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集

4─1、荷花村荷花饭庄门前 日 外 程俊 李元珍 胡贵田 茵兰

……程俊羡慕地：“嗬，赚了大钱啦？鸟枪换炮呐！”

    胡贵田：“跑运输，争点力支费，哪能赚什么大钱！”

    程俊：“这辆客货两用车，少说也要大几万块钱吧，没赚大钱怎么买得起？”

    胡贵田：“这辆双排座也不贵，就五、六万块钱。”

    程俊：“五、六万块钱还不贵？真是财大气粗。贵田，你不简单。这说明在乡下一样有作为。”

    胡贵田：“哪里哪里，也不过混混日子。你在武汉赚了大钱吧？”

    程俊：“这？……”顿了顿，“打工哪能赚什么大钱？”

    胡贵又笑道：“你一定赚了大钱。”

    程俊：“拿个固定工资，算得上大钱吗？”

茵兰笑着插话：“听说你当副科长呢！”

程俊：“副科长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钱？”

茵兰：“两千多块钱不算少呢，要抵我们一家人在农村干半年呢！”

程俊：“可跟贵田跑运输不能比嘛！”

胡贵田：“别谦虚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副科长还有外快收入。”

程俊：“副科长哪有什么外快嘛！”

茵兰：“肯定有，不然武汉的漂亮姑娘不会爱上你嘛！”

程俊不知怎么说才好？……

李元珍在一旁察觉到什么，打岔道：“好了，贵田哥，你跟我带的菜呢？”

胡贵田：“带来了。”走到车边从车内提出两个蛇皮口袋，“这袋是猪肉和猪杂，这袋是牛肉和牛杂。”

李元珍：“好，谢谢。给我。”伸手去接。

胡贵田热忱地：“还是让我拿进去。”急忙提进店内去了。

茵兰不满地乜了他一眼。

李元珍察觉茵兰在吃醋，想转移视线：“程俊哥，就在我这儿吃饭吧！”

程俊：“谢谢，就到家了，我先走了。”

李元珍：“好，好走。”

程俊向村内走去。

胡贵田从店内走出来，狐疑地：“程俊在武汉好好的，怎么突然回乡下来了！？”

茵兰：“是呀，行李都背回来了，是有些蹊跷呢？”

李元珍望着程俊的背影，想着什么……

4─2、荷花村荷花饭庄后院 日 外 李元珍

李元珍痛苦地在后院徘徊，犹豫再三，终于掏出手机拨打。

李元珍接听：“成福哥，是我。……程俊哥回乡下来了，听说你也要回来呀！……”

4─3、洪湖市大街上 日 外 郭成福 夏英

郭成福同夏英正在街上走着。

郭成福接电话：小声地，“……是啊，是准备回来。还要过几天，我在武汉还有些事情要办……”

    夏英看了看他。

郭成福走到一边去接听。

4─4、荷花村荷花饭庄后院 日 外 李元珍

李元珍打电话：“……你为什么这么久不跟我打电话？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

4─5、洪湖市大街上 日 外 郭成福 夏英

    郭成福接电话，吱唔：“……这、这？是准备告诉你的。……打算干什么？……我还没有最后决定，等决定了会告诉你的……我这会儿在哪儿？……我、我？我在武汉……”

夏英愣怔，盯了他一眼。

郭成福接电话：“……好，好。就这样。”放下手机。

夏英：“是谁？”

郭成福不想告诉她：“是、是我的一个老乡。”

夏英疑惑地看了看他：“你明明就在洪湖大街上，为何说在武汉？”

郭成福以笑搪塞：“我、我不要陪你吗？如果说就在这里，人家要我去玩，我怎么好拒绝？”

夏英乜了他一眼。

4─6、荷花村荷花饭庄后院 日 外 李元珍

    李元珍痛苦地把手机放进口袋，思索着什么，走进饭庄内……

4─7、荷花村程俊家 日 内 程大民 吴天秀 香莲 程俊

程俊家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厢房，后面是后堂、后厢房和后院，有着普通农家的家什摆设。

此时，程大民（约48岁、普通农民、程俊的父亲）、吴天秀（约47岁、普通农民、程俊的母亲）、香莲（约17岁、程俊的妹妹）正在吃午饭。

    吴天秀惦记地：“程俊不知在干什么？也不打个电话。”

    程大民瞪了瞪眼睛：“农村人还能怎样？前两年打工卖力气，现时个当个什么副科长，还不是跟公司老板提提包儿跑跑腿儿。叫花子能屙得起三尺高的尿来吗？”

    吴天秀横了一眼：“你就喜欢自己作溅自己。”

    香莲插话：“人家有能耐的农民在城里混得有头有脸有模有样，有的都成了公司老总。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都有。”

程大民：“这有几个人呢？天底下绝大多数农民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养殖过日子。”

香莲：“我哥也是有能耐的，在城里干了三年多，就当了副科长。再过几年，说不定也会干出点名堂来。”

程大民：“哼，他有什么能耐？”

香莲：“我哥要是没有能耐，会当副科长吗？人家夏英姐会看上我哥吗？”

程大民还要说什么，程俊走了进来。

香莲眼尖利索：“哥，你回来啦？”惊喜地站起来。“刚刚在说你哩！”

吴天秀喜出望外：“俊儿回来呐？！”

程大民不惊不喜：“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程俊：“爹，妈，香莲！”

程大民见他背着被子行李提着大包，纵了纵眉。

香莲迎上去：“哥，现在怎么有时间回来？”

    程大民：“先别问这些，快跟他接行李。”

    吴天秀和香莲好像这时才发现行李，都怔住了。

香莲接行李：“哥，你行李都弄回来了在武汉怎么过？”

    程俊：“我回来不去了。”

    吴天秀惊讶：“啊！？你不去武汉呐？！……”

    香莲大惊：“在武汉好不得，回来干什么！？……”

    程俊：“回来吃老米呗！”

    吴天秀把眉头结成了疙瘩：“那夏英呢？夏英怎么办？！”

    程俊不好回答。

    吴天秀急了：“是不是夏英跟你吹了，啊？！……”

    程俊愣愣地，仍不好回答。

    吴天秀又急急地问：“夏英跟你吹了是不是？！啊？你说呀！”

    程俊心中不舒服：“妈，先别问这个。”  

    香莲：“妈最担心的就是你同夏英姐的亲事。”

    程俊不耐烦：“吹了又怎样？现在要求生存图发展。”

    程大民愣大眼睛：“半夜里玩龙灯越玩越转来了！？要求生存图、图什么发展？！……”

程俊不理不答，往后院走去。

4─8、汉口某小区 日 外 夏英 郭成福

夏英木着脸，同郭成福在小区宿舍楼之间的道路上走着。

    郭成福小心翼翼地陪着夏英走进一幢宿舍楼的单元门洞。

4─9、汉口某小区夏英家 日 内 夏文彬 卢修萍 夏玉 夏英 郭成福

    客厅里，夏文彬、卢修萍、夏玉刚刚吃过午饭。夏文彬坐在茶几边喝茶，卢修萍、夏玉正在收拾碗筷。

夏英横眉怒眼推开门，同郭成福走进来。

卢修萍惊：“回来了？！……”

郭成福微笑着：“伯父！伯母！夏玉姐！”

夏文彬站起来：“是小郭呀！”

卢修萍：“你是稀客。”

郭成福笑笑：“不稀不稀。”

夏玉疑惑：“郭成福，你怎么跟夏英在一伴？”

郭成福：“夏英跟我打电话，说要去洪湖追赶程俊。她人生地不熟，我就赶去了！”

夏文彬：“我们正担心咧，谢谢谢谢。”

卢修萍：“真是得亏你了！”

夏玉：“追到程俊了吗？”

夏英不理不睬。

郭成福：“追是追到了，可夏英追到他时，他乘坐的客船已经开动了！”

都去看夏英。

夏英火爆爆地把包着领带和分手纸条的手巾包往桌上一摔：“他凭什么说跟我很难有结果？难道他回乡下种田养殖比我重要？就因为我不同意他回乡下去发展就要跟我分手？”

夏玉一惊：“分手！？……”

卢修萍惊讶：“程俊跟你分手？！……”

夏文彬惊住：“你们分手了？！……”

夏英怒不可遏：“他有什么了不起？哼，像写休书一样！” 打开手巾包，把领带着力地一扒，把程俊留的纸条掏出来，“碎”的撕成两半，扔在地上。骂道，“无情无义的东西！……”

夏玉上前把纸条捡起来，看了看内容，暗暗一喜：“你怎么把这分手信撕了呢？这是分手的证据哩！”

郭成福一愣。

夏英：“这算什么证据？就凭这破纸条写几个字就算数了？”

卢修萍也暗自高兴：“自古立字为据。白纸黑字，他将来要翻悔也不容易了！”

郭成福又一愣。

夏英：“难道这是封建社会？他像写休书一样就算数，没这回事。”走到夏玉面前，“姐，给我，看我今日非要把这破纸条撕个粉碎不可！”

夏玉把纸条藏到身后：“怎么，你不同意分手？要毁了凭据？”

夏英被问住了：“我不同意分手？！他以后后悔了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理他了！”

夏玉：“既然同意分手，那你干吗还要撕毁纸条？”

夏英：“我气！我受不了！我要把它的破纸条撕毁我好出气！”

夏玉、卢修萍、夏文彬面面相觑。

郭成福想着什么，却说：“算了算了，别怄气了，说正经的，程俊回去有他的想法。”

都张大眼睛看着郭成福。

夏英愣了愣：“他的想法，他的什么想法？难道他跟我分手有别的想法？郭成福，你跟我说实话，他有什么想法？”

郭成福：“别别别，你别误会。你不要想到别处去了！”

夏玉：“他临走前跟你说什么没有？”

郭成福想了想：“今日一大早，程俊说他考虑了一夜，决定跟夏英分手，便写了这封分手信。然后用手帕把信纸同这条昨天夜晚夏英送给他的领带包好递给我……”……

4─10、闪回到汉口某建筑公司程俊郭成福宿舍 清晨 内 程俊 郭成福

    ……宿舍里，程俊沉重地将包着纸条和金利来领带的手巾包好。

程俊递给郭成福：“成福，请转交给夏英。”

    郭成福吃惊地：“你真的要跟夏英分手？”

    程俊：“真的。”

    郭成福：“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程俊；“我考虑了一整夜，反复考虑过了。”

    郭成福把手帕打开：“我看是不是这样，纸条我帮你转给她，这条领带你留下。”

    程俊：“领带是信物，既然分手，就应该退还给她。”

    郭成福；“我看这领带既是信物，也是礼物，你应该留作纪念。”

程俊毅然决然：“不必了！”……

4─11、汉口某小区夏英家 日 内 夏英 夏文彬 卢修萍 夏玉 郭成福

……郭成福打住回忆：“情况就是这样。”

夏英愤愤然：“好无情无义，为了回乡下不惜同我分手。难道我在他心目中就这么没份量？！……”

郭成福眼珠闪了闪：“不能这样理解。男人嘛，应该以事业为重。”

夏英：“难道爱情、婚姻就不重？”

郭成福笑：“这，这怎么说呢？……”

夏文彬见扯远了，岔开话题：“你们只怕还没吃饭吧，她妈，赶快跟他们弄饭吃。”

卢修萍：“好，小郭，就在这儿吃饭。”往厨房走。

郭成福急忙：“别，别麻烦了，我还有事，我该走了！”转身走。

夏文彬、卢修萍、夏玉挽留：“别走，吃了饭走。”……

郭成福：“谢谢谢谢。”往大门边走。

夏英：“吃饭了走嘛！”跟到门边。

郭成福：“别客气了！”开门出去。

夏英：“好走，谢谢了！”

郭成福回过头：“不谢，有事尽管找我。”

夏英：“好的，谢谢。”关上门。

夏玉：“夏英，听说昨天晚上你和程俊在这里，你们是不是吵了架？”

夏英不吭声。

夏文彬：“一定吵了，你一定伤了他的心，不然他不会分手。”

夏英：“谁吵架了？我只是要说服他感动他，要他不要回乡下去，我哪点儿伤了他的心？……”

夏玉：“那他怎么就不辞而别？做得这样绝情？”

夏英感到委屈，哭起来：“我根本没有同他吵架，我只是好言相劝。我连我爸要把钱给他做生意，连跟他现在就在我家结婚的打算都说了，当时他很感动，但说不能用我家的钱来做生意，说男人不能用女人家的钱来结婚。我特地把跟他过生日买的礼物──就是这条金利来领带提前送给了他，我还跟他戴在颈项上了，他当时很平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不好意思说吻了她，“只是要我早点睡，就走了！……”

夏文彬纵起眉头。

夏英越哭越伤心。

卢修萍把饭菜端出来：“哭什么？我看是好事。难道在武汉还找不到个男朋友了？”

夏文彬：“话怎么能这么说？”

卢修萍：“不这么说要怎样说？”

夏文彬：“谈了两三年了，他们感情一向很好，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

卢修萍：“那要怎么样？”

夏文彬：“我看先冷静冷静，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夏玉：“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还要怎么搞清楚？”

夏文彬：“我不相信程俊是真的要同夏英分手。”

卢修萍：“白纸黑字难道不是真的？”

夏文彬：“年轻人嘛，也许是一时的冲动。”

卢修萍横了他一眼。

夏玉不便说什么……

夏英泪眼愁眉地看着他们……

4─12、荷花村程俊家堂屋 中午 内 程俊 香莲 吴天秀 程大民

    程俊端着饭碗吃饭，全家人都沉着脸。

    吴天秀：“城里姑娘有甚了不起，说吹就吹！”

    香莲：“谈了两三年，没料到夏英姐会是这样的人！”

    程大民：“我早就说城里姑娘靠不住，看看，这不灵验了！”

    程俊忍俊不禁：“你们别胡说了好不好？”

    吴天秀气更盛：“夏英把你蹬了，我们说都说不得吗？她跟你谈了两三年哩！耽误你两三年的青春哩！……”

    程俊越听越火：“妈，您不要冤枉人家！”

    程大民提高嗓门：“怎的冤枉她？不是因了她，老子只怕孙子都抱起呐！”

    吴天秀：“当初你要是在农村里找一个，孙娃儿只怕都会说会笑了！”

    程俊哭笑不得，搁下饭碗：“叫你们不冤枉人家就别冤枉人家！”往外走。

    吴天秀气冲冲地赶到他前面：“啊？你还说冤枉了她！跟你说，我还要当面去问她道理！”把围兜一解，叫道，“香莲，跟妈做伴，我们到武汉去！”进房去换衣服。

    程俊傻了眼，走转来：“香莲，你别去。”

    香莲：“原指望你跟夏英姐结婚后也把我弄到武汉去，现在看来我的美梦破灭了！”

    程俊：“原来你想到武汉去？！……”

    香莲：“好多人都到城里打工去了，难道我就不想去武汉？”把嘴撅得老高。

    吴天秀换了干净衣服，提了个小包，从房里出来：“香莲，我们走。”

    香莲望着程俊，又有点犹豫。

    吴天秀敦促：“香莲，我们走啊，我非要去问夏英的道理！”拉了香莲就往外走。

    程俊苦不堪言，大喝一声：“别冤枉人家了！是我自己要吹的！”

都惊愕：“啊！？！……”

吴天秀缓过神来：“你哄人的吧？”

程俊不吭声。

    程大民：“被人家蹬了就蹬了，别说要面子的话。”

    香莲也走过来；“哥，你不会这样傻，肯定是夏英姐把你给蹬了！……”

    程俊：“是我今天清早写的分手信，要郭成福转交的。”

    香莲：“真的！？……”

    程俊：“不信你打电话去问郭成福。我把夏英送的一条高级领带也退还了。”

    吴天秀颠量了好一会，确信无疑，发怒：“你你你，你是吃了驴肉，还是发了马疯？……”

    程俊黑起脸，不吭声。

    程大民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天秀：“是呀，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程俊不愿回答。

    吴天秀焦躁不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俊不好回答。

    香莲：“哥，有什么事只管说嘛，闷在心里做什么？”

    吴天秀：“是呀，都是家里人，说出来看我们大家有不有办法？”

    程俊：“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耍流氓，能有什么事？都别大惊小怪，是我自己不想在城里干了！”

    吴天秀又多一份担心：“不在城里干在哪里干？！”

    程俊斩钉截铁：“回乡下来干。”

    吴天秀傻起眼：“回乡下来干？！回乡下来干什么？”

    程俊：“种田养鱼呗！”

    吴天秀气急败坏：“既要种田养鱼，那当初学瓦匠去城里打工干什么？

程俊：“可我现在想种田养鱼了！”瞪了一眼，朝大门外走去……

吴天秀慌了：“你？你要到哪儿去？……”

程俊头也没回。

吴天秀：“老头子，你、你看这？……”

程大民：“这怎么了？他回来了又能到哪儿去！”

4─13、汉口某小区夏英家夏英卧房 日 内 夏英

金利来领带放在房里的梳妆台上。

夏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领带出神。

梳妆镜里显现她痛苦的面容。

夏英掏出手机拨打，举到耳旁倾听。

手机里传来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会再拔。”

夏英放下手机，更加愤恨。

夏英看着领带出神。

耳旁回响起程俊对郭成福说的话。

程俊的画外音：“领带是信物，既然分手，就应该退还给她。”

夏英忍俊不禁，把领带拿起来狠狠地一摔。又站起来，把椅子掀到一边，拿起什么摔什么。口中不停地叫嚷：“姓程的，我看你去乡下发财去的！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大老远地从武汉追到洪湖去，你看见我了搭都不搭理，千呼万唤你转来可你装聋卖哑置若罔闻！……”

4─14、汉口某小区夏英家厨房 日 内 卢修萍

    卢修萍正在厨房收拾。

    夏英房里摔嚷的声音不断传来。

    卢修萍警觉，急忙放下活路，跑了出去。

4─15、汉口某小区夏英家夏英卧房 日 内 夏英 卢修萍

    夏英依然在摔着叫嚷着。

卢修萍推开房门进来，愣惊：“夏英，你！？……”

夏英：“我怎么了？”

卢修萍：“你疯了？你摔东西干吗！……”

夏英：“我愤恨，我要出气。以前他几次要回乡下发展，压根儿都没有分手的意思。他这次居然把我甩了，我受得了吗？”

卢修萍：“哎呀，我说了，这是个好事。再说是他提出分手的，是他负的你，你值得这样怄气吗？”

夏英愤愤地：“他这是欺负人小看人侮辱人，我一个城里姑娘居然被他这个乡下打工仔给甩了！……”

卢修萍：“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找乡下人，你看你看，谈了两三年是这么个结果。当初要是找个城里人，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的事。”

夏英：“妈，已经是这个样了，还吃什么后悔药？……”

卢修萍嘀咕：“你们都人长树大了，结婚又不能结婚，老像这样拖着的确不是个事。现在分手了，要你姐夫跟你介绍一个城里青年……”

夏英横了：“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不能让他像写休书一样写张纸条就把我给蹬了！”

卢修萍惊惶：“啊！？你还要去找他？！你到哪儿去找他？……”

夏英：“我到他老家去，到荷花村去！……”说着去拿随身挂包。

卢修萍上前阻止：“这！？这不行？！……”

夏英：“我偏要去。”拿了挂包就往外面走。

卢修萍夺挂包：“不行不行，不能去！……”

夏英：“我要去，我偏要去。”

卢修萍：“不行，绝对不行。”乘其不意，夺过她的挂包就往外跑。

夏英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4─16、汉口某小区夏英家客厅 日 内 卢修萍 夏英

    卢修萍拿着挂包跑进自己房间，急忙把门关上，反锁。

    夏英追到房门口，歇斯底里：“开门，把挂包给我，我要到洪湖去，我要到荷花村去！……”

    房内没有回应。

    夏英槌门，着力地槌门……

4─17、汉口某小区夏英家卢修萍宿舍 日 内 卢修萍

    房门被敲得“咚咚”响，喊声从门外传来，卢修萍屏声静气，用身体抵着门……

卢修萍慌忙拿出手机拨打，小声地：“老夏，不好了……”

4─18、汉口某工厂技术科 日 内 夏文彬

科室墙上，贴着一些图纸。

夏文彬接电话：“……啊！？出什么事了？……夏英又要到洪湖去？！……她要到程俊的老家荷花村去！这？！……哎呀，我怎么能赶回来！我马上要开会……这样，你先把她稳住，我来给夏玉打电话，要夏玉回来……”

夏文彬放下电话，纵了纵眉，又提起电话筒拨打……

4─19、汉口街道上 的士 外 夏玉

一辆的士在车流中行驶。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的士内夏玉庄重的脸。

的士转弯，行驶在另一条街上……

4─20、洪湖荷花湾边撂荒田 日 外 程俊

随着优美抒情的牧笛声，画面上出现一派洋溢着春天气息的洪湖风光：湖堤内桃红柳翠，菜黄麦绿，牛羊觅草。湖堤外碧波万顷，水鸟成群，船帆点点……

程俊在湖堤上走着。不时放眼眺望洪湖，不时看看堤内鳞次栉比的精养鱼池和锦绣田园。

程俊走着看着思着想着，来到荷花湾撂荒田旁。

撂荒田约有一百二十亩大，一片荒芜景象。

程俊沿着撂荒田边的堤埂边走边看边谋划……

4─21、洪湖荷花湾船上 撂荒田边 日 外 香莲 程俊 吴天秀 程大民

香莲同吴天秀坐在小船上，程大民划着桨沿着湖边划过来了。

香莲眼尖，看见程俊：“哥，你在这撂荒田边干什么？”

程俊掉眼看见：“我在看撂荒田。”

吴天秀愣了愣：“他看这撂荒田干什么？”

程大民纵起眉头：“难道他想承包这撂荒田？”急忙把船划拢去。

4─22、洪湖荷花湾边撂荒田 日 外 程俊 香莲 吴天秀 程大民

香莲、程大民 吴天秀从荷花湾湖堤走到撂荒田边。

程俊朝程大民、吴天秀、香莲迎去。

程大民：“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程俊不得不说：“爹，我想承包这片撂荒田。”

4─23、荷花湾撂荒田附近油菜田 日 外 茵兰

茵兰正弯着腰在撂荒田附近的油菜田边铲田盖，听见这话，怔了怔。

4─24、洪湖荷花湾边撂荒田 日 外 程俊 香莲 吴天秀 程大民

程大民瞪起眼睛：“这是块荒湖田，撂荒好多年了，要能种，还等你来承包，别人不早承包了？”

程俊：“爹，这块荒湖田以前还是有人种过的。既然有人种过，说明是能种的。”

程大民：“那是望天收你知不知道？要是下个十天半月的雨，湖水就要陡长人把多高，”指着湖堤，“就要漫过这道湖堤，这撂荒田就是汪洋一片，到手的庄稼都会颗粒无收。”

程俊：“那是以前了，现在生产条件好得多，只要把这道湖堤增高加厚，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

吴天秀没好气：“你说得容易。这道湖堤两百多米长，增高加厚那要多少钱？渍涝年年有，加上排渍排涝的费用得了吗？”

程俊：“我算过了，增高加厚就万把多块钱，管个两三年没问题。分摊到成本里面没多少。至于排涝，那也不需要多少钱。”

程大民：“全村的人都晓得种这撂荒田投资大风险大望天收。如果碰到像一九九八年那么大的水灾怎么办？你这堤埂能管用吗？你真像个三两岁的小孩不知天高地厚！”

程俊：“像那么大的水灾也是多少年一遇。爹，难道您怕自然灾害就不种田了？”

程大民：“这么大片撂荒田，足有一百二十多亩呢！种子、农药、化肥、机械、用工和各种盘绞，那成本一共要多少钱？如果遇到灾害，你只怕连种子钱都收不回来！”

程俊：“爹，你不要尽想到坏处和难处。这撂荒田土质肥沃，不需要施肥，一亩田打个千把斤谷子没问题。您算算，一千斤可卖七百元钱，这一百二十亩就是八万四千元。正是因为有这么大的面积，我才想到要种的。”

香莲忍不住插话：“还有呢？这大的面积那要交多少公粮水费和提留？你想过没有？”

程俊眼睛睁得雪亮：“爹，妈，香莲，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个事。我在武汉得到信息，国家马上要免征农业税，种田不交税了。我正是得到这个消息后才回乡下来的……”

4─25、荷花湾撂荒田附近油菜田 日 外 茵兰

茵兰在油菜地边听见这句话愣了愣，直起身来朝这边观看……

4─26、洪湖荷花湾边撂荒田 日 外 程俊 香莲 吴天秀 程大民

程大民压根儿不信：“你是不是痴人说梦？三皇五帝到如今，都是官取于民民取于土。历朝历代的农稞税赋得了吗？……”

香莲发现茵兰：“爹，快别说了。人家茵兰在朝看我们咧！”

程俊、程大民、吴天秀都掉眼去看，看见茵兰，都把话咽下了。

4─27、汉口某小区夏英家客厅 日 内 夏英 卢修萍 夏玉

随身挂包放在沙发上，夏英同卢修萍对峙着。

夏英气呼呼地：“妈，让我去，我不去不行的。”

卢修萍稳住她：“没有必要去，至少现在没有必要。”

    夏英：“我吃不下这口气，我非得去找他不可。”

    卢修萍：“你找到他老家去，人家以为你求着他，那不更丢面子！”

夏英：“我不管，我要去。”

这时，夏玉推门进来。

夏英愣怔：“咦，姐，你怎么来了？”

夏玉：“我？我来安慰安慰你呀！”

夏英：“你来安慰安慰我？”看了看卢修萍。

夏玉想缓解气氛，笑：“我怕你一时想不通，生出个什么事来……”

夏英：“生出什么事来？！……难道我还为他姓程的殉情不成！？……”

夏玉 ：“我是怕嘛，防患于未然嘛！”

    夏英：“你放心，为他殉情不值。我不过想去荷花村找他问个明白。”

卢修萍急：“分都分手了，还问明白做什么？”

夏玉：“是啊，他做得这么绝，还跑到乡下去问值吗？”

夏英任性：“不行，我现在打铁要乘热，非弄清楚不可。”

夏玉见她很坚决：“那你跟他打电话嘛，在电话里问不是一样吗？”

夏英：“难道我不知道打电话问？可他老把手机关着，叫我怎么问？”

夏玉顿了顿：“我看程俊还有点自知之明，我也认为,程俊同你分手未必不是好事！”

夏英横过眼去:“人家失恋了,难道还是好事？”

    夏玉:“妹，像你这个模样,在武汉要找什么人找不到？”

夏英：“可我现在想不通吃不消。”

夏玉：“长疼不如短疼。走，到我家去住两天，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夏英乜了她一眼：“我不去。”

卢修萍：“去嘛，到姐姐家去散散心。”

夏英：“不去。”

夏玉：“去嘛去嘛！”拉了夏英就往外走。

4─28、通往荷花村的田间道路上 日 外 程俊 香莲 吴天秀 程大民

程俊、香莲、程大民和吴天秀边走边争执。

香莲白了程俊一眼：“现在年轻人都不愿种田了，你还特地从城市跑回来种田，你是不是成了傻瓜蛋？”

程俊反眼相看：“你以为跑到城市去都在发财啊？好多农民工都是打零工做短工吃盒饭睡地铺你知不知道？”顿了顿，“这还算好的。有的跑到城里找不到事做，为生活所迫什么事不干？男盗女娼的事还少了吗？现在国家有好政策，回来种田养殖有什么不好？……”

吴天秀：“好了好了，你别罗嗦了！国家的政策再好跟你也没关系。你现在首要的是要保住同夏英的婚事。你这时就跟我去武汉找夏英，好好地跟她赔个礼道个歉。”

    程俊沉下脸：“我不去。”

    吴天秀：“你敢不去！你就是磕头作揖说好话也得跟夏英挽回关系。”

    程俊不耐烦：“吹都吹了，还怎么去挽回关系？”

    吴天秀：“婚姻大事岂能随便吹？”

程俊：“我认真考虑过，不是随便吹的。”

吴天秀：“你！？……你听不听话？”

程俊木着脸，不吭声。

    香莲插话：“哥，我陪你去找夏英姐，我帮你圆场。”

    程俊：“我不去找夏英，也不要你圆场，你们最好不要管我的事。”

    程大民有自己的看法：“刚跟夏英吹了，又去挽回，要转弯子也不能这样急这样快嘛！再说人家城里姑娘也是有脸有面的，你说好就好你说吹就吹？人家是驴子推磨围着你这个磨心转吗？”

    吴天秀：“儿子好不容易在省城找了一个姑娘，关系你儿子的一生，关系你程家的子孙后代，你当爹的怎么可以搬倒桨划混江！？”

    程大民：“俗话说，弯转急了不容易转过来，转不好要翻船，你就让儿子歇几天再说吧！”

吴天秀和香莲拿眼横他……

4─29、荷花村村街上 日 外 茵兰

    茵兰疾步走着，看样子像在找什么人。

4─30、荷花村荷花饭庄厅堂 日 内 李元珍 胡贵田 茵兰

胡贵田正在厅堂里同李元珍说话。

胡贵田想讨好：“昨天带的菜还可以吧？”

李元珍：“买的牛肉不错，很新鲜。”

胡贵田：“那就好，以后有什么要带的要买的，只管打招呼。”

李元珍想到什么：“不了，我有踏板车，以后不麻烦你了。”

胡贵田：“我跑运输经常去镇上去市里顺便带带嘛，有什么麻烦的？”

李元珍不好怎么说：“怕、怕茵兰有意见。”

胡贵田：“怕茵兰？茵兰她……”

茵兰出现在大门口，接过话：“我怎么了？”

胡贵田和李元珍吃了一惊。

胡贵田：“茵兰！？……”

茵兰朝他翻白眼，又瞟了李元珍一眼：“我就猜知你在这里。”

胡贵田连忙陪笑：“郑东几个哥们说我买了新车，要我请客，我来元珍这里订酒席。”

李元珍：“茵兰，快进来坐，贵田哥是来照顾我生意的。”

茵兰睃了他们一眼，很不自在：“我知道他有生意会照顾你。”

李元珍听话听音，但不计较：“做生意嘛，靠的是乡亲靠的是朋友。茵兰，你有客人来了，也要引到我这儿来哟！”

茵兰：“我哪会有什么客人？”

李元珍：“你是我们村的妇女主任，邻村的、镇上的、市里的妇女干部来了，就引到我这儿来嘛！”

胡贵田想缓和气氛：“那是那是。你们是同村好姐妹，那还用说？”

茵兰也察觉自己失态，缓和道：“当然呐，如果有客，是会引到你这儿来的。”

李元珍笑起来：“这就是了。茵兰，进来坐。”

茵兰：“不了，我找贵田哥有事。”

李元珍瞟了她一眼：“好，你们说。”想着什么，往后院走去。

胡贵田问：“什么事？”

茵兰：“你出来。”

4─31、荷花村荷花饭庄门外 日 外 胡贵田 茵兰

茵兰从饭庄内走出来，往开边走。

胡贵田跟出来：“究竟什么事嘛？”

茵兰：“你不是一直想承包荷花湾里那片撂荒田吗？”

胡贵田：“是啊，但算去算来不划算，风险又大，哪敢承包嘛！”

茵兰：“可程俊哥想承包。”

胡贵田讶异：“他想承包那片撂荒田！？”

茵兰：“是啊，他就是为种那片撂荒田回来的。”……

胡贵田：“是吗？”

茵兰：“可不是？听他说国家马上要免征农业税。”

胡贵田惊疑：“原来是这样？……”

4─32、荷花村荷花饭庄后院 日 外 李元珍

李元珍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拨打：“……成福哥，我是元珍啊，你到底哪天回来？……”

4─33、洪湖水产品经销总公司汉口营业部 日 内 郭成福 魏方 胡师傅

    郭成福看了魏方一眼，不好接电话：“……这？这说不准。”用手蒙住手机，对魏方说，“魏总，不好意思，我、我接个电话。”

魏方：“你接吧！”

郭成福往店铺门口走，边走边小声埋怨：“……怎么这会儿打电话来？我正同魏总经理说生意上的事咧！……什么生意？鳝鱼生意嘛！……不打搅我了，我、我马上要押运鳝鱼到杭州去……魏总经理很忙呢，这会儿你就不问了好吧！……好呐，就这样，挂了。”收住手机走转来。

魏方注视着他：“谁的电话？”

郭成福不好明说：“我、我一个朋友。”

魏方：“怎么跟人家说话不耐烦？”

郭成福：“我、我们挺熟悉的，平时说话很随便。”

魏方：“挺熟悉？很随便？”

郭成福：“是啊，是啊！”

魏方：“好像是个女的？”

郭成福慌乱：“啊，不，啊，是是……“

魏方抠了他一眼：“押送鳝鱼是有责任的。路程这么远，你要特别小心。”

    郭成福：“是，是。魏总，您放心，我保证不死一条鳝鱼，把鳝鱼安安全全地送过去，把货款发过来。”

    魏方：“看你这机灵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顿了顿，“不瞒你说，我这儿差一个押运货物的人。如果你干得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郭成福高兴无比：“谢谢魏总给我机会，我一定竭尽全力，圆满完成任务。”

    魏方朝后室喊：“胡师傅！”

    胡师傅（约28岁，洪湖水产品经销总公司司机）从后室走出来：“魏总，有事吗？”

    魏方介绍：“小郭，胡师傅是我们公司的司机，这一次，你就同他一伴去杭州……”

郭成福伸出手去：“你好，胡师傅。”

胡师傅握住他的手：“郭？郭……”

郭成福：“我叫郭成福，以后请多关照。”

胡师傅：“以后也请你多关照。”

4─34、荷花村荷花饭庄后院 日 外 李元珍

李元珍拿着手机，思索着什么。

李元珍的画外音：“成福哥接我的电话都不耐烦，我该怎么办？……”

4─35、荷花村荷花饭庄雅室 日 内 胡贵田 李天顺 郑东 王虎 青年甲 青年乙 青年丙 李元珍等

胡贵田与同村青年郑东、王虎及李天顺等五、六个人正在喝酒说笑。

郑东一脸滑稽：“这撂荒田有什么种头？”

王虎：“十年九年渍，三年两不收。鬼都不种。”

李天顺：“原来程俊回来是为了种那片撂荒田？昨天我在这门口碰见他，看见他背着行李我也纳闷。”

胡贵田：“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为甚不问个为什么？”

郑东：“是啊，他为什么在武汉连科长都不当了要回来种撂荒田？”

胡贵田：“据说他得到信息，国家马上要免征农业税。”

李天顺：“原来是这样？”

郑东、王虎等人都愣住了，都流露出关切的眼神。

郑东：“这消息可靠吗？”

王虎：“是呀，有这回事吗？”

胡贵田：“我在报上也看到过了，的确有的省份都在减免农业税了。”

李天顺：“我也看过试点的报道。可我想，国家要在全国免征农业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时，李元珍端了菜走进来，听见了片言只语，怔了怔。

郑东：“元珍的哥哥既是村党支部书记，又是村民委员会主任，有不有这回事，可以问问她嘛！”

李元珍：“什么事？”

胡贵田：“据说国家马上要免征农业税。”

李元珍一愣：“是吗？”

郑东：“看来程俊回来种撂荒田的事她还不知道。”

李元珍将信将疑：“程俊哥回来种撂荒田？”

胡贵田：“是呀，就是荷花湾里那片荒湖田。”

李元珍：“是真的吗？……”

胡贵田：“茵兰亲耳听到的。”

李元珍想着什么，没有吭声。笑了笑，走出去了。

胡贵田：“喝酒喝酒，只顾说话去了。”端起酒杯。

郑东：“喝酒喝酒。”举起酒杯，“光说不喝，是个婆婆。”

王虎举起酒杯：“喝酒喝酒，不然我们都成了婆婆嘴了。”

都笑起来都举起酒杯，你一句我一句说笑话揍热闹。

李天顺喝着酒，想着什么，站起身，往外走。

郑东开玩笑：“哎哟哟，天顺叔，刚开始喝酒，就要荷叶包鳝鱼──开溜啊？”

王虎：“是不是有相好的在等待？”

郑东：“就这会儿喝酒的时间都等不及啊？”

都笑起来。

李天顺横了一眼：“去去去，没一个正经的。难道上厕所不让人上啊！”往外走。

都哈哈哈哈好笑。

4─36、荷花村荷花饭庄厅堂 日 内 李元珍 李天顺

李元珍正在厅堂张罗。

李天顺是李元珍的堂叔，从雅室里走出来：“元珍！”

李元珍见他像有事的样子，迎过来：“叔！”

李天顺：“元德有这个消息吗？”

李元珍：“什么消息？”

李天顺：“国家免征农业税的事啊？”李元珍：“没听说咧！”

李天顺：“你去问问你哥，看近期有不有国家免征农业税的事？”

李元珍看着他：“好，叔。”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