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尽头-序章 - 涉案小说 - 小说

序章

寂寞月光，照古映今。无数人间沧桑，世间冷暖，尽在其中。

月光下是个寂寞的山村。村口处，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之中踽踽而行，他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走了一阵，他停下喘了口气，抬头望望天。天上的月亮已经有了八分圆，高挂中天。

男人的嘴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哭声，也像笑声。他又看看天空，看看月亮，摇摇头。

月亮并不一定代表吉祥，今夜的月亮就是如此。男人很明白这点。花好月圆这种事只能出现在小说家的无聊文字里。

他站起身，继续蹒跚向前，什么话都不说，什么声音都不出。除了脚底擦着地面，发出的沙沙声。他看着前方，前方没路，但他有脚，只要有脚，是否有路并不重要。即使那条路并不为人们所认同。他也要毅然决然地走下去。

山村的夜晚寂静而得令人毛骨悚然。偶尔传来的凄厉的鸟叫声，使人心惊胆战，汗毛倒竖。

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那两只深深陷入眼窝的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他身上满是泥土，似乎是刚刚从墓穴中爬出来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还会把黑夜中的种种不测放在心上吗？即便真有个妖怪突然蹦出来，又能怎样？对于经历过绝望的人，恐惧又算得了什么。

夜猫子又在叫，如同哭声一般。

以前有个传说，说夜猫子一边叫一边数人的眉毛，等到数清楚的时候，就会扑下来要了那个人的命。有的地方流行把唾沫粘在眉毛上。据说那样做夜猫子就数不清眉毛了，自然也不会扑下来。

那只是一种无稽之谈。但确实是有很多人相信，因为每个人都异常珍视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不。

他知道，他要走的道路无比接近死亡，甚至可以说，他在朝着死亡前进。每迈一步，每前进一米，离死亡就靠近了那么一点。最终，他会被死亡吞没。

但他更知道，不管前途如何，他必须做一件事情，只要做成了，即便死了，他也会心安理得。

在远方有座城市，那就是他的目的地。像很多城市一样，即使是午夜，那里依旧灯火通明，是个不夜城。

好明亮的光，盖过了天空中的月亮和星星。

那里的人不需要星星，也不会有人想去看星星。

那里的人有各种各样的灯，那些灯放出各种颜色的光。

那里的人活得都很实在。即使那种“实在”多么虚假、脆弱和不堪一击。

夜风吹来，带来一种异样的死亡气息。

男人抬起头看着天，盯着月亮，咧开嘴巴，笑笑，然后他喘了口气，继续向前。

向前……

要到那个地方，见到那个人，告诉他一件事情。

一件有关亲情与痛苦的事情。

一件有关良知与道德的事情。

一件有关生命与尊严的事情。

男人很虚弱，很虚弱……

每走几步，他会停下来喘气。

男人又很坚强，脚下依旧迈着坚定的步子，一点一点的向前方挪动。

他知道，在没有到达那个地方，没有见到那个人之前，没有说出那些话之前，他是绝不会倒下。在太阳升起之前，他绝不倒下！

向前，

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