷,大隆号的少东家!他和洋鬼子是朋友。他们家和洋鬼子一直在做生意嘛!”
有一个人领头,其余义和团弟兄就乱哄哄地叫嚷了起来:“把他抓起来!”“和洋鬼子混在一起的肯定不是甚好东西!”“抓不着洋鬼子咱们就抓个假洋鬼子!”一边叫嚷着,一边不容分说一拥而上把常国林绑了起来。
当晚常国林被义和团关进了一间黑暗的屋子里。进了那屋子里良久,常国林才看清楚与自己一样被关在这里的还有榆次城另外十几个富商。大家都是榆次城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平时见面抱拳作揖彬彬有礼,此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谁也不清楚下一刻会出什么事,也不抱拳作揖了也不寒暄问安了,平时的礼仪早就丢到脑后了。
良久,屋门打开了。一个义和团弟兄举着火把走了进来,指着常国林说:“你出来。”
常国林猜想,这些装神弄鬼的义和团弟兄叫自己出去肯定没好事,不是砍头就是点天灯。借着火把的亮光这才看清,自己身边站着的正是大隆号总店的大掌柜金秀才,于是低声向金秀才道别道:“金大掌柜,拜托你告我爹一声。就说我不能尽孝了。”
借着火把的亮光金秀才也刚刚发现自己身边站着的正是少东家,猜想少东家被叫出去肯定没好事,只好沉重地点点头,苦笑着安慰道:“大少爷,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常国林还想再和金秀才说几句话,但义和团弟兄不容分说推推搡搡早把他提溜出屋子。常国林就这样被几个义和团弟兄连推带拽带到榆次城小教堂前的场地中间。教堂早就被一把火烧了,此时还有一些余烬在发出断续的火光。
一个义和团弟兄手执明晃晃的大刀,走到常国林身前,笑道:“常大少爷,你和洋鬼子有往来,这不冤枉你吧?”
常国林心知这次自己必死无疑,明白了这一点后心里反而没有了怕意:“不冤枉。”心里却想,要是能让我闭眼之前见见兰儿就好了,我就没甚牵挂了。
那个义和团弟兄举起手中的大刀:“那好,今日个我们就拿你这假洋鬼子脖子里的血祭旗了。”
常国林惨然一笑,自言自语低声道:“爹妈,兰儿,咱们来生再续余缘吧。”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等死。
闭着眼睛的常国林感到那个义和团弟兄手中的大刀带着风声直向自己的脖子砍来。突然,听到“当”一声,大刀的风声没了。常国林心里还在想:“我没了?我是不是已经没了?我没了咋就不觉得一丝儿疼嘛?”想到这里不由把眼睛又睁开,却见另一把大刀闪着寒光,刚刚将砍向自己脖子的大刀架开。
架开砍向常国林脖子大刀的人是个四十开外的女子。她正是义和团的大师姐,也就是说是山西义和团的重要首领。大师姐盯着常国林左看右看,然后问道:“你姓常?”见常国林苦笑着点点头,大师姐盯着常国林又看了几眼:“甚地方的人?”
她一问再问倒把已经预备必死的常国林问得不耐烦了:“要杀就快点动手。要放就赶紧把我放了。问东问西问个甚?”
大师姐也不恼,反而笑着说:“问清楚了好给你家里报个信嘛。”
常国林惨然一笑:“榆次车辋村人。动手吧。”
大师姐又盯着常国林看了几眼:“车辋村常时友常当家的是你的甚人?”
听到大师姐问起父亲并且还说出了父亲的大名,常国林也不由好奇地看一眼大师姐:“家严。”
大师姐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轻轻一挥手,手中大刀扬空一闪,绑着常国林的粗麻绳就被大刀轻巧地切断了。
常国林活动活动被捆绑了大半夜早就酸麻了的胳膊:“你们,你们这是又要干甚?”
大师姐看着常国林,认真地问:“你听说过段大棒没有?”
常国林点点头:“听我三叔说过。”
大师姐就笑了:“那就好,我一说你就能明白。我就是段大棒的闺女。刚才我就是看着你像你爹,又听说你姓常,这才把你从大刀片子底下救出来。幸亏我来早了一步,要是晚来一步的话,你现在就没法站着和我说话了。”
常国林豁达地笑了笑:“我还也以为这次死定了。也就不知道害怕了。现在看来这条命是捡回来了。既是这样,我就得赶紧走,我得去各地的大隆号看看。眼下到处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常家在各处的生意咋样了。”
大师姐点点头,想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令牌:“你把这令牌带着。在这里有我能救你,到了别处谁救你?义和团一听说你和洋鬼子有往来就会砍你的头。有这令牌在你手里,就说明你是我们自家人。你带上这令牌,这令牌能保你平平安安。”
常国林明白大师姐说的是实话,就郑重地接过了令牌,向大师姐抱拳施礼道:“恩人,大恩不言谢啊!不过我们大隆号的金大掌柜还在里头关着哩。”
大师姐一挥手:“你放心。我这就让弟兄们把他放了。”
常国林匆匆与大师姐道别后,高高地举着红色的令牌急匆匆向大隆号跑去。沿路义和团弟兄看到常国林手里的红色令牌,果然对他没有一点阻拦。
到了大隆号门前后,常国林把手里的令牌举到头顶上,一直向里走去。把守大隆号的义和团弟兄纷纷道:“是大师姐的令牌。”“原来他也是咱们自家人。”
要砍头的时候常国林没感到害怕,此时倒有点心虚害怕了,但还是强做镇定地说道:“各位弟兄在此辛苦了!我要进去办点事,请行个方便,让让路!”
一个义和团弟兄笑着让开了路:“有大师姐的令牌,就和大师姐亲自来了一样,你有甚吩咐只管说。”
常国林看看被砸被烧的大隆号里里外外,然后硬着头皮假传号令道:“常家大隆号已经烧成这样了,再也弄不出个甚名堂了。各位弟兄撤了吧!”他虽说是假传号令,可他的语气却不像是传号令,更像是和其他人商量一样。好在义和团的众人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居然让他侥幸地蒙混过去了。
那个义和团弟兄挥手向其他人招呼:“大师姐有令,撤。”十几个义和团弟兄手举火把,转身走了。
常国林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闭上眼静了静心,然后将手中的令牌小心翼翼地收到怀里,走到已经变成一片灰烬的大隆号门前,沉重地叹口气。
大隆号布店的门窗已经全部掉落在地上,有的被砸碎了,有的还在着着火。柜台东倒西歪破碎不堪,有的还在冒着火苗。大隆号布店的牌子摔在地上,碎成了八九块。院门被砸破,掉在地上。院子里的花草被火烧成了灰烬。所有屋子的门窗被砸成稀烂,七零八落掉在地上。屋子里的箱柜被砸成了碎片,衣物扔得满地都是。书房里的书被撕的满地都是。
突然,常国林两眼发直,死死地盯住前面。
常时话的卧室里,常国华爬在血泊之中。
常国林两步跑了过去,扑在常国华身上,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六弟啊!”伸出双手将常国华从已经变黑了的一滩污血中抱了起来。
突然,常国林又是一愣神,将常国华放了下来。站起身来,跑到院子里,一间屋子接一间屋子查看。他其实是在推想,既然义和团能杀六弟常国华这样的娃娃,那么其他大人就更可能被害遇难。
果然,常国林的双眼又见到一幅凄惨的景像。
惜儿带着十字架躺在门口,浑身上下全都是血。
常国林不忍看到这样凄惨的景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又睁开眼睛,仰头朝天,撕心裂肺地喊叫道:“天爷爷啊!咋会这样?咋会这样?为甚?为甚?这到底是为个甚?”
喊叫声在一片废墟的大隆号上空回响着,久久不绝。
就在此时,疲惫不堪的虎子从后门慢慢走了进来,抬头看见了正在仰天叫喊着的常国林。虎子双眼一亮,用力眨眨眼,一声比一声高地叫着:“大少爷!林儿!大少爷!林儿!林儿!”跌跌撞撞跑到了常国林身前,一把抓住常国林的胳膊,紧紧盯住常国林上下左右看了又看。
常国林神色木然:“虎子叔。”
虎子高兴地流着泪:“是我,我是虎子叔。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啊!”
常国林双眼发直:“我没事。我真的没甚事。可虎子叔你看看。”伸手四处指了指,再次嘶声喊叫道:“甚也没了啊!”
虎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原来,晌午的时候,常国秋和常国杰闲着没事干,两人一前一后东张西望走过村口的大槐树,走出了村口。
常国秋笑道:“葫芦庄孔少爷娶亲,今日个一早爹就去喝喜酒去了。咱们趁机进城好好耍他娘一天。”
常国杰对上次的教训依然心有余悸:“爹可千万别早回来。要不然我又得在床上躺几十天。”
常国秋一把揪住常国杰的耳朵:“你看你那没出息样样,又害怕了?上次打了你,可也打我了;你在床上躺了几十天,我也在床上躺了几十天嘛。我不怕,你怕个球?”
刚刚说到这里,就见陈二拐惊慌失措地迎面跑了过来:“两位少爷,你们这是要上甚地方去?”
常国秋一松手丢开老四常国杰的耳朵笑道:“陈二拐,你看你那样子,咋就像是丢了魂魂一样。二拐,我们想进城去耍几手去,你要是没甚事就跟我们去帮帮场子。”
陈二拐却将头摇得想拨浪鼓一样:“咋?你们还要进城去?城里现在乱得都翻鸡巴了天了。不瞒两位少爷,一早我进城给肉铺去送肉,刚到城门口就被义和团的人马给堵鸡巴了回来。肉没送成不说,肉也被他们给拿去吃球了。”
常国秋迷惑地眨眨眼:“义和团?义和团不是专和洋人作对的吗?干甚不让你进城送肉嘛?”
陈二拐眉飞色舞地开始吹起了牛:“啊呀!你们还不知道呀?这两天义和团在城里举事了。洋人杀的杀,抓的抓,跑的跑,没了。一个都没了。洋教堂也被鸡巴一把火烧成灰了。别说洋人和洋教堂了,就连和洋人做生意的人和店铺也都鸡巴跟着遭殃了。”
常国杰毕竟还是关心常家的事,担心地问道:“那我们常家大隆号咋样了?”
陈二拐吹牛上了瘾,更加夸张地说道:“早被一把火烧鸡巴成灰了。我亲眼看见的。柜里的银子没球了。洋布也都被扔到街上给烧球了。人没了,都被杀球了,一个也没剩呀!”
常国杰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眨眨眼想了想觉得陈二拐的话说的不对头:“你不是说你根本就没有进城,刚到城门口就被堵回来了,咋还能亲眼看见嘛?”
陈二拐的吹牛被常国杰一语道破,顿时窘迫了:“我、我、我也是听抢我肉的那几个义和团弟兄说的。不过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我想鸡巴该是真事。”
常国秋点点头,倒有点幸灾乐祸地叨咕道:“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城里乱成一锅粥的事,常家庄园也得到信儿了。不过传信儿的人个个说法都不一样,因此到底城里乱成什么样了,谁也不清楚。当家的常时友一早到葫芦庄喝喜酒,眼见天都黑下来了还没有回来,家里的人们没了主心骨也就乱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狗蛋连滚带爬进了天和堂正厅。
狗蛋赶着车和常国林回到大隆号后,亲眼看着常国林被义和团的人捆绑起来抓走了。他想上去阻拦,可又害怕那些明晃晃的大刀长矛,就想赶着马车回常家庄园来报个信儿。没想到马车刚走了几步就被义和团的人给拦住,说义和团有事要征用这辆马车。狗蛋年纪大了,一来争不过那些年轻力壮的义和团后生,二来也怕那些后生手里杀人的家伙,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马车赶跑。他自己则一路连滚带爬回到常家庄园。
狗蛋一见依儿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报信儿道:“大奶奶,不好了!大少爷让义和团给抓起来了!”说完后,自己全身累得一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听说大少爷被义和团抓起来了,常家庄园上下顿时就炸了锅。
儿子被义和团抓走了,依儿更是心乱如麻。但此时她必须镇静,这个时候她要是也乱了,其他人就更成了没头的苍蝇了。强自镇静下来的依儿赶紧吩咐一个下人去找到邻村喝喜酒的当家的常时友和管家虎子。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常时友终于急匆匆赶回常家庄园。他一进天和堂正厅,就见依儿、秀姑、兰花、三姨奶奶、四姨奶奶、秀丽、常国秋、常国杰、小玲子、翠翠和欢欢正在乱作一团。众人见当家的回来了,顿时安静下来,都静静地看着当家的常时友。
常时友两步走到八仙桌前,端起茶杯一口将茶杯中的水喝掉,把茶杯重重地放在八仙桌上,轻轻咳嗽一声才镇静地说道:“事,我都知道了。”冷冷的目光扫视众人一遍,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常国秋和常国杰身上。良久,向两人轻轻招招手。
常国秋和常国杰不清楚父亲这个时候召唤他们有何用意,两人低着头怯怯地走到常时友面前听候吩咐。
常时友坐在太师椅上,叹口气,看着儿子常国秋和常国杰淡淡地问道:“眼下你们算是大男人了。现在碰上这事是咋个想法?”
常国杰挠挠头,看看常时友,没有说话又低下了头。
常国秋却淡淡地说道:“听说城里快要翻了天了。义和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咱们就是想破了头又能想出个甚办法?就算是想出了办法,我看也没甚用嘛。只有等着了。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常时友从心里就对这两个儿子感到一种彻底的失望。他不再理会面前这两个儿子了,抬起头看看虎子:“虎子,你觉得现在咱该咋弄?”
虎子知道现在常时友最担心的还是常家人的安危,其次就是常家大隆号的情况:“咱们大隆号经常和洋人有生意往来,义和团的人也是知道的,看来不但榆次城大隆号就是各地的分号怕是都会有麻烦。现在只能先去榆次、太原、张家口和定州看看。要是各个店都没事,那最好。要是真的有个甚事,正好可以帮着料理一下。”
常时友满意地点点头,把眼又去看着常国秋和常国杰。
常国杰心里感到害怕了,生怕父亲让自己此时应这差事:“义和团在各地都闹翻天了,尤其咱们常家和洋人往来多,要是让义和团知道是常家的人,说不定就没命了。听说和洋人有往来的人和店铺都跟着遭殃了。”
常国秋则顺着老四常国杰的话说道:“杰儿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应该先避过风头,等风头过去了再到各地去看也不迟。”
常时友冷冷地哼了一声:“等事过去了,我还要你们去看个甚?”长长地叹口气,“平时闹着要弄这要弄那,真到了用你们的时候就紧着往后缩。”站起身来,双手一挥,“都走,都回各人屋里去。让我静一静。”
除了依儿和虎子外,其他人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虎子看看低头想心事的常时友,走过去说道:“友儿,我去吧。我先去榆次看看。天爷爷保佑咱们大隆号平安无事。”
常时友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我和你一起去,路上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咱们这就走。”
虎子摇摇头,口气透着坚定:“你不能离开。越是这种时候你越是不能离开这常家庄园。你一离开,这里可就全乱了。这,你比我清楚嘛。”
常时友心里明白虎子说的是实情,只好点点头,站起身来拍拍虎子的肩膀嘱咐道:“好吧。路上一定小心。万一碰上了义和团的人查问你,你就说喝多了,走迷路了。”
虎子心里也紧张慌乱,但他不愿意让常时友担心,就故意轻俏地笑着说道:“你看你,把我当成不懂事的碎鼻子娃了嘛。路该咋走话该咋说我心里有数。”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虎子赶到大隆号后正好赶上常国林也到了大隆号,两人看着眼前大隆号的惨象,都不胜唏嘘。但他们眼下面对的事太多,他们没工夫哭嚎没时间伤心。
常国林抬起头,四处看看:“虎子叔,你看大隆号就这样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三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了踪影。一会儿你再去酒坊看一眼。能找就找到咱们的几个伙计,许下重酬,让他们帮着在城里各处找找三叔。再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抬头看看刚刚升起来的太阳,“现在天还热,三婶和华儿也不能总这样放着,得赶紧送回车辋村让他们入土为安啊。”
虎子点点头:“要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三叔咋弄?”
常国林想了想:“那就先把三婶和华儿送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向我爹和我妈讲一下,其它的事只好以后再说了。”
虎子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可是林儿你……。”
常国林苦笑一下:“现在常家各地大隆号的情况还不清楚,我有义和团大师姐的令牌护身,路上不会有甚事的,我必须赶到各地去看看。有事就赶紧料理事,没事咱们也就安心了嘛。”
虎子担心地看看常国林:“现在各地都乱得很。林儿啊,你可是常家庄园的大少爷,你一人往各地跑,虽说有令牌护身,但一路上也要小心多多保重啊。”
常国林站起身:“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虎子叔,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处理了。”掏出红色令牌,紧紧抓在手里,迈步走了出去。
常国林刚走出残破的大门,迎面一队义和团弟兄骑着马跑来。常国林略一沉思,将红色令牌高高举起,抢上一步站在路中挡住了那队义和团弟兄的去路。他现在急需一匹坐骑,一见这队骑马的义和团弟兄,就想冒险碰碰自己的运气。
这队义和团弟兄见了常国林手中举着大师姐的令牌,都把马停在常国林面前。其中一个义和团弟兄向常国林抱拳行礼:“我们奉命巡视。不知这位兄弟手执大师姐令牌有何吩咐?”
一听“吩咐”二字,常国林就估计这事能成,连忙抱拳还礼,一脸郑重地说道:“我奉命到太原府有急事要办。不知能不能借你们的坐骑一用?”
那个义和团弟兄正色道:“你有大师姐的令牌,就像是大师姐亲临一样。你有事吩咐我们,谁敢不遵命?”说着就跳下马来,“兄弟,你就骑我这坐骑吧。”将马的缰绳递到了常国林手里。
常国林抓住缰绳,翻身上马,在马上一抱拳:“多谢了!”打马绝尘而去。
常国林首先打马回到刚刚离开不到一天的太原府,由于有大师姐的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不到一刻工夫就来到大隆号票号门前。手举大师姐令牌的常国林进了大隆号票号后,就见账本纸张扔得满地,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吕三少爷和蔓儿手忙脚乱地正在收拾。
见刚刚回榆次不到一天的大哥常国林又回来了,蔓儿高兴地说:“大哥,你可回来了。你看看这。唉,要不是郝老爷和义和团有交情,咱们这票号不一定给弄成甚样样哩。”
吕三少爷叹口气:“唉,乱世出怪事呀!听说皇上和太后正在往河西跑,洋鬼子还在后头追着不放。这不都追到咱们山西来了。唉,乱到甚时候是个头嘛。家里还好?”
常国林疲惫地坐了下来,悲叹一声:“榆次大隆号完了。三叔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三婶和老六都、都……。”
蔓儿紧张地问:“都咋了?”
常国林终于流出伤心的眼泪:“都让义和团给杀了!”
蔓儿哇一声哭出来:“三婶,老六啊!”
吕三少爷悲哀地低下头,良久:“这是个甚世道?”
常国林无奈地叹息道:“咱们大隆号就算和洋人有生意上的往来,可咱们招谁了惹谁了?义和团和洋鬼子开仗,咋就开到咱们头上了?天爷爷啊!”
吕三少爷长长地叹口气:“唉,咱们大隆号和洋人有生意往来这是一层,另一层三婶还入了洋教。义和团要扶清灭洋,凡是和洋人有一点点牵扯,他们都不放过呀。哎,大哥,你是咋来的?一路上没碰上甚麻烦?”
常国林掏出令牌:“在榆次遇见一个常家世交故人,在义和团里是大师姐。幸亏这恩人早来一步,要不我也就掉头了。她还给了我这个令牌,说有这令牌义和团就不找麻烦。这一路上遇见义和团我就拿出令牌,还真就没甚麻烦。”
吕三少爷忧虑地问:“那眼下咱该咋办?”
常国林拍拍蔓儿的肩膀:“你们赶紧把账本和值钱的东西收好。能守就守在这儿,实在不行就到郝府躲几天。我还得到张家口和定州看看。也不清楚粮栈和皮毛店咋样了。不看看总是不放心嘛。”
常国林在大隆号票号喝了几口茶,又带了一些干粮,然后就上路往定州府赶去。好在此时正是夏末秋初,白天日头不是很毒,夜晚寒气并不逼人,饿了在马上吃口干粮,困了就在马上打个盹。手里又有大师姐的令牌,不但没有人阻拦,反而在运气好的时候能和义和团的其他弟兄换一下再也跑不快的坐骑。
当常国林日夜兼程赶到定州府常家大隆号粮栈时,大掌柜和二掌柜老张看着两眼发黑脸色铁青的少东家常国林都惊呆了。
大掌柜首先惊异地问道:“大少爷?这是你嘛?哎呀!这兵荒马乱的你是咋来的嘛?”
二掌柜老张紧忙给常国林端来茶水:“咋弄的吗,整个人都没人形了。大少爷,你肯定是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睡了吧!”
常国林叹口气:“唉,说来话长。咱们大隆号粮栈没出甚事?”
大掌柜感叹道:“谢天谢地,咱们粮栈和洋鬼子没甚关系,没出甚事。我和张二掌柜不放心,就一直在店里守着。”
听了这话,常国林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在定州府大隆号粮栈常国林总算是躺在床上睡了一晌午。后晌起来后,急匆匆吃饱喝足,带足干粮就又北上张家口了。
几天后,常国林终于打马跑到张家口大隆号绸缎皮毛店门前。常国林勒住马头,下了马想要进大隆号的门,可长时间骑马后双腿早就不停使唤了,刚一迈步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了。门口招呼生意的伙计一下也没认出来人是少东家,倒是兔子见有人摔倒在大隆号门前了,想要去扶起来,等走近看时才发现这个黑瘦憔悴得没了人形的人是常家庄园大少爷常国林。
常国林被兔子扶着站起身后,抬头看看还在正常做生意的张家口大隆号分号:“还好 。没出甚事。”
见大少爷这种情景,本来就不善言语的兔子惊异得更是说不出话了:“大少爷,你这是……。”
常国林挥挥手:“兔子,快,快给我弄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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