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甲乙同上，鞠躬
甲：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乙：比较了解。
甲：是老朋友了。
乙：这么多年了。
甲：我俩又是邻居。
乙：进门不见出门见。
甲：这话不对，有时进门也见，我到你家串门不是进门也见吗？
乙：那就低头不见抬头见。
甲：那也不对，那天我到你家找你，你在地上躺着，我只能低着头看你。
乙：我在地上躺着干什么？
甲：你喝醉了。
乙：撒酒疯呀。
甲：这个人最近添了一项爱好。
乙：是。
甲：爱唱歌。
乙：提高生活情趣吗。
甲：不过这老兄光图自己痛快了，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
乙：我怎么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甲：你制造怪音摧残别人的听觉神经。
乙：这哪儿挨哪儿呀？
甲：是这样，这个人唱歌爱跑调儿，一般就跑到他姥姥家了······
乙：你怎么说话呢？你再这样说我跟你急。
甲：你别急，你唱歌是不是跑调儿？
乙：我不跑调。
甲：那好你敢不敢在这儿唱一段，让观众同志们听听是不是跑调儿。
乙：唱唱就唱唱，这种人整天说我坏话······
甲：唱吧唱吧别废话。
乙：你让我唱我就唱呀，不唱。
甲：那好，观众朋友们让你唱你唱不唱？
乙：唱。
甲：观众同志们让他唱歌的请鼓掌。（掌声热烈）怎么样，这么多观众让你唱，你唱吧。【（掌声稀少）观众
也不相信你。乙：是这样我非唱一首不行，让观众了解我的水平。】
乙：不唱。
甲：为什么？你不是说观众让你唱你就唱吗？
乙：我嫌有你。
甲：有我怎么了？
乙：我给观众唱不给你唱？
甲：当着这么多观众，你唱好了，让我没有话说，不更好吗？
乙：有你在我就是唱好了，你也会说不好。
甲：群众的眼睛是亮的，唱的好坏观众一听便知，你唱好了，我要是说坏话，让观众把我轰下台。
乙：那我也不唱.
甲：是不是不敢唱呀？是那样就承认，对观众说：我唱歌经常跑到姥姥家去，不是人跑去是调儿跑去。诶，我
说，你要是和你姥姥通信，可省话费了，有事你唱着歌说就行了，你姥姥准能听见。
乙：你小子说话可太损了，今天我就唱一段堵堵你的臭嘴。
甲：那你可就唱呀。
乙：好，我今天就给大家唱一段，不是我不愿唱，是因为我媳妇和我说过，这歌不能随便唱，歌唱家哪能说
唱就唱呢？没有钱是不能唱的，没有钱最其码也得给点儿东西吧，不能傻着脖子瞎喝咧，我唱了的有人
给我点儿东西。
甲：你唱吧，我了我给你东西。
乙：那我唱一段，周杰伦的双节棍。
甲：好好。
乙：不行，没有棍我唱不好。
甲：换别的。
乙：我唱一段帕瓦罗蒂的意大利歌曲《我的太阳》。
甲：好。
乙：不行，这首歌跑了调观众也听不出来，另换一首。
甲：那好，赶紧换。
乙：我唱一首大家非常熟悉的，耳熟能详的，人人都会唱的一条大河怎么样？
甲：这段好一跑调大家就能听出来。
乙：这首太容易再换一首。
甲：不换了就这首。
乙：唱这首我占便宜了，换一个难点的吧，要不显不出我的水平。
甲：占便宜就占便宜吧，你又不是不爱占便宜。
乙：那我唱了。
甲：早该唱了。
乙：唱——一条大河波浪宽······
甲：怎么样跑到她姥姥家去了吧？
乙：唱——风吹稻花香两岸······
甲：又跑到他二姥姥家去了。
乙：唱——我家就在岸上住······
甲：又到三姥姥接串门。
乙：唱——听惯了船工的号子······
甲：四姥姥。
乙：唱——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甲：五姥姥。
乙：诶。
甲：你脸皮真够厚的。
乙：我在这儿唱歌你光叫姥姥干什么？
甲：你这调儿跑的，坐着飞机也找不着了。
乙：少废话，给东西，不能白唱。
甲：我给你两巴掌，要知道你的调跑成这样，你就给我一架飞机我也不听，我还得搭着油去追去。
乙：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搭着油追去？你也不怕摔死，我姥姥家没有飞机场。谁没有个身体不适，风热感冒，
吃多了，腿抽筋脚后跟痛影响嗓子的时候，你至于又轮熊掌又鼓捣飞机的吗？
甲：哎呀，你也真敢唱，你知道什么是丢人呗？
乙：知道，就是小孩子找不到家了。
甲：那也是被你嘴里的声音吓得，好家伙，听了你的歌差点儿尿了裤子，我说你两句你还不让说，怎么样
现眼了吧？
乙：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不就跑了一点儿点儿吗？
甲：你那是跑了一点儿点儿吗？是一点儿点儿不跑调的地方也找不出来。亏了有歌词，如果把歌词去了成夜
猫子叫了。（掐着乙的嘴往里看着说）这嗓子有特点，怎么长的，跑调跑成这样真该申请吉尼斯世界记
录了。
乙：（扒开甲的手）去，你就不跑调吗？
甲：我就不跑调。
乙：一点也不跑调？
甲：一点也不跑调。
乙：你敢给观众们唱唱吗？
甲：那有什么，说唱就唱，还是这歌张嘴就来，听好了，（唱）一条大河波浪宽······跑掉了吗？
乙：接着唱。
甲：有一点点跑调吗？
乙：往下唱。
甲：你说有一点点跑调吗？你不说我不往下唱。
乙：没有。
甲：唱——风吹稻花香两岸······跑调了吗？
乙：没有接着唱吧。
甲：唱——我家就在岸上住······有一点点跑调了吗？
乙：你有完没完了。
甲：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唱歌，什么样的水平才可以当着观众唱，让你知道什么是素质，让你知道人和人之
间的差别，让你知道什么是精什么是傻，······
乙：你等会儿，你你等会儿。
甲：让你知道什么是近亲结婚的危害······
乙：行了，我全知道。非让我在观众面前说说你吗？你什么我不知道，各位看到了没有，瞧这位的形象，又
矬又胖肚子大的上不去炕，我俩整天在一起他样样跟我比。你说，你比得过我吗，观众一看就明白了，
咱长的多匀称，举止多潇洒。他和我比还不要紧，连他媳妇也暗里较劲，觉得他哪样也比不过我，经过
长时间的窥探，终于发现在唱歌的方面有可能比得过我，就教他唱歌，可这位怎么也学不会，他媳妇骂
他没有出息，让他跪搓板，把搓板跪烂了就学了这么两句。
甲：你偷看别人的隐私。
乙：你说，你还会唱别的吗？
甲：不会。
乙：为什么不会？
甲：俺媳妇没有教。
乙：为什么没有教你？
甲：她舍不得钱买新搓板。
乙：这样的媳妇？想让丈夫成才还舍不得下本。你别说你俩还挺般配。
甲：媒人也说属相和。
乙：你还有脸说呢，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呀，看咱媳妇，一买就是一摞。
甲：什么呀？
乙：搓板呗。
甲：你媳妇买这么多搓板干什么？
乙：她······她主要是搞收藏。
甲：说呀，往下说。怎么不说了？诸位不是我跟他较劲，是他跟我较劲。他媳妇为教他唱歌是煞费苦心呀，
精选了二十首歌让他学，跪烂了二十八块搓板他一首也没有学会。
乙：主要是我把二十首歌的调柔碎了弄到一首歌里面了。
甲：看你那样跟吃了八个苦瓜似的，还举止潇洒呢？你说你那样比得过我？咱一样一样的比，在单位我是科
长，你是什么？
乙：我是一般人员，咱不是不想当吗？把机会让给了你。
甲：我工资三千多，你呢？
乙：两千多，咱不是想为国家省点钱吗？
甲：我住房一百多平米，你呢？
乙：八十多，咱不是为了节约资源吗？
甲：我一辆小轿车你呢？
乙：我一辆摩托车，咱不是为了减少交通堵塞吗？
甲：我二百多斤，你呢？
乙：一百多斤。咱不是为了减肥吗？
甲：我跪坏了一块搓板就学会了一首歌，你呢？
乙：跪坏了二十八块一首也没学会。
甲：你还有说的吗？
乙：有。
甲：那你说。
乙：我个子比你高。（做了个比的动作）
甲：我是故意长得低，这样可以节省空间。
乙：竖的空间省了，横的空间多占了。
甲：那是为国家着想，我国经济发展这么迅速，人民生活提高的这么快，我要在我身上体现出来。
乙：那肚子没有必要这么大吧？
甲：这没有办法的事，学问太多拱的。还有要说的吗？
乙：有。我刚才唱的比你多，我唱了五句你才唱了三句。
甲：那不是没有来得及唱完就别你打断了。要唱还不容易，为了和你有个完整的比较，我把后两句唱完。
乙：后两句你准跑调。
甲：跑调不跑调，听完了再说。
乙：你唱吧。
甲：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看惯了船上的号子，听惯了船上的白帆······
跑调了吗？
乙：后两句我没有听清，你在唱两遍。
甲：唱——看惯了船上的号子，听惯了船工的白帆······这次听清了，有一点点跑调了吗？
乙：哦，看惯了船上的号子，听惯了船工的白帆。
甲：歌词不算，主要是听调。
乙：歌词不算你唱歌词干什么，你不会光哼哼调吗？一首歌有词有曲才算完整，光哼哼没词，那母猪哼哼也
是算歌了？这倒好以后你想听歌就到养猪场去就行了，大合唱，还免费。
甲：咱比的是调不是词。
乙：我说比的是词不是调成吗？词和调都是歌曲的一部分，那样也得比。你说什么叫看惯了船上的号子，听
惯了船工的白帆？
甲：这不俺媳妇就这样教的吗？
乙：你大肚子里不是净学问吗，就这学问？
甲：学问太拥挤，难免有的扭在一起。
乙：一辈子就学了这么一首歌，看能的你，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呗？
甲：不知道，你知道你告诉我。
乙：我也不知道。
甲：不知道你问我？
乙：那我问你别的，你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吗？
甲：知道。
乙：吃多少？
甲：大碗吃一碗半，小碗两碗。
乙：要菜吗？
甲：有好菜还能饶上半碗。
乙：到底吃几碗？
甲：我也说不清了。
乙：我知道你就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你这种人就是这样，处处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一等，那样也比别人强
自己没有错的地方，你是圣人啊？
甲：不是。
乙：我看你也不像圣人。
甲：我象什么？
乙：剩饭。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做多了，每次都吃剩饭。
甲：剩了饭俺就炒炒吃了，也没有浪费喽。
乙：别人稍微的跑了一滴滴调，你就到你姥姥家了，又到你二姥姥家了。你知道我姥姥家在什么地方住吗？
甲：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乙：在我家对门，这调儿跑了吗？直着就过去了。
甲：那别的姥姥她们·····
乙：几个姥姥都在一起住。
甲：她们也不嫌挤呀，人多事多，她们在吵架，得把她们分开。
乙：人家不吵架就愿意住在一起。我问你什么叫看惯了船上的号子？
甲；看惯了船上的号子······
乙：船上喊开船了——你不用耳朵听，用眼睛看，怎么看？
甲：看他的嘴张和就知道了。
乙：那要是背对着你呢？
甲：我转到他身前去看。
乙：他前边要是水呢？你也“嗵”的跳下河去转过身看。
甲：啊。
乙：啊什么呀啊？要是水里有鳄鱼呢，不把你小子咬成两段了？说，怎么看号子？
甲：怎么看······怎么看······啊，对了拿眼看。
乙：还拿眼看？
甲：是拿眼看。我们在河边住，经常到船上去玩，船很大呀，有吃的，这个耗子就上船偷吃的很多，我看惯了
这就是看惯了船上的耗子。
乙：挺能对付的。那我问你什么叫听惯了船工的白帆？
甲：这个这个······
乙：你们的帆是听得？
甲：当然是听的。我在船上坐着，闭着眼睛就爱听帆“噗啦”“噗啦”的声音。
乙：帆怎么会有“噗啦”“噗啦”的声音呀？
甲：我们家的帆破了一个洞，你管得着吗？
乙：有洞那船怎么走呀？
甲：我们不走就为了听那声音，这声音好听。
乙：听帆头一次听说过。
甲：没有听说过吧，跟我在一起你长学问吧。
乙：确实长了不少学问，听帆，我估计过去没有这词，的把它收入辞海。
甲：那不能白收，得给创作费。
乙：创作费一会儿再给，我学问确实不行，我还得请教个问题。
甲：问吧。我历来是不吝赐教的。
乙：既然老先生有这样的美德，我也就不客气了，相信你老一定能释困解惑，令俺茅塞顿开。
甲：那是自然，把问题呈上吧。
乙：能不能听到一件物品发出声音，就能知道这件物品是什么？
甲：当然能了，比如我吧，比较懂音乐，我听声音就能分辨出各种乐器，再有各种动物一叫唤，我就知道他是
马，牛，羊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这很简单，比如（叫）“哞”这就是牛叫的。
乙：老师你说这是牛叫吗？
甲：嗯。
乙：我觉得好像是你嘴里发出的声音，老师么非说是头牛？外形不像呀，老师你是高科技的产物人形牛？
甲：大胆。怎么和老师说话呢？老师是在举例子教你，老师要是不模仿牛的叫声你能明白吗？
乙：谢谢老师教诲，弟子明白这个虽然是老师发出的，但类似的声音是牛发出的，我只是对下面的问题不明白
甲：那你接着问呀？
乙：老师你能听出这牛是什么颜色的吗？
甲：（瞪着眼看着乙）······听不出来。
乙：老师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甲：颜色怎么能听出来呀？
乙：那老师怎么能听出帆是白色的呢？
甲：白······帆。
乙：啊，听白帆。
甲：这个······这个······白······帆，听······白······帆。
乙：老师怎么听出是白色的。
甲：白······白······帆，哎呀，你弄错了，不是白帆。
乙：是什么？
甲：是摆帆，来回的摆动那帆，听惯了船工摆动那帆。
乙：他老摆动那帆干什么？
甲：找风向呀，要是顺了风就不响了。
乙：（带哭腔说）老师你学问忒大。
甲：服了吧？
乙：服了。
甲：还跟我比吗？
乙：不比了。
甲：回去告诉你媳妇，这样比来比去多不好，又劳神又费力还多花钱，整天的叫着劲不伤身体呀？
乙：我一定把你的话传达给她。
甲：这多好。
乙：估计她不会同意，要想让她同意你的帮个忙。
甲：好，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乙：这道理好讲明白，一说她就懂了，就是我们家还有一摞搓板，这样放着不用她心痛啊，花了钱不用那不
是浪费吗，她还得让我跪搓板，这么着吧，你帮个忙，你买了吧，按批发价一分不赚你的。
甲：不行，不行。
乙：你答应了一定的帮。
甲：这个忙不能帮。
乙：为什么不能帮？
甲：你想呀，我好不容易跪烂了一块搓板，你让我跪烂一摞搓板，我得跪到什么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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