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本人的同名小说改编_作者:曾君
剧名:世纪钟声    18集
 
题材类型:当代题材。
 
剧情特点:都市生活,爱情。          字数:19万字
 
主要人物:林霞,女;谭诚,男;高永强,男。
 
运作状态:剧本完稿。
 
剧情概要:
 
本书描写了以林思亮和刘敏为代表的成千上万的革命先烈,为了祖国的解放抛头颅,撒热血,为祖国换来了尊荣。从而,老一代的共产党人谭诚和新一代的共产党员林霞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以及在“文革”运动中所经历崎岖坎坷地生活道路。
 
 
《世纪钟声》
 
 1
 
日,内景,医院。
 
我悄悄地进入了病房里,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四处浏览着房间内的每一处。
 
镜头特写:床上铺着洁白地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压在被子上面。
公元2000年的台历一页未翻,孤零零地摆在窗台上,未有其它的物品。
床下仅有的一双拖鞋和一个洗脸盆,也未有其它的物品。
 
镜头转向窗户,缓缓地推向了窗外。
我慢慢地来到了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天边的远处,夕阳余辉,天海相连;海面的近处,一条长长的海浪翻滚着白沫,好像在护卫着空阔湛蓝地海面,时隐时现;陆上的岸边,草木茂盛,一片原始的大自然;病房大楼的眼前,绿色的草坪,精心布局。
我收敛了视线,再俯视着楼下,只见一位长者刚刚走出了病房大楼,接着沿着草坪小路,迈着迟缓地步子,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
是他!我哑然失声:谭老就在下面!
我马上转身离开了病房。
 
镜头转向人工修复的草坪小路。
我小跑着从病房大楼里出来了,再紧走几步,便看清了前面的一位长者在草坪小路上走得似乎有点艰难。
 
我的画外音:年迈花甲,已满85岁高龄的谭老是1936年参加革命的,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县委书记,解放后,历任民政局长、教育局常委书记,市委组织部付部长、市委纪委书记。
 
镜头特写:谭诚停下了脚步,仰面看着天空。
 
我的画外音:这就是我从档案中所了解到的个人简历,微不足道,令我感叹的是,谭老为党工作的革命生涯,历尽坎坷,如今还是孑然一身,老人的内心一定会感到很凄凉和孤独吧?
谭老!我的呼唤声和风一样,无根基,犹犹怯怯地飘往空中。
喔!谭诚缓缓转过身来,片刻,便对我笑了:原来是你,小于啊!
谭老!我叫了一声,连忙走上前去:老人家,你是应该经常出来散散步的,你还好吗?
小于啊!谭诚有点奇怪地问: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我可记不得,你怎么来有时间来这里了?
我扶你吧!我挽住谭老的胳膊后,继续漫步而行:谭老,你都85岁高龄了,现在还能一眼就认出了我?
没想到吧!谭诚用手指了指我:你以为我的身体不好,记性也差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有点傻笑起来:没想到你的记性还这么好,真的没有想到!
哎!谭诚用手点了点脑门:你的模样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怎么能不记得,记得!
我还年轻吗!我感叹起来:有时候,我还真想能和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呢!
哎,再说啦!谭诚提醒着:我和你最后的一次见面,恐怕也没有几年的时间吧!
可不是嘛!我不由点了点头:你虽然离休十几年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不过三年多的时间。
就是嘛!谭诚微笑着: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为了什么事情?
记得!我回忆道:那年是因为宣传部邀请老干部们进行革命老传统教育,在会议室里,还是我专职接待的你们呢!
看来这时间过得也真快啊!谭诚关切地看了看我:小于,这么说来,你还在市委的宣传部任职了?
是的!我一点头:我还在市委的宣传部里工作。
我猜得不错吧!谭诚关切地问: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呢?
还好吧!我开始罗列道:过去,从开始在组织部干秘书工作,后来由组织部调到宣传部干编辑。
哎!谭诚摆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离休后,你干的怎么样?
哦!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应该说工作得一直都不错。
现在呢?谭诚有意地问:如果让我估计一下,都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在宣传部里干编辑吧!
说对了!我忍不住笑起来:如今,除了领导的信任,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我现在已经是党报的主编了。
你看看!谭诚不由也笑起来:还真让我猜对了,看来你又进步了,那还谦虚什么,主编可不是一般地职务啊!
是的!我深有感触地道:自从担任党报的主编后,我越来越感到在工作中的责任,是很重大的。
哦!谭诚思索着:既然是党报的主编,工作一定很忙了,今天大老远的专程来医院,这么说?
是的!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主编的工作的确是很忙的。
我想呢!谭诚坦言道:你一定是带着任务来看我的吧!
首先呢!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是受组织上的委托来到了医院,当然,你老也说到点子上了。
那就实说吧!谭诚用手指了指我:我说到点子上了,就是说,你还真的是带着任务来看我的吧!
是的!我只好坦言道:你也知道总编的工作的确是很忙的,实话实说,今天一来是想看看你,二来是想采访点什么。
实话实说就对喽!谭诚不由笑起来:小于,既然是党报的主编了,我自然就能联想到的,怎么样,让我猜对了吧!
是的,谭老!我故意插开了话题:因为受领导的委托,我想问一下,自从来到疗养院以后,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呢?
感觉吗?谭诚收敛了笑容:刚开始来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感觉还不错。
哦!我认真仔细观察着谭老的神色:刚开始的感觉还不错,那?
后来呢!谭诚神色黯然起来:我才渐渐明白了,自己这肺部的毛病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谭老,我有意安慰着:你肺部的毛病已经多年了,现在的医疗条件越来越好了,我相信医生会有比较好地措施了。
难说喽!谭诚苦笑着连连摇头:你也不必再安慰我了,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这次要想出院恐怕就难喽!
谭老!我强颜为欢地笑了:你想得太多了,说实话,据我所知,还不至于像你所感觉到的那么严重吧!
你根据什么?谭诚还是摇了摇头: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只是在想法设法的安慰我,是么?
不!我劝慰着,到现在为止,医院方面也没有给组织上一个明确地答复,你的想法,我觉得也只是病人的感觉罢了!
知道吗?谭诚郑重其事地看着我:你也不要再瞒我了,这是病人的直觉,医生的只言片语是瞒不过病人的直觉。
直觉?我有些担心了:医生的只言片语是瞒不过病人的直觉,你的意思不仅仅是你的直觉了?
况且呢!谭诚开门见山了:医生已经通知我了,过些日子,我就要转院动手术了。
哦,原来你都知道啦!我无言以对了:这,这么说,医院已经正式通知你转院动手术了,是吗?
所以说嘛!谭诚又苦笑了一下:你这位新主编今天来的正是时候,老实说,我非常欢迎你这位稀客的到来。
稀客?我感到有些尴尬起来:是的,我的确是一位不常见的稀客,按说是不该来打搅你的。
哪里的话!谭诚一摆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是非常欢迎你的,你不必有什么顾虑了,打算采访点什么呢?
谭老!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党报就是为了大力宣传那些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而努力工作的共产党人。
嗯!谭诚在沉思中:大力宣传那些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而努力工作的共产党人,说得有道理,还有什么?
谭老!我接着解释:尤其是那些为了祖国的解放,为了祖国建设而奋斗一生的革命老干部的丰功伟绩。
嗯!谭诚提醒道:我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你还没有说出来吧?
当然啦!我恍悟过来:革命老干部不仅仅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从某种意义上讲更是历史的见证。
说得对!谭诚庄重地一点头:成千上万的革命老干部更是历史的见证,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谭老!我看着谭老:如果再下去个十年八年,像你们这样的老干部就会越来越少了。
是啊!谭诚有点沉重地回答:这毕竟都是人类的自然规律嘛!
谭老!我直视着谭老:恕我直言,人的生命毕竟是有限的,你说呢?
说得有道理嘛!谭诚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古往今来,没有长生不老的人,人总是要死的,小于!
谭老!我等待着谭老:你想说什么呢?
哦!谭诚摇头道:没有什么,你继续说下去吧!
既然如此呢?我启发道:为了让人们不能忘记过去,趁现在,你老还在的时候。
哦!谭诚沉思道:我明白了,你尽管说吧!
我的意思呢?我断然道:你现在能为党报和党史尽微薄之力,那不是更好吗!
嗯!谭诚表示同意:趁我现在还能健谈的时候,能为党报和党史尽微薄之力,对吗!
对!我坚定地鼓励着:就是现在,党报应该能多宣传一些革命老干部的丰功伟绩,就能为党史多增添一份色彩!
有道理,说得好啊!谭诚不再犹豫了:那么,你具体都想了解哪些,目的是什么呢?
实话实说吧!我不由哭笑了一下:在你谭老病重的时候,我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过去。
过去?谭诚有点无所适从:过去所经历的事情,那就太多了,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这样吧!我简明扼要地解释:比如,你从解放战争时期到解放后所走过的历程,目的就是想写一篇纪实文学作品。
小于啊!谭老连连摇起头来:宣传固然重要,但我个人认为应该重在启发。
启发?我有些茫然不解:你的意思,主要的是想说明什么呢?
我的意思嘛!谭老在沉思中:是这样,记得六十年代初,有位记者来采访我。
哦!我连忙问: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呢!谭老对我笑了笑:其目的也和你一样,就是想写一篇纪实文学作品。
是嘛!我惊讶起来:六十年代初,就有记者和我一样来采访过你了?
对!谭诚微笑着: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以后自己蜕化变质了,你不后悔,记者当时有点不理解地走了。
是啊!我不禁茫然起来:我也有点不理解,你当时的见解是什么呢?
我的见解嘛!谭老看了看我:其实世上无完美之人,我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你说呢?
嗯!我有所醒悟:说得有道理,所以在那时候,你就不同意写纪实文学作品了。
是的!谭诚眼里闪出肯定地目光:为什么要采用纪实文学的方式来宣传我呢!
那!我征求道:你认为采用哪种形式来进行宣传比较好呢?
我觉得呢!谭诚思索着:采用小说的形式来歌功颂德,这样比较好,它既能启发人,也能教育人。
我明白啦!我有了敬佩地神色:你不喜欢采用纪实文学的方式来宣传一个人的。
小于!谭诚很认真地看着我:最近几天,我常来这里,你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
我猜想啊!我满有把握:你一定是在回忆过去,回忆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了。
说得对!谭诚感叹起来:重病缠身的人都爱回忆过去,尤其是那些难忘的人,那些难忘的事。
是的!我的情绪被感染了:人一旦想到要离开人世了,更会追忆起过去那些难忘地人和那些难忘地事。
所以嘛!谭诚点了点头:一旦有人明白了我所走过的历程,就会真正理解到我现在的心情了。
谭老!我再次重复着:你的意思,就是在六十年代,你已经不同意写纪实文学作品,现在依然如此了!
小于啊!谭诚一针见血:写好一篇我个人的纪实文学作品,微不足道,你要理解我的心情才是对的。
哦!我脸上不由有了一阵火辣辣地感觉: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希望我能将纪实文学作品改为小说,是吗!
是啊!谭诚用期待地目光看着我:能写一部颂扬千千万万的共产党员,为党的事业而奋斗史的成功小说,才对!
谭老!我有点犹豫起来:你认为这两种体裁会有什么不同呢?
对!谭诚坚信地道:这样一部成功的小说却能震撼几代人的心灵,启发人们永远不能忘记党的历史。
谭老!我神色庄重地一点头:你说的是有道理,尽管我的水平有限,我想!
哎!谭诚断然摆手:刚开始就这么不自信,我可不喜欢啊!
那好!我一点头:为了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只要你老能抓紧时间给我提供一些好的素材,我决定试试看吧!
唉!谭诚不由叹息起来:我知道自己生命维持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我尽可能地给你提供更多地素材吧!
谭老!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只是我的呼唤声被一阵巨浪声盖住了。
岩石上溅起数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地响声,扑在人身上的风力大有被吞噬地感觉。
小于啊!谭诚挥手指向大海:你看看,远处观海令人赏心悦目。
是的!我触景生情地一点头:人一旦置身于大海边,方知海水的苦涩之极,惊涛骇浪之势,这便是人生之灵感啊!
人生不也如此这般么!谭诚沉浸在回忆中:小于,从今天起,我就开始吧!
太好啦!我连忙提示着:那就从解放战争时期到解放后,你所走过的历程开始说起?行!谭诚陷入了沉思中:开头就从1946年说起吧!
 
夜晚,外景,荒野。
画面中打出了字幕:1946年,秋,夜幕遮掩中的北方一座城市——舟山岛。
一弯冷月从乌云中窥视出几缕惨淡地月光,一会儿,随着乌云缓缓地浮动,连这几缕光亮也被遮住了,苍穹下的旷野愈发幽暗下来,那本来黑乎乎一团的轮廓也完全被夜幕吞噬的不见了——戒备森严的城堡。
 
镜头由远而近:一辆囚车风驰电掣般地从城里开出来,随着车轮的旋转,带起一股股尘烟,舔着车屁股不停地翻滚,光景直到城墙上那几只贼亮地探照灯为囚车送行渐渐失效,尘烟方才消散下去。
 
镜头转向驾驶室里。
长官!司机在紧张地驾驶中:我是刚调来的司机,对周围的一切都太不熟悉,请你谅解我的开车水平。
没关系,该怎么开,就怎么开吧!长官目不斜视地问:既然是新来的,知道我是谁吗?
长官!司机开始松了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城关警备旅,旅长大人的贴身副官,林思亮吧?
不错!林思亮打开了精致地铁烟盒:慌什么,来,抽只烟,提提神!
唉,为了混饭吃,没法子!司机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烟来:你看看,这种倒霉的路面,唐处长还得命令我按时到达。
 
镜头特写:借着前大灯的光亮,林思亮双目凝视着车前飞速滑动地路面,默默吸着烟,渐渐蹙起了眉头。
 
镜头转向受审室里:四个人站在一列军人的面前。
听好啦!军官甲严厉地挥了挥手:今晚,团级以上的军官都要在这里受审。
为什么?军官乙严厉地道:我告诉你们,一个打入共党内部的侦缉人员,最近发现了一个长期潜伏在国军内部的地下共党分子。
明白了吗?军官甲用手指点着:不言而喻,这将意味着什么,首先,要服从审查!
受审室里光线灰暗,两个戴墨镜的陌生人在每个人的面前转来转去,其中的一个人,在林副官面前稍一犹豫,不说话,左手却拍了拍林副官的肩膀,这种举动立刻招引了许多疑虑地目光,有的人甚至转过身来,想看个究竟。
 
镜头特写1:林思亮面部表情还坦然,只是掠过一丝焦虑地神色。
陌生人打量着林思亮,一裂嘴,笑了。
 
镜头特写2:林思亮抑制不住一股厌恶感,一下子攥住拍打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本想用力推开,一刹那,突然又感觉到了什么,原来是个左手缺了食指的人。
 
镜头转向驾驶室里。
这么说呢!林思亮突然提问道:你知道刑场的地点?
怎么?司机惊异地转脸:你是押车的军官,这刑场的地点,连你都不清楚吗?
我?林思亮乃是一付冷漠地面孔:我就必须清楚吗?
可我?司机不由楞了楞:地点,我,我也不清楚,上司只说路上,大概会有人接应的。
突然,前方出现了篝火的亮光,路上接着跳出两个灯光,隐约看出是一辆卡车停在路面上,挡住了囚车的去路。
司机一惊,灯光三闪的暗号刚对上,两车之间差点就要亲了鼻子,囚车发出了刺耳地刹车声。
看到车下的四周猫腰钻出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林思亮冷笑着使劲整理了一下衣领。
 
镜头转向车外:远处是荒凉的原野,近处是一片乱坟滩。
林思亮下车后,边走边观察到附近都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持枪卫兵。
回答我!林思亮冷丁顿住步子:就在这里执行吗?
是!军官甲立正报告:这是谍报处唐处长的命令!
唐处长?林思亮这才仔细观察着周围:明白啦!
 
镜头转向附近。
林思亮马上发现了旁边的两座丘坟中,好象停着一辆轿车,便断然走了过去。
起风了,来得骤然凶猛,呼呼地风声盖住了一切躁音,发动机声和口令声。
不错!唐处长鬼影般地从车后闪出来:是我的命令,你的任务都清楚吗?
清楚!林思亮马上立正报告:五个陪杀场,三个枪决!
唐处长对林思亮挑剔般地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对一军官打了个手势,于是,命令迅速下达,在士兵的叱喝声中,公路上,被禁锢在囚车里的八个犯人已经被押下了车。
他们拖着沉重地脚链缓慢而吃力地从林思亮身旁走过去,这时,林思亮的视线随同他们走的地方,发现了再往前几米处有一棵老槐树,树干虽然有些畸形,但在这一片乱坟滩中却是唯一罕见的大树木。
在四处点燃着一堆堆篝火的刑场中,林思亮看到犯人们也到了死亡的边缘,树下有个刚挖出掩埋人体所用的大土坑。
唐处长仔细检查了一下林思亮的手枪,然后向前一撇,林思亮眼疾手快,豁然接住,再往上一掂,抓住枪柄后,也检查了一下枪膛,接着双腿一并,算是接受命令的回答。
 
镜头转向老槐树下。
紧靠在一起的犯人们已经被士兵们用刺刀拨开,三个要枪决的犯人与五个陪杀场的犯人相隔几米的间距站立在坑前。
林思亮慢慢走到一个满脸胡渣的犯人面前。
我是执行官!林思亮冷冷直视他:你就是马鞍县的县委书记谭诚吧!
 
镜头特写:谭诚面对执行枪决任务的林副官嘲笑般地扭过脸去。
临死之前,要想回心转意并不难,嗯!林思亮一下子举起了右手:只要把右手举起来,就可以获得自由!
 
镜头特写:谭诚嘲笑般地转过脸,直视着林副官。
反之!林思亮大声提醒道:举起了左手,就会意味着什么,怎么,你都拒绝,我看出你心里一定在犹豫不决!
 
镜头特写:谭诚断然举起了左手。
林思亮冷冷一笑,接着又转脸指了指另外两个被处死刑的犯人:你,还有你,临死之前,马上举手,快!
 
镜头特写:两人的左手已经断然举了起来。
林思亮急转身,快步跨到五个陪杀场的犯人面前,用命令的口吻指点着:你们,你们可不能学他们,谁想回心转意,现在还不晚!
罗嗦什么!一个犯人突然大叫起来:要杀就杀,随你的便,快执行吧!
 
镜头特写:林思亮猛抬头,空中果然出现了一只缺了食指的左手。
林思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默默点头,然后走向了射击的方位。
此时,风更加猛烈地长嘶怒号,沉沉地夜空断出成团的乌云在野马似地飞奔。
林思亮顿住步子,一阵狂风劈面卷来,扑在身上的一刹那,他陡然转身,喉咙爆发了一声怒喊:我代表地下党判处你的死刑!
砰!随着一声枪响,立刻传来了触痛地惨叫声,左手却了食指的人倒在了地下。
他妈的!唐处长气急败坏地怒喝起来:快下枪,快,快下枪!
立刻,一班士兵应声怪叫着从黑暗中扑出来,林思亮没容他们近前先开一枪,刚镇住了场面,又刻不容缓地掉转枪口射向唐处长,可惜,子弹偏离了,他大失所望,但并没有丝毫地犹豫将枪用力投了出去。
唐处长闪身躲过,下意识地一摸头顶,张开大嘴发出了狂然大笑,接着,士兵们哄拥而上,缚住了林思亮。
03!唐处长这才大叫一声,急步上前,对着地下的人狠踢两脚,不见回应,不由脱口大骂:你这个废物,都他妈的白费心计了,废物,你这个废物!
这时,两个士兵押着林思亮走上前来。
妈的!唐处长一撸袖子逼向林思亮:你让我白费心计了,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思亮也同样报以嘲弄般地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唐处长勃然大怒:快回答!
笑声嘎然而止,林思亮一字一顿地大喊起来:我就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林思亮,代号神鹰!
神鹰?犯人们不约而同地喊叫出来,一下子冲开了挡在面前的刺刀。
你就是神鹰?谭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到林思亮用力点了头,不由霍然将脸抵住他的肩钾,一时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他妈的!唐处长三步并做两步地跨到轿车旁,粗暴地拉开了车门:旅长先生,现在,你该清醒了吧!
城关警备旅的旅长鲁天贵扭动着肥胖地身子从轿车里钻出来,后门同时还有个便衣特务押着一位少妇紧跟着下了车,只见少妇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子。
思亮!她来到丈夫面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丈夫的臂膀。
旅长大人!唐处长斜瞅一眼鲁天贵:我导演的这场苦肉计,你看怎么样?
哼!鲁天贵恼羞成怒,二话没说,一下子推开了母女俩,面对着林思亮,不由气急败坏地喊叫起来:你,你真是地下共党!
不错!林思亮无所畏惧地昂起头来:我就是一名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代号神鹰的林思亮已经完成了党的使命!
你,你这个狡猾的共党分子!鲁天贵顿足捶胸,一时气得甩手便走,临近轿车前,又回头瞥了一眼唐处长,然后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窝囊废,呸!唐处长将一肚子火气撒向少妇,一下子从她怀里拽出了孩子,猛地摔在了地下。
少妇失声痛叫,欲扑上前,唐处长一下子抓住她的长发:听着,你们一家人想死,还是想活,想活,你马上劝你男人回城交代,尚可化凶为吉!
 
镜头特写:少妇坚强地昂起了头。
想死?唐处长冷漠大叫:你得亲手打死你的男人,否则,我就零刀捅死他!
住手!谭城愤怒地喊起来:姓唐的,你别对女人耍威风,有种的,就冲我们来吧,把她放开!
放开!犯人们齐声怒吼,奋力冲开了面前的刺刀:放开她!放开她!
来人呐!唐处长一挥拳头:把他们都推下坑去,快点,快!
场面哗然大乱,少妇看到犯人们在敌人的枪托、拳头下怒骂着、挣扎着,不由抱住了丈夫的躯体。
林思亮看着妻子,再看看躺在地下被吓昏过去的孩子,面部痛苦地抽搐起来:萌茵,这是刑场!
你不要说了!她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巴,含泪点头:我明白啦!
快,执行吧!唐处长大声命令几个士兵将林思亮押到坑前,缚在老槐树上。
面对着残忍地刑场,她断然走向唐处长:把枪给我!
妈的!唐处长一摔烟蒂:我还没见过世上真有你这种铁心的女人,给她手枪!
没等枪抛在她的脚下,士兵们如临大敌般地迅速躲开了。
她检查了一下枪膛,接着紧握枪柄,怒视周围一眼,将目光投向老槐树下的丈夫。
突然,她一甩长发,昂起头来,破喉喊出:中国共产党万岁!
一声沉闷地枪声响过,林思亮看到一下子倾倒在地上的妻子,不由大叫一声:萌茵!一股鲜血渗出了嘴角。
来人呐!唐处长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把她仍下坑去,活埋,一律活埋!
士兵们应声而上,刹那间,金属的撞击声乱成一团,屠杀开始了,一张张铁锨在空中乱舞,呛人的尘烟覆盖了坑下挣扎地人体,一片雄壮地呼号声冲破了夜空: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
开枪啊!唐处长暴跳如雷,命令士兵朝坑下乱开起枪来。
突然,有个士兵一头扎在唐处长的面前:处长,不好了,共军骑兵,共军骑兵!
什么?唐处长一把揪住了士兵的衣领:共军的骑兵,哪来的骑兵,说!
发现!士兵朝荒野一指:那边发现,发现了共军的骑兵!
混蛋!唐处长指点着士兵的鼻子:在我重兵盘距之地,怎么会出现共军的骑兵,说!
真的啊!士兵浑身颤抖起来:真的,真的发现了共军的骑兵!
妈的!唐处长抡起巴掌来了个左右开弓:你敢谎报军情,你敢动摇军心!
哎吆!士兵失声大叫:处长大人,共军骑兵,真是共军的骑兵哇!
 
镜头转向荒凉地原野中:西南方隐隐约约传来战马的嘶鸣声,近了,一股烈腾腾地尘烟顶着夜色急速地向前推进。
 
镜头特写:骑兵头里是一匹雪白地战马。
 
画外音:我华东野战军某部骑兵大队的大队长,率领骑兵大队抄近道,穿插敌战区,到睢宁一带参加具有战略意义的运动防御战,这是因为1946秋,人民解放军正确执行了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的军事原则,为大量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我华东野战军和苏北部队先后在长江以北运河以东的地区,进行了胜利的运动防御战,是为彻底粉碎蒋介石围剿计划使之宣告破产的军事行动。
大队长!突然,尖兵回马报告:左前方传来枪声!
听我的命令!大队长断然一挥手:一小队派出侦察,大队继续前进!
大队中闪出两骑兵,快马加鞭的向左前方冲去。
骑兵大队的速度减慢下来,由飞奔降成了得得小跑。
时间不长,一个骑兵催马而来。
大队长!骑兵在军礼中报告:左前方目标,是敌人正在刑场进行屠杀。
刑场?大队长眉头一蹙,刷地抽出了战刀,大喝一声:准备战斗!
一阵刷刷地声音响过,空中出现了一片寒光闪闪地马刀。
左前方目标,跟我来!大队长擎刀一晃,猛一提缰,大白马首当窜起。
骑兵们匹匹战马紧跟奔跃,纵开了阵势。
转眼间,骑兵大队接近了刑场。
刑场上催人的呼号,弥漫地尘烟,接着响起了抵抗的枪声。
骑兵们义愤填膺,齐声呐喊,扑进刑场。
整个刑场轰然炸了营,掩土的士兵慌乱失措地扔了铁锨,四处逃窜。
妈的,顶住,谁退就打死谁!唐处长一边骂,一边穷凶极恶般地朝林思亮开了枪。
轿车也启动了,唐处长又朝轮胎乱开两枪,眼看着轿车颠簸剧烈地驶出了乱坟滩,刚上公路,便在一阵爆炸声中,瘫痪在路面上。
这时候的乱坟滩,无情地铁蹄践踏了刑场,骑兵们特有的神速攻击快得不及眨眼,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被寒光闪闪地马刀削上了脖子,一切经过严格训练的武装抵抗全都乱了,敌士兵们纷纷朝着公路上的卡车逃奔而去,血肉混交的战斗一下子又离开了刑场。
清一色美式装备的刑警队一旦上了公路,骑兵们在敌群中更是纵横驰旋,任意砍杀,公路一带顷刻之间成了鬼哭狼嚎地葬身之地。
混战中,卡车上的便衣特务不断地打着黑抢。
大队长见了勃然大怒,双腿用力一夹,大白马腾空而起,转眼追上了卡车,接着,大队长地枪口对准了驾驶室,一梭子弹打进去,卡车一头扎进路沟里,轰隆一声,油箱爆炸,火光顿起,唐处长刚从驾驶里挤出了半个身子,一把战刀劈面而来,不见了头颅。
战斗结束,清理战场后,大队长来到被救的犯人面前。
大队长!谭诚悲愤地握住他的手:我是马鞍县的县委书记谭诚。
谭诚同志!大队长环顾着周围一眼:清理战场后的情况怎么样?
大队长!谭诚的视线落在了地下:现在除了我和县大队的秦排长还活着,再就是奄奄一息的地下工作者林思亮同志和他的孩子了。
 
镜头特写:林思亮躺在地下,看着周围一张张关切地面孔,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大队军医怀抱里昏迷不醒地孩子。
军医摆摆手,做了个安慰地手势,林思亮略一点头,又拍了拍上衣口袋,谭诚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对玲珑晶亮地银镯子,然后在孩子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林思亮脸上立刻绽出一丝微笑。
放心吧!谭诚有些哽咽起来:林思亮同志,我们会把她抚养成人的!
 
镜头特写:林思亮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黎明前的黑暗,乱坟滩一带缀燃着战火的硝烟,战士们将七位烈士一同安葬在老槐树下的坑内,转眼间,一座坟丘出现了。
谭诚同志!大队长在握手的告别中:烈士的令媛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多保重啊!
谭诚默默点头,同大队长紧紧握手告别。
骑兵们目送谭诚和秦排长带着烈士的后代消失在黑暗中,然后纷纷上马,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大队长有些犹豫地望着谭诚等人已去的方向,大白马四蹄乱抛,嘶叫起来。
 
镜头特写:沉寂地乱坟滩中,风,袭向了一个接一个的坟丘上,带起的树叶,纸钱一骨脑地旋向了老槐树。
骑兵们不约而同的行起军礼,凝视着老槐树,都油然有了一种肃然起敬地感觉。
准备!大队长一跃上马:出发!
剧烈地马蹄声响了,骑兵大队疾风般地驶向了荒野,那滚滚地尘土像一条巨龙席卷向黑暗。
 
镜头特写:黎明的曙光就要从边际泛起,远方传来了轰隆隆地炮声。
 
2
 
夜晚,外景,大王村。
 
画外音:从刑场上死里逃生的马鞍县委书记谭诚和县大队的秦排长告别了骑兵大队后,带着烈士的后代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最后来到了马鞍县的大王村。
镜头由远而近:已是半夜时分,弯月钻出了云层,在夜空中投出淡淡地银光,照耀着村子两旁的山峦,村外的庄稼地四处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阵阵的蛙噪声,显示出村子处在安然无羔地沉睡中。
在村口,谭诚和秦排长同放哨的民兵遭遇了。
什么人!放哨的民兵一拉枪栓,爬在地上: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谭诚招了招手:是我,我是马鞍县的谭诚,你认识我吗?
谭书记!放哨的民兵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真的是谭书记啊!
你好!谭诚大步走上前来,一下子握住了民兵的手:辛苦了,小伙子还能认出我来,不错!
哪能呢!放哨的民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谭书记,村里的人哪个不认识你,我的眼睛又不近视,你看是不是!
不错!谭诚拍了拍民兵的肩膀:放哨就得瞪大了眼睛,怎么样,村子里没什么可疑地情况吧!
没有!民兵指了指村子里:巡逻的民兵也没有发现什么敌情,一切都很正常。
谭诚再次和放哨的民兵后握手后,接着来到了民兵队长高占山的家。
 
夜晚,内景,高家。
镜头转向高家。
这是一间不大的草房,一盘锅灶紧贴在炕头边,炕上睡着一个孩子,一个妇女坐在炕头上,倚着墙昏昏沉沉地打着盹。
昏暗地油灯下,照着一位齐耳短发、穿着军服的姑娘正俯在桌上写着什么。
谭诚等人悄然进来,姑娘委实吓了一跳,当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又是悲喜交集了。
谭书记!刘敏几乎要跳了起来:真的是你们呀!
小刘!谭诚十分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城山支队医务所又到大王村来了?
是呀!刘敏一边说,一边朝秦排长伸出手来:前些日子就到了这里,你好,秦排长!
你好!秦排长在握手中:刘医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也够辛苦的了!
没什么!刘敏说着,将笔和本子收拾起来,十分疑惑地看了看两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疑吗?秦排长笑了笑:你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是不是!
这是真的吗?刘敏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听说你们已经被俘了,可现在又出现了,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啊!
舟山岛!谭诚浏览一眼屋里的情景:我们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谭书记!刘敏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是从舟山岛逃出来了?
嘘,小声点!谭诚看了一眼高占山的妻子:看样子,大嫂要被吵醒了。
高占山的妻子果然睁开了眼,接着从炕上一出溜地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高大嫂又是拉谭诚,又是拽秦排长,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排长!刘敏看到秦排长身上还背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女孩子,十分疑惑地接了过来: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刘医生!秦排长难过地回答:孩子是在刑场上得救后,才背回来的,她是烈士的后代。
烈士的后代?刘敏不禁肃然起敬了:是哪一位烈士的后代呢?
神鹰!谭诚顺手从炕上拿起一枝长杆烟袋:知道吗,她是神鹰的孩子。
啊!刘敏惊疑地瞪大了眼睛:代号神鹰的地下党,原来是神鹰的孩子呀!
是的!谭诚装上烟,慢慢吸起来:在刑场上,神鹰临危不惧,开枪打死了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国民党特务。
后来呢?高大嫂急得也瞪大了眼睛:后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后来嘛!谭诚看了看高大嫂:当敌人开始屠杀我们时候,解放军的骑兵赶到了。
谭书记!刘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解放军的骑兵救了你们,真悬呢!
是啊!谭诚看了看刘敏:结果,除了我和秦排长获救外,再就是烈士的令媛了。
谭书记!刘敏不由抱紧了孩子:以前,我在医务所的时候,常常见到那些从敌后负伤归来的侦察员们。
我明白!谭诚点头道:你是说常见到他们十分敬佩神鹰的样子,我是知道的。
对!刘敏激动地道:我常常见到他们神秘地凑在一起私语,神鹰又带回好消息来了。
这说明了什么?谭诚放下了烟袋,在地下敲打了两下:说明了神鹰在同志们心中的威望啊!
是呀!刘敏难过地看了看正在睡意中的孩子:虽然未见其人,但我知道神鹰一定是地下党的代号。
说得对!谭诚看着刘敏:多年来,许多人也都知道,神鹰正是我们地下党的代号。
刘医生!高大嫂伸出手来:你们谈话不方便,把孩子给我,让孩子睡在炕上吧!
谭书记!刘敏不忍心地将孩子交给了高大嫂:万没想到是在今天,竟然是这样的。
唉!谭诚长叹一口气:你还没见到刑场上的情景,神鹰一家人的遭遇是非常罕见的。
今天呢!刘敏的一直滞留在孩子的身上:我不但得知了这位英雄的噩耗,又亲眼看到了烈士的令媛。
好好睡吧!高大嫂在炕上将孩子安顿好,坐在炕头上已是泪流不止:看看这孩子,这么抱来抱去的都没醒来。
唉,这孩子也真是困极了!刘敏看了看孩子,接着伸手示意,请谭诚和秦排长在桌前坐了下来。
大嫂!谭诚心情急切地转脸看着高大嫂:我要马上去找地委,孩子只能暂时托给你抚养了。
谭书记!高大嫂坚定地回答: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孩子就没有问题!
小刘!谭诚忽然想起来: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城山支队和医务所的情况怎么样?
谭书记!刘敏的神色突然忧虑起来:目前的战事恶化,城山支队在半个月前,同敌人激战了一场,伤亡很大。
唔!谭诚脸色也阴沉下来:这么看来,城山支队又被迫转移了。
是的!刘敏看着谭诚:刚开始,我听说城山支队被迫转移到东县外界,为牵制敌军的主力而周旋去了。
小刘!谭诚略有所思:就因为这样,你们支队的医务所才奉命带着大批的伤员,来到了大王村,是吗?
是的!刘敏一点头:最近,又接到区里的通知了。
小刘!谭诚连忙问:区里通知的主要意思是什么?
主要意思呢!刘敏想了想:就是国民党军队继续向解放区进犯,我们必须要随时提高警惕,以对付敌人的进攻。
村子里怎么样?谭诚有点焦虑地转脸看着高大嫂:大嫂,县委的人最近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高大嫂满脸忧伤:你被捕后,听说县大队垮了,区里上下都很不安宁呢!
嗯!谭诚冷静地思索着:各区出现了不安定因素也是正常的,这没什么,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唉!高大嫂长叹一口气:这么一折腾,乡亲们都觉得共产党的天下不太平了,迟早要有遭难的一天。
谭书记!刘敏抬头看着谭诚:近来,县里一直也没人来过,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
放心吧!谭诚不由蹙起了眉头:既然已经是死里逃生了,我一定会抓紧时间收拾这个残局的!
相信我们吧!秦排长接着插言道:我们会尽快重建县大队,保卫乡亲们安定的生活。
对!谭诚提醒道:同时也希望大家都能明白,目前,在解放区的边缘,战斗总是很残酷的。
谭书记!刘敏断然回答:我不仅明白了目前的形势,也坚信胜利必定会属于我们的!
这样想就对了!谭诚接着分析着:从整个局势来看就不难肯定,不仅仅在我们这里的战斗是残酷地。
谭书记!高大嫂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说,别的地方也都在打仗吗?
对!谭诚一点头:无论是野战部队还是地方部队,目前都处在同进犯解放区的国民党军队的浴血奋战中。
谭书记!刘敏领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军事力量受到暂时的挫折,岂知是我们一个县大队,是吗!
是的!谭诚攥起了拳头:如果听任那些流言蜚语,什么县大队垮了,天下不太平了,任何悲观丧气地情绪都是胆怯地表现!
明白啦!高大嫂有了信心:我反正不会再信那些流言蜚语了,我会主动劝乡亲们耐心等待着战事转变的。
这就对了!谭诚鼓励道:既然我们能赶走了日本鬼子,也一定能够保卫解放区的胜利果实!
谭书记!刘敏眼里露出了坚定地目光:我明白了,事情交代清楚了,你就放心走吧!
秦排长!谭诚转脸看着秦排长:估计时间也不早了,主要的事情,我就谈这些,你先出去看看村子里有没有异常地情况。
谭书记!秦排长站起来,欲走又止:我出去看看,如果没有异常地情况。你就在这里等我吗?
不,谭诚一摆手:有些事情,我需要再交代一下,你不必再回来,我马上就出发了!
是!秦排长边走边道:如果没有什么情况,我就在村西口等你啦!
好吧!谭诚转脸直视着刘敏:小刘,你是部队上的人,一言一行对乡亲们的影响很大,知道吗?
我知道!刘敏断然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给乡亲们做出一个榜样的。
还有!谭诚忽然想起来:有事情要多和高占山同志商量,噢,老高怎么没在家,又到区上去了?
这!刘敏一听,陡然转过脸去:高队长,他!
小刘!谭诚不由心里一沉: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啦?
高队长,他!刘敏全身颤抖了一下,颓然爬在桌上掉起了眼泪。
高大嫂!谭诚心急如焚地转脸看了看高大嫂:快告诉我,老高出什么事啦?
老高,他!高大嫂嘴唇哆嗦着,一下子捧住脸哽咽起来。
小刘!谭诚又转脸看着刘敏,几乎要喊起来:到底出什么事啦?
谭书记!刘敏悲痛地抬起头来:医务所到达大王村的第二天,这里便遭到了敌机的袭击。
什么!谭诚大吃一惊:大王村遭到了敌机的袭击,当时那是一种什么情况?
当时呢!刘敏擦了擦眼泪:民兵队长高占山带领民兵不顾敌机的狂轰乱炸,奋力抢救村东大庙的伤员们。
在那里!谭诚伸手朝外一指:他是为了抢救村东大庙的伤员们,出事啦!
是的!刘敏哽咽道:那时候,敌机发现目标后,便朝大庙俯冲下去。
谭书记!高大嫂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来:我得知了消息后,发疯般地跑到庙前,我真没想到啊!
谭书记!刘敏悲愤地补充道:当高大嫂一眼看到那具血肉模糊地尸体后,便当场昏死过去。
我明白了!谭诚愤怒起来:大王村的遭难肯定是有人泄密,不然,怎么会这样!
是啊!高大嫂悲愤地一点头:早不空袭,晚不空袭,空袭的地点还偏偏村东大庙,刘医生说过这决不是偶然的。
就是这样!谭诚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有人泄密后,让敌人知道了在这里驻有大批的伤员,才进行空袭的。
情况就是这样的!刘敏难过地起身道:事后,医务所决定除了留下几个重伤号外,大批的轻伤员必须马上转移。
都转移了?谭诚连忙问:小刘,这里除了有危险,就是忙碌着要照顾重伤号,是不是只留下了你自己一个人呢?
是的!刘敏坚定地举起拳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因为重伤员更需要医生,我才主动要求留下来的。
小刘!谭诚这才醒悟过来:这么说,就是因为空袭的原因,你才决定让其他的医务人员都走了?
对!刘敏点了点头:我让其他的医务人员照顾着轻伤号,星夜离开了大王村。
砰!谭诚一拳砸在桌面上:早晚要让敌人知道,我们同志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
娘!强子在炕上被惊醒了,一骨噜爬起来:娘,什么声响?
别怕!高大嫂连忙搂住了儿子:孩子,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强子揉了揉眼睛,顿时惊喜起来:谭大叔!真的是谭大叔!
强子!谭诚起身将他一下子抱过来,使劲吻了一下:强子,我的好孩子啊!
大胡子,大胡子!强子用手摸了摸脸:又痒又痛,像刀扎一样痛。
是吗!谭诚在悲愤中:像刀扎一样痛,是像刀扎得一样痛啊!
大叔,我可想你啦!强子撒起娇来:我早就想告诉你,参加儿童团没意思,我要跟你干部队去!
哎!谭诚轻轻摇头: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我一定要送你到部队去干的!
不!强子执意摇头:就现在,我要跟你干部队去,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强子!高大嫂马上将儿子搂过来:你别老缠着谭大叔,大人们还有事情要说呢!
娘!强子无意看到了睡在炕上的女孩,甚为奇怪地一指:她是谁?
强子!高大嫂扳正儿子的脸:以后 她就是你的妹妹了,懂吗?
妹妹?强子有点恍惚:她是从哪儿来的?
小点声!高大嫂将手指放在嘴上:嘘,别吵醒了妹妹,她正在睡觉呢!
大嫂!谭诚十分为难起来:天长日久的过日子,这两个孩子要让你受累了。
谭书记!高大嫂转脸看着谭诚:我拿定了主意的事,谁也不能再让我改变过来了!
好吧!谭诚还有点担心:万一有了敌情,你和孩子千万要当心啊!
放心吧!高大嫂自慰着:再说了,还有刘医生的帮助,你就安心地走吧!
 
镜头特写:窗外,投进了几缕催人的月光。
小刘,高大嫂!谭诚不再犹豫了:我这里有烈士遗留给后代的一对银镯子。
什么?高大嫂马上离开了炕头,凑上前来:有东西让我替你保存吗?
对!谭诚从口袋里掏出一对银镯子:就是这东西,一定要保存好,小刘,高大嫂,我该走啦!
 
夜,外景,村西口。
 
刘敏送谭诚出了村子,在村西口的小河边上停了下来,等候多时的秦排长在附近持枪警戒着。
谭书记!刘敏神色有点焦虑地看着谭诚:你这次走,能顺便打听一下支队医务所的去向吗?
谭诚默默地点头,将视线投向了野外。
 
镜头转向野外:这时节,附近还有迟迟没有收割完的庄稼,风,刮得庄稼摇摇欲坠地发出沙沙的声音,与地里的秋虫声交织在一起。
小刘,谭诚显出了一付难言地表情:如果说,现在突然面临了一场意外地考验,你应当怎么办?
考验,什么考验?刘敏警觉起来:谭书记,有什么事情会牵扯到我了吗?
没有!谭诚语气十分肯定:你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共产党员,我指的是其他人。
其他人?刘敏目不转睛的看着谭诚: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个人嘛!谭诚流露出一丝苦笑:在未见到地委书记之前,我只能提示你,必要的时候,你要和他划清界限的!
放心吧!刘敏坚定地扬起头来:别说是划清界限了,组织上就是还有其它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怎么样?谭诚直视着刘敏:在关键地时刻,你一定能够做到吗?
能!刘敏理了理鬓发:我入党宣誓的那天,就已经决定了要为革命甘愿献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不!谭诚难言地摇头:不仅如此,我说的这种考验,不光是行动上的考验,还有精神上的考验啊!
我想!刘敏断然昂起头来:一切解释都很简单,世上再没有比死还有更大的考验了,不是吗!
对!谭诚不由点着头:你说得很有道理的,我相信你会接受一切考验的!
放心吧!刘敏一字一顿地道:我敢接受死亡的考验,也一定能够接受其它考验的!
刘敏同志!谭诚紧紧握住了刘敏的手:万一有了紧急敌情,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到桃庄找同义大伯。
桃庄?刘敏迟疑了一下:我没去过那里,也不认识同义大伯呀?
放心吧!谭诚解释着:高家人同他很熟,只要找到了同义大伯,他会有办法尽快通知到县委和区委的。
哦!刘敏喃喃地道:桃庄,同义大伯,我记住啦!
还有!谭诚再次叮咛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烈士的后代,再见吧!
再见!刘敏立在河边,目送着谭诚和秦排长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村子里传来了一阵报晓地鸡鸣。
 
日,内景,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里。
 
地委书记听完谭诚在刑场上的陈述后,不由拍案而起:警卫员!
到!站在门外的警卫员应声而入:首长,请指示!
传令邱锡昌!地委书记略一思索:不,你去通知邱锡昌,马上来我办公室,就说是有重要任务!
对!谭诚点了点头:首先要让他相信是来接受重要任务的,不能打草惊蛇,警卫员,明白吗?
明白!警卫员立正行了个军礼:我保证完成任务!
看到警卫员一步跨出了办公室,地委书记重新坐下来。
 
镜头转向邱锡昌的房间。
邱锡昌正爬在桌上整理着材料,警卫员匆忙进来了。
老邱!警卫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地委书记让你去他的办公室,大概有重要任务。
真的!邱锡昌马上站起来:什么重要任务?
不知道!警卫员转身往外走:快走吧!
 
镜头转向门外。
老邱!警卫员一边走,一边伸手将邱锡昌腰间的手枪拔出来:你的手枪让我玩玩吧!
 
镜头特写:邱锡昌脸上闪出疑虑地神色。
哎!警卫员一边玩着手枪,一边问:你怎么不走了,快点!
坏了!邱锡昌往后一指:我忘了将材料收拾起来,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镜头特写:邱锡昌返回房间后,接着将一颗手榴弹藏进了怀里。
 
镜头转向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里。
老谭!地委书记的神色更加严峻起来:凡是牵扯到这件事情的人,都由你具体负责审讯和处理。
知道啦!谭诚谨慎地问:你看,还需要对其他人保密吗?
对!地委书记断然点头:在解决问题之前,只有你我明白,不能再让第三者清楚了。
老首长!谭诚庄重地点着头: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
另外嘛!地委书记思索着:我同意你的建议,由县大队的侦查英雄秦排长接任县大队长的职务。
嗯!谭诚高兴地笑了:从刑场上死里逃生的人,是非常值得信赖地,你认为呢?
对!地委书记连连点头:你让他负责尽快重新组建县大队的任务。
明白了!谭诚接着解释:老首长,我已经提前安排他去了马鞍县。
怪不得呢!地委书记点了点额头:我还在想,应该和他多聊聊,这小子表现得挺不错,他是带着任务去了马鞍县?
对!谭诚一点头:我让他直接回到马鞍县,已经开始执行重新组建县大队的任务了。
这样更好!地委书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便低声道:老谭,你做一下记录,准备开始!
好吧!谭诚起身应着,顺手搬了把椅子放在地当中:准备完毕!
从门外刚进来的一个人开始似乎有点激动,但看到摆在地当中的一把椅子,再看看谭诚,神色马上开始慌乱起来。
坐下吧!谭诚指了指椅子:邱锡昌,我们想从头开始,重新了解一下你个人的经历。
我的经历?邱锡昌刚坐下,便惊慌失措地看着谭诚:谭书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得好!谭诚冷冷一笑!不瞒你说,我是从刑场上死里逃生后,来到地委的!
啊!邱锡昌一下子坐翻了椅子: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起来!地委书记一拍桌面:邱锡昌,说,从头开始说说你个人的经历!
是,是!邱锡昌从地上站起来,我,我需要从头说起,还是?
邱锡昌!地委书记又拍了拍桌面:我告诉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心里应该清楚,你要老实交代,从头说起!
是!邱锡昌重新坐下来:我出身于一个败落的地主家庭,因为和大王村王家大院王魁堂的老婆是姨表兄妹。
王魁堂?地委书记转脸看着谭诚:这个人我知道,老谭,你见过他老婆吗?
见过两次面吧!谭诚起身大声质问:邱锡昌,我记得她的外号叫母夜叉,是不是?
是的!邱锡昌绝望地低下了头:当我父母相继早逝的时候,我正在天津卫的学府求读,因生活所迫,才和王家大院来往的。
说下去!谭诚也重新坐下来:你所干得一切勾当,这就是起因吗?
是,是!邱锡昌抬头看了看谭诚:多亏王家大院念及兄妹之情,时时接济我,才使我逐渐长大成人了。
难怪呢!谭诚在沉思中点了点头:原来你和王家大院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我!邱锡昌抬头看了看两人:我,我这样说不罗嗦吧!
这样就对了!谭诚一指邱锡昌: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罗嗦地前因后果。
一句话!地委书记使劲敲打着桌面:坦白交代才能得到宽大处理,知道吗?
明白,明白!邱锡昌头上开始渗出了冷汗:抗战时期,我在东县曾经给抗日政府出过力,在区政府谋了个文书差事。
别扯远啦!谭诚一摆手:详细说说抗战胜利以后的事情。
是,是!邱锡昌擦了把冷汗:抗战胜利后,我凭着肚子里的墨水,轻而易举地由区里直接调到地委。担任了宣传干事。
哼!地委书记不由后悔起来:你怎么来地委,我是非常清楚的,还让你担任了宣传干事,继续往下说!
再以后呢!邱锡昌犹豫了一下:大概,大概是在一九四五年的下半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大概时间就可以啦!谭诚开始做起记录:差不多想好了,就继续往下说!
记得是那天的晚上吧!邱锡昌又擦了把冷汗:我受地委之托,随同马鞍县的县委付书记也就是仝亚平,来到了大王村。
仝亚平?地委书记不由冷笑起来:你和他到大王村去干什么?
开会!邱锡昌回忆着:就是召开向区乡传达关于由减租减息政策,改变为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的政策,以达到农民迫切要求土地愿望的会议。
少罗嗦!地委书记不由一拍桌面:你这个叛徒,无耻地叛徒,说,你们俩在大王村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是,是!邱锡昌惊慌失措地回答:会后,仝亚平临时决定要和我先去王家大院摸摸底。
邱锡昌!谭诚断然抬起头来:那时候的仝亚平,压根就不清楚你与王家大院原来有着一层亲戚关系,是不是?
是,是!邱锡昌又擦了擦额头:无巧不成书,那天晚上,王家大院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叫赖继德。
赖继德!地委书记又使劲拍了拍桌面:这个王八蛋,你和他不是亲戚吗?
这!邱锡昌低头坦白道:这是瞎编的,其实他是舟山岛侦缉队的特务。
等一下!谭诚一摆手:这个赖继德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邱锡昌迟疑道:没什么特征了,哦,他就是左手缺了食指,对,是个十指不全的人。
谭诚的脑海里不禁闪出刑场上的镜头画面:临死之前,要想回心转意并不难,嗯!林思亮一下子举起了右手:只要把右手举起来,就可以获得自由,反之,举起了左手,就会意味着什么。
哦!谭诚在沉思中点头:原来是这样,这就对了!
说!地委书记脱口骂道:这个王八蛋到王家大院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邱锡昌犹豫了一下:就是想借助王魁堂在四乡的反动势力,以建立秘密的情报组织,把马鞍县一带完全控制起来。
哼!谭诚不由讽刺道:这个王八蛋的野心还不小呢,说下去,该详细的就要详细一些。
我,我尽量吧!邱锡昌有点口吃起来:我,我和仝亚平的到来,先使王家大院的王魁堂慌了片刻。
他慌什么?地委书记不由讽刺起来:有你这个亲戚在,他心里是很踏实地。
也许吧!邱锡昌低下了头:接着,王魁堂便有了一个大,大胆的计划。
计划?地委书记冷冷一笑:什么计划,是阴谋吧!
是,就是阴谋!邱锡昌仔细地想了想:一桌酒席故意沾住了我的屁股,当时的仝亚平也表现得无可奈何。
哼!谭诚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时候的他,都表现出了怎么个无可奈何法?
他呢!邱锡昌低头解释:就是他屈服于王魁堂的妾女,艳秋的拉拉扯扯,接连干了几杯酒后就堕入了情网。
这个混蛋!谭诚不由和地委书记对视了一眼:这就是一个县委付书记开始的堕落,接着说吧!
是,是!邱锡昌继续交代:夜深人静的时候,王魁堂带人将仝亚平从艳秋的床上拖下来,接着又押进了刑房。
刑房?地委书记不由愤怒起来:这个王家大院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对,对!邱锡昌抬起头来:就这样,仝亚平尝到了王家大院欺压百姓所备用的刑具。
结果呢?谭诚敲了敲桌面:他就屈服了,是不是?
是的!邱锡昌不由低下了头:他忍受不了,叛变了革命,黑字落在白纸上,成了永远抹不掉的把柄。
嗯!谭诚转脸看着地委书记:就这样,仝亚平怀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猬亵心理回到了县委。
妈的!地委书记骂起来:都成了叛徒,他还有脸回到了马鞍县。
当时呢!谭诚摇了摇头:我就看出他的情绪有些反常了,邱锡昌,接着说!
我说!邱锡昌恐慌地抬起头来:接下去的结果,仝亚平编造了一个谎话,就是侦缉队的特务赖继德和我是亲戚关系,所以!
这个无耻地叛徒!谭诚拍案而起:所以才让赖继德轻而易举地打入县大队,代号03,这是你们叛变后的第一步行动计划。
是,是!邱锡昌无奈地交代:事成之后,仝亚平除能得到大笔的活动经费外,王魁堂还甘愿将艳秋许配他为妻。
嗯!地委书记转脸看着谭诚:事实就是这样,在仝亚平的努力下,让赖继德轻而易举地打入了共产党的队伍,
老首长!谭诚点着头:这样一来,还迫使仝亚平改变了和刘敏结婚的主意,再以后的事情,我们就都清楚了。
唉!地委书记不由沉重喘了一口粗气:不久,赖继德执行任务时,顺便到我这里领取文件,正巧碰到了林思亮同志。
是吗!谭诚吃惊地看着地委书记:原来是这样,这就对了,事情应该就出在了那一天。
对!地委书记一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事情应该就出在了那一天。
老首长!谭诚沉思着:那天,林思亮同志也在你那里汇报工作,是不是?
对!地委书记回忆起来:那天,在我的办公室里,赖继德偶然碰到一位有点面熟的商人。
当时呢!谭诚沉思着:他还难断定此商人就是地下党林思亮同志。
是啊!地委书记一指邱锡昌:接着,由于仝亚平的叛变,还有这个混蛋!
对!谭诚一点头:再加上赖继德的特务勾当,才出现了这么多意外地事情。
我说嘛!地委书记愤怒起来:地委集结了三个县大队,在舟山岛东郊进行助攻城堡的实战练兵中,突然遭到了国民党军队有预谋的包围。
由此而来!谭诚一拳砸在桌面上:为了掩护地委领导,马鞍县大队伤亡惨重啊!
是啊!地委书记又喘了一口粗气:你被俘后,地委指示林思亮领导的地下党组织探查事因。
由此而来!谭诚又一拳砸在桌面上:这样才出现了刑场上的遭遇。
是啊!地委书记又喘了一口粗气:正因为是这样,代号03的赖继德为能继续潜伏在共产党内部,才有了刑场上的遭遇。
对!谭诚已经完全明白了:谍报处长才故意设下了在刑场有五人陪杀场的圈套。
结果呢!地委书记看了看谭诚:林思亮同志临危不惧,给了赖继德以应得的下场。
这样一来呢!谭诚看了看地委书记:毫无疑问,也同样揭露了邱锡昌和仝亚平叛变的丑恶面目。
对!地委书记果断地站起来:事实已经完全清楚了!
老首长!谭诚征求道: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审问就到此为止吧!
好吧!地委书记一拍桌面:警卫员!
到!警卫员应声而入:首长,请指示!
把他押下去!地委书记挥手一指:立刻押到保卫部,让他尽快写出叛变的书面经过,明白吗?
明白!警卫员拔出手枪,指向邱锡昌:走!
 
镜头转向场地。
警卫员押着邱锡昌正走着,突然,邱锡昌弯下腰来。
干什么,快走!警卫员持枪怒喝:老实点,快走!
哎吆!邱锡昌已经抱紧了肚子:我有内紧,不行了,不行了,实在坚持不住了!
妈的,还这么多事!警卫员看了看附近的厕所:赶快去那里的厕所,快点!
是,是!邱锡昌抱着肚子跑向厕所:很快,很快!
 
镜头转向厕所门口。
警卫员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探头朝厕所里张望时,突然被一颗手榴弹击中了头部,他身子摇晃了几下,两眼一黑,不由倒在地下。
邱锡昌握着手榴弹,发疯般地由厕所奔向地委书记的办公室。
镜头特写:一颗手榴弹从外面抛进了屋里,一声巨响,浓烟滚滚而出。
 
镜头转向野外。
邱锡昌惊慌失措地奔跑在荒野中。
 
镜头转向酒馆。
酒馆里,邱锡昌正在和一个光头喝酒。
光头!邱锡昌时而左右环顾着:我找你来,是有点事情需要你办。
什么事情?光头低头自顾喝着酒:这酒喝得有点寒酸了吧!
我明白!邱锡昌掏了掏口袋:上路的时候,走得太急,身上的票子实在是太少了,下次一定多给你点票子。
那好!光头总算抬起头来: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前几天呢!邱锡昌一边观察着周围,一边低声道:我离开地委的时候,忘记带大衣了,你下次去的时候,怎么?
不去,不去!光头连连摆手:没听说那里已经戒严了,我没事去找事啊!
戒严了?邱锡昌瞪大了眼睛看着光头:为什么要戒严?
出事啦!光头神秘地察看了周围一眼:那里出大事了,你还不知道啊!
啊!邱锡昌故意大吃一惊:那里出什么大事了?
告诉你吧!光头压低声音道:有人把手榴弹扔进了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重伤了屋里的两个人。
重伤!邱锡昌真的大吃一惊了: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死啊?
怎么?光头顿时疑虑满腹:你还希望他俩死了,这,这是不是你?
来,来!邱锡昌慌忙端起了酒杯:干一杯,干杯!
 
3
 
画外音:战局发展得很不稳定,次年,全国的战场,国民党军队被迫停止了全面进攻,又改为重点进攻,所谓重点进攻,就是敌之局部进攻和我之局部反攻,既拉锯式的战争形势,进攻的重点是山东和陕北,国民党军队由顾祝同指挥的四十五万人马向山东解放区大举进犯,这标志着华东战场敌我力量对比大决战的开始。
 
镜头转向大王村。
画外音:驻守各城镇的敌军迫不迫不及待地首先向边缘战区伸进了魔爪,形势骤然紧张了,大王村一下子流传开了风言风雨,本地有名的地主恶霸王魁堂要打回来了,要搞秋后算帐了,还听说他带着还乡团随同国民党军队从舟山岛开出来了,敌人说来就来,人心慌慌,乡亲们整天过着提心吊胆地日子。
 
傍晚,内景,高家。
高家的两个孩子都在炕上玩耍,高大嫂正在收拾桌面。
刘敏进了高家。
刘医生!高大嫂高兴地上前迎接:整天盼你来,今天可把你盼来了,我先把炕面收拾一下,再请你坐下吧!
大嫂!刘敏拍了拍高大嫂身上的灰尘:看样子,你又下地干活了吧!
是呀!高大嫂不由叹了一口气:唉,下了一场雨,转情了,可从早到晚,地里还是没有务农的人。
刘敏感叹起来: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还有心思料理庄稼呢!
是呀!高大嫂有点愁眉苦脸了: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尽管庄稼是庄户人的命根子。
大嫂!刘敏轻轻叹了一口气:唉,尽管地里没有务农的人,可我知道,你经常是个闲不住的人呢!
可不!高大嫂一点头:下午,我还是到地里忙了一阵子,才能安心地回到了家里。
高大嫂一边说,一边扫了扫炕面,让刘医生坐下来。
强子,小霞!刘敏刚坐下,便将带来的熟鸡蛋拿出来:看看我带来了什么东西,你们俩想吃吗?
强子!高大嫂一见,连忙给强子递眼色:你已经吃过个饭了,让妹妹小霞吃吧!
大嫂!刘敏看到了高大嫂的表情,马上解释: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乡亲们送给伤员的鸡蛋确实不少。
那也不行!高大嫂连连摆手:强子的身体很结实,伤员们正需要鸡蛋补身子呢!
其实呢!刘敏捧着鸡蛋送上前:这都是伤员们主动提出来的,要给烈属送来一些,以表敬意,真的,高大嫂!
好吧!高大嫂只好将鸡蛋接过来:这样多不好意思呢!
刘敏看到炕上的两只银镯子,便顺手将一只银镯子戴在了小霞的手腕上。
强子,来,来!刘敏一边端详着,一边招呼道:你也戴上一只,给阿姨看看!
不要,不要嘛!强子连连摇头拒绝:我不喜欢戴那小玩意。
刘敏看看高大嫂,高大嫂瞅瞅刘敏,两人憋不住地失声笑起来。
夜色已晚,两个孩子都在炕上睡下了。
刘敏和高大嫂对着油灯做着针线活,这时,放哨的民兵走了进来。
刘医生!民兵进门便道:我先去了伤员的家里,听说你在高家,我就赶来了。
怎么啦?刘敏连忙起身问: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刘医生!民兵对她耳语着:村西口有人在等你,希望你能出去一下。
谁呀?刘敏一时猜不准:那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不进来呢?
知道是谁吗?民兵低声道:他就是原来马鞍县的仝亚平付书记
真的!刘敏马上欣喜地跑出了高家:高大嫂,我走啦!
 
镜头转向东县的县长办公室。
马县长!秦排长匆匆忙忙地推门而入:你好,马县长!
秦排长!马县长起身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是的!秦排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地委让通知你们的县领导,明早之前,一定要赶到环乡区参加紧急会议。
紧急会议?马县长不由自主的脱口问:什么紧急会议?
不知道!秦排长断然摇头:地委的有关人员首先通知了我们马鞍县,再让我们转告你们,就这些!
具体人呢!马县长慎重地问:除了我和县委书记之外,还需要其他人参加吗?
对!秦排长郑重其事地一点头:地委明确指示,县长和县委书记再加上宣传部长仝亚平一定要参加会议。
没问题!马县长掏出怀里的表看了看:时间上也没有问题,我通知他俩一块马上出发,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秦排长一指外面:我赶往环乡区时,要路过临县,还要去通知他们一块参加这个紧急会议。
那好吧!马县长跨上手枪后,接着和秦排长握手道:既然这样话,我们就在环乡区再见啦!
 
镜头转向县政府的门口。
马县长和县委书记并肩走出来,接着,东县的宣传部长仝亚平和一个警卫员也并肩走出来。
马县长!县委书记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咱们提前赶到环乡区,先睡上一觉吧!
行!马县长表示同意:明天一早起来,不但有精神,还两不耽误嘛!
 
镜头特写:秦排长从县政府里慢慢出来后,默默注视着几个人踏上了路途。
 
镜头转向田间小路。
马县长!宣传部长仝亚平从后面赶上来:参加环乡区紧急会议的时间很紧张吗?
时间早着呐!马县长回头看了看仝亚平:我接到通知的时间是明早之前,必须赶到环乡区。
那还急什么!仝亚平向前面张望着:现在忙着赶到那里,不还得睡觉吗?
说得对!马县长不由一乐:我们提前赶到那里,先挑个睡觉的好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啥事也不耽误嘛!
马县长!仝亚平和马县长并肩走着:在环乡区召开的紧急会议是什么内容?
你想呢!马县长有意逗趣:既然是紧急会议,那肯定就要保密了,你过去是马鞍县的老领导了,这方面是有经验的嘛!
马县长!仝亚平指着前面:再往前不远,就是大王村了,我想进村找个人
找个人?马县长顿时充满了好奇:能对我说说,你要找的这个人是谁吗?
你知道吗?仝亚平看了看马县长:十个月前,城山支队的医务所曾经来到了大王村。
知道!马县长轻轻点头:听说大王村遭到敌机的轰炸后,就转移到其它地方去了。
我猜想呢!仝亚平看了看马县长:如果重伤员走不了,城山支队的医务所会不会有人还留在这里。
如果有呢!马县长略有所悟:你想顺便打听一个人会不会也在这里,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你认识吗?仝亚平又看了看马县长:城山支队医务所的医生刘敏。
不认识!马县长感兴趣地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仝亚平犹豫了一下:现在只能说还是我的女朋友吧!
是嘛!马县长高兴地笑了:这就说,你们俩的关系非同一般了,既然这样,我也同意你进村打听一下。
那好!仝亚平马上回头打了招呼:我去大王村看看,过一会就去环乡区。
仝部长!警卫员马上跑上来:你刚才说什么,县委书记没听清楚。
看到了吗!仝亚平朝前一指:前面就是大王村了,我去村子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人。
记住啦!马县长马上叮咛着:天亮之前,一定要到达环乡区,千万别迟到啊!
放心吧!仝亚平一边说,一边跑起来:下半夜之前,我会赶到大王村的。
 
镜头转向大王村。
什么人!放哨的民兵爬在了地下,拉了一下枪栓:你是干什么的?
自己人!仝亚平大步走上前:是自己人,我是仝亚平,原来是马鞍县的。
仝书记!放哨的民兵一下子爬起来:你怎么来了?
你知道吗?仝亚平马上问:村子里还有没有城山支队医务所的人?
有啊!放哨的民兵低声道:就剩下医务所的刘医生还在照顾重伤员呢!
还真让我猜对啦!仝亚平不由松了一口气:那我进村先找个民兵商量一下,让他去找刘医生和我见个面,好吧!
行!放哨的民兵指着村里:你去队部找接岗的人,我也快到换岗时间了。
 
夜晚,外景,村口。
 
风拂过河边,垂杨袅袅,村子里传来几声倦怠地犬吠,周围又归于寂静。
村西口,刘敏喘息不均地停下来,看到一个人影伫立在河边的柳树下,便激动地唤了一声:亚平!
人影动了,慢慢迎过来,两人拥抱在一起,好长时间才慢慢分开了。
亚平!刘敏忽然提出了疑问:你原来是马鞍县的县委付书记,后来又调到东县县委。
这有什么!仝亚平回避起来:正常的工作调动,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不错!刘敏摇了摇头:可我总觉得,这次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出现了这样大的变化呢?
管他呢!仝亚平故意表现出一付满不在乎地样子:反正我也没有犯什么大错误,敏,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亚平!刘敏只好岔开了话题:天都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仝亚平有点激动起来:我来大王村,就是为了能够见你一面,时间长了,挺想你的!
想我?刘敏不好意思了:见我一面又能怎么样,真是的,你马上就走吗?
是的!仝亚平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远处:刚接到地委的通知,明早必须赶到还乡区参加一个紧急会议。
还乡区?刘敏也看了看远处:我记得好像去过一次,那里离大王村不太远了吧!
对!仝亚平一点头:这次正巧路过这里,我让别人先走一步,顺便来看看你!
亚平!刘敏关切地问:近来工作得不顺心,难免心情郁闷,你的身体还好吗?
还算好吧!仝亚平直视着她:就是有点挺想你的,真的!
亚平!刘敏脸色一红:幸亏这里没有其他人,瞧你说的,让别人听到了,多难为情呀!
敏!仝亚平有些动感情了:我真不愿意和你分开,总是这样过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看你说的!刘敏感到有点不顺耳了:现在的战事正紧,你说该怎么办?
敏!仝亚平神色有点茫然:打仗总归是打仗,别说你我,就是地委领导也估不准战事的变化。
亚平!刘敏一赌气的扭过脸去: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情,真叫人伤心!
怎么!仝亚平顿时泄气了:你生气了,难道我就不能说说而已吗?
亚平!刘敏直视着仝亚平:你这是怎么了,过去,我不是没有答应过你,事情拖到现在,难道都怨我吗?
敏!仝亚平开始躲闪着刘敏的目光:唉,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都怨我,我大概有点失言了。
大概,大概!刘敏真的生气了:事情一直拖到现在,你就不知道错在哪里吗?
我!仝亚平有点心虚了:我知道,你不必答复我,其实我也只是提提罢了!
何必要提呢!刘敏感到不解:现在局势恶化了,你让我怎么答复你呢?
敏!仝亚平连忙赔礼道歉:你要抱怨的话,就抱怨我,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亚平!刘敏开始埋怨起来: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不能任时任意地陶醉在爱情中,我们还要打仗,你懂吗?
敏!仝亚平提高了声调:我懂,难道说,我连这样简单地道理都不懂吗!
你真的懂吗?刘敏眼里湿润了:每次见面,你不是唉声叹气,就是说些枯燥无味地话,真叫人伤心!
好吧!仝亚平马上赔笑脸:你别生气了,既然我已经见到你了,听你的高见还不行吗?
你听好啦!刘敏断然点头:我的话很简单,等形势再有了好转,我就和你办理结婚手续。
那好!仝亚平总算放心了:我来这里见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打算,你可当真?
真的!刘敏不由轻叹一口气:唉,不说了,反正你也不知道人家心里有多么着急呢!
敏!仝亚平拉了她一下: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不知为什么,有时候连做梦都想着你,尤其是现在!
亚平!刘敏抬头直视着他:这么说,过去就比不上现在了,那过去呢?
过去?仝亚平不禁回忆起来:既然你有点不信任我了,那就让我们回忆一下过去吧!
亚平!刘敏马上沉浸在回忆中:过去,我们俩的家乡都在河北省,你我还都是河北的老乡呢!
是啊!仝亚平充满了情感:你的父亲在北平官府中是一个有地位的财政官员,而我的父亲则在天津卫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商人。
你还记得吗?刘敏深情地看着仝亚平:我们俩是在北大相识的,我记得那是在1937年,祖国的大好河山在日寇铁蹄的蹂躏下,山河破碎。
记得!仝亚平记忆犹新地回忆着:在那年月里,国家一度濒于毁灭的时刻,大江南北到处都掀起了如火如荼地抗日救国运动。
当时呢!仝敏在回忆中:北大有不少学生在共产党抗日救国的感召下,纷纷弃学参军,为拯救祖国奔赴抗日最前线。
是的!仝亚平接口道:当时,我看到你要走了,便不顾家人的劝阻,毅然同你一起来到了晋北。
还记得吗?刘敏看了看仝亚平:一个月后,晋北八路军征兵处将我们这批爱国学生转送给八路军的野战医院。
记得!仝亚平看了看刘敏:在八路军的野战医院里,你到战地救护队学护理,我在警卫营当战士。
没想到呢!刘敏有些痛恨起来:平型关战役结束后,一味着消极抵抗的国民党军队继续向南节节败退,因而造成了战局的急剧恶化。
唉!仝亚平不由感叹起来:日寇在占领东北三省后,又轻而易举地长驱直入,控制了北方的大片领土。
就这样呢!刘敏在努力地回忆中:当时,我们所属部队也由晋北转战到了敌后的胶洲半岛。
后来呢!仝亚平想了想:随着战局的发展,在地方部队急需战地医院的情况下,华东野战部队决定抽调一部分人员支援地方部队。
还记得吗?刘敏轻轻摇头:当时,你得知我要调到城山支队医务所的消息后,也主动要求调到地方部队,结果上级批准了。
怎么能忘记呢!仝亚平沉浸在回忆中:我到到城山支队报到的那天,巧遇地委书记,当时,地委书记考虑到马鞍县缺乏有知识的人。
更重要的一点呢!刘敏提醒着:尤其是缺乏经过战斗考验的知识分子,因此,地委书记便调你去了马鞍县委做宣传工作。
是的!仝亚平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那时候,因为我年轻聪明,宣传工作搞得很出色。
亚平!刘敏看了看仝亚平:就这样,你很快就被调到了马鞍县,在县委任宣传部长,当时,你是很有发展前途的。
是的!仝亚平脸上不禁流露出失意的神色:后来,我又接任了县委付书记的职务,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亚平!刘敏显然产生了疑问:我记得那是1946年的上半年,解放区曾经有过一段和平安定的时期。
我!仝亚平的目光又有点躲闪不定了:你的意思是对我们的婚期产生了疑问,是不是?
不是吗!刘敏直视着仝亚平:当时,你为什么要错过了婚期,这件事情,让我至今也没搞明白呀!
你在问我吗?仝亚平闪烁其词:是,是不错,解放区曾经有过一段和平安定的时期,但那时候,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有多忙呢?刘敏不由蹙起了眉头:是你主动找到了我,提出了结婚的要求,我很痛快地答应了,不是吗!
是,是!仝亚平有点穷于应付了:当时,确实是我主动找到了你,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为什么呢!刘敏甚为不解:那时候,我不仅答应了,还要求组织上为我选定了一个适当的机会,是这样吧!
是,是!仝亚平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我,可我没想到,工作突然忙起来了,任务也多了,还出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
真的是这样吗?刘敏眼里流露出不相信地神色:还是你碰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没有,没有!仝亚平马上否认道:那时候,也没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是你多心了吧!
当时呢!刘敏眼里流露出奇怪地目光:眼看着日期临近了,你却改变了主意,我处在很不理解的苦恼中,你知道吗?
我感觉到了!仝亚平有些吞吐起来: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发生了马鞍县县大队被围的事件。
是的!刘敏不解地问:尽管如此,可我不明白,这后来发生的事情,和我们的婚事有牵连吗?
也是前因后果吧!仝亚平神色不定了:事后,原班的马鞍县委进行了调整,我被调到东县县委。
是吗?刘敏连连摇头:你的意思,全都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们的婚事只能继续拖延下去了?
这不就是所有过程吗?仝亚平有意转移了话题:过去的事情只是说说而已了,我们是不是该分手了?
黑夜,刮来的一阵大雾,把庄稼全都覆盖住了。
亚平!刘敏环顾着周围一眼:时间不早了,过去你常来大王村的,临走之前,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高大嫂。
去高家?仝亚平愣了愣:去高家看望一下高大嫂,我已经离开马鞍县了,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
你认为呢?刘敏不由反问一句:难道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了吗?
敏!仝亚平有点不情愿起来:天都这么晚了,人家也该睡觉了,我还能去吗?
看你!刘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连一点起码的感情都没有,人家年轻轻地就失去了丈夫,你不清楚吗?
当然!仝亚平一时失去了主张:高家的不幸,我也听说了,是让人挺同情的。
再说啦!刘敏进一步解释:她和我又很贴心,不为别的,你也该为我想想吧!
好吧!仝亚平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我这就去高家看望一下。
 
镜头转向高家。
仝亚平站在门口敲门:高大嫂在家吗?
谁呀!高大嫂开门后,不禁喜出望外:哎哟,原来是仝书记来了,请进,快请坐!
高大嫂!仝亚平在桌前坐下后,尽量表现出一付十分关切地样子:家里都有什么困难,村里对烈属照顾得还好吗?
仝书记!高大嫂也关切地问:都挺好的,我在想,你和刘医生的事情也该差不多了吧!
怎么说呢!仝亚平看着高大嫂,有点难言起来:近年来,我们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机会?高大嫂有点不相信地问:怎么会这样,这几年就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吗?
怎么说呢!仝亚平推脱道:你也知道,这年月除了工作就是打仗,没这事就有那事,唉,真叫人头疼!
仝书记!高大嫂不禁皱起了眉头:刘医生可不这么看,我觉得刘医生还是挺乐观地呢!
当然啦!仝亚平自觉有点失言:要想革命,就不能计较个人利益,比如你们高家吧!
我们高家?高大嫂一时不解:我们高家也没有为革命做出多大的贡献?
还要多大呢!仝亚平不由瞪大了眼睛:高占山同志连命都搭上了,我们的事情还算什么呢!
这就对啦!高大嫂有意夸奖起来:就像你所说的,要想革命,就不能计较个人利益!
高大嫂!仝亚平接着有了同情感:你也太不容易,家里撇下个不懂事的男孩子,让你够苦的了。
没什么!高大嫂满不在乎地回答:还是你那句话,要想革命,就不能计较个人利益嘛!
高大嫂!仝亚平忽然有意问:我们的事情,近来,刘敏对你还说过什么吗?
没有!高大嫂解释着:她没说什么,其实,我已经了解的不少了,刘医生这人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
怎么说呢?仝亚平略为感兴趣地问:你认为刘医生这个人,主要好在那里?
那还用说嘛!高大嫂断然点头:她这人不但模样儿俊,思想上那个觉悟更是没比的,干革命没有二心。
高大嫂!仝亚平似乎被高大嫂的情绪有所感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对!高大嫂断然点头:她干革命确实没有二心,坚决,忠诚!
是,是!仝亚平看了看窗外:你说得对,这我了解她,只有我才是最了解她的!
当然啦!高大嫂低头想了想:还有更好的优点,我说不上来了,反正她对人对事都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嘛!
大嫂!仝亚平有点羞愧地辩解着:我平时的工作也很忙,其实我们共产党人都应该是这样的!
就拿我家的事来说吧!高大嫂坦言道:你说我够苦的,刘医生和我就不这么看。
哦!仝亚平强装笑脸了:这年头,一边打仗,一边生活,你们是怎么看的?
我们俩呢!高大嫂又坦言道:都这么认为,干革命就得流血牺牲,什么时候,人都要挺起来的!
说得对!仝亚平有点穷于应付了:干革命就得不怕流血牺牲,这才是我们共产党人的精神嘛!
还有呢!高大嫂指了指炕上:刘医生除了开导我,安慰我,还帮我料理家务,我很感激她的。
应该的嘛!仝亚平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高家的陈设:我非常支持刘敏这样做,这炕上的孩子已经睡了吧!
你看!高大嫂接着解释:因为我带着两个孩子,区政府刚给家里救济了点棉布。
哦!仝亚平看了看睡在炕上的两个孩子:区政府这样做也是应该地嘛!
这不!高大嫂脸上有了感激地神色:刘医生起早贪黑地帮我剪裁,好让孩子们能够早点穿上过冬的棉衣。
应该的嘛!仝亚平开始注意到炕上的情景:这炕上的两个孩子,平时要淘气了,你也有犯愁的时候吧!
我还愁什么?高大嫂不以为然地摇头:要愁,就愁不能出去多做点为革命有用的工作啦!
大嫂!仝亚平忽然想起什么,心里纳闷着,不由脱口问:我记得你只有一个儿子吧!
对!高大嫂一点头:我一直就这么一个儿子,小名叫强子嘛!
那!仝亚平指了指炕上的两个孩子: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孩子呢?
对外人讲呢!高大嫂未加思索地解释:小霞是我刚死去的妹妹遗留下的孩子。
那对我讲呢!仝亚平指着自己的胸脯: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其实呢,高大嫂指了指炕上:她是老谭从刑场上带回来的。
老谭?仝亚平一时有点莫名其妙:你说的是哪个老谭?
就是谭诚嘛!高大嫂进一步解释:十个多月前,他已经从刑场上逃出来了,你还不知道啊!
什么?仝亚平十分惊疑起来:这孩子是老谭送来的,那,那这孩子是从哪里领来的?
你不知道吗?高大嫂不解地看着仝亚平的神色:他们俩和这孩子都是在刑场上获救后,一起来到了这里。
他们俩?仝亚平显出一付惊疑不定地样子: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一个人是和老谭一块逃出来的?
对!高大嫂一直在注视着仝亚平:那另外的一个人就是县大队的亲排长,是老谭和秦排长带着孩子来到了这里。
是这样啊!仝亚平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说,从刑场上死里逃生的人,除了老谭和秦排长,再就是这个孩子了。
仝书记!高大嫂眼里流露出奇怪地目光:看来有关刑场上的事情,你是不清楚的,你光知道老谭他们被俘了。
对!仝亚平在紧张地思考中:老谭他们被俘后,我就从马鞍县调到了东县任宣传部长。
宣传部长?高大嫂不由猜测着:这就是说,你现在是降级了,对吗?
对!仝亚平显出了心烦意乱地样子:所以说,以后你也别再叫我仝书记了!
是这样啊!高大嫂也恍然大悟了:我明白了,以后再见面,我应该称呼你仝部长才对!
就是嘛!仝亚平不安地瞪大了眼睛:奇怪了,那老谭离开大王村以后,就再没有来过这里?
没有啊!高大嫂也有点奇怪地看了看他:按说他带回来的这孩子是很重要的,他会放心不下的。
为什么?仝亚平十分诧异:你会认为这孩子是很重要的?
因为呢!高大嫂如实解释:这孩子就是城里地下党一个领导人的后代。
什么?仝亚平更加惊疑不定了:这孩子还是城里地下党一个领导人的后代?
你说呢!高大嫂不由反问道:既然是城里地下党一个领导人的后代,这孩子不重要吗?
当然啦!仝亚平惊疑不安地点着头:高大嫂,你知道是城里地下党哪一个领导人的后代吗?
好像不是一个人名呢!高大嫂认真想了想:对了,是我们地下党的代号,就是神鹰的后代嘛!
什么?仝亚平吃惊地立起身来:这孩子原来就是神鹰的后代啊!
可不是吗!高大嫂抬头不解地问:这事关重大,谭书记一定放心不下,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也没来了信呢?
对!仝亚平突然瞪大了眼睛,反问道:这就有点反常了,高大嫂,你认为这里面会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呢!高大嫂推测道:谭书记该不会又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是出什么事了吧!
是啊!仝亚平沉思着:我也这么认为,事关重大,他也该捎个信来询问一下,一定是出了问题,对!
仝书记!高大嫂也跟着站起来:会出什么问题,难道你就不能大概估计一下吗?
大概就是他啦!仝亚平思索着:高大嫂,十个多月前,我听说地委书记在办公室里正和一个人谈话。
怎么!高大嫂连忙问:你的意思是说,地委书记正和谭书记在谈话,是吗?
现在猜测呢!仝亚平在深思中:应该就是地委书记正和谭书记在谈话,万没想到,外面有人扔进了一颗手榴弹。
啊!高大嫂不由大惊失色:这么说,他俩都遇难了?
万幸的是!仝亚平紧张地思索着:当时,两人都是身负重伤,被送进了医院。
这!高大嫂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说,一定是谭书记身负重伤,一直到现在也没来个信的原因了。
应该是吧!仝亚平继续思索着:因为事后,很多人都知道地委书记身负重伤,可并不清楚另外一个人是谁。
这就对了!高大嫂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谭书记一直到现在也没来个信呢!
时间不早啦!仝亚平强颜为欢地一笑: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望你和孩子,再见吧!
 
镜头转向村外。
在村子里一处黑暗地角落里,仝亚平停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抓耳挠腮,顿足捶胸,抬头看到本村地主王家大院的黑漆大门时,瞬间,又露出了痛苦、恶毒、疯狂地狞笑。
他犹豫了片刻,像一条敏捷地野猫子,一下子窜了过去,顺着王家大院的围墙猫腰儿摸到后门,接着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用力一投,没动静,再投进一块,片刻,里面传出了轻轻地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他立刻悄然钻了进去。
 
镜头转向刘敏的住处。
刘敏在院子里洗漱完毕,正打算回屋里休息,突然,外面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谁呀!刘敏吃惊地大声问:你是哪一位?
 
镜头转向院门外。
是我!高大嫂急切不安地应道:刘医生,快开门,我有事要告诉你!
 
镜头转向院内。
高大嫂!刘敏连忙上前开门:原来是高大嫂,快进来吧!
刘医生!高大嫂指了指屋里:伤员们都在屋里,我进去不方便吧!
没事!刘敏一摇头:三个重伤号都在东间睡了,我一个人睡在西间,挺方便的!
那好!高大嫂拉起刘敏的手:咱们就去西间,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呢!
 
镜头转向西间。
高大嫂!刘敏担心地先问:你这么晚出来,两个孩子怎么办?
没问题!高大嫂一摇头:正因为两个孩子都睡下了,我才放心来找你呢!
高大嫂!刘敏这才转入了正题:你这么晚出来,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知道吗!高大嫂看着刘敏:你的爱人,也就是仝书记刚才从我家里走了。
我知道!刘敏笑着解释:他要去参加环乡区的紧急会议,路过这里来看我,是我要求他去家里看望你的。
我说呢!高大嫂恍悟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刘敏十分关切地问:有没有关于我们俩结婚的事呢?
只是几句话吧!高大嫂突然急切地问:我先问你,小霞这孩子既然是神鹰的后代,谭书记将她交给我了。
是呀!刘敏一点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的意思想说明什么呢?
你看!高大嫂有意提示起来:这事关重大,谭书记一定放心不下,为什么一直到现在也没来了信呢?
对呀!刘敏突然瞪大了眼睛,反问道:这是有点奇怪了,高大嫂,你认为这里面会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呢!高大嫂推测着:谭书记该不会又遇到什么困难,或者是出什么事了吧!
是呀!刘敏沉思着:我也这么认为,事关重大,他也该捎个信来询问一下,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对!
刘医生!高大嫂又提示起来:你想想,谭书记走了已经十个多月了,为什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呢?
会出了什么问题呢?刘敏不由诧异起来:你这一问,确实提醒了我,高大嫂,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知道吗!高大嫂一下子拉住了刘敏的手:你的爱人,也就是仝书记听说十个多月前,地委书记在办公室里正和一个人谈话。
地委书记?刘敏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地委书记正和谭书记在谈话,是吗?
对!高大嫂喘息急促起来:他估计应该就是地委书记正和谭书记在谈话,万没想到,外面有人扔进了一颗手榴弹。
啊!刘敏不由大惊失色:这么说,他俩都遇难了?
我也这么想呢!高大嫂紧张地思索着:没想到,仝书记告诉我,当时,两人都是身负重伤,被送进了医院。
是吗!刘敏吃惊地看着高大嫂:亚平告诉你的,他是听谁说的,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高大嫂连连摇头:这一切都没有什么证据,他只是听说后,猜测到两个身负重伤的人,可能是!
我明白啦!刘敏惊异地分析着:地委书记在办公室里正和一个人谈话时,外面有人扔进了一颗手榴弹。
对!高大嫂也惊异起来:这是仝书记听别人说的,但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
因此呢!刘敏继续分析着:亚平估计那另外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谭书记,是吗?
对!高大嫂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说,一定是谭书记身负重伤,一直到现在也没来个信的原因了。
我觉得呢!刘敏继续思索着: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这十个多月来,一定是谭书记身负重伤住进了医院。
这就对了!高大嫂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谭书记一直到现在也没来个信呢!
 
4
 
夜晚,内景,王家大院。
 
画外音:王家大院的王魁堂是马鞍县一带有名的恶霸大地主,其老婆有个绰号叫母夜叉,二十岁嫁于王魁堂后,生得一女王桂兰,现年十八岁,再者还有他爹王占礼,是个吃穿吝啬地刻薄鬼,按说这四个人就是王家大院的正当关系了,然而,王魁堂为人不仅阴险毒辣,还是个有名的好色之徒。
 
镜头转向西厢。
艳秋倚在床头上看书。
画外音:前几年,他去天津卫做一笔生意时,迷上了一名女子,名艳秋,将她买来了王家大院时,王家的母女俩闹了个天翻地覆,也没打破王魁堂养妾的念头。
 
镜头转向院内。
画外音:以前,王家大院骡马成群,眷养了一批狗腿子和打手,出门吆三喝四的好不威风,但在抗战后,随着解放区政权的不断巩固,农民要求土地的愿望更加迫切,王魁堂沉不住气了,为图东山再起,要拉队伍同共产党大干一场,谁知,恶不长存,一天晚上,高占山带领民兵突然闯进了王家大院,王魁堂耳灵腿快,溜之乎也,结果,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镜头转向上房。
上房间里,烟雾弥漫,王占礼躺在烟塌上,默默听着对面正在烧烟的母夜叉叨叨个没完没了,帐房先生坐在旁边不是打哈欠,就是抹鼻涕。
 
画外音:在村政权的压制下,他老子王占礼被迫拱手交出了土地,还得表示要改邪归正,全村人高兴之余都有着隐患,王魁堂出逃后,一直逍遥法外,终究是人们头上一块难以消逝地阴云。
现在可怎么办呐!母夜叉一边烧着烟,一边撅起了嘴巴:你们也都看到了,王家大院的土地全丢了。
没办法啊!王占礼指了指母夜叉:那时候的民兵手里都拿着枪,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别说是你我啦!
这可好啦!母夜叉两手一拍:王家大院丢了土地,再这样下去就要坐吃空山了。
好了,好了!王占礼实在不耐烦了:妇道人家就是短少见识,魁堂在外面还能忘了咱家里的百亩地?
哼!母夜叉并不糊涂:真能忘了也好,就怕忘不了,就算他能打回来,如今共产党的队伍势力大着呢!
妈的!王占礼根本听不下去了,一下子扭过脸去:早晚有秋后算帐的那一天,让那些穷鬼们闹吧!
老太爷!帐房先生拿出了另一根烟枪: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让我也来两口吧!
急什么!母夜叉一边烧着烟,一边安慰着:这不正给你忙着吗,马上就好啦!
这玩意嘛!王占礼用烟枪指点着账房先生:能忍就忍,能戒就戒,你的岁数不能和我比,我老了,唉!
哪里,哪里!帐房先生连忙安慰着:我看你的身体还硬朗着呢!
如今呢!王占礼慢慢坐起来:你是立过功的人,要保养好身子,我什么时候也不会亏待你的。
老太爷!帐房先生接着醒悟过来:你是说,十个多月前,我给国军送情报的事情吧!
对!王占礼赞赏地点着头:那时候,村东头大庙住了大批的共党伤员,我让你给国军送过情报以后,立马见效了不是!
老太爷!帐房先生眼里流露出贪婪地目光:国军的空袭也吓跑了哪些共党伤员,这奖赏不会太少吧!
放心吧!王占礼慢慢坐起来:这次只要国军到达了这里,你的赏金一个也少不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老太爷!帐房先生忽然竖起了耳朵:你们仔细听听,按过去规定的暗号,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嗯!母夜叉马上判断着:我也感觉到了,有人往屋顶上扔土坷垃,听动静,好像是自己人,王妈啊!
哎,哎!王妈连连应着,从门外进来:我在,我在,有什么事就吩咐吧!
后院有人呢!母夜叉朝外一指:你赶快到后院开门看看,一定是自己的人来啦!
王妈慌忙出去了,一会儿,便将个失魄落魄地仝亚平带了进来。
老太爷!仝亚平脱口便问:魁堂兄没派人来过,听说他带着还乡团,随同国民党的军队从舟山岛开出来了。
怎么,外面出事啦?王占礼欲言又止,故意指使道:王妈,你去找客人过来,我有事情要说!
知道啦!王妈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我这就去找他!
 
镜头转向西厢门前。
王妈在西厢门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悄悄挪动着脚步走了。
 
镜头转向西厢的房间里。
艳秋倚在床头上看书,门外有人在轻轻敲门,她极不情愿地从床上下来。
谁呀!艳秋开门一看,不由露出了厌烦地神色: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呀?
求求你啦!门外的邱锡昌使劲一推门,接着挤进了身子:睡得这么早,有什么意思?
看书呢!艳秋重新上了床,又倚在了床头上:你有什么事就说,说完了就走,我还要看书呢!
这么不耐烦吗?邱锡昌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你就不想看看,我都带来了什么?
哼!艳秋故意将脸背过去:三个月前,你和王桂兰在床上的一夜风流,竟然这么快就忘了吗?
邱锡昌顿时露出了一脸的苦相,默默不语地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镜头转向庆贺生日的上房里。
王家大院的人纷纷起身干杯。
老太爷!账房先生举起了酒杯:今天是你七十大寿的生日,我代表爹娘再敬你一杯了!
小子!王占礼乐了:我和你爹是亲兄弟,在过去的许多年来,你帮我收租子管账,尽职尽责,我一直记着呐!
那好!账房先生再次举起了酒杯:既然这样,我就干了,还有,锡昌已经喝多了,我看他就免了吧!
我还行!邱锡昌摇摇晃晃地举起酒杯:老,老太爷,祝,祝你生日快乐,我,我干了!
好!王占礼也举起了酒杯:来,来,住在北厢的侄子首先干了,住在下房的锡昌也干了,剩下的一块都干了它!
艳秋呢!母夜叉环顾了一眼:这庆贺生日的酒也坐不住,她怎么又不见了。
管她呢!王桂兰哼了一声:让她方便去吧!
来,来!王占礼举杯催促着:来,来,在桌还有南厢的儿媳,先干了这杯再说!
干杯!母夜叉和王占礼碰杯后,一饮而尽。
来,来!王占礼举杯催促着:来,来,在桌还有东厢的孙女儿,先干了这杯再说!
干杯!王桂兰也和王占礼碰杯后,一饮而尽。
她就算啦!王占礼举杯一饮而尽:既然王家的人都明白了,住在西厢的艳秋是外人,她毕竟是外人嘛!
老太爷!账房先生接着给王占礼斟酒:难得你这么高兴,接下来就慢慢喝吧!
好!王占礼高兴地举杯:给我过生日,我就希望能让你们喝个够,锡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看呢!账房先生看了看邱锡昌: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让我们几个人陪你喝就行了。
那好!王占礼指了指邱锡昌:我看你喝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老太爷!邱锡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既然你老开口了,我,我就回房间休息了。
邱锡昌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外,王占礼指了指王桂兰,王桂兰会意地点头,接着也跟着出去了。
 
镜头转向西厢。
邱锡昌摇摇晃晃地来到西厢的门前,犹豫了一下,便推门而入。
西厢里,邱锡昌在床上先乱摸了两下,接着便不由自主地躺在了床上。
你怎么啦!王桂兰吃惊地走进来:你喝糊涂了,你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
知道!邱锡昌睁开了醉眼:这,这不就是艳秋的房间吗?
你看你!王桂兰一用力将邱锡昌拽下床来:这是女人的床,你不能睡在这里,赶快跟我去你的房间吧!
走!邱锡昌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就走,我只不过是进来看看罢了!
 
镜头转向下房。
王桂兰吃力地搀扶着邱锡昌走进了房间。
有,有水吗?邱锡昌刚躺在床上,便伸出手来:我,我想喝水,我,我想睡觉!
快坐起来!王桂兰拿着一杯水,推了推邱锡昌:你要喝水,就坐起来喝吧!
你,你是谁?邱锡昌一边坐起来,一边问:你,你为什么进了我的房间?
快喝水吧!王桂兰将一杯水塞给了邱锡昌:我问你,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邱锡昌一口气喝下了一杯水:你,你不是她,你,你肯定不是她!
什么!王桂兰莫名其妙地摇头:你都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
我!邱锡昌拉住王桂兰的手:喝得不多,你,你别以为我,我喝醉啦!
行啦!王桂兰抽出手来:都喝成这样了,还不服气,你快躺下吧!
你!邱锡昌醉眼悻悻地道:先坐下,你,你坐下后,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王桂兰莫名其妙地坐在了床边上:你有什么事,要说就快说吧!
我!邱锡昌醉眼悻悻地抓住了王桂兰的手:我,我想告诉你,你的一件事就,就是,我想你!
想我?王桂兰吃惊地缩回手来: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你想我干嘛!
我!邱锡昌一下子将王桂兰按到在床上:我,我想亲你,我,我想和你睡觉,好吗?
你!王桂兰呆呆地躺在床上:你想,想干什么?
我想!邱锡昌接着吻了吻王桂兰:我,我想亲你,我,我想和你睡觉,好吗?
你!王桂兰神经般地摸了一下嘴:你,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邱锡昌又将手伸进了王桂兰的衣服里:你是个女人,这是女人的身子。
哎呀!王桂兰浑身颤抖了一下,麻木般地躺在床上: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邱锡昌的手上下乱摸着,将脸伏在了王桂兰的乳房上:我,我想和你睡觉嘛!
 
镜头转向上房。
艳秋悄然来到了上房,刚坐下来,便看到母夜叉朝她瞪眼。
锡昌呢!王占礼看了看艳秋:你没看见他回房间了?
没有!艳秋轻轻摇头:他是不是又喝醉了?
你坐不住吗?母夜叉对艳秋一挥手:既然这样,锡昌喝多了,你去房间看看他,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刚才!艳秋起身解释着:我出去方便了一下,再说了,我也不愿意喝酒,那好,我去看看他!
 
镜头转向邱锡昌的房间。
艳秋悄然开门进来了,她看一眼昏暗地房间,刚来到床前,只听王桂兰惊叫了一声,不由仓皇而逃。
 
镜头转向西厢。
唉!邱锡昌还是露出一脸的苦相:那天,为了给老太爷过生日,我喝醉了,稀里糊涂地走错了门,躺在了你的床上。
接下来呢!艳秋转脸看着邱锡昌:王桂兰也故意走错了门,扶着你回房间,和你做起了风流事?
她傻啊!邱锡昌认真地解释着:她是看我走错了门,扶我回到了房间,我就稀里糊涂地和她上了床。
哼!艳秋直视着邱锡昌:就在你和王桂兰风流的时候,老太爷在酒席上,让我去你房间看望一下,谁知!
你看到了什么?邱锡昌还是认真地解释着:当时,我和她在床上,你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艳秋不解地看着邱锡昌:你都喝成那样了,还知道是为什么?
我告诉你吧!邱锡昌继续认真地解释着:那时候,我满脑子里都在想着你,我错把王桂兰当成是你本人了。
你就瞎编吧!艳秋似信非信:你把我当成傻瓜了,你不就想讨好我吗?
我发誓!邱锡昌只能继续认真地解释:那时候,我真的满脑子里都在想着你,再说啦!
什么!艳秋似信非信看着邱锡昌:你想说什么,你还有其它的理由要解释吗?
那当然!邱锡昌耐心地解释:一个最简单地道理就可以让你明白了,这是乱伦,你懂吗!
哼!艳秋无可奈何地笑了:你这么说了,才是值得我相信你的理由,你还知道啊!
你想想!邱锡昌有些提心吊胆起来:这种事情,万一让老太爷知道了,我这条小命还保得住吗?
好啦!艳秋笑着点了一下邱锡昌的鼻子:你不用再说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这就对啦!邱锡昌将小包袱的东西一下子抖在了床上:你先看着,让我吻吻你的手!
看到床上值钱的东西,秀发披肩的艳秋将手从邱锡昌的手里抽出来,然后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床上的衣料、丝袜和耳环。
你看看!邱锡昌又举起了一个金戒指:我什么都替你预备好了,只要你肯答应我呢!
怎么样?艳秋转脸看了看邱锡昌:我以后完全依靠了你,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首先呢?邱锡昌吻了一下艳秋的脸:我一定会有办法带你逃出这个土山沟的,怎么样?
艳秋瞅了瞅戒指,有意无意地先插在了手指上,却故意不开口。
邱锡昌往前一靠,趁机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她妩媚地笑了笑,倾倒在他的身上。
门开了一条缝儿,一个女人悄然溜了进来。
哎哟!王桂兰双手掐腰:又是你们二位,凑在一起干什么,还靠得这么近,是在谈情说爱吗?
两人闻声抬头,一看是王桂兰,不由慌乱失措起来。
这些是什么?王桂兰瞥一眼床上的东西,一下子将邱锡昌拖下床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你鬼迷心窍啦!
哎,哎!邱锡昌一边挣脱着,一边哀求着:求求你,别这么大吵大闹的,好不好!
你说!王桂兰用手指点着床面:这些东西,你是给我买的,还是给这个臭不要脸买的!
这!邱锡昌不禁口吃起来:这些,这些东西么,我看,我看对你不大合适,就,就拿来先给她试一试。
哼!艳秋一听,随手将床上的东西一下子掀翻在地下:早知如此,我才不稀罕呢!
王桂兰又睁大了眼睛,看到了艳秋手上戴的戒指,二话没说,一把抓住了艳秋的手。艳秋惊叫一声,握紧了戒指,便同王桂兰撕挣起来。
哎吆吆!邱锡昌一见王妈进来了:王妈,你可来了,你可来了,快劝劝她俩,求求你,快帮我劝劝吧!
行,行,你快走吧!王妈这才解释:上房来人了,老太爷叫你赶快过去呢!
拜托!邱锡昌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王妈,那就拜托你啦!
邱锡昌还未擦净脸上的汗,两脚已经迈进了上房。
是你!仝亚平一见到邱锡昌,就像被蛰了一下,霍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啦!母夜叉甚为不解:他在这里,你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仝亚平一指邱锡昌:他是地委的宣传干事邱锡昌,他怎么会在这里?
仝亚平?邱锡昌同样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也到了这里,出什么事啦?
谭诚,他!仝亚平有点歇斯底里起来:他,他,他早就从刑场上逃出来啦!
怎么,你才知道啊!邱锡昌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啦!
你笑什么?仝亚平恼羞成怒:你笑我是个叛徒,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啊!
误会,你误会啦!邱锡昌满不在乎地坐下来:我笑你,什么都还蒙在鼓里呢!
什么?仝亚平气急败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还有多少事情,到现在还一直瞒着我啊!
既然如此!邱锡昌转脸看着母夜叉:事情就得从头说起了,我的姐,你先说吧!
仝亚平!母夜叉冷冷一笑:你这股火,发得可是有点莫名其妙了,我们王家可不欠你的,明白吗?
为什么?仝亚平指了指邱锡昌:他会在这里,他和你们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那好吧!母夜叉冷笑道:事情是得从头说起了,这是因为什么呢,因为锡昌和我是一对姨表兄妹的关系。
什么,什么!仝亚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你们是姨表兄妹的关系啊!
你听好啦!母夜叉继续冷笑着:锡昌父母相继早逝的时候,他正在天津卫的学府求读。
没错!邱锡昌甜言蜜语地解释:多亏我姐念及姐弟之情,时时接济我,才使我逐渐长大成人了。
后来嘛!王占礼插言道:到了抗战时期,锡昌在马鞍县邻的东县曾经给抗日政府出过力,也就是在区政府谋了个文书差事。
抗战胜利后呢!母夜叉补充道:我的表弟锡昌凭着肚子里的墨水,轻而易举地由区里直接调到了地委任宣传干事。
锡昌!王占礼又插言道:我们说的这些事情,想想看,你觉得都对吧,!
对!邱锡昌洋洋得意地回忆起来:一九四五年的下半年,有天晚上,你仝亚平临时决定要和我来到王家大院摸摸底。
啊!仝亚平不禁目瞪口呆:那,那天,早知你和王家大院有着这层关系,我的打算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是啊!邱锡昌一点头:不幸的是,你仝亚平压根就不清楚,我邱锡昌与王家原来还有着一层亲戚关系。
唉!仝亚平不由悔恨莫及地拍了一下头:这么看来,那天就是不出问题,要想摸底打算也只能是徒劳无益的。
无巧不成书嘛!王占礼阴阴阳阳地微笑起来:那天晚上,王家的上房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啊!邱锡昌接着加了句:就是左手失去食指的舟山岛侦缉队特务赖继德。
哼!仝亚平自嘲起来:他打算借助于王魁堂在四乡的反动势力,以建立秘密的情报组织,把马鞍县一带完全控制起来。
仝亚平!王占礼似笑非笑了:以后的结果,不用再说,你不是已经都明白了吗?
你呢!邱锡昌奸笑起来:从喝酒到睡觉,夜深人静的时候,魁堂兄带人将你从艳秋的床上拖下来,接着又押进了刑房.
最后的结果呢!王占礼总结起来:侦缉队的特务赖继德因为和锡昌是亲戚关系,要在你这把红伞的遮护下打入县大队。
还有呢!邱锡昌又奸笑起来:事成之后,你除能得到大笔的活动经费外,魁堂兄还甘愿将艳秋许配给你为妻。
仝亚平!王占礼指了指仝亚平:当时,我好像能看出来,你对这种结果不是也挺乐意地吗!
哈,哈,哈!仝亚平神经般地大笑起来: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邱锡昌,你不要忘了,现在你会怎么样!
我?邱锡昌指着自己鼻子:你说我会怎么样,什么意思,现在的我,不是挺好的吗?
什么意思?仝亚平冷笑着:你和侦缉队的特务赖继德因为是亲戚关系,事情暴露了,你会怎么样!
仝亚平!邱锡昌突然也软了下来:说了这么多,都是回忆往事,再以后的事情你就不清楚了。
以后的事情?仝亚平疑虑满腹地看着邱锡昌: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无所谓了!
仝亚平!邱锡昌直视着仝亚平:难道你真的不想听我再说下去了吗?
说吧!仝亚平已经完全绝望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反正你我都成了一根绳子上蚂蚱,谁也跑不了。
说的对!王占礼接着插言道:如今在共产党的地盘里,你们俩都面临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了。
所以嘛!邱锡昌讥笑起来:目前,咱俩是同病相怜的处境,以后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再瞒你了。
你也知道同病相怜?仝亚平强压怒火: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必要再瞒着我吗?
对了!邱锡昌忽然想起来:过去有件事情,我还想问你呢?
什么事?仝亚平无精打采地问: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提什么过去的事情,你说吧!
嗯!邱锡昌故意问:赖继德曾经在地委偶然碰到了一位有点面熟的商人,当时还难断他是一个地下党,你知道吗?
什么意思?仝亚平未加思索地回答:他回来后曾经问过我,我猜测可能是一个叫林思亮的地下党人,怎么啦?
这就对了!邱锡昌有了言外之意:由于你的叛变,再加上赖继德的特务勾当,这一切都不属于意外了嘛!
什么意思?仝亚平心烦意乱地看着邱锡昌:其实大体上我并不糊涂,你具体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首先呢!邱锡昌冷笑着:地委集结了三个县大队的实战练兵中,却遭到了国民党军队的包围,这还意外吗?
我来说吧!仝亚平声嘶力竭地喊起来:为掩护地委领导,马鞍县大队伤亡惨重,谭诚等人被俘。
嚷什么!母夜叉一指仝亚平:你这是在王家大院里,知道吗?
好吧!仝亚平声音低下来:你的意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是不是?
还是听我继续说吧!邱锡昌露出了恶毒地微笑:谭诚等人被俘后,不久,便出现了刑场上的遭遇,你很想知道了?
无所谓!仝亚平冷冷地反问道: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了解的这一切呢?
我告诉你吧!邱锡昌继续说下去:赖继德为能继续潜伏在共产党内部,谍报处长有意设下了在刑场有五人陪杀场的圈套,你知道吗?
这?仝亚平十分惊疑起来:这我不清楚,你还知道什么,那就全都说出来吧!
仝亚平!邱锡昌突然气急败坏地道:我没想到是,林思亮竟然在刑场上打死了赖继德。
啊!仝亚平顿时现出一付目瞪口呆的样子:你听谁说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还是听我说下去吧!邱锡昌继续说下去:谭诚又在刑场上死里逃生,毫无疑问,这也同样暴露了你和我啊!
明白了!仝亚平故意反问道:如今谭诚逃离刑场后,已经有十个多月过去了,你和我为什么还能逍遥法外呢?
不错!邱锡昌再也沉不住气了:这正是我急于要对你说明的重要事情,你应该有耐心了吧!
说吧!仝亚平在紧张地思索中:你别再卖弄关子了,尽管我也知道了不少,具体的事情也需要你证实的。
那好吧!邱锡昌开始认真回忆起来:十个多月前的一个上午,我正在地委整理着宣传资料。
十个多月前?仝亚平着急地插言道:也就是说,谭诚刚从刑场上逃出来的时候?
不错!邱锡昌有了恐惧地神色:警卫员通知我去了地委书记的办公室,当时,我就起了疑心。
为什么?仝亚平瞪大了眼睛看着邱锡昌:你当时看到了警卫员的神色不对头吗?
他妈的!邱锡昌冷笑道:那个傻小子要拿我的枪玩,我就借口回到屋里,拿了一颗手榴弹藏在了怀里。
明白啦!仝亚平开始醒悟过来:原来你是先去过地委书记的办公室了。
对!邱锡昌脸上是一付饰不住恐惧地神色:我进了办公室一看到谭诚后,就知道坏了,这才明白我们已经完全暴露了。
结果呢?仝亚平急不可待地问:你当时虽然明白我们已经完全暴露了,你一定又离开了地委书记的办公室。
猜对啦!邱锡昌脱口骂起来:那个老不死的地委书记和姓谭的对我进行了严厉地审讯,无奈之下,我只能如实招供了。
你如实招供了?仝亚平一时心乱如麻: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你又怎么能活着出来了?
狗急跳墙嘛!邱锡昌恶狠狠地回答:我在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受审后,只能采取了大胆地行动。
大胆地行动?仝亚平不由急问:你采取了一种什么行动,一定是警卫员押着你离开了办公室。
当然啦!邱锡昌有点得意起来:我首先欺骗了警卫员,能让我进了厕所,然后,我用手榴弹打昏了警卫员。
结果呢?仝亚平急不可待地问:你朝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里扔了一颗手榴弹,是不是!
你又猜对啦!邱锡昌咬牙切齿地回答:我朝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里扔了一颗手榴弹,就这样,我总算是逃掉了。
明白啦!仝亚平故意落实道:照你这么说,手榴弹爆炸以后,地委书记和谭诚不是负伤就是死亡了吧!
后来嘛!邱锡昌顿时幸灾乐祸了:我是在逃亡的路途中,得知地委书记和谭诚当场都身负重伤,住进了医院。
果然如此!仝亚平听了真是胆战心惊了:这一切,有的我也知道了,没想到事情原来还真是这样啊!
没想到吧!邱锡昌洋洋得意起来:为了生存,没过了几天,我就悄然潜藏到了这里的王家大院。
明白了吧!王占礼马上插言道:这就是十个多月来,你仝亚平和锡昌都能安然无羔的原因了。
完了!仝亚平完全绝望了:一切都完了,这样看来,我们俩再不想法逃跑,就要自投罗网了。
怕什么!邱锡昌现出了一付满不在乎地样子:我躲在这里,那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嘛!
你说!仝亚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放心吧!王占礼似乎胸有成竹:老蒋的军队现在开始重点进攻解放区,驻扎在城里的国军都出动了。
唉!仝亚平狠狠地拍了一下头:你们替我想想,这远水解不了近火啊!
怕什么!邱锡昌指着地下:你和我一样,就在这里躲几天看看,那不就得了嘛!
我明白啦!仝亚平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地委这次要在环乡区召开紧急会议,我一旦去了,那可是凶多吉少啊!
怎么!邱锡昌不由猜测着:你偶然来到了大王村,也是侥幸逃过一劫了?
这就好!王占礼马上透露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魁堂带着还乡团随同国军已经从舟山岛开出来了。
知道!邱锡昌不由指向外面:这一带的人不是都听说了吗?
还有呢!王占礼得意洋洋地透露道:你忘了,魁堂带着还乡团已经到达了清河店一带,再耐心等几天嘛!
清河店?仝亚平着急地问:我对那个地方不太熟,清河店离这里还远吗?
已经不远啦!王占礼又透露道:魁堂因为嫌国军进攻的速度太慢,已经派人偷偷送来了情报。
情报?仝亚平急切不安地问:什么情报,是不是他了有新的打算?
对!王占礼未加思索地一挥手:他准备近日孤军深入,突袭大王村!
突袭大王村?仝亚平不由喃喃地道:这样一来,趁乱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可以逃跑了?
怎么样?王占礼直视着仝亚平:共产党在军事方面,你没听说有什么军事行动吗?
不清楚啊!仝亚平又冷静地想了一下:虽然具体的军事行动我一点也不清楚,不过呢!
不过什么?王占礼不耐烦地催促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痛快点嘛!
听说呢!仝亚平分析着:地委指示县以上的兵力统一集结后,全部配合地方主力部队统一行动去了。
真的吗?邱锡昌马上估计道:如此看来,这一带恐怕只剩下民兵武装了。
好!马占礼一听急了:锡昌,明天晚上,不,最好就在下半夜之前,你就悄悄地摸出村子。
现在?邱锡昌顿时犹豫了:现在是不是急了点,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还准备什么?马占礼再也等不及了:你马上就走,明晚赶到清河店,让魁堂放心大胆地带人马突袭大王村。
这?邱锡昌还是犹豫不定:老太爷,这事非得让我马上就走吗?
怎么?马占礼不由上火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到时候了,你还拖延什么?
这!邱锡昌欲言又止:外面有人来了!
老太爷!帐房先生一头扎进门来:不好了,打起来了,两个女人又打起来啦!
王占礼一听,不由怒发冲冠,挺身而起,捞起手仗便走,母夜叉等人紧跟着也迈出了上房。
几个人来到西厢一看,披头散发的王桂兰骑在艳秋的身上,连骂带打,王妈站在一边表现得无可奈何。
畜生!王占礼顿足捶胸,挥起手仗便打:我打死你们,畜生,都是些畜生,畜生!
娘!王桂兰吓得从床上跳下来,一头扎进了母夜叉的怀里。
怎么回事?母夜叉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娘!王桂兰指了指邱锡昌:你看看,锡昌把以前给我买的东西,都给了这个臭不要脸的了!
什么!母夜叉一把揪住邱锡昌的衣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说!
我?邱锡昌已经慌作一团:我,我只是随便拿来,给她,给她看看罢了!
你说!母夜叉气得给了邱锡昌一巴掌:嗯,这婊子养的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说!
好啊!仝亚平豁然拔出手枪,对准了邱锡昌:你推我下了坑不说,在这里,还想和我争风吃醋吗?
住手!王桂兰一见,一下子扑上前来,拼命阻拦道: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喜欢他,要开枪的话,就冲我来,你敢!
西厢一时哭声、骂声、怨声、怒声,丑相百出。
这边,王桂兰死死缠住仝亚平:我告诉你,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开枪吧!
那边,母夜叉又对着邱锡昌连骂带打的越闹越凶: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你说!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帐房先生手忙脚乱,哄哄床上的,再劝劝地下的:艳秋,好了,好了,别再哭了,哎哎,你们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实在闹得不可开交了,王占礼老气大发,挥起手仗先将王桂兰打出去: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孙女儿,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哎哟,哎哟,痛死我啦!王桂兰尖叫着,跑出了门外。
哎,哎!母夜叉还想阻拦:老太爷,你怎么打我的女儿,你气糊涂啦!
打她!王占礼老气大发:我就打她,我还要打你,还有你!打死你!打死你!
哎哟,哎哟!母夜叉没提防头上先挨了两手仗,便杀猪般地大叫着,抱头鼠窜了。
王占礼越打越糊涂了,临走时,又给了帐房先生两拐仗:还有你,还有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哎哟,哎哟!帐房先生连声叫冤:是我,是我,老太爷,不管我的事,你打错人啦!
什么!王占礼瞪大眼睛一看,不由甩手便走:不管我的事,你来这里干什么,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啦!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帐房先生找不到出气的地方了,临走时,将门用力一摔,砰地一声, 王家大院总算结束了一场男女调情地肮脏戏。
 
5
 
日,外景,大王村。
 
军区野战医院里。
谭诚躺在病床上,耐心听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门外,地委书记拄着拐杖先探了一下头,然后才慢慢走了进来。
医生!地委书记还没坐下,便沉不住气了:老谭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医生,你先告诉我,他可以出院吗?
差不多吧!医生扶着地委书记坐了下来:老首长,其实从病情恢复的情况来看,你们俩伤势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地委书记有点不服气了:都是在一起受了伤,都经历了十个多月的治疗,眼下,只不过我的腿脚不行罢了!
所以嘛!医生指了指地委书记的下肢:老谭的病情自然要比你恢复得快,我直言直去,你看是不是?
为什么?地委书记显出一付心急火燎地样子:唉,再这样下去,会有多少工作在等待着我,你知道吗!
知道!医生认真看着地委书记:看到你的脸色,我就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但是,你毕竟还是不能出院的。
谁说不是呢!地委书记一拍额头:我知道,越着急,越没用,你们医生要想办法尽快让我出院啊!
老首长!医生耐心地解释道:你先冷静一下,因为从伤势上看,老谭主要伤在了上肢。
那我呢!地委书记看了看谭诚:你有话明说,我和老谭的伤势相比一下,主要的区别在哪里?
你没感觉到吗?医生拍了拍地委书记的拐杖:你的重伤却在下肢,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我明白!地委书记长叹一口气:唉,我这连走路都吃力的人,看到老谭能出院,也只能干着急了!
不能急嘛!医生又指了指拐杖:你看看这玩意,就是让你出院了,你扛着它,能在战场上打仗吗?
说得也是啊!地委书记脸上现出一付无可奈何地样子:这么看来,我的伤只要能扔掉了拐杖,就可以出院了吧!
老首长!医生耐心地安慰着:你再想想看,当初,你和老谭刚负伤的时候,简直都成了两个血人。
当时啊!地委书记不由苦笑起来:手榴弹一响,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以后,就再也不知道什么了。
知道吗!医生指了指两人:你们这两个血人还不知道,那时候,手榴弹爆炸的碎片造成你们俩的外伤太多了。
想想也是啊!地委书记不由感激起来:也多亏了你们医生和护士的操劳医治,我们俩才有了今天的生存。
可不是吗!医生耐心地安慰着:万幸的是,经过十个多月的医疗,你们现在基本上都要痊愈了,是不是?
是啊!地委书记不由攥紧了拳头:简直就是噩梦的那一天,那个狗急跳墙的叛徒却能逃之夭夭,我真是悔恨莫及!
不能上火啊!医生连连摆手:要学会自我安慰才是对的,一定要这样做,懂吗?
我懂!地委书记不由脱口骂起来:让这个王八蛋至今还能逍遥法外,我真恨不能明天就能亲自宰了他!
老谭!医生转身握住了谭诚的手:今天,你可以出院了,趁老首长在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俩就抓紧时间交谈吧!
那好!谭诚在和医生的握手中:该说的都说了,我和老首长就不留你了,你有事就忙去吧!
老首长!医生又握住了地委书记的手:不打搅你们的谈话了,其它病房里还有许多事情,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地委书记看到医生走出去了,刚想同谭诚交谈,只见马鞍县大队的秦排长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老首长!秦排长上前拉住了地委书记的手:我来得太巧了,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你好!你好!
小秦啊!地委书记关切地问:怎么样,你这个暂时还是代理县大队长的领导,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老首长,谭书记!秦排长高兴地看了看他俩:现在的工作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
是嘛!地委书记高兴地问:说说看,工作进展的情况,都是怎么个顺利法呢?
报告!秦排长马上行了个军礼:县大队已经重新组建完毕,正在抓紧时间练兵,时刻准备接受新的任务!
好,这样就太好了!谭诚高兴地从床上下来了:我今天出院,准备马上就去参加召开环乡区的会议。
是!秦排长又行了个军礼:谭政委,我带着警卫员,已经按规定时间来接你啦!
现在怎么样了?谭诚开始整理着衣物:传达了地委书记的指示以后,通知开会的人员都齐了吗?
没有!秦排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就缺一个人,仝亚平到现在还是没有露面。
什么?谭诚一下子直起身来:怎么回事,难道走漏了风声?
不可能!秦排长看了看地委书记和谭诚: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严谨,不知道其它方面出了什么问题?
这就怪了?谭诚不由惊疑地看了看地委书记:难道他提前察觉到了什么,难道他已经出逃了?
这个该死的叛徒!地委书记一下子蹙起了眉头:通知他参加环乡区紧急会议的时候,有什么漏洞吗?
我感觉呢!秦排长思索着:确实没有什么漏洞,我能保证个人没有问题外,只有你们俩才明白这一切的。
想想看!谭诚提示道:通知东县三个主要领导人参加环乡区的会议,你都清楚吗?
非常清楚!秦排长断然点头:我亲自通知东县的马县长以后,还亲眼看到三个人外加一个警卫员是一块离开东县的。
后来呢?谭诚警觉地推断着:既然四个人是一块离开东县的,那么问题就出在途中了。
途中?秦排长目不转睛地看着谭诚:他们四个人在途中的经过,我确实不清楚,对了,你的意思是说?
对!谭诚指向门外: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在半路上一定分手了,这你知道吗!
知道!秦排长一点头:途中,经过马鞍县的大王村时,仝亚平提出要见刘敏一面的要求,当时,他们也没介意。
没介意!谭诚指了指秦排长:这就是说,他们答应仝亚平的要求了。
是啊!秦排长感到有些不妙了:几个局外的人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四个人就是这样才分的手。
坏了!谭诚不由蹙紧了眉头:问题就出在这里,仝亚平进村后,一定是了解到了什么,所以才故意失约了环乡区的会议。
这个可恶的叛徒!地委书记不由举起了拳头:本打算为揭露叛徒的罪恶行径,我们才决定召开环乡区的紧急会议。
没想到呢!谭诚转脸看着地委书记:这次又出了意外,看来我们的计划又要落空了!
是啊!地委书记不由长喘一口粗气:不仅如此,我担心这个叛徒,恐怕从此以后,也会逃之夭夭,逍遥法外了!
 
日,外景,大王村。
 
夕阳西沉,日近黄昏。
刘敏从伤员住的老乡家里出来后,接着来到了村西口的小河边上。
刘敏在思念中,默默看着河水穿过了田野,静悄悄地流向远处。
有人在喊她,刘敏转身一看是民兵队长和二牛,后面还有手持红樱枪的儿童团员小强子,几个人是从村子里刚跑出来的。
刘医生!民兵队长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本想到处找你,还真让我猜对了,你果然是在村西口这里!
队长!刘敏不由吃了一惊:出什么事了,你们发现敌情了吗?
你知道吗?民兵队长急切不安地解释:自从高队长牺牲后,为了防备敌情,白天让儿童团放哨。
我知道!刘敏接口道:天一黑由民兵接岗,这种安排已经有人告诉我了,怎么,出现什么意外地情况了?
对!民兵队长指着村东头:二牛刚才在村东头去接小强子的哨位时,发现了村外有可疑地人在徘徊。
是吗!刘敏不安地看了一眼村东头:二牛,你发现了有几个可疑地人?
有五六个吧!二牛紧张地看着刘敏:他们在村东口附近时而溜溜达达,时而又不见了。
所以呢!民兵队长指着二牛:他先通知了班长,全班民兵替岗后,他接着找到我,我就再加了两个班也火速赶往村东口了。
突然,从村东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
不好!民兵队长不由自主的朝村东方向张望了一眼:刘医生,今晚恐怕要出事,我们不能再犹豫啦!
你说吧!刘敏急切地征求道:你说眼下该怎么办?
刘医生!民兵队长挥手一指:我看,必须马上派人给区里送信!
队长!刘敏忽然想起来了:我的意见是这样,区里离大王村太远,还是派人先去桃庄送信吧!
桃庄?民兵队长甚为不解:为什么要派人先去桃庄,他们村的民兵力量还远不及我们村啊!
我知道!刘敏连忙解释:可桃庄有人能尽快找到县委的同时,还能派人通知区委,队长,你看行吗?
好!民兵队长接着命令道:那就这么办了,二牛,你带强子马上去桃庄,要快,越快越好!
二牛!刘敏匆忙写了一张字条:这是我写的字条,你带强子到桃庄去找同义大伯。
没问题!二牛断然点头:到桃庄去找一位同义大伯,对吗?
对!刘敏叮咛道:万一路上有敌情,你掩护强子,让强子去找同义大伯,强子,你能行吗?
行!强子满有把握:我以前经常去过桃庄同义大伯的家,我认识同义大伯,没问题!
那好!民兵队长马上命令:记住了,路上千万要小心,二牛,你一定要照顾好强子。
行!二牛断然拉起强子的手:我们俩先跑起来,跑得坚持不住了,你就说一声。
哎!民兵队长一指前方:看好了,你们现在先顺着河边跑下去,再就一直往西,好,马上出发吧!
看着二牛拉着强子跑得不见了,刘敏和民兵队长慌忙进村。
队长!刘敏一边走,一边问:几个重伤员该怎么安排呢?
放心吧!民兵队长焦急地看着村子里:按照预先计划,只要枪一响,民兵和青妇会首先安排伤员往山上转移了。
那好!刘敏不由松了一口气:队长,强子去了桃庄,我先去高家,通知一下高大嫂!
刘医生!民兵队长一边跑起来,一边回头道:咱们分头行动吧!
 
镜头转向高家。
大嫂!刘敏一进门,便着急地问:小霞在哪儿,孩子在家吗?
坏了!高大嫂这才想起来:刚听到了枪声,我光忙着收拾东西了,忘了孩子还在街上玩耍呢!
大嫂!刘敏顿时心急如焚了:强子跟二牛去桃庄求援去了,你赶快收拾一下,我去找孩子.
找到孩子呢!高大嫂一时紧张地失去了主张:我和孩子还需要跟着你们上山吗?
看情况吧!刘敏略一思索:来得及就跟大伙上山,来不及就在地窖里躲一躲,要快!
这时,村东口方向已经枪声大作。
 
镜头转向村街。
刘敏出了高家,先在附近转了转,东家瞧瞧,西家看看。
手榴弹轰隆隆地爆炸声也开始了,宁静的山村完全陷入了混乱地状态,大人叫,孩子哭,扰乱了民兵、青妇会有计划组织人们迅速上山转移的行动。
刘敏沿着村街寻找孩子,眼看又要出村西口了,不由慌忙折身往回找,经至王家大院门口时,她快步迈上台阶,听了听里面没动静,居高临下,再左顾右盼,到处都是大人、孩子乱跑乱躲地混乱场面。
她在犹豫中,刚迈下台阶,忽然听到身后的大门一声响,转身一看,只见佣人王妈从门里探出头来。
王妈!刘敏连忙上前,急切地问:高家的孩子在里面吗?
在,在!王妈压低了声音:是帐房先生有意把孩子拐骗进来的,你先别进来,啊!
为什么?刘敏一时不解:难道他们已经把孩子转移了?
没有啊!王妈担心起来:我是怕你一个人进来要吃亏的,你赶快去叫人来吧!
来不及啦!刘敏一听,不由愤怒起来,未加思索,硬闯而入。
院子里,正巧有人出来望风,刘敏一看是王占礼和母夜叉。
王占礼!刘敏开门见山了:我来找高家的孩子,请你马上把孩子交给我!
哎呀呀!母夜叉顿时撒起泼来:什么孩子,谁家的孩子能来这里,你是来找岔儿的吧!
休得无礼!王占礼故意装腔作势瞪了母夜叉一眼:刘医生,初来蔽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不必客气!刘敏实在忍耐不住了:自己干的事情也不必装糊涂,请你把孩子交出来!
哪里,哪里!王占礼还在装糊涂:鄙人不敢,待我查问一下,真有此事,我会马上派人将孩子送回高家的!
哼!母夜叉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自己:还查什么,一家几个人不都在这里,没见就是没见嘛!
好吧!刘敏顿时理解到了王妈的用意,不吃眼前亏了: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刘医生!帐房先生冷丁钻了出来,一下子挡在了刘敏的前面:有人想见你,有事情需要商量,请留步!
你!刘敏不由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嘿,嘿!帐房先生冷冷一笑:真的,真的有人想见你,请你进去坐坐吧!
闪开!刘敏一边躲闪着,一边上前要走:快闪开!
帐房先生慌忙转身,抢先一步将大门关上了。
刘敏气急了,一下子把帐房先生拽倒在地下。
王占礼扑上来,手刚触到刘敏的肩膀,刘敏一闪身,使他扑通一下子撞倒在门下,刘敏拉门的时候,又被账房先生抱住了腿。
来人啊!刘敏大声喊叫起来:王家人、、、、、、。
母夜叉在后面冷丁捂住了刘敏的嘴巴。
快住手!仝亚平一声怪叫,从里面走出来:刘敏,是我!
母夜叉一下子松开了手,刘敏这才挣脱出来。
你?刘敏一看到仝亚平,顿时疑虑满腹:怎么会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仝亚平心虚地低下了头:我不能再瞒着你了,我,我已经是归到这边的人了。
啊!刘敏失声痛叫,一股火气窜上来了,痛恨不已,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由倾倒下去。
 
夜晚,内景,王家的刑房里。
 
外面的枪声稀落下来,刑房里却充满了火药味。
你在想什么?仝亚平实在沉不住气了: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能原谅我吗?
刘敏倚着墙头,坐在一堆陈乱地稻草上,眼瞅着对面墙上的一盏油灯,长时间抿紧了嘴。
你打我吧,你骂我吧!仝亚平烦躁不安地转来转去:为了我们过去许多年的感情,你说话啊!
你!刘敏再也憋不住了,挥手一指:你落到了这种地步,还想欺骗我,卑鄙!无耻!
敏!仝亚平不由弯腰恳求起来:我,我可以坦白,我可以赎罪,我还可以重新做人啊!
住口!刘敏一下子站起来,上前逼问道:你说,高家的孩子在哪儿,你把孩子交出来!
敏!仝亚平往前一扑,跪在她的脚下:王家的事我做不了主,这件事都是他们干的啊!
你这个无耻地叛徒!刘敏一咬牙,对着仝亚平的嘴脸就是一记耳光。
啊!仝亚平跌倒了,又一骨噜爬起来,不由恼羞成怒:哼!什么高家的孩子,她是神鹰的后代!
你知道也好!刘敏指着仝亚平:她就是神鹰的后代,你到底说不说?
哼!仝亚平眼里流露出凶光:我说了也不算,王家人要斩草除根,我看你怎么向谭诚交代!
你!刘敏再次怒指仝亚平:你这个叛徒,你滚吧!
仝亚平又哼了一声,摔手便走,砰地将门关上了,在外面又加上了一把锁。
刘敏上前愤怒地拉门,门不开,连踢带捶了好一阵子,也不见回应,最后精疲力竭地扑倒在草堆上,一时痛哭不止。
时间不长,门忽然又被打开了,一个匪徒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拖了进来,不待刘敏辨认,门又被锁上了。
你是?刘敏一旦看清了女人的面孔,不由惊叫一声:你是高大嫂!
你是?高大嫂一下子伸出手来:刘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两人立刻抱着哭成了一团。
小霞呢?高大嫂突然抬起头来:刘医生,孩子在哪儿,孩子到底怎么啦?
大嫂!刘敏泣不成声:孩子已经被王家人关了起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天啊!高大嫂失声痛叫:我对不起谭书记,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死去的烈士啊!
大嫂!刘敏不由抱紧了高大嫂:我们,我们俩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你别再说啦!
门又开了,几个带枪的人拥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体魁彪汉王魁堂。
王魁堂!高大嫂发疯般地扑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衣领:你杀了那么多人,老天爷是不会饶恕你的!
去你妈的!王魁堂一脚将高大嫂蹬在了地下:当年,你男人领头闹减租减息,分我的房子,分我的地。
王魁堂!高大嫂在地下挣扎着:你不得好死,老天爷是不会饶恕你的!
你们都闹够了,笑够了吧!王魁堂狠狠踹了高大嫂一脚:妈的,没想到我王某人今天又回来啦!
王魁堂!高大嫂痛苦地捂着胸口:告诉你,乡亲们早晚会找你算账的,呸!
听着!王魁堂恶狠狠地道:别看你那小子跑了,可跑了今天,却跑不了明天,我一定要让你高家断子绝孙!
王魁堂!高大嫂嘶哑着嗓音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我和你拼啦!
来吧!王魁堂豁然从怀里拔出匕首,一把揪住高大嫂的头发:我看你还有多大的能耐!
高大嫂!刘敏欲上前阻拦,不料,肩上被人猛击一掌,不由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草堆上。
王魁堂!高大嫂仰面大叫:你杀了我,我还有儿子,高家人迟早会有报仇的一天,你杀了我吧!
想死?王魁堂一下子抓住了高大嫂的一只手:想死也不能让你痛痛快快地去死,我让你活着,活受罪!
呸!高大嫂在痛苦地挣扎中,顽强地抬起头来,怒视着王魁堂。
王魁堂突然一用力,将高大嫂的右手按在墙上,刀光闪过,高大嫂惨叫一声,不由昏死过去。
来人呐!王魁堂大声命令:把她拖出去,看她离开王家大院还能活几天,妈的,我看她的命大还是造化大,快!
 
镜头转向王家大院。
王魁堂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上房。
魁堂!王占礼接着迎上前来,急不可待地道:我正在盘算着该怎么秋后算帐,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爹!王魁堂顿时不耐烦了: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眼下,我带的人马是处在孤军深入之地。
魁堂!王占礼不由心凉半截:这么说,你还非要等待着国军的到来啊!
你看呢?王魁堂顿时发起火来:现在的国军主力还在途中不紧不慢地向前推进着,你知道吗!
那!王占礼只能心里不服:那你来到大王村干什么?
突袭!王魁堂无奈地解释:这次是得到了邱锡昌可靠的情报后,还乡团才敢一马当先,突袭了大王村。
是这样啊!王占礼还想问个明白:那,那你到底都有什么具体地打算呢?
爹!王魁堂有些心虚了:为了预防万一,全家人要收拾好细软,随时准备撤出去。
什么!王占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都这把年纪了,宁愿死在家里,也不能死在外面啊!
那好!王魁堂指了指房间:你就在家里装病也行,只要耐心等到国军到达以后,再做长远之计的打算。
魁堂!王占礼开始不满起来:你也太过分地小心了,既然已经占领了大王村,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几天呢?
爹!王魁堂一拍胸脯:不是我怕死,我带的这个队伍都是些杂牌军,大多数人是地主庄园里的大少爷,都怕死啊!
魁堂!王占礼指点着儿子:再怎么说,你也是带了一个队伍的首领,仅凭民兵武装岂能奈何咱们呢?
爹!王魁堂再次解释:你懂什么,万一有了县大队或者区小队的武装,火速赶来救援怎么办?
那好吧!王占礼不甘心地反驳道:我不懂,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
还小啊!王魁堂被激怒了:我率领还乡团一马当先,突袭了大王村,我的胆子还小吗?
你忘啦!王占礼再次反驳道:过去的时候,在红色政权的包围中,王家人还想拉队伍大干一场呢!
真烦死人了!母夜叉端着酒菜进来了:高家的孩子在东厢里又哭又叫的,也不知道你们到底都有什么打算?
你烦什么?王魁堂转脸看着母夜叉,大为光火:我现在比你更烦,你知道吗!
什么?母夜叉一听更来气了:你更烦,你再烦,也得打算好了它,家里藏着孩子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吧!王魁堂接着端起了酒杯:到时候交给了国军,有报赏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的。
不行!母夜叉一扬手: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必须现在就告诉我,天都这么晚了,我忙里忙外的容易吗?
你知道什么!王魁堂先仰头干了一杯酒:在城里有个叫神鹰的地下党,在共产党方面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又怎么样?母夜叉有些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魁堂冷笑起来:我告诉你,今天能抓到了他的后代,就是为国军立了一大功啊!
还有!母夜叉指着王魁堂脸:我问你,西厢那个臭婊子把锡昌的魂都勾去了,你们还睁眼瞎呀!
管那么多干嘛!王魁堂连连冷笑:这也总比让你那个千金小姐嫁给了邱锡昌,去乱伦好吧!
那好吧!母夜叉不由消了消气:就算是你说得都对了,那艳秋该怎么办?
至于艳秋嘛,王魁堂思索着:我决定让她跟姓仝的进城去,对了,我看这件事必须马上就办!
好啊!母夜叉顿时有了喜色:这件事情,你真的打算马上就办?
对!王魁堂一指外面:反正姓仝的在这里已经站不住脚了,让他带着艳秋马上离开这里,怎么样?
这就对啦!母夜叉连连点头:你这么打算,也总算替我出了一口气,你亲自对他说?
去吧!王魁堂不再啰嗦:你叫他马上到上房来,我要亲自对他说,快点!
我这就去!母夜叉一边走,一边诺诺连声道:好,真是的,我巴不得让艳秋赶快走吧!
队长!一个小头目慌忙闯进来:不好啦,村东方向摸来了一支队伍!
啊!王魁堂不由大吃一惊:看清楚了没有,大约有多少人?
大约嘛!小头目不敢肯定:好像看来人数不多,刚交上火,还难断定。
难断定?王魁堂着急地问:从其他方面上来看,比如武器什么的。
对!小头目接着一点头:从武器装备上来看,肯定不是民兵武装,可能是县大队或者是区小队的兵力!
他妈的!王魁堂把酒盅朝地下一摔:一定是有人报信了,传令,把村里所有的兵力赶快集合起来。
是!小头目请示道:集合完毕后,我该怎么安排?
你给我听好啦!王魁堂朝外面一指:这里先留下两个班,其余的都拉上去。
是!小头目又请示道:万一顶不住了,我该怎么办?
能顶就顶!王魁堂一挥手:顶不住也不必强顶,牵住他们的鼻子先撤出村子。
是!小头目再次请示道:撤出村子以后,该往哪个方向转移呢?
哪个方向?王魁堂犹豫了一下:就往桃庄方向边撤边打,那里离国军进攻的路线最近,你看怎么样?
我?小头目犹豫起来:我对桃庄的路线不太熟,就按你说的办吧!
那好!王魁堂鼓励道:只要坚持一两天游击,你就可以杀他个回马枪,明白吗!
明白啦!小头目一步跨出门外,马上吹起了集合哨。
王家大院顿时骚乱起来,在几个匪徒进进出出的中间,仝亚平不知所措地看着这种混乱地局面,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默默转身走进了上房。
 
镜头转向上房。
老弟!王魁堂一边背上手枪,一边指了指仝亚平:我看你在这里已经站不住脚了,你认为呢?
是,是这样的!仝亚平眼里流露出祈求般地目光:老兄,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王魁堂用征求地口吻道:我打算让你带着艳秋马上赶往城里去,你看怎么样?
好啊!仝亚平顿时喘息急促起来:不过,我实在缺少路上的费用,你看!
没问题!王魁堂指了指桌面:那个小包就是给你预备的,你带上它,就快去找艳秋吧!
谢老兄啦!仝亚平接着拿起桌上的小包:我这就带艳秋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镜头转向刑房门口。
仝亚平从门缝中,向里面窥视着,过了一会儿,又烦躁不安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好长时间,才迈着迟缓地步子去了西厢。
 
镜头转向西厢。
艳秋正在西厢里收拾着东西,邱锡昌悄然进来,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艳秋转身一看,不由现出一付有点无可奈何地样子。
艳秋!邱锡昌眼里充满了疑虑地神色:你忙着收拾东西干什么,想出逃吗?
不!艳秋躲闪着邱锡昌的目光:我一个弱女子哪敢有这种打算,只是预备万一在这里呆不下去罢了。
不对吧!邱锡昌又拍了拍艳秋的肩膀:我问你,我姐找过仝亚平以后,这小子是不是找你说过什么?
说什么?艳秋故意装作糊涂地摇头道:你别瞎猜疑,他一直都没有进这屋呀
你撒谎!邱锡昌顿时恶狠狠地瞪大了眼睛:刚才,就是刚才,我明明看见他进来了,你还敢瞒着我!
那好!艳秋也瞪大了眼睛直视着邱锡昌:我就是故意不想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问你!邱锡昌指了指自己:你是真心地喜欢他,还是喜欢我邱锡昌?
告诉你吧!艳秋指点着邱锡昌的脸:你邱锡昌和仝亚平是无法相比的,我的确是真心地喜欢他,怎么样?
你!邱锡昌一下子举起了巴掌: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想方设法地缠着你。
你打吧!艳秋冷笑着扬起脸来:你敢下手,我就把你和王家千金小姐乱伦地事情说出来,你敢!
我!邱锡昌无奈地将手放下了:那好,我走,你和他就忙着出逃吧!
邱锡昌扭头便走,没想到刚开门,却和仝亚平迎面撞在了一起。
你!仝亚平怒视着邱锡昌: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想缠着她不放吗?
去吧!邱锡昌恶狠狠地指着屋里的东西:去忙着整理你们的东西,这时候,我还没心思呢!
怎么样?仝亚平一下子将邱锡昌关在了门外:艳秋,路上的盘缠都到手了,快点准备离开这里吧!
已经差不多啦!艳秋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物:有多少,路上的盘缠能够吗?
我还没看呢!仝亚平掏出一小包盘缠看了看:你不必担心,我看足够啦!
 
镜头转向门外。
邱锡昌正伏在门框上偷听着,王桂兰在他身后过来了,接着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啊!邱锡昌转身一看,不由惊慌失措:是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走!王桂兰一下子拉起邱锡昌的手:跟我去东厢,我有事情要对你说,快走!
 
镜头转向东厢。
你看!王桂兰指了指床上已经备好的行李:邱锡昌,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别再花心了,好吗!
这!邱锡昌也指着床上已经备好的行李:这是干什么,你想和我一起出逃吗?
你说错啦!王桂兰指点着邱锡昌的鼻子:是私奔,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懂吗!
这!邱锡昌顿时六神无主了:你爹娘都在威胁我了,你还敢喜欢我吗?
我敢!王桂兰瞪大了眼睛看着邱锡昌:只要你不负心与我,我就想和你过一辈子。
你呀,你!邱锡昌急得直拍手:我的姑奶奶,别怨爹娘都在威胁我,我们俩这是乱伦,懂吗!
我懂!王桂兰威胁地瞪大了眼睛:你现在后悔了,当初,被那个臭不要脸的看到我们俩睡觉的时候呢?
不就一次嘛!邱锡昌大声辩解起来:我的酒喝得太多了,当时,我是错把你当成艳秋啦!
呸!王桂兰抬手给了邱锡昌一巴掌:还真的是这样,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晚啦!
求求你啦!邱锡昌双手合掌:事情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你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吗!
放屁!王桂兰抬手又给了邱锡昌一巴掌:你糟蹋了我的青春,我只有无可奈何地跟你过下去了,你知道吗!
不行啊!邱锡昌还是双手合掌:你爹娘都在威胁我了,这样做是万万不行的,我求求你啦!
好,好啊!王桂兰抬腿要走:我找我爹娘说明白了,我为什么死活赖活地要嫁给你,我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好啦!邱锡昌一把拉住王桂兰的手:别这样,千万别去,我答应你,我真的答应你还不行吗?
那好!王桂兰指着外面:你现在就带我走,我们俩一起私奔到城里去吧!
行!邱锡昌断然放开了王桂兰的手:我先出去探探风声,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们马上就走,我的盘缠呢?
不给!王桂兰冷笑着:我给了你的盘缠,万一你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上哪儿找你去,不是吗!
行,行!邱锡昌脸上流露出一丝奸诈地微笑:你在这里耐心等着,我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马上!
 
镜头转向村外。
仝亚平和艳秋出了村西口后,在一段坑坑洼洼地路面上走着,带着近视眼睛的仝亚平接连跌了两脚。
哎哟,哎哟!仝亚平在地上不由连连叫苦:我的腿,痛死啦!
怎么样?艳秋吃力地拉他起来:怎么样,还能走吗?
还行吧!仝亚平启牙咧嘴地活动着腿:慢点,先慢点走吧!
突然,一个人影从前面扑了过来。
哎呀!艳秋尖叫一声,跌在地下:亚平!
啊!仝亚平的额前已重重挨了一枪柄,不由呻吟着倒在了地下。
他妈的!邱锡昌一把将艳秋从地上拉起来:你再叫,我就杀了你,跟我走,快走!
亚平!艳秋挣扎着,哭叫着,朝着仝亚平伸出了一只手:你快起来,救救我!
他妈的!邱锡昌继续拖着艳秋走:你再叫,我就杀了你,跟我走,快走!
仝亚平终于在地上吃力地抬起头来,眼巴巴看着邱锡昌继续拖着艳秋走,随着距离越来越远,被压抑地哭声也愈来愈小了。
邱锡昌!仝亚平看了看渐渐远去的两个身影,一时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王八蛋!
 
6
 
清晨,内景,王家刑房里。
黎明时分,还有断断续续地枪声从远处传来,山村复在沉寂中。
 
镜头转向刑房里。
刘敏坐在一堆枯草的地上,正在默默想着什么,王妈拿着一个包袱从门外悄然进来了。
王妈!刘敏惊异地抬起头来:你怎么进来的,门不是一直都上着锁吗?
没有呢!王妈指着门外,压低声音道:王魁堂为了图省事,一直都是将锁挂在锁鼻上,并没有扣死的。
哦!刘敏这才恍悟过来:你来这里干什么,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你会很危险的呀!
你还不知道呢!王妈指着门外:王魁堂的队伍虽然被打出村外了,但他在王家大院附近还留下了十几个人。
那!刘敏一听急了:那你还敢来这里,你快走吧!
你呢!王妈低声苦笑道:你一个姑娘家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王妈!刘敏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和你不一样,我是部队上的,我已经豁出去,反正就是一死,你快走吧!
你听我说嘛!王妈压低了声音:他们都到外面忙着找藏身的地方,王家大院里外没见一个带枪的人。
是吗!刘敏这才松了一口气:即便是这样,你也别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孩子!王妈拉起刘敏: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那个姓仝的卑鄙、无耻,你别再留恋他了,啊!
王妈!刘敏顿时被感动了: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会忘掉他的,你放心吧!
不值得,不值得!王妈理了理刘敏的头发:他和王家人走了一条道,和咱穷人不是一条心啊!
王妈!刘敏昂起头来:他到了这种地步,我只能恨他,我是在恨他!
要恨他,还要忘记他!王妈叮咛着:以后,你一个年轻地姑娘家,还要在世上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要想开些,啊!
王妈!刘敏眼里有点湿润了:我听你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要真听我的话呢!王妈突然急促地喘息着: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你现在就逃出王家大院,好吗?
不!刘敏连连摆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你不必替我担心的!
为什么?王妈急得瞪大了眼睛:你要相信我的话,就趁这个难得地机会逃出去,赶快去找你们的部队吧!
王妈!刘敏一摇头:外面万一情况有了变化,我走了,真要连累了你,那可怎么办呢?
姑娘!王妈着急地解释:夜里还乡团杀人的时候,我没见到是个什么场面,可听到满街都是女人的哭声。
这帮畜生!刘敏不由愤怒起来:总有一天,我们共产党的队伍会找他们算账的!
你没想到吧!王妈再次解释:你们的队伍来了,同这帮野兽打得够蝎虎地,那枪声就像过年的鞭炮响了好半天呢!
是嘛!刘敏急切地问:双方打了半天,后来又出现了什么结果呢?
结果呢!王妈笑了笑:你们的人,到底把还乡团赶出了村子。
真的!刘敏不由一喜:我们的人已经把还乡团赶出了村子,再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嘛!王妈尽量压低了声音:王魁堂不死心,在村子里还留下十几个没撤退的人,这可把我急坏了。
是吗!刘敏更加犹豫不决了:既然这样,我越觉得无法脱身了,真要连累了你,那该怎么办呢?
放心吧!王妈耐心地安慰着:我刚说了,眼下,他们都在外面忙着找藏身的地方,王家大院里外没见一个带枪的人。
不行!刘敏断然摇头: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真的怀疑到你,那就坏事啦!
你放心吧!王妈摸了摸包袱:刚才,我就赶紧给你准备了一下,姑娘,眼下正是逃走的好时候!
不!刘敏还是摇头:我一走,万一被敌人发现了,你怎么办啊?”
不必担心我啦!王妈只好说了实话:我在王家早就呆够了,明儿个,我就打算逃回家乡去的!
王妈!刘敏不由急切地问:我知道你不是本地人,你的家到底在哪儿呢?
姑娘!王妈指了指外面:知道吗,一直往北走,就是黄山县西北边的刘家村。
那儿离这儿很远呐!刘敏不由担心起来:几年前,我曾经路过黄山县,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怎么走啊!
唉!王妈长叹一口气:在这兵黄马乱的年月,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自己,过一关算一关吧!
王妈!刘敏焦虑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逃回家乡去,那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我!王妈不由悲酸起来:其实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离家十几年了,走的时候,死了丈夫。
是吗?刘敏不由难过起来:真没想到,原来你丈夫早就去世了,唉!
就这样呢!王妈眼里湿润起来:是我情愿替丈夫家里顶债,而舍身卖给了这里的王家大院。
是这样啊!刘敏十分担心: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么远的路,你怎么个走法呢?
是啊!王妈眼里十分迷惘:听说两县相隔几百里地,怎么个走法,我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王妈!刘敏开始激动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帮我逃出这个鬼地方呢?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王妈坚定地看着刘敏:我只希望能帮姑娘一把,由此一来呢!
什么?刘敏十分激动地插言道:你这样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由此而来呢!王妈欣慰地看着刘敏:使我守了半辈子寡,而有颗对孩子疼爱地心灵能够得到安慰罢了!
王妈!刘敏感到真有些上下为难了:我这一走,万一要连累了你,我的心里好受吗?
孩子!王妈看了看手里的包袱:你不能再犹豫了,这包袱里除了几件穿的,还有姓仝的忘在西厢里的一把手枪。
好吧!刘敏将包袱接了过来:王妈,我这就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对了!王妈忽然想起来:这包袱里,还有高家女人掉在院门口的一只手镯子。
高大嫂,她!刘敏不由一愣:王妈,快告诉我,高大嫂在哪儿?
王魁堂惨无人道啊!王妈悲痛地朝外一指:他不仅砍伤了她的手,还将她赶出了王家大院。
啊!刘敏急不可待了:那,那这只手镯子是怎么来的呢?
大门口呢!王妈用手一指:这只手镯子是我在门口捡到的,我能猜到,为了报仇,她一定是找儿子去了!
对!刘敏断然从包袱里抽出手枪:她一定是去了桃庄,王妈,我走了,我必须要尽快找到高大嫂!
 
镜头转向村东口。
村东口远处传来零零星星地枪声。
谭诚和几个警卫员向远处张望着。
谭书记!一个警卫员突然指着前面:你看,是秦排长回来啦!
谭书记!秦排长大步流星地来到了谭诚的面前:报告谭书记,敌人开始撤远啦!
那个方向?谭诚抬头向远处望去:怪了,这帮兔崽子为什么没有撤回到村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秦排长往面前一指:他们在村东口先是故意兜了个圈子,接着就朝村外边打边撤退啦!
我们的人呢?谭诚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就要亮了,我们的人追上去了吗?
他们跟上去啦!秦排长又往前一指:我命令他们要一直追着不放,就像穷打落水狗一样才行!
好!谭诚满意地点头:这次战斗打得很仓促,你估计一下,我们的县大队在前面有多少人?
你看!秦排长指了指左右:这里除了一个警卫班,所有的人都追上去了。
秦排长!谭诚转脸看着秦排长:还乡区的紧急会议撤销以后,我们俩刚回到了马鞍县,没想到就用上了县大队。
就是嘛!秦排长感叹地摇了摇头:也亏你想的周全一些,考虑到还会有其它的突发战斗啊!
记住啦!谭诚指点着秦排长:任何时候情况下,我们都不能一下子派出所有的兵力,是不是!
对!秦排长眼里露出了敬佩地神色:你决定仅仅抽出了县大队的一半兵力,去执行另外一个任务是正确的!
也真是巧合啦!谭诚又抬头看了看天色:半个县大队的兵力刚出发,同义大伯就找到了我,知道吗?
什么?秦排长瞪大眼睛看着谭诚:是桃庄的同义大伯,你说同义大伯怎么了?
他呢!谭诚高兴地双手撑腰:二牛和强子是带着刘敏写的字条,才赶到了同义大伯的家,
是嘛!秦排长不由赞赏起来:强子还真行,这次胜仗应该有这孩子的功劳呢!
说得对!谭诚不禁回忆着:十个多月前,我们俩离开大王村的时候,我幸亏提前对刘敏交代过了。
什么?秦排长不由思索着:你的意思是让刘医生有了敌情,就通知同义大伯,是吧!
对!谭诚点头道:而且多年来,高家人和同义大伯都有着密切来往,在抗战时期,同义大伯就是我们联络员。
哦,是这样!秦排长不由侥幸起来:没想到现在还真管用了,对了,那二牛和强子哪去了?
同义大伯安排得不错!谭诚微笑着:先让强子在他家里睡下了,他才和二牛分头赶往了县里和区里。
哎!秦排长不禁一愣:这就怪了,怎么到现在也没见到区小队的影子呢?
区小队啊!谭诚笑着比喻道:你想想,是马快呢,还是人快?
这还用说吗!秦排长一伸手:那当然是马要比人快了,你的意思?
我告诉你吧!谭诚指了指秦排长:同义大伯是骑马赶来的,二牛是跑步到区里的,所以呢!
明白啦!秦排长这才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一直到现在也没见的区小队的影子,那就是理所当然了。
对!谭诚一指远处:通过和那帮兔崽子交手来看,光凭区小队的兵力,恐怕还难有现在的这个局面。
夜里呢!秦排长脸上也有了高兴地神色:我看到县大队打的这一仗,说明了平时练兵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好!谭诚高兴地拍了一下秦排长的肩膀:你指挥得也不错,怎么样,你能估计到他们是朝着哪个方向撤退呢
依我看呢!秦排长用手划了个弧形:敌人好像是朝着桃庄的方向,边打边撤的,哎,那是谁过来了?
谭书记!警卫班长快步跑过来:报告谭书记,我们警卫班抓到了一个俘虏,他是从村子里逃出来的。
什么!谭诚不由一楞:你说什么,这个俘虏怎么会从村子里逃出来的,你没看错吧!
没错!警卫班长十分肯定:我们两个人在警戒是同时发现的,他确实是从是从村子里逃出来的。
那好!谭诚一挥手:立刻把他带上来,我要审讯!
是!警卫班长行了个军礼:马上押来审讯!
这就奇快啦!秦排长警觉地看了看村子里:大王村里是不是,对,一定还会有没有撤退的敌人了!
嗯!谭诚不由一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听听俘虏是怎么说吧!
快走!警卫班长押着俘虏过来了:报告,这个俘虏,就是他!
我问你!秦排长一指俘虏:你为什么要从村子里逃出来,老实回答!
我说,我说!俘虏指着村里:战斗刚打响的时候,王魁堂故意留下了两个班的人,还藏在村子里。
你呢!谭诚指点着俘虏:你是怎么回事,是从村子里逃出的?
是,是!俘虏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在村子里,王魁堂故意留下了两个班的人,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问你!秦排长又指着俘虏:照你这么说,王魁堂在村子里还故意留下了两个班的人,那王魁堂呢!
他!俘虏低着头指了一下:他也躲在村子里。
谭书记!秦排长看了看谭诚:如果真是这样,你看!
我告诉你!谭诚怒喝道:你真敢说了假话,我再找你算账,把他押下去!
走!警卫班长持手枪一指:快走!
谭书记!秦排长用征求地目光看着谭诚:我们只有警卫班,敌人现在还比我们多了一个班的兵力,怎么办?
再调兵力也来不及啦!谭诚转脸看着秦排长:秦排长!传我的命令,马上进村搜索!
是!秦排长行了个军礼:马上进村搜索!
还有!谭诚看了一眼村里:既然敌人还比我们多了一个班的兵力,进村搜索,让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
是!秦排长一挥手:同志们,跟我来!
黎明中,周围的一班人马立刻跟在秦排长的身后,朝村子里悄悄摸去。
谭书记!警卫员行了个军礼:我干什么?
走!谭诚一挥手:跟上他们!
 
镜头转向村子里。
一班人马在村街上慢慢搜索着,谭诚和警卫员从后面赶上来。
秦排长!谭诚低声命令:让大家分散开来,小心搜索!
谭书记!秦排长低声请示道:我看这样,再问一下俘虏吧!
对!谭诚挥了一下手枪:警卫员,带他过来!
警卫员马上回撤,将俘虏押过来。
我问你!秦排长低声审问道:你们的人,大约藏在了什么地方,你要老实回答!
是,是!俘虏往前一指:再往前走就是王家大院,就在那附近。
往后传!秦排长回头低声命令:大家分散开来,小心搜索!
村街上,不知从那家的村民屋里,偶尔传出了一声又一声凄凉地哭声。
一班人马立刻悄然散开了,慢慢地朝着村子里搜去。
 
镜头转向桃庄。
什么人!放哨的民兵一拉枪栓:你是干什么的!
我!高大嫂气喘吁吁地走上前来:我,我是大王村的!
你的手?放哨的民兵吃惊地看了看高大嫂的伤手:这是怎么回事,你来桃庄干什么?
我!高大嫂气喘吁吁地道:我,我要去同义大伯的家。
他早走啦!放哨的民兵指了指另一条道:昨天傍晚,我刚接岗,就看见同义大伯骑着马朝那个方向去了。
那!高大嫂有些吃力地抬了抬手:那我就找民兵队长吧!
唉!放哨的民兵不由感叹起来:你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他刚来查过哨,对了,你认识他吗!
认识!高大嫂喘息吃力地解释着:我和他很熟,我的手受伤了,我想去民兵队部找他,我想包扎一下。
那好吧!放哨的民兵接着抱歉道:我一个人在站岗,没法送你了,对不起!
 
镜头转向王家大院。
王魁堂带着卫兵慌乱地走进了上房,只见王占礼躺在炕上浑身颤抖着,老婆搂着女儿畏缩在炕角上。
魁堂!王占礼发出了颤抖地声音:你告诉我,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爹!王魁堂有些心不在焉:你放心,我在大院附近的地方,还留下了两个班的人,是为了保护你们的。
魁堂!王占礼在炕上抬起头来:那其他人,他们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往外撤啦!王魁堂心抬手一指:我的队伍已经牵着他们的鼻子,朝着桃庄的方向边打边撤啦!
唉!王占礼在炕上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睡吧! 王魁堂心示意卫兵凑上前来:卫兵,你马上到刑房里去,先把那个女人干掉吧!
是!卫兵扭头跨出门外。
酒呢!王魁堂看了看老婆和女儿:酒放在什么地方,我现在需要壮壮胆,妈的!
不好啦!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头,我进去一看才知道,那,那女人怎么不见了!
什么!王魁堂不由大吃一惊:他妈的,一定是王妈放她跑了,去,把那个该死的老太婆找来,我要逼问她!
是!卫兵扭头跨出门外。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酒呢!王魁堂又看了看老婆和女儿:酒放在什么地方,我需要壮壮胆!
在那里!母夜叉伸手一指:放在那个橱子里呢!
他妈的!王魁堂从橱子里拿出酒来,先喝了一大口:真是这样,我再找她算账!
进去!卫兵不断地推着王妈走进来:头,你问吧!
我问你!王魁堂恶狠狠地瞪着王妈:刑房里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放跑的,嗯!
我哪敢呐!王妈浑身颤抖起来:主人,你可千万别冤枉我啊!
我冤枉你了?王魁堂伸手一指:那刑房的门上明明挂着锁,没人动它,那个女人能跑出来吗?
我!王妈声音颤抖地辩解着:主人,我和她无亲无故的,我放她逃跑,图个什么呢!
那好!王魁堂伸手一指王妈:你刚才躲到哪里去了?
头!卫兵不由插言道:我是在藏女孩的房间里,才找到她的。
好吧!王魁堂指点着王妈:既然如此,你还是回到那个房间里呆着,以后我再找你算账,滚吧!
 
镜头转向村西口。
远处,传来零零星星地枪声,刘敏气喘吁吁地出了村西口后,看着清澈地河水依旧静悄悄地流向远处,一时犹豫起来。
 
镜头特写:刘敏茫然走在田野中的小路上,泪水难止。
突然,从一个杂草丛生的乱石堆后面,传来一阵异常地悉索声,她陡然转身,只见土堆中慢慢拱出一个人头来。
没想到吧!仝亚平幽灵般地出现了:这可真是天意,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
又是你!刘敏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张丑陋地嘴脸,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你!
你!仝亚平恼羞成怒:你也太狠心了,我为了你,抛弃了大学的生活,钻到这穷山沟里来,这都是为了你!
呸!刘敏不由气愤起来:你为了我,抛弃了大学的生活,钻到这穷山沟里来,就是来当叛徒的吗!
这!仝亚平顿时羞愧难言了:我,我都落到这种地步了,你为什么还不原谅我?
住口!刘敏抬手指向仝亚平,怒斥道:因为,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可耻地叛徒,你还有脸说这些话吗?
好!仝亚平不由火冒三丈:我知道,再说多了也没有用,好吧!
站住!刘敏摸了摸手枪柄:你现在还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仝亚平朝前一指: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走!
你还想走吗?刘敏断然掏出了手枪:我命令你,站住!
你!仝亚平惊回首,只见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逼在面前:你要干什么,你想打死我?
她并不回答,一付冰冷地面孔,怒目而视。
好哇!仝亚平几乎要喊叫起来:在这个时候,你想往死里整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早知今日,我后悔当初!
无耻!刘敏更加激愤起来:早知今日,我恨我当初瞎了眼,我恨我当初没有看透你,我恨我当初听任了你的花言巧舌!
你说什么?仝亚平大声反驳起来:从过去一直到现在,我都是为了追求到你,才成了这个样子,你不清楚吗?
一切都清楚啦!刘敏郑重地一点头:这就是你为了我,你能坦白,你能赎罪,你能重新做人吗?
是的!仝亚平异样地冷笑起来:人都到这个地步了,谁还相信我能坦白,我能赎罪,我还能重新做人吗?
住口!刘敏声色俱厉:你害死了我们多少好同志,你给党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像你这样的人还有脸活在世上吗!
好,好!仝亚平异常平静下来:你我都看错了人,我是个无耻地叛徒,你呢,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是的!刘敏的表情复杂了:我岂但是个狠心的女人,还是个无情地女人,你骂我,我心里好受些,当初,我是爱过你的!
现在呢?仝亚平只能做垂死挣扎了:现在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啊!
为什么?刘敏大声斥责道:现在的你,成了我的敌人,为什么,你应该回答,你为什么要叛变革命!
我怎么回答啊!仝亚平冷冷一笑:你让我回答什么,我是被逼无奈的,你知道吗!
被逼无奈?刘敏地神色异常痛苦起来:如果你需要我回答,我当然要凭良心。
良心?仝亚平连连冷笑:你还知道自己本分,是要凭着良心说话吗?
是的!刘敏痛苦地难言道:当初,你为了我,抛弃了大学的生活,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我真的留恋过。
你留恋过?仝亚平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那是过去的生活,现在为什么就不能留恋啦!
现在?刘敏大声痛苦地道:你看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啊!
为什么?仝亚平大声质问:就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也不该这样对待我啊!
我告诉你吧! 刘敏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过去的生活,难以忘却,虽然是过去了,可现在,就因为你成了一个可耻地叛徒!
叛徒?仝亚平又喊叫起来:我当叛徒是被迫的,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啊!
够了!刘敏怒喝道: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了,如果你还不明白自己眼前的下场,我命令你,转过身去!
不,我明白啦!仝亚平发疯般地大笑起来:哈,哈,你,你开枪吧,你以为我还怕死,我早就活腻了,哈,哈,哈!
住口!刘敏紧握了一下手枪:我不想听到你的狂笑,我命令你,把身子转过去!
开枪吧,仝亚平面部扭曲了:要面对面的打,你有这个胆量,你就应该亲手去打死王魁堂!
王魁堂!刘敏被提醒似地断然回答:为了烈士的后代,我会马上找他算账的!
这就对了!仝亚平指向村里:高家的孩子还在他的手里,不,是神鹰的后代,否则,你怎么向谭诚交代啊!
我命令你!刘敏后退一步,脸色惨白:把身子转过去,我要开枪啦!
仝亚平瞪着死羊般地眼睛盯着刘敏,两人僵持在生死关头一瞬间,突然,他怪叫一声,朝刘敏扑上去。
一声沉闷地枪响后,仝亚平触痛捂腹,一咧嘴惨笑起来。
看他倒在地下呻吟着,浑身抽搐一团,她不忍目睹地闭上了眼睛。
风吹来,拂起她的长发,卷起了衣角。
她睁开眼睛后,已是汗流浃背,嘴角滲出一股鲜血时,便不顾一切地朝村里狂奔而去。
 
黎明,内景,王家大院。
 
无人的村街中,一只无家可归的小花猫沿着街道眯眯爬行。
突然,王家大院里传出一阵凄凉地哭声,接着又是女人声嘶力竭地哀求声:求你了,主人,你不能这样,她是个孩子啊!
刘敏怒不可遏,一步跨上台阶,刚要捶门,意外地黑漆大门竟然被推开了,院里的情景立刻展现在刘敏的眼前:王魁堂一边扭着王妈的胳膊,一边看着卫兵拦腰挟着小霞,朝右月门旁的一眼水井走去。
住手!刘敏怒喝一声:举起手来!
王魁堂猛转身,楞住了,卫兵也惊呆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枪声。
 
镜头转向村街中。
打!一匪徒躲在墙角,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命令:他们根本没有几个人,给我顶住!
哎哟!一匪徒失声而叫:我,我负伤了,快救我!
秦排长!谭诚大声喊道:小心左边!
谭书记!警卫员也大声喊道:你的右边还有一个,当心!
你们看!警卫员班长忽然大声喊道:我们的区小队进村啦!
警卫员!秦排长悄悄摸上来:快,你赶快掩护谭书记撤下去,快!
是!警卫员一把拉住谭诚的胳膊:谭书记,我们撤下去吧!
秦排长!谭诚回头命令:你和我一块撤下去,我有事要对你说!
 
镜头转向村东口。
谭书记!区小队长迎上前来:报告谭书记,我带领区小队来到大王村参加战斗了,请指示!
很好!谭诚和区小队长握着手:你们来地很及时,情况是这样,村子里顶多能有两个班的敌人。
只有两个班的敌人?区小队长甚为奇怪:我得到的情报,少说也有一百多的敌人啊!
差不多吧!谭诚嘲笑起来:都是些杂牌军,除了武器比我们强,都是些怕死的少爷们。
谭书记!区小队长左右环顾着:看这附近,好像有过激烈地战斗,那大部分敌人都上哪里去了?
跑啦!谭诚一挥手:他们顶不住了,只能这样,不,应该说大部分敌人已经被县大队追跑了。
谭书记!区小队长这才恍然大悟:既然大部分敌人已经被县大队追跑了,是朝哪个方向呢
你看!谭诚抬手一指:那一带的地方,应该是朝着桃庄的方向,对吧!
对!区小队长朝着桃庄的方向看了看:从这拐弯抹角的方向来看,最终是要经过桃庄那里的。
好!谭诚转过身来:咱们再谈谈村子里的情况,你看,从这里能看到几个我们的,敌人是根本看不到的。
嗯!区小队长马上醒悟过来:我明白了,我们是在明处,他们是在暗处,是吗?
对!谭诚一点头:别看他们的人不多,但都是提前选好了隐藏的地方。
这就是说呢!区小队长也连连点头:我们人多,却使不上劲,还容易遭到敌人的打来的黑枪。
对!谭诚点了点头:我刚才已经觉察到了,敌人有的藏在屋里,有的躲在院子里,很难发现的。
谭书记!区小队长马上征求道:为了尽量避免多余地伤亡,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认为呢!谭诚思索着:你们上去以后,不要操之过急,不见目标,绝对不能开枪,明白吗?
明白啦!区小队长马上一挥手:警卫员,跟我来!
秦排长!谭诚转脸看着秦排长:你和我带几个人从这里转过去,绕道摸到王家大院的门前。
谭书记!秦排长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最好能冲进王家大院里看看,是不是?
对!谭诚思索着点头:在王家大院里,我估计很可能会找到王魁堂的。
对!秦排长赞同道:擒贼先擒王,再说了,我们是在明处,他们是在暗处,村街上,一时很难于解决战斗的。
还有!谭诚沉思着: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万一王魁堂不再恋战了,怎么办?
逃跑!秦排长不由恍然大悟:谭书记,你的看法是非常正确地,我明白你的意思啦!
你看!谭诚抬手指向村西口:有人出了王家大院后,就可以直接逃往村西口。
我怎么就没想道呢!秦排长不由恍然大悟:这时候的王魁堂如果想逃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镜头转向王家大院内。
 
听到没有,快!刘敏再次命令:马上放下孩子,举起手来!
王魁堂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卫兵一见也乖乖放开了手里的孩子。
小霞本能的扑向刘敏,刘敏心情急切,伸手去抱孩子时,王魁堂见机可乘,扭头窜往左月门里,刘敏慌忙开了一枪,子弹擦着他头皮打在月门上,崩起了四溅地碎石。
这时,卫兵已躲进右月门里,接着探出枪口,刘敏不得喘息,对准卫兵再开一枪,卫兵一下子缩回头去。
姑娘!王妈在地上挣扎着喊起来:快,快跑啊!
刘敏赶紧拽着孩子往外躲,前脚刚跨出门外,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她颓然倚在了门框上,接着身子挺了一下,又慢慢地滑倒下去。
王魁堂和卫兵同时扑过来,王魁堂将刘敏拖进大院里。
小霞在哭叫声中,被卫兵也拽进了院内,接着关上了大门。
他妈的!王魁堂一步跨上前,一下子掐住王妈的脖子:我叫你喊,我掐死你!
救命啊!王妈在窒息中,奋力挣扎:救命,救命!
他妈的!王愧堂抡起枪柄,正要朝王妈头上砸去:你再喊,我!
哗啦!大门一下子被撞开了,卫兵仰面摔倒在地下:哎哟,我的妈呀!
不许动!谭诚等人一拥而入:举起手来!
王魁堂正要举枪,秦排长先开一枪,打了他个四肢朝天。
小刘!谭诚马上蹲下去,抱起了刘敏:我来迟了,你要挺住啊!
刘敏双肩抖了两下,强颜一笑,将手伸进口袋里,吃力地掏出了一只银镯子。
小刘!谭诚不由哽咽起来:我来迟了,你知道,我有多少事情要告诉你,你要挺住啊!
刘敏看着谭诚,用手指了指村西方向,想说什么,面部从谭诚肘中颓歪下去的同时,一双美丽地眼睛里闭出了两颗晶莹地泪珠。
刘敏!谭诚大叫一声,一串串泪水洒落在刘敏的脸上:刘敏,你不能这样啊!
 
    镜头转向桃庄同义大伯的家。
天没放亮,强子正睡着,被一阵啪啪地敲门声,从梦中惊醒了,他从炕上下来,刚打开门,只见民兵队长搀扶着一位披头散发、浑身带血的女人进来了。
娘!强子顿时吓呆了: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是怎么啦?
大嫂!民兵队长匆忙解释:昨天下午,你儿子和一个叫二牛的小伙子,来到了同义大伯的家。
娘!强子恐惧地看了看母亲缠着血布的手:你的手还在流血,痛吗,这怎么办啊!
唉!民兵队长不忍心看着高大嫂的伤手:大嫂,同义大伯和二牛已经分头赶往区政府和县政府去了,情况就是这样!
儿子!高大嫂痛苦地抱住了强子:我,我总算是找到你啦!
娘!强子不由哭叫起来:你的手,怎么,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啊!
外面突然传来犬叫的骚闹,立刻又是一阵枪声大作。
不好啦!放哨的民兵一下子闯进来:队长,还乡团进村了,怎么办?
传我的命令!民兵队长一挥手:命令各班一定要坚持在村子里抵抗,知道吗?
明白!放哨的民兵接着请示道:万一坚持不住了,怎么办?
传我的命令!民兵队长一挥手:能坚持多久算多久,知道吗?
知道啦!放哨的民兵扭头便跑了。
大嫂,民兵队长在慌乱中,十分抱歉地道:没办法了,你们母子俩出门往左,赶快逃走吧!
走!高大嫂断然拉起了强子,接着奔出了同义大伯的家。
 
镜头转向野外。
在阴晨的风雨中,母子俩奔走在荒野中。
娘!强子不敢再看母亲那只用布包扎的血手:咱们究竟要到哪里去啊!
高大嫂依然盯着前方,还是一个劲地走着。
娘!强子擦起了眼泪:咱们究竟要到哪里去啊!
中午,阴朦朦地旷野中,总算出现了一个小村庄的轮廓。
伴随着母子俩精疲力竭地踏进村子后,只见村街上,尘土积得很厚,连常年马车碾压的轱栌印子,也被覆盖得只剩下浅浅地痕迹了,周围不见一个人影,一座座颓恒断壁的小草房,没有一个冒出缕缕炊烟的。
强子将母亲搀扶到村头一家残留半截的土墙根中躺下,只见母亲喘息非常吃力起来。
娘!强子不由害怕起来:你在想什么,我们要到这里干什么,你说话呀!
强子!母亲挣扎在生命线上:听我说,你能不能学你爹那样坚强起来?
娘!强子害怕地摇喊叫起来:你说什么,我们要到这里干什么,你说话呀!
强子!母亲瞪大眼睛重复着:听我说,你能不能学你爹那样坚强起来?
能!强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力点头:我一定要学爹那样坚强起来!
被风卷起的沙土漫过了母子俩,接着旋向附近的一棵白杨树,树上,有只乌鸦在一个劲地孤叫着。
儿子!母亲脸色惨白:娘没能给你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只有一个镯子,你拿着吧!
娘!强子哭着接过了镯子:我不能没有你,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儿子!母亲脸色异常惨白:娘没能给你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这个镯子,你要带好啊!
娘!强子哭着握紧了镯子:我不能没有你,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你知道吗!母亲声音微弱下来:娘要是还有一口气,也舍不得扔下你的,啊!
娘!强子哭声越来越大:我不能没有你,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儿子!母亲的喘息越来越急:你要学你爹那样,挺起来,你一个人闯下去生活吧!
娘!强子感到大难来临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啊!
听着!母亲已经到了生命垂危地边缘:你去铁路线那边,万一能乞求到好心的人呢!
娘,哪里啊!强子一边哭,一边问: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啊!
那边!母亲伸手一指:就是那边,万一能乞求到好心的人,你就搭火车去舟山岛。
舟山岛?强子哭喊起来:谁在舟山岛,我去那里找什么人啊!
记住啦!母亲残喘一口气:你到舟山岛富贵栈鞋行,去找一个老鞋匠。
我找他干什么?强子哭喊起来:他是干什么的,他是什么人啊!
他!母亲又残喘一口气:他是,你,爷爷!
记住啦!母亲的声音越来越低:舟山岛,富贵栈,鞋行,你,爷爷!
娘!强子凄惨地声音在旷野中回荡着:娘,你醒醒,你醒醒啊!
 
7
 
日,内景,医院的病房区。
阳光洒满了病房区的场地上,许多病人都在场地上进行锻炼。
我在医院的病房区寻找着谭老。
 
我的画外音:谭老转院了,从疗养院转到市中心医院后,我才知道确切信息,我来到市中心医院得知,从初步疗养到确诊病情,病人的态度从开始不愿意接受治疗,到完全接受治疗的结果来看,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我的目光终于搜索到了谭老,他正在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护士说着什么,我马上走了过去。
谭老!我连忙走上前去:我估计你会出来散步的,你和护士在谈什么?
哦!谭诚一看是我:小于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医院里派来的专职陪护人员,刘护士,这位是于总编!
你好!我想握手,又犹豫着:刘护士,你好!
你好!刘护士主动伸出手来:于总编!
你好!我这才被动地和女护士握手:刘护士,你也在这个医院里工作吗?
是的!刘护士有点好奇地打量着我:于总编,听说你是宣传部党报的主编,是吗?
怎么?我不由奇怪地问:你还知道我,怎么会,可我并不认识你呢?
你忘了吧!刘护士扑哧一声笑了:前天,我在病房里正给谭老打针,你进来后,一边和谭老谈话,一边记录着什么。
哦!我想起来不由笑了:原来那位护士就是你,这清一色的白大褂还真让我看花眼了,对不起!
其实呢!刘护士有点不好意思解释着:从那天起,我受医院的委托,以及成了谭老专职的陪护人员。
所以嘛!谭老冷丁插言道:我现在有了专职的陪护,看来这医院的门就别想再出去了!
谭老!刘护士马上安慰道着:你这种想法可就错了,我曾经陪护过的许多老领导确实有痊愈出院的,你相信我吗?
是吗!谭老脸上有了笑容:既然这样,我相信你的话,但愿我也有好的运气喽!
这就对了!刘护士笑容可掬地对我一点头:你们有事情要谈,我到小卖部看看,再见!
再见!我举手道:谭老,现在我们俩可以回病房了吧!
 
镜头转向病房。
我扶着谭老进入了病房里。
小于!谭诚来到床前,还没坐下便问:前些日子,我提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老先坐下吧!我扶谭诚在床边坐下来:是这样的,由纪实文学改为小说的创作,我觉得呢!
怎么?谭诚有点吃惊地看着我:你现在没有信心,要想打退堂鼓了,是吗?
不,不!我断然摇头:我虽然有点担心自己的水平有限,但我打算试试。
哎,要有信心嘛!谭诚鼓励我:打算试试的想法不可取啊!
嗯!我拿了方凳坐下来:你老的意思必须要有信心了,是吗?
对!谭诚又鼓励我:许多老作家就是因为充满了信心,再有着坚忍不拔地精神才获得成功的,你认为呢?
当然啦!我开始保证:谭老,其实我已经开始动笔了。
真的?谭诚似乎有点不相信:想动笔就不要勉强,要大胆地写下去才对嘛!
当然啦!我再次保证:今天顺便来看望你,也希望按着以前所叙述的故事情节,听你继续往下说吧!
这就好嘛!谭诚有点眉开眼笑了:上次讲到哪里了,对,就是刘敏牺牲后,我让王妈担负起抚养烈士后代的重任。
嗯!我充满了兴趣感:让王妈照顾孩子挺好,在那紧张地战争年代里,你这个县委书记就可以一心扑在工作上了。
战争年代嘛,!谭诚眼里流露出感激地神色:除了打仗,就是生活,只要有空闲,我就常去大王村看望王妈和小霞。
后来呢?我粗略计算了一下:那年月里,舟山岛就要解放了,是不是?
是啊!谭诚努力回忆起来:不久,解放舟山岛的时候,我随部队入城了。
王妈呢?我自然而然地判断道:老人和孩子也跟着你一起入城了吗?
没有!谭诚遗憾地摇了摇头:本打算将王妈和小霞都接来舟山岛,王妈不同意,执意要回家乡安度晚年。
哦!我会意地点头:王妈一直留恋着家乡,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
是啊!谭诚轻轻点头:这样一来,我只有接小霞一个人来到了舟山岛。
谭老!我拿出笔和笔记本:既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你就说说刚解放舟山岛的生活吧!
行!谭诚沉浸在回忆中:不久,舟山岛解放了,我作为一名随军入城的老干部,进城后,组织上安排我在民政局任局长。
哦!我快速记录着:那么,你是独自带着孩子一起生活吗?
没有!谭诚一摇头:民政局所属下有个孤儿安置院,因为工作性质所决定,小霞刚来舟山岛的时候,我就让她进了孤儿安置院。
谭老!我起身倒水:我非常想详细了解一下,你当时个人家庭的概况。
当时嘛!谭诚略一思索:我的老婆孩子都在农村,刚解放的时候,老婆在东县负责一个区里的妇女工作。
孩子呢?我递给谭老一杯水:孩子多大了,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孩子么!谭诚一边喝水,一边道:也是一个女儿,跟小霞的年龄差不多。
谭老!我扶谭诚倚在床头上:既然这样,你当时一定有接母女俩进城的打算了?
唉!谭诚轻叹一口气:那时候,当老婆的一是不愿舍弃自己的工作,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女儿着想。
为什么?我一时不太明白:那时候,接家眷进城地的老干部很多,当父母的不都是为了女儿着想吗?
是啊!谭诚感叹起来:说起来,天下的父母谁不怜惜自己的孩子,知道吗,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的痴呆症。
哦!我应声道:是这样,具体的原因就是因为孩子了。
是的!谭诚苦笑了一下:生理上有缺陷的女儿已经习惯生活在土生土长的家乡了。
可这样一来呢!我不由摇了摇头:你们的一家人就要分居两地生活,这样毕竟是很不方便的。
是啊!谭诚深有感触地点头:当初,我做了一两年的思想工作,结果,老婆带着女儿只好进城了。
哦!我轻轻点头:这样就好了,两地分居毕竟是不方便的。
嗨!谭诚摆了摆手:你不知道,她母女俩住不了多久,又回农村了,这样反反复复地生活了好多年呢!
 
镜头转向门口。
门外面进来了一男一女的两个人。
欢迎,欢迎!谭诚挺身坐起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农妇是我的小姨子,按照农村的称呼,你该称她为姨娘了。
姨娘好!我指了指男人:这位是什么关系,我该如何称呼呢?
哦!谭诚又指了指男人:这是她的儿子,你就称他为农村大哥吧!
你们好!我连忙搬了两个方凳过来:请坐,快请坐吧!
让我想想!谭诚有些中断了思路:哦,舟山岛解放后,我们一家人就这样在一起断断续续大约生活了十几年吧!
十几年?我有些不解:你的意思是,后来又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最终呢!谭诚理了理中断的思路:老婆和孩子最终又回到了农村。
为什么?我有点纳闷起来:母女俩最终又回到了农村,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具体原因嘛!谭诚看了看大家:因为时间关系,我来不及细说了,只能简单一说了。
对,对!我也有点坐不住了:先简单说说,我以后再找机会来吧!
是这样!谭诚指了指两位亲戚:她母女俩重新回到农村后,就直接同你姨娘家做了近邻,自然也就成了一家人了。
哦!我不由认真地打量着姨娘和大哥:就是和这两位的一家人成了近邻,是吗?
对!谭诚感叹地一点头:后来,老婆去世的第二年,女儿也嫁人了,我就一直在城里生活到了现在。
哦!我不由摇头:这许多年来,你在城里孤单一人生活得很不容易了。
其实呢!谭诚指了指客人:这许多年来,我时常与你姨娘的一家人亲密来往,从来没有孤单地感觉。
真的吗?我有点不太相信:天长日久的生活中,平时总有个大病小灾的,你老该怎么办呢?
这不!谭诚又指了指客人:平时有个大病小灾的,你姨娘就指使儿子进城与我同居生活,这样的日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谭老!我起身告辞:我这是第一次开始了解你的家庭,今天就这样吧!
哎!谭诚一摆手:常年交往的亲戚,又不是外人,你再坐坐嘛!
就这样吧!我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亲戚一家人又见面了,我就不打搅了,等有了时间再来吧!
 
日,外景,都市。
                         
镜头特写:微风拂熙,老槐树下,一位妙龄的少女,手捧书本缓缓地抬起头来,她很美,白晰地脸庞晶莹得像透明地玉石,两道秀丽地弯眉下,有一双聪慧地大眼睛。
林霞!附近传来女性悠扬地呼唤声:林霞,你在哪儿?
哎!她嫣燃一笑,亮开了银令般地嗓音!哎,我在这儿!
 
镜头由远而近:几个学生装的女孩子朝她跑过来。
林霞!女生甲首先问:我们舟山岛女子中学高一二班的学生,按事先约定要在这里见面,你知道是为什么?
我已经知道啦!林霞高兴地回答:老师让我们一起去工人文化宫,参加市劳模代表大会呢!
不对!女生乙开起了玩笑:看把你美的,难道你也是市劳模代表吗?
我说的不完整嘛!林霞不由笑起来:是参加为市劳模代表大会的圆满结束,而成为颁奖仪式的礼仪少女,对吗!
对呀!女生丙接着催促道:同学们,时间不早了,我们马上出发吧!
 
镜头转向工人文化宫。
林霞看到文化宫门前有一些人正围着一位解放军战士在交谈着什么,便好奇地凑上前去。
原来许多人正在观看一位记者的采访,记者是个女同志,一架照相机显示了她的身份。
被采访者极年轻,看服装是一位空军飞行员,他中等身材,黑坳坳地脸上还有着七分的孩子气。
高永强同志!女记者正在提问:谈谈最后一个问题吧!
行!高永强点头道: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也只能谈谈最后一个问题了。
对不起!女记者抱歉道:你这么年轻,又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就能成为我国优秀地飞行员呢?
那里,那里!高永强连连摆手:你过奖了,应该说,我正在努力争取成为一名我国优秀地飞行员。
明摆着嘛!女记者赞赏起来:如今,作为劳模人物的先进代表,你为什么会取得这样的好成绩呢?
为什么?高永强谦虚地摇头:我要不断地向别人学习,因为大家都在刻苦地训练唄!
这么说吧!女记者继续引导着:那么,你第一次放单飞的时候,是一种什么心情呢?
这个?高永强摸了摸头:我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心情,开始上机前,是有点紧张。
那上机后呢?女记者启发道:你感觉到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当然啦!高永强犹豫了一下:上机后也很激动了,还有其它的原因就不用说了吧!
高永强同志!女记者看了看手表: 时间不多了,说几句话也好,请你谅解我的职责。
那,我就说说吧!高永强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银镯子:第一次放单飞前,心情的确很紧张,可是!
可是什么?女记者追问起来:高永强同志,大胆地说下去呀!
是这样的!高永强断然道:当我想起残死在敌机下的父亲,丧生在还乡团魔掌里的母亲和妹妹,心情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女记者追问着:开始起飞了,为什么心情就不一样了?
你们看!高永强亮出手里的银镯子:这是我母亲临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下唯一的遗物。
镯子?林霞不由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一只银镯子,怎么会呢?
是呀!女记者不由自主地看了林霞一眼:还有一只在哪里,怎么就一只呢?
太可惜了!高永强摇头叹息:我娘去世的时候,就给了我这么一只银镯子。
可惜呀!女记者有点惋惜:另外一只银镯子已经丢失了,是吗?
是的!高永强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丢失的。
哦!女记者看了看银镯子:只剩下一只这样的银镯子,实在太可惜了,高永强同志,你还是接着说下去吧!
好吧!高永强激动地抬起头来:就这样,我当时便产生了感情,起飞了,我的视线也开阔了。
为什么?女记者动情地插言道:你的感情升华了,你充满了无限地感情,是吗!
是的!高永强十分激动地仰起头来:今天,我能驾驶飞机飞上蓝天,这是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啊!
高永强同志!女记者十分赞许:很富有表情,说下去呀!
对不起!高永强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做得太少了,记者同志,该说的就这些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林霞在沉思中自言自语,再次抬起头来,只见飞行员一下子冲出了笑声的包围。
高永强同志!女记者连连招手:祝你工作顺利,但愿我们下次还能再见面!
记者同志,再见啦!高永强回头招了招手,接着迈下了阶梯。
林霞一咬下唇,不由自主地跟着追了下去。
高永强感觉到后面有人跟上来了,回头一看,不由愣住了:你是?
我?林霞处在了难堪中:对不起,我想?
你想说什么?高永强有些不解:你有什么事情吗?
高永强同志!林霞的脸一下子红起来:我想问一下,另外一只镯子可能在哪里,你能详细说说镯子的来历吗?
镯子?高永强甚为不解:另外一只银镯子,我也不知道会在哪里,你想了解到什么呢?
这镯子?林霞指了指他的口袋:它是怎么来的,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你从小就住在舟山岛吗?
请问!高永强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你从哪里来的,你是?
对不起!林霞连忙抱歉道:我叫林霞,是女子中学高一二班的学生,今天是成为参加颁奖仪式的礼仪少女。
附近传来汽车喇叭声,高永强马上对司机招了招手。
高永强同志!林霞有点急了: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大会马上就要颁奖了,你现在就要走吗?
是的!高永强断然点头:刚接到部队的电话,让我马上赶回机场,大概又有紧急任务。
太可惜啦!林霞感叹地一摇头:你有紧急任务要赶回机场,错过了这个机会,我感到太可惜了!
林霞同学!高永强甚为惶惑:事情以后有了机会,我可以告诉你,可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想?林霞不再犹豫了:如果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你能想到吗,我也有一只这样的银镯子!
啊!高永强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你也有一只这样的银镯子,不可能吧!
当然啦!林霞轻轻摇头:也许是我看花眼了,也许这是个误会了?
一阵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紧接着周围出现了一阵骚动,许多人迈动了紧张地脚步快速进入会场。
高永强同志!林霞恳求道:如果可以,请你留个地址,等你的工作不忙了,我们以后再联系一下,好吗?
他一边默默点头,一边匆匆写了个纸条递给她。
 
镜头特写:高永强呆呆地看着林霞匆匆忙忙地迈上了阶梯。
 
 
夜晚,内景,林霞家。
 
镜头由远而进:
林霞一边思索着,一边心不在焉地进了家门。
 
镜头转向客厅里。
布局考究的客厅里,静谧无声,置放在地中央一张椭圆型的西洋式餐桌上,没有一样餐具,沙发上空无一人,客厅门旁有一架漆黑闪亮地钢琴,窗台上有几盆温室的名贵娇花。
客厅左边是书房,门敞开着,从客厅便能看到书房里的书桌上摆着一些零乱地书,看样子刚找过东西。
客厅里其它的门都关闭着,只有夫妇俩卧室的门似闭非闭,透出一缕光亮。
林霞马上步入夫妇俩的卧室,门开了,出现了老师和启鸿宾叔叔两张亲切地面孔。
小霞!老师关切地问:今天是什么原因,天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呢?
路上堵车呢!林霞看到夫妇俩的身后都是找乱的东西,甚为诧异:启叔叔,你们在干什么呀?
小霞!启鸿宾有意插开了话题:饿了吧,今晚是叔叔做的饭,你快去洗一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是吗?林霞吻了一下吻老师:老师,我还很少能吃到启叔叔做的饭呢!
让他表现一下吧!老师强颜为欢地笑了:饭后,我们还要谈一件事情呢!
那好,我去一下就来!林霞马上去了盥洗室。
 
镜头转向饭桌。
开始吃饭的时候,林霞坐在桌前,看看特别丰盛地晚餐,而且每人面前都破例增添了一只斟满香槟酒的高脚杯。
老师!林霞有点奇怪了:今晚,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呢?
小霞!老师痛爱地一笑:先吃饭,一会儿吃完了饭,马上就会告诉你的。
不!林霞一撅嘴:现在就告诉我,否则,我总是胡思乱想,吃不下去的。
鸿宾!老师将目光转向丈夫:既然这样,我看就不用再等了,你就把事情挑明了吧!
好吧!启鸿宾轻轻叹了一口气:小霞,事情是这样的,明天,我就要离开舟山岛,去哈尔滨工作了。
明天?林霞不由吃了一惊:你要调到哈尔滨工作,为什么,老师,这是真的吗?
真的!老师凄然一笑:没有提前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最近几天才决定下来的。
那?林霞十分茫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呢?
起因呢!老师凄然地解释着:本来事情从刚开始,一直都是非常谨慎地,过早地告诉你,就是怕影响到你的学习。
叔叔!林霞不由难过起来:你真的要走了,而且是要调到哈尔滨工作,这样一来,我和老师怎么办呢?
有什么办法呢!启鸿宾长又叹一口气:唉,以后你们就互相安慰,互相照顾了,来,喝酒,一块喝!
老师强颜为欢地替学生端起酒杯,学生接在手里,一时沉默起来。
小霞!启鸿宾接着解释:我在国外留学时有位挚友,现在哈尔滨大学任付校长。
哦!林霞难过起来:你是托他的关系,才调到哈尔滨工作的吗?
对!启鸿宾一点头:收到他的来信后,我才决定要走的。
可为什么?林霞一时惶惑不安:你一定要去哈尔滨工作,他的来信主要说了些什么?
哦!启鸿宾进一步解释:不久前,他得知我已经不适应在科研所工作了,便来信聘请我去哈尔滨大学任教,我欣然同意了。
叔叔!林霞有点担心起来:你的身体不太好,真的去哈尔滨工作了,你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放心吧!启鸿宾继续解释:我既然已经不适应搞什么科研了,一来身体差,二来也热衷于教育事业,所以,我就答应了。
这么说呢!林霞依恋不舍地看着启鸿宾:你是心甘情愿地去当一名教师了?
是啊!启鸿宾强颜为欢地一笑:几十年来的寒窗所换来渊博地知识,将来能成为一个桃李满天下的老园丁也是令人高兴嘛!
晚餐后,一家人坐在一起,难舍难分。
老师!林霞依恋不舍地看着启鸿宾:叔叔明天就要走了,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的差不多了吧!老师忽然想起来:对了,安眠药还没有带上。
我去拿吧!林霞进了夫妇俩的卧室,很快便出来了:老师,这就是安眠药吧!
对!老师接过药瓶看了看:家里总是缺不了安眠药,你叔叔常常会失眠,睡不好觉的。
启鸿宾默默听着两人的谈话,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到书房去了。
老师!林霞眼里湿润起来:叔叔的身体多么需要你的照顾,可是,你却选择了要继续留在舟山岛,这!
我呢!老师指着客厅:就是喜欢这里的住宅,喜欢这里的气候条件。
不!林霞轻轻摇头:我明白,这都是因为我而拖累了你。
看你说的!老师强颜为欢地用手指点着学生: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还净说些孩子话。
不!林霞又摇了摇头:我说的都是实话,这都是明摆着事情,不是吗?
再说啦!老师似乎理由充足: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习惯了,真的去了哈尔滨,我本人能适应吗?
小霞!启鸿宾从书房里拿了几本书出来:这些都是我在国外用过的,里面有许多宝贵的资料。
什么书?林霞接过书来:这些书都是你在国外用过的,都留给我吗?
记住啦!启鸿宾叮咛道:这些书,对英文学者都是非常实用的,要好好学习,还要慎重保存。
 
镜头特写:林霞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来,第一张页面里贴着一张照片。
叔叔!林霞有点好奇了:这是谁的照片,让你一直珍藏着,说明这张照片很重要了?
是的!启鸿宾认真地点头:他就是我过去的老师,这张照片非常重要,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哦!林霞恍悟过来:怪不得你一直珍藏着,原来他就是你的老师呀!
是的!启鸿宾无限感慨起来:提起我的老师来,许许多多的往事展现在我的眼前,真是一言难尽啊!
鸿宾!老师有意唤了一声,显然是在提醒丈夫:你明天就要走了,许多事情只能简言而之了。
我知道!启鸿宾看了妻子一眼:事情说来话就长了,他是我的老师,许多年没见面了。
那?林霞有点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去见他一面,难道他不在国内吗?
不!启鸿宾轻轻摇头:尽管我知道他如今就在厦门大学,可是,唉!
厦门大学?林霞有点奇怪了:既然他就在厦门大学,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呢?
哦!启鸿宾轻声叹道:唉,总而言之,他希望我做到的,我也希望你能做到,好好学习,做一个才学有用的人。
明白啦!林霞会意地点头:你的老师希望你能做一个学才有用的人,你也希望我能做到了。
是的!启鸿宾无限深情地看了看照片:记住了,我的老师就是厦门大学的苏长轩教授。
嗯!林霞一字一顿的道:苏长轩,我记住了,叔叔!
好!启鸿宾叮咛着:这张照片一定要保存好,关于他的事情,以后,老师会详细告诉你的。
嗯!林霞似懂非懂地看了看启鸿宾:叔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句话!启鸿宾断然道:我走以后,你的英文自学一定要坚持下去,难说将来你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放心吧!林霞也断然回答:叔叔,我不但要学好英文,其它应该掌握的知识,我都会努力学习的。
小霞!启鸿宾再次叮咛着:我是个知识分子,看重的就是文化程度,况且,你才十八岁,正是年轻有为的时候。
是呀!老师插言道:你叔叔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平时要珍惜宝贵的时间。
对!启鸿宾一点头:除了学习,在生活上一定要尽量避免牵扯多余地精力,懂吗?
老师!林霞转脸看着老师:在生活上一定要尽量避免牵扯多余的精力,叔叔的意思是?
不懂吗?老师对她耳语一句:叔叔希望你不要过早地谈恋爱呢!
这!林霞顿时羞红了脸:我怎么会呢?
小霞!老师有意插开了话题:你给叔叔弹一首自己心爱地曲子,让全家人都轻松一下,好吗?
对!启鸿宾充满了情感:在我离别的时候,我是很想听听,小霞,弹一首你最拿手的曲子吧!
林霞在钢琴前坐下,琴声一响,房间回荡起悠扬地旋律。
启鸿宾将头靠在沙发背上,陷入了激情地遐想中。
琴声终止,启鸿宾看到妻子和林霞也都在沉默中,不由感叹地摇了摇头。
老师上前去,这才看到学生的脸上挂满了晶莹地泪珠。
小霞!老师不由心疼了:叔叔明天就要离开我们了,你都在想些什么,能说说吗?
   启叔叔! 林霞坦言道:你走后,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教导,平时尽量不牵扯多余的精力,可是!
可是什么?老师连忙问:你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吗?
我!林霞有点吞吞吐吐:现在有件事情,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小霞!启鸿宾关切地问:难得今晚这宝贵的时间了,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吧!
叔叔,老师!林霞反问道:我童年时候的遭遇,你们都清楚吗?
怎么啦!老师十分好奇:难道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先说出来,让我们分析一下。
是的!林霞心情有点急切起来:今天上午,我参加市劳模会,在工人文化宫碰到一位青年代表。
青年代表?老师十分诧异: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老师!林霞显出一付茫然地样子:他是一名空军飞行员。
是嘛!老师十分关切地问:你和他交谈过吗?
哦!林霞轻轻地摇头:是这样,当时,记者正在采访他,他谈家史的时候,拿出一件东西给大家看了。
东西?启鸿宾奇怪地问:什么东西,让你想不开了?
老师!林霞转脸看着老师:你猜猜,你猜会是什么东西呢?
镯子!老师脱口而出:一定是一只银镯子,我说的对吗?
对呀!林霞连连点头:正是一只银镯子,老师,你看,会不会就是谭伯伯曾经对我们讲过的事情呢?
是嘛!老师有些惊喜起来:你看清楚了,两只镯子都是一样的吗?
差不多吧!林霞还不能十分肯定:距离虽然远了点,我看差不多的。
哦!启鸿宾有意提醒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你都清楚吗?
巧得很!林霞眼里又流露出急切地目光:他也姓高,叫高永强,你们不觉得,这是不是一种巧合呢!
鸿宾!老师转忧为喜:他也姓高,叫高永强,这可太巧了!
对!启鸿宾看着妻子:世上这种巧事多得很,我看这样,你这几天就到民政局找一下谭局长吧!
行!老师马上同意了:民政局的谭局长对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就是嘛!启鸿宾提示着:所以,我首先想到请他帮助给调查一下,这可是件大事情啊!
我这两天就去!老师有点急不可待了:小霞,你再说得详细一些,但愿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老师!林霞突然岔开了话题:今天的遭遇,使我有了一个愿望,我想详细了解一下我们之间的身史,可以吗?
我明白!老师醒悟过来:你现在急于想了解到过去的一切,是吗?
是的!林霞庄重地看了看两人:因为,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
好吧!老师会意地点着头:那我就从头说起了,小霞,我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养母,今年已满四十周岁了。
是的!林霞激情地重复道:你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养母,
小霞!老师指了指启鸿宾:过去,我在国外相识了一位有才华的人,就是我现在的丈夫,你的叔叔启鸿宾。
老师!林霞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你和启叔叔是在国外相识的,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可以!老师断然点头:你启叔叔风华正茂时,作为中国留学生曾经到英国的剑桥深造后,又去美国的名牌学府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哦!林霞敬佩地看了看启鸿宾:这样一直到大陆解放了,是吗!
对!老师深情地看了丈夫一眼:大陆解放那年,你叔叔怀着要为祖国作出贡献的远大抱负,不惜辞去了国外高薪聘请的工作。
就这样!启鸿宾插言道:我回归祖国后,在舟山岛科研所负责翻译工作。
老师!林霞满怀激情地看着老师: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清楚了叔叔的身史,能再说说你吗?
我?老师顿时充满了酸楚感:至于我,过去是那年离开自己的国土,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哦!林霞有些激动起来:过去就听你说过,你在国外的经历是很艰辛地,我想大概知道一些,可以吗?
大概嘛!老师开始回忆起来:我只记得十几岁那年,瘟病蔓延地土地掩埋了我的母亲和成千上万具无辜地尸体。
是吗?林霞不禁瞪大了眼睛:那时候好悲惨呀!
没办法呢!老师难过地说下去:爱好音乐的继父只好带我离开了大陆,下了南洋。
后来呢!林霞十分好奇:我这是第一次详细了解老师的身世::后来又怎么样呢?
后来嘛!老师的脸上绽出了经久沧桑地苦笑:在东南亚度过了几年贫困地生活后,继父又带我去了印度尼西亚。
印度尼西亚?林霞惊讶不已: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呢?
因为什么呢?老师苦笑了一下:人要生存,在马来群岛的印度尼西亚苦心经营橡胶园。
老师!林霞不由有了酸楚感:你也太不容易了,以后又怎么样了?
结果呢!老师有点不堪回首:橡胶园经营惨淡,我们父女俩孤注一掷,东渡太平洋,又到美国求生了。
老师!林霞出神地瞪大了眼睛:那时候的生活也太艰难了,你们到了美国求生,会怎样呢?
结果呢!老师十分感叹:唉,继父在美国去世,我投奔了有个在美国交了鸿运的亲人,就是我的姑妈。
对了!林霞这才完全明白了:关于你的姑妈,虽然过去也听你提起过,原来是这样的经过呢!
就这样呢!老师感慨不已:从此以后,我在人生两地的异国,才开始踏上了一生中爱好音乐的生涯。
老师!林霞更加充满了酸楚感:你在国外的经历实在是太艰难了,后来,大陆解放了,你就随同叔叔回国了,是吗!
是呀!老师轻轻点头:后来,我同你叔叔一起回到了光明的祖国。
接着呢!林霞补充道:你就在少年文化宫任教了。
对!老师看了看丈夫:为了照顾多病的丈夫能专注地工作,我主动要求在舟山岛的少年文化宫任教了。
老师!林霞有点遗憾地摇头:原来你是主动要求在舟山岛少年文化宫任教的,其实你的音乐知识是十分渊博地呀!
知道吗!老师深情地看着学生:凡是一个从小失去母爱的人,自然怜悯无父母的孩子。
嗯!林霞感动地点头:我知道,你是一个无比慈爱地老师呢!
小霞!老师喃喃地道:就在我任教的第一年里,我接触到了第一个无父母的学生。
我?林霞指了指自己:你接触到了第一个无父母的学生,那就是我,是吗!
是的!老师慈祥地看着学生:怜悯,仁爱,使我产生了一个强烈地愿望,我首先同你的启叔叔商量定了。
然后呢!林霞有点自言自语起来:你就接我来到家里开始生活了,是吗?
是的!老师欣慰地笑了:也经过再三同孤儿安置院党组织的联系磋商,将你接到家里同居生活,到如今已近十年的时间了。
小霞!启鸿宾插言道: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家庭了,你给我们夫妇俩的生活带来了欢乐,我们也给你的生活增添了色彩。
是的!老师情不自禁地抱了一下学生:难怪有许多人羡慕着,这是一个多么幸福和睦地小家庭呢!
我都明白了!林霞点了点头:以前,我只大概知道解放舟山岛那年,谭诚伯伯随同大军入城后,便调到民政局任局长。
知道吗?老师接口道:那是因为战争的创伤,民政局所属的管辖内,在当时有一个孤儿安置院。
对!林霞思索着:正是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谭诚伯伯将我从农村接来,才决定安置到了孤儿院。
是呀!老师回忆着:孤儿院对孤儿成长有良好的教育,除了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怀外,市少年宫也让孤儿们学习文化和音乐,你还记得吗?
记得!林霞在沉思中点头:就这样,我在市少年宫开始学习音乐时,和老师相识后,便组成了现在的家庭。
小霞!启鸿宾无限感慨起来:你的琴声把我带到了曾经有过的黄金时代,又从黄金时代引向了中年时代,唉!
如今呢!老师不由难过起来:这就是我们依恋不舍地小家庭呀!
 
8
 
日,内景,舟山岛民政局。
 
镜头特写:门玻璃上贴着局长办公室的字样。
老师轻轻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回应的声音后,才推门而入。
欢迎,欢迎!谭诚高兴地迎上前来:于老师,你来得正好,我准备出一趟公差。
是吗!于老师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来得也太巧了,正好你没走。
所以嘛!谭诚指了指外面:我正打算到你家里看望一下小霞呢!
谭局长!于老师有点抱歉口吻:知道你的工作很忙,今天不好意思来打扰你了!
哎!谭诚断然摇头:于老师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来,来,请坐,请坐!
谭局长!于老师刚坐下,便关切地问:前些日子,听说你又接妻子和孩子来舟山岛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谭诚忽然想起来,不由笑了:对了,前些日子,我在马路上偶然碰到了你的爱人。
对!于老师不由也笑了:我就是听我爱人说的,我一直还挂念着这件事情呢!
是这样!谭诚也有点抱歉起来:刚接老婆孩子来到了舟山岛,正打算去你家里串门呢!
为什么没去呢?于老师猜测着:我觉得孩子慢慢长大了,不会和前几年那样任性了吧!
不错!谭诚轻轻点头:我的女儿前几年一时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常常吵着要回农村,现在是好多了。
谭局长!于老师安慰着:孩子在生理上毕竟是有缺陷的,除了体谅之外,还需要经常带孩子出去游玩才行。
我也看出来啦!谭诚有些高兴起来:女儿现在对外面的事情有了兴趣感,有时候会主动提出到外面看看的要求。
谭局长!于老师理解地点头:可见孩子是长大了,其实城里的生活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可不是吗!谭诚笑了笑:只要女儿提出这种要求,我就得想办法满足她嘛!
对!于老师点着头:只要坚持住下去,孩子一定会慢慢适应的。
是啊!谭诚解释着:你也知道我女儿患有先天性的痴呆症,没办法,只好再拖两天,再去你家里串门了。
好啊!于老师有点强颜为欢地笑了:我和小霞随时都欢迎你们的到来,只是我爱人已经调到哈尔滨工作了。
为什么?谭诚不由吃了一惊:我从来没有听你们透露过这件事情,一定是工作原因了,是吗?
是的!于老师眼里流露出为难地神色:在科研所里,有人故意要翻他的历史旧帐,他挺恼火的。
什么历史旧账?谭诚十分关切地问:是他个人的历史旧账,还是其他人的历史旧账呢?
是他父亲呢!于老师脸上绽出了一丝苦笑:这许多年都过去了,他父亲也不在世了,还翻这些旧账干什么?
于老师!谭诚略有所悟:既然他父亲也不在世了,那他父亲过去的时候,曾经担任过什么职务吗?
简单地说吧!于老师看了看谭诚:我听爱人说过,他父亲曾经是一个军阀,就为了这个原因,才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有什么呢!谭诚同情地点头:那个年代并不是所有的军阀都是反动的,历史早就了人的运气,你说呢!
是呀!于老师有些生气了:况且我的爱人,已经断绝了他们的父子关系,还有必要再翻这些历史旧账吗?
明白啦!谭诚在沉思中点头:其实你爱人是怀着满腔地热情,回到祖国想贡献力量的爱国知识分子。
是的!于老师强颜为欢地笑着,插开了话题:我看过几天,让小霞陪你的女儿出去逛逛商店什么的。
行!谭诚一笑:过去,我就看到这两个女孩子还挺合得来,尤其小霞是很懂事的,做什么都能找到乐趣。
可不是吗!于老师宽慰着:都是同龄的女孩子,你的女儿和小霞出去一定会高兴地,你说呢!
那就这样吧!谭诚忽然想起来:哎,小霞怎么样,近来一切都好吗?
谭局长!于老师有点急切起来:我今来找你,正是因为小霞的事情,你还记得那只丢失的银镯子吗?
镯子?谭诚一时有点奇怪:怎么,有人见到了那只丢失的银镯子,还是其它原因?
是小霞见到了!于老师掩饰不住激动地神色:你说巧不巧,前几天,小霞参加活动去了工人文化宫。
前几天?谭诚忽然想起来:是去参加市劳模的颁奖仪式活动,是吧!
对,对!于老师连连点头:在工人文化宫门前,她亲眼看到了那只丢失的银镯子。
没看错?谭诚奇怪地摇头:难道天底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对了,具体是怎么回事?
知道吗!于老师有点兴奋起来:那只丢失的银镯子就在一个飞行员的手里,而且他也姓高,叫高永强。
什么,什么?谭诚不由瞪大眼睛:他真的叫高永强,难道就是过去的小强子?
你看看!于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这是高永强写给小霞的联系电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哦!谭诚接过字条看了看:我看这样,待会我打电话联系一下,说不定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谭局长!于老师一时拿不定主意:你觉得这事情,具体该怎么办才好呢?
嗯!谭诚思索着:他既然是个飞行员,估计很有可能就是机场的电话,必须先打个电话落实一下。
行!于老师还是有点不放心:如果落实清楚了是机场的电话,那以后再怎么办呢?
这样吧!谭诚断然点头:近日,我要出一趟公差,顺便去马鞍县的大王村了解一下。
对!于老师开始放心了:去马鞍县的大王村了解一下,也是个好办法。
我觉得呢!谭诚判断着:如果他真是小强子,祖国解放这么多年了,他肯定是要返回家乡处理一些家事的。
对!于老师欣然点头:谭局长,你分析地很有道理,除此之外,你还有其它的打算吗?
当然!谭诚已经深思熟虑了:在这同时,我还打算派人亲自去部队里,详细了解一下高永强的身世。
太好啦!于老师欣慰地笑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搞清楚了。
是的!谭诚一点头:我相信时间不会太长,一切事情都会真相大白的!
 
日,内景,女子中学。
 
铃声一响,高一二班的班主任拿着课本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班主任的神色很严峻:今天下午的课程改为政治课,大家可以自由发言。
老师!一位同学举手问:自由发言可以随时提问吗?
对!老师点了点头:就是不必墨守成规了,下面,我首先要讲的事情,也许,你们都已经听说了吧?
房间在暂短地沉默中,突然,外面一声巨响,闪电像利剑般地射进了一切透明物体。
同学们!班主任的语气沉重起来:我们国家现在正面临着一场空前未有的大灾荒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
老师!一位同学马上举手回答:除了收听广播电台,从报纸上,我们也看到了有关灾荒的事情。
老师!又一位同学马上举手回答:现在南方有许多地方发大洪水,庄稼颗粒未收,北方大部分地区又出现了百年未遇的特大干旱。
是呀!班主任沉重地点了点头:党和政府正在组织人力救灾抗旱,偏在这个时候,苏联在国际上又掀起了一股反华浪潮。
老师!一位同学愤然起身:他们背信弃义,断绝一切往来,妄图趁中国遭受大自然灾害的燃眉之急,掐中国人民的脖子。
同学们!班主任愤慨起来:你们知道,斯大林在世的时候,曾经对我们国家实行过共产主义的经济援助,哦,举手的同学请回答!
我说!又一位同学愤然起身:可是到了今天,这些援助全都变成了外债。
卑鄙!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喊起来:太卑鄙了!
大家看!班主任举起了报纸:这是今天的报纸,有关灾荒方面的消息,报纸还将继续登载,举手的同学请回答!
我看报纸啦!一位同学起身回答:各省市的地方政府也都做了妥善安排,要在经济上进行调整。
对!班主任举起了报纸:此外,党还号召全国人民艰苦奋斗,努力生产,尽快渡过这场大灾荒,林霞,你来念念这段吧!
 
镜头特写:外面,秋风萧瑟,雨下得正急,雨点落在树叶上,急速不断地滚落下来,扑在玻璃上的雨点,变成了许多水线一劲地往下淌着。
同学们!林霞拿着报纸,充满了激情:灾荒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困难,但是,我们要坚信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我们会战胜一切困难的,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封锁吧,封锁上十年,二十年,我们什么都有了,有你们,我们能活,没有你们,我们照样活得更好!
同学们!老师接上道:中国虽然是个一穷二白的国家,但是,一张白纸能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总有一天,我们国家会繁荣富强的,我们要依靠自己的双手,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来建设自己的国家,那时候,我们不欠任何人的情,你们说对吗!
对!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镜头转向马路。
大雨暂停了,远处的雷声不甘罢休,还在一阵接一阵的响着,天色越发阴暗下来。
路上,林霞在沉思中缓缓走着。
马路附近,不知从什么位置又传来播音员低沉而有力的播音声:灾荒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困难,但是,我们要坚信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我们会战胜一切困难的,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封锁吧,封锁上十年,二十年,我们什么都有了,有你们,我们能活,没有你们,我们照样活得更好!
 
镜头转向林霞家。
林霞进了家门后,看到老师也在卧室里收拾东西,便悄然走了进去。
小霞!老师一看到学生,便难过起来:你启叔叔调到哈尔滨工作不久,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啊!林霞不由大吃一惊:启叔叔在哈尔滨,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是的!老师长长叹了一口气:唉,这样一来,我们这个家庭只有分开了。
我明白!林霞难过地点着头:前几天,你接到电报后,独自躲在房间里哭了,我问了半天,你也不想告诉我。
现在呢!老师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唉,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已经办好了工作调动的手续了。
老师!林霞难过地看着老师:我早就想到了,你肯定要调往哈尔滨工作的,是吗?
是呀!老师无奈地回答:摊上这种没办法的事情,我也只能调往哈尔滨工作了。
老师!林霞强颜为欢拉住老师的手:你这样做是对的,启叔叔突发脑溢血住院了,正在医院急需你的照顾呢!
小霞!老师拍了拍学生的手:这个家,我实在不忍心抛弃它,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老师!林霞马上安慰着:我能理解的,其实我早就明白了,如果不是我拖累了你。
说什么呢!老师打断了学生的话:你能理解到家里的处境,我就感到满意了。
老师!林霞继续说下去:当初,启叔叔走的时候,你们就应该一起去哈尔滨的。
是嘛!老师依恋不舍地看了看屋子周围的一切:这个家来之不易,我实在不愿意离开这里。
老师!林霞无限深情地看着老师:现在的结果,对我来说已经不意外了,我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你就放心走吧!
小霞!老师语重心长地解释:我虽说是舟山岛人,但在舟山岛并没有亲属。
我知道!林霞坦然地一笑:这房子是属于别人的,是吗?
是的!老师继续解释:我姑妈虽然是房子的主人,但姑妈还有个弟弟就在舟山岛。
我明白!林霞又坦然地一笑:启叔叔以前就曾经对我讲过了,有关房子的所属问题。
小霞!老师一付心事重重地样子:我去哈尔滨了,房子自然应归于其弟的名下,这样一来,你的住处问题,便成了我的一桩心事。
我有办法呢!林霞微笑着: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唉!老师不由叹了一口气:不巧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谭伯伯又出差到外地去了。
放心吧!林霞坦然一笑: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你走后,我就搬到学校里去住。
安全怎么样?老师担心地问:一旦搬到学校里去住,房间里有作伴的女同学吗?
有啊!林霞欣然解释:那里晚间除了有值班员,还有几个长年住单身的女同学做伴,环境条件是可以让你放心的。
小霞!老师也拿出了一摞书:我一生中爱好音乐,但愿音乐能给你这无父母的孩子带来欢乐。
这些书给我吗?林霞将书接过来:这些书都是留给我的吗?
对!老师一点头:该收拾的东西都已经差不多了,这些音乐书籍都留给你吧!
老师说着,来到钢琴前坐下,手刚触到音键上又慢慢缩了回来。
老师!林霞触景生情了:你又在想什么,还有什么事情,让你不放心的吗?
唉!老师长叹一口气:我在想,你叔叔当初不去哈尔滨就好了,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也许还不会病倒呢!
说什么呢!林霞摇了摇老师的肩膀:老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是呀!老师凝视着音键: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时候,他在哈尔滨能听到我的琴声吗?
老师!林霞不由奇怪起来:我一直不明白,启叔叔为什么要主动辞去科研所的工作,而去哈尔滨大学任教呢?
怎么!老师喃喃地道:你也感到奇怪了,是吗!
是的!林霞轻轻点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启叔叔在科研所干不下去了,究竟因为什么呢?
你知道吗!老师转脸看着学生:一个有非凡学识的老师,能慧眼赏识到一个有才华的学生,是多么地不易呀!
老师!林霞似懂非懂:你是说苏长轩教授赏识到了启叔叔,是吗!
是的!老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作为学生崇拜于老师,而应尽的一切努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老师!林霞在猜测中:你的意思是,启叔叔为了苏长轩教授,而尽到一切努力了,是这样吗?
是的!老师难言起来:你还年轻,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到,一个真正热爱祖国的知识分子的心情。
为什么呢?林霞甚为不解:我好像听出你的意思是不是,这里面的事情一定很复杂了?
孩子!老师轻轻地点头:如果你要听的话,就先听一下我弹的曲子,你应该学会从音乐中能理解到一个人的心情了。
我很想呢!林霞充满了渴望:能学会从音乐中理解到一个人的心情。
知道吗?老师断然道:这是我曾经在国外得到许多华侨的赞誉而获奖的作品,那就先听我弹一首《怀念祖国》的钢琴演奏曲吧!
老师陡然转身,手触音键的同时,两股热泪滚下面颊。
琴声,突然在房间里震响,时如海浪击岸,时如偶偶私语,一双纤细地手在音键上急速跳动着,渐渐地由快变慢,看清了一滴连一滴晶莹地泪珠滚落在音键上,一会儿,又由缓升急,愈来愈快,愈来愈烈。
林霞的画外音:是的,这琴声唤起了一个音乐家满腹地情感呀!
 
日,内景,会计室。
女子中学的会计室里。
老会计张大爷从花镜上端一看,正是林霞进来了,便三下五除二地收拾起帐本。
大爷!林霞推门进来了:你这个会计过去是老当家的,成立女子中学的时候,你立过汗马功劳,现在又在忙什么呢?
小霞!张大爷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杯开水:午饭还没吃吧,来,来,你先坐下喝口水,我这就给你盛饭。
大爷!林霞认真地问: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好的大米,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个嘛!张大爷笑眯了眼:我看米不错,就从家里带了点,是特意让你尝尝的。
大爷!林霞撅起了小嘴:你干嘛要这样,我生活得很好,你何必要扯带家里的口粮呢!
看你说的!张大爷笑嘻嘻地安慰着:我大儿大女的都工作了,已经没有了负担,就还差你这顿饭啊!
大爷!林霞连连摇头:过去算不了什么,可现在是艰苦地岁月,人人都知道现在连粗粮都是珍贵地呀!
唔!张大爷故意生气了:你是怕我日子过穷了,是不是,那好,你怕欠情,我就带回家去,权当没做,这行了吧!
大爷!林霞连忙从他手里接过饭碗:看你说到那儿去了,你别生气嘛!
哎,这就对了!张大爷憋不住笑了,接着又端出一盘炒白菜放在桌上。
大爷!林霞拿起了筷子,又放下了:我想吃顿安心饭,但有件事情,你必须先答应我!
什么事啊?张大爷无可奈何了:什么大事情,你还这么着急,那好,我认真听着,你先说吧!
林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娟包递过来,张大爷揭开一看,却是一叠人民币。
大爷!林霞悄悄地商量着:这是学校里发给我的助学金,我全部积攒下来了,现在都添在师生们的伙食上吧!
什么,什么?张大爷顿时感到捧在手里的钱,就像烫手的山芋一般了:你这是干什么!
大爷!林霞有点急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打算好长时间了,你一定要收下,无论如何也要收下的!
不行!张大爷断然起身:你赶快收回去,我这当会计的,还从来没见过有这种事情,你别给我出难题好不好!
大爷!林霞双手按住张大爷的肩膀:别急,你坐下慢慢说,你先坐下嘛!
我说小霞啊!张大爷刚坐下,便抬起头来:你这样做,要是让大伙都知道了,埋怨我是小事,懂吗?
我懂!林霞微笑着:你在体谅我,觉得我是个没父母的孩子,是吗?
可不是嘛!张大爷断然回答:你是个孤儿,要体现出政府的关怀,那是大事,唉,你让我怎么说啊!
大爷!林霞激动起来:正因为我是个孤儿,是党和人民抚养我成长,我才要这样做,也应该这样做!
这?张大爷一时辩解不清:这那儿跟那儿的事情,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嘛!
大爷!林霞提示道:你和老师们平时处处关心我,照顾我,我感激着大家呢!
感激?张大爷用手指点着:你这样做,不是感激我,是给我出了大难题,知道吗!
放心吧!林霞一抿嘴笑了:我已经和校长打过招呼了,不会让你始终为难的。
那也不行啊!张大爷激动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会让我的心里好受吗?
为什么?林霞也激动起来:因为眼下学校里的困难这么多,有许多同学都面临着失学的危险,你心里好受吗?
唉!张大爷连连摇头:反正你有千条之计,我有一定之规,再说了,你是个孤儿啊!
大爷!林霞发自肺腑之言了:正因为我是个孤儿,我在谭伯伯和校长的关怀下,生活上无牵无挂,你不知道吗?
知道!张大爷一个劲地点头:知道,知道,我都知道,可你!
所以!林霞断然点头:在国家受灾受难的关头,我必须要这样做,也应该这样做的!
唉!张大爷无可奈何地连连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非得这样做嘛!
为什么?林霞坚定地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入党是我最崇高的愿望,学校不仅是我的住宅,也是我家呀!
 
镜头转向门口。
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了,同住单身的女伴先冒冒失失地扎进一个头来:林霞,快出来,外面有人找你,快点,快点!
哎,哎!张大爷一时失去了主张: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完,啥事这么急啊?
大爷!林霞起身往外走:这件事情,就拜托你啦!
 
日,外景,部队机场。
 
校门口,一辆吉普车停在路旁。
哎,哎,让我上车干什么呀!林霞刚要问个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你!
女伴不容分说,一下子将她推进车里。
车轮转动了,林霞坐在吉普车的后排座位上,回头看到女伴在车外一边打着哑语,一边用手比比划划地大笑起来。
司机同志!林霞在车里着急了:这是哪里车,怎么会到我们学校呢?
林霞同志!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连忙解释:请你放心,这是部队机场的车。
机场!林霞接着问:那你来学校接我,是因为什么,我们这是去哪儿?
林霞同志!司机继续解释: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多小时之前,我刚接到一项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林霞一时有点糊涂了:什么紧急任务,它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那当然啦!司机肯定地点头:团长让我驾车来到女子中学后,接一位名叫林霞的同学马上去部队机场。
机场?林霞顿时醒悟过来:对了,去机场是要见一个人吗?
我嘛!司机一摇头:至于详细情况,我确实不清楚,你到了机场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的。
真的吗?林霞顿时激动万分:一定是他的原因,一定是他的事情啦!
 
镜头转向郊区的机场。
林霞下车后,只浏览了几眼,周围有像公园里的草坪地,几座像德国建造的雕塑古老的建筑,接着便到了目的地。
林霞跟着司机进了一座有卫兵站岗的楼房,串过了一截长长的木板地走廊,又进了一间宽敞地办公室。
办公室里不见人,司机让她先等一下,便匆忙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像警卫员模样地小战士,悄然进来倒了一杯水。
门又开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位首长,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老干部,林霞同他的目光一接触,便情不自禁地迎上去前:谭伯伯!
小霞啊!民政局长谭诚一边握手,一边笑不拢嘴: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部队的王团长。
这位就是!
你就是林霞啦!王团长握住了林霞的手:不错,小高还真有福气,难得能有个这么漂亮地妹妹喽!
你好!林霞在握手中,有点不好意思了:王团长过奖了!
小霞!谭诚接着转入了正题:我这次办完公差后,还为了你和高永强的事情,专程去了一趟马鞍县。
怎么样?林霞急切地问:事情是不是巧合,还是真有这件事情呢?
结果呢!谭诚高兴起来:一切都清楚了,事实证明了还真有这件事情。
谭伯伯!林霞差点跳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巧得事情,这都是真的吗!
你看!谭诚用手一指:仔细看看,他是谁,部队的飞行员,还记得吗?
林霞倐将抬头,方才发觉门外还有一个人,他身上裹着臃肿地飞行装。
小强!谭诚一下子将高永强拉进门来:看看她,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也应该相信这是真的。
谭大叔!高永强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林霞:她,她就是吗?
没错!谭诚用手一指林霞:她就是你过去的妹妹小霞啊!
谭大叔!高永强一时茫然不解:我对今天的见面并不感到奇怪,而是困惑于现实。
这就是现实嘛!谭诚马上催问道:来,你先说,先说说你当时的情景,我和小霞也急于想弄个明白的!,
当时,唉!高永强难过地叹了一口气:母亲去世的那天,我在附近铁路的一个小车站里,乞求到了一位好心的老大爷。
是吗!谭诚不由插言道:幸亏你碰上一位好心的老大爷。
是的!高永强眼里露出了感激地神色:老大爷不仅帮我料理了母亲的后事,还送我搭上了火车。
好人常在啊!谭诚感慨起来:就是这样,你才去了舟山岛,是吗!
是的!高永强点着头:我到舟山岛找到了福贵栈鞋行,那时候,爷爷已经病瘫在家里。
唉!谭诚叹了一口气:这么看来,老人也正需要你的照顾了,你爷俩当时的生活一定很艰难了,是吗!
是的!高永强难过地点头:我们相依为命地生活着,一直到舟山岛解放后,我上中学的时候,爷爷才撒手人间。
小强!谭诚十分感叹起来:既然你成了孤儿,为什么不到孤儿安置院呢?
谭大叔!高永强无限感激地回答:我本来是要进孤儿安置院的,可邻居的大爷和大妈们都舍不得让我离开,一定要帮助和抚养我长大成人的。
不容易啊!谭诚感慨地摇起头来: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这话说得是很有道理的。
是的!高永强连连点头:他们齐心协力,不但扶助我读完了中学,又鼓励我考入了解放军的航空学校。
不容易啊!谭诚接着问:就这样,你在部队航空学校毕业的时候,曾经回到马鞍县的家乡处理过家事,对吧!
对!高永强有些激动了:这也是邻居大爷和大妈们的嘱托,我实在感激他们,也只有在社会主义的大家庭里,我才会有了今天。
是啊!谭诚感慨万千:如果你娘和刘敏阿姨都活着,能看到今天,会是什么心情呢!
谭伯伯!林霞情不自禁地问:你说的刘敏阿姨,就是你曾经对我讲过的,她是一位部队的医生,是吗!
是啊!谭诚无限感慨:她们已经都不在了,十三年以后的今天,一切都清楚了。
那?高永强看了看林霞:她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呢!谭诚指着林霞:自从大王村那次遭难以后,小霞大难未死,跟着王妈在大王村又生活了两年。
哦!高永强急切地问:后来又怎么样了?
后来嘛!谭诚回忆起来:解放舟山岛的时候,王妈要回家乡落叶归根了,我跟大军入城后,就接小霞进了孤儿院。
谭大叔!高永强也回忆起来:我在航空学校毕业的时候,去大王村先找到村长,才处理了一些家事的。
你还别说!谭诚不由乐了:这事,还真让我估计对了呢!
谭大叔!高永强感叹地连连摇头:眼前的这一切,真像做梦一般,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就这样吧!谭诚马上高兴起来:再以后的事情就不必说了,是的,想来真像做了一场梦啊!
太不可思议啦!高永强不禁又看了看林霞:要不是那天,在工人文化宫的巧遇,还不会有今天的见面呢!
今天!谭诚指点着:要不是你和小霞都站在我的面前,连我也不相信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谭大叔!高永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这就是我一直珍藏的那只银镯子。
小霞!谭诚掩饰不住喜悦地心情:我看,小强过去珍藏的物证,应该归还你了!
林霞接过高永强手里的小纸包,小心翼翼地将它揭开,同自己手腕上的一只相比,立刻,两只失散多年的手镯子碰在了一起,发出清脆地金属撞击声。
我有个想法,能答应吗?高永强看着林霞:我想亲眼看看你父母牺牲的地方,谭大叔已经告诉我了,是在城关公园那里。
谭伯伯,答应吧!林霞一下子拉住谭诚的手:现在就去,好吗?
好吧!谭诚马上同王团长握手:王团长,是应该去看看了,我和小霞先走一步,你让永强把工作交代一下,再去城关公园那里找我们。
再见!王团长和高永强匆忙地走了。
谭诚和林霞出了房间后,接着上了吉普车。
 
日,外景,都市。
下雪了,雪花像白蝴碟似地徐徐飘落下来。
 
镜头转向车内。
谭伯伯!林霞看了看正处在沉思中的谭伯伯:前面离城关公园不远了,你在想什么呢?
哦!谭诚中断了思路:我在想过去和现在,还有将来的许多事情。
将来?林霞有点不解地笑了:将来的什么事情,是不远的将来吗?
应该是吧!谭诚慈祥地笑了:知道嘛,我在想着有关于,你将来许许多多的事情。
我的将来?林霞一时茫然不解:我的将来,会出现什么事情呢?
喔!谭诚忽然提醒道:司机同志,请停一下,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前面就是城关公园了,你回去接高永强吧!
司机答应着,马上将车停下来。
两人下车后,置身在雪花中继续向前方走去。
小霞!谭诚关切地问:再有半年,你就要高中毕业了,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打算?林霞轻轻地摇头:我觉得,无论有什么打算,我都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你看呢?
好吧!谭诚思索着:我在想,将来你可以选择参军,去部队的文工团,或者考大学,不知道你想选择哪一条路?
前面来到一座拱曲的桥面上,林霞停下来,然后俯在桥栏上,有点激动地陷入沉思中。
怎么啦?谭诚转脸看着她:你是出生在这座城市的,一定会留恋这座城市了?
是的!林霞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我不但留恋这座城市,而且充满了无限地感情。
说说看!谭诚会意地点头:你对这座城市,为什么会充满了无限地感情呢?
谭伯伯!林霞神色充满了激情:为了它的解放,我的父母双双献出了宝贵地生命。
雪花飞过桥面,站在桥面上,对城市的一角尽收眼底,宽敞地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桥下,远处,高大的厂房、烟囱,还有一座座正在施工中的建筑物一一井然耸立在雪纱中,更增添了北方城市面临冬季而常有的北国风光,千里雪飘的壮观景象。
小霞!谭诚指着前面:再往前走,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谭伯伯!林霞深知其意地回答:再往前走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现在是美丽地城关公园了。
是啊!谭诚不由感叹起来:现在是美丽地城关公园了,但是,过去的乱坟滩,你还听说过吗?
听说过!林霞断然回答:是听老师说的,过去乱坟滩留下的唯一标志,就是现在的那棵老槐树了。
对!谭诚一点头:除此之外,你还听说了什么,比如老槐树的历史。
对老槐树的历史呢!林霞有点遗憾起来:我只听说解放初期,当地政府从老槐树下挖出了一些烈士的尸骨,迁往了陵山烈士墓地。
知道吗!谭诚眼里有了肃然起敬地神色:那不仅仅是一棵普通的老槐树啊!
我也在想呢!林霞喃喃地道:为什么当地政府要从老槐树下挖出了一些烈士的尸骨,迁往了陵山烈士墓地呢?
雪止了,两人迈着沉重地脚步来到了老槐树下。
 
9
 
傍晚,外景,女子中学校园。
女子中学的校园里,女子中学的女校长严风笑容可掬地站在礼堂门前,欢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来宾贵客。
严校长!女记者主动上前握手:我是报社的记者,你好!
你好!严校长在愉快地握手中:欢迎记者来我们女子中学采访,欢迎,欢迎!
严校长!女记者开始采访了:舟山岛女子中学属于重点学校吗?
当然啦!严校长自豪地介绍:舟山岛女子中学不仅是本市的重点学校,而且还是省内的重点学校。
是嘛!女记者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实在是了不起的,严校长,今晚,你们学校要举行什么样的联欢晚会呢?
怎么说呢?严校长略一思索:对于我来说,这是我们女子中学一场毕业典礼的文艺联欢晚会。
哦!女记者有点不解其意:你的意思是说,这场毕业典礼的文艺联欢晚会,还会有其它的意义了?
你想想呢!严校长微笑道:对于那些毕业的学生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毕业典礼的文艺联欢晚会,也是一场告别性地文艺联欢晚会。
说得对!女记者连连点头:严校长,能不能照顾我,提前对我透漏一下,文艺联欢晚会都有哪些节目吗?
可以!严校长十分爽快:开始的文艺节目有大合唱,独唱,接下来就是器乐表演,最后是舞会联欢节目。
谢谢啦!女记者再次和严校长握手:晚会就要开始了,我先进去了,严校长,你忙吧!
严校长!一位女老师上前自我介绍:我是上海音乐学院的,你好!
你好!严校长连忙握手:我已经接到你们学院的电话了,同时,我也主动邀请你们的领导,看能否派专家来我们这里考察一下。
严校长!女老师十分感兴趣:为什么你能邀请我们来到贵校,先考察一下呢?
是这样!严校长自豪地笑了:听说你们学院今年要招收一批有才艺的学生,知道吗,我们学校多才多艺地学生不少呢!
是吗!女老师在握手中:听说贵校还是省内的重点学校,所以,我这次受领导的委托,专程来贵校考察一下的。
那好!严校长马上伸手请贵客进入礼堂:晚会就要开始了,里边请!
严校长!一位男军官挤上前来:我是军区文工团的,是谭诚局长介绍我来找你的。
你可来啦!严校长主动握手:我是特意在这等着你,过一会儿,谭诚局长也会来看演出的。
太好了!男军官不由自主的朝校门口看了看:严校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能不能坐在最前排的位置等他呢?
为什么?严校长看了看手表,犹豫了一下:你看,都到这个时间了,最前排的位置肯定已经坐满了观众。
对不起!男军官十分抱歉地笑了:我主要是看林霞演出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进出比较方便,我可能要提前退场的。
行!严校长伸手指了一下:你可以跟随那位女同学,让她给你调换一下座位,我在外面等候谭诚局长,你请进吧!
对了!男军官刚要进去,又转过身来:严校长,我提前和你打个招呼,看完林霞的演出后,我和谭局长就要到外面交谈了。
我明白!严校长略有所悟地点头:我是特意照顾你们俩坐在前排,你觉得满意了,需要商谈的话,就提前告辞吧!
那好!男军官对严校长招了招手:谢谢严校长啦!
严校长!会计张大爷乐呵呵地小跑过来:谭局长的车已经到校门口了,咱们缺的道具也拉来了,我这就找人搬去!
老大哥!严校长眼里充满感激地神色:你都快退休了,学校上下都知道,你过去是老当家的,成立女子中学,你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哎!会计张大爷乐呵呵地一摇头:哪的话,我现在已经不用动脑子干会计了,啥事没有,就是给你们看看大门嘛!
那好!严校长用手一指:你去那边,张罗几个人去搬道具,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去接一下谭局长!
 
镜头转向校门口。
一辆吉普车由远而近地行驶到校门口,慢慢停在了马路边上,接着,谭诚从吉普车里下来了。
小刘!谭诚在关门前,弯腰看了看司机:你把道具从车上拿下来,我先进去找校长了。
行!司机将车熄了火:谭局长,你先进去吧!
谭诚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匆忙进了校门口。
谭局长!严校长迎面走上前来:你可来了,晚会就要开始了,这其中有教授、学生、专业文艺工作者和外宾的观看。
是吗!谭诚高兴起来:怎么会来了这么多得观众,晚会一定很热闹了,还有,你们缺的道具,我都带来了!
谢谢!严校长热情地握住了谭诚的手:我们学校每次在文艺演出方面,你经常给我们帮了不少忙呀!
你看你!谭诚笑呵呵地指了指严校长:又客气了是不是,找我办这种事情,还是很简单地嘛!
我知道!严校长对司机招了招手:事情再简单,你也得和人家好好商量,是不是!
哎!谭诚摆了摆手:少年文化宫的道具挺全,我的工作性质已经决定了,不是要常和他们打交道吗?
是呀!严校长转过身来: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咱们进去看演出吧
那好!谭诚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进去看看演得怎么样,但愿小霞在晚会上,能有一个出色地表现啊!
谭局长!严校长显出了一付很自豪地样子:林霞可是我最赏识地好学生,我非常牵挂她的前途呢!
我明白!谭诚眼里流露出感激地神色:平时,无论是在的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你对她都付出了心血。
说什么呢!严校长顿时有些激动起来:你知道,她父母为了祖国的解放,双双献出了宝贵地生命。
是啊!谭诚也有些激动起来:她是烈士的后代,我们有责任要把她抚养成人的。
所以呢!严校长激动地看了看谭诚:在我的眼里,早已经视她为自己的女儿一样了。
对了!谭诚忽然想起来:部队文工团的人有没有找过我,是不是他已经进去了?
放心吧!严校长指了指礼堂:他已经来了,我让他先进去了,坐在前排的位置等候你。
严校长!谭诚用征求地目光看着严校长:我问你个事,你觉得小霞是选择上大学好,还是参军好呢!
总的来说呢!严校长非常认真地思考着:参军和上大学都挺好的,但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去部队的文工团。
是嘛!谭诚不由笑起来:这么巧,我个人也是比较倾向于小霞能去部队的文工团,我们这是不谋而合啦!
知道吗!严校长显出了一付有点神秘地样子:听说有的名牌学院里,今年要招收一批有才艺的学生。
什么学院?谭诚十分感兴趣:你怎么知道的,有的学院今年要招收一批有才艺的学生?
是这样的!严校长非常认真地看了看谭诚:上海音乐学院来电话和我联系,要派专业的老师来我们学校考察一下。
人呢!谭诚有点惊讶起来:上海音乐学院的专业老师能来女子中学,你是不是已经见到人了?
对!严校长又指了指礼堂:刚才一位女老师自我介绍,说她就是上海音乐学院的,我也让她进去观看演出了。
是嘛!谭诚不由惊讶地朝礼堂看了一眼:严校长,你觉得小霞的才艺,会让她满意吗?
没问题!严校长满有把握:我年轻地时候,也喜欢文艺活动,应该说,我还有一定的文艺细胞呢!
这样一来呢!谭诚有些担心起来:小霞就要面临着如何选择地问题了,她会不会感到为难了,那怎么办?
这样吧!严校长将目光投向礼堂:我们先进去观看演出,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帮她参考,帮她拿主意的。
行!谭诚一边走,一边思考着:能去上海音乐学院确实不错,可小霞能到部队的文工团,我是很高兴的,就看!
对了!严校长忽然想起来: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位很重要地客人,他正坐在第三排的位置等我呢!
什么客人?谭诚转脸看着严校长:既然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是不是有关文艺界的,还是其它方面的专家了?
他呢!严校长轻轻一摇头:不是有关文艺界的专家,而是我国著名的翻译大师苏长轩教授,他出差来到了舟山岛。
严校长!谭诚有些不解:那么他,怎么会有兴趣参加这里的联欢晚会呢?
是这样!严校长有了侥幸地口吻:我有个朋友和他是亲戚,是朋友特意地邀请他,来参加我们学校联欢晚会的。
为什么?谭诚还是有些不解:我能想象出,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忙,只因为你朋友的推荐,他就能来参加联欢晚会?
你问得有道理!严校长不禁笑起来:你知道他出差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选拔人才,来到这里进行考察的。
 
镜头转向礼堂。
                           
女子中学一场毕业典礼的文艺联欢晚会已经开始了,舞台上,一位美丽地姑娘正坐在钢琴前,边弹边唱她自己创作词曲的歌《祝福祖国的未来》。
东方有个巨人国,山河锦绣地辽阔,烈士洒血换尊容,诞生的巨人是中国。
啊!巨人,中国!
从此站起来,耻辱尽抛开,华夏儿女们,情意深似海。
啊!祖国,母亲!
歌喉亮开,祝福未来,祝福祖国美好地未来!
 
镜头特写:演员弹奏出动人心弦地琴声和优美地歌喉将观众们深深地吸引住了。
东方有个巨人国,山河锦绣地辽阔,烈士洒血换尊容,诞生的巨人是中国。
啊!巨人,中国!
从此站起来,耻辱尽抛开,华夏儿女们,情意深似海。
啊!祖国,母亲!
歌喉亮开,祝福未来,祝福祖国美好地未来!
 
歌声终止,又是一阵雷鸣般地掌声,喊声,银幕不得已再次拉开了,演唱者这次是用英文弹唱了一首外国歌曲。
 
镜头转向台下。
台下,第一排座位中,谭诚正在和男军官低低私语着。
怎么样?谭诚笑着看了看男军官:你这位部队文工团的专家,对这位女孩子的演唱感觉如何?
先纠正一下吧!男军官惊讶地连连点头:你应该说是这位女孩子的弹唱,不仅仅是演唱了!
我是外行嘛!谭诚用手指了一下男军官:我不知道她弹唱的水平怎么样,还是你来下个结论吧!
我吗!男军官将目光滞留在舞台上:我只能说,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年轻地女孩子竟然多才多艺,还相当有水平呢!
是嘛!谭诚不由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说,你对她弹唱的水平,还感到满意了?
实话告诉你吧!男军官一直将目光滞留在舞台上:我现在不仅仅是满意地程度,而是相当满意,还有惊讶!
为什么?谭诚不由兴奋起来:你除了对她的弹唱,有了相当满意,为什么还感到惊讶了呢!
我已经看出来啦!男军官流露出一付郑重其事地神色:这个女孩子的弹唱水平,不是一般地老师能教出来的,对!
是嘛!谭诚高兴地笑眯了眼精:你猜得还真不错,她的老师在美国还是一位音乐家呢!
这就对啦!男军官不由拉了谭诚一下:等她退下舞台后,咱们俩马上就到外面交谈吧!
对了!谭诚忽然想起来:你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同志吗?
她呢!男军官朝后一指:来得晚了一点,演出前,学校里的人只能安排她坐在后面的位置了。
台下,第三排座位中,有一位年纪花甲而颇有风度的老学者,他身旁就座的是女子中学的校长严凤。
老学者听到台上的姑娘用英语演唱的发音,不由欣喜起来:严校长,这台上姑娘叫什么名字?
苏教授!严校长自豪地回答:她叫林霞,在学业上也是出类拔萃地好学生!
嗯,歌唱得很不错!苏教授赞许道:听这歌声,她的英语水平一定有相当的基础了!
苏教授!严校长不由乐了:你到底是个专家呀,不错,她曾经是有过一个良好地学习环境。
什么环境?苏教授好奇地转过脸来:她有个良好家庭的学习环境吗?
对!严校长点头道:在舟山岛有位叫启鸿宾的教授,曾经收留她做过学生。
什么,什么!苏教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启鸿宾,真的是叫启鸿宾,我的学生,他是我的学生啊!
嘘!严校长将手指放在嘴巴上:小声点,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你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难说吧!苏教授的眼里流露出疑惑地神色:这个叫启鸿宾的,会不会就是我的学生呢?
我问问她吧!严校长一指正在台上演出的林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原来就是你学生的学生啦!
严校长!苏教授再也坐不住了:难说世上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我能不能马上和她见一面呢?
没问题!严校长断然点头:我现在就陪你到化妆室去,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掌声又起,观众们对演唱者报以热烈地叫好,许多鲜花纷纷抛向舞台,兴奋地场面使外宾也无拘于东方庸俗地礼貌了,他们站起来,拍照,叫喊,有的甚至吹起了悦耳地口哨。
舞台上,林霞双臂搂满鲜花,笑容可掬,频频以礼致谢。
严校长和老学者也情不自禁地起身鼓掌。
严校长!女老师在后排也站了起来:我想问一下,这位多才多艺的演员叫什么名字?
林霞!严校长回头看了看她:我的学生不仅多才多艺,在学业上,她也出类拔萃的好学生呢!
是嘛!女老师赞叹不已:这么年轻地女孩子就有这么好的弹唱水平,在我们学院也是罕见的。
对不起!严校长又回头看了看她:我和这位老教授要先走一步,去化妆室看看!
哎,哎!女老师一边往外走,一边拽了一下严校长的衣服:严校长,我和你们一块去化妆室看看,好吗?
行!严校长也一边走,一边回答:你愿意去,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太好了!女老师指了指舞台:严校长,我想问一下,这位女孩子后面还有什么节目呢?
我想想!严校长思索了片刻:在大合唱中,她还有一个领唱的节目,最后,就是跳舞大联欢了。
真的!女老师情绪高涨起来:除了允许观众观看外,可不可以让观众随意参加呢?
当然可以啦!严校长看了看老教授在前面走着:你提的这个问题,我们虽然没想到,但我们是欢迎观众加入跳舞的。
这样多好呢!女老师指了指男观众:你看,这些男观众们一旦有愿意的,和你们女子中学一起加入到跳舞中,那多有意思呀!
是不错!严校长笑着点头:我马上将你的建议通知一下,让教导主任提前考虑布置一下会场。
会场?女老师有所醒悟了:你的意思,后面跳舞的大联欢,就在这个礼堂里,是吗?
对!严校长抬手指了指:把这些座椅尽量挪到了四周,不就成了宽敞地舞池了吗?
 
镜头转向化妆室里。
一些人已经围住了刚从舞台退下来的林霞,严校长看到这种情景,只好让苏长轩教授耐心等候着。
苏教授!严校长指了指大家:你看,她们这么热情,你就耐心等一下吧!
我在这里呢!苏长轩教授左右环顾了一眼: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没事!严校长又指了一下:这是外间的化妆室,有不方便的演员会到里间化妆的。
林霞!女子中学的老师在同林霞的握手中:我们学校多才多艺地好学生,祝贺你的演出成功!
谢谢!林霞连忙鞠了一躬:谢谢老师的夸奖!
林霞!女老师上前自我介绍:我是上海音乐学院的,你高中毕业后有什么愿望,我非常希望你能报考我们的音乐学院。
谢谢!林霞高兴地坦言:谢谢老师的支持,如果有可能,我非常愿意去你们那里!
林霞!一位女军官挤上前来:我们部队文工团欢迎你,报名参军吧!
谢谢!林霞感恩不尽看了看女军官:欢迎你来这里,非常感谢!
林霞!女记者举起了话筒:我是报社的记者,能谈谈你的家庭吗?
怎么说呢?林霞思索着:我有个老师,她在国外曾经是个音乐家,解放后,她和丈夫一起回了到祖国。
姑娘!苏教授突然用英文抢问了一句:她丈夫叫启鸿宾,是吗!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多数人听不懂老学者的问话,一时都很纳闷。
是的!林霞马上用汉语回答:我称他为启叔叔,他爱人就是我的老师。
姑娘!苏教授接着用英文问:启鸿宾的老师,你知道吗?
知道!林霞马上用汉语回答:他就是苏长轩教授。
这就对了!苏教授长松一口气:如今,他们还在舟山岛吗?
怎么说呢?林霞有点难过了:我上高三的那年,老师和启叔叔一同调往哈尔滨工作了,不久,启叔叔病故了。
啊!苏教授不由大吃一惊:我的学生英年早逝了,那他的妻子,哦,就是你的老师,她还在哈尔滨吗?
不!林霞难过地回答:丈夫去世后,老师只好又去了国外,因为过去,老师和她的姑妈曾经在美国同居生活过。
姑娘!苏教授急不可待了:有些事情说来话长,我和严校长商量过了,我们一起到外面谈谈好吗?
校长!林霞用征求的目光看了看严校长:我还有一个大合唱的领唱节目,现在可以出去吗?
可以!严校长马上点头同意:我和你一块出去,你那个大合唱的领唱节目,就换另一个人吧!
行!林霞点了点头:那我就在门外等你吧!
等我安排一下!严校长环顾了周围一眼:张老师,林霞还有一个大合唱的领唱节目,你负责挑选一个人吧!
没问题!张老师在化妆中:我会安排好的,你就忙别的事情吧!
那好!严校长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歉地举手示意:希望大家好好接待这里的贵宾啊!
 
镜头转向校门口。
在校门口,严校长看到了派给苏教授的一辆轿车。
苏教授!严校长一伸手:请你先上车吧!
行!苏长轩教授打开了车门:你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和小霞坐后排了。
林霞!严校长接着拉住林霞的手:你知道他是谁吗?
校长!林霞不由朝轿车里看了一眼:我觉得好像有点面熟,但又好像没见过似地?
知道吗!严校长马上显出了肃然起敬地神色:他就是我国著名的翻译大师苏长轩教授!
真的!林霞差点跳起来:怪不得我有点感觉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地,原来他就是启叔叔的老师,苏长轩教授呀!
 
镜头转向轿车里。
轿车在通往海边的路上缓缓行驶着,林霞坐在苏长轩教授的身旁,眼里流露出激动地神色。
 
镜头转向海岸的人行道。
夏日的夜晚,林霞和严校长左右搀扶着苏长轩教授,沿着海岸的人行道缓缓而行。
苏教授!林霞激动地看着苏长轩教授:你和启叔叔的经历,我有很多问题还不清楚,能谈谈你过去的身史吗?
谈起我的经历呢!苏长轩教授看了看林霞:那就长了,要说早一点的经历,那就从1935年说起吧!
是呀!严校长抬头看了看苏长轩教授:1935年的时候,离现在是挺遥远的。
那年呢!苏长轩教授开始回忆起来:我因为在国外留学多年,刚获得五国语言学位证书和东方翻译大师的荣誉。
哦!林霞敬佩地自语着:那年,你获得了五国语言学位证书和东方翻译大师的荣誉。
就在那年呢!苏长轩教授回忆着:我得到了一份中共中央发表的《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嗯,知道它的重要性吗?
知道!严校长插言道:我从书本上得知,它号召所有不愿做亡国奴而有民族尊严的,无论是在国内和国外的人们,赶快行动起来,同仇敌忾,拯救祖国。
是啊!苏长轩教授激动地看了看两人:所以,我在全国学生抗日救国运动爆发的同时,毅然回到了祖国。
是这样!严校长陷入了沉思中:那年月,有许多爱国的人士是令人敬佩的,接下来呢?
刚回到祖国以后!苏长轩教授努力回忆着:我接着参加了上海成立的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组织。
苏教授!严校长不由感叹起来:那个年代,别说是年轻人,就是对我这种岁数的人来说,也都是陌生的。
是啊!苏长轩教授沉浸在回忆中:那时候,国破家亡,民不聊生,我的生活也处在动荡时期。
苏教授!严校长关切地问:人毕竟是要生存的,那时候,你依靠什么来维持生活呢?
不错!苏长轩教授一点头:人毕竟是要生存的,那时候,我迫不得已,只能到厦门大学任教了。
哦!林霞也陷入了沉思中:我听老师简单说过,就是在那时候,启叔叔刚好成了你的学生,是吗?
是的!苏长轩教授口吻有些激动起来:我还可以告诉你,为了抗日救国,启鸿宾不甘心做一个惟命是从的军阀后代。
什么?林霞有点惊讶起来:启鸿宾叔叔他,不甘心做一个惟命是从的军阀后代?
对!苏长轩教授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和父亲势不两立,最终还断绝了父子关系。
苏教授!林霞不由充满了遐想:原来启鸿宾叔叔的过去,他还是一个军阀的后代,那再以后呢!
以后嘛!苏长轩教授是在努力地回忆中:在学校里,启鸿宾为了拯救祖国,参加了进步的学生组织,游行,示威,呐喊,斗争。
哦!林霞感到十分新鲜:原来启鸿宾叔叔还是一名爱国人士呢!
他呢!苏长轩教授连连点头:不但如此爱国,在学业上也是刻苦攻读的。
是的!林霞断然点头:我知道启叔叔在学业上,一直都是刻苦攻读的。
由此而来!苏长轩教授自豪地笑起来:我慧眼识金,对人夸下海口,最让我赏识的学生就是启鸿宾了。
这我知道!林霞开始醒悟过来:难怪老师曾经几次对我说过,你慧眼识金,最让你赏识的学生就是启鸿宾叔叔呢!
对!苏长轩教授继续回忆着:事实证明,启鸿宾后来一跃居上,成为厦门大学独一无二的全优学生。
是的!林霞不由露出了敬佩地目光:启鸿宾叔叔在学业上是非常努力的,是值得我学习的榜样!
记得那是1942年吧!苏长轩教授想了想:我尽自己的一切努力,送学生去了英国的剑桥留学。
哦!林霞在沉思中:是这样,原来你们是从那个年月才开始分手的。
是啊!苏长轩教授遗憾地摇着头:从那以后,没想到因为国内的局势恶化,战火硝烟的国土使我们师生从此一别终音。
哦,原来是这样!林霞这才恍然大悟:苏教授,以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说说!苏长轩教转脸看着林霞:我的学生,哦,也就是你的叔叔启鸿宾,那时候是什么情况?
苏教授!林霞马上回答:新中国诞生以后,已经获得博士学位的启叔叔,辞去了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英中文教授的职位。
回国了?苏长轩教授着急地插言道:他回国后,是在什么地方工作呢?
苏教授!林霞接着回答:启鸿宾叔叔随同大批留学生投入了祖国的怀抱后,在舟山岛科研所开始工作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长轩教授也醒悟过来:我得知他的情况,好像是在1959年初,中央外事办通过中央报社刊登了一条新闻。
新闻?林霞追忆起来:对了,老师对我曾经说过,我好像记得是无名学生推荐自己的老师,是不是?
对!苏长轩教授回忆着:无名学生推荐自己的老师,原文好像是,我想想!
没忘吧?林霞着急地问:启叔叔的原文是什么,能想起来吗?
对!苏长轩教授努力回忆着:曾经在国外享有名望现任教于厦门大学的苏长轩教授,应该获得著名的翻译大师之誉。
苏教授!严校长不仅情趣盎然:无名学生推荐自己的老师,太难得了,我想知道,当时的原文很长吗?
不!苏长轩教授深感遗憾:只有几句话,苏长轩教授1935年回国前,曾经在国外留学长达多年之久,从而!
从而!严校长插言道:你已经说过了,1935年回国前,从而获得五国语言学位证书和东方翻译大师之称,报道就这么简明扼要吗?
是的!苏长轩教授沉吟道:别看报道简明扼要,你们知道吗,在当时却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这么说!严校长不由急问:当时,你一看就知道了,所谓无名学生肯定就是启鸿宾了,是吗?
是的!苏长轩教授追忆着:我一看就知道无名学生肯定就是启鸿宾了,唉!一封推荐信代替了伯乐的慧眼。
伯乐的慧眼?林霞不由着急地问:这么说,那封推荐信起到作用了?
是的!苏长轩教授继续追忆着:当年,我就由厦门大学调到清华大学任外语系主任,开始出头露面了。
苏教授!严校长断然抬头:事实也证明了,你确实不愧于是高水平的外语专家呢!
哪里呢!苏长轩教授谦虚地摆了摆手:应该说我是学有所长嘛!
我知道呢!严校长敬佩地解释:你对外事、宣传、情报、新闻、文艺、科技方面的翻译无一不胜任。
哪里,哪里!苏长轩教授连连摇头:那都是过奖,那都是过奖啦!
我还没说完呢!严校长继续敬佩地解释:而且,你对深奥地翻译理论也有独特的研究。
过奖了!苏长轩教授又谦虚地摆了摆手:当时,由于地位和环境的变化,我确实是在尽力而为罢了!
不!严校长依然赞叹道:我已经很清楚了,当时,你凭着非凡的学问,仅几年的时间便大显身手了。
怎么?苏长轩教授有点诧异起来:你听谁说的,你是从哪里了解得这么详细呢?
专刊登载嘛!严校长笑道:我看到了,当时,你赢得了国内许多著名翻译家的高度评价和赞扬。
怎么?苏长轩教授甚为诧异起来:你也看到了这个刊物,是谁推荐的?
当然是我的朋友啦!严校长又笑了:在六十年代,你被大众称为翻译界中最杰出的翻译大师,是吗!
是啊!苏长轩教授不由激情地道:由此而来,我现在没有得到晚年的安闲了。
苏教授!林霞不由奇怪地瞪大了眼睛:我有点不明白,你现在没有得到晚年的安闲了,具体指什么?
动笔啊!苏长轩教授继续激情地道:我必须在广阔无限地翻译实践中,日夜驰骋,撰文著书。
林霞!严校长看了看林霞:由此看来,苏长轩教授是在百忙中,才和我们一起来到这里的。
万万没想到啊!苏长轩教授不由十分叹息起来:我自始至终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学生,今晚的巧遇,万万没想到他,唉!
苏教授!林霞不禁也难过起来:现在,你的学生他,却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老师了。
唉!苏长轩教授长不由叹一口气:自古以来,大都是学生继承老师的学业,而鸿宾却恰恰相反了,这!
苏教授!林霞轻声劝道:其实我和你都是一样的心情,我时常在怀念启鸿宾叔叔的。
唉!苏长轩教授连连叹息:真没想到,学生推荐老师后,却英年早逝,这怎能不令我深感悲叹啊!
海面上,传来一阵阵的船笛声,苏长轩教授停下来,双手撑腰,凝视着海面。
姑娘!苏长轩教授流露出十分渴望地眼神看着林霞:你现在已经是高中毕业了,也长大成人了,我想!
想什么?严校长关切地问:你想对林霞说什么,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是这样!苏长轩教授断然点头:作为清华大学的外语系主任,我想建议你,能否有信心考取清华大学?
我?林霞感到十分意外:苏教授,你希望我能考取清华大学?
是的!苏长轩教授诚恳地解释:我非常希望你能考取清华大学的外语专业。
为什么?林霞不解地问:那是名牌学府,你为什么要对我寄托于希望呢?
是为什么?苏长轩教郑重其事地瞪大了眼睛:因为,我国年轻优秀地翻译人才太少了。
是吗!林霞不由激动地问:我想了解一下,我国年轻优秀的翻译人才太少了,这是为什么呢?
知道吗!苏长轩教授意味深长地解释:作为一个翻译家,中国科学院有几位著名的科学家曾经多次对我提出这个问题。
是吗!林霞激动地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几次对你提出了这个问题呢?
是的!苏长轩教授感叹起来:他们在借鉴国外的先进经验时,往往因为缺少年轻优秀的翻译人才,而让复杂的外文资料拖延了研究工作的进展啊!
原来是这样!林霞在沉思中点头:我们国家正缺少年轻优秀地翻译人才,我明白了!
由此而来呢!苏长轩教授语重心长地道:作为一个知名的翻译家,我时常感到不安了。
林霞!严校长突然插言道:苏教授的话,你要真正能够理解到这其中的含义,知道吗?
是的!苏长轩教授感叹起来:我们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国家,要引进先进技术,要创造发明先进技术,一切都离不开翻译工作啊!
但是!林霞思索着:你希望我能考取清华大学的外语专业,在这之前,我实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呢!
是吗?苏长轩教授有点抱歉起来:我的想法也确实有点让你感到意外了,我能理解的!
再说了!林霞抬头看了看苏长轩教授:以后还会出现有才华的新人呢!
不!苏长轩教授断然摇头:时间不等人,如果不及时培养大批的后期之秀,我担心啊!
担心?林霞一下子抬起头来:苏教授,你在担心什么,告诉我吧!
我担心啊!苏长轩教授断然回答:再下去十几年,因为种种原因,会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呢!
苏教授!林霞有些为难起来:我明白你老人家的心情,但是!
什么?苏长轩教授转脸看着林霞:你想说什么,有什么顾虑吗?
苏教授!林霞有些为难起来:我有个亲人谭伯伯,我必须要征求谭伯伯的意见后,才能决定我的人生之路。
好吧!苏长轩教授的目光充满了希望:你回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我会耐心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10
 
日,内景,谭诚家。
我来到了谭诚家的门前,刚要敲门,恰巧农村大哥开门出来了。
于总编!农村大哥满脸惊喜:你好,你好!
你好!我在握手中:大哥,你好!
于总编!农村大哥有点不解地问:听说你的工作很忙,今天怎么会有时间,到这里来了?
哦!我便实话实说了:自从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我常来医院接触谭老以后,我就打算要来谭老的家里来看看。
请进吧!农村大哥伸手示意,请我进屋:正好今天有了时间,是不是?
对!我一边走进屋里,一边点头:今天的事情少一些,我打算去医院看望谭老,正好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了。
你看!农村大哥用手指了指:这就是我姨夫的家,一进门就是客厅,上下二层楼的住宅,怎么样?
喝!我打量着上下二层楼的住宅:一进门的客厅挺宽敞的,这一楼都有什么房间?
你看!农村大哥又用手指了指:在一楼的客厅中,那是盥洗室和厨房,两间卧室紧挨在一起,旁边就是姨夫的书房了。
二楼呢?我抬头看着二楼:那二楼的房间,基本上都是卧室了吧!
对!农村大哥用手指了指二楼:那个门是盥洗室,那两个门都是卧室,有亲戚来了一般都住在二楼。
你呢!我转脸看着农村大哥:一般都住在一楼,还是二楼的房间?
你看!农村大哥用手一指:就是这个门,我常年都住在一楼的房间,就是为了接待客人方便一些。
谭老呢?我打量着上下二层楼的住宅:他常年都住在一楼的房间,还是二楼的房间?
你看!农村大哥用手一指:紧挨着他的书房,就是那个门,老人自从身体差了,就从二楼换成了住一楼的房间,
对了!我顿时充满了好奇:没想到谭老还有一间书房,大哥,我可以进去观赏一下吗?
请吧!农村大哥伸手示意,请我进去:别看我姨夫的岁数大了,但他挺喜欢书房的。
 
镜头转向书房里。
镜头特写:书橱里除了谭诚担任纪委书记所备用的一些有关党的刊物和书籍外,竟然还有几十本国内著名作家的小说。
大哥!我好奇地打量着书橱:真让人看不出来,谭老还这么喜欢文学呢!
是啊!农村大哥有点滔滔不绝地解释:姨夫离休前后,最喜欢读小说,无论是战争年代的,还是和平年代的国内名著,他都很喜欢的。
哦!我点着头:原来谭老已经读了这么多的国内名著,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写作吗?
好像不太喜欢吧!农村大哥分析着:比如,刚离休那年,有人劝他写点个人的回忆录。
是嘛!我马上有了兴趣感:刚开始的时候,他是否同意了别人的建议,要写点个人的回忆录呢?
开始嘛!农村大哥不由笑起来:他真的同意了,不久就开始动笔了。
是嘛!我充满了好奇感:只要开始动笔了,就会有了充满幻想的希望,怎么样,回忆录写成功了吗?
没有!农村大哥轻轻摇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姨夫的回忆录写到解放后的年代时,又觉得乏味了。
乏味了?我有点不理解:怎么会呢,写写个人的回忆录,是一件很有趣味地事情,为什么会有了乏味地感觉呢?
我姨夫这个人嘛!农村大哥如实回答:你不太了解他的性格,说倔强也不对,应该说他挺诚实地。
哦!我在思索中:你是说,谭老的性格挺诚实地,这样的人不是更好吗?
是的!农村大哥点着头:对于写回忆录,一是不满意自己的写作水平,二是他一直认为好汉不提当年勇的。
也是啊!我不由赞同地一点头:说起来,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嘛!
所以呢!农村大哥继续解释:原本的性格让他也忌讳这一点,他开始不赞同离休老干部写回忆录的观点了,
哦!我开始翻着谭老的回忆录:可惜,我觉得有点可惜了,现在的他,是不是又产生新的想法了。
可不是嘛!农村大哥拿出一些草稿:现在,他又后悔给你提供的素材太少了,没办法,你只能参考这些回忆录了。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明白了,谭老是不是将希望寄托于我呢?
差不多吧!农村大哥有意无意打量了我两眼:尽管他没有说出口,但我觉得,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
嗯!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农村大哥:我好像也明白了,谭老已经完全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镜头转向医院。
我匆匆忙忙地走进了病房,看到谭老正躺在床上,和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护士说着什么。
怎么!我上前一看:怎么又是你,刘护士!
你好!刘护士主动和我握手:于总编,这清一色地白大褂,是不是又让你看花眼了?
没错!我在握手中:我是常常被这清一色地白大褂,搞得犹豫不定了,谭老,你好!
哦!谭诚看着我笑了:是小于来了,来,来,坐下吧!
谭老!我提出了建议:如果你觉得身体还行的话,我扶你到外面散散步,好吗?
那好!谭诚慢慢坐起来:出去散散步也行,在外面聊天心情能好一些。
 
镜头转向病房区的场地上。
天气有点阴沉,病房区宽敞地场地上,出来散步的病人寥寥无几。
我扶着谭老在一个长条的木椅上坐下,刘护士也跟着出了病房,在附近徘徊着。
刘护士!谭老朝她摆了摆手:我们俩说话没准要多长时间,你先回去吧!
行!刘护士听话的招了招手:你们俩慢慢谈,我先回去了!
去吧!谭诚这才安下心来:小于,关于我的家庭情况,我想,你已经了解地也差不多了吧!
是的!我拿出了笔记本:有关你的家庭情况,我是已经了解地比较清楚了。
是吗!谭诚笑起来:说说看,你主要都了解到了什么情况?
主要的嘛!我伸出了手指:老伴早已去世,患有先天性痴呆症地女儿,嫁人也有许多年了,不过!
不过什么!谭诚急切地问:说说看,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
我想呢!我眼里流露出有点顾虑地神色:你长期一个人怎么生活,我只是在考虑你的处境还好吗?
怎么!谭诚无所谓地笑起来:你对我个人的处境还有点担心吗?
是的!我婉言道:这许多年来,你不仅难以指望女儿的孝心,反而从物质上和精神上还得时常挂念着女儿的生活。
是啊!谭老不由感慨万千:这就是我的家庭概况,除此之外,你还想了解些什么呢?
如果有可能的话呢!我征求道:你在回忆录里,很多篇幅都提到了另一个女儿林霞,她应该成为小说主人公的人物。
我也这么认为的!谭老转脸看着我: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觉得,她比我的亲生女儿还要牵挂一些呢!
谭老!我又征求道:尽管她是你的干女儿,在你动手术之前,我想对你的干女儿尽量地多了解一些。
小于啊!谭老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写的回忆录,让你带回去供做参考,实际上,我是有两个女儿的父亲,对吗?
对!我不由赞同点着头:从开始听你叙述个人经历的情感中,我就能感受到了。
说起小霞嘛!谭诚有点激动起来:这许多年的事情是很复杂地,如今的记忆力也差了。
那没什么!我一摇头:你可以随便地回忆,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我会仔细整理的。
那好!谭诚马上点头:我能想起来的,就尽量地说给你听吧!
你老说吧!我拿出笔来,翻开了笔记本:可以顺其自然的回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以后我会随时整理的。
从那儿说起呢?谭老想了想:对了,我的干女儿也就是林霞了,高中毕业后,当时就离开了我,赴京进入了清华大学。
是不是这样!我有意提示道:对于你的干女儿,林霞进入了清华大学的生活,我想,你是不太了解的。
不错!谭诚用征求地目光看着我:因为我只能凭着想象,去了解她在清华大学的生活,这与亲身感受就大不一样了。
我明白!我继续提示道:但在大学里放假的时候,你和干女儿总会有相逢的日子吧!
我记得嘛!谭老开始回忆着:开始,我和干女儿虽然有相逢的日子,但印象不深。
那!我再次提示道:你觉得那年月有相逢的日子,都是没有很深地印象吗?
差不多吧!谭老回忆着:因为那年月,大学规定的假期被打乱了,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我有点不解:每到大学规定的假期,她应该来舟山岛探望你的。
开始呢!谭老轻轻摇头:还是有印象的,越到后来,渐渐地印象就不深了。
哦!我不明白地看着谭老:你说得印象不深,是不是在一起重逢的时间比较短暂呢?
怎么说呢?谭老记忆有点模糊了:开始的前两年还不错,后来变化就大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开始的前两年还不错,后来又出现了什么大的变化了呢?
你知道吗!谭诚流露出一丝苦笑:文革运动爆发了,那时候,我们都处在运动中,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地生活环境嘛!
 
日,内景,学校。
 
镜头打出字幕:山雨欲来风满楼,一九七四年,一场午雨风云布满了海滨城市的上空。
镜头特写:大门牌上“舟山岛第四中学”的黑体大字落上了豆大的雨点。
教学大楼中,一扇虚掩地窗户被风刮开了,来回弹了几下,大开着时,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分不清的雨点扑在窗户上,又像水线般地甩了进去,接着将一张白皙虚胖地脸从里面扯了出来,他不慌不忙,左顾右盼几眼,然后,伸出一只肥白地手猛地将窗户关上了。
 
镜头转向房间。
光线阴暗地办公室里,烟雾弥漫,第四中学的教导主任马钱仁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啪,啪,有礼貌的叩门声响过,他睁眼一看,是戴着近视眼镜的陈士君校长走了进来。
喔,是陈校长!马钱仁连忙起身:请坐!请坐!
老马!陈校长憋不住的咳嗽起来:这室内的空气也太不好了,干嘛要抽这么多烟啊?
心情不畅,解解闷嘛!马钱仁明显地发起了牢骚:咳,我现在的运气有点太差,依我看呢!
什么?陈校长不满地看着马钱仁:有话就说,何必要做出这么一付吞吞吐吐地样子呢!
痛快点说呢!马钱仁话里带音:我看主要是因为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怎么啦?陈校长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见面就发起了牢骚,到底是指人还是指运气,我不明白!
是吗!马钱仁还是一付吞吞吐吐地样子:你不明白,那我还说什么,说出来有用吗?
怎么啦?陈校长越来越皱紧了眉头:你这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啦?马钱仁嘲笑似地摇了摇头: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你没看见,我的事情别人不知,你也不该装糊涂吧!
 
镜头特写:陈校长开始沉默起来,脑海里不由闪过局革委会副主任李南翕一个冷笑地画面。
镜头转向李南翕的办公室。
陈校长!李南翕笑呵呵地问:这茶水喝得怎么样,你觉得还对味?
这个嘛!陈校长苦笑道:我不是品茶的闲客,我对品茶完全是个外行人。
哦!李南翕直视着陈校长:我也能看出你不是品茶的闲客,原来还真是这样。
李主任!陈校长不再犹豫了:你作为局革委会的副主任,工作很忙,叫我来谈工作,我就直言直去了。
好啊!李南翕假惺惺地看着陈校长: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人,谈什么问题,最好都不要拐弯抹角的嘛!
行!陈校长现出一付小心翼翼地样子:局革委会的王宾主任因病住院了,现在由你李南翕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我想!
想说什么?李南翕故意反问道:你刚说了要直言直去,想说什么就说嘛!
我想问一下!陈校长思索着:王宾主任住院前,是不是打算从二中调一位女教师到四中来担任支部书记。
不错!李南翕用手指点着陈校长:这也正是我找你来这里,需要商谈的一件重要事情。
我明白!陈校长看了看李南翕:可我觉得,你好像并不同意要从二中调一位女教师到四中担任支部书记。
好像?李南翕一咧嘴笑了:我根本就不同意这么做,为什么,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陈校长一摊双手:李主任,这是你心里的打算,我怎么会清楚呢?
那我问你!李南翕直视着陈校长:我们局领导为什么要特别重视你们第四中学的党支部呢?
我认为呢!陈校长思索着:这是为了加强我们第四中学的政治领导工作吧!
我说一句吧!李南翕目光敏锐地看着陈校长: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为什么呢?
主要原因?陈校长忐忑不安地道:我想很简单了,因为现在有个空缺的职位?
就这么简单?李南翕轻轻摇头:你陈校长没有在其它方面考虑过吗?
这!陈校长又一摊双手:这不就是因为四中的原党支部书记已经离休了,有个空缺的职位吗!
错了!李南翕大声断言道:为此事,我李南翕首先反对,我想从四中提拔一位教师担任支部书记。
是这样?陈校长惊疑地抬起头来:原来你所说的主要原因,就想从四中提拔一位教师担任支部书记。
可没想到啊!李南翕有意质问陈校长:多数局党委成员认为四中还没有合格的人选,你认为呢?
李主任!陈校长只好承认:说实在的,我对当前教育革命的主要动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我的确感到有点意外。
意外?李南翕开始不满起来:你这个一校之长也感到意外,这就有点不太称职了吧!
当然!陈校长有了掩饰不住内疚地神色:尽管我搞教育工作有许多年了,一心想把工作搞好,可是!
可是什么?李南翕更加不满起来:你搞教育工作有许多年了,一心想把工作搞好,为什么?
李主任!陈校长只好谦虚地解释:因为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请你多多指教了!
这还差不多!李南翕用手指点着:能说实话的人,我认为并不等于就没有水平了,对不对?
对,对!陈校长很不自然地笑了:我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请你多多指教了!
你这个人呢!李南翕还在用手指点着:我看有的问题,你至今也没有搞清楚嘛!
也是吧!陈校长有点不情愿地点头:有些问题,我是不太明白,比如!
比如什么?李南翕这才有了兴趣感:你举个实际例子,说给我听听!
好吧!陈校长不再犹豫不决:比如要从二中调一位女教师来,局里为何争议不下呢?
问得好!李南翕又指了指陈校长:你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的确是我关心的一件大事情呢!
李主任!陈校长露出了一付无可奈何地样子:我想知道,你的具体打算能说一下吗?
我想呢!李南翕犹豫着:应该从四中提拔一位教师担任支部书记,正打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等一下!
陈校长看见李南翕从橱里拿出一瓶二锅头和几包菜肴,起身想拦,又怕拦不住,只好忐忑不安地又坐下了,转眼间,两人心照不宣地喝起酒来。
陈校长!李南翕一下子干了一杯酒:我认为当今社会是人才济济,提拔一位教师担任支部书记,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你的意思?陈校长不由脱口而出:我们学校该提拔哪一位教师担任支部书记,比较合适呢?
你看!李南翕这才开门见山了:第四中学的教导主任马钱仁,这个同志的工作能力究竟怎么样?
这个人吗!陈校长有点愁眉苦脸了:自从我和他在一起工作中的接触,我觉得教导主任马钱仁的确不是个一般人。
对吧!李南翕得意地笑了笑:既然你都觉得教导主任马钱仁的确不是个一般人,那么,你对他的评价如何?
怎么说呢,陈校长现出难言地神色:李主任,对教导主任马钱仁的为人,你了解他吗?
我?李南翕眼里有了酒意:怎么,你是想知道,我对马钱仁都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是这个意思吧!
不敢!陈校长连连摇头:不敢,我可没有刨根问底的想法,只是在和你交流一下而已。
好啊!李南翕满不在乎了:我可以明言告诉你,在马钱仁没来四中之前,我就非常了解他了。
是吗!陈校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既然如此,想必李主任的打算是由来已久了,对吧!
那当然!李南翕一针见血:如果你有顾虑话,我就明说了,马钱仁同志能不能胜任第四中学的党支部书记呢?
这!陈校长顿时左右为难了:你需要我怎么回答,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呢?
明摆着嘛!李南翕强硬地提出了建议:你可以代表第四中学的党支部向局党委提个建议,怎么样?
李主任!陈校长脸上现出了一付犹豫不定地样子:听说要调来的女教师,她在二中就担任党支部付书记,工作得很出色。
什么意思?李南翕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起来:向局党委提个建议,你表示拒绝了,是不是?
是的!陈校长断然点头:我觉得从道理上讲,也不应该这样做的,对不起,我该走了,这酒你自己慢慢喝吧!
陈校长看到李南翕要发火的样子,马上起身告辞了
 
镜头转向马钱仁的办公室里。
陈校长!马钱仁一直在观察着陈校长: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可你!
我!陈校长指着自己的脸:怎么,你看到我的这个样子,让你感到奇怪了吗?
你说呢?马钱仁疑惑满腹:你进门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沉默着,不会有什么心事吧?
没什么!陈校长停止了思索:我该说的,就是从二中调来的女教师明天就到了。
什么?马钱仁不由惊讶起来:从二中调来的女教师明天就到了,这是真的?
这能假吗!陈校长不由一笑:关于她的工作安排,我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既然这样嘛!马钱仁故意拉长了音调:依我看,她初来乍到的,对周围的环境都不了解,是不是?
是的!陈校长耐心地征求道:所以我才到你这里来,是想听一下你的意见,说吧!
我的意见呢!马钱仁一本正经地道:这位女教师应该到乡下学学农,先锻炼几天,看情况再说吧!
也行!陈校长马上表示同意了:既然你提出了中肯的意见,那就让她先负责在校外学农的两个班吧!
对!马钱仁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的意见是属于一举两得的办法,这样可以留有余地嘛!
留有余地?陈校长一时不解:什么留有余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马钱仁信口开河:我的意思就是等局里正式的通知下来后,再做打算吧!
不必了!陈校长冷冷一笑:马主任,实话告诉你,昨天,我到局里开会,局里对这件事情已经定局了!
什么,什么?马钱仁似信非信:已经定局了,不可能,李南翕可是教育局革命委员会的副主任呢!
是的!陈校长连连冷笑着:教育局革命委员会的副主任,毕竟还不是正职吧!
但是呢!马钱仁马上纠正道:近来,都是他在主持日常工作,真正的局二把手,他不同意能行吗?
马主任!陈校长开门见山了:你应该知道,对女教师的任职,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情,你认为呢?
我认为?马钱仁顿时急得瞪大了眼睛:我认为出现了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事情就不应该是这种结果嘛!
结果呢!陈校长故意长吐一口气:局党委多数成员都支持王宾主任的意见,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思?马钱仁不服气地看着陈校长:说话不必拐弯抹角的,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依我看!陈校长理直气壮地问:显然,让谁担任第四中学支部书记的问题是小事,你看大事呢?
问得好!马钱仁不由自主的伸手一指:要想谈到大事,是你说,还是让我说?
我来说吧!陈校长也挥手一指:大家一直都在争论着一个教学制度的问题,才是大事,你说对吧!
说得对!马钱仁大声地回答:大家一直都在争论着一个教学制度的问题,才是大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啦!陈校长故意解释:这一切,你比我更清楚,坦率地说,我本人实在不愿意插手这样的问题。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马钱仁冷笑起来:教学制度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你当校长的岂能袖手旁观吗?
是的!陈校长郑重地一点头:我现在想过来了,一个教育工作者最起码也不能背叛神圣的教育职责,请你原谅!
哼!马钱仁不由挖苦道:有什么可原谅的,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校长说话就不必再顾及什么文雅了吧!
行!陈校长断然道:我既然要说,那就明说了,对新任的支部书记,我作为一个校长,最起码的,也应该说出欢迎二字吧!
那是,理所当然嘛!马钱仁还有点不死心:你陈校长现在说话才直言不讳,我很高兴,不过呢?
不过什么?陈校长又感到有些不解了:你还有问题可以提出来,需要我解答吗?
是的!马钱仁醒悟似地连连点头:你能告诉我,李主任这几天一直都在局里吗?
什么意思?陈校长略有所悟:据我所知,市里有几个会议需要他参加,临走时,他还是表明了要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说呢!马钱仁顿时想开了:没有特殊地原因,就这么容易解决教学制度这样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吗?
所以嘛!陈校长故意有了讽刺地口吻:你不必泄气,事情才刚刚开始,也许有争论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这就对啦!马钱仁坚信不疑地点头:对于教学制度这样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必定会有争论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那就说这些吧!陈校长起身告辞:马主任,我现在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对不起,我要失陪了!
怎么,说走就走!马钱仁两眼直愣愣地看着陈校长走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陈校长在走廊上看到窗外下雨了,便回到宿舍里,拿了把雨伞出来了。
在淅淅沥沥地小雨中,陈校长刚走出了教学大楼后,便撑开雨伞,迈着匆忙地步子,赶往市里去了。
 
日,内景,医院。
 
镜头转向病房里。
教育局的王宾主任立在窗前,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在同屋里的人在谈话。
小杨!王宾主任有点激动地道:党了解你,相信你能克服困难,服从工作的需要。
 
镜头转向病房门外。
陈校长刚要敲门,又犹豫起来。
 
镜头转向病房里。
你知道吗?王宾主任一直立在窗前:四中过去在教学质量上和二中一样,都是市里的重点学校,可现在的四中退步很大,有人企图想借搞好教育革命的引子,从而搞乱整个教学制度,单在这个时候,我却病倒在医院里。
 
镜头转向病房门外。
陈校长犹豫着,将手摸向了门把。
另外呢!王宾主任转过身来:四中的陈校长一直很重视教学质量,但他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点,我也明白,所以,喔,是陈校长,怎么不进来,快请进!
陈校长将门关上后,这才看到门右侧的一张病床前,有一位女同志也站了起来。
先介绍一下吧!王宾主任指了指女同志:这位就是从二中调来的女教师杨慧洁同志,这位是四中的校长陈士君同志。
陈校长!杨慧洁主动伸出手来:你好!
你好!陈校长在握手中:杨老师,工作中有点琐碎地事情,让我来迟了一步,对不起!
陈校长!杨慧洁指了指方凳:你请坐吧!
请问?陈校长一边坐下,一边看着她:杨老师大学毕业后,一直做教育工作?
杨慧洁只是微笑着,轻轻一点头。
陈校长!王宾主任主动上前来:小杨的家住在本市郊区的石桥村,只有个上了年纪的母亲。
哦!陈校长不由问: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方便的问题,需要我解决吗?
是的!王宾主任马上解释: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你看,能不能让母女俩都搬到学校里来住呢?
不,不!杨慧洁一听,不由连连摇头:王主任,这事不必考虑了,我!
你听我说!王宾主任插言道:我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工作着想吗!
王主任!杨慧洁断然解释,我不会耽误工作的,我还和以前一样,需要天天下班回家,照顾母亲生活的。
杨老师!陈校长马上安慰道:其实这没什么,事情也巧,学校的单人宿舍里正闲着一个房间,我看!
不!不!杨慧洁又连连摇头:陈校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事情好办呢!陈校长劝慰道:杨老师可以和母亲一快到学校里来住,这样对生活和工作都很便利的。
不!杨慧洁脸上绽出了一丝苦笑:陈校长,你误会了,王主任,千万别这样,我来四中是因为工作的需要。
既然这样呢!王宾主任用征求地目光看着杨慧洁:我想,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是的!杨慧洁断然点头:首先,这是我生活上的事情,没必要给组织上添麻烦的。
王主任!陈校长有些不解地看了看王主任:其实这件事情还是很简单地,并不复杂。
当然!杨慧洁连忙解释:陈校长,这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这样的一种看法,你知道吗?
什么?陈校长有点不解:杨老师,你想说什么?
老人们总是这样认为呢!杨慧洁解释着:外面即便能有再好的住处,也不愿意离开长年久住的房屋和院落。
小杨!王宾主任在沉思中: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天长日久的生活,你可就辛苦了。
王主任!杨慧洁轻轻摇头:我辛苦点算什么,只要母亲生活得愉快,我才会感到是幸福的!
王宾主任又走到了窗前,默默沉思起来。
哦!陈校长有意插开了话题:请问杨老师,现在的家里有几口人呢?
哦!杨慧洁接着回答:两口人,只有我和母亲在一起同居生活。
杨老师!陈校长未加思索地问:你和母亲在一起同居生活,有很多年了吗?
不!杨慧洁脸上有了难言地神色:其实,我们成为母女关系才刚有五年的时间。
陈校长!王宾主任突然插言道:以后你们就要在一起工作了,希望你们之间一定要互相尊重,干好工作。
王主任!陈校长郑重地一点头:以后对我们在工作中的一切事情,你就放心吧!
这就好!王宾主任有意插开了话题:我今天找你来,主要是谈谈杨老师个人的事情。
王主任!杨慧洁冷丁站起来:你们的谈话,我觉得,在这里恐怕有点不方便的。
怎么!王宾主任已有所悟:你是想提前走一步了?
是的!杨慧洁断然点头: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还是先走吧!
也好!王宾主任理解似地一点头:既然你们已经认识了,其它的事情,我和陈校长再详细谈吧!
杨老师!陈校长有点不安地感觉了: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冒昧了,果真如此,请你原谅!
不,不,陈校长!杨慧洁抱歉地道:你应该原谅我,第一次见面就有点对不住你了!
那里,那里!陈校长现出有点失措不安地样子:我可能问得有点欠考虑了,是吗?
请你原谅我吧!杨慧洁顿时眼里有点湿润了:也请你理解,有些事情我是不便坦言的。
哦!陈校长略有所悟地点头:也许,我刚才真的是有点冒昧了,请原谅!
很抱歉!杨慧洁马上告别:王主任,陈校长,我走了,你们谈吧!
等一下!王宾主任关切地问:小杨,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哦!杨慧洁轻轻地一点头:我只有一个恳求,希望组织上对我个人的身世尽量保密,再见了!
陈校长来到楼梯口,俯身看了看,并不见她的影子,又马上回到了走廊上。
 
镜头转向走廊。
陈校长推开走廊上的窗户,往下一看,只见刚从医院出来的女教师,在水渍渍地柏油马路上,匆匆走着。
 
镜头转向马路。
杨慧洁一边走,一边用手不停地掠着鬓发。
 
镜头特写:杨慧洁的眼里一时充满了泪水。
 
镜头转向走廊里。
在细雨中,她那苗条地身段渐渐远去了,陈校长还在窗前凝视着。
王宾主任从病房里走出来,慢慢来到了陈校长的身后,接着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陈校长缓缓转过身来,看到了王宾主任一付沉郁地面孔。
王主任!陈校长不由自主地朝着窗外一指:你找我来医院,就是为了谈谈她的事情吗?
是啊!王宾主任轻轻叹了一口气:要谈起她的事情,对你来说是挺复杂地,事情应该要从头说起了。
是吗!陈校长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王宾主任:王主任,我这是第一次和她见面,难怪她会有一些为难地事情吧!
陈校长!王宾主任有点难过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有关于她的一切,我刚说了,是挺复杂地,咱们现在还是进屋谈吧。
陈校长默默看了看王宾主任,不由自主自地伸出手来,搀扶着王宾主任慢慢地走进了病房。
 
镜头转向病房里。
王宾主任在陈校长搀扶下,慢慢来到了床前躺下来,陈校长接着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陈校长搬过一个方凳过来,坐在床前,默默看着王宾主任。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外面推门走进来了,陈校长抬头一看,不由起身站起来。
哦!王宾主任连忙介绍:陈校长,我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是女子中学的校长!
你好!严凤主动伸出手来:陈校长,我是女子中学的严凤!
严校长,你好!陈校长在握手中:我是第四中学的陈士君!
 
11
 
日,内景,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陈校长在走廊上匆匆忙忙地走着,直接进了办公室。
喂,你好!陈校长接着打起了电话:你是村委会吗?
 
镜头转向村委会。
不错!村委主任接起电话:这里是村委会,你是哪里?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我这里是舟山岛第四中学,你知道吗?陈校长正在通话中:哦,这么说吧,我们学校的人都在你们那里学农的。
 
镜头转向村委会。
我知道啦!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在这里学农的老师和同学们,就是你们第四中学的人,对吧!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对,对!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镜头转向村委会。
放心吧!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事情,你就对我说吧!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那好!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既然你是负责人,我就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帮我找个人接一下电话,可以吗?
 
镜头转向村委会。
你是那位?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如果是公事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你在学校是干什么的?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我是第四中学的校长,陈士君!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我猜测你这个负责人,应该是村委主任吧!
 
镜头转向村委会。
哦,原来是陈校长!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对,对,我就是村委主任,你有什么事吗?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是这样!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我有事情想找一下杨慧洁老师,你看,我能不能和她通个电话呢?
 
镜头转向村委会。
不行啊!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她正在给学农的同学们上着课,没法接电话的。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那怎么办?陈校长正在通话中:这样吧,现在有没有其他的老师和她在一起呢?
 
镜头转向村委会。
对了!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我刚才看到田昌茂老师和她在一起,找田昌茂老师接电话可以吗?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可以,可以!陈校长正在通话中:田昌茂老师也可以接这个电话,我正打算找他呢!
 
镜头转向村委会。
那好!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我派人马上叫他来,接你的电话,好吗?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可以,谢谢!陈校长正在通话中:哎,等一下,你估计我需要等多长时间呢?
 
镜头转向村委会。
估计不准!村委主任正在通话中:要不这样,你先扣了电话,让田老师给你打过去吧!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那好!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我扣了电话,就在电话前等他啦!
 
镜头转向村委会。
小王!村委主任扣下电话:你马上去找一下田老师,让他尽快给学校去个电话,陈校长大概有事要找他!
 
镜头转向村舍。
田昌茂站在房屋门前,正在乐滋滋地仔细听着,旁边屋里传出了学生们朗朗地读书声。
田老师!小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村委主任让你,让你马上给学校去个电话!
你知道吗?田昌茂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屋里:是谁打来的?
田老师!小王一边转身走,一边回答:是你们校长先打来的电话,你快点!
知道啦!田昌茂一招手:我马上去,马上就去!
 
镜头转向村委会的办公室。
喂!田昌茂打起电话:是陈校长吗?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是我!陈校长正在通话中:你是田老师吗?
 
镜头转向村委会的办公室。
陈校长!田昌茂正在通话中:对,我就是,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是这样!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我想制定一份新的教学计划,我需要和你见个面。
 
镜头转向村委会的办公室。
陈校长!田昌茂正在通话中:你什么时间赶往我们这里,事情很重要吗?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对!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我现在马上就赶往你们那里,需要尽快和你们见面,有要事商量!
 
镜头转向村委会的办公室。
那你说吧!田昌茂正在通话中:你从学校往我们这里赶路,你觉得在哪里见面比较合适?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我打算这样!陈校长正在通话中:我现在和马主任开始赶往你们那里,正好路过杨老师的家,我要顺便去看望一下老人。
 
镜头转向村委会的办公室。
这样正好嘛!田昌茂正在通话中:我们也打算去看望一下老人,我们就约好了,大家都在杨老师的家里见面吧!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校长的办公室。
行!陈校长正在通话中:那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去找马主任,马上出发!
 
镜头转向村委会的办公室。
那好!田昌茂正在通话中:我们这里离杨老师的家不远,我们会提前到达,在那里等候你们俩的。
 
镜头转向教导处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弥漫,第四中学的教导主任马钱仁坐在椅子上,一边吸烟,一边在思考着什么。
啪,啪,有礼貌地叩门声响过,他睁眼一看,是戴着近视眼镜的陈士君校长走了进来。
喔,是陈校长!马钱仁连忙起身:请坐!请坐!
老马!陈校长憋不住的咳嗽起来:这室内的空气也太不好了,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又抽了这么多烟呢?
心情不畅,解解闷嘛!马钱仁明显地又发起了牢骚:我现在的运气太差,算了,不说了,你有什么事吗?
老马!陈校长又一阵咳嗽起来:咳,咳,咱们俩是不是该下乡看看了,不能天天在这里守空城了吧!
我看呢!马钱仁疑惑地看了看陈校长:不是该不该下乡看看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了另外的打算,还没说出来吧!
那就实说吧!陈校长不再多虑:我通过参加了几次局里的会议后,我想找田老师商讨一下。
我说嘛!马钱仁得意地笑了:你找田老师想商讨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陈校长思索着:我想找田老师商讨一下,尽快制定一个新的教学计划。
什么,什么!马钱仁顿时有点上火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了?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陈校长尽量忍耐住火气:你说说看,我们不同的看法在哪里?
这还用说嘛!马钱仁不由瞪大了眼睛:学工学农是局里的指示,局里是在贯彻中央的指示,你反对?
我反对过吗?陈校长不由也上火了:你怎么闭着眼睛说瞎话,现在的老师和同学们不都在乡下学农吗!
那好!马钱仁瞪大了眼睛看着陈校长:既然事情都挑明了,我的态度就是反对制定什么新的教学计划。
这样吧!陈校长伸手指向外面:咱们俩一起下乡看看,顺便征求一下老师们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走吧!马钱仁起身便走: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是得征求一下老师们的意见,我同意!
 
镜头转向马路。
马路的人行道上,陈校长和马钱仁在车站牌下等候着公交车,一会儿,公交车来了,两人匆忙上了公交车。
 
镜头转向田间小路。
田昌茂正走着,看到了几个扛着锄头的老师迎面而来。
田老师!高树清招手喊起来:听小王说你要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啊!
我说啊!田昌茂大步走上前来:咱们一块去一趟杨老师的家里,去看望一下老人吧!
真的!阎文婷高兴地笑起来:依我看,学农点离着她家那么近,我们早就应该去看望一下老人啦!
就是嘛!丁长林有点不明白:田老师,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杨老师的家呢?
依我看呢!阎文婷抬头看着田昌茂:你是不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引起的,对吧!
对!田昌茂转身往回走了:我刚接到陈校长的电话,他和马主任也一块从学校里赶往这里。
田老师!高树清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俩正好路过杨老师的家,也打算去看望一下老人,对吧!
这么说呢!阎文婷也恍然大悟:你是看到陈校长和马主任要去杨老师的家,这才想起来约我们一起去的,是吗?
是不错!田昌茂回头看了一眼:那里怎么样了,有的老师还带着同学们在地里忙着吗?
快忙完啦!阎文婷朝后一指:你找村委会那个小王通知我们的时候,地里的活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田老师!高树清上前插言道:你和我们一块要去看望杨老师的母亲,杨老师她本人知道吗?
不知道!田昌茂朝村子里看了看:我给陈校长打电话的时候,她才刚开始给同学们上课呢!
田老师!阎文婷紧走几步赶上来:我作为学校的支部委员,我不同意杨老师现在的这种做法。
你反对?田昌茂无可奈何地一摇头:我觉得杨老师现在的这种做法,没有什么错误嘛!
但是!阎文婷指了指自己: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对杨老师的这种做法,需要提出反对意见。
为什么?田昌茂不解地看了看阎文婷:杨老师在学农中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主动给同学们补习文化课,有错吗?
没错!阎文婷抬头看了看田昌茂:这是从简单地道理来看,她是没错,但是,学工学农是局里的指示。
我接着说吧!高树清忍不住插言道:局里是在贯彻中央的指示,是不是,这老一套的话,都让我背熟啦!
阎文婷!丁长林有上前插言道:我支持你的意见,说白了,这是对如何搞好教育革命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是要!
我接着说吧!高树清忍不住插言道:是要抱什么态度的问题,是不是?
对呀!阎文婷现出一付理直气壮地样子:对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你应该抱有什么态度呢?
但是!高树清不服气地看着阎文婷:我们当教师的也不能让学生长期脱离课堂,对吧!
好啦!田昌茂马上摆了摆手:咱们这不是在赶路吗,路上不要争执得不愉快了,到了杨老师的家再争执吧!
阎文婷!丁长林凑上前拉住阎文婷的手:我始终是支持你的,你作为学校的支部委员,思想觉悟就是高嘛!
讨厌!阎文婷一甩手,挣脱出来:有事情就谈事情,你别这么拉拉扯扯地,好不好!
不就是为了讨近乎吗?高树清哼了一声:哼,别看你们俩觉悟高,我觉悟低,我还看不惯这种拉拉扯扯地呢!
高树清!阎文婷不由上火了:都是同事之间的关系,开玩笑就是开玩笑,生人还有拉拉扯扯地吗?
好了,好了!好啦!田昌茂连连摆手:你们这些年轻人,没事就愿意拌嘴,给我个面子不好吗?
行!丁长林不好意思地对田昌茂笑了笑:我们到此为止,只管一心赶路,不开玩笑啦!
 
镜头转向杨家。
 
北方标准的农村小院落围着一幢三间的旧瓦房,院门虚掩着。
陈校长和马钱仁刚进了院门,马钱仁接着便拽了一下陈校长。
陈校长!马钱仁顿时疑虑满腹:这,这真的就是杨老师的家?
这还能有假吗?陈校长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你进去看看不就明白了吗?
那是!马钱仁左顾右盼着:那是,你说得有道理,有道理!
陈校长听到西间有人在大声说话,便先走进了西间。
陈校长!阎文婷一见面,便嚷开了:你来得正好,大娘想慰劳我们,非要到邻居家去炒花生,你看!
你是?杨母一下子拉住了陈校长的手:你是陈校长,哎哟,原来你就是陈校长!
大娘!陈校长关切地问:我们这都是第一次来看望你老人家,你的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杨母左右环顾着:你看看,这几个年轻的教师,我也不太熟悉,你快让他们安心坐着吧!
大娘!陈校长伸出一只手指着:我先介绍一下,这是女教师阎文婷,化学教师高树平和物理教师丁长林。
哦,哦!杨母时而左右环顾着:你看看,一个个都这么年轻,都这么活泼呢!
大娘!陈校长接着解释:他们都在附近的学农点,因为杨慧洁老师正在学农点那里,召集同学们在上课呢!
所以么!阎文婷用手指了指,我们这几个人趁着空闲,就一块来看望你老人家了!
哦!杨母这才醒悟过来:我说有点奇怪了,慧洁怎么不陪着大家一起来家里,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对!陈校长再次重复道: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这几个老师趁着空闲时间,就先来看看大娘了。
陈校长!杨母执意地道:既然客人们都来了,邻居家有个专用锅,一定要尝尝我炒的花生,行吧!
行!陈校长顺水推舟了:如果大娘非要到邻居家炒花生,我看让阎老师送送你吧!
没问题!阎文婷连忙应道:大娘,我送你去邻居的家里,让我看看方便吗?
小阎!陈校长叮咛道:你和大娘一块到邻居家看看,是否方便,不方便的话,就和大娘一块回来吧!
那好!阎文婷朝东屋看了看:陈校长,你先到东屋去一下,田老师接到村委会的电话,还在东屋等你呢!
知道啦!陈校长马上进了东屋:田老师,我在学校给你打过电话就赶来了,你该等急了吧!
陈校长!田昌茂起身道:你看看,本想顺便来看望一下老人,杨老师的母亲却把我们当成贵客了。
陈校长一边笑着,一边开始浏览起房间,房间不大,东西又少,炕上除了一张小饭桌,两个樟木箱,再没有其它的陈设了。
 
镜头特写:马钱仁正在左顾右盼着,突然,将身子贴在了墙上,朝着西屋探了一下头。
 
镜头转向西屋。
阎文婷扶着杨母从西屋说笑着出来了,接着走出了高家。
陈校长!田昌茂有点好奇地问:你今天特意打来电话,让我们在这里见个面,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了?
对!陈校长点了点头:局里又调来一位新的党委书记,这几天,他接连主持召开了几个会议。
是吗!田昌茂关切地问:既然他接连主持召开了几个会议,那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主要内容呢!陈校长高兴地看着田昌茂:就是党委书记明确提出了要尽快提高教学质量的问题。
噢!田昌茂顿时有了兴致:这样好了,早就应该解决提高教学质量的问题了。
所以吗!陈校长高兴地看着田昌茂笑起来:我就赶紧回到了学校,开始做打算了。
噢!田昌茂兴致勃勃地看着陈校长:你现在已经回到学校里了,你打算刚开始应该怎么办?
这个嘛!陈校长思索着:我打算这样,第一步,先让学工学农的师生们提前回校复课。
对!田昌茂高兴地赞同道:早就应该有这样的打算了,下一步呢?
下一步嘛!陈校长思索着:就是一边整顿一边制定新的教学计划,你的意见呢?
好啊!田昌茂连连点头:我没有反对的意见,教好课本来就是我生活中的最大乐趣,这一点,你是最了解我的。
田老师!陈校长马上商量着:我的打算还不成熟,我想,你得先回学校去,共同研究新的教学计划,马主任!
他啊!田昌茂指了指西间:刚才他进来看了看,接着又去了西间,真有点奇怪了!
怎么回事?陈校长也有点奇怪了:他进了杨家的门,一反往常地没说话,进了东间还没谈正事,这又去西间干什么?
陈校长只好又去了西间。
 
镜头转向西间。
西间的东西也不多,一付单人床,一个书桌和一个旧立柜,墙上挂着两个大相框,三个青年教师正被一些照片吸引住了。
陈校长!阎文婷回头看着陈校长:杨老师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从这些照片的校址看不出来,你知道吗?
哦!陈校长坦言道:从她的档案来看,她是毕业于清华大学,这些照片的校址也一定是清华大学了。
这就对了!高树清羡慕不已:这些照片的校址一定就是清华大学了,喝,杨老师还是名牌学府毕业的,真了不起!
不仅如此呢!阎文婷接着赞美道:杨老师长得真美,我总觉得,她在大学里一定还是校花呢!
校花?高树清不禁哑然失笑:校花实属资产阶级的浪漫冠名,没想到今天会从你的口里说出来。
怎么啦!阎文婷不由大声反驳起来:我估计杨老师在大学里一定是校花,有什么错吗?
没什么错嘛!高树清奇怪地看了看阎文婷:我只不过是觉得,这和你平时的谈吐大相径庭罢了!
你要上纲上线吗?丁长林故意不满起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闲扯漫聊,何必要挑剔字眼呢!
当然啦!阎文婷避开丁长林的目光:我们都是接近三十而立的人了,这种岁数在未成婚的知识分子当中已经很少了。
什么意思?高树清纳闷地问:像我们这种岁数的人怎么了,是不是还要注意什么呢?
还有什么!阎文婷故意瞪了高树清一眼:当然是我们每个人的言谈举止都要注意点喽!
我看嘛!丁长林有意提醒道:尤其是你们俩,过去都是田昌茂的学生,后来,又一起进了教师的进修学院。
还有呢!阎文婷故意加了句:毕业的时候,我们俩又一起重返母校做教育工作了。
什么意思?高树清故意装糊涂:尤其是我们俩,是不错,我们一直都是老同学的关系,这对你丁长林有什么妨碍吗?
哪里,哪里!丁长林有意分析着:尽管如此,在这场运动中,你们俩不是经常有着不同的见解吗?
很正常嘛!高树清马上辩解起来:在运动中,有着不同的见解的人多得是啦!
但是!丁长林继续分析着:阎文婷入了党,又是支部委员,你什么也不是,有些问题,你们俩时常是有争执的,对不对?
不全对吧!阎文婷故意纠正道:除了有争执还有肯定,我肯定高树清的正直,可又不愿意在政治上迁就他罢了!
看看吧!高树清话里带音:有人都能看出了关键问题的实质,而现在的问题正相反,是我在挑剔字眼了。
真是的!阎文婷有点生气了:我并不在乎什么挑剔字眼,可事情都是明摆着,你不认为杨老师是典型的女性形象吗?
怎么说呢?高树清回避着:我从来没有要随随便便地来评价一个女性的习惯。
这就对啦!阎文婷反问道:既然如此,你对杨老师的评价是什么?
没什么!高树清还是有意回避着:但我却明白杨老师在学农中,能主动给学生们补习文化课的良苦用心。
坦率地说吧!阎文婷反驳起来:我并不同意杨老师的做法,这对如何搞好教育革命是要抱什么态度的问题。
我同意!丁长林故意支持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不知你有什么实际行动的打算?
当然有了!阎文婷坦言道:我正想找她谈谈,做一番思想工作呢!
为什么?高树清反驳起来:请问,让学生们长期脱离课堂,还要我们这些教师干什么,这样简单地道理还需要争论吗?
简单地道理?阎文婷不由提高了声调:亏你说的出口,学工学农是局里的指示,局里是在贯彻中央的指示。
知道吗?高树清再次反驳起来:现在的形势要有变化了,你没看报纸吗?
看了又怎么样!阎文婷坦言道:局里并没有明确地指示,这一切,难道你自始至终都是不清楚的吗!
我不明白!高树清正言道:为什么要口口声声中央的指示,为什么就不顾现实,看看现在的教学质量。
好啦!陈校长大声插言道:对这些复杂地问题,咱们回校以后再进行辩论,行不行啊!
陈校长,马主任!高树清大声征求道:也请你们谈谈自己的观点,为什么到现在,我们的观点就不能一致呢?
我看嘛!陈校长瞅一眼沉默不语地马钱仁:有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讨论,我们先到学农点,去找杨老师吧!
陈校长!田老师站在门口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大家也该走了吧!
田老师!陈校长一边点头,一边征求道:如果可以话,你那个班暂时交给杨老师,你明天就返回学校吧!
陈校长!田昌茂马上解释:其实杨老师对教学是很有经验的,前几天,她还拟定了一个新的教学计划。
怎么样?陈校长连忙问:你看过之后,对杨老师拟定的教学计划感觉如何?
确实不错!田昌茂肯定地点头:杨老师拟定新的教学计划给我看了看,我觉得很好,她是个很内行的教师。
是嘛!陈校长有点意外地高兴了:既然她已经拟定了一个新的教学计划,为什么还让我蒙在鼓里呢?
走吧!田昌茂又催促道:你应该先去学农点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田老师!陈校长看了一下手表:我看这时间挺紧张地,还能来得及吗?
你看!田昌茂指了指外面:这公交车转到那里,正好是总站,人少还有座位。
是吗!陈校长朝外面看了看:车站离那里的村子远不远?
近着呢!田昌茂又指了指外面:一出村就是车站,你到那里不但好上车,还能把握准末车的时间。
行!陈校长连忙问:既然现在的时间还来得及,那就马上到学农点找到她,我们一起好好谈谈。
走吧!田昌茂一边转身,一边看了看手表:如果你们俩做末车回去,我看这时间还挺充足的嘛!
 
镜头转向屋外。
院门口,一位小脚的老妇人挎着蓝子走了进来。
大娘!阎文婷连忙迎上前:我们要走了,以后有时间,还会再来看望你老人家的。
不行,不行!杨母执意阻拦着:谁也不能走,我这刚炒好的花生,大伙一定得尝尝!
大娘!阎文婷连忙解释:我们真的还有事,你看,陈校长也要走了,不信,你就问问陈校长!
大娘!陈校长接着解释:我们真的有事,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今后,杨老师的工作会越来越忙了。
该忙就忙吧!杨母连连点头:我会支持她尽量少干点家务活,努力搞好工作的。
以后呢!陈校长接着提醒道:大娘,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好吗?
好,好!杨母再次阻拦着:陈校长,你们别急着走,你看,我这刚炒好的花生,大伙总得尝尝吧!
大娘!陈校长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确实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到学农点去找杨老师。
那!杨母有些过意不去了:你们真的都要走了吗?
就这样吧!陈校长指了指手表:我们改日再来看望你老人家了!
那就带上些!杨母还是过意不去地抓了两把花生,硬塞给了阎文婷:接着,快接着!
好吧!阎文婷捧着花生凑向了高树清:你帮我解决一下,快点!
 
镜头转向村街。
阎文婷和高树清一边走,一边嗑着花生。
你!阎文婷转脸看了看高树清:你刚才又生气了,是不是?
没有!高树清回头看了看: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丁长林那付想讨好你的样子。
吃什么醋呢!阎文婷不由用身子碰了高树清一下:实话告诉你,我讨厌他,故意装着没什么,其实,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镜头转向院内。
快拿着吧!杨母索性将蓝子塞给了陈校长:都带走,你们权当替我带给慧洁吧!
陈校长还想推辞,老妇人已经将他推出了院门口。
倏降地夜色,院落有了明亮地月光,杨母回身看到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马钱仁。
你是?杨母不禁弧疑一惊:你是谁?
啊!马钱仁不由惊慌失措起来:我,我和杨老师都是一个学校的,是,是,都是一个学校的!
一个学校的?杨母瞪大了眼睛在打量着他:怎么有点面熟呢,我好象在哪见过你?
不,不!马钱仁慌忙躲开杨母的目光:你大概认错人了,真的,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马钱仁说着,一步跨出了院门口。
杨母犹豫了片刻,有些发呆地进屋去了。
陈校长提着蓝子进了院门,未见有人,接着便进了屋里。
 
镜头转向东间。
陈校长一看见杨母在东间痴痴呆立着,不由愣了愣。
大娘!陈校长十分惊异起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吗?
对!杨母终于点头肯定下来:我觉得是他,一定就是他!
大娘!陈校长十分惶惑:你说什么,他是谁,他是什么人啊?
对,就是他!杨母一把抓住陈校长的手:陈校长,我已经认出了这个千刀万刮的坏蛋,原来他就在你们学校里。
你说什么?陈校长不由惊疑地瞪大了眼睛:我们学校的什么人啊?
对,就是他!杨母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就是和你一块来的那个人!
什么?陈校长不由大吃一惊:马 仁!
 
夜晚,内景,医院。
                                 
一辆吉普车在医院门口停住了,谭诚从车里下来。
 
镜头转向病房。
老谭!王主任在病床上挣扎着坐起来:来,来,快坐下!
怎么样?谭诚顺手拿起了一个方凳:你现在感觉还好吧?
唉!王主任叹息着:一直盼望着你来,现在总算是盼到了,老谭,有些事情,我也需要提前对你交代一下了。
老王!谭诚一边坐下,一边问:情绪有点悲观了,是不是,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王主任又摇了摇头:不过,说实话,情绪是有点悲观了。
为什么?谭诚一摇头:有了悲观地情绪可不行啊!
怎么说呢!王主任神色黯然了:因为,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头的是,你们和医生好象都瞒着我什么?
那里,那里!谭诚连连摆手:老王,我对你的病情只是大概知道一些,应该有痊愈地希望,你是多心了!
唉!王主任不由叹一口气:我知道医院这个门恐怕是出不去了。
那里,那里!谭诚又连连摆手:我对你的病情,真的是没有听说过,是不是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嘛!
那好吧!王主任认真地点着头:有关工作中一些重要的事情,我也想提前交代一下了。
我听着!谭诚坐在方凳上,一只手习惯地摸进口袋里:你有什么话就慢慢说吧!
在找烟吗?王主任会意地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没有医务人员进来的时候,你想抽烟就抽吧,!
谭诚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不由自主的点燃了一只烟吸起来。
老谭!王主任的神色庄重起来:需要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二中调到四中那位女教师的身世。
门外有人敲门,王主任听到了门响,又沉默起来。
门被推开了,一位年轻的护士端着药盘走进来。
怎么回事?护士一闻到烟味,便不客气地瞪了客人一眼:病房里是不能吸烟的,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谭诚连忙掐灭了香烟:我这是明知故犯了,对不起!
王主任!护士并没有笑脸,又将手腕上的表伸给王主任:我手表上的时间,你先看看!
现在是几点了?王主任转脸看了看:哦,还差半小时,病房就要关大门了,是不是?
对!护士一边换着输液瓶,一边回答:除非有了特殊情况之外,外来客人是要遵守病房规定的时间。
是这样!王主任点着头,接着从枕头下取出一张纸条给了护士:这是医生破例给我开的字条,你看看吧!
是吗!护士看了看纸条:我知道了,既然医生已经同意让你接待客人,我也同意,但在病房里吸烟是不允许的。
谭诚和王主任相视一眼,不禁失声笑了,笑声未尽,看到护士刚离开,门外又传来说话声。
 
镜头转向门外。
哎,哎!护士伸手阻拦道:你们俩找谁?
找王主任!陈校长伸手一指:就是住在这个病房的王主任。
怎么又来了两位?护士有点莫名其妙:行,你们俩先进去吧!
陈校长轻轻地将门推开了,接着挽着杨母的胳膊走了进去。
哎,稀客,稀客!王主任惊喜地招手道:来,来,我们曾经见过几次面了,你就是杨慧洁的母亲吧!
是!杨母显得很疲倦了,一边点头,一边从床下拖出个方凳坐下来:我就是!
唔!王主任连忙介绍道:这位客人就是局里新任的党委书记,现在已经全面接替了我的工作。
认识,认识!陈校长连忙上前拉住了谭诚的手:你好,谭书记,我到局里开会,已经见过你好几次面了。
是吗!谭诚打量着陈校长: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大约么!陈校长仔细想了想:刚有一个星期差不多,不知你的印象如何?
是嘛!谭诚一时还记不准:开会见面的人太多,一时想不起你的名字,你好像姓陈吧!
对,对!陈校长连忙自我介绍:我姓陈,是第四中学的陈士君。
噢!谭诚这才想起来:原来是第四中学陈士君校长,请坐,请坐!
王主任!陈校长一边坐下,一边用征求地目光看着王宾:你看?
哦!王宾会意地摆了摆手:陈校长,你不必顾虑什么,有什么事情,就放心地对我们俩直说吧!
王主任!陈校长马上开门见山了:今晚,这么仓促来医院找你,就是因为杨慧洁的母亲偶然找到凶手啦!
什么!王主任甚为惊讶:具体地点是在哪里找到的,老嫂子,你别急,慢慢地谈!
哎,哎!杨母一个劲地点头,手有点颤抖地接过谭诚递过来的一杯水:谢谢!
老嫂子!谭诚有意先做自我介绍:我是现任的市委组织部付部长,兼任教育局的党委书记。
嗯,嗯!杨母还是一个劲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了!
所以么!谭诚目不转睛地看着杨母: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有什么顾忌。
大娘!陈校长接着安慰杨母:我们要找的局领导都在这里,你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老嫂子!谭诚断然点头: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就一定会帮你解决的,明白吗?
我明白!杨母一下子捂住了面孔,呜咽起来:我要说的,就是那个凶手,今天,我总算是找到他啦!
王主任!谭诚将目光转向王主任:你看!
有什么办法呢?王主任已经沉浸在悲愤之中:老嫂子,你心里难过,哭出来也好,唉!
三个男人不禁都触景生情地沉默起来,任凭杨母的哭声渐渐地灌满了房间。
 
12
 
镜头特写:大门牌上写着“舟山岛工学院”的黑体大字。
 
镜头转向舟山岛工学院的院内,教学大楼的墙壁上,里里外外都贴满了大字报。
 
日,内景,工学院的礼堂。
 
画外音:在文革运动中,全国的缩影舟山岛工学院,一九六八年四月五日的下午。
 
镜头转向礼堂。
解放军宣传队员们和教职员工们正在礼堂里开会,突然,中山派组织的人闯了进来,他们手里都拿着学校军训使用的枪支。
唉,唉!一位解放军宣传队员马上起身,上前阻拦:哎,哎,这里正在开会,你们进来干什么?
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解释:我们是主动来上交枪支的,请解放军宣传队清点一下吧!
中山派组织的学生甲大声道:我们是来要求实现大联合的!
中山派组织的学生乙大声道:我们是来要求复工复课的!     
正在台上讲话的解放军宣传队的高永强队长,开始犹豫起来,这时,解放军宣传队员们不由纷纷朝他围拢过来。
高队长!一位宣传队员有点慌乱失措:这,这该怎么办呢?
同志们!高队长低声征求道:我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也令人感到蹊跷,你们说,该怎么办?
高队长!宣传队副队长焦虑不安:现在来不及商量妥善地解决办法了,只能劝他们先回去吧!
那好!高队长低声命令道:大家分头劝说,执行命令,快!
你们先回去吧!宣传队副队长大声道:这里正在开会,会后,一定会有个明确答复的!
先回去吧!宣传队员甲大声道:会后,我们解放军宣传队会主动找你们的!
大家注意啦!宣传队的高队长双手扣住嘴巴:你们现在要求实现大联合,要求复工复课,这些都是正确的。
高队长!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喊道:你肯定了我们这样做是正确的,你们要尽快答复我们这些要求的!
好吧!宣传队的高队长断然回答:希望大家先回去,我们会尽快答复你们的!
枪支怎么办?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问:难道,还需要我们带回去吗?
枪支嘛!宣传队的高队长又用双手扣住嘴巴:我可以马上派人收集起来,统一上交,好吗?
这时,突然,光明派组织的人也执枪闯了进来,一刹间,礼堂里哗然大乱。
干什么!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问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光明派头头大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反驳道:我们是来主动上交枪支的,怎么样!
光明派组织的学生甲大声质问道:我问你们,既然双方已经开始同意实现大联合了,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
中山派组织的学生甲大声反驳道:我们是来要求实现大联合的,有错吗!
光明派组织的学生乙大声质问道:你们中山派的目的不纯!
对!光明派组织的学生丙大声质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还想打算找宣传队要权夺利吗!
中山派组织的学生乙大声反驳道:我们是来要求复工复课的,不对吗!
光明派头头大声质问道:你们这是破坏实现大联合,破坏复工复课,别说好听啦!
一派胡言!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反驳道:你们光明派是存心不良,有意制造事端!
中山派组织的学生甲大声反驳道:对,我们就是来主动上交枪支的,看看这些枪吧!
中山派组织的学生乙大声反驳道:告诉你们,我们不是来争权夺利的,不准污蔑!
光明派组织的学生甲大声质问道:撒谎!
光明派组织的学生乙大声质问道:这不是污蔑!
两派的人发生了激烈地争吵中,解放军宣传队员们分头在努力劝说着。
你们先回去吧!宣传队员甲大声喊道:不要在这里争吵啦!
你们先回去吧!宣传队员乙大声喊道:我们会给你们答复的!
听好啦!中山派组织的头头据理力争:我再次告诫你们,我们是来上交枪支的,是来要求实现大联合的!
不对啊!光明派组织的头头高声喊起来:大家都仔细看好了,他们上交的枪支里,为什么要装子弹?
胡说八道!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为光火:同志们,把枪都亮出来,给他们看看,我们枪里为什么要装子弹?
一阵噼里啪啦地枪栓声响过,只见中山派组织大部分人的枪里,果然还真有子弹。
见鬼啦!中山派组织的头头惊疑地大叫起来:妈的,这是怎么搞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中山派组织的人都乱喊乱叫起来:
一定是有人搞破坏!
今天值班看守枪支的人是谁?
快出来回答!
杨再生!
杨再生!中山派组织的头头一下子将杨再生拖出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我说,我说!杨再生急得大声辩解起来:今天中午,我去食堂买饭,路上,忽然想起体育室的门没上锁。
混蛋!中山派组织的头头不由骂道:我们的枪支都放在体育室里,门没上锁,有多长时间啦!
大概!杨再生惊慌失措地道: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回来了。
混蛋!中山派组织的头头骂不绝口:你这个混蛋,捅了这么大的漏洞,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这是故意让人钻空子啊!
光明派组织的人乱喊乱叫起来:
你这是故意破坏和捣乱!
你要老实交代!
打!
打死他!
别动手,要文斗不要武斗!
住手!
杨再生,说!
在愤怒地咒骂声中,青年学生杨再生被人推到了解放军宣传队高队长的面前。
杨再生!高队长高度警惕起来:问题就出在了这十几分钟内,你买饭回来,就没发现一点可疑地线索吗?
发现啦!杨再生声嘶力竭地喊起来:我发现了我们的人从体育室里溜出来,我不敢相信,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他妈的!光明派组织的头头大为光火:这人到底是谁,说不出来,肯定就是你干的!
不!杨再生攥起了拳头,捶打着胸膛:不是我干的,我发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光明派组织的人抑制不住愤怒了,有人喊叫着扑向杨再生,中山派组织的人大为光火,愤怒地提出抗议,接着便是一阵杂乱地枪栓声,有闹事机灵的人跳上了桌面,有人砸开了窗户,居高临下,以防不测。
住手!高队长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
解放军宣传队的同志们竭尽全力将两派的人分隔开来。
往后退!
往后退!
要文斗!
不要武斗!
同志们!高队长几乎要喊哑了:你们都上当了,这里面有坏人在挑拨,大家要警惕啊!
高队长!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喊冤:你给评评理,说句公道话啊!
同志们!高队长声色俱厉:我可以证明中山派组织是来上交枪支的,是来要求实现大联合的。
听到了吗!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致谢:谢谢高队长,能给我们说出公道话啦!
但是!高队长挥手一指:你们中山派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动,恰恰也中了坏人的圈套啊!
啊!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左顾右盼:我们都听高队长的,不能再中他们的圈套啦!
同志们!高队长大声提醒道:在这种圈套中,你们光明派组织也同样上当了,大家想想,这是为什么?
高队长!光明派组织的头头大声应道:我们听你的,不能再这样乱下去啦!
同志们!高队长又大声提醒道:运动从开始一直乱到现在,难道你们还没有乱够吗!
说得有道理!光明派组织的头头举起了手:都是兄弟姐妹,我们不能再乱下去了!
对!高队长痛心地喊着:你们都是无产阶级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还非要这般争执,漫骂,殴打吗!
高队长!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赞同道:我们中山派也都听你的,你说吧!
同志们,高队长再次提醒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在场的都有什么人,不就是有几个坏人在挑拨是非,在破坏捣乱吗!
明人不做暗事啊!光明派组织的头头左右环顾着:是谁在挑拨是非,是谁敢破坏捣乱的,都给我站出来吧!
同志们!高队长不断地巡视着周围:大家很清楚,这几个人是没有胆量敢站出来的,他们心里在喊着,闹吧,开枪吧!
我赞成!中山派组织的头头大声响应:高队长说得有道理啊!
我赞成!
我赞成!
 
镜头特写:杨再生站在高队长的身后,十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镜头特写:马钱仁挤在人群中,低头伸手摸向杨再生的枪柄。
镜头特写:杨再生的手指神经质地握着步枪的扳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马钱仁。
同志们!高队长的声音有些嘶哑了:大家都仔细看看身旁的人,到底是谁在搞阴谋诡计,我们不能上当啊,!
砰!一声枪响,高队长身子一震,陡然转身,一刹间,人们看到他的身上涌出了一团鲜红地液体。
杨再生!高队长面对着杨再生,怒目而视:是你,是你的枪!
 
镜头特写:一付惨白地脸,因为受到了惊吓而张大嘴巴的杨再生,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步枪,枪口正散发出浓浓地火药味。
瞬息万变的场面,人们一旦明白过来,顿时无数的拳头像雨点般地砸向杨再生。
打!
打!
打死他!
打死他!
 
镜头特写:杨再生扔掉步枪,双手抱头,摇晃着身子,在无数的拳头下,他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下。
踢他!
踹他!
踢死他!
踹死他!
混乱中,有人的枪口里射出的子弹击中了天棚上的吊灯,破碎地吊灯哗啦地散落下来。
危险!
危险!
闪开!
闪开!
啊!
啊!
哎吆
哎吆
救命啊!
救命啊!
骚乱地人体,触痛地惨叫声,求救地呼唤声在地面上翻滚着,惨不忍睹地场面在一瞬间出现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高队长命令,不准开枪!
骚乱顿止,许多人一下子向高队长拥过来。
 
镜头特写:高队长终于撑住了身子,痛苦抽搐地面部滚落着冷汗珠子:快,住手!
一切混乱霍然停止,连地上受伤的人也挣扎着抬起头来。
高队长!杨再生带着浑身的暴伤,发疯般地扑在高队长的面前,嘶声大叫着:高队长,我不是故意开的枪,我不是故意开枪哇!
杨再生!高队长在万分地痛苦中: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高队长!杨再生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下:我有罪,可我冤枉,刚才是有人在背后下手,枪才走火的啊!
杨再生!高队长面部在痛苦抽搐着:我了解你,快走,回去好好想想上当的原因,快走吧!
我有罪,可我冤枉啊!杨再生仰面大叫:我不是故意开的枪,是有人在背后下手,枪才走火的啊!
同志们!高队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挥手喊道:你们都上当了,今天的冲突是有预谋的,我,我命令大家,快走吧!
快走吧!宣传队员甲大声喊起来:高队长命令,大家快走!
高队长!
高队长!
我!高队长强忍着巨大的痛苦,连连摆手:不要为我担心,一切问题都会水落石出的,快,快走!
宣传队员们都大声喊起来:
快走吧!
快走吧!
快,快找担架!
快,快叫救护车!
快,快走吧!
礼堂里哄然大乱,人们蜂拥般地挤出了门外。
出人命啦!
出人命啦!
我的妈呀!
我的妈呀!
镜头转向礼堂外面。
惊叫声,哭喊声,脚步声一直从礼堂传到了走廊上,又从走廊上传到校园的场地上。
 
镜头转向礼堂。
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少了,解放军宣传队员们围着着高队长,愈哭无泪。
高队长!
高队长!
你怎么样?
怎么样?
坚持一会儿,担架马上就来啦!
你!高队长指着还跪在地下的杨再生,吃力地喘息起来:你,你还不快走,回去,回去好好想想,上当的原因啊!
我冤枉!杨再生一下子站起来,顿足捶胸:我冤枉啊!
高队长一挥手:快——走!
我冤枉啊!杨再生发疯般地冲出了礼堂:有人在我身后捣鬼,故意让我的枪走火,我冤枉,我冤枉啊!
 
镜头转向马路。
在马路的人行道上,杨再生疯疯癫癫地奔跑着,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上当了,上当了,
我冤枉,我冤枉啊!
一辆吉普车从前面驶来,他突然横穿马路。
司机猛然刹车,一下子探出头来,连声大骂:找死啊!你他妈的!找死啊!找死啊!
马路边也四处灌来了喊叫声:你不要命啦!你不要命啦!
杨再生发疯般地抱着头,全然不顾地一直朝着海边跑去。
 
镜头转向海边。
疾风骤起的海边,一片喧哗地海浪声响起来。
海风吹在身上,海水翻着白沫不断地涌到了脚下,杨再生突然跪倒下去 ,仰天大叫:我冤枉啊!
 
镜头转向海面。
海面上,一只海鸥啼叫着,在海面上飞来飞去。
 
镜头特写1:杨再生发疯般地揪着头发,泪流满面。
 
杨再生的画外音:老天爷,我本来是个正当本分的青年人,一场想也不敢想的噩梦,瞬间,我变成了罪犯,一个杀人的罪犯,我冤枉啊!
 
镜头特写2:杨再生一头扎进了沙滩里,万分痛苦地扭动着身子。
 
杨再生的画外音:老天爷,我的冤枉向谁去表白,向谁去诉说,没有啊,一个同情的人都没有,面对这个残酷地现实,我只有一死,才能逃脱这地狱般地精神折磨啊!
 
镜头特写时隐时现:在浩瀚的大海中,时隐时现地出现了白发披散、泪水纷纷地杨母在大海中哭喊挣扎地一付悲惨画面。
老天爷啊!杨再生再次发疯般地揪着头发,哭喊道:可怜可怜我的母亲吧!
 
镜头特写3:杨再生又一头扎进了沙滩里,痛不欲生地拍打着沙滩。
 
杨再生的画外音:我除了苦命的母亲,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亲人了,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地度过了几十年的光阴,生活得多么艰难,世上再没有比母亲更亲的人了,我不能抛弃我的母亲啊!
 
镜头转向礼堂。
两个宣传队员抬着担架,从外面冲了进来。
担架!
担架来啦!
快!快!
救护车!
救护车呢!
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来啦!来啦!
到啦!到了!
快走!
快走!
 
镜头转向救护车。
几个解放军宣传队的人抬着担架,快速地上了救护车。
副队长!宣传队员甲失声叫道:你看,高队长,他,他昏过去啦!
快!副队长一挥手:快去医院!
救护车鸣着声音一下子冲出了校园。
 
镜头转向医院。
大夫!副队长在走廊上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叫:大夫在哪儿,大夫快来啊!
几个医生和护士出现在走廊上,接着迎面而来。
怎么啦!医生吃惊地看着副队长:你身后的担架是什么人?
队长,他!副队长朝后一指:他负伤了,是枪伤!
那里!医生挥手一指:快,快抬进手术室,马上抢救,快!
唉!副队长一下子捂住了脸,长叹两口气,唉!
 
镜头特写:副队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痛苦地抱紧了头。
副队长!一个女宣传队员难过地在他身旁坐下来:高队长已经进手术室了。
是吗!副队长慢慢抬起头来:小张,你觉得,我现在应该,首先要考虑的是什么,你帮我拿拿主意吧!
我觉得呢!小张看了看副队长:你现在应该首先要考虑到,尽快地通知高队长的家人来医院。
对啊!副队长这才恍然大悟:多亏你提醒了我,这样吧,你负责去办这件事情,好吗?
副队长!小张十分为难起来:我去可以,但你需要找一个性格比较坚强地男战友,和我一块去,否则!
什么?副队长不解地看着小张:你说什么,你很为难吗?
是的!小张眼里有些湿润了:我一个人去了,我怕自己会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因为!
什么?副队长不解地看着小张:你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你忘了吗?小张难过地擦了擦眼睛:高队长的爱人,她,还是个刚结婚没有几天的新娘子呢!
这!副队长不由拍了一下头:这我怎么又没想到,唉!
你知道吗?小张有点哽咽起来:这对于一个刚结婚还没有几天的新娘子,一旦得知了高队长的不幸,万一!
是啊!副队长顿时也现出了为难地神色:万一她承受不住这种打击,那该怎么办?
你想想!小张吸了一下鼻子:前几天,我们一块去高队长的家里,喝喜酒的时候,看到新娘是多么幸福样子,可是!
是啊!副队长不由难过地长叹几口气:唉,可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竟然不幸地命运,就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唉!
还有!小张难过地补充道:听说新娘子,她,她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怎么办?副队长迟疑地站起来:这不幸地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去也得去,走,我陪你一块去吧!
副队长!一个男宣传队员匆忙走过来:手术已经做完了,大夫让你去办公室找他,有事情要谈!
 
镜头转向医生的办公室。
大夫!副队长在医生的桌对面坐下了:你们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情况怎么样?
不好!医生轻轻摇了摇头:心脏受损,伤势挺严重的,就看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
啊!副队长不由大吃一惊:大夫,医院里就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吗?
请原谅!医生十分抱歉: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
 
镜头转向校园里。
校园里,十几个学生凑在一起议论着,马钱仁焦躁不安地在旁边一颗接一颗的吸着烟,不停地走来走去。
我看呐!学生甲惊讶不已地瞪大了眼睛:杨再生这回可闯下大祸了!
人命关天嘛!学生乙难过地摇着头:高队长如果能抢救过来,那还好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唉!
哼!学生丙恶狠狠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抓了杨再生,判他个死罪才对!
哎,哎!学生丁不满起来:我看人家杨再生也是无辜的,他不是一直都在喊冤枉吗?
对!学生甲:我看这里面有问题,杨再生已经看到了偷偷溜进体育室的人,不就是我们中山派组织的人吗?
这个傻瓜!学生乙用手指点着:他光知道喊冤枉,他怎么不当场把这个人揭发出来呢!
我看呐!学生丙嘲笑起来:他那是急傻了,惊傻了,慌傻了!
也是!学生丁在点头中:那时候,人的心理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本来是一件很容易辩驳的事情嘛!
还有!学生甲十分诧异:这个傻瓜,明明看到了子弹是从自己的枪口里射出来的,他为什么喊冤枉呢?
我听明白啦!学生乙用手指点着自己:当时,他大声喊叫,是背后有人捣鬼,才使枪走火的!
没听我说吗!学生丙不禁又嘲笑起来:他那是急傻了,惊傻了,慌傻了,这么简单地事情,他回头一指不就得了?
也是!学生丁在点头中:是谁躲在他背后,回头一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哎!学生甲惊叫起来:你们知道,今天一共伤了多少人吗?
知道!学生乙指了指教学大楼:刚才,那里已经有人统计出来了,一共伤了48个人。
我告诉你吧!学生丙看了看教学大楼:这48个人受得伤,都是因为那个大吊灯砸在了地下,被人践踏的!
他妈的!学生丙气愤起来:这是那个混蛋要故意开枪,偏偏打那个大吊灯呢?
我看到啦!学生丁神秘地环顾了周围一眼:那个开枪的人,是从中山派人群里开的枪,那人还挺面熟的。
 
镜头特写:马钱仁突然一扔烟头,匆匆忙忙地朝着校门口走去。
马路上的人行道上,马钱仁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
 
马钱仁的画外音:不行,我一定得找到杨再生,万一这小子揭发了我,再牵扯到大吊灯落地伤人的事情,那就坏啦!
 
镜头特写:马钱仁脸上突然有了惊喜地神色,不由加快了脚步。
哎,哎!马钱仁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前面几位学生:等一下,你们是工学院哪个班的学生?
什么事?一个男同学回头问:你想找谁,就说吧!
杨再生!马钱仁脱口而出:哎,哎,知不知道,杨再生的家住在哪里?
住在那里!男同学伸手一指:本市郊区的石桥村,去打听一下就找到啦!
 
镜头转向酒店里。
杨再生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进了酒店里。
小伙子!店主站在柜台上,奇怪地瞪大了眼睛:你哭什么,怎么,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没什么!杨再生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把零钱,放在了柜台上:先数数,我这点钱能买多少酒?
买酒?店主上下打量着杨再生一眼:你能喝多少劣质酒,就这点钱吗?
数数吧!杨再生不耐烦地指了指柜台:劣质酒也行,能买多少算多少,快点!
那好!店主开始数钱: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嗯,正好能买一斤白酒。
行!杨再生伸出手来:那就来一瓶劣质白酒吧!
哎哟!店主投来关切地目光:小伙子,你身上除了买酒的钱,没有点菜的钱,也只能空腹喝酒了。
你看!杨再生将衣服的口袋翻出来:借酒消愁,能有酒喝,就不错了!
小伙子!店主又投来关切地目光:我看这样,你像个学生,不像个酒徒,喝一斤成瓶的劣质白酒,会伤身体的。
无所谓!杨再生又伸出手来:喝什么酒也无所谓,你看着给吧!
这样吧!店主指了指酒坛子:我给你打一斤好一点的散白酒,你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如果喝得不多,我!
别啰嗦啦!杨再生也指了指酒坛子:喝这种酒也行,反正能借酒消愁,就可以啦!
那好!店主揭开了酒坛盖子:如果你喝得不多,按数量我会退给你钱的,一句话,空腹喝白酒,一定要慢慢喝。
 
镜头转向桌面。
杨再生拿起小酒坛子倒酒,然后,接连干了两杯酒,两眼直楞楞地看着桌面发呆。
小伙子!店主关切地走上前来:你有什么心事,能和我说说吗?
我!杨再生痛不欲生地抱住了头:我,我的枪走火了,不,是有人在我背后捣鬼,让我的枪走火了,我!
啊!店主大吃一惊:这么说,你的枪走火了,一定是伤了别人,是吗?
是的!杨再生一下子又干了两杯酒:可我是冤枉的,是有人在我背后捣鬼,我的枪才走火的,他妈的!
别喝啦!店主指了指小酒坛子:你喝醉了,事情会越来越糟糕的,小伙子!
这个王八蛋!杨再生扬起脖子,一下子举起了小酒坛子:我一定要找他算账的!
哎,哎!店主惊疑地瞪大了眼睛:这一斤散白酒,你怎么一转眼就喝光了,啊!
好啦!杨再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我现在,感觉,感觉,痛快了,我,我走啦!
钱!店主拿着几个零钱装在了杨再生的口袋里:这几个零钱,是我应该找给你的,别丢了,啊!
 
镜头转向马路。
杨再生在人行道上摇摇晃晃地走着。
一辆公交车驶过来了,杨再生摇摇晃晃地走到车站,公交车已经开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一辆公交车驶过来,杨再生才上了公交车。
 
镜头转向公交车里。
哎,哎!售票员拉了杨再生一把:你喝成了这个样子,是不能上车的,哪位乘客能给他让个座,谢谢!
真不像话!一位女乘客起身让座:一个年轻轻地小伙子,喝得什么酒呢!
谢谢!杨再生将头靠在了玻璃上,昏昏欲睡。
哎,哎!售票员推了杨再生一下:买票,买票!
给!杨再生从口袋里掏出零钱:给你,到,到郊区的石桥村。
 
镜头特写:杨再生将头靠在了玻璃上,昏昏欲睡。
杨再生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砰!一声枪响,高队长身子一震,陡然转身,一刹间,人们看到他的身上涌出了一团鲜红地液体。
杨再生!高队长面对着杨再生,怒目而视:是你,是你的枪!
 
镜头特写:一付惨白地脸,因为受到惊吓而张大嘴巴的杨再生,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步枪,枪口正散发出浓浓地火药味。
 
镜头特写:杨再生在车上一下子惊醒了,脸上开始渗出了冷汗。
 
 
夜晚,内景,杨家。
 
镜头转向杨家。
                              
杨再生带着一身的酒气闯进了家门。
儿子!杨母一把拉住儿子的手:你喝酒了,你和谁在一起喝的酒,你这是怎么啦?
妈!杨再生一下子抱住了母亲,控制不住地偷偷掉起了眼泪::我一个人喝的酒,我心里很难受,只想好好睡一觉。
 
镜头转向西间。
杨再生仰面倒在床上。
 
镜头转向白天里的画面:中午,杨再生端着饭菜,经过篮球场时,无意摸了摸口袋后,不由慌忙跑进了教学大楼。
 
镜头转向走廊。
杨再生一进走廊,发现有个人刚从体育室里溜出来,接着溜进了对面的教室。
杨再生三步并做两步的赶上去,从教室里一看,有扇窗户敞开着,他连忙上前去,爬在窗户上,往外环顾了一眼,只见马钱仁在操场上一边点烟,一边往远处走去。
杨再生疑惑满腹,慌忙进了体育室,仔细浏览了一眼,没有看到有异样的变化,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镜头二:当两派之间发生了激烈地争吵时,杨再生被困在一片混乱地怒骂声中。
镜头特写:杨再生持枪的手指一直本能地握着扳机,后面有人竟敢在他肘上猛捣一把,他张大嘴巴看着走火的枪口。
杨再生躺在床上,脑海里闪电般地现出几个镜头:偷偷溜进体育室的人是,马钱仁!混乱时,躲在他背后狂喊乱叫的人还是,马钱仁!
杨再生突然清醒过来了,挺身从床上站起来,抓起床上的一把剪刀,开门便走。
杨母闻声从东间冲出来,拼命拦住儿子:孩子,你拿着剪刀干什么,你出去到底要想干什么呀!
妈!杨再生咬牙切齿地道:我今天闯大祸了,有人在我身后捣鬼,让我的枪走火,子弹重伤了高队长。
啊!杨母欲哭无泪,顿时瘫倒在地上:老天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妈!杨再生将母亲搀扶到了东间:你先休息一下,我要出去办点事情。
造孽的孩子啊!杨母失声痛哭道:你闯下大祸了,高队长一定是在医院里抢救,你该带我去看看高队长啊!
妈!杨再生粗暴地板正母亲的肩膀:你别再哭了,哭顶什么用,光哭就能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吗?
孩子!杨母试图要跪下去了:我求求你,千万别再闯祸了,你不是故意开的枪,妈跟你一块到学校讲个明白。
去学校?杨再生悲痛欲绝:没人给我作证,你到学校里和谁能说个明白啊!
那!杨母绝望地道:凡是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
妈,你好糊涂啊!杨再生一下子扶正了母亲的身子:没有人看得真切,谁肯作证!
那该怎么办啊!杨母不由悲痛欲绝:那个挨千刀的,他在你身后捣鬼,让你的枪走火,老天爷也该为你作证啊!
老天爷能作证吗!杨再生又一下子抓起了剪刀:我上的当,我心里明白,我一定要找他算帐去!
畜生!杨母绝望地喊叫起来:你要逼死我啊!
我要去!杨再生悲痛欲绝喊叫起来:必须去,否则,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
杨母拼命夺下儿子手里的剪刀,正想再劝儿子,忽听有人敲门,不由慌乱地将儿子推进了西间。
 
镜头转向院内。
杨母颤颤惊惊地打开院门后,马钱仁一头扎了进来。
 
镜头转向房间。
镜头特写:杨再生怒视着马钱仁。
杨再生!马钱仁虚张声势地道: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你,坏事了,上面已经派人去工学院开始调查了。
啊!杨母嘴唇哆嗦起来:调查的结果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马钱仁目不转睛的盯着杨再生:听说马上就要抓你归案了,大伙都打算让你赶快出去躲几天。
出去躲几天?杨母顿时失去了主张:这样躲起来能行吗?
没办法啦!马钱仁一直盯着杨再生:只有等高队长转危为安了,大伙出面再为你解脱,怎么,杨再生,你不相信我的话?
 
镜头特写:杨再生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马钱仁。
我是好心好意的啊!马钱仁心理有点发毛了:干嘛老瞪眼看着我,你要走,就快点拿定主意吧!
 
镜头特写:杨再生攥紧了拳头怒视着马钱仁。
唉!马钱仁一拍手道:你万一进了班房,吃一顿刑法,再游一趟街,皮肉、面子全委屈了!
儿啊!杨母一时慌乱起来:既然有人出了好主意,那就赶快出去躲几天吧!
再犹豫,就晚啦!马钱仁催促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你想死,恐怕连个上吊绳也没有哇!
儿啊!杨母不由也催促起来:快走吧,上面真有人来家里,由妈顶着,只要能保住你,妈就是豁出命来也值得!
可不是嘛!马钱仁连连点头:先由老人顶着,公安人员暂时也没办法的!
对!杨母悲愤地劝道:老天爷有眼,你不是故意开的枪,躲在你身后的那个人会遭到报应的!
杨再生一握拳头,对着马钱仁只挤出一个字:走!
马钱仁慌忙走出去了。
儿啊!杨母不由抱住了儿子:等过两天听听风声,妈再想法出去找你,记住了?
妈!杨再生苦笑道:不必了,一切都不必了,原谅儿子没能孝顺你的晚年。
什么?杨母疑惑不解:我原谅你什么,你需要我,原谅你什么呢?
妈!杨再生断然道:你记住了,你儿子是不会自杀的,任何时候也不会自杀的!
儿啊!杨母泪水满面:我记住了,儿子是不会自杀的,任何时候也不会自杀的!
妈!杨再生特意叮咛道:还有,我和谁一块走的,你一定要记住他,不能失去记忆啊!
杨母送走了杨再生,回到西间后,冷丁发现桌上的剪刀不见了,不由惊叫一声,再次冲出了门外。
杨母站在院子里,痴痴望着天空,颤动地合起了手掌,默默祈祷着。
 
13
 
日,内景,杨家。
大娘!邻居王桂香进了杨家院门:大娘在家吗?
屋里没人回应,王桂香只好推门走了进去。
王桂香先到西间看了一眼,未见有人,便又来到了东间。
东间里,杨母正在烧香磕头,然后,合起了手掌,闭起眼睛,默默祈祷着。
王桂香耐心等了好长时间,才见杨母睁开了眼睛。
大娘!王桂香拍了一下杨母的肩膀:你在给谁祈祷呢?
哦!杨母这才起身道:是桂香来了,我这是给再生祈祷呢!
再生?王桂香不由吃了一惊:你给再生祈祷,那 那是不是再生出什么事啦!
嗯!杨母难过地一点头:他在学校里闯下大祸啦!
啊!王桂香大吃一惊:怪不得我父母半夜里,好像听到了你的哭声,这不,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你的!
唉!杨母的眼里又开始湿润了:这几天夜里,我常常会从梦中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唉!
你快告诉我吧!王桂香瞪大了眼睛看着杨母:再生在学校里,到底闯下什么大祸啦!
枪走火了呢!杨母擦了擦眼里的泪水:从枪里蹦出来的子弹,打伤解放军宣传队的高队长,唉!
啊!王桂香又大吃一惊:打伤解放军宣传队的高队长,那枪怎么会走火了呢!
你知道吗?杨母眼里又涌出了激愤地泪水:是有人在我儿子身后捣鬼,才使枪走火的,这个千刀万剐地坏蛋!
什么!王桂香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再生有没有揭发出来,在他身后捣鬼的那个坏蛋呢?
没有!杨母又擦了擦眼里的泪水:你想想,那时候,可能是再生一时吓坏了,或者是没来得及看清是谁?
大娘!王桂香甚为遗憾起来:这就是说,再生他,他没有来得及找出,躲在他身后捣鬼的那个坏蛋了!
是啊!杨母又悔又恨地连连摇头:这个千刀万剐地坏蛋,老天爷是不会饶恕他的!
再生呢?王桂香一把拉住杨母的手:既然再生闯下大祸了,他现在已经去了哪里?
外面!杨母指向窗外:工学院里来了个人,劝再生赶快出去躲几天,我同意了,再生就跟着那个人走了。
大娘!王桂香有些紧张地看着杨母:再生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想想!杨母犹豫了一下:我记得是在当天晚上,再生就跟着那个人走了。
当天?王桂香连忙问:再生是在哪天闯下的大祸?
大概呢!杨母低头想了想:出事的那天,到现在有四五天了,我想想,对,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都有五天啦!王桂香又一把拉住杨母的手:事情都过去五天了,家里一直就没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杨母不解地摇着头:我正在考虑着,事情都过去五天了,家里怎么会一直没有人来过呢?
是呀!王桂香顿时有点奇怪起来:再生闯下大祸了,受伤的高队长一定会在医院里抢救,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杨母顿时焦虑不安起来:你这么一提,我突然想起来了,高队长会不会有危险了呢?
是呀!王桂香不由疑惑不安:这么看来,事情就很难说了,大娘,万一出现了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办?
不知道啊!杨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桂香,快,快让你父母来我家里,让他们俩帮我拿拿主意吧!
那好!王桂香扭头便走:我这就去,让我父母过来,帮你拿拿主意吧!
 
镜头转向村街。
王桂香刚出了杨家的院门口,迎面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公安局人员和一个身穿军服的人走过来。
姑娘!高个公安人员上前道:打听个事,杨再生的家是在哪个门?
啊!王桂香不由大惊失色:你们要找杨再生,你们是!
怎么啦?矮个公安人员略有所悟:我是公安局的,看你的神色,想必已经知道杨再生的事情,对不对?
是,是!王桂香不由自主的指了指杨家的院门口:这,这就是杨再生的家。
这么巧啊!高个公安人员会意地连连点头:姑娘,你不必紧张,刚才,我看你是从杨再生的家出来,是不是?
是,是!王桂香不由自主的又指了指杨家的院门口:杨再生不在家,他已经出去了。
我知道!矮个公安人员一点头:他家里现在都有什么人在呢?
没有外人呢!王桂香如实回答:杨家只有两口人,杨再生和他的母亲,现在只有一个老人在家里。
姑娘!高个公安人员指了一下王桂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这附近的邻居了,是不是?
对!王桂香伸手一指:我就是这家隔壁的邻居,我叫王桂香!
太巧啦!矮个公安人员又指了一下王桂香:既然这样,我们就麻烦你一下,领我们就去看望杨再生的母亲,可以吗?
可以!王桂香一边走进杨家的院门口,一边回头道:请你们跟我进来吧!
大娘!王桂香走进了杨家:外面有人来了,他们!
谁来了?杨母从东间出来一看,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主动介绍起来:我和他是市公安局,这位是驻工学院里的,解放军宣传队的副队长,叫!
大娘!副队长连忙插言道:我和高永强队长都是战友,高队长,他!
怎么样?杨母一把拉住副队长的手:高队长进了医院里,还在抢救吗?
怎么说呢?副队长脸上顿时现出了悲愤地神色:有关高队长的情况,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再说吧!
那好,那好!杨母急切不安地左右环顾着:我正巴望着去医院看看高队长,你们先找个小方凳坐下吧!
来了,来了!王桂香已经搬过来几个小方凳:给,你请坐,给,给,你请坐,大娘,你也坐下吧!
 
 
 
 
 
 
姑娘!副队长看了看王桂香: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以后的日子,就需要你常来看看大娘了。
没问题!王桂香认真地点着头:反正我在家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你说得对,远亲不如近邻嘛!
这就好!副队长关切地问:你说在家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姑娘,你多大了?
我!王桂香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今年已经22岁了,高中毕业后,因为没学可上了,才闲在家里务农的。
哦!副队长的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们就没有太大的担心了,你们谈吧!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开门见山了:你儿子杨再生在学校闯下大祸了,你知道吗?
知道!杨母十分不安地看着公安人员:你们需要找他吗?
不!高个公安人员断然摇头:我们是来调查核实的,杨再生是哪天离家出走的?
这!杨母掩饰不住惊异地神色:这就是说,你们已经知道他已经离家出走了?
对!矮个公安人员断然点头:我们就是不清楚,杨再生是哪天离家出走的?
从哪天呢?杨母迟疑地想了想:我记得应该就是在出事的那天,对,没错!
哦!高个公安人员在沉思中点头:这就是说,从出事的那天,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也开门见山了:你说说详细地经过,出事的那天,你儿子是怎么离家出走的?
详细地经过?杨母又迟疑地想了想:那天晚上,我在家里正等急了,我儿子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了家里。
怎么!高个公安人员一下子抬起头来:原来他是在外面喝过酒了?
对!杨母在难过地回忆中:他不但喝了酒,我看出喝得还不少呢!
嗯!矮个公安人员略有所悟地点头:当时,你一定很吃惊了,是吗?
是啊!杨母在难过地回忆中:我又气又急地问他,为什么要在外面喝了这么多得酒,他,因为他说闯下大祸了!
原因呢?高个公安人员连忙问:是因为什么才闯下大祸的,他对你说过吗?
说了!杨母眼里涌出了激愤地泪水:有人在他身后捣鬼,才使枪走火,从枪里蹦出来的子弹竟然打伤了高队长啊!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触景生情:你别太难过了,不急,不急,慢慢地说下去吧!
接下来呢!杨母擦了擦眼泪:再生拿起了一把剪刀,要出去找他,就是那个躲在他背后捣鬼的那个人算账!
哦!高个公安人员醒悟过来:这么看来,杨再生也知道了,那个躲在他背后捣鬼的那个人是谁啦!
对!副队长看看两个公安人员一点头:太遗憾了,当时,在那个混乱地场面中,难怪他是那么地冤枉啊!
是啊!高个公安人员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副队长:当时,只有你们这些亲临现场的人,才会有了更深体会的。
 
镜头特写:副队长一下子蹙紧了眉头,不由长喘一口粗气。
几个闪电般地镜头闪现在副队长的脑海中:
高队长!杨再生带着浑身的暴伤,发疯般地扑在高队长的面前,嘶声大叫着:高队长,我不是故意开的枪,我不是故意开枪哇!
杨再生!高队长在万分地痛苦中: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高队长!杨再生扑通跪在地下:我有罪,可我冤枉,刚才是有人在背后下手,枪才走火的啊!
杨再生!高队长面部在痛苦抽搐着:我了解你,快走,回去好好想想上当的原因,快走吧!
我有罪,可我冤枉啊!杨再生仰面大叫:我不是故意开的枪,是有人在背后下手,枪才走火的啊!
 
镜头转向杨家。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悲愤地看着杨母: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你儿子的确是冤枉的,你接着往下说吧!
当时呢!杨母声泪俱下:我拼命夺下了儿子手里的剪刀,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来了。
谁!高公安人员惊疑地看着杨母:来的这个人,你知道他是哪里的,他是干什么的?
我!杨母擦了擦眼泪:我当时都吓坏了,也没问问,他是哪里的,他是干什么的,听他说话的意思,好像!
好像什么?矮个公安人员不由提示道:好像是工学院的人,是吗!
对!杨母喘息了一会儿:他告诉再生,坏事了,上面已经派人去工学院开始调查了。
嗯!高个公安人员应着:他还说什么?
我一听就急了!杨母又喘息了一会儿:我问他调查的结果会怎么样,他听说马上就要抓再生归案了。
大娘!王桂香递上了一杯水:你喝点水,喘口气,慢慢说!
我一听更急了!杨母一边说,一边接过水来:我问他该怎么办,他说大伙都劝再生赶快出去躲几天。
嗯!矮个公安人员应着: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杨母喝了两口水:我顿时失去了主张,问他这样躲起来能行吗,他说没办法。
嗯!高个公安人员应着:接下去,他又说了什么?
等一下!杨母又喝了两口水:他说,只有等高队长转危为安了,大伙都出面给再生说情什么的。
嗯!矮个公安人员应着:你接着往下说!
桂香!杨母递上了空杯子:他说,再生万一进了班房,吃一顿刑法,再游一趟街,皮肉、面子全委屈了。
大娘!桂香又递上了一杯水:你再喝点水吧!
我啊!杨母接过水来:我一听就赶紧劝再生,既然有人出了好主意,那就赶快出去躲几天吧!
是这样!高个公安人员脸上有了遗憾地表情:当时,连你都在劝他赶快出去躲几天了!
他还说呢!杨母喝了两口水:他说再犹豫就晚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再生想死,恐怕连个上吊绳也没有了!
明白了!矮个公安人员连连点头:就这样,杨再生和他一块离家出走了。
大娘,高个公安人员问:你能不能说说,这个人的长得是个什么样,个头有多高,有多大的岁数?
我想想!杨母又喝了两口水:他长的中等个头,比较白胖一点,岁数很难估计,三四十岁吧!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对杨母点了点头:有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们基本上都清楚了。
现在呢!高个公安人员插言道:我们需要陪你到医院去看看,有些事情还要好好和你解释的。
好吧!杨母马上答应了:我这几天正急着不行了,几次都想去医院看看高队长。
桂香!副队长突然提出了建议:你先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可以吗?
行!王桂香接着站起来:大娘,我出去一下,你有事就叫我!
 
镜头转向院子里。
副队长!王桂香刚从屋里出来,便问: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你过来一下!副队长压低了声音:你的家就住在隔壁,是吗?
是呀!王桂香抬手一指:这边紧挨着的房子就是,你看!
太好啦!副队长转脸看了看:是这样,高队长的爱人过些日子,就要来这里照顾老人了,我想!
为什么?王桂香十分奇怪:高队长的爱人过些日子,就要来这里照顾老人呢?
小声点!副队长朝屋里看了一眼:因为,这是高队长的遗言!
啊!王桂香不由大吃一惊:高队长,他!
是的!副队长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悲痛地神色:他,因为抢救无效,已经离开了人世。
怎么会!王桂香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这样呢?
小声点!副队长又朝屋里看了一眼:我的意思是这样,高队长的爱人没来到这里之前,你能不能?
可以!王桂香惊疑不定:再说了,远亲不如近邻,我父母经常对我说的,可我有点不明白,杨再生,他!
知道吗?副队长悲愤地一摇头:杨再生,他,他也被人杀害了!
啊!王桂香差点惊叫起来:杨再生,他,他也!
还有!副队长又压低了声音:杨再生的尸体还在医院里,现在,村口有车,你能不能陪着大娘,和我们一块去医院?
我!王桂香因惊吓而口吃起来:我回家,我回家和父母说,说一下!
那好!副队长接着安慰道:你别怕,对这些意外地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另外,你照顾老人的费用,我想!
不用,不用!王桂香连连摇头:我们,我们两家,是多年的好邻居呢!
不!副队长马上解释:我说过了,这是高队长的遗言,我作为他的战友,是不会亏待你的。
不用,不用!王桂香还是摇头:我刚说了,我们两家是多年的好邻居呢!
我也说了!副队长又解释:这是高队长的遗言,只要照顾好老人,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不用再说啦!王桂香摆了摆手:我刚知道这些意外地事情,心里确实挺害怕地,现在感觉还好点了!
那好!副队长长吐一口气:说起来,事情是挺复杂地,有时间再详细告诉你,你现在回家和父母简单一说,好吗?
我明白啦!王桂香摆了摆手:我这就回家和父母说说,你们再大娘家里耐心等一会,再见!
 
镜头转向杨家。
怎么样?矮个公安人员看到副队长从外面进来了:事情谈得还顺利吗?
还不错!副队长看了看杨母:大娘,你和桂香家,住得也太近了!
正因为这样呢!杨母连忙解释:我们两家已经成为多年的好邻居了!
哦!副队长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桂香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唉!杨母突然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也叫人挺伤心地,桂香比再生小个一两岁,我琢磨着,能让再生娶她就好了!
大娘!副队长不由自主的打断了杨母的话:你的儿子,现在已经,是的,现在已经长大了,你!
是的!杨母脸上又现出了悲愤地神色:他已经长大了,怎么会故意开枪打伤高队长,你们还不知道,唉!
什么?矮个公安人员不由关切地问:大娘,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你们知道吗?杨母瞪大了眼睛申辩起来:自从高队长来到我们家,看到贫穷地家境后,每月都送点钱来,救济我们,我!
大娘!副队长又不由自主的打断了杨母的话:高队长每月都送点钱来,救济你们母子俩,这样做有多长时间了?
都一年多啦!杨母十分激动起来:高队长每月都送点钱,来家里看望我,我和再生都感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谁想到!
我明白了!副队长恍然大悟:大娘,你的意思是说,高队长既然是!
恩人啊!杨母十分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有一次,我差点给高队长跪在了地下,你们说,高队长既然是我们的恩人,再生他!
大娘!副队长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杨再生是无辜的人啊!
是的!杨母也激动地瞪大了眼睛:你们说,高队长既然是我们的恩人,再生他,怎么会故意对他开了枪啊!
大娘!副队长不由脱口而出:你别再说了,杨再生他,他已经被人杀害啦!
啊!杨母浑身一抖:你,你说什么?
大娘!王桂香站在门口,失声大叫:他,他已经被人杀害啦!
什么!杨母浑身颤抖着,一下子倒在了地下。
快!矮个个公安人员一边扶起杨母,一边命令:快把大娘抬上车,赶快去医院!
来吧!高个公安人员立刻蹲下来:让大娘的手搭在我肩上,我背着,快!
 
镜头转向村外。
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般地从村里开出来,接着驶上了公路。
 
镜头转向车内。
高个公安人员一边开车,一边问:怎么样,大娘的身体怎么样,我们该去哪个医院?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矮个公安人员在副驾驶的位置回头看了看:直接去市中心医院,杨再生的尸体还在那里。
对!高个公安人员加大了油门:这样一举两得,那就直接去市中心医院啦!
副队长!王桂香在后排座位上,看了看坐在中间的杨母:你放开手,让大娘倚在我身上吧!
姑娘!副队长眼里露出了感激地神色:这几天,看来你就要辛苦点了!
没事!王桂香摇头:我已经和父母都说过了,他们俩都同意我专门照顾好大娘的,放心吧!
 
日,内景,医院。
镜头转向医院。
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了,副队长和两个公安人员连忙迎上前去。
大夫!副队长急切地问:怎么样,大娘现在怎么样啦?
没事!医生一摇头:她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一时能下来走吗?矮个公安人员关切地问:她的身体怎么样?
还不错!医生接着解释:她只是受到了刺激,一时休克了,总的来说,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大夫!副队长朝急诊室看了一眼:这么说,这位老人不用住院了?
对!医生叮咛道:如果她遇到了什么不幸地事情,尽量顺从她的意见,安慰着她,不要勉强她,明白吗?
明白!副队长看了看两个公安人员:既然这样,我们就进去吧!
 
镜头转向急诊室里。
副队长!王桂香正守护在床前:你们看,大娘已经醒过来了!
大娘!副队长等人凑上前来:你现在觉得好点吗?
我儿子呢!杨母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儿子在哪儿,他真的被人杀害了吗?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难过地点了点头:你别太激动,这样会容易受刺激的!
你告诉我吧!杨母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我要活着见人,死要见尸,说吧!
大娘!矮个公安人员一指外面:你的儿子就在这个医院里,你能走吗?
能!杨母断然从床上下来:现在就去,走吧!
哎,哎,大娘!王桂香连忙蹲下去:你先坐下,我给你穿上鞋!
 
镜头转向医院的走廊上。
两个公安人员和一个医生走在前面,解放军宣传队的副队长和王桂香左右搀扶着杨母走在后面。
 
镜头转向医院的太平间里。
医生指了指一个担架,然后,将担架上的白色床单慢慢掀了起来。
 
镜头特写:大家看到了担架上,是杨再生一具腐烂地尸体。
镜头特写:杨母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接着,医生又将担架上的白色床单扯起来,慢慢地覆盖住了整个担架。
 
镜头转向走廊。
镜头特写:杨母在王桂香的搀扶下,神色痴呆地慢慢走着。
两个公安人员和副队长在她俩的身后,并肩走着。
副队长!矮个公安人员看了看副队长:根据以往的案件,被害人的家属,在这个时候,都有一个请求!
哦!副队长不由转过脸来:什么请求?
人呢!矮个公安人员苦笑道:都有一个同样的心理,都想知道被害人的案发现场,以及调查的结果。
告诉我吧!杨母突然转过神来:我儿子到底是怎么被人杀害的?
好吧!矮个公安人员看着杨母:杨再生是前天上午,在市郊一座山上的树林里,被过路人发现的。
嗯!副队长难过地点头:被过路人发现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情况?
当时呢!矮个公安人员一直看着杨母:他已经死在了杂草丛中。
为什么?杨母一把拉住公安人员的手:告诉我原因,我儿子不是自杀的吧!
对!矮个公安人员十分肯定:我们当时在现场看到的情景,就完全明白了!
什么情景?杨母不由哭出声:他当时是个什么样子啊?
唉!矮个公安人员长叹一口气:他的面部扭曲,舌苔异常,双目微睁,似乎有一种遗憾地凝死视觉。
此外呢?副队长悲痛地问:其它的部位还有什么伤势?
有!矮个公安人员指了指脖子:看到杨再生脖子上的伤痕,是有明显地勒紧绳印。
还有!副队长悲痛地闭了一下眼睛:现场就没有发现破案有用的物证吗?
开始呢!矮个公安人员思索着:开始还没有发现,看到杨再生身上并没有被击伤的痕迹,只是怀疑了!
结果呢!副队长急切地问:结果搜索到物证了吗?
就这样!矮个公安人员回忆着:费了好长时间,才从现场附近,查到了作案者丢弃的绳子,另外还有一把剪刀。
剪刀?杨母不由悲愤地大声解释:那是我们家的,是他临出门带走的,剪刀是黑颜色的,对吗!
对!矮个公安人员沉重地推断道:从这些情况基本上就可以证明,杨再生是同凶手走在一起时,没有防备凶手的意图。
意图?副队长一下子转过脸来:你们公安人员的判断是什么?
我们的判断呢!矮个公安人员沉重地点着头:杨再生是被凶手突然用绳子勒紧了颈部后,窒息而亡。
证据呢?副队长急切地问:有什么可靠的证据吗?
证据嘛!矮个公安人员肯定地一点头:经过法医的检测,那就是凶手的头发。
头发?副队长有些不解:凶手的头发是在哪里发现的?
是这样!矮个公安人员微笑了一下:从死者的手里紧握着凶手的几缕头发推断,两人一定还经过了短暂地搏斗。
别说啦!杨母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用再说了,我全都明白了,我要去认人,我要去学校里找到那个凶手!
大娘!副队长脸上现出了非常为难地表情:工学院里现在很乱,你就是去了工学院,也难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那该怎么办?杨母声嘶力竭地问:难道就让我的儿子白白的死去,难道就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吗?
这样吧!副队长耐心地劝解着:这两天,你先处理一下儿子的后事,我考虑一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放心!杨母急不可待地问:儿子的后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能不能接我去工学院,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就两天吧!副队长现出了一付无可奈何地样子:我们召集了全体在校的师生和员工后,一定会陪你去工学院的!
高队长呢?杨母一下子又拉住副队长的手:高队长住在哪个医院,我要去看看高队长,快领我去看看他吧!
高队长,他!副队长不由悲愤起来:他现在已经不在医院里了,你就是去了病房,也难见到他了!
为什么?杨母甚为不解:难道高队长他,他已经出院了?
大娘!王桂香在杨母的身后有点哽咽起来:高队长,他!
怎么?杨母回头看了一眼:高队长,他又出什么事了?
他!副队长悲愤地看着杨母:他,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医院。
高队长在哪儿?杨母硬是拉着副队长要走:无论他在哪里,我一定要去的,走,现在就走吧!
 
镜头转向病房。
进入病房后,杨母呆住了,病床上空无一人。
高队长呢?杨母瞪大了眼睛看着副队长:难道高队长,他已经?
大娘!副队长悲愤至极:高队长身负重伤后,在医院里抢救无效,临去世前,他证明了你儿子是无辜的!
高队长啊!杨母仰面痛哭起来:高队长在天有灵,你原谅了我儿子,高队长已经原谅我儿子啦!
大娘!副队长悲愤至极看着杨母:高队长一再对我说过,你儿子是无辜地啊!
高队长!杨母一下子跪在地上:你在天有灵,我给你磕头啦!
 
镜头转向工学院门口。
在公安人员和解放军宣传队员们的簇拥中,王桂香搀扶着痛哭绝望地杨母,慢慢走出了工学院。
大娘!解放军女宣传队员小张拉着杨母的手:对不起,两天来,为了找到凶手,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啦!
是啊!副队长十分抱歉地看着杨母:这两天,召集来,召集去的,最后,只来了一部分教职员工和学生。
为什么?杨母悲痛欲绝:我为什么就没有见到那个凶手呢?
大娘!小张无可奈何地指了指学校里:因为现在的工学院里,并没有出现复工复课的局面。
是的!副队长只能十分抱歉地看着杨母:现在还有不少的教职员工和学生,有的躲在家里,有的流散在社会上。
我明白啦!杨母悲痛地点着头:那个凶手正好趁乱地时候,躲在家里不来学校,我要想找到他,难啊!
大娘!副队长指了指停在马路边的吉普车:对不起,你现在只能坐车回家了!
走吧!王桂香搀扶着杨母一边走,一边安慰:大娘,你一定要想开些,老天爷是不会饶恕他的!
 
镜头转向杨家。
王桂香搀扶着杨母慢慢走进了屋里。
大娘!王桂香搀扶着杨母来到东间的炕前:你上炕先歇着,我回家给你拿饭去!
桂香!杨母在炕上躺下来: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是再好的东西,我也吃不下,你先回家吃饭吧!
行!王桂香一点头:我吃过午饭就过来,大娘,晚饭你可一定要吃,吃过晚饭后,我就睡在西间,可以吗?
可以!杨母躺在炕上抬了抬头:那就委屈你了,西间里,我提前也没有收拾一下。
没事!王桂香朝西间看了一眼:我顺便收拾一下,不就行了吗?
也好!杨母脸上露出了极度疲倦地样子:我想睡了,你回家吃饭吧!
行!王桂香马上答应着:我回家吃饭,你先谁吧!
 
镜头转向西间。
天刚亮的时候,王桂香正在西间睡觉,突然,东间传出一声惊叫声,将她惊醒了。
 
镜头转向东间。
大娘!王桂香一看到杨母神色惊恐地坐在炕上:你怎么了,你做梦了吗?
再生!杨母茫然地伸出手来:再生在哪儿,再生,你在哪儿?
哎呀!王桂香一摸杨母的头:大娘,你发高烧啦!
你!杨母仿佛从梦中刚醒过来:你,原来是桂香啊!
大娘!王桂香有点慌乱失措:你在发高烧,你先躺下,我回家说一下,看能不能找个出诊的大夫给你看看!
 
镜头转向村口。
镜头特写:林霞背着行军背包站在村口,在凝眉沉思中,看着村子里。
 
镜头转向村街。
林霞在村街上一边走着,一边环顾着周围。
一位老大爷提着一个鸟笼子,从院门口走出来。
老大爷!林霞连忙走上前去:麻烦一下,我想找杨再生的家,怎么走呢?
你看!老大爷伸手一指:前面的路口右转弯,再一直向前走到头,就是杨家。
哦!林霞看着前面一点头:老大爷,谢谢啦!
哎,哎!老大爷有点不解地问:姑娘,你要找的,是杨再生的家吗?
是呀!林霞转脸看着老大爷:我要找的,正是杨再生的家,老大爷,你有事吗?
不,不!老大爷连连摇头:不是我有事,是杨家出大事了,你心里得有个数啊!
谢谢!林霞马上一招手:老大爷,再见啦!
 
镜头转向杨家。
林霞刚推开了院门,王桂香正巧从屋里出来。
你是?王桂香迟疑了一下:大姐,你就是林霞,对吗?
你是?林霞也迟疑了一下:哦,你就是王王王桂香迟疑了一下:,是吗?
大姐!王桂香连忙上前来,拉住了林霞的手:你好,大姐!
你好!林霞有点激动地摸抚了一下王桂香的肩膀:你好,桂香妹妹!
你知道吗?王桂香亲热地拉着林霞的一只手:关于你的事情,副队长都和我讲过了。
是吗!林霞微笑着:我也是,关于你的事情,副队长也都和我讲过了。
大姐!王桂香开始激动起来:听到了你的不幸遭遇,你还能来到了这里,我是多么地敬佩你呢!
知道吗?林霞的眼里有点湿润了:因为命运已经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了。
嗯!王桂香激动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大娘呢?林霞朝屋里看了看:大娘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不好!王桂香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娘发起了高烧,请来了一位能出诊的大夫看过了。
怎么样?林霞急切地问:大夫诊断地结果怎么样呢?
是这样!王桂香回头一指:因为大娘刚受过刺激,连日做着噩梦,睡不好觉,才发起了高烧。
那怎么办?林霞又急切地问:大夫是怎么处置的,高烧一直没退吗?
大姐!王桂香马上解释:打过退烧针后,大夫走时还说,一定要坚持吃药,现在虽然退烧了,就看!
我明白了!林霞连连点头:就看大娘能不能坚持吃药了,是吗?
是的!王桂香接着解释:再加上这几天,大娘不爱吃饭,身体还是听虚弱地,唉!
知道了!林霞不由喃喃地道:从今天晚上开始,就由我负责照看大娘吧!
 
14
夜晚,内景,杨家。
 
镜头转向杨家。
杨母身体虚弱地病倒在炕上。
深夜,杨母从睡梦中慢慢醒来。
大娘!林霞接着端起碗来:你醒一醒,该吃药了。
桂香!杨母渐渐地睁大了眼睛:你,你不是桂香?
大娘!林霞俯下身子:我不是桂香妹妹,我让她回家睡觉了。
你?杨母奇怪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谁家的姑娘,来这里干什么?
大娘!林霞凄然一笑:我是特意来照应你老人家的。
我?杨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特意来照应我的,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大娘!林霞又凄然一笑:我只求你老人家张开嘴,吃药吧!
药?杨母轻轻摇头:我吃不下去,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大娘!林霞眼里顿时闪出了泪花:身体要紧,你不吃药,我可怎么办呢?
唉!杨母不由长叹一口气,缓缓张开了嘴巴。
 
半夜里,黑暗笼罩了屋内,杨母醒来,听到西间里传来林霞的哭声,便挣扎着从炕上下来,拖着虚弱地身子挪到了西间。
西间里,林霞正坐在桌前,看着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照片。
永强!林霞悲痛地自语着: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会照顾好她老人家的,你安息吧!
姑娘!杨母十分惶惑:你在和谁说话,你心里一定有着伤心地事,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哦!林霞马上转过身来:大娘,你怎么下地了,你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好点啦!杨母不由自主地理了理头发:你流泪了,告诉我,你是谁家的姑娘?
大娘!林霞起身扶住了杨母:你先坐下,有些事情,让我们慢慢地说吧!
林霞一边擦了擦眼睛,一边和杨母在单人床前坐下来。
姑娘!杨母刚坐下便问:你为什么要没白没黑的守护着我,和再生一个学校的,不可能,以前也没见过?
是的!林霞轻轻点头:在你儿子去世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陌生的,如今,命运已经把我们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了。
告诉我吧!杨母急切地问:你八成也有伤心的事,一个人在偷偷地掉眼泪,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大娘!林霞充满了无限地情感:我想先听听你心里的许多话,能说说家里过去的事吗?
是嘛!杨母被感动了:看来还是女孩子家心细,人在伤心的时候,都想找人拉拉家常话,解解闷呢!
是呀!林霞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心里很闷,有什么家常话,就对我说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的。
唉!杨母长叹一口气:真难为姑娘能有心开导我,我这把老骨头多亏了你的照料,那就说说心里话,解解苦闷吧!
你说吧!林霞情真意切地道:大娘,别急,慢慢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仔细听着呢!
该从哪儿说起呢?杨母静静地想了想:我姓张,名秀英,我刚满十八岁那年,父母双双病故了。
哦!林霞轻轻点头:你十八岁那年,父母双双病故了,你怎么生活呢?
是啊!杨母感叹道:叔叔因为生活所迫,没办法,只好把我卖给了地主刘盛财的家,去当佣人了。
哦!林霞醒悟过来:大娘,你这是从解放前的事情说起了。
是啊!杨母回忆着:不久,我和长工杨殿祥结了婚,有了第一个儿子,取名叫得福。
哦!林霞喃喃自语道:你的第一个儿子,原来是叫得福。
谁想到呢!杨母难过地流出了眼泪:到了得福六岁那年,孩子在河边玩耍时,掉在河里淹死了。
大娘!林霞替杨母擦了擦眼睛:你流泪了,别难过,继续往下说吧!
说起过去,我就难过啊!杨母不由摇着头:这样勉强过了几年,我再次生了个闺女,取名叫慧洁。
是吗!林霞生情地自语道:过去,你曾经还有个女儿叫杨慧洁。
是啊!杨母继续回忆着:那时候,我和丈夫起早贪黑地干活,好歹把孩子拉扯大了,出息得像朵花似地,没想到地主刘盛财起了歹心。
啊!林霞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地主刘盛财对她起了歹心,家里一定出事了,是吗?
是的!杨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有一天,刘盛财趁我们夫妇俩下地干活时,竟然将我女儿强奸在家中后,迫使女儿上吊自尽了。
大娘!林霞的眼里不禁湿润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曾经有过的两个孩子都失去了,你的命好苦呀!
唉!杨母不由长叹一口气:我记得当时,过重的打击使我丈夫一气之下瘫倒在床上。
这!林霞擦了擦眼睛:这样一来,不是苦上加霜了吗?
没办法呢!杨母长又叹一口气:唉,我忍声吞气地照料着丈夫,两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再生。
再生?林霞这才恍悟到了:原来杨再生的名字就是这样而起的。
是啊!杨母有些泣不成声了:不久,村子解放的时候,罪大恶极地刘盛财被村里人打死了。
嗯!林霞断然点着头:他这是罪有应得呀!
没想到呢!杨母擦了擦泪水:我们全家人才过上了半年的好日子,丈夫又去世了。
是吗!林霞不禁连连摇头:大娘,这么看来,祖国解放以后,你一直和儿子相依为命地生活着。
唉!杨母摇头叹道:提起这些过去的事情,姑娘,我这辈子命苦啊!
大娘!林霞不由落泪了:听你说起过去的事情,我感到你这辈子可真不容易呀!
是不容易啊!杨母长长喘了一口气:再生上中学的那天,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他,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变成了一个大人。
我明白了!林霞擦了擦眼睛:杨再生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是吗
是啊!杨母感叹起来:放学后,他从来不在外面贪玩,油盐酱醋都能算计到,还能洗洗补补的。
是吗!林霞不由也感叹起来:他从小就懂得怎样生活,也真难为他了。
后来呢!杨母继续回忆着:再生考上了工学院,来家的机会就少了,可每次回来,都买点我爱吃的东西带回家来。
大娘!林霞感动至极:杨再生不仅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还是个孝顺地儿子呀!
所以我才难过啊!杨母声泪俱下:其实家里除了一亩三分地外,就是依靠领取特困户的补助金,再生他哪有钱呢!
大娘!林霞更加感动至极了:既然他没有钱,还怎么想办法孝敬你呢?
其实呢!杨母擦了擦眼泪:那是学校里发给他的助学金,他舍不得都用在学习上,别人用过的书本,到他手里也是好的。
是这样!林霞深深难过起来:如此贫寒的家境,那时候,也真难为你的儿子了。
知道吗!杨母哽咽着:孩子越是这样疼我,我越是放心不下,孩子大了,盼望着能早点给他成个家。
大娘!林霞强颜为欢地一笑:你是想能早点给儿子找个媳妇,有中意地吗?
知道吗!杨母哽咽着:我一直捉摸着桂香这孩子不错,幻想着能让他俩早成个家,我才放心啊!
可他?林霞难过地摇着头:直到现在也没有达到你的愿望,是吗?
谁知道啊!杨母不由哭出声来:我盼来盼去,还没见真正地儿媳妇是个什么样,如今的儿子,再生他!  
妈妈!林霞实在控制不住了:我苦命地妈妈呀!
啊!杨母吃惊地抬起了头:什么,姑娘,你,你说什么?
妈妈!林霞目光坚定地看着杨母:从今以后,你就叫我慧洁吧!
什么!杨母惊疑地瞪大了眼睛:姑娘,你,你说什么?
妈妈!林霞断然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女儿,你就是我的妈妈!
不!杨母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不,不,不行,这怎么行!
妈妈!林霞起身恳求道:这是我爱人的遗言,你知道吗!
你爱人?杨母大吃一惊:谁是你的爱人,他是谁啊?
妈妈!林霞捧起了日记本:我结婚的日记里都写着,你先坐下,让我慢慢讲给你听吧!
杨母重新坐下后,不由现出一付痴痴呆呆地样子,瞪大了两眼,直愣愣地看着林霞。
 
 
随着林霞的画外音出现了一系列的场景。
                                   
                            196841
我最幸福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部队首长以及解放军宣传队的同志们为我和永强举办了婚礼。我在幸福中,却有一种遗憾地心情,谭伯伯没来,在舟山岛,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
夜里,临近海边的住宅里,窗外传来阵阵浪花拍打海岸的声音,像一首催眠曲,当一丝倾斜地月光从窗口消失地时候,永强用紧紧地拥抱安慰着我。
同居生活的第一天是幸福的,令人陶醉地。
 
                             196842
早上,永强起床后,我已做好了早餐,看他匆匆洗漱的样子,我有点担心起来。
最近,工学院的两派之间不断发生冲突,他打算今天先找到谭伯伯后,再投入到学校紧张地工作中。
吃饭的时候,我有意提醒永强,今天一定要见到谭伯伯。
永强挺身而立,一本正经地行了个军礼,逗得我差点将饭从嘴里笑出来。
不知不觉地一天过去了,我做熟晚饭的时候,永强也回来了。
因为又没能找到谭伯伯,我有点失望,尽管是在一瞬间,永强也看出来了。
 
                              196843
今天,我不知道想干点什么,连写日记的情绪都没有了。
晚饭刚做好,永强进来了,虽然上午白跑了一趟,下午总算是找到谭伯伯了,但是,看他蹙紧眉头,喘着粗气,一个劲地按着指关节,我感到奇怪了。
原来,他找到谭伯伯的时候,是看到谭伯伯在台上挨批斗的情景,我带着哭腔差点失声的喊叫出来。
 
                              196844
一整天,我都在胡思乱想着什么,时而徘徊在窗前,下午,当夕阳透过玻璃照着房间,我感到房间里,静得令人有些孤寂。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国无宁日,家无安时,在这大动荡的年月里,谭伯伯即便能来,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晚饭后,永强陪我去海边散心。
夜晚的海边,点缀着悠闲地人影,站在海滩上,面对着大海,身后是万家灯火。
尽管,有如此美丽地夜景,我却更加忧虑不安起来,假期就要到了,一直见不到谭伯伯的面,我和永强该怎么办呢?
 
                              196845
今天是结婚的第五天了,为了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一上午,我都埋头在桌前,阅读着外文资料。
下午,我开始认真忙碌着晚饭。
傍晚的时刻,突然,外面有人在急促地敲门,我开门一看,一男一女都是永强的战友,两人进屋后,却并不开口说明来意,女战友本想安慰我,话没出口,却掉起了眼泪。
从两人痛苦至极地表情来看,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永强他,出事了!
 
                               196846
午夜刚过,我在医院的一张病床上醒来,好像做了一场恶梦,半天才回忆起我从家里出来,一上车后,便失去知觉的情景。
我忍住眼里的泪水,走进医生的办公室里。
外科医生劝我,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咬紧了下唇,轻轻摇头,于是,医生答应了我的恳求 ,从现在起,我要时时刻刻守护在永强的身旁。
我步入了急诊室,房间里只有我和永强,我真不敢辨认那躺在床上的人,一张惨白地面孔。
永强在输血,吸氧。
我坐在床前像个泥胎似地守护着他。
黎明时分,永强醒过来了,勉强地看了我一眼后,又昏迷了过去。
 
                              196847
永强第二次醒来了,室内充满了阳光。
医生和护士送来了鲜花,永强似乎并不满足,犹豫了片刻,竟然说出了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可思议的话,他要见杨再生。
下午,经过医生的批准,公安局来人了,他们的答复也使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杨再生被人杀害了!
当时,永强没有再昏迷过去,可就是一声不吭地闭着眼睛,像是在紧张地思索着什么。
 
                               196848
深夜,多么短暂地夜,永强醒来了,不但神智格外清醒,也能开口说话了。
永强在部队上非常爱好乒乓球运动,来到工学院后,很快结识了一位曾经获得本市大学生乒乓球联赛亚军的青年学生,叫杨再生。
有一天中午,永强找他打球时得知,因为杨再生的母亲患病,他借钱买药去了。
永强马上买了点东西,去了他家,真没想到是,他家里是那么的贫穷,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一个年迈多病的母亲躺在炕上。
永强无法想象出,他家里的生活来源该有多么地困难,就这样,永强每月都用自己的钱,救济一次杨家的生活。
久而久之,永强不但成了杨家的常客,也成为杨家的恩人了,有一天,杨再生的母亲被感动地,差点就要跪在了永强的脚下。
是的,人一旦明白了永强和杨再生是有感情的,那么谁又会相信,那天工学院里爆发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流血事件,在混乱中,有人故意朝永强开了枪,这个人,就是青年学生杨再生呢!
我终于明白了永强的意思,永强微笑着,长吐一口气后,突然又提出了三个想法,我感到巨大的不幸就在眼前,一种令人窒息地恐惧感使我的心灵颤抖了。
第一个想法,为了杨再生的母亲能够继续生活下去,永强希望我能认她做母亲。
第二个想法,永强的愿望,就是希望我毕业后,回到舟山岛当一名教师。
第三个想法,他祝愿我能尽快地找到新的幸福。
我心碎了,将永强的手指含进嘴里紧紧咬着,仿佛咬得那是自己一颗绞痛地心。
 
                            196849
永强的伤势骤然恶化了,医生和护士匆忙拥进了急诊室进行抢救。
乱,只是一瞬间,室内便平静了,像他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
静,附在我身上没有知觉,我脸色惨白,单腿跪在床前,目光呆滞地看着永强。
我没有眼泪,没有哭泣,这似乎使周围的人都有点不可理解,我这个从进了医院后,就没有痛哭过一次的姑娘,竟然还是一个刚结婚九天的新娘,哪来这么大的抑制力呢?
我悲痛至极地心声:是爱!
让永强接受我最后一次狂热地吻爱吧!
我吻着永强,静静听着窗外的雨声,许久地、、、、、、。
 
1968410
永强离开了我,我失去了永强,今天孤身一人了。
我婉言谢绝了任何人的陪送,独自离开了市郊的火化厂。
回家的路上,虽然很远,我没有乘车,一直坚持走着。
下午的天气阴沉沉地,我什么都不想,只是静静地走着,路上,与其说我内心很平静,不如说我内心很凄凉,凄凉地心,凄凉地空气,凄凉地路。
我回到家中,已是夜晚,我打开台灯,坐在桌前,终于爬在桌面上第一次放声痛哭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接一滴流在桌面上,又无声地滴落在地下。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果断地念头,失去了永强,我无法孤守长夜,即便是最后一宿的悲痛也是难以忍受的。
当我开门的时候,这才看到一辆吉普车一直停在门外面。
 
                            1968411
午夜刚过,我离开了那失去幸福而充满悲伤地新房,乘上了去往北京的吉普车。
我真后悔走得太仓促了,我为什么不能孤守一夜,说不定永强的生命息还真存在那宁静地新房里呢!
夜, 我倚在车窗前,凝视着车外漆黑地夜色,想到在舟山岛不多不少整整过了十二天的假期,可这十二天里,我却做了一场多么可怕的梦呵!
我凄然流泪,面前的路似乎很迷茫,我要遵循永强的遗嘱,去清华大学填写毕业志愿书时,要求组织上批准我回舟山岛当一名教师。
我再返回舟山岛后,就要改名换姓,进入一个陌生的家庭,这家庭里只有一位多病的母亲躺在床上,一副绝望地面孔,以后的生活,我实在不堪设想。
我多么向往失去的生活,永强,你在哪里呀?
 
镜头转向杨家。
夜晚,内景,杨家。 
                                  
沉寂地房间里。
姑娘!杨母大惊失色,双唇颤抖起来:你说什么,你爱人,你的爱人就是他?
是的!林霞声音颤抖着:我的爱人,他,他就是高永强呀!
高队长?杨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原来,原来他就是高队长啊!
是的!林霞哽咽着:高永强,高队长就是我的爱人呀!
天哪!杨母悲痛欲绝:再生,再生他,他是对着你的爱人开了枪啊!
不!林霞痛苦地辩解道:有人在他身后捣鬼,才使枪走火,他不是故意开的枪啊!
孩子!杨母处在极度地痛苦中:我儿子不是故意开的枪,你相信吗?
妈妈!林霞带着哭腔喊出来:你儿子不是故意开的枪,我相信啊!
为什么?杨母痛苦地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相信啊?
为什么?林霞泣不成声了:因为,这是我爱人的遗言,我相信我的爱人呀!
孩子!杨母悲愤地瞪大了眼睛:再生亲口对我说过,他不是故意开的枪,我也相信我的儿子啊!
妈妈!林霞拉住了杨母的手:我爱人去世的时候,一直坚信你的儿子是无辜的呀!
天哪!杨母仰面大叫:高队长在天有灵,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啦!
妈妈!林霞悲痛万分:你的儿子,我的爱人,我们都是无辜的,无辜的人呀!
孩子!杨母不由自主的抽出手来:别说了,你别再说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啦!
妈妈!林霞断然唤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妈妈!
不!杨母断然摇头:不,不,我不配做你的妈妈,我实在不配啊!
知道吗!林霞再次哭求道:这是我爱人的遗言,你就是我的妈妈呀!
孩子!杨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别说了,快走,你快回家吧!
妈妈!林霞又拉住了杨母的手:我没有家呀!
什么?杨母吃了一惊:你没有家,为什么?
妈妈!林霞抽泣起来:我是孤儿,因为我是个孤儿呀!
啊!杨母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你的亲生父母呢?
妈妈!林霞含泪解释:为了祖国的解放,父母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是烈士的后代呀!
悲愤地哭声嘎然而止,母亲直愣愣地看着她,许久地,终于伸出了一双颤抖地手:我的孩子!
妈妈!林霞失声痛哭,扑在杨母的怀里。
 
夜晚,内景,医院的病房。 
镜头转向病房里。                                  
谭诚站在窗前,抑制不住悲愤地心情,而使双手攥紧了窗框。
老王!谭诚断然转过身来:杨慧洁的原名叫林霞,他爱人叫高永强,对吧!
怎么!王主任不由惊讶起来:你怎么知道,原来他俩你都认识?
岂但是认识啊!谭诚感叹不已:林霞和高永强都是烈士的后代,从某种意义上讲,我还是他俩的监护人。
监护人?王主任一时茫然不解:可多年来,你们怎么会失去了联系呢?
一开始呢!谭诚难过地解释:那是在运动中,我和他俩是被迫失去联系的。
我明白啦!王主任略有所悟:在运动中,大多数的老干部都处在无奈地环境中的!
是啊!谭诚感叹起来:那个年月,我的老伴和女儿被遣返回原籍,我进了干校接受改造时,真可谓孤身一人了。
哦!王主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我能想象到那个岁月的艰难,那么后来呢?
后来啊!谭诚回忆着:我在一次劳改中跌断了一条腿,带伤回原籍养伤,这才见到了老伴和女儿。
一家人也算团圆了!王主任关切地问:那么,以后的生活又出现了什么变化呢?
唉!谭诚不由叹息起来:两年后,我的伤腿痊愈时,有生理缺陷的女儿刚嫁了人,没想到老伴也去世了。
这么看来!王主任摇了摇头:你孤身一人了,也只有重新回到舟山岛工作了?
是的!谭诚继续回忆着:那时候,运动还没有结束,我回到了舟山岛,只能在局机关带职干勤杂工,继续接受改造。
是的!王主任深有感触:在那个年代里,像我们这样的人,就更能理解到你自身处境的艰难。
唉!谭诚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毕竟都是过去了,该忘的就忘掉吧!
老谭!王主任看了看陈校长:那我们就话归正传了?
好吧!谭诚的思路重新回到了现实中:过去的事情说来话都长了,以后再找时间聊,陈校长!
谭书记!陈校长连忙应着:你看这事该怎处理才好呢?
我想这样!谭诚思索着:事情看来很复杂,不能操之过急,你明白吗?
明白!陈校长已有所悟:谭书记,我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回去就耐心等候你的消息,可以吗?
那就这样吧!谭诚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先陪杨母回去,我同老王再仔细研究一下,一定要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
那好!陈校长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大娘,该说的,你也都说过了,以后就耐心等候领导的回复了。
嗯!嗯!杨母看看陈校长,又看看谭诚:我一定会耐心等候领导的回复。
大娘!陈校长接着搀扶起杨母:现在咱们该回去了,好吗?
谭书记!杨母看着谭诚:我也听明白了,原来你过去就认识了慧洁,事情托付给你,我就放心啦!
老嫂子!谭诚安慰着:你放心,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嗯,嗯!杨母连连点头:谭书记,我明白了,我回去后,就耐心等你的消息了。
这就对了!谭诚叮咛道:还有,你们回去后,暂时不要对你的闺女讲明这件事情,明白吗?
明白!杨母连连点头:不急,不急,等事情全都水落石出了,我再对她讲明这一切的。
对!谭诚接着解释:因为事情太复杂,我要亲自同她面谈,陈校长,你要注意照顾好老嫂子。
放心吧!陈校长搀扶着杨母,一边走,一边道:谭书记,我和大娘这就走了,你不要送我们了。
哦,是这样!谭诚解释着:楼下有车,你们坐车回去,我顺便下去叫一下司机,走吧!
三个人走后,时间不长,谭诚便返回了病房。
老王!谭诚马上坐下来:你再详细谈谈林霞,哦,就是杨慧洁大学毕业后,来到这里工作的经过,你看怎么样?
是这样的!王主任马上回忆起来:我过去在北京教育局工作时,结识了一位著名的翻译大师苏教授。
什么?谭诚一愣:苏教授是一位著名的翻译大师,是不是你爱人?
对!王主任一点头:这是因为我爱人和他很熟地原因,我才结识了这位著名的翻译大师苏教授。
对了!谭诚似乎想起来了:我记得你爱人姓严,叫严什么倒是想不起来了。
严凤!王主任一边回答,一边笑了:你忘了她的名字,她可没忘了你们,她经常对我提起过你和林霞。
是吗!谭诚不禁也笑了:这么看来,她现在对我们的生活变化,还是很了解的?
那当然!王主任轻轻点头:对了,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
我记得是!谭诚想了想:六十年代初期,因为林霞在女子中学上学的原因,我们就已经认识了。
是吗!王主任继续回忆着:这就理所当然了,你也认识我爱人的,她叫严凤,一直在舟山岛女子中学任校长。
这我知道!谭诚进一步解释:而且是在六十年代,我就清楚了,你们夫妻俩是分两地生活的。
是的!王主任陷入了回忆中:为了解决两地的生活不便,运动开始后,由于我刚调到舟山岛工作,才!
你侥幸啊!谭诚不由插言道:你这工作调动的还真是个时候,是不是?
可不是嘛!王主任的脸上有了侥幸地神色:就因为这个原因,我运动中才得以幸免,没有被扣上什么大帽子。
嗯!谭诚在思索中:谈起过去的事情,再看看现在,这一切变化真是太大了,你接着说下去吧!
 
镜头转向走廊。
严风提着饭盒来到了走廊上,正巧与端着药盘的护士相遇。
护士!严风马上拦住了护士:我丈夫现在怎么样,他睡了吗?
阿姨!护士一摇头:他不但没睡,还正在和一位客人谈话呢!
客人?严风不由自言自语地一点头:这位客人是谁呢?
严风来到病房门前,先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才推门进去了。
老谭!严风不由惊喜地笑了:原来是你呀!
哎哟!谭诚上前握住了严风的手:你好,你好!
时间真快啊!严风在激动地握手中:这转眼都过去许多年了,你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呢!
可能吗?谭诚指了指自己的脸:看看这满脸地皱纹,我可是老多喽!
请坐!严风伸手一指:坐下谈,我们坐下谈吧!
怎么样?谭诚一边坐下,一边问:听说你,现在还担任女子中学的校长?
快啦!严风伸手指了指丈夫:岁数也差不多了,我也想能早一点离休回家,好好照顾病人呢!
你看你!王主任指了指妻子: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和老谭刚才正说着你呢!
说什么?严风转脸看着丈夫:是什么话题引起的,是不是因为谈起了林霞呢?
对!谭诚开始严肃起来:现在,因为我们俩工作的交接,老王首先谈起了林霞的事情。
明白啦!严风马上解释:其实对林霞的事情,我基本上还是很清楚地,你们俩接着往下谈吧!
时间嘛!王主任开始回忆起来:我记得大约是685月份的一天,林霞来到了我们家。
对!严风接着回忆起来:那天,林霞是带着毕业后的证件,还有苏教授的私人信件,先去女子中学找到了我。
苏教授?谭诚楞了一下:哦,她是带着毕业后的证件,还有苏教授的私人信件找到了你,当时的情况?
当时!严风脸上现出悲愤地神色:在办公室里,我听了林霞的不幸遭遇,感到实在是太震惊了!
是啊!谭诚顿时激动起来:我现在听到了林霞的不幸遭遇,我的心情和你一样,感到实在是太震惊了!
我!严风脸上依然是悲愤地神色:我当时难过地和林霞回到了家里,一直等到晚上,老王下班了,才说了!
对!王主任在努力地回忆中:当我了解到她个人的身世后,非常难过,就这样,我才亲自安排了她的具体工作。
等一下!谭诚再也沉不住气了:你说的苏教授,应该就是我国著名的翻译大师苏长轩教授吧!
怎么!王主任又惊讶起来:你也认识苏教授,对,他就是我国著名的翻译大师苏长轩教授。
我告诉你吧!严风又转脸看着丈夫:早在六十年代,我第一次见到苏教授的那天,老谭也见到他了。
是啊!谭诚陷入了思索中:要说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苏长轩教授现在怎么样了?
喔!王主任感叹地点着头:既然这样,我就先说一下苏教授吧!
我先告诉你吧!严风转脸看着谭诚:运动盛期,他在清华大学离休了。
原因是什么?谭诚猜测道: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岁数过大的原因吧!
运动盛期嘛!王主任一点头:当然这是主要原因了,离休后只过了几年,他又受聘于中科院上海科研所的顾问工作。
现在呢?谭诚关切地问:苏教授还在受聘于,中科院上海科研所的顾问工作吗?
对!王主任一点头:近几年来,我们之间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过,这当然是因为林霞和我妻子的原因了。
我能猜想到!谭诚看了看严风:其实,你和林霞在过去,和苏教授之间的联系就一直没有中断过,是吧!
对!严风点了点头:过去,我们之间经常有过书信来往,前些日子,苏教授还来过一封信。
前些日子?谭诚又看了看严风:就是说他最近还来过一封信,信里的主要内容可以告诉我吗?
老谭!王主任不由插言道:我想说得就是这件重要事情,苏教授来信的目的,是想调林霞去上海科研所工作。
调动工作?谭诚掩饰不住又了惊异地神色: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异地调动。
一点不错!王主任看着谭诚:过去局里对异地调动的教师,都需要慎重考虑教师的流失问题,
老王!谭诚不由急切地问,看到苏教授的来信后,当时,你是怎么答复他的?
我觉得嘛!王主任思索着:事情虽然很重要,但我认为在和你未见过之前,是不能及时答复苏教授的。
苏教授会怎么想呢?谭诚不由思索着:看来这件事情,我们这里也不能拖得太久了。
是啊!王主任接着解释:从苏教授的信里能看出,他的心情是非常急切地,他想派专人来这里洽谈。
是吗?谭诚不由猜测着:看来,苏教授能有这么急切地心情,一定是国家急需这方面的人才了。
对!王主任一点头:我也这么想,一定是国家急需这方面的人才了。
对了!谭诚不由关切地问:你刚才说过,苏教授想派专人来这里洽谈,这人姓什么,叫什么,你知道吗?
知道!王主任一点头:可能就在最近这几天,有个姓贾的小伙子要来这里,他叫贾什么来?
贾学欣!严风马上补充道:苏教授在心里还说明了,贾学欣和林霞是清华大学的同学。
是这样,哦!谭诚有所醒悟:原来贾学欣和林霞都是清华大学的同学。
不仅如此!严风又补充道:贾学欣和林霞还都是出类拔萃地好学生呢!
这就说!王主任转脸看着谭诚:因为在还需要和你商量的前提下,我才没有及时给苏教授回信了。
我看这样!谭诚转脸看着严风:严校长,你最后马上写一封信,不仅明确答复老教授地要求,还要欢迎!
明白啦!严风笑着插言道:我在信中,不仅明确提出林霞可以调往上海科研所工作,还欢迎贾学欣的到来,是吗?
对!谭诚掏出笔记本:林霞的异地调动,我不但同意了,如果她还有具体的困难,我也会想办法帮她解决的。
 
第15集
 
日,内景,马钱仁家。
 
马钱仁和丁长林正在家里喝酒。
马主任!丁长林奇怪地看了看房间的周围:你的两个小子哪去了,我来这里好长时间了,怎么也没见大嫂的面呢?
喝酒!马钱仁一挥手:你是来喝酒的,又不是来见他们的,管他们干什么?
真生气了?丁长林不由笑了:看你这生气的样子,说明了这老婆孩子还都不在家了,是不是?
提她干嘛!马钱仁把筷子往桌上一摔:这几天,她心里有话瞒着我,整天价沉着个脸,和死了没埋一样!
为什么?丁长林甚为奇怪:我很少看到你这个生气的样子,难道她以前,就没有这样对待过你吗?
呸!马钱仁不由骂道:妈的,她现在这个怪样子,叫我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丁长林又奇怪地重复问:我很少看到你这个生气的样子,难道她以前,就没有这样对待过你吗?
她敢!马钱仁抬手一指:就因为前几天,街道上找她谈了几次话后,回到家里,就和陌生人一样对待我了!
为什么?丁长林再次奇怪地重复问:我很少看到你这个生气的样子,难道她以前,就没有这样对待过你吗?
我就奇怪啦!马钱仁眼里充满了疑虑地神色: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也不敢,现在这不反常了吗?
事情很简单嘛!丁长林献上一计:你耐心地问一下,街道上找她都谈了些什么,那不就得了嘛!
妈的!马钱仁怒不可遏:我反复问过了,她就是不说,越问越成了这个死样子,我就动手打了她。
什么,什么!丁长林不由吃了一惊:你竟然对她动手了,怎么会这样,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动手嘛!
妈的!马钱仁挥手指向门外:这不,她借口我动手了,就带着孩子都回了娘家,呸!
哎,老婆嘛!丁长林安稳着:老婆和孩子总归都是自家人,何必动要这么大的肝火,来,来,干一杯!
去她妈的!马钱仁一扬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让她带着孩子都回娘家住几天也好!
好什么?丁长林指点着马钱仁:老婆和孩子都在娘家住习惯了,你想请回来,还难请了呢!
到时候再说吧!马钱仁现出一付愁眉苦脸地样子:反正也比都守在家里乱糟糟地强,静点好,我心里正烦着呢!
烦什么?丁长林有点不解了: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事情传到学校里去,让陈士君那帮人高兴,何苦嘛!
你知道啥?马钱仁愁眉不展地看着桌面:我的心事只有我自己清楚,人要是不走运了,连喝凉水都他妈的塞牙!
哎!丁长林一摇头:凡事要想开些,再说了,眼下学校就要实行新的教学计划了,你都不闻不问了?
管他呢!马钱仁心烦意乱地一挥手:老子现在已经没心思了,再去和他们争论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
不能这样!丁长林连连摇头:如今的陈士君,在教师们眼里那是深负重望,你再这样下去,我看很不妙啊!
想看我的笑话吗?马钱仁冷笑起来:你能看出来,我姓马都干过什么,我过去闯荡了几十年都经历过什么?
那是!丁长林逢迎道:你是老当益壮,经验足,阅历广,第四中学里,有几个能敢出来和你比试一下的呢?
哼!马钱仁嘲笑道:就凭陈士君那帮人能赶我下台,笑话!
说是这么说!丁长林还是有点担心:他们是人多势众,你孤独一人,除了我,敢帮你说话,能成什么气候?
哼!马钱仁又嘲笑起来:不瞒你说,这几天局里召集各中学校长的会议要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那是,那是!丁长林马上巴结道:局里有人给你撑腰,何人不晓得!
哼!马钱仁又嘲笑起来:知道就好,真要把我惹急了,老子上去奏他一本,看他还能怎么样?
不过!丁长林甚为不解:我有点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你心里还烦什么呢?
我正想问你呐!马钱仁流露出急切地神色:前几天,我让你打听的那件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丁长林自顾喝着酒:凡是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哪还有办不成的,我说这话你应该清楚的。
好啦!马钱仁有点迫不得已: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见了面,也不先和我汇报一下?
什么事?丁长林忽然又想起来了:哦,有关她的事,对了,我已经打听过啦!
这就好!马钱仁目不转睛的看着丁长林:你把打听的结果,详细跟我说说!
马主任!丁长林奇怪地眨了眨眼睛:可我不明白的是,你想了解她的身世干什么?
这个嘛!马钱仁沉思着:你不是也觉得她的来历挺复杂的,所以,我怀疑她的身世不会太简单了吧?
嘿,嘿!丁长林脸上露出一丝淫笑:我还以为你是看到茅屋出了风凰,没见过像她那样的美人儿呢!
说正经的吧!马钱仁顿时不耐烦了:我现在没心思和你磨牙,快说,事情了解的怎么样了,嗯!
其实呢!丁长林笑嘻嘻地道:我和你一样,开始就很纳闷,她多才多艺,让越来越多地人羡慕她!
你说说!马钱仁思索着:你在下面都听到了什么,许多人主要羡慕她什么?
你没看出来?丁长林不由也带出了羡慕地口吻:她歌唱得好,钢琴弹得非常出色,还担任着英语教师。
说得对!马钱仁顿时满腹疑惑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她的身世不会太简单了吧?
是啊!丁长林不理解地笑着:像她这样有才华的人,怎么会是现在的这般家境呢?
说得对!马钱仁不由又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先说说看,事情到底是什么结果了?
事情本来就不难办嘛!丁长林有点神秘地道:,她家离学农点不远,我就到村子里打听了几个娘们。
 
镜头转向村口。
丁长林骑者自行车来到村口,看到村口有几个妇女在聊天。
大姐!丁长林推着自行车走上前去:麻烦个事,向你们打听个人,可以吗?
什么人?妇女甲警惕地看了丁长林一眼:你打听的人,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呢?
当然是女人啦!丁长林支起了自行车:你村里有个女人,我想大体了解一下她的身世。
干什么?妇女乙用怀疑地眼光看了看丁长林:一个男人想了解一个女人的身世,你的目的是什么?
大姐!丁长林从包里拿出几包五香瓜子:有人要给我介绍个对象,给你,给你,给你,没事磨牙,磕着玩吧!
这还差不多!妇女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问:你先说说,你要打听的那个人,在村子里是哪一位?
你看!丁长林朝村子里一指:那边住的一家,是不是杨家呢?
那边!妇女丙朝着丁长林指的方向看了看:那边住着有两家姓杨的,你想打听的是哪家呢?
这么说吧!现在杨家里,只有杨母和她的女儿在一起生活,这么说,你们能知道了吧!
哎哟!妇女甲一听便惊讶起来:那是杨再生的家,你怎么会和他家有来往呢?
你没听他说吗?妇女乙插言道:有人要给他介绍个对象,你不放心,想打听一下,对不对?
对,对!丁长林连连点头:就是因为有人要给我介绍个对象,我才来打听一下的。
哎哟!妇女甲还是一付惊讶地样子:那个杨家里的杨再生可算是倒霉了,听说他在工学院里闯下大祸了。
什么!丁长林不由一惊:那个杨家里的杨再生是干什么的,他在工学院里闯下什么大祸了。
杨家的儿子嘛!妇女甲朝村里指了指:杨家的儿子杨再生是个学生,不知道是为什么闯下大祸的!
为什么?妇女乙解释起来:我亲眼看到公安局来人了,这事过去有多长时间,我也忘了,你还记得吗?
记不得了!妇女丙马上回答:反正我也听说,他在工学院里闯下大祸以后,不知为什么就被人杀害了。
是吗!丁长林惊疑地点着头:原来杨家还有一个这样的儿子,叫杨再生的,不知为什么就被人杀害了。
后来呢!妇女甲神秘地看了看两个女伴:杨家就来了一个年轻地女人,这个女人可漂亮了,是不是?
光你这么认为吗?妇女乙脸上也有了神秘地样子:听桂香她妈说,这个年轻地女人,是自愿到杨家做干女儿的。
真的!妇女丙惊讶地笑了: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那个年轻漂亮地女人,可能是杨家的亲戚呢!
我告诉你!妇女乙脸上有了点后悔地样子:桂香她妈一再嘱咐我,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你知道吗?
放心吧!妇女丙又忍不住地笑了:这样的事情是不好再传的,我有那么傻吗!
还有你!妇女乙抬手一指妇女甲:这样的事情是不好再传的,再传就会走样的。
放心吧!妇女甲也忍不住地笑了:咱这几个人经常在一起聊天,谁不相信谁呢!
大姐!丁长林举了举手:几位大姐说的事情,我都听明白了,后会有期,谢谢了!
那就谢吧!妇女甲也举了举手:再来的时候,你可别忘了带着喜糖呀!
到时候再说吧!丁长林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回头解释:现在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镜头特写:几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
 
镜头转向马钱仁的家。
丁长林在沉默中回忆着,马钱仁端起酒杯和他碰杯。
你在想什么?马钱仁又一次碰杯:快说说,我的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
哦!丁长林这才笑起来:是这样,我骑着自行车去了石桥村,向几个娘们打听过了。
几个娘们?马钱仁两眼直愣愣地问:就是问了问那几个娘们,她们能对你说实话吗?
都是些爱插舌头的女人嘛!丁长林笑道:一开始,我提到了杨家,那娘们说有两家姓杨的,想打听的是哪家呢?
这还不简单!马钱仁干了一杯酒:现在杨家里,只有杨母和她的女儿在一起生活。
对!丁长林也干了一杯酒:听我这么一问,几个娘们惊讶起来:那是杨再生的家,我怎么会和他家有来往呢?
嗯!马钱仁一边给丁长林倒酒,一边问:这几个娘们也太好奇了,你怎么回答她们出的这个难题呢?
这能难倒我吗!丁长林端起了酒杯:我就撒了个谎,说有人要给我介绍个对象,才来村里打听一下的。
聪明!马钱仁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这个谎编的很有水平,天衣无缝嘛!
接下来!丁长林和马钱仁碰了一下酒杯:她们告诉我,杨家的儿子在工学院里闯下大祸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
这我知道!马钱仁突然不耐烦了:你先说说,杨慧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丁长林甚为奇怪地瞪大了眼睛:杨家的儿子在工学院里闯下大祸以后,就死了,你已经知道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马钱仁还是一付不耐烦地样子:你就不能先说说,杨慧洁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马主任!丁长林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我这是在帮你的忙,你怎么还有点不耐烦地样子呢
哪里,哪里!马钱仁马上陪起了笑脸:我不是有意朝你来的,我是在心里埋怨自己,脸上就露出来了!
好吧!丁长林生气地一摆手:我接着往下说,后来呢,杨家就来了一个年轻漂亮地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杨慧洁了。
那么!马钱仁急不可待地问:杨慧洁是因为什么要到杨家生活的呢?
两种说法!丁长林伸出了手指:一个娘们以为杨慧洁可能是杨家的亲戚。
亲戚?马钱仁瞪大了眼睛看着丁长林:这个看法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另一个说法呢?
很简单!丁长林有点奇怪地打量着马钱仁:杨慧洁是自愿到杨家做干女儿的,这你相信吗?
你说呢?马钱仁不由反问道:对这两种说法,你相信哪种说法?
按说!丁长林思索着:那个娘们以为杨慧洁可能是杨家的亲戚,我觉得这种说法还是比较现实的!
你说得有道理!马钱仁一脸疑惑地神色:这第二种说法,杨慧洁是自愿到杨家做干女儿的,可能吗?
可能!丁长林认真分析着:我看到那个娘们脸上是一付很神秘地样子:她是有根有据的,我认为很有这个可能!
说说看!马钱仁的脸上充满了惊疑地神色:她是根据什么能断定,杨慧洁是自愿到杨家做干女儿的,
我想想!丁长林努力回忆着:她好像是听什么桂香她妈说的,这个年轻地女人,是自愿到杨家做干女儿的。
这还差不多!马钱仁不由惊疑起来:怪不得我一见那所房屋,就觉得眼熟,事情原来还真是这样的!
是啊!丁长林又往前凑了凑:她原本就不是杨家的人,怎么会是自愿到了杨家,做起干女儿的?
原来是这样!马钱仁在沉思中点头:杨再生死后,杨慧洁是自愿到杨家做起干女儿的。
马主任!丁长林现出了一付神秘地样子:这么看来,她的身世的确不是太简单了!
坏啦!马钱仁突然露出一付疑神疑鬼地样子:难道居委会三番五次的找老婆谈话,是在调查我吗?
什么意思?丁长林不由奇怪起来:马主任,你说居委会三番五次的找你老婆谈话,你怀疑什么?
妈的,马钱仁恶狠狠地一点头:我看差不多,那个骚娘们还真的想瞒着我呢!
什么意思!丁长林一脸困惑的样子:马主任,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马钱仁刚想张口,忽然有人敲门,两人只好中止了谈话。
谁啊?马钱仁不由火冒三丈:敲门干什么,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是我,马大哥!街道主任在门外大声喊道:你又在喝酒解闷了,是不是,街道上有你的电话,你接不接呀?
电话?马钱仁愣了愣:什么电话,哪来的,哎,哎,我接,我接,我马上去接,你让他等我一下吧!
喝酒,哼!街道主任在门外甚为不满:一个劲的喝酒,你就不想接老婆孩子回来过日子啦!
哎,哎!马钱仁慌忙开门迎了出去:来了,来了!
真是的!街道主任在门外伸进了一只手:像你这样铁心肠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镜头特写:丁长林点燃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在紧张地思索着。
丁长林的画外音:马钱仁这个老家伙,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了,整天这么疑神疑鬼地,这里面的事情也一定不会太简单了,哼!这个老家伙,还以为我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呢!
丁长林刚抽完了一只烟,马钱仁又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长林!马钱仁神神秘秘地看着丁长林:有人打电话约我有点事,这酒让我先欠着,改日再喝吧!
丁长林有点扫兴,在杯盘狼籍地桌面上乱抓了两把,然后才出了门。
 
镜头转向李南翕的家。
马钱仁匆忙来到了李南翕的家门口,按了按门铃,时间不长,艳秋从里面探了一下头,马上让他进去了。
 
镜头转向客厅里。
知道吗!马钱仁往沙发上一坐,便问:今天我到你的家里来,是李主任约我来的,你清楚吧?
放心吧!艳秋解释着:我当然清楚是为了什么事情,既来之,则安之,你先坐着,他不会让你久等的。
你还好吗?马钱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转眼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那又怎么样?艳秋故意照起了镜子:你以为呢,我已经成了四十多岁的丑老太婆了吧!
哪里!马钱仁故意打趣道:我是在羡慕你都这个岁数了,还这么爱打扮,怪不得常常有人喜欢议论你呢!
议论什么?艳秋满不在乎:说我风流吗,我就喜欢风流,怎么样,你呢,我看你今天是不是又喝酒了!
说对喽!马钱仁嬉皮笑脸地道:就喝了一点,解解闷,怎么样,时时处处都喜欢风流地女子,你能安慰我吗?
放屁!艳秋脸色一变:我现在是正人贤妻,知道吗?
知道!马钱仁还是一付嬉皮笑脸地样子:你现在是正人贤妻了,那过去你曾经是什么人呢?
放屁!艳秋脸色又一变: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敢来这里撒野,我告诉你,以后对我说话要尊重些!
嘿,嘿!马钱仁连连冷笑起来:什么正人贤妻,在我面前干嘛还这么正经,嘿,嘿!
你笑吧!艳秋抬手一指:你能笑到最后,我才承认你是个胆大妄为地人,哼!
哼什么!马钱仁连连冷笑起来:退去二十几年,你还不是我的艳秋吗!
呸!艳秋不屑一顾: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提它干什么?
我想提醒你一下嘛!马钱仁恶狠狠地道:那时候,我叫邱锡昌,你还记得吗?
忘了!艳秋一下子扭过脸去:我只了解邱锡昌这个人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一个马钱仁!
能忘掉吗!马钱仁连连冷笑起来:那时候,是我打伤了仝亚平,拐带你艳秋逃到了舟山岛。
哼!艳秋不由后悔起来:为了感谢你能带我逃出了穷山沟,我被迫和你鬼混了一年。
难忘啊!马钱仁不由叹息:为了感谢我能带你逃出了穷山沟,我们俩总算鬼混了一年。
真是的!艳秋甚为后悔起来:一张未登记的结婚照,成了你要挟我的把柄。
是啊!马钱仁也后悔起来:谁知,刚到了舟山岛,除了一张未登记的结婚照,我还有什么证据呢?
这已经够啦!艳秋有点气急败坏了:就这一张未登记的结婚照,已经令我头痛了,你还需要多少证据呢!
是啊!马钱仁后悔地一拍额头:我们鬼混了一年,也未成夫妻,你就撇下我溜之大吉了,你忘了吗?
我会忘记吗!艳秋不禁正色道:我也告诉过你了,我和李南翕是怎么认识的,这还不行吗?
行!马钱仁伸手一指:你是告诉过我了,你和李南翕是怎么认识的,印象不深,你再说一遍吧!
你!艳秋无可奈何:大陆解放不久,在一次慰问入城干部的联欢会上,我的舞姿受到了一位首长的青睐。
青睐?马钱仁不由讽刺起来:那位首长,是不是也看中了你的色相呢?
放屁!艳秋气得脸色有点发白:我再重复一遍,我是由首长的引荐,相识了他的秘书李南翕。
哼!马钱仁也无可奈何地重复着:你是由首长的引荐,相识了他的秘书李南翕,就这么简单了!
对!艳秋现出了一付轻松地样子:就这样,我开始了正常人的定居生活。
不说则罢啊!马钱仁故意旧事重提:说起来就令我上火, 1952年的镇反运动中,我被迫该名换姓钻入了工学院。
这事怨我吗?艳秋一针见血的指责:共产党就认定了你是反革命,你个人的所作所为,那是你咎由自取!
他妈的!马钱仁不由长叹一口气:唉!邱锡昌的名字从此就由马钱仁取而代之了。
你后悔了吗?艳秋不由自主的威胁着:在这之前,当地政府已经宣判你邱锡昌的死刑了,你不会忘记吧!
怎么会呢!马钱仁强忍住怒火:可我没想到的是,十几年过去了,你艳秋又和我不期而遇,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艳秋不由苦笑起来:这就是命运,命运注定了你和我,是有割不断地关系了。
所以说嘛!马钱仁正中下怀:这种命运的安排,又动荡起我们平静地生活,这些事情你没忘了吧!
为什么不能忘记呢?艳秋故意表现出十分地冷淡:过去的那些事情,我该忘的,都已经忘记了!
你都忘记了?马钱仁在冷笑中:可我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我能!艳秋指着太阳穴:我就是能忘记过去的一切,你能拿我有什么办法呢?
可能吗!马钱仁顿时有了醋意: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在文革运动中,教育局派下一个调查组来工学院蹲点。
都是当年的往事啦!艳秋现出一付十分不情愿地样子:现在提它,还有什么意思吗?
没意思?马钱仁冷笑着:我没想到的是,当时调查组的组长不正是你丈夫李南翕嘛!
是又怎么样!艳秋一针见血:我的丈夫李南翕,可并没有主动请你来家里作客,对吧!
对!马钱仁一点头:那时候,你丈夫李南翕,确实没有主动请我,是我主动来到你家里作客的。
这就对了!艳秋还是一针见血:你是不请自来,自投罗网,不是吗?
是的!马钱仁甚为后悔:我去你李家登门拜访时,没想到女主人竟然是你艳秋,我!
你!艳秋伸手一指:我是吃惊,你呢,你害怕了,是不是?
是的!马钱仁不由低下了头:当时,我真的是害怕了,我只能被迫自投罗网了。
强迫你了吗?艳秋逼问着:我的丈夫李南翕,当时并没有强迫你要做什么,是你做贼心虚了吧!
是的!马钱仁又抬起头来:李南翕当时仅仅劝我,过去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什么意思?艳秋还是逼问着:过去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马钱仁冷冷一笑:这就是高水平的人才这么说话,我十分佩服!
有什么意思呢?艳秋一摆手:既然都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这有什么!马钱仁抬手一指:值得回忆地事情,当时,他是话里带音,我现在更加佩服你的丈夫了。
他这话说得没道理吗?艳秋反问道:他在为你解脱,你反而怀疑他有什么目的了,是不是?
你说呢?马钱仁连连冷笑着:我走的时候,李南翕还交代了一句话,咱们之间能交个知己,才是长远的打算嘛!
什么意思?艳秋不耐烦了:你既然都承认了当时是做贼心虚,现在又提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思呢?
后来呢?马钱仁又上火了:再提起以后的事情,就有我的道理了,你还记得吗?
你说吧!艳秋反而冷静下来:你所说的一切,我都可以反驳你的,你知道吗?
当然!马钱仁执意回忆着:后来的运动到了盛乱时期,李南翕负责的调查组表面上支持左派,实则是支一派,压一派。
他错了吗?艳秋反问道:当时,正是上级的指示,形势越乱,越说明客运动有成效,你认为他错在了哪里呢?
所以嘛!马钱仁自嘲道:我马钱仁上窜下跳,直到闹出了“四五”案件,迫使我暗杀了杨再生,当时,我差点就走投无路了。
结果呢?艳秋反问道:如果没有我丈夫李南翕的帮助,你可能真的就要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是的!马钱仁嘲笑着:当时,李南翕便将一个杀人犯神不知,鬼不觉地由工学院调到了第四中学,真可谓化凶为吉了!
他这不是为你好吗!艳秋冷冷训斥:由此看来,你该感激我丈夫才是呀!
感激?马钱仁实在憋不住了:我现在需要的是安慰,你却这样冷漠地对待我,别忘了,我手里还有咱们俩的结婚照呢!
是未登记的结婚照吧!艳秋气不打一处来:在你的要挟下,我和你偷偷睡过几次觉,差点被你老婆吃了我,现在还敢再安慰你吗?
为什么?马钱仁不由提高了声调:我要说的正是恶不长存,七年后的今天,杨慧洁的母亲就是杨再生的母亲。
杨慧洁是谁?艳秋奇怪地追问:你的意思是想说明什么,难道你又见到杨再生的母亲了,是不是?
正是这样的!马钱仁恐惧地回答:那个老不死的,前些日子一见面,就认出了我这个人,就是杀害杨再生的凶手。
什么?艳秋不由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说,杨慧洁的母亲就是杨再生的母亲,这,这可怎么办呢?
真他妈的晦气!马钱仁垂头丧气地看着艳秋:这对于我来说,可真是碰上厄运了。
奇怪啦!艳秋甚为不解:既然你都碰上厄运了,还有好的心情让我安慰你,你是在发酒疯吧!
你误会啦!马钱仁绝望地看着艳秋:我现在最需要你的安慰,不是再约什么地点,只不过是告别性的吻别罢了!
我答应你!艳秋主动上前,在马钱仁脸上吻了一下:按你说的,只不过是告别性的吻别罢了!
就这么简单吗?马钱仁伸出手来:我们再来一次拥抱,怎么样,说不定这就是最后的一次了。
那也不行!艳秋恍然大悟:你别得寸进尺,这是在李家,我怎么安慰你,现在不是过去了,我已经是绝情的人了。
真的吗?马钱仁绝望地一摇头:我的要求只不过是告别性的拥抱,说不定,这真的就是最后一次和你见面了。
想开些吧!艳秋柔情地劝道:你就是真有了厄运,也不能这样大胆放肆,万一被他撞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呢!
一阵急促地铃声响过,艳秋慌忙去开门。
老马!李南翕一看到马钱仁便问:今天会议的时间太长了,什么时候来的,让你等候多时了吧!
李主任!马钱仁起身相迎,一付殷勤地样子:时间不长,我在这里顶多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吧!
艳秋从厨房里端出已经备好的酒菜,转眼间,三个人围席而坐。
老马!李南翕现出一付急切地样子:如今,我在局里已经是骑虎难下,到了难以收场的地步了。
李主任!马钱仁不由犯愁了: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种失去主张的样子。
尽管如此呢!李南翕有意镇定了一下:我找你来,就是希望你能看清形势,振作起来,不要轻信别人的闲话。
那当然!马钱仁连忙问:李主任,你这么着急让我来此见面,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局里刚开完的会议是什么内容?
今天呢!李南翕顿时有点上火了:会议宣布了撤换几个不称职的校长,没想到有人竟敢公开反对我。
什么?马钱仁吃惊地问: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有人竟敢出来公开的反对你啦!
好嘛!李南翕后悔地点头:这说明了我还是不果断,既然要撤换校长,那就直接宣布不就得了!
要撤换校长?马钱仁有些心不在焉地问:这么说,第四中学校长的职务也有变动了?
对!李南翕自嘲道:本来三天的会议满可以一天结束,可我不是发扬民主,就是走群众路线。
是这样的!马钱仁已经失去了兴趣:因为发扬民主,走群众路线,你才整整开了三天的会议了。
可笑吧!李南翕一本正经地道:老马,我告诉你,第四中学校长的职务已经改为由你担任了。
这能行吗?马钱仁有了一种末日穷途的感觉:我总觉得,陈士君那帮人会不会要明目张胆地反对啊?
怕什么!李南翕故作镇定:他们再多一张嘴,还不是我一个权字说了算,老马,你不必担心的!
好吧!马钱仁是在穷于应付:既然都这样了,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明天,对!李南翕沉思着:就定在明天,陈士君回到学校后,必须马上同你交代工作,明白吗?
明白!马钱仁有些心烦意乱地问:陈士君同我交代工作的时候,万一有人公开反对,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李南翕略一思索:至于会不会有人公开反对,我看暂时别理他,三天以后,不!后天吧!
后天?马钱仁连忙问:你打算后天要亲自过问这件事情了?
对!李南翕断然点头:后天,我亲自到第四中学正式宣布撤换校长的决定。
行!马钱仁开始有所放心了:只要你能亲自到第四中学正式宣布撤换校长的决定,那我就不怕有人公开反对了。
就这样吧!李南翕干了一杯酒:总而言之,一切要速战速决,如果再拖延几天,难说会出问题的!
什么问题!马钱仁不由奇怪了:李主任,你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万一!李南翕低头沉思着:我是说万一,局党委书记从省里开会回来,事情可就难办了!
什么!马钱仁不由心里一沉:这几天的会议原来都是由你主持的,新任的党委书记现在不在局里了?
对!李南翕孤注一掷:正因为新任的党委书记现在不在局里,有了这样难得的机会,我才可以独断行事的!
反之呢?马钱仁心神不安了:李主任,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和局党委书记是不是对立派?
怎么说呢?李南翕沉吟着:你提的这个问题,那要看从哪方面说了?
我是说!马钱仁心神不安看着李南翕:当然是在政治方面,党委书记和你是对立派了?
怎么说呢?李南翕沉思着:我刚开始和他的接触,不能说完全都是这样吧?
 
马钱仁的画外音:还装什么蒜,看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形势很不妙啊!
老马!李南翕圆滑地解释:这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我很难一口说出来,不过呢!
什么?马钱仁担心地问:我是不是不该提出这样复杂地问题了?
没什么!李南翕比喻道:扯闲话可以肆意下结论,新来的党委书记是老一派,他最恨的是造反派。
那你呢?马钱仁试探性地问:你李主任应该属于那一派,能告诉我吗?
我嘛!李南翕沉吟着:我应该属于新生派,知道吗?
新生派?马钱仁一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什么新生派。
这么说吧!李南翕举起了酒杯:新生派是大力支持造反派的,那么,我和他就走不到一条道上了,来,干一杯!
干杯!马钱仁端起酒杯:哦,原来是这样的一种关系,你应该属于新生派,新生派是大力支持造反派的。
老马!李南翕奇怪地瞅了瞅马钱仁:提升校长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你怎么一反常态了?
没有啊!马钱仁只能否认:在这之前,我是一心巴望着有提升的机会呢!
不对吧!李南翕疑惑地道:在这之前是不错,在这之后,我看你的情绪很低落,这可不是你原本的性格了。
老李!艳秋突然插言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前几天,老马碰上厄运了!
厄运?李南翕一时不解:什么厄运,哎,别那么愁眉苦脸的,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出来嘛!
我?马钱仁吞吞吐吐地道:近来,我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唉!
叹气干嘛!李南翕一拍胸脯:我姓李的什么事情办不了,除非是你现在又杀了人!
这!马钱仁一听这话,立刻感到一股酒气冲上了嗓子眼,憋得差点没回过气来。
 
 
              
第16集
 
日,内景,学校。
陈校长匆匆忙忙地走进了教学大楼里。
 
镜头转向走廊。
陈校长!高树清迎面走过来:你不是到局里开会,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今天怎么就回来啦?
我被撤职啦!陈校长神色黯然地回答:局里的李主任要求我,现在就要办理交接手续。
啊!高树清不由大吃一惊:你被撤职了,怎么会这样,还有,你要和谁办理交接手续?
马主任!陈校长脸上掩饰不住一付愤慨地神色:这是李主任亲自点名的新任校长,哼!
这!高树清两眼直愣愣地看着陈校长:这样一来,你就认输了吗?
有什么办法呢?陈校长难过地问:杨老师在哪儿,你看到杨老师了吗?
二楼!高树清朝上一指:杨老师正在给学生们上英语课呢!
那马主任呢?陈校长接着问:马主任是不是还在他的办公室里?
对!高树清又朝上一指:我刚从三楼下来,看到他从办公室里出来,刚进了厕所。
那好!陈校长一边走,一边回头道:我现在就找他,开始办理交接手续,再见!
哎,哎!高树清愤愤不平地一甩手: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乱套了吗!
 
镜头转向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砰!马钱仁一拍桌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砰!陈校长也一拍桌面,将一串钥匙交给了马钱仁。
交接吧!陈校长指着桌上的钥匙:我办公室里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了,你还需要什么?
什么态度!马钱仁一指陈校长:你这是想交接的态度吗?
好吧!陈校长只好先坐了下来:马主任,你也请坐吧!
陈校长!马钱仁也坐了下来:既然,你办公室里所有的钥匙也都在这里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你还需要什么?陈校长用征求地眼光看着马钱仁:我都会痛痛快快交给你的!
不需要啦!马钱仁瞅了一眼桌面上的钥匙:有了这个就足够了,该谈正题了吧!
什么正题?陈校长将目光转向窗外: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都会照办的!
我刚才已经说过啦!马钱仁一指门外:你先通知一下,让学农的老师和学生们尽快返回学农点吧!
我刚才也已经说过啦!陈校长冷冷一笑:你需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不对吗?
不对!马钱仁一拍桌面:你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就这么办!
我办不到!陈校长也一拍桌面:我再说一遍,我办不到!
什么态度!马钱仁一指陈校长:你这是想交接的态度吗?
 
镜头转向教师的办公室。
哎,哎!丁长林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出事了,陈校长和马主任吵起来了!
为什么?阎文婷吃惊地站了起来:陈校长为什么要和马主任吵起来了?
我来说吧!高树清从门外走进来:陈校长被撤职了,李主任亲自点名的新任校长,你们知道是谁吗?
谁呀?阎文婷伸手一指:高树清,你别再卖关子了,好吗?
哼!高树清指了指楼上:那楼上的呢!
楼上的哪一位?田昌茂也吃惊地站了起来:你这是听谁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高树清神色黯然地回答:陈校长亲口对我说,局里的李主任要求他,现在就要办理交接手续。
啊!田昌茂不由大吃一惊:陈校长被撤职了,怎么会这样,那么由谁来接替陈校长的职务呢?
马主任!高树清脸上掩饰不住愤慨地神色:这是教育局李主任亲自点名的新任校长,知道吗!
走!阎文婷一挥手:我们一起去看看,真的是这样吗?
 
镜头转向走廊。
教师们刚来到走廊上,便听到了办公室里传出了争吵地声音。
 
镜头转向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你听着!马钱仁一拍桌面:我再说一遍,你先通知一下,让学农的老师和学生们尽快返回学农点吧!
 
你也听着!陈校长也一拍桌面:我再说一遍,我办不到!
我刚才已经说过啦!马钱仁一指门外:你必须通知老师和学生们尽快返回学农点,你先去办吧!
我刚才也已经说过啦!陈校长冷冷一笑:你需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不对吗?
不对!马钱仁一拍桌面:你必须要按照我的要求,就这么办!
我办不到!陈校长也一拍桌面:我再说一遍,我办不到!
什么态度!马钱仁一指陈校长:你这是想交接的态度吗?
是的!陈校长转身便走:这就是我的态度,我走了,你看着办吧!
也好!马钱仁脸上顿时现出一付焦躁不安地神色:我现在还没有这个心情交接呢!
 
镜头转向校园。
陈校长愤愤不平地从教学大楼出来,接着,朝着教学大楼后面的教室单身宿舍的小楼走去。
镜头转向教室单身宿舍的小楼。
爸爸!女儿小红张开双臂,迎面跑过来:爸爸,你可回来啦!
哎,想我了吧!陈校长一下子抱起了小红:小红,你在宿舍的楼下干什么?
跳绳呗!小红指了指宿舍的二楼:你回来了,咱们就回家吧!
好吧!陈校长抱着小红一边上楼,一边问:这两天过得好吗?
好!小红笑起来:这两天都是杨阿姨陪我睡觉,她还给我讲故事,可有意思啦!
 
镜头转向校园。    
下课的铃声刚响过,学生们如同放羊般地涌出了校门,转眼间,整个教学大楼又回复到安静中。
 
镜头转向教室。
教室里,杨慧洁独自站在讲台上,在随意批阅几本作业中,渐渐蹙起了眉头。
 
镜头转向走廊。
杨慧洁夹着课本走出教室,在经过教研室门口时,听到里面有争执的声音,不由停下了脚步。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高树清!阎文婷处在尴尬中:这样的争论会有什么结果,我不想再和你继续争论啦!
我想吗?高树清理直气壮地道:凭心而论,国家培养了一个教师是为了什么,学生们到学校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但是!阎文婷提醒道:对如何搞好教育革命的大问题,学校是在贯彻局里的指示,你有本事就到局里去问嘛!
到了局里又怎么样?高树清执意坚持自己的观点:你不是也承认了,每个当教师的都想有一个正常的教学制度吗?
不错!阎文婷感到有口难辩:可是,你以为每个当教师的,都会和你坚持一样的观点吗?
当然不是啦!高树清反驳道:但少数必须要服从多数,你征求一下田老师的意见,难道我说错了吗?
我是个臭老九啊!田昌茂自嘲般地拍了一下头:说实话,我没有权利同你们辩驳这些大事大非的问题。
你看看吧!阎文婷总算找到了证据:对如何搞好教育革命这种大事大非的问题,连我们的老师回答都是非常谨慎地。
唔!田昌茂目光转向门口,突然插言道:杨老师来了,你请坐吧!
田老师!杨慧洁站在门口,左右环顾着:你们在争论什么,是什么样重大的问题,让你们争论地这么激烈呢?
杨老师!丁长林笑嘻嘻地看着杨慧洁:大伙是在针对陈校长的反常情绪,才开始争论这些大事大非问题的。
陈校长?杨慧洁有些茫然不解:他接到教育局的通知后,这几天,他不是一直都在局里开会吗?
你还不知道吗?丁长林故意大惊小怪了:当你们班级上课的时候,陈校长已经回来了。
他已经回来了?杨慧洁轻轻点头:那么,陈校长在局里开的什么会,你们知道吗?
知道!丁长林朝上一指:办理交接手续,为这事,陈校长刚才在办公室里,还和马主任争执起来了。
为什么?杨慧洁急切地问:他和马主任因为什么事情要争执起来呢?
你不知道啊?丁长林表现出一付坐山观虎斗的样子:陈校长被撤职了,马主任接任陈校长的职务已经定局了。
陈校长被撤职了?杨慧洁一时有些懵了:凭什么要撤换校长,怎么会这样呢?
唉!田昌茂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怎么说变就变,真叫人捉摸不透啊!
还有,杨慧洁十分奇怪:马主任接任陈校长的职务,事先也没有接到局里的任何通知呀!
通知马上就要下来啦!丁长林又现出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所以,马主任要求尽快办理交接手续。
你知道什么!高树清不满地插言道:什么马主任要求尽快办理交接手续,那是陈校长主动上去找的马主任!
这不都一样吗?丁长林摊开双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键在于怎么交接,各执所见,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高树清不满地摊开了双手:马主任接任校长后,为了能继续搞好教育革命,仍按过去局里的指示办呢!
杨老师!阎文婷马上提出建议:这就是说,让学生们参加学工学农的计划是不能更改的,我首先同意!
那好!杨慧洁轻轻点头:马上召开支委会,先征求一下党员的意见,我认为现在是非常有必要的!
对!阎文婷郑重地点头:杨老师,我们学校的党支部应该开会研究这个问题了,如果真有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局面,我!
你怎么样?高树清急切地插言道:如果真的出现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局面,你会怎么样?
服从!阎文婷又郑重地点头:如果真的出现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局面,我坚决服从多数人的意见,绝不动摇!
杨老师!田昌茂有点灰心丧气了:这样一来,我们刚制定新的教学计划,就不能再继续研究和讨论下去了。
先看看吧!杨慧洁又轻轻点头:我们学校的党支部马上开会研究这个问题,就看会后是什么结果了。
杨老师!田昌茂眼里充满了渴望地神色:怎么样才能搞好教育革命,这的确是个大非的问题。
我提个问题!丁长林起身走来走去的:怎么样才能搞好教育革命,这是一个经常引起大家争执的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高树清急切地插言道:你有什么看法,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大家想想!丁长林用手指点着:学校的党支部即便能定下来复课的决定,听说局里的意见都难同一,我还听说!
什么?高树清急切地插言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你们没听说吗?丁长林还是用手指点着:全市有十几个已经复课的学校,这次都被撤换了校长,这意味着什么?
这!高树清不由转脸看了看杨慧洁:这是个大是大非的问题,学校的党支部即便开会研究了,不还得等待着局里的指示吗?
唉!田昌茂不由长叹一口气:说得也是,这争论来,争论去的,有什么用,不还得等待着局里的指示吗?
好啦!丁长林断然打断了田昌茂的话:我只想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校长就是由马钱仁同志担任了。
不可能吧!杨慧洁吃惊地摇着头:事先没有接到任何方面的正式通知,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就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呢?
你不相信吗?丁长林十分肯定:这都是真的,当然了,杨老师一定在为陈校长感到愤愤不平了吧!
你感到意外吗?杨慧洁反问道:陈校长的业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记得很清楚,你不是也曾经对我说过吗?
是,是!丁长林有点尴尬起来:我和你相比又差远了,听说陈校长在局里开会,是你主动照顾他的女儿了。
是的!杨慧洁不可否认地点头:本来陈校长已经托付给了别人,我不放心才这样做的。
这样一来呢!丁长林故意感言道:你大概也有三天的时间,没有回家同母亲做伴了。
这有什么呢!杨慧洁有点心不在焉了:为了不影响工作,我只不过尽了一点应尽的责任罢了!
所以嘛!丁长林言外之意地夸奖起来:像你这样有孝敬心的人,对同事也同样如此关心,实在令人敬佩啊!
丁老师!杨慧洁马上摆了摆手:你太过奖了,对不起,希望大家还能继续争论下去吧!
杨老师!阎文婷上前看着杨慧洁:对如何搞好教育革命,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依我看,还是等待着局里的指示吧!
但是!杨慧洁眼里流露出焦急地目光:现在,市里已经有十几个学校早就复课了,我们刚开始复课,这不是半途而废了吗?
这有什么!丁长林故意提醒杨慧洁:你想想,十几个复课的中学校长都被撤换了,马校长刚上任,就和陈校长争论起来,为什么?
为什么?杨慧洁反问一句: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丁长林故意提醒杨慧洁:就是马校长,要求陈校长交接前,必须通知老师和学生们尽快返回学农点,你知道吗?
我明白啦!杨慧洁转身就走:我先走一步,去看看陈校长了,再见!
 
镜头转向单身教师宿舍。
陈校长正在房间里抱着六岁的女儿小红,疼爱不及。
小红!陈校长打量着房间:我一连几天都在局里开会,现在回来看到你,不仅过得挺好,连房间都变了样。
爸爸!小红像背课文一般:你看,这里,那里,这里,那里!
小红!陈校长不停地打量着房间:你对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爸爸!小红还像背课文一般:你走之后,杨阿姨陪我睡了三天,你看看,书桌,床上,地下!
嗯!陈校长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点头:我看到了,这里,那里,变化太大了!
爸爸!小红用手指点着:你再看看,这里,那里,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这些都是杨阿姨干的。
是嘛!陈校长一直在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小红,我看到了,原来零乱地书桌变得有条有理了。
爸爸!小红用手指点着:你再看看,这里,那里!
是啊!陈校长亲了亲女儿:床上的旧床单也换成了新床单,连床底下也和地面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爸爸!小红指了指窗户:还有窗户上的玻璃,这一块一块的玻璃多么干净,这也都是杨阿姨干的。
小红!陈校长亲了亲女儿:你妈妈去世后,我牵挂的只有你了,杨阿姨喜欢你,你自己一定要懂事啊!
杨阿姨!小红一眼看到杨慧洁推门进来了:爸爸,杨阿姨来了!
杨慧洁吻了一下小红,然后坐在床前,神色忧虑地看着陈校长。
陈校长!杨慧洁难过地问:为什么突然要撤换第四中学的校长,局里开会的结果都是真的吗?
你刚知道吗?陈校长苦笑了一下:不错,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也心甘情愿地不当校长了!
为什么?杨慧洁神色焦虑地看着陈校长:局党委成员都同意这样的结果吗?
不!陈校长又苦笑了一下:李南翕主持局里的会议时,就公开宣布同时撤换十几个中学校长的职务了。
怎么会这样呢?杨慧洁有些焦急起来:那,你现在怎么想,你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让他们看着办吧!陈校长坦言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大家了解我,我心里无愧!
既然这样!杨慧洁不解地看着陈校长:你为什么还要和马主任争吵呢?
为什么?陈校长挥手一指:因为我了解马钱仁,我决不同意让马钱仁接任我的职务!
陈校长!杨慧洁用坚定地目光看着陈校长:听说局里新任了一位党委书记,我想!
你想干什么?陈校长迟疑了一下:你有什么想法,能不说就不说,千万不要去得罪那个李主任
不!杨慧洁断然摇头:我想明天到局里去一趟,找新来的党委书记谈谈我个人的看法。
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想的呢?陈校长起身来到窗前,自语自语起来:新任的党委书记到省里开会,现在也该回来了吧!
 
日,外景,都市。
                                  
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马路上。
 
镜头转向车内。
老谭!单局长转过脸来看着谭诚:这次到省里开会,你个人感觉很有收获吧!
是啊!谭诚郑重地点头:现在从中央到地方,有不少老同志已经恢复了领导工作,形势确实有所好转。
我听说呢!单局长提示着:现在有的地方政府和部门还没有看明白,眼前这个形势啊!
不错!谭诚用手指点着:从整个来局势来看,尤其是教育战线还是很混乱的。
所以嘛!单局长不由点了点头:省里就专门召开了教育工作会议,传达中央关于扭转形势的新指示了。
是的!谭诚渐渐地蹙起了眉头:因为在教育战线上,这种混乱地局面还是很顽固地。
老谭,单局长会意地一点头:既然如此,你回来打算怎么扭转这个混乱地局面呢?
打算呢!谭诚思索着:坦白地说,我的打算还不成熟,但有个问题我倒想急于着手解决。
什么问题?单局长推测道:是教育局王主任的病情,还是杨家的事情呢?
是这样!谭诚一点头:老王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但他还一直关心着杨家的事情。
我知道!单局长马上解释:前几天,老王还特意打电话,找我问过这件事情。
单局长,谭诚转脸看着单局长:关于杨家的事情,你调查的结果究竟怎么样啦?
哦!单局长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按说事情调查的过程是很复杂地。
是吗!谭诚看了看单局长手里的照片:对这个复杂地案件,你现在调查的是什么结果呢?
你看!单局长指了指照片:我们在审查马钱仁过去的历史档案时,发现他在社会上所有的关系中,有一个可疑地线索。
什么线索?谭诚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上:我估计就是这张照片,引起公安部门开始调查的线索吗?
对!单局长开始解释:我们先巧妙地做通了马钱仁老婆的思想工作,利用夫妻俩在生活上的纠纷,才发现了这个人。
这还是个女人嘛!谭诚看了看照片:从这张照片的颜色判断,看样子有好多年了吧!
不错!单局长指点着照片:应该是在五十年代的初期,你看这张照片,就是这个叫艳秋的女人。
嗯!谭诚接过照片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好像在哪见过,但又觉得挺陌生的?
老陈!单局长接着拿过了照片:四五案件发生的第二天,有人突然将马钱仁调离了工学院,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谁?谭诚转脸看着单局长:在那个年月里,是什么人,能有这么胆大包天的本事呢?
他嘛!单局长指了指照片:就是当年工学院里的调查组组长李南翕,也是这个女人的丈夫了。
噢!谭诚警觉地抬起头来:怎么会是他,就是现在教育局的二把手李南翕?
对!单局长眯起了眼睛看了看车外:就是他,其实马钱仁的罪恶不难定案,因为死者手里有着凶手的头发,早已备案了。
好嘛!谭诚不由感叹起来: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了。
对!单局长轻轻一点头:马钱仁的案子证据确凿,随时都可抓捕归案,遗憾的是!
是什么?谭诚不由脱口问:就是现在教育局的二把手,李南翕的问题了?
对!单局长无奈地摇了摇头:牵扯到李南翕的问题,恐怕除了有效地口供之外,暂时还没有确凿地依据。
是吗!谭诚看了看单局长:暂时还没有确凿地依据,你打算怎么办?
对这个人呢!单局长看了看车外:我看,目前只能顾此失彼了!
是啊!谭诚凝眉沉思着:听说这个人还有点来头,在过去的经历中,一般处事都是非常狡猾地!
是嘛!单局长流露出一丝嘲笑:尽管如此,但狡兔三窟,必定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对!谭诚在沉思中露出了冷笑:我刚上任,还不十分了解他,这次到省里开会,他开始登台表演了,不妨先让他尽情表演吧!
 
镜头转向市教育局。
镜头特写:舟山岛市教育局的字样。
杨慧洁来到了教育局门前。
师傅!杨慧洁对着传达室的窗口俯身道:我想进去找一下局党委书记,可以吗?
可以!传达室的值班人员回答:但你不能直接找他面谈,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局办的王秘书面谈。
哦!杨慧洁犹豫了一下:那我就先找一下王秘书,可以吗?
你等一下!传达室的值班人员拿起了电话:我先打电话问问王秘书,喂,你是王秘书吗?
 
镜头转向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的男秘书正在整理文件,电话响了。
喂,你好!王秘书接起了电话:对,我就是王秘书,可以,让她到我的办公室来吧!
 
镜头转向传达室。
可以啦!传达室的值班人员拿出了登记簿:你先登个记,再进去吧!
杨慧洁马上掏出笔来,开始登记。
 
镜头转向办公室。
办公室里,王秘书正在整理文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便道:请进吧!
请问!杨慧洁推门进来了:你是王秘书吗?
是的!王秘书伸手示意:你请坐吧!
王秘书!杨慧洁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是第四中学的老师,叫杨慧洁!
哦!王秘书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边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杨慧洁看了看王秘书:听说党委书记到省里开会去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这一两天吧!王秘书关切地问:你有什么事情,只能对我说,我会逐级转达的。
好吧!杨慧洁从包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个人写得汇报材料,请你帮我转达一下,好吗?
行!王秘书接过信来:你交给我,就放心吧!
 
镜头转向海边的人行道。
杨慧洁漫步在海边的人行道上。
 
镜头转向办公室。
办公室里,王秘书正在整理文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便道:请进吧!
请问!贾学欣推门进来了:你是王秘书吗?
是的!王秘书伸手示意:你请坐吧!
王秘书!贾学欣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是中国科学院上海科研所的,我叫贾学欣!
哦!王秘书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边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贾学欣看了看王秘书:听说党委书记到省里开会去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这一两天吧!王秘书关切地问:你有什么事情,只能对我说,我会逐级转达的。
王秘书!贾学欣的神色有点急切起来:这事,我需要面见局党委书记商谈,你看!
什么事情?王秘书关切地问:你先对我说一下,我再考虑该怎么办?
是这样!贾学欣连忙解释: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求党委书记帮忙解决,给杨慧洁办理有关工作调动的问题。
杨慧洁?王秘书不由惊异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她是第四中学的老师,刚来过这里。
 
镜头转向党委书记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谭诚正在看文件,听到门外的敲门声,便道:请进吧!
谭书记!王秘书推门进来了:你回来得正好,今天有两件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先给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情啊?谭诚先倒了一杯水,奇怪地问:今天的这两件事情,还都这么急吗?
不算太急,可我挺纳闷呢!秘书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今天上午,从第四中学来了一位女教师。
是吗!谭诚楞了一下:这位女教师是哪一位?
她呢!秘书想了想:姓杨,叫什么,我看一下记录,对了,她叫杨慧洁。
是她!谭诚连忙拉了王秘书一把:来,来,你坐下,先谈谈这件事情,首先要简明扼要。
你也坐下吧!秘书一边坐下,一边说下去:杨慧洁听说你到省里开会还没回来,留了一封信,便很失望地走了。
走了?谭诚遗憾地摇了摇头: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她没说啊!秘书流露出好奇地神色:可是,过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又来了一位上海的客人,他叫贾学欣。
对!谭诚一点头:我知道这个人,他是中国科学院上海科研所的,是不是?
是啊!秘书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正是要给杨慧洁办理有关工作调动的问题。
知道啦!谭诚连连点头:看来中国科学院上海科研所的老教授有些着急了。
谭书记!秘书甚为不解:两人是一前一后来到了这里,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感到奇怪吗?谭诚不由笑了笑:其实我都明白了,他一定还带来了苏长轩教授的信件,是不是?
对,对!秘书越发好奇了:除了应有的公函之外,确实还有一封信件,谭书记,原来你都了解这里面的事因啊!
差不多吧!谭诚思索着:有些事情我还需要详细地了解一下,对了,那位姓贾的小伙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嘛!秘书看了看手表:他刚走,差不多有五分钟的时间,要不,我出去看看,估计他不会走得太远。
可以!谭诚听到电话响了:哦,不着急,你先接一下电话吧!
喂!秘书拿起了电话:哦,你是传达室的,什么,上海来的客人还在传达室里,谭书记,事情太巧了,你看!
让客人过来吧!谭诚叮咛道:你就说我刚回来,让他转告客人,我正在办公室里。
那好!秘书在电话里重复道:谭书记刚回来,你让客人过来吧!
 
镜头转向门口。
客人贾学欣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回应后,才推门进去了。
你就是贾学欣吧!谭诚起身和他握手:我就是谭诚,你好!
你好,你好!贾学欣在热烈地握手中:谭书记,我叫贾学欣,现在中国科学院上海科研所工作。
请坐吧!谭诚指了指沙发:先喝点水,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谭诚和贾学欣在沙发上刚坐下,秘书接着端上了两杯茶水。
谭书记!贾学欣先拉开了公文包里:是这样的,我过去在清华大学和杨慧洁是同学。
我听说啦!谭诚一点头:苏长轩教授的来信已经提到过你的情况。
哦!贾学欣从公文包里拿出证件:我这次是受组织上的委托,专程来到舟山岛,是要聘请杨慧洁去上海工作的。
哦!谭诚点了点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我的要求嘛!贾学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办理调动的手续最好越快越好,本来,这里的王主任是了解这件事情的。
好吧!谭诚接着解释:不凑巧的是,因为王主任患病住院了,这件事情已经转给我负责办理了。
谭书记!贾学欣关切地问:王主任是不是已经住院了,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老教授还非常挂念他呢!
是的!谭诚点着头:王主任已经住院了,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
是吗!贾学欣着急地问:有关病人的身体状况,我该怎么答复老教授才合适呢?
如实说吧!谭诚沉吟道:你就明言告诉老教授,病人的身体状况恐怕是,没有康复的希望了。
是吗!贾学欣有点吃惊地自语道:病人的身体状况原来是这样的。
知道吗!谭诚难过地解释道:病人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最终的结果,我会写信给老教授的。
唉!贾学欣不由难过地点着头:那我只有对老教授明说了,病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康复的希望了,
小贾,谭诚想了想:我看这样,你先办理着有关工作调动的手续,我需要马上找她面谈。
谢谢!贾学欣抱歉地道: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国家急需这方面的人才,请你谅解!
哎!谭诚一摆手:哪儿的话,应该的,尽管有些事情很复杂,我想,没有意外的话,近两天,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
是嘛!!贾学欣激动地拉住谭诚的手:谢谢谭书记,在这里,我代表老教授表示感谢啦!
哎!谭诚一摇头:不必谢我,你也说了,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需要,我非常理解老教授的心情嘛!
谭书记!贾学欣有点急不可待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现在就去人事部门,先办理着有关工作调动的手续,可以吗?
没问题!谭诚马上拿起了电话:我先打个电话通知人事部门,让王秘书陪着你,马上就可以办理有关工作调动的手续了。
 
日,外景,都市。
                                  
蓝天高阔,白云衬托下的海面上,海鸥在盘旋飞翔着。
杨慧洁在海边的人行道上缓缓走着,一会儿,又在思索中停了下来,眺望着海面。
马路上,一辆吉普车行驶过去,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心不在焉地沿着阶梯朝沙滩走下去。
海风吹散了她的鬓发,她掠一掠头发,出神地望着海面。
这时候,从人行道上传来呼唤声,她转身看去,人行道上果然有一位老年人在招唤她。
老年人沿着阶梯走下来,视线越来越清晰了,只见他有点吃力地踏着沙滩,一步步的走过来。
 
镜头特写:她欲叫又止。
小霞!谭诚伸出手来:是我啊!
谭伯伯?林霞万分惊喜起来:真的是谭伯伯呀!
小霞!谭诚一步步的走上前来:小霞,真的是我啊!
谭伯伯!林霞终于张开双臂迎上前去,一下子扑在谭诚的怀抱里。
小霞!谭诚不由难过地道:知道吗,我就是你要找的党委书记啊!
谭伯伯!林霞泪流满面:永强,他,他!
我都知道了,小霞!谭诚哽咽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受啊!
谭伯伯!林霞不由痛哭道:永强他,他已经永远离开我们了!
 
镜头转向海面。
海水翻着白沫跌下去,又涨上来,海面上,有两只海鸥在翩翩起舞,飞来飞去,抛下了一阵阵的啼叫声。
 
随着音乐打出了歌声字幕:
 
双鸥对啼叹人间,重逢悲欢目凄然。
心催泪水潜悲痛,梦幻君郎于九天。
苍穹瀚海多变幻,坎坷人生成奇谈。
前车之鉴铭骨心,岁月泊流伏喟难!
 
镜头转向海面。
谭诚和林霞漫步在沙滩上。
 
随着音乐打出了歌声字幕:
 
双鸥对啼叹人间,重逢悲欢目凄然。
心催泪水潜悲痛,梦幻君郎于九天。
苍穹瀚海多变幻,坎坷人生成奇谈。
前车之鉴铭骨心,岁月泊流伏喟难!
 
第17集
 
日,内景,第四中学。
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的缓缓驶进了第四中学的校门口。
 
镜头转向车里。
小王!谭诚在后排座位上拍了一下王秘书的肩膀:你下去和传达室的值班人员解释一下。
好的!王秘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回头问:谭书记,我是跟你上去,还是在学校门口等你?
你不用上去啦!谭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车门:就在门口等我们吧!
师傅!王秘书一边招呼着,一边进了传达室:我是局办的,这是我的证件,你看!
我看一下!传达室值班人员看了看证件:嗯,是局里的人,没错,哎,哎,怎么公安局的人也来了
传达室外面,几个公安人员从后面的吉普车里下来后,接着和谭诚走进了教学大楼。
是这样!王秘书往外指了指:公安局的人是来执行公务的,你不必介意!
是来抓人吧!传达室值班人员眼里顿时充满了好奇地神色:我们学校的人,肯定是有人犯事了,谁?
暂时保密!王秘书指了指教学大楼:等公安人员把人带出来,你自然就清楚啦!
对了!值班人员也指了指教学大楼:今天是星期天,教职员工们都在三楼会议室开会,你们知道吗?
知道!王秘书看了看教学大楼:我提前打了个电话,先落实了一下,这才直接来到了你们学校。
那好!值班人员拿出了登记簿:你在这上面先登个记吧!
 
镜头转向教学大楼里。
谭诚和几个公安人员匆忙上了三楼。
 
镜头转向教学大楼三楼的会议里。
会议室里,坐满了教职员工。
主席台上,依次坐着第四中学的校长陈士君,局革委副主任李南翕,第四中学的教导主任马钱仁。
我现在宣布!局革委副主任李南翕在主席台上站了起来,撤换第四中学陈士君同志的校长职务,改为由马钱仁!
 
镜头特写:李南翕突然终止了宣布的结果,两眼渐渐瞪大了,目光呆滞地看着会议室门口。
镜头特写:马钱仁也突然从座位上滑落下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全场哗然,所有的教职员工不由一起回头张望,只见谭诚和几个公安人员已经慢慢走进了会议室。
 
镜头特写:马钱仁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位公安人员举起了证件。
在教职员工们的议论纷纷中,公安人员押着马钱仁走出了会议室。
 
镜头特写:谭诚站在主席台上,用严峻地目光巡视着台下的每一位教职员工。
现在,我代表局党委宣布!谭诚站在主席台上,断然一挥手:撤销本次会议的所有决定,散会!
 
镜头转向陈校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谭诚正坐在陈校长和杨慧洁的对面,亲切交谈着。
陈校长!谭诚用征求地目光看着陈校长:马钱仁走了,这教导处主任的位置,你打算由谁来接任呢?
杨老师!陈校长转脸看了看杨慧洁:我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看!
不必了!谭诚一摆手:你先谈出个人的意见,我们再谈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好吗?
好吧!陈校长思索了一下:我个人的意见,应该由田昌茂老师接任教导处主任的职务。
那就这样定了!谭诚断然点头:陈校长,我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关于杨老师的工作调动问题。
什么?陈校长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杨老师需要调到局里去吗?
谭书记!杨慧洁也惊讶地看着谭诚:你要把我调到哪里去呀?
上海!谭诚朝外一指:我国著名地翻译大师苏长轩教授要求我们,尽快将你调到中科院上海科研所工作。
苏教授?杨慧洁更加惊讶地看着谭诚:真的是苏长轩教授,希望我能尽快调到中科院上海科研所工作吗?
对!谭诚关切地问:目前,看来国家急需你这样的人才,怎么样,你有什么困难吗?
当然有了!杨慧洁迟疑地低下了头:我走了,母亲怎么办,谁来照顾母亲的生活呢?
想想看!谭诚将目光投向窗外:能不能有别的办法,或者雇一个保姆,来照顾你母亲的生活呢?
不行!杨慧洁在思索中,轻轻摇头:让外人来照顾母亲,除了让我不放心之外,母亲也不习惯这样的。
这样吧!陈校长冷丁插言道:我可以带小红搬过去住,让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吧!
这!杨慧洁惊讶地看了看陈校长:这怎么可以,你作为一校之长,工作忙着呢?
没关系!陈校长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带着小红已经生活多年了,忙里偷闲嘛!
不,不!杨慧洁连连摇头:这怎么行,你要照顾孩子,还有照顾老人,天长日久,你会受累的!
其实也没什么!陈校长坦诚地安慰着:我带小红搬过去住,老人可以照顾孩子,我也可以照顾老人,两全其美的事嘛!
我明白!杨慧洁还是摇头:你不必安慰我了,还是让我好好想想,能不能有其它解决的办法呢?
陈校长!谭诚眼里闪出了激动地目光:你带着孩子搬到杨家去住,一旦有了困难,你不后悔吗?
放心吧!陈校长眼里露出了坚定地目光:我既然能答应下来,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克服困难的!
当然!谭诚郑重地一点头:一旦有了困难,我会尽全力去帮助你的,不仅如此,我以后也是杨家的常客了。
那好!陈校长转脸看着杨慧洁:杨老师,你不必再有什么顾虑了,我们就这么定了吧!
谭书记!杨慧洁为难地看着谭诚:你看,这样的解决办法能行吗?
你看呢!谭诚笑了笑: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吗?
陈校长,我!杨慧洁深情地看了看陈校长,眼里有些湿润了。
 
镜头转向门口。
贾学欣站在门口,先敲了几下门,听到屋里有人回应了,才推门进去。
是你!杨慧洁惊喜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贾学欣!
林霞,哦!贾学欣连忙改口道:杨慧洁,我是专程来到了这里,希望你能尽快调往上海工作的!
是吗?杨慧洁有点茫然不解:谭书记,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来,来!谭诚笑着伸手示意:先请客人坐下,咱们再慢慢聊!
谭书记!贾学欣一边坐下,一边解释:有关工作调到的问题,我才办了两天的时间,就完全解决了。
现在,你该放心了吧!谭诚用手指点着贾学欣:刚来的时候,看你急得那个样,我就明白了。
你们知道吗!贾学欣郑重其事地看了看大家:由于受到了运动的干扰,目前,我们国家非常缺乏年轻优秀地翻译人才。
你已经对我说过啦!谭诚还是用手指点着贾学欣:目前,我们国家的翻译界,已经面临到青黄不接的局面了。
所以呢!贾学欣还是郑重其事地看着大家:我受苏长轩教授的委托,专程来到了这里。
其实呢!谭诚笑呵呵地解释:我刚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想国家所想,急国家所急嘛!
这?杨慧洁又有点茫然不解:谭书记,你们俩好像是在说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这样!谭诚转脸看着杨慧洁:几个月前,苏教授给局革委的王主任来信了,要求局里能批准你,尽快调往上海工作。
对!贾学欣接着解释:不巧的是,王主任患病住院了,而且还是不治之症。
什么!杨慧洁不由大吃一惊:王主任患病住院了,而且还是不治之症,你是怎么知道的?
谭书记!贾学欣指了指谭诚:是谭书记亲口对我说的,还让我转告苏教授。
不可能吧!杨慧洁神色黯然了:王主任刚开始患病住院的时候,我就去医院看望过他,谭书记,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谭诚难过地看着杨慧洁:我以组织上的名义,咨询过大夫了,大夫拿出片子已经证明了,他的确是不治之症。
可是!杨慧洁心情急切地看着谭诚:王主任的妻子,哦,也就是严校长了,她开始也并不清楚呀?
对!谭诚依然难过地看着杨慧洁:是我劝过大夫后,大夫才将从开始的诊断,到最后确诊病情的结果,后来!
是后来呀!杨慧洁急切地插言道:原来是后来才将最后确诊病情的结果,都详细告诉了严校长。
你想想!谭诚用手指点着杨慧洁:大夫从开始就担心,病人和家属一旦清楚了是不治之症,会怎么样?
我明白了!杨慧洁眼里不由开始湿润了:病人和家属一旦清楚了是不治之症,心理上会承受不住这种打击的!
正因为这样呢!谭诚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唉,一直到现在,我们还在有意瞒着病人。
我明白了!杨慧洁不由难过地看了看手表:谭书记,今天,我一定要抽出点时间,去医院看看王主任。
我们一块去吧!贾学欣接着解释:我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这样一来,你的事情,就由谭书记!
我都明白了!杨慧洁擦了擦眼睛:王主任患病住院了,而且还是不治之症,只能有谭书记亲自解决我的问题了。
现在呢!谭诚看了看贾学欣,又看了看杨慧洁:你工作调到的手续,已经提前办妥了,今天,是小贾特意来通知你的。
是吗!杨慧洁这才恍然大悟:我刚才还挺纳闷的,事情原来是这样呀?
就是这样的!贾学欣转脸看了看杨慧洁:苏教授给局革委的王主任来信以后,还派我专程来到了这里。
对!谭诚指了指杨慧洁: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现在对苏教授的心情,你就可想而知了!
我明白了!杨慧洁脸上现出了激动地神色:现在国家急需翻译人才,他这是在为国家所想,急国家所急呢!
这话又说回来了!谭诚又指了指陈校长:如果没有陈校长的无私奉献,主动要求搬进杨家生活,我们!
是呀!杨慧洁不由激动地插言道:我们光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我明白了!贾学欣转脸看了看陈校长:这就是说,杨慧洁母亲以后的生活,就完全依靠陈校长照顾了。
对!谭诚断然站了起来:这样一来,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下一步,我们该办两件事情了。
谭书记!杨慧洁又看了看手表:我打算先去医院看看王主任,你想说的是哪两件事?
去医院!谭诚伸手指点着:这是第一件事,刚才小贾提出了也要去医院。
对!贾学欣断然点头:临走之前,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王主任,以后见到了苏教授,也好交代吗!
我看这样吧!谭诚看了看大家:第二件事情,就是我需要和陈校长一块去杨家,对杨母说明这一切了!
谭书记!陈校长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打算一开始就带着小红,也去见见老人,你看!
这样更好!谭诚一点头:孩子一开始就见了面,也会让老人能够开心起来的,我看行!
那好!陈校长朝教师的单身宿舍一指:我先回家里去接孩子,再来找你,可以吗?
可以!谭诚朝下一指,楼下有车,我在车里等你,现在咱们兵分两路,你们俩去医院,就先走吧!
行!贾学欣点着头站起来:你和陈校长先去杨家看望杨母,我们俩去过医院后,再到杨家见面吧!
 
镜头转向医院。
杨慧洁和贾学欣刚来到医院的病房门前,严校长正巧从病房里出来了。
严校长!杨慧洁控制不住情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双手,一下子抱住了严校长:我刚知道了,王主任,他!
孩子!严校长在拥抱中,顿时难过起来:进了病房,千万要控制住自己,好吗?
嗯!杨慧洁慌忙擦了擦眼睛:我明白!
 
镜头转向病房里。
你好!杨慧洁上前握住了王主任的手:王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贾学欣!
王主任!贾学欣接着上前握住了王主任的手:你好,你好!
小贾,你好!严校长同贾学欣在握手中:听说你要来,我们俩要等急了,请坐吧!
小贾!王主任关切地问:你到这里以后,去过局里吗?
去了!贾学欣一边坐下,一边回答:而且所有的手续都办妥了,你放心吧!
这就好!王主任又看了看杨慧洁:小杨,你调往上海工作,有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困难了!杨慧洁目不转睛地看着王主任:王主任,我就要走了,你要保证身体呀!
嗯!王主任一点头:什么时候走,都打算过了吗?
对!杨慧洁目不转睛地看着王主任:最近这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现在是特意来向你告别的!
 
 
 
夜晚,外景,村庄。
 
暮色冉冉降临的时候,炊烟袅袅地石桥村口,几个顽童围着一辆吉普车嚷叫着,引起了一阵阵地犬叫声。
从村子里出来了一男一女,司机从驾驶里探出头来。
杨老师!司机招手道:你们边走边谈,我在前面路口等你们吧!
谢谢!杨慧洁连忙举手示意:司机师傅,谢谢啦!
司机一边招手,一边开着车慢慢离开了石桥村。
杨慧洁和老同学贾学欣也漫步出了石桥村口。
老同学!贾学欣依恋不舍地道:这次见面的时间短,分手又匆忙,我们之间该不会有什么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吧!
现在呢!杨慧洁微笑着,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你还有吗?
这样吧!贾学欣思索着:如果你还有什么具体的困难,可以打长途电话与上海取得联系。
贾学欣!杨慧洁转脸看着他:困难是有的,但我总得想办法克服,你说呢?
对!贾学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为了国家的需要,我相信你会克服一切困难的。
放心吧!杨慧洁轻轻点头:无论谁先到了上海,就这样转告苏教授了。
行!贾学欣指了指字条:这是我们单位的邮址和电话号码,你要注意保存,好吗?
好的!杨慧洁随即接过了字条:你总是关心我的生活,你家里的生活都好吗?
怎么说呢?贾学欣轻轻摇头道:我现在的生活还是比较自由的,其它方面已经有了变化,哦,你是问我的个人家庭吗?
怎么啦?杨慧洁有点不解:首先是你的个人家庭,当然也包括你的父母,父母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至于个人家庭嘛!贾学欣苦笑道:我结过婚,后来又离了婚,母亲去年离休了,父亲还在部队上任职,父母的身体都还不错。
你离婚了!杨慧洁惊讶地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离婚呢?
唉!贾学欣感叹道:她父亲和我父亲是老战友,包办婚姻使我们缺乏共同语言。
怎么会呢?杨慧洁惋惜道:在大学里,同学们都知道你是个高干子弟,该不会是因为你嫌弃她,不是门当户对吧?
不!贾学欣不想再隐瞒了:恰恰相反,她是一个军区司令员的女儿,还是个电影演员。
是嘛!杨慧洁再次惋惜道:既然她是这么好的条件,一定是她的原因了?
因为什么呢!贾学欣轻轻摇头道:她太过于追求浪漫地生活,不想要孩子,这是主要的原因了。
原来是这样呀!杨慧洁有了同情感:一个女人在结婚后,却提出不要孩子,这的确不是一个简单地问题。
知道吗?贾学欣不可理解地摇头道:在演艺圈里,许多女演员为了事业,被迫和她都有同样的打算。
是吗!杨慧洁理解道:也是,作为一个女演员也有她们的苦衷呢!
为此呢!贾学欣连连摇头道: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她还经常抱怨我,不能理解她的工作环境和性质什么的。
你想呢!杨慧洁劝解道:电影演员的的职业本身就有束缚夫妻生活的乐趣,你应该有思想准备的。
是的!贾学欣感叹道:结婚前的思想准备和结婚后的生活体验,那是决然不同的。
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杨慧洁有意插开了话题:既然如此,那就谈谈你的个人经历吧!
好吧!贾学欣回忆道:我从清华大学毕业后,随既插队到了四川的农村。
哦!杨慧洁看了看贾学欣:你是哪年调到了中科院上海科研所工作的?
前年吧!贾学欣回忆道:我接到苏长轩教授的来信,由插队的地方调到了中科院上海科研所工作的。
你结婚是哪年呢?杨慧洁估计道:应该不会是在四川农村插队的时候吧!
对!贾学欣点头道:我调到了中科院上海科研所工作以后,就是在当年,我结了婚,又离了婚。
是这样!杨慧洁在思索中:离婚的时候,你的心情也很沮丧了,是吗?
是的!贾学欣苦笑道:在沮丧的同时,我也十分珍惜自己获得了专业良机。
贾学欣!杨慧洁马上关切地问:你调到了中科院上海科研所工作以后,一定了解到苏教授多年生活的一切变化了。
我简单说说吧!贾学欣继续回忆道:苏教授是在六十年代初,由厦门大学调到清华大学担任外语系主任的。
知道吗!杨慧洁不由笑道: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是嘛!贾学欣接着道:七十年代初,苏教授离休时,又受聘于中科院上海科研所的顾问工作。
哦!杨慧洁全神贯注地重复道:原来是在七十年代初,苏教授离休时,受聘于中科院上海科研所的顾问工作。
对!贾学欣点头道:那年,周恩来总理视察中科院上海科研所的时候,还亲自接见了苏长轩教授。
真的!杨慧洁惊喜道:周总理去过那里,还亲自接见了苏长轩教授。
对!贾学欣也兴奋起来:由此,苏长轩教授更清楚了,由于运动的干扰,目前,我国的科技、外交等方面都十分缺乏优秀地翻译人才。
哦!杨慧洁激情地问:这样看来,苏长轩教授才有了现在的打算。
知道吗?贾学欣进一步解释:尤其是外交部,大使馆急需的翻译人才,还都是年轻的女同志。
哦!杨慧洁激情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苏教授在过去就担心过,我们国家的翻译界会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
这样一来呢!贾学欣点头道:苏教授才将一部分精力投入到选拔人才方面上来了。
哦!杨慧洁不由向往道:如果将来我们真的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为祖国的建设贡献力量,那该是多么令人自豪地呀!
林霞,不,杨慧洁!贾学欣还有点不太适应新称呼:苏教授非常希望你能想国家所想,急国家所急,尽量克服一切困难,调往上海科研所工作。
放心吧!杨慧洁在思索中:我同样能理解到苏长轩教授现在的心情,如果没有意外的困难,我打算明天起程去往上海。
还有呢!贾学欣突然兴奋起来:你调往上海科研所只是暂时的工作安排,紧接着下一步,我们就要出国留学了。
出国留学?杨慧洁惊讶地看着贾学欣:出国留学的计划也是苏长轩教授所安排吗?
是的!贾学欣继续解释道:为了尽快培养国家急需优秀地翻译人才,苏教授认为尽管我们在清华大学曾经是出类拔萃地学生,但是!
我明白了!杨慧洁不由插言道:我们毕业已经多年了,苏教授担心我们以前所学的专业有所生疏了,是吗?
对!贾学欣点头道:苏教授认为,时隔几年的时间,特殊的专业,需要我们先出国留学一两年,才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贾学欣!杨慧洁憧憬着未来:苏教授为我们想的很周到了,这就是说,我们不久就要踏上出国留学的道路了?
确切地说呢!贾学欣急切地道:苏教授的计划是越快越好,顶多一个月,你和我就要去英国的剑桥留学深造。
是嘛!杨慧洁兴奋不已:如果一切顺利,不久,我们俩就要去英国的剑桥留学深造了。
老同学!贾学欣坦言道:为了提前做好准备,今晚,我就要乘火车返回家乡,和父母道别后,接着赶回上海。
贾学欣!杨慧洁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一路多保重,如果一切都能顺利的话,近期,我们会在上海见面的!
 
镜头转向杨家。
东间里,谭诚盘腿坐在炕上,正对杨母说着马钱仁被抓的经过。
陈校长抱着女儿小红坐在炕沿上,听得津津津有味,杨慧洁进来后,才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慧洁!杨母脸上有了光泽: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晚是我高兴地日子。
妈!杨慧洁深情地道:只要你老人家高兴了,我就放心了!
你看看!杨母补充道:一来是儿子的悬案有了报应,二来是陈校长父女俩给杨家带来了欢乐,我能不高兴吗!
小霞,喔,慧洁啊!谭诚催促道:你明天就要走了,还不抓紧时间和陈校长去聊聊,快去吧!
谭伯伯!杨慧洁不由脸一红:那我就先过去了。
去吧!谭诚解释道:你们到西间抓紧时间聊聊,再过一个小时,送客人的车返回来,我们也该走了!
杨慧洁羞涩地看了看陈校长,没再说什么,便悄然出了东间。
你还坐着干嘛!杨母将小红抱过来了:陈校长,你亲口对她说说,让她放心调往上海,去,快去吧!
陈校长轻轻点头,马上也去了西间。
 
镜头转向西间。
杨老师!陈校长安慰道:明天我就和小红搬过来住了,有关家务的事情,谭书记和我都仔细商量过了,你尽管放心走吧!
陈校长!杨慧洁眼里流露出感激不尽地神色:我实在没想到的,你能帮我解除了后顾之忧,我想说?
不必了!陈校长断然道:我是心甘情愿搬到杨家生活的,你不必介意的。
可是!杨慧洁轻轻地摇头道:我担心天长日久的生活,你会受累的。
没什么,其实呢!陈校长指了指西间:小红也需要老人的照顾,我这样做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你不必挂在心上。
我呢!杨慧洁有些羞颜地低下了头:在这之前,本来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可惜今晚的时间实在是太有限了。
杨老师!陈校长故意插开了话题:还是仔细想想去上海的事情,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杨慧洁有些难言起来: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我这一走,离你们就远了,我的确有一种依恋不舍地感觉。
这有什么关系呢!陈校长想了想:学校放假期间,我可以带老人和孩子去上海看望你的。
也许会有其它的变化呢!杨慧洁深情地看着他:你知道,有些事情,我只有到了上海才会写信告诉你的!
行!陈士君爽朗一笑:很多事情写信会更方便的,我就耐心等待你的来信吧!
 
镜头转向院门口。
院门口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
月光映出的人影在院中徘徊着,周围是安静的。
小红冷得缩成了一团,杨慧洁连忙蹲下去,疼爱地搂住她。
爸爸!小红失声叫道:你看,阿姨哭了,阿姨流泪了!
来吧!谭诚马上抱起了小红:我带小红先上车了,老嫂子,你也回屋吧!
杨母会意地点头,悄然回屋里去了。
陈校长!杨慧洁和陈校长在握手告别中: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可以,我想!
什么?陈校长低声问:你想说什么,我听着!
我想!杨慧洁断然抬起头来:我想让小红做我的女儿,你同意吗?
这!陈校长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必要的时候,以后写信再答复你吧!
月亮钻进了云层,院落幽暗下来,两个人影在依恋不舍地告别中。
 
镜头转向路面,吉普车在行驶中。
陈校长!谭诚在车内先打破了沉默:在分别的时候,她对你说了什么,你能答应她提出的问题吗?
谭书记!陈校长坦诚道:她对我说了,对这个问题,我想是不能随便答复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成熟地时候!
我告诉你吧!谭诚坦言道:她希望让我转达给你,这不仅仅是感情上的问题,也是感情上的代价,明白吗?
谭书记!陈校长不由激动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服侍好杨家老人生活的,即使再难,我也不会畏缩地。
记住啦!谭诚郑重地叮咛道:既然我们已经商议过了,谁也不能忘记,这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是的!陈校长不由喃喃地道:比起杨老师这多年来,为了杨家所付出的代价,我能这样做,又算得了什么呢!
 
日,内景,陈校长家。
 
外面有人敲门,陈校长大声应着,刚打开门,教师们便拥了进来。
陈校长!阎文婷开门见山地道:昨天下午,我们才知道杨老师要去上海工作的事情,而你呢!
我?陈校长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家对我有什么看法就说吧!
有什么用呢!阎文婷摇头道:杨老师就要走了,你却一直有意瞒着我们,这也太不应该了吧!
谁说不是嘛!高树清有些不满:昨天晚上,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也没见到你,你到底去哪里啦!
抱歉,抱歉!陈校长双手抱拳:很对不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只能先对田主任讲过了,一切变化都是太仓促了!
是啊!田昌茂解围道:事情不便提前告诉大家的原因,就是来得太突然了。
这是理由吗?高树清埋怨道:你们一直有意瞒着我们,让我们也太被动了。
真的!田昌茂辩解道:直到现在,我还有点不太相信的感觉,希望大家都能谅解!
田老师!阎文婷自觉失口:哦,又称呼错了,你现在虽然已经是教导处的主任了,但杨老师的事情,你也不该瞒着我们呀!
抱歉,抱歉!田昌茂指了指阎文婷:你这张嘴总是不饶人的,我和高树清都已经慢慢适应了,错了就是错了嘛!
田主任!陈校长有点担心:今天的事情挺多,学校里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陈校长!田昌茂一付胸有成竹地样子:今天的工作,我已经全部替你安排好了。
具体的安排呢?陈校长连忙问:谁负责搬家,哪位去火车站给杨老师送行,还有完成学校上课的任务呢?
放心好啦!田昌茂伸手指点着:小高负责搬家,小阎陪你去火车站给小杨送行。
学校里呢?陈校长急问:学校上课的任务全由你负责了?
对!田昌茂一拍胸脯:学校上课的任务由我负责,你看怎么样?
太好了!陈校长高兴地道:安排具体的人员各负其责,这样我就放心啦!
陈校长!阎文婷激动地道:听说为了照顾杨家的老人,你要带着女儿搬到杨家里去住,是这样吗?
是的!陈校长断然道: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这也是我心甘情愿地!
陈校长!阎文婷又激动地道:我们实在是太感动了,我和老人都是女性,需要我的照顾,你尽管开口好啦!
好啊!陈校长高兴地道:必要的时候,还真的需要麻烦你呢!
陈校长!高树清有意提醒道:对杨老师的身世,我们了解的太少了,以后,我们就是杨家的常客,你欢迎吗?
欢迎,欢迎!陈校长看了看手表:闲话以后再慢慢聊,时间不早了,咱们分头行动吧!
 
日,外景,火车站。
 
秋晨,阳光柔和宜人,天高气爽,往南迟归的雁群排成人字型,贴着天边悄然飞过。
舟山岛火车站附近,人声嘈杂,女广播员悦耳地嗓音正在反复播出列车进出站的时间,并提醒旅客们要注意的检票口。
在一号检票口,旅客们排成长长的队伍,耐不住大大小小的包裹你推我搡的,引起了一阵阵南腔北调地嘈杂声。
 
镜头转向月台。
谭诚送杨慧洁已经进站了,仍然未见第四中学教师的影子。
火车头吐出一缕缕白烟,轻纱般地掠过月台上那些依依不舍要分别的人们。
小霞!谭诚不时看着手表:我看你先上车去找一下座位,别在月台上等他们啦!
杨慧洁脸上突然绽出激动地神色,一下子拉住谭诚的手,欲言又止。
小霞!谭诚拍了拍她的手:到了分手的时候,就要想开些,时间不多了,也该上车啦!
请允许我,对你以后的称呼吧!杨慧洁一下子爬在他的肩膀上:爸爸,我的好爸爸,再见啦!
我的好孩子!谭诚哽咽道:爸爸会想你的,我的好女儿,再见啦!
列车开始长鸣起来,陈校长和阎文婷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月台上。
对不起!陈校长上前道:让你们久等了,路上堵车,差点就要见不上你的面了!
杨老师!阎文婷气喘吁吁地道:你走得太急,我们得到的消息又太晚。
先擦擦汗吧!杨慧洁不由松了一口气道:能见上一面,我就很高兴了!
杨老师!阎文婷拿出手帕,擦着额头:以后来舟山岛时候,能对我们说说你的身史吗?
文婷!杨慧洁满怀期望地道:你先答应我,我就会答应你,你和小高该结婚了!
好吧!阎文婷庄重地点头:我和高树清的事情,你可以放心,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呀!
好吧!杨慧洁也庄重地点头: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实现诺言的,而且以后,我会经常给你们来信的!
杨老师!阎文婷眼里留恋不舍地湿润起来:我们盼望着你的来信,我们也会经常和你通信的,相互不能忘记呀!
好吧!杨慧洁转脸看着陈校长:陈校长,我希望你,现在就能够答复我,小红的事情,你考虑过了吗?
杨老师!陈校长有点难言道:我考虑过了,既然她已经习惯了,我看,还是让她叫你阿姨吧!
那就相互通信吧!杨慧洁流露出坚定地目光:请你记住了,我会永远等你的,一直等到你改变了主意为止。
列车一声长鸣,车轮缓缓转动起来,车上,月台上的人们都举了依恋地手。
列车驶出了车站,此刻,在它的正前方,一轮火红地太阳放射出绚丽地朝霞俯瞰大地。
 
镜头特写:她将头探出窗外,眼里湿润了,泪水随风飘洒下来。
车轮越转越快,她还在频频招手:再见!再见!
 
第18集
 
日,内景,办公楼
 
镜头转向走廊。
镜头特写:门的上方挂着总编辑牌子的字样。
我提着公文包刚来到办公室的门口,便听到里面有电话响了起来。
这是谁打来的电话?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开着门锁:这一大早,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会有什么重要事情呢?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喂!我马上接起了电话:你好!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你好!专职陪护的刘护士正在走廊上打电话:请问你是哪位?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我是于总编!我在通话中:请问你是哪位?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于总编,你好!刘护士正在走廊上打电话:我是专职陪护的小刘呀!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哦,原来是刘护士!我在通话中笑了:刘护士,这一大早的,单位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是吗!刘护士正在通话中不由失声地笑了: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一般地公务员还都是九点上班呢!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没事!我在通话中忍不住也笑了:刘护士,你千万别当真,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于总编,刘护士吃吃笑着正在通话中: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刘护士!我在通话中开始认真起来:这一大早的就打来电话,你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了!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对!刘护士正在通话中开始严肃起来:我这里有谭老的两本书,想转交给你!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书?我在通话中感到茫然了:什么书,是谭老让你转交给我的吗?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对!刘护士正在通话中的表情开始难过起来:因为现在需要我转交给你的这两本书,已经成了他的遗嘱了!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什么,什么!我在通话中突然喊叫起来:你刚才说什么遗嘱,谁的遗嘱?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怎么!刘护士正在通话中突然也提高了声调:难道你没接到医院的电话吗!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电话?我在通话中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电话,我这是出差回来了,刚上班的第一天啊!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于总编!刘护士正在通话中突然喊叫起来:你听好了,谭老已经去世啦!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啊!我在通话中一下子张大嘴巴:谭老,他!
 
镜头转向医院病房的走廊。
镜头特写:正在通话中的刘护士情绪激动地连连说着什么。
 
镜头转向办公室里。
镜头特写:正在通话中的我一直张大了嘴巴默默地听着。
 
镜头转向办公楼的门外。
我从办公大楼里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接着站在马路边伸手拦截着出租车。
 
镜头转向市区。
雾都蒙蒙。
马路上的车流缓缓移动着。
 
镜头转向出租车里。
司机师傅!我坐在车里的后排座位上,烦躁不安地前瞻后顾着:你看,这雾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了!
知道吗?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弥漫地大雾,往往是从海边飘过来的。
唉!我索性闭上了眼睛,自言自语道:越看到这出租车慢,越令人感到心烦,不如先松弛一下大脑的神经吧!
有什么办法呢?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谁也不愿意遇到这种鬼天气的!
 
镜头特写:我在强制性地闭紧了眼睛,大脑却在紧张地思索着。
我的画外音:半月前,谭老动手术了,从医生阴沉沉地脸色来看,我估计并不是成功的手术,农村大哥征求了谭老的意见,让母亲带着谭老的女儿从农村赶来了医院,令人叹息地是,女儿并不认谭老是父亲,而只认姨娘是妈妈,谭老拉着外甥的手,吃力地说出自己的感激和嘱托。
我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车外,再看看手表,脸上不禁又现出焦躁地神色,无奈之下,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的画外音:昨天,谭老的病情突然恶化了,接着抢救,再抢救,直到午夜零点,他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由此,刚才医院专职陪床的女护士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去医院的病房找她。
 
镜头转向病房里。
就像第一次一样,我悄悄进入了病房里,房间里空无一人。
镜头特写: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压在被子上面。
窗台上,2000年的台历不见了,空荡荡地未有其它的物品,床下仅剩下一个洗脸盆了。
 
镜头转向了窗户,慢慢地推向了窗外。
天边的远处,夕阳余辉,天海相连;海面的近处,一条长长的海浪翻滚着白沫,好像在护卫着空阔湛蓝地海面,时隐时现;陆上的岸边,草木茂盛,一片原始地大自然;病房大楼前,绿色地草坪,精心布局。
我不由处在了物是人非的感觉中,有人悄然进来了。
于总编!专职陪床的刘护士轻步走上前来:你一个人站在窗前观景,在想什么呢?
哦,是你啊!我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里的一切景物似乎都没有变,只是人却不在了。
是呀!刘护士神色黯然起来:你现在是不是有了这样的感觉,其实生命是非常宝贵地!
你觉得呢?我深深地叹息着:看到眼前的情景,让人产生了一种睹物思人,触景伤情的忧伤,这就是我的感觉。
我能理解的!刘护士轻轻点头:于总编,接到我的电话后,让你专程跑一趟来医院,是因为谭老的遗物而引起的。
遗物?我有点茫然不解:什么遗物,就是你说得那两本书,会不会是谭老一时疏忽,才遗留在医院里呢?
你还记得吗?刘护士连忙解释:过去有一段时间,我转职陪护谭老的时候,发现他枕头下面有两本书。
哦!我似乎有些醒悟了:原来谭老留下的两本书,是想请你转交给我,对吗?
是的!刘护士微笑着解释:原因是这样的,做专职陪护的空闲时间挺多的,我就借来阅读了。
是嘛!我不由猜测起来:这么看来,谭老留下的两本书还在你的手里了?
怎么说呢?刘护士又开始解释:谭老几次嘱咐我,有了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将书亲手交给你的。
是嘛!我不由流露出激动地神色:这两本书看来也是谭老的遗嘱了,你今天特意打电话让我来,按说!
按说你该谢我啦!刘护士突然打断了我的话:可你来医院之前,看到有人来了,我又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我不由猜测道:过去市政府常有人来看望他,你看到有人来了,一定是市政府的人,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护士忽然肃然起敬了:对了,你知道吗,谭老在住院期间,确实有市政府的人来看望他。
哦!我一点头:这种情况,我也几次曾经亲眼所见到过的。
由此呢!刘护士继续解释:我开始了解到了,谭老原来曾经还是一位刚正不阿的纪委书记。
说得对!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早就听说过了,谭老正是一位刚正不阿的纪委书记。
于总编!刘护士有点激动地看着我:我最敬佩地就是这样刚强正直,大公无私地好领导,你说呢!
说得对!我郑重地连连点头:我也最敬佩地就是这样刚强正直,大公无私地好领导。
所以呢!刘护士接着解释:这两本书我一直都在等待着合适地机会,想亲手交给你呢!
谢谢,!我诚恳地直言道:非常感谢,最近的工作实在太忙,今天就是个最合适的机会,请你把书交给我吧!
哦,对不起!刘护士婉言解释:现在又出现了变化,详细的情况是这样,昨天夜里,谭老去世得很仓促,我!
怎么?我不由脱口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两本书会丢失了呢?
是这样!刘护士摇了摇头:你来之前,我是看到谭老的亲戚中,只有一位农村大哥在忙着处理后事。
他还在医院吗?我不由插言道:你的意思是,这两本书已经转交给他了,是不是?
对!刘护士进一步解释:既然这两本书是谭老很重要的遗物,所以,我也只能仓促转交给他了。
现在呢?我连忙问:那位农村大哥还在医院里吗?
没有!刘护士指了指外面:正巧他要回谭老家收拾东西,我就把两本书交给了他,顺便带回谭老的家里了。
哦,我知道啦!我看了看手表:谢谢你,我马上就去谭老的家里,小刘护士,再见啦!
 
镜头转向谭老的家里。
我匆忙走进了谭老的家里,农村大哥还正在客厅里准备着行李。
于总编!农村大哥连忙和我握了握手:你好,我估计你很快就会来找我的。
大哥!我看了看二楼:我先去二楼的房间里,去探望一下姨娘和谭老的女儿后,再下来找你,她们在吗?
于总编!农村大哥建议道:我看,你现在就别上去了,谭老的女儿因为感冒了,刚躺下!
是这样!我犹豫起来:这么说,看来我上去有点不方便了,是不是?
于总编!农村大哥又建议道:要不这样,我还是请你到书房里坐一会儿,好吗?
好吧!我一边走进书房,一边问:明天在殡仪馆就要举行葬礼了,你为什么还要提前准备行李呢?
你还不知道吧!农村大哥也走进了书房:为了拉一些家具什么的,提前运到农村去,政府部门派的车很快就要到了。
大哥!我在沙发上坐下来:谭老去世前,有两本书交给了护士,听说护士又转交给你了,是这样的吗?
是啊!农村大哥随即拿出两书来:我觉得他除了对内有过的遗嘱,对外的遗嘱,应该就是这两本书了。
我接过农村大哥手里的两本书,慢慢地翻起来。
 
镜头特写:一本书是2000年的前夕,中央党校创办的刊物,我翻开刊物第一页的标题是,必须加大严惩党内贪污、腐败分子的力度,刻不容缓!
 
镜头特写:另一本书是长篇小说《红岩》。
于总编!农村大哥坦言道:老人对内的遗嘱是这样说的,房子过户给了干女儿林霞。
是嘛!我不由难过地起来:老人对内的遗嘱还有其它的遗产吗?
其它遗产的呢!农村大哥又坦言道:一半给了我们的家人,另一半属于他亲生女儿的。
是这样的遗嘱啊!我不由敬佩地问:我觉得应该还有个问题,那就是谭老的骨灰该怎么安葬呢?
对了!农村大哥马上回答:我还忘说了,遵照老人的意愿,其骨灰将被带回家乡后,安葬在老伴的墓旁,叶落归根!
是嘛!我不由肃然起敬了:除了遗嘱之外,谭老还有别的感想或者是遗憾什么的?
他是有遗憾啊!农村大哥十分难过:老人一直感到遗憾是,在国外大使馆工作的林霞来信了,几次劝老人去国外做手术。
是嘛!我顿时也有了遗憾地感觉:那谭老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呢?
从表面上看呢!农村大哥眼里有点湿润了:老人每次都爽快地答应了,其实是怕牵扯女儿的精力而影响到工作。
唉!我长长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说,只是表面上答应了,其实,唉!谭老考虑得也太周全了,怎么会这样呢?
这样一来呢!农村大哥十分感叹起来:老人便拿定了主意,对女儿隐瞒了要在国内动手术的打算。
唉!我又长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谭老真的是感到遗憾了,如果能去国外见到女儿一面,那该多好呢!
是的!农村大哥擦了擦眼睛:因此,老人十分渴望手术成功后,有着能够再见上女儿林霞一面的强烈愿望啊!
遗憾啊!我不由难过地点了点头:大哥,谭老去世了,你该通知一下,对了,谭老干女儿林霞在国外的地址,你知道吗?
知道!农村大哥忽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他的干女儿林霞,得知我常和谭老生活在一起,就每月给我寄钱过来。
是吗!我惊奇地看着农村大哥:她这样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想!农村大哥激动地数了数手指:从80年一直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年了,刚开始,我都积攒下来了。
为什么?我有点不解:我觉得谭老的离休金是相当高的,你积攒下来,打算帮助谁呢?
你忘了!农村大哥朝外一指:老人的亲生女儿一直生活在农村,而且还是个患有先天性痴呆症的人呢!
也是啊!我不由连连点头:谭老的亲生女儿是该有着经济上帮助的,你有这个打算?
有,可我没想到的是!农村大哥眼里充满了无比感激地神色:林霞也是每月寄钱给老人的亲生女儿,比我的时间还要长呢!
太令人感动了!我惊讶不已:这二十多年的时间,是个多么漫长地岁月啊!
由此呢!农村大哥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无比感激地神色:对于干女儿林霞的孝顺心,老人不仅十分满足,而且充满了怀念!
我明白啦!我恍然大悟:难怪谭老对内的遗嘱是这样说的,房子过户给了干女儿林霞,是吗?
是的!农村大哥无比感叹地看了看窗外: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老人的干女儿林霞,基本上都是每年回来过年的,可今年,唉!
 
镜头转向马路的人行道。
我漫步在马路的人行道上。
我的画外音:谭老就这样的走了,一个为了祖国的解放,为了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而奋斗一生的革命老干部就这样的走了。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地小雨,我漫步在马路的人行道上,尽情让细雨滴落在我的脸上。
我在沉重地回忆中,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个难忘地画面:
是的!谭诚眼里闪出肯定地目光:其实世上无完美之人,我也是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要采用纪实文学的方式来宣传我呢!
那!我征求道:你认为采用哪种形式来进行宣传比较好呢?
我觉得呢!谭诚思索道:采用小说的形式来歌功颂德,这样比较好,它既能启发人,也能教育人,写好一篇我个人的纪实文学作品,微不足道,能写一部颂扬千千万万的共产党员,为党的事业而奋斗史的成功小说,才对!这样一部成功的小说却能震撼几代人的心灵,启发人们永远不能忘记党的历史。
 
镜头转向第四中学的校门口。
我漫步来到了第四中学的校门口,默默望着舟山岛市第四中学的门牌子。
我的画外音:为了实现谭老的愿望,以他叙述的真实故事为素材,将纪实文学改为小说的创作就要完稿了,但是,书中的好几个人物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悬念,尤其是书中的主人公杨慧洁,对于作者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地人物,于是,我便来到了第四中学,想顺便打听一下,这几个人在许多年来的生活变化。
 
镜头转向走廊。
我在三楼的走廊上,前瞻后顾地走着。
当我看清了校长办公室的字牌后,便轻步上前,敲起门来,听到里面有人回应后,我才推门进去了。
 
镜头转向校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位中年人正爬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
请问!我不由自主的打量着他:你就是第四中学的校长吧!
对!高树清一边起身,一边自我介绍:我就是第四中学的校长高树清!
你好!我主动上前握手:我是市委宣传部的,我叫!
原来是于总编啊!高树清在热情地握手中:我去中心医院看望谭老的时候,我们在病房里不是还见过一面吗?
对了!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很面熟,因为那天教育局来了好几位客人,我才一时想不准的!
请坐,请坐!高树清指了指沙发:于总编,请坐吧!
高校长!我在沙发上一边坐下,一边问:谭老因病去世了,明天就要举行葬礼仪式,你知道吗?
知道!高树清断然点头:我已经接到了局里的通知,明天上午,九点以前必须到达殡仪馆,对吗?
对!我一边点头,一边打量着房间:高校长,我打听个事,过去四中的陈校长,是不是早已经离休了?
对!高树清指了指墙上的照片:你看,那是陈校长,还有教导处主人田昌茂,他们俩离休时的合影照片。
后面呢?我指了指照片:他们俩身后的,除了有你,那几位也是四中的教师吗?
对!站在他们俩身后的,还有我的妻子阎文婷!
是吗!我不由好奇地问:现在你们夫妻俩都在一个学校吗?
哪能呢!正因为阎文婷是我的妻子,组织上才特意将她调往二中去担任支部书记了。
是这样!我的目光仍然滞留在墙上的照片:那另外一个人呢?
哦!高树清指了指墙上的照片:他叫丁长林,干了不到一年的教导处主任,就辞职下海,去搞什么个体经营了。
高校长!我有意转入了正题:你能不能对我详细说说,有关陈校长的家庭生活呢?
于总编!高树清有些好奇地笑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来这里,只是在简单地了解一下他们个人的生活经历吗?
坦率地说吧!我认真地看着高树清校长:作为一个为了祖国的解放,为了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而奋斗一生的革命老干部谭老,因病去世了。
于总编!高树清略有所悟地点头:你是为了大力宣传革命老干部的丰功伟绩,想写点什么,是不是?
你猜得太准了!我眼里不由露出了佩服地目光:根据谭老的经历,我想写一篇他个人的纪实文学作品。
还真是这样!高树清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那谭老知道你的想法吗?
   知道!我有点惭愧地摇了摇头:但谭老不同意我采用纪实文学的方式,来宣传他个人的!
是吗!高树清十分好奇:那谭老认为应该采用哪种形式,来进行宣传比较好呢?
没想到呢!我在思索中:谭老认为采用小说的形式来歌功颂德,这样比较好,它既能启发人,也能教育人。
多么好的老人啊!高树清眼里露出了十分佩服目光:谭老真是太谦虚了!
是啊!我低头想了想:他还认为写好一篇个人的纪实文学作品,微不足道!
嗯!高树清连连点头:他不同意写一篇个人的纪实文学作品,也是有道理的!
是的!我接着解释:他认为能写一部颂扬千千万万的共产党员,为党的事业而奋斗史的成功小说,才对!
多么好的老人啊!高树清眼里又露出了十分佩服目光:我认为他的话是十分有道理的!
是的!我点着头:他还认为这样一部成功的小说,却能震撼几代人的心灵,启发人们永远不能忘记党的历史。
我明白啦!高树清这才恍然大悟:为了实现谭老的愿望,以他叙述的真实故事为素材,你开始将纪实文学改为小说的创作了。
但是!我抬头看了看高校长:书中的好几个人物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悬念,所以,我就来到了第四中学。
我明白啦!高树清连连点头:你原来是为了创作,才来到了我们这里。
是的!我点着头:我来这里,就是想顺便打听一下,这几个人在许多年来的生活变化。
于主编!高树清顿时有了下兴趣:你刚才已经提出了,首先想打听一下,陈校长在许多年来的生活变化。
你知道吗?我有点好奇:陈校长离休以后,这多年来,他生活有什么变化呢?
说实在的!高树清有点抱歉地看了看我:要简单地说说,我还行,要详细了解就难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问:是不是,你和他已经许多年都没见面了。
是的!高树清很抱歉地看了看我:陈校长离休以后,我才见了他一面,那还是在路上偶然碰见他的。
这样吧!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写个地址,我在路上打听一下,顺便去看望他!
行!高树清马上写了个字条递给我:你按照这个地址去打听一下,就可以啦!
谢谢!我和高树清在握手中:今天打搅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镜头转向石桥村。
镜头特写:我站在村口,眺望着村子里。
镜头转向村街。
我在村街上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四周。
村子里很难见到一个村民,多数人家的屋里都是空荡荡地,当我拐进了一个路口时,才发现有一个妇女从家里出来了。
哎,哎!我连忙跑上前去:大姐,麻烦一下,我打听个人!
什么人?王桂香迟疑地问:你要打听的是哪家的人呢?
杨家!我左右环顾着:就是住在杨家的陈校长,你认识吗?
你是从哪里来的?王桂香的脸上有了笑容:你和陈校长是什么关系呢?
我?我也笑了笑:我是从市里来的,至于我和陈校长是什么关系,这怎么说呢?
依我看呢!王桂香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挺像个从市里来的领导,我没说错吧!
差不多吧!我笑着解释:我大小还算是个芝麻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王!王桂香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叫王桂香!
王桂香?我忽然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杨家隔壁的邻居,是吗?
你怎么知道?王桂香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其实呢!我只好实话实说了:我是听别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故事里面曾经说起过你。
我?王桂香顿时惊讶不已:那故事里面会有我,要不就奇怪了,我也不认识你,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是的!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在这个故事中,那时候,你们两家已经成为多年的好邻居了,你曾经住在杨家,照看着杨母。
你怎么知道的?王桂香顿时惊讶不已:那时候的我,才二十一二岁,这一转眼,都过去三十年了。
是啊!我不由打量王桂香一眼:你现在都成了年过五十的人了,对不对?
对!王桂香还是惊讶不已看着我:你听了这个故事,想必你还知道了不少人,你对他们干兴趣吗?
很感兴趣!我断然点头:你能大体对我说说,那时候的杨家,一直到现在的生活,出现了什么变化吗?
可以!王桂香指了指四周:不过,我在说杨家的事情之前,我想先解释一下,现在村子里的变化,你看!
我也正想问呢!我环顾着四周许多空荡荡地房屋和院落:这里的许多人家,为什么都搬走了,这一片荒凉地景象,是不是?
是的!王桂香又指了指四周:你可能猜测到了,这里很快就要拆迁了,不久的将来,这里就要变成繁华地城市了。
那!我一听便急了:那杨家的房子在哪里,现在家里还有人吗?
你看!王桂香朝旁边的房屋一指:这就是杨家,紧挨着就是我们的家,我今天来家里,是想找一样东西的。
你先告诉我吧!我指了指杨家的院门口:现在的杨家里,还有什么人,或者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哪儿说起呢?王桂香指了指杨家的院门口:杨家的房子已经转让给别人了,杨家的人早就不在这里住了。
什么,什么!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大姐,你能不能,从你过去照顾杨母的时候说起,再谈谈后来杨家的生活变化呢?
好吧!王桂香开始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我,才二十一二岁,杨母已经是年过60的人了,不久,杨家来了一位大姐。
是林霞大姐!我不由插言道:她住进了杨家后,就成了杨家的女儿,叫杨慧洁!
对!王桂香一边点头,一边回忆着:大概过了五六年的时间,杨慧洁大姐就出国留学去了,接下来!
对!我又插言道:接下来,陈校长带着女儿就来到了杨家,和杨母一起生活,那么,再以后呢?
我想想!王桂香努力回忆着:这样大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杨慧洁大姐从国外回来过年,接着和陈校长结婚了。
是吗!我惊喜地问:以后,是不是就有了孩子?
对!王桂香欣喜地看了看我:他们夫妻俩还生了个男孩呢!
再以后呢?我兴致勃勃地问:他们夫妻俩是分居两地,还是在一起生活?
当然了!王桂香又开始回忆起来:他们夫妻俩还是分居两地生活,一个是在国内,一个是在国外。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杨慧洁大姐一直都是在驻国外大使馆工作的,她在哪个国家,你知道吗?
不知道!王桂香对我摇摇头:我只听说,杨慧洁大姐在驻国外大使馆工作,换了好几个国家呢!
往下说吧!我催促道:再好好回忆一下,杨家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能再回忆了!王桂香又对我摇摇头:我只记得,杨母刚过80岁那年就去世了,不久,陈校长的女儿也结婚出嫁了。
这么看来!我不由猜测着:杨家只剩下陈校长和儿子一起生活了,是不是?
哪里!王桂香摆了摆手:他们夫妻俩的儿子,一直都是在国外生活的,儿子从小就没有离开母亲身边的。
我明白了!我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杨家的院门口:大姐,你就简单说说,杨家的房子什么时候转让给了别人?
好像是前年吧!王桂香指了指杨家的院门口:这新来的一家人,已经在这里住有两年了。
是吗!我有点急不可待地问:那陈校长搬到什么地方去住了?
国外嘛!王桂香朝远方看了看:听说他们夫妻俩的儿子很有出息,正在考研究生,还是考什么博士的。
是吗!我掩饰不住一脸的欣喜:但愿他们夫妻俩,今后能在国内外飞来飞去的,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快乐吧!
就是嘛!王桂香又朝远方看了看:你想想,他们夫妻俩总不能分居一辈子,也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的快乐啦!
 
镜头转向马路的人行道。
我漫步在马路的人行道上,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我的画外音:这次外出调研还颇有收获,我不仅得知了小说里的主人公,在这许多年来的生活变化,也了解到了他们即将开始的晚年生活,一定是幸福地,我衷心地祝福他们今后的幸福生活,此外,一般人物在书中的前有陈述,也后有交代了,看来近几天,小说就要完稿了,我似乎有了如释重负地感觉。
 
 
镜头转向房间里。
我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
夜幕降临了,礼炮鸣响,多彩地礼花冲上了夜空,灿烂地撒向大地。
 
镜头出现了一系列的画面:当人们拥向街头,庆贺新世纪到来的时刻,当人们聚集在电视机前,庆贺新世纪到来的时刻,当人们合家举杯欢笑,庆贺新世纪到来的时刻。
 
镜头转向房间。
房间里,我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闲笔的时刻,我翻开了谭老遗留下来的两本书。
 
镜头特写:在党的刊物中,谭老用笔勾划出醒目的段落。
 
画外音:金钱的诱惑,促使贪官们的权利膨胀,权利膨胀的贪官们更担心其过期作废,有机可乘的是监督不力,所以,我不顾一切地宁愿失去党性,甚至不怕成为阶下囚,而一次又一次更加贪婪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个贪官的自白。
 
镜头特写:《红岩》里也同样如此­勾画出醒目的段落。
 
画外音: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我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里爬出?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我的画外音:我采访谭老一生的经历,尽管中途夭折了,谭老从任组织部付部长到任纪委书记的历程,还有离休后的生活,都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悬念,但是,实现他的愿望,以他叙述的真实故事为素材,将纪实文学改为小说,已经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哀乐响起,在哀乐中,一幅感人悲壮的画面展现在我的脑海里。
 
镜头特写:殡仪馆里,谭老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一面鲜红地党旗缓缓盖住了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谭诚同志的遗体。
 
镜头转向房间。
我缓缓来到了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夜色。
窗外突然响起了庄严隆重地钟声。
 
画外音:钟声响了,党和人民跨入了新的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