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千钧

                                              作者  莲子

人物：奶奶，六十岁，短发。简称：奶；

宝宝，牙牙学语的幼儿，简称：宝；

宝宝妈，长发，三十岁，职员。简称：媳

对门，女，五十岁，教师。简称：婶。

时间：当代。日。室内。

道具：墩布、垃圾袋、围裙各一。

 【幕起】

奶：  【擦地上的一小片水】快挪挪，这湿，奶奶给擦擦。这屋子让你们祸嚄的……

          【蹲下，摘墩布上的长头发，装进垃圾袋】哎，这些“狗毛”，涮，都涮不掉……

宝：  【捡起地上的一丝长头发】奶奶，奶奶，这儿还有一个狗毛……

奶：  【接过一丝长发】不许瞎说——这不是狗毛。

宝：  【……在近门口的地上，又捡起一丝长发】奶奶，这不是狗毛——

媳：  【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物】我回来了。妈，还是买小狗了？

宝：  【丢下头发】妈妈！

媳：  【抚摸宝】妈，打扫狗毛呢？

奶：  没有！今天，回来得早哇。

媳：  没有？没有，怎么说狗毛呢？

奶：  没说狗毛呀。没买小狗，不信，你就各个屋看看去！

媳：  不用看——我刚才听见地下室有小狗叫了。闹了这么多天，还是要养小狗？

奶：  你不喜欢，我们没买！

媳：  我是说，小孩玩狗，不卫生——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事，是对孩子不好！

早晨，我上班走了，你们就把小狗弄屋子里来，让孩子玩一天。等到我快下班的时候，你们再把小狗送到地下室——

奶：  你怎么还越嚷嚷，越来劲呀？你还没把两只脚都迈进来呢，就瞎嚷嚷？

          你不让买，我们没——敢——买！

          ……你不走了吧！我做饭去了。【下。】

媳：  宝宝，奶奶买小狗了吗？

宝：  （摇摇头，又点点头）小狗咬手。

媳：  宝宝，刚才的狗毛呢？

宝：  【回身去寻找，捡起一丝长发】这儿呢。

媳：  啊？？

宝：  奶奶说，这不是狗毛。

媳：  ……宝宝，宝宝，妈妈送你到对门的小哥哥家里去玩——【领着孩子下。】

奶：  （上。边系围裙，边自言自语）怎么没有动静了？上地下室去了？

媳：  （上。拽拽衣襟，长吁一口气。）

奶：  宝宝呢？

媳：  （按捺生气地）妈，你老别着急，我问你一句话——

奶：  孙子呢——这么严肃呀。

媳：  （怒）我只问你，当老人的，为什么说我的头发是狗毛？我怎么就成狗啦？？

奶：  喊什么呀？这点事呀——

那是我跟孩子说句笑话，值当你这么雷鸣电闪地瞪眼吗？

你们，一天天地光知道祸嚄——我连看孩子；带买菜、做饭、收拾屋子，把人都该累死了，还不行放放怨气呀？

媳：  你累？你倒是退休待在家里呀——我们还上班呢！谁轻松啊？

就你家这个宝贝孙子，到现在还没有断奶呢。你们倒好，还总说，随他爸——断奶晚；断奶晚的孩子硬朗、聪明。可是我呢？白天，得上班；夜间，还得喂奶。我好受？我已经快两年没有睡过成宿觉了，掉两根头发，你老就说是狗毛？！

奶：  断奶；不断奶，那是你们的事！怪不上我！谁的头发不掉呀，随手收拾呀——还不行说了呢？

宝：  【跑上】妈妈，妈妈！

婶：  【疾步上】别跑！小哥哥这就回来！

媳：  一丝头发，还千钧重啊？捡起根头发，还累坏了？

婶：  哎？宝宝妈，刚才，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啊？

你婆婆劳累一天了，发发牢骚，放放怨气，也不框呀外。可不应该跟老人较劲那。尊老爱幼，哪去了？

咱们一块住的，谁不夸你们婆媳间关系好哇。都说，看看人家的媳妇，那才叫有家教呢——怎么劲不住夸了呢？

宝：  妈妈。

婶：  侄媳妇，你倒是挺精的……刚才的凶劲，要是当着孩子的面，还不把孩子吓坏了呀？对孩子的成长，得有多大影响啊？【对宝宝妈挤眼】

媳：  （弯下腰，对孩子说）叫奶奶，你说，“我错了”……

婶：  【对奶努嘴】

奶：  （对着婶）没事啊。我也不该嫌烦——

媳：  妈，刚才，是我不对。

婶：  亲娘俩，什么对、错的？

媳：  妈，刚才……你别往心里去哦。

奶：  （似笑）没事啊——

宝：  【蹲下，捡起那丝头发】妈妈，妈妈，这——不是“狗毛”。

众：  （呵呵笑。）

【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