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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26集电视剧《春雨潇潇》 |
【原创剧本网】作者:王树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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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集 1 边境小镇的小火车站。 站台上稀稀的人; 车站内有特色的雕塑(转拍)至铁路远处火车,跟进车站慢慢停下。 凌姗带着行李下车,兴奋地四下看着。 火车开走了。 凌姗提着东西朝出站口走去。 出站口没有人,林顺利出了站。 2 日,镇火车站前。 凌姗出站,被上前拉活的人围住。凌姗摇头,冲出人群,朝街里走去。 以上画面配凌姗旁白: 这已经是一九九五年的事了。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可我还记忆犹新。那年的九月,我接受联合国慈善组织的资助,由国家民政部门选送到了美国芝加哥一所著名的大学去进修孤儿教育心理学, 学业完成,重新回到了我曾经工作过十余年的省孤儿学校。 学校就在火车站西边小镇的一头。 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今天回来的准确时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学校和我的那些学生们,特别是我的那个带了多年的学生们。他们要是知道我今天回来,非得集体嚷着去车站来接我。 尽管这样,我回来的消息还是走漏了,于是,学校里还是出了一件大事……
3 日,很现代化园林式的北方中学校园。 从俯瞰的镜头中我们可以饱赏学校的建筑设施。 此时正值下午第六节课间时。 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同学们鱼贯进入教学楼。 操场上变得十分宁静。 身穿运动服的年轻的女体育老师大马手里拿着跑表,脖子上挂着口哨急匆匆地来到操场上上课。可这里没有学生。 大马奇怪地环视着四周。 空荡荡的操场。 大马不由自主地看看表,又看看四周。 “人呢,三一的人呢,怎么回事?”大马自语着。 大马朝教学楼走来,她的步子迈得挺大,她的心里有一点火儿。 走到教学楼门口。正要上台阶往里走,看到了前面走出来的赵昕。 赵昕站在大马前面:“马老师,您这么急火火地不上课,干什么去啊?不是我们班的体育课吗 ,您怎么……” 大马:“我想向您呢!这人呢?” 赵昕打量操场,是呀,人呢? “怎么,他们没来?不对吧,我早上还布置这事儿了……” 大马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你这初三一的班主任都不知道,我问谁去?” 赵昕也莫名其妙。他扭身欲往楼里去找人,回头看见一旁的树下,双手插兜正在散步的徐放,赵昕叫住他: “徐放,过来,过来!” 徐放初三一新来不久的插班生。 徐放站住脚,把目光投向赵昕,他没有动。眼睛在望着对方,一脸的高傲和冷竣。 赵昕烦的就是这副面孔。按往常的脾气,他也会发火,可他还 是压了压火气。他朝徐放走过去。 他们面对面地站住了。赵昕问:“徐放,同学们呐?为什么不出来上体育课?去,给我把他们叫出来!” 徐放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把目光从赵昕脸上移开,投向远方,微微地笑了笑。 后边不远处的马红似乎在看着他们。赵昕似乎感到他又丢了一次面子。他严肃地大声说:“听见没有,给我找去!” 徐放微微地把下颌朝天仰着:“对不起,赵昕老师,我找不来!” 赵昕:“你说什么?” 徐放:“我真的找不来。再说,这也不是我的事儿啊。又不是我逃课,您向我发什么火呀!” 说完,徐放转身朝甬路的深处走去。 赵昕闹了个烧鸡大窝脖。可不是吗?冲人家发什么火呀,可……他气得直咬牙,望着徐放不紧不 慢地消失在甬路尽头的拐弯处。 赵昕怔了怔神,也转身朝宿舍楼走来。
4 日,学生宿舍楼里。赵昕找遍了男寝女寝也没找见一个初三一的学生。
5 日,学生教室,赵昕进入,没有人。
6 日,学校实验实,赵昕进入,没有人。 赵昕这下可掉在云里雾里了。
7 日,楼外门口。 “他妈的!”赵昕发出了一句国骂! 赵昕的目光又落在小树林里徐放的身上,他一溜小跑地朝小树林跑去:“徐放,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8 小镇边的向日葵地,金色的花朵勾画出一个独特的景象。凌姗停住脚,仰起头欣赏着,轻轻地抚摩着。 [叠]凌姗从地里走出,又走进一片稻田地。的麦浪在阳光下滚动,着……
9 日,孤儿学校操场。 音乐教师王美玉出楼来,站在台阶上看着赵昕和徐放: “这是发哪儿的烧呀!” 赵昕来到徐放跟前压了压火气:“徐放,你是咱班的同学,你应该告诉老师,这人都到哪儿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嗨,是班主人,我能不急吗,啊?” 徐放对赵昕那种乞求般的话,他决定自己软下来,他说:“老师,你原谅我。我要是说了,显得太不仗义了,同学们对我该有想法了,本来,我没参加这个活动就已经引起了大家的反感。再说,我……” 赵昕“啧”了一下:“你呀,在仗义也的有是非原则吧。说吧,我保密。” 徐放说:“真的?老师?” 赵昕望着面前这个哭不得笑不得的学生,叹了口气:“我保证。” 徐放:“那……那我就说吧,这会儿,他们怕是快到飞机场了!” “啊?飞机场?”
10 日。天空中飘浮着镶着金边的彩云。 斜阳给郊外的北方旷野上披上了神秘而迷人的外衣。 这是机场外的田野。 庄稼在微风下轻轻的摇曳,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稻田地里,已经发出响起青蛙唱晚的歌声。 远处农舍传来清晰的农家狗的叫声。 一架民航客机从白云中飞出,在天空中盘旋,寻找降落的跑道。 迎着斜阳(逆光拍),在高高的地下线上,拉着横排露出了一排排串动的少年的头,直至看见他们的全身。 长长的影子永远在领着他们奔跑。 这是就是初三一的少年中学生。此时正一路小跑地朝机场赶来。 随着镜头的推进,我们看清他们。是本片主要出演的同学们,有国育新,刘全,吴春雨等男同学;还有刘欢,常燕,吴潇潇等女同学。 凌姗旁白入: “看到这群孩子们了吧,他们就是刚才赵昕老师正在四处寻找的初三一班的同学们。不知他们从哪儿得到了我今天回来的消息,连课也不上了,集体逃课跑到飞机场去接我。 嗨,这群可爱又可气的孩子们哪…… 这就是你们给老师的见面礼吗?
11 日。机场公路上。吴春雨跑在前面,他显得十分活跃。还时不时地挥着手臂叫着同伴们:“快点,快点,妈的,飞机降落了,快点!” 男同学加快了脚步,他们嘻嘻哈哈。 女同学们受不了了。常燕手按着胃口:“哎呀妈呀,我可跑……跑不动了,这心……心都跳到嗓…… 嗓子眼儿……眼儿了!” 吴潇潇她看了看常燕:“娇小姐,来,我扶你一把吧。说着放慢速度,伸手去扶学燕的胳膊。 此时,队伍已经明显分出两伙儿,男生们跑在了前面。 镜头前堵过一张张面孔。 在晃动的图像间的间隙中,不断闪射出一道道太阳的逆光。 吴春雨最兴奋,他一边抬头看飞机,一边加快了脚步喊:“飞机就要下来了,看,都看见窗户了,咱们喊老师吧!” 一直没搭茬的一个小眼镜吱声了:“你小子缺心眼啊?你就是用高音喇叭喊老师也听不见,那窗户是封闭的,发动机声比打雷声还大呢,快走吧!” 吴春雨没说什么,像个球场的百米动运员那样加上了速度往前跑去。还是一边朝后喊 : “姐,快点呀,飞机要落下来了。” 被叫姐姐的是微微发胖但很成熟的吴潇潇。此时她正用手扶着旁边的常燕。 常燕这个文静而瘦瘦的同学,平时早操都难于坚持,怎么能应付这么长的耐力呢。尽管有人扶着还是提不起速度,现在她拉在了女同学之后。她不忍连累同伴,便对吴潇潇说:“吴潇潇,你先去吧,我是跑不动了 ,我慢慢来。” 吴潇潇真诚地说:“那怎么行?不差这几分钟,咱慢点走啊。” 常燕晃了晃头:“我呀,就是体育不好,一上体育课就犯愁。” 吴潇潇笑了:“一看样就知道你是个温柔的书生。” 常燕笑了。 这时,吴春雨他们已冲进了飞机场的出港口。吴春雨正回头在朝她们招手呢。 常燕看着吴春雨,对吴潇潇说:“你弟弟真活泼,很顽皮吧?” 吴潇潇点点头:“淘着呢。俺爸和妈活着时没少揍他。真的,笤帚疙瘩都打飞了,晚上睡觉屁股不敢着床。”说到这,她停住了口,似乎觉得不该说这种话。 精明的常燕笑了笑:“好啦,成大器的人都淘气的。好了,我缓过气了。咱们追上去吧。凌老师也该下飞机了。” 吴潇潇偷眼看了一眼常燕,这才边走边小心地试探着问常燕:“这林……凌老师到底是……怎么同学们一提起来就那么……”她停住了话,小心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这句话的表达是不是有什么不当之处。 常燕很动情地说:“你不知道,凌老师啊,是把我们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带到六年毕业的班主任。对啦,你刚来还不知道,咱们孤儿学校的老师和普通学校的老师不一样。这的老师都跟妈妈一样的。真的……他们可不光是教书上课呀。从早起床到晚上就寝,一跟到底的。这凌老师啊对我们可好了,好的……哎呀这么说吧,那天下少有。” 吴潇潇惊讶:“是吗?!她……一定很漂亮吧?” 常燕反问道:“当然,一流的美人,那气质……你一见面就知道了。真的。……(神秘地)听说咱们的教导主任卢老师、咱们的班主任赵昕老师当年都死追过她呢……”她突然觉得失口:“吴潇潇,这话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我是说,她很迷人,不但人美,心更美的…… 吴潇潇:“那,凌老师最后……”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的丈夫也是咱们学校毕业的同学,听说还是个下海经商的大款呢。” 吴潇潇点点头:“凌老师有孩子么?” “有哇。他们有一个女儿,叫秀秀。只可惜……” 吴潇潇追问道:“可惜什么?” 常燕:“秀秀是个双目失明的孩子……” 吴潇潇没做声。半响:“咳!好人没好命啊。人呐不信命不行。”。 常燕笑了:“你呀,怎么也信这一套呢!不是那么回事!” “那……” “这么跟你说吧,这个秀秀,是凌老师……反正是伟大的奉献精神!可不是什么命……” 吴潇潇:“啊……” 常燕说:“哎呀,以后再跟你说吧,在咱孤儿学校啊,这类的好故事可多得去啦。快走吧!……出港口都开始出人了!”
12 日。机场的国际出港口前。 这里挤满了接港的人们。有的在掂着脚朝里边张望,有的举着写有被接机人名的牌子。初三一班这些牛犊般的后生们理所当然地都挤在了铁栅拦的最里层。在这里,他们可以透过滚动的玻璃门看到里面海关、安检工作人员检验出港旅客证件的情形。 陆续出港的乘客。 渐渐地,同学们感到脖子发酸,眼睛发花。也就是在倾刻间,他们一颗颗滚烫的心变得冷了起来──出港的最后一位旅客走出大门──那是一个驼着背的老大爷。 “咦?凌老师呢?” “怎么会没有凌老师?” “凌老师在哪儿呢?” 一对对目光在互相询问着,他们不得其答案。
13 日。凌姗走在乡间小路和田梗上。
14 日。机场国际出港口,出港的乘客已经走完了。 初三一的同学们个个像放了气的气球,一路的疲乏也涌了上来。 按着肚子的常燕开始发牢骚了:“得,弄个假情报,瞧好挨批吧,赵昕教师要不跳老高才怪呢!” 一句话使大家如梦方醒,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本来的信息是准确的,为什么会接不到人呢?于是,在众多目光相对碰撞之后,一起落到了那位温文斯雅早已心就怦怦跳个不止的刘全的脸上。 刘全:“我……” 吴春雨挤过来:“我说刘全,你这消息到底准,准不准啊!……妈,妈……”他学刘全的口吃。脏话一出口就被姐姐吴潇潇从后面一把给掐了回去。 刘全嚅嚅地说:“准,准啊。我,我这消,消息绝对可,可靠的,是星期天我,我在,在李爸爸家吃吃饭时,李妈妈亲口对我说,说的,她是省民政厅的处长啊。”刘全一着急,口吃更严重,鳖得脸通红。 国育新一拍大腿:“这下咱们可惹了大祸了。嘿,都怪我!”说着话,他蹲下身,手抱着脑袋在自责。 刘全走过去:“要,要不,头,头儿,我去打,打个电话?” 国育新抬起头来:“头儿什么头儿,我听你说话上不来气。打电话,电报又有什么用?等着回去挨批吧,当初,我就说这么干不行,可……” 刘全小声嘟哝着辩解着:“这事,可,可,可不是我主张的嘛。” 吴春雨拿出好汉的架式:“操,干什么垂头丧气的,不就是批,批,批吗?整的我都磕巴了。没事,天大的事我吴春雨顶着!这事是我张罗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国育新抢他一句:“怂样?你顶?你拿什么顶?我是班长!” 吴春雨没词了,直抽鼻子:“那……” 刘欢走上前:“算了,别在这充好汉了,还是看看眼下回去怎么交代吧,这会儿,学校里不定咋找咱们呢。” “等等,不,不,不对呀!”刘全忽然想起什么:“我,我们凭什交,交待,待呀,凭什么挨,挨批呀?我们不,不是向卢,卢主任请过假了……吗!” 这一句话提醒了大家。 顿时,大家脸上呈现出喜悦的神色。 国育新却高兴起来:“请假,那得卢主任说同意才行啊?” 吴春雨:“不对,请,请……”吴春雨打自己一个嘴巴:“呸,真报应,怎,怎么又磕巴了……磕巴就磕巴,别笑。说正经的,那请假是有我在场啊,那他,他也没说不同意呀,……对,咱呐就往这上贴,点头不算摇头算。” 刘欢:“不是,反了。摇头不算点头算。” 吴春雨:“反正就,就他妈这么回事儿。” 大家笑。 国育新一摆手,说:“你们哪,都不了解卢主任。他这个人……但愿他能网开一面把这事担下就好喽!” 吴春雨:“为朋友秦琼还两肋插刀……他能那么不讲究?” 国育新瞪了他一眼:“集合!回学校!” 这回初三一这群少男少女们可成了霜打的花儿──蔫了!
15 下午。通往小镇的公路上。 奔驰着一辆高级轿车。开车的是十分年轻的女子咪咪,旁边坐车的是凌姗的丈夫金大雄。 咪咪:“大雄,想啥呢,想怎么应付俩老婆啊?趁着她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我看你就和她摊牌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金大雄一声长叹没有做声。 咪咪斜看了金大雄一会儿:“要不……你张不开嘴……我去和她谈。怎么样,早晚要交锋的。” 金大雄:“咪咪,你别搞事行不行?你说我们俩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们是生意伙伴,为了多赚一些钱,她有什么可说的……” 咪咪挑衅地说:“那这样无名无份的,我憋屈!” 金大雄:“我他妈的我……嗨……你给我点时间,宝贝。” 咪咪笑了,笑得十分自信而狡猾:“那好,我给你时间,但是,你不准回来住。” 金大雄:“太过分了吧,那不更叫她疑心么?” 咪咪:“是你要换口味吧。听说她特漂亮?……那好,我可以让你回家,但没我批准,你不许在家过夜。” 金大雄瞪她一眼,挪俞地:“你就作吧,看我好好收拾你。” 咪咪:“不定谁收拾谁呢。哎,我提醒你,今后别喝酒啊,你现在的功夫可大不如从前了啊。小心我红杏给你出墙!” 金大雄:“胆肥啊!” 咪咪笑了:“算了,走到哪步算哪步。哎,老公,咱别去接你女儿成吗?咱们今天晚上就在你家过过‘天地一家春’的田园生活怎么样?” 金大雄:“不行。她这人精明,不告诉我哪天从北京回来,万一来个火力侦察……她一旦提前回来撞见咱们可就……” 咪咪叹了口气:“撞见更好,摊牌呗……要这样我还真就不走了!” 金大雄有些急:“你吃饱撑的?” 咪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大雄啊,看来你还是爱她呀,我要不出手,怕是早晚得叫你给甩了!” 金大雄:“你呀……精神病……” 咪咪气急地地一按喇叭,一加油,车往前就窜:“那,我让一步:今天我必须在你家和你亲热,完了我再走。这总行了吧?” 金大雄叫道:“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嘛!为什么非要冒这个……” 咪咪挑衅地咬牙切齿:“我就是要上她睡过的床!” 金大雄:“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 咪咪一呲牙,得意地笑了。
16 傍晚。通往学校的小路上,凌姗来到了岔路口。
17 傍晚。公路上跑出三一的学生们。 国育新:“大家像点样儿,听口令,不然就更惨了!” 吴春雨:“那是那是,都跑齐点儿。” 国育新:“就你不齐!” 吴春雨伸舌头挤眼。 队伍滑过镜头。 18 傍晚,学校外门口。 一双叉开的脚堵住了镜头。 同学们停住了脚步。抬头看,惊呆了。 赵昕那张被气得扭曲了的脸和那刺人的目光,使同学们全然泄了气,一个个又躲开老师的目光。 赵昕把他们逐个地扫视一遍。 吴春雨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开始缩脖。 吴潇潇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小步。
19 傍晚。操场一边的树荫下面。 三一的同学们排成两排在受训。 赵昕从左走到右,一个一个地审视着同学们的脸,他的目光所到之处,都给人以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赵昕站住脚:“好哇,你们不说是不是?那我今儿个就让你们站到明天早上!学校建校几十年,从来没出过像你们这样的事!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连课都不上,全班说逃就逃?谁带的头?今天不说清楚,我挨个儿的处分你们。” 大部分同学耷拉着头。 赵昕转过头,无意中他看到了远处校门口朝这边张望的代教导主任老卢。而就在两人目光一对时,老卢却转身走进楼去了。 “老师,您别生气了,我们错了,都愿我……”国育新说。 赵昕转过身来问国育新:“错了,错在哪了?嗯?你们把天捅了个窟窿!好哇,初三一这回放了卫星了:全班逃课,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撒丫子了!” 吴春雨不服地打断了赵昕的话:“老师,我们不是没……”他想说我们向卢主任打招呼了。可赵昕却把眼一瞪,厉声道:“住口,这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吴春雨还是不服地晃了晃头,抽动着鼻子小声说:“不听解释就拉倒,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今个儿的事咱一点点解决。有前提,你们必须勇敢地承认错误,认真地检查自己。我还是希望你们现在就能够自己站出来,承认是谁带的头。还有一点我要提醒 你们,你们不是说凌老师要回来要接带你们班吗?我告诉你们:在没有接到学校的正式指派之前,我,还是你们的班主任!听见没有?!” 没人敢回答。 赵昕又问一句:“听见没有?” “听见了!”声音不大。 其中有一个声音最高声调也最怪。那是吴春雨的声音。 大家发出一阵哄笑。 赵昕目光犀利地:“还有脸笑!” 同学们的笑声嘎然而止。 吴春雨抽着鼻子做怪相。 赵昕走到吴春雨跟前:“吴春雨,你可是刚来才几天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事你是积极的倡导者吧?嗯?” 吴春雨又吸了吸鼻子,“那啥,老师你可别欺外来人哪。这凌老师长得什么样我都没见过,我干嘛去带头去接她呀?再说说,咱这班里有班长,还有文委,学委,体委,团里有支书,有委员,拿能轮到我呀,我算老几呀?老师您可太抬举我吴某人了!” 真还别说,赵昕被吴春雨这一番又酸又讲理的话弄得噎住了,他没词以对了。 “你,你……好,好。等我查出要是你带头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春雨不服地把头往旁一扭。猛然间,他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呀,这是谁呀?该不是凌老师吧?” 一句话,同学们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20 学校大门口。凌姗带着行李出现在那里。
21 “凌老师,凌老师回来了!”同学们忘了自己是在受训,兴奋地叫了起来。有几个同学竟出队想跑过去接老师。 国育新忙出队喊道:“全体——立正,归队!” 同学们这才扭着脖子归队,可眼睛仍然朝门口方向看着。 凌姗的出现,使赵昕有些尴尬。 “好,你们的凌老师回来了。那就当着你们老师的面说说你们干的好事吧!” 同学们站在那里没动。 凌姗快步来了了队伍前。 赵昕和凌姗两人握手。 赵昕:“……凌老师,怎么改乘火车了?” 凌姗点头。望着同学们的样子。她问赵昕:“赵昕老师,出了什么事儿?” 赵昕没法说,瞪了同学们一眼,叹了口气。 吴春雨上前一步。 吴潇潇从后面拉他,吴春雨一甩手:“怕啥。凌老师,我说。” 凌姗看着吴春雨:“你是……后来的吧,叫什么?” “吴春雨。春雨头,金的。……老师,今天下午,我们去飞机场接您了。可您也不讲究,咋坐了火车呢。害得我们白挨赵昕老师的批……” 赵昕在一旁摊摊手,晃头:“你看,这可是件四十年没出过的大事。校长十分生气,主任亲自过问,……你说咋办。” 凌姗没有做声,她望望赵昕又望着同学们,感动得眼睛里涌满了泪花。 她走到同学们跟前,一张张熟悉的小脸在眼前掠过,那是一张张多么熟悉的面孔啊,她一个个地抚摸着,点着头。她想他们,她爱他们。 凌姗转过头:“赵昕老师,我能和同学们说几句话吗?” 赵昕苦笑地:“别,这班原来就是您的,请吧。” 凌姗:“同学们,离开你们三年了。每当我有时间,每当逢年过节,每当我参加学生活动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们。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同吃同住同学习。学校是你们的家,老师就是你们的父母,你们是老师的孩子。在孤儿学校,我们就是这种关系。可老师的责任比父母还重要,要把你们培养教育成为一个德才兼备的好孩子。纪律是保证。一支部队,没有严明的纪律,就不可能战胜敌人。纪律是铁的是雷打不动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例外。这些,你们都懂,你们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情呢?同学们,大家想过没有,虽然你们满心热忱的迎接老师,可作为老师,我对你们的这种做法能欢迎么?” 国育新走上一步解释:“凌老师,其实……我们都请假了!” 赵昕反问道:“请假,跟谁请假?我班主任怎么不知道?” 国育新:“赵昕老师,真的。中午的时候我们去找您,您到市里开会了。在楼门口我们就碰见了卢主任,我们就向卢主任请假……真的。” 赵昕反驳道:“不可能。刚才我还和卢主任在一起说这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吴春雨急了:“不对。当时我们都在场。走,现在咱就去找卢主任,当面锣对面鼓……” 赵昕狠狠地瞪了吴春雨一眼,吴春雨这才缩了回去。 凌姗问赵昕:“老赵昕,卢主任是……?” 赵昕说:“哟,是卢非。他现在代教导主任,正式文还没下呢!” 凌姗:“噢,我看同学们不会说假话吧。” 赵昕:“可刚才老卢根本没提这事。” 赵昕转向国育新:“卢主任是怎么答复你们的,把原话跟我说一说,一字也不许漏。” 国育新:“卢主任开始问我们听谁说凌老师回来的,我说省民政厅的消息。卢主任想了半天说,‘这事……这事吗倒也该去接呀,可我不也好表态,体育活动怎么都是活动……还是你们再考虑一下吧。’就这些,说完他就走了。” “听听,人家卢主任根本就没批准你们吗!”赵昕气急败坏地说。 “老卢怎么能这么讲话呢?”凌姗若有所思。其实赵昕心里也在这么想。 “这样吧,今天看在凌老师面子上我可以放你们去吃晚饭,……晚自习继续开会!”赵昕就势下台阶,解散队伍。 随着一声“解散”,同学们爆发出一声“万岁!”便忽啦一下把凌姗围个水泄不通,那个亲热劲真使赵昕发酸。 徐放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着同学们和凌姗的热情场面。
22 “去,去,你们赶快去吃饭去。凌老师这回回来就不走了,有的是时间,去吧去吧!”王美玉分开围着凌姗的同学们,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拉凌姗:“凌姗姐,死鬼头,想死我了。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走,走,大家都在楼上呢,上楼说去……”说着话拉起凌姗就朝办公楼走去。 同学们不情愿地噘起小嘴:“哼!不公平!” “集合,去食堂!”国育新喊道。
23 傍晚,楼上,教师办公室。 教师们把凌姗团团围住,热情地寒暄着,问这问那。 赵昕也夹在人群中,他不知道自己该向前去搭讪还是呆在这合适,他索性取出一根烟点燃了,便转身悄悄地走出了教员室,在长廊中漫漫地走着。
24 走廊楼梯口处。依次走上来校长金钊和教导主任卢非和司机小刘。 金钊见到赵昕,问:“赵昕哪,凌姗回来没有?” 赵昕朝教员室内扭扭头又哝哝嘴。 金钊:“这孩子,害得我放了一趟空车。”他一边走一边问赵昕:“哎,你干什么溜边呀,走,进去!” 赵昕笑笑解释地:“嗨,人家人缘好,咱抢不上槽啊!” 金钊说:“走吧。” 赵昕无可奈何地又跟金校长他们走进了教员室。
25 傍晚,教员室。 “好哇小凌子,你害我跑空车,你在搞什么名堂!”金钊人未进屋,来个先声夺人。 “哟,老校长回来了!”有人说了一声,大家立即停止寒喧,自动让出一条道。 “老校长!”凌姗叫着过来双手握住金钊的手:“老校长,您 一向可好哇!” 金钊:“好,好着呢,越活越年轻了。凌姗哪,欢迎你学成归来。我听省厅说你拒绝了海外的高薪聘请毅然决然地回到咱这山沟沟来继续当老师,不错,不错。” “没什么,老校长,您真老了,白发这么多了。” “不老还行?当年你来咱校时才这么高。时光不饶人啊,一晃快30年,该回家抱孙子喽。你看,这火车改点调图的事,我在电视报纸上都听到看到了,可这脑袋就……我还是按老钟点去接你……算啦,别光我说,老卢等急了!” 凌姗过去和卢非握手:“老卢,听说当了教导主任,祝贺你。哎,是高级职称了吧?” 卢非:“大姐,我那点能力您还不知道?可老校长他非要拿鸭子上架。至于高级吗,还没呢。”他晃了晃头。 金钊插上话:“三十好几的骨干教师,做教导主任不是绰绰有余吗。哦,对了,不说职称我还真差点忘了,有消息啊,听说省职称办正在考虑给我们学校今年的破格晋高指标呢,弄好了,我估计能弄两三个名额呢。” 卢非抢上一步:“真的?哎呀太好了……”忽又发觉自己失态,忙掩饰住:“这可是对我们孤儿教育工作者的特别关怀呀。象凌大姐这样的全国优秀教师,又出国留过学,都已经成专家了,不晋高职怎么行!” 凌姗笑着说:“我呀,无功不受禄。三年不工作,还花了国家那么多钱,我可没理由伸手向组织要职称啊!” 卢非似乎一颗心落了地:“哎呀,大姐真是境界高呀!” 金钊笑了:“好,卢主任,你给安排一下,晚上,给凌姗接风。” 卢非说:“老校长,我看今晚的接风就改日吧,这凌姗离家已经……” 金钊明白了卢非的意思:“好好,看我,真老了。正好今晚我也有事,那就改明天吧,明个是星期天。凌姗,你把大雄和秀秀都带来,还有你,赵昕、王美玉,……都到我家,来个私人家宴怎么样?!” 凌姗:“多谢老校长。我想同您先汇报一下......” 金钊:“得,今儿个不听。来日方长,快回家去吧!正好,顺便把你的宝贝女儿接回去。”
26 傍晚,男生宿舍。 刘全、国育新和吴春雨推门进屋,各自扑到自己的床上。 刘全:“哎呀妈呀,累死我了,机场来回十几里地,这又在操场上站了半个钟头,这腿呀……” 国育新:“累点不惹祸也行啊。”他朝上床瞄了一眼,徐放正抱着腿看着窗外。 国育新:“我要有徐放那点精神,你们也不至于跑出去,说来,这事还是咱们欠理呀!” 徐放仿佛没听见,下床往出走。 吴春雨不平:“老国,这不对,怎么说也得四六开吧?咱就说那个卢主任,他这不是明明整人吗?咱们向他请假,不是请假是请示也行,这事实存在呀,不然咱也不能这么大的胆呀。他为什么这么阴呢?” 刘全说:“我看那个卢,卢主任八成有,有病。哟,我这腿肚子都,都转筋了。还落埋,埋怨……冤透了。” 吴春雨:“哎,要说冤呐,我他妈冤出大天了。你刘全冤什么?假情报是你提供的吧?再说,你们可都是林教师教出来的学生,和林教师咋说也有深厚的感情吧,可我呢?我连她人都不认识,我何苦来的?” 国育新翻了他一眼:“得,这件事打开始就是就是你出的主意,前窜后跳的,像个马猴,没你,就不会有这事儿!让大家跟你倒霉!” 吴春雨急了:“哎,国育新,你他妈可别狗咬吕洞宾……” 国育新坐起身来急了:“吴春雨,跟谁他妈他妈的?嘴干净点,这可是学校。” 一个同学补了一句:“小时侯他妈给他拿尿布子擦嘴了。臊。” 吴春雨气得两眼圆睁。他想骂人:“你……你他妈的,我……老子……”舞舞喳喳挥拳头。 国育新伸手抓住吴春雨的手腕子往后一拧,疼得吴春雨“妈呀”一声叫就弯下了腰: “小崽子,要动手,你早呢!” 吴春雨想反抗,可动不了。 在门口一直观望的徐放走过来,掰住国育新的手腕子,不阴不阳地:“大班长,算了。别让人觉得咱欺侮新来的!” 国育新这才松开手,不满地看着徐放。 徐放冷笑了一下:“别当真,别当真,说说玩的。” 国育新:“什么意思?” 徐放笑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来要和国育新扳手腕子较量。 刘全:“老国,你扳,扳不过他,他?!” 国育新知道和对方较量的分量,想了半晌才伸出了手应战。 同学们在加油。 国育新虽累得青筋暴露,但终被徐放轻松地击败了。 徐放活动了一下手腕,淡淡一笑,站起身,冲吴春雨一呶嘴:“走!” 吴春雨像抓着救命稻草似地爬起来跟徐放走了。 屋内,几个同学面面相视。 刘全:“得,咱班这回有戏看,看了,这个吴,吴春雨本来就皮,再有徐放撑腰……” 一个同学说:“这徐放挺怪的,听说以前还是少年体校的呢,市里武术比赛还拿过冠军。” 国育新:“算了,管好自己得了,准备晚上检查吧!”
第 二 集
27 傍晚,学校操场上。 吴春雨一路小跑地追着徐放。 徐放什么也不说还是走。 吴春雨急了:“徐哥,徐哥,你这是干啥去?” 徐放站住脚,回头看着吴春雨“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吴春雨被这话弄胡涂了,他不解地:“徐哥,不是,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吗?” 徐放乜了他一眼:“不出来,一会儿不吃亏呀?死脑瓜骨。” 吴春雨恍然大悟:“哦,这么回事。谢谢徐哥,赶明儿我请徐哥吃羊肉串。”说罢回身就要走。 徐放叫住他:“哎,哪儿去?” 吴春雨又胡涂了:“回……回去啊!” 徐放看了看腕上的表:“算了,跟我走走。” 吴春雨高兴地:“哎!”两人勾肩搭背地沿着操场的甬路走去。
不远处,吴潇潇从甬路上通过,看着他们俩,她迟疑地站住了。她想上前喊回金吴春雨,终于没有喊出口,就这么呆呆地站着。 刘欢急匆匆地迎面过来,见吴潇潇的样子,站住脚:“怎么了?” 吴潇潇这才回过神:“啊,没什么,你这么急,干什么去呀?” 刘欢:“我去接个电话。”说完就走了。 “电话。”吴潇潇若有所思地,不由自主地朝一边望去,不禁自言自语:“今儿个怎么了,怎么都有电话呢?”
28 傍晚。学校门口收发室。 传达张师傅从窗子里探出头:“丫头,怎么才来?今儿个可是礼拜六,用电话的人多……这都占线多半天了,真是的……” 刘欢:“对不起啊,大爷。”说着拿过电话:“喂……”
29 夜幕降临。幼儿园外。 凌姗急匆匆地来到学校外的幼儿园门口,恨不能一下就见到秀秀。在国外,唯一最使她思念的就是女儿。 凌姗进门。 院里很静。玩具都在静静于放置着。显然,园里下班了。 收发老师傅迎出门口:“这位同志,您找谁?” 凌姗:“老师傅,我来接秀秀,我是她妈妈……老师傅,您是新来的吧,我们没见过面。” 老师傅心白:“新来的?我都来两年多了!”他十分警觉地打量凌姗,冷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秀秀还有你这个妈妈?”说完就要关门。 凌姗知道他误会了,忙把住门:“老师傅,我……” “我就知道秀秀的妈妈在美国呢,走吧,走吧……” “我就是刚从美国回来呀!” “你……你叫什么?” “凌姗呀!” 老师傅怔住了。他上下打量着,然后才笑了:“看我,太过敏了不是,如今哪,怪事多,有专门骗卖小孩的。林教师,您别见怪,我立马让秀秀出来见您,她要认您,您就把她领走,不认的话您别生气。”老师傅说着,转身进去了。 凌姗 在焦急地等待。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小阿姨领着秀秀,后面跟着收发员朝门口走来。 “秀秀!”凌姗叫道。 秀秀站住脚,她侧耳听着:“妈妈?是妈妈!” “秀秀,好女儿,是妈妈!” “妈妈……”秀秀大叫着,声音里带着哭韵,她张开双手,挣脱小阿姨的手,摸索着朝凌姗跑来。 凌姗也朝女儿跑去,但秀秀最终还是摔倒了,她一边往起爬一边叫着:“妈妈,妈妈……” 凌姗抱起女儿。女儿的额头沁出了血迹。凌姗抚摸着,亲吻着,流着泪:“秀秀……妈妈回来了,乖女儿,你受苦了……” 收发师傅和小阿姨对看了一眼,也被感染了。
30 夜。凌姗家卧室。 咪咪正把头埋在金大雄胸脯上撒娇:“不吗,大雄,我今儿个真不走了,我好累好累的,就陪我睡一会儿吗!” 金大雄无奈的叹口气,索性从床头柜上拿过烟来,取出一只放在嘴上点燃。 咪咪伸手抢下烟扔在一边:“抽,抽,一嘴烟臭味儿,烦死人了!” 金大雄心烦地看了咪咪一眼。 咪咪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凌姗小时候几个人合照的照片上。她看着,便伸手把照片翻过来扣在桌上。 “干什么呀!” “不许她看我?”咪咪说着,把目光朝墙上移去。 墙上,是一张大雄和凌姗的订婚照。咪咪起把照片从墙上摘下来,扣到桌子上:“哼!” “你……太过分了!”金大雄终于按耐不住地吼道。 咪咪冷笑着:“我要在这儿挂上咱们俩的照片!” 金大雄忽地坐起身,掀开毯子就下地,抓起衣服往身上穿。 咪咪忙露出笑脸过来抱住金大雄:“老公,真生气了……我让步成不成?”她搂着金大雄的脖子撒娇。 金大雄软了,他一屁股坐在床边。 “躺下嘛,老公……” “咪咪啊,我早想和你谈谈。你说我们俩总是这么闹,这早晚要出事。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和她离婚的,也就更不能和你结婚。我要是和她离了婚,连我周围的人都会用唾液把我淹死,我的哥们也会把我打死。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追她的人很多……嗨,跟你说这些你无法理解。你无法理解……真的。” 咪咪悻悻地松开搂着大雄脖子上的手,眼里滚动着泪花:“老公,我心里可是没有第二个男人,我不威胁你,你要不跟我好,我立刻就死。我死前还要去找凌姗决斗,我要杀不了她,我就雇杀手!反正我死了也不许她跟你在一起。我不吓唬你,凭我的性格,你应该相信我的话是真的。” 金大雄没辙了:“你……” 咪咪笑了:“老公,算了,到那一步谁都合不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出手。” “咪咪,说实在的,这辈子,我有两的恩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她。你们俩在我的心中分量是一样的。我欠她的和欠你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在你俩之间,我没法摆平。一山不容二虎。你要能为我委屈一点,我会永远陪你的!” 咪咪眼里滚出了泪,“小犊子,你欺负人!”忽然,她再次抱住金大雄的脖子,一边笑着一边狂吻起来。 金大雄木然地望着天花板。
31 夜,校长办公室。 金钊在打电话,卢非进来,金钊向卢非示意,仍对着话筒:“好,就这样,放心吧,放心吧,就按您的意见办,再见。” 金钊:卢非啊,今天初三一的事你看怎么处理好?” 卢非:“……按理说,这事可是大事,全班应该给个说法,对主要的学生要严厉批评和处分,可是……” 金钊:“可是什么?” 卢非:“可是,这里牵扯到了两个人呢。” 金钊:“哪两个人?” 卢非:“赵昕和凌姗呗。” 半响,金钊才点了点头:“国有国法,校有校规,该批评的一定批评,溺爱就是害人哪。” 卢非:“是,有你这话就好了。” 金钊想了想又说:“对了,凌姗回来了,你看她的工作怎么安排?” 卢非笑了笑:“我也正想和您商量哪。我看,老赵昕是个优秀的教师,可他的性格……并不适宜带班,我想应该发挥他的特长,让他重点搞好教学工作,还是凌姗带三一,毕竟带了五六年了,学生们对她的感情也深。 金钊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怕老赵昕有想法,这小子脸皮薄。” 卢非笑了:“这,我做作工作,找他谈谈。” 金钊点头。 卢非想问什么:“校长,我那件事儿……” 金钊倒背双手在地上走着:“最近上边就会研究。批复应该没问题,好好干吧。还有啊,省里可能要给咱们学校破格进高的职称指标,估计一两个。条件呢还是那样,38岁以内,大学本科,业务尖子。咱们学校我问了一下人事,够申报条件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不,你们三个人。” 卢非:“谁呀?” 金钊:“你,赵昕,还有凌姗。” 卢非:“哦……真是个好机会呀,那……” 金钊:“所以说你好好干,你最占优势。你看啊,你是纳新党员,业务骨干,又最近提的干;但是他俩也不得了啊,真实不相上下。就说赵昕吧,人家可是省物理教学中心组副长,全省有名的物理大拿教师,缺点就是性格急;凌姗呢,不用说,去美国进修之前就是部评的先进教师,省级优秀班主班,这回又拿回来个教育硕士学位,并且放弃优越条件而重回小镇教中学,境界更没说的。嘿,你们哪,旗鼓相当,针尖对麦芒啊,还真不好比个高低。” 卢非:“是啊,是啊,那……我……我就发扬风格了吧。” 金钊一摆手:“我看没必要。竞争吗,大家评吗。评上谁谁就上。这次评上一个,下次就少了一份竞争对手吗。你们赶上了好时候,晋高级只是时间的问题,往上推,千万别往下拉,否则两败俱伤。” 卢非:“那是,那是。放心老校长。你说挺残酷的啊,我们三个竞争……谁不想晋这个高级呀,人之常情么。出去一说,我是您的学生,三十刚挂零就是高级职称了,是教育专家了,那啥心情,您不也脸上有光吗?……瞧我,瞎说了……” 金钊笑了。
32 夜。凌姗抱着秀秀走在回家的路上。 凌姗问女儿:“爸爸每周末都来接你吗?” 秀秀想了想:“不常来,有时爸爸开着汽车来,爸爸有大汽车,坐着可舒服了,哇——” 凌姗笑了:“爸爸发财了,当老板了!” “爸爸说,为了给秀秀赚钱治眼睛,就不能常常回家。倒是赵昕大大常来接秀秀,还给秀秀买好东西,有时星期天还带秀秀出去玩。” “哪个赵昕大大?” “就是你和爸爸的同学呗!” 凌姗笑了。
33 凌姗家。夜。 咪咪和金大雄都起了床。 金大雄:“我这心里直扑通,没准她今晚真要回来。咪咪,你别和我较劲儿,赶快走,算我求你了姑奶奶。你真要给我难堪怎么着?”金大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可奈何地对咪咪求情。 咪咪斜倚在卧室的门旁,用沙板一边打磨着手指甲,一边乜斜看着沙发上的金大雄,酸溜溜地:“老公,你别让我跟你急好不好。今天,我就在这儿住定了。我可不怕碰上她,大不了一场决斗。” “哎呀,你胡诌些什么呀。……没准她现在已经 ……” 咪咪听到这儿倒笑了。她扭着腰肢走过来,坐在沙发扶手上,伸出手搂住大雄的脖子,亲了大雄的脸颊一下:“那我问你,她要真堵我们在家里,你怎么办?你向着谁?” 金大雄没心思:“我没闲心扯闲白……你快回去吧,求你了,啊?” 咪咪翻了翻眼皮:“那我要不呢?” 金大雄扳开她的手站走身说:“把车钥匙给我。你不走,我走这行吧?”说着话伸出手来。 咪咪审视地看着金大雄,然后笑笑吟吟地从兜中摸出车钥匙,递到金大雄手中:“行。你走我也不走。今晚儿我就住这儿。哎。” “你……”金大雄有些急了。他要发火。 咪咪伸手搂住大雄,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怎么,要打我?你不心疼啊?” 金大雄无可奈何地把脸扭向一边。 咪咪是一块粘糕。 见到金大雄真的生气了,换出一副笑脸。这是她的绝活: “行啦,不难为你了,我让步了成不?还男子汉呢。行,我今晚可以不在这住,可我一个人晚上睡不着觉你是知道的,你放心么?你不怕我找一个做伴的小白脸?” 金大雄没好气地顺口:“随便,我在你也没闲着……” 咪咪:“你没良心,满口喷粪,你……”把咪咪气哭了。 金大雄过去哄她:“别,别这样,我说着玩的,咪咪,你看……我还不知道你吗……” 咪咪只顾流泪,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任金大雄怎么说也不答话,最后,索性在衣架上摘下风衣边穿边打开房门跑下楼去。 “咪咪,咪咪……你……”金大雄追出了门。
34 夜。凌姗抱着秀秀来到离家不远的地方。 “妈妈,快到家了是不是?” “秀秀怎么知道?” “凭感觉呗!” 凌姗难过地点点头。 凌姗抬头看看家。窗户亮着灯光:“秀秀,爸爸回来了!” 秀秀:“不对吧,爸爸回来为什么不接秀秀呢?” 凌姗也在想这个问题。 忽明忽暗中,凌姗见到楼门口停着一辆车。 从楼梯口急匆匆走出一个穿风衣的女人(咪咪),由于天黑,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女人径直来到汽车旁,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从楼门口又急匆匆追出一个男人,那人叫着什么“米米”之类的话,朝汽车跑来。 车子被女人发动了。 那男人跑到汽车前面。 汽车的大灯打开了。就在那一刹那,凌姗看见,那男人正是丈夫金大雄。 “大雄”?凌姗欲喊。 汽车快速朝后倒去,调头从凌姗身边冲过。吓得凌姗躲出好几步。 “妈妈,这是爸爸的车,我听声音就知道。”秀秀说 金大雄也听出了女儿的声音。 “秀秀!”他脱口而出。 凌姗抱着女儿秀秀出现在大雄的侧面。 金大雄心砰砰的跳。当他转过身看对面站着的的确是妻子凌姗时,他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他张着嘴半晌没找出一句词儿来。他十二分的庆幸自己;这太危险了。 “大雄,我,凌姗.我回来了!”凌姗还以为金大雄在对于妻子的归来而激动,她再一次动情地叫着。 金大雄此时才有些清醒:“姗姗,你……你真的回来了!” 凌姗放下秀秀:“怎么,这不是真的吗?” 金大雄:“噢,真的,是真的!”说着扑过来抱住凌姗。 凌姗放下女儿不顾一切地和丈夫拥抱,那感情是真诚的。想起在海外三年的日子,凌姗的眼泪就流下来:“大雄,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金大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种滋味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凭心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比得上凌姗,没有一个女人能真的占据他的心,只有凌姗,凌姗的完美是金大雄认为终生的幸福,可现在……因此,金大雄心一酸,眼泪也下来了。 秀秀听到妈妈的话,摸索着问:“妈妈,想爸爸就不想秀秀吗?” 凌姗这才松开搂大雄的手,重新抱起秀秀:“妈妈呀,最想的就是秀秀。走,上楼回家去。” 在一家三口上楼的时候,金大雄还直往后回头看,他生怕咪咪调头再回来,咪咪是个反复无常的神经病。
35 夜,弯弯的月芽。
36 夜。学校晚自习时间。学校计算机室走廊内。 吴春雨从楼道一头走来,他喜欢玩电脑。 吴潇潇从另一头楼梯上来,看见弟弟便叫了一声:“春雨!” 吴春雨站住脚问:“干啥,姐。” 吴潇潇把弟弟拉到一边,看看四下无人,便阴着脸:“春雨,徐放找你干啥?” “没干啥呀,我俩挺投缘的” 吴潇潇:“我告诉你,以后你少他在一起勾肩搭背的。弟弟,咱刚来,你就不能稳当几天啊?看你一天上窜下跳的,给人老师同学啥印象。” 吴春雨挠着脑袋:“姐,我真的没干啥呀。” 吴潇潇:“还要干啥?嘴没个把门的,脏话连篇,还胡说……” 吴春雨:“……嗯,我的嘴是没把门的,可他妈……看,这不又溜达出来了,我扳不了!” 吴潇潇:“那也得扳。你没看见,这学校多正规呀。人家同学们都多象样啊,穿的,住的,用的,还有活动,啥也不缺,啥也不愁,多好啊,你就安心在这儿呆下去吧。” 吴春雨:“嗯,知道了,姐。” 吴潇潇想走,一转身看见走廊一头往出走的徐放,忽又转身对吴春雨低声说着什么。姐弟俩转身朝另一头走去,吴春雨还不时地回头看走廊一头的徐放。
37 夜,凌姗家。 “没有女人的家就不是个家的样子。瞧你们爷儿俩把这个家弄得一片混乱。该洗的脏衣服,锅碗瓢盆到处都是,简直是国民党大撤退的场面。”凌姗一边说一边扎上围裙就开始收拾,金大雄只是傻笑。 秀秀不同意:“妈妈,秀秀可没乱弄,都是爸爸干的!” 秀秀毕竟是个孩子,妈妈给他玩的玩具简直可以把孩子围起来,只顾高兴的玩玩具。 “秀秀,你的这些玩具以后就放在你房间里的床下行不行呀?”凌姗问。 秀秀没回答,她没听见。 金大雄从站在客厅的门口,看着凌姗忙活的背影。 金大雄的目光随着凌姗的手移到了床头柜上那张扣着的六寸的黑白照片上。 金大雄欲伸手去翻开,凌姗抢先翻开了:“照片扣这儿干嘛?” 金大雄吱唔了一下:“碰的。” 凌姗轻轻地拿起照片看着,又轻轻地拂去上面的灰尘。 照片的特写。 金大雄轻轻走到凌姗的后边,伸出手来从后边搂住妻子的腰,把脸帖在凌姗的脸颊上。 两人在品味着照片。 凌姗:“瞧你,脸上还带着怒气呢!” 金大雄:“在拍这张照片前,卢非这小子抢小人书把你给推倒了,你坐在地上哭,我抱打不平,把卢非骑在身下,打得这小子嗷嗷叫‘饶命’。后来还是叫赵昕给拉开了。要不然,我非得把卢非打趴下不可!真快啊,都20多年啦。” 凌姗笑了,望着照片,伸出一只手摸着丈夫的脸:“哎,那时候,你就知道处处帮我,我说,你六七岁就知道讨好女孩,你太早恋了吧?” 金大雄笑了:“是啊,不好么?……想想真有趣,真得感谢那位记者来采访,才留下了这么一张照片。” “大雄,我觉得你就这点可爱,挺有男人味道的。你记得吗,你当时用脏兮兮的小手给我擦眼泪,弄得我脸上都是泥汤子,我当时特感动。当时你还说什么来着?”凌姗动情的问。 大雄笑了。也动情地说:“这不在后面写着吗。” “不吗,我要你再说一遍吗,”凌姗娇嗔地说。 金大雄翻过照片,轻声念:“小凌姗妹妹,你千万别哭,你哭我难受。我就是你的亲哥哥,看谁敢欺负你……” 凌姗的眼睛湿了。 金大雄的眼睛也湿了。 两人相望许久。 两人的唇紧紧地压在一起。 终于,在二人喃喃的语气中,在二人渐急的喘息中,秀秀终于停住了手中的玩具,侧起耳朵在听着,忽然,秀秀摸索着跑过来:“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啦!”秀秀说着扑过来,抱住二人的腿。孩子吓哭了。 夫妻俩这才被孩子惊醒过来,二人相互伸了伸舌头。凌姗伸手抱起秀秀: “乖女儿,没什么,没什么事,真的。” 秀秀摸着妈妈的脸:“不对,我明明听到妈妈那个声音”说着她学着。 凌姗笑了:“秀秀,以后不许学啊,不然,该……该真的病了。妈妈是坐火车累了,头晕。这会儿好了,啊,去吧,玩吧,没事。” 金大雄就势:“那,就让妈妈早点睡觉好吗?”
38 夜,凌姗卧室。 金大雄忙火火地脱衣服。回身搂住躺下的凌姗。 凌姗:“不行!” 金大雄喘着热辣辣的粗气:“行,都三年了,姗姗……” 凌姗:“……那,门?” 金大雄:“锁了。” 然而,床头的电话此时却响了起来。 凌姗:“呦,电话通了!什么时候通的,不是说没线吗?” 金大雄被电话声惊得一怔,因为他猜出那电话应该是谁打来的。他索性把电话拿起来又放下。他想支持住这种疯狂,给凌姗一点需要的丈夫的安慰和满足:“不管他,”他说。 然而,电话再次响起。这次响的很顽强,似乎不接就没完。 “接吧。我接。”凌姗说着拿起电话:“喂!喂!” 没人应声,里面传出的却是电视机播放音乐的声音。 “没人讲话。”凌姗说着放下电话。 “郊线电话质量差,串线是常有的事,别理他。” 话虽这么说,大雄的兴趣早已荡然无存了。尽管他怎么努力,他那种激情还是一点点衰了下去,终于,那男子汉的雄风荡然无存,象一只斗败的公鸡。 “大雄,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呀!”凌姗问。 金大雄:“对不起,都怪这该死的电话……”他自我解嘲地说。 凌姗宽容地笑了:“好了,大雄,咱们说说话吧。” “我……”金大雄说着就势坐起身穿衣服。 这时,电话又响了。金大雄气急败坏地抓起电话:“打错了,错了,你还有完没有?” 听筒里传来浪浪的笑声。这正是他担心的那个令他心惊胆颤的笑声: “惊了吧?哈哈,我是为了保护你的小体格。行了,挂了吧!”说完,听筒里传来对方挂机的声音。 金大雄放下听筒,骂道:“妈的,今儿哪来个精神病!” 凌姗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是个女的?” 金大雄:“真扫兴。” 凌姗笑了:“该不会是什么小姐吧,哎,出去开心给人家留了号码吧?” 金大雄紧张地擦汗:“瞎说……” 凌姗:“看你,汗都出来了。紧张什么呀,我是说着玩的。我的老公啥样我还不知道?这小姐要真往你身边一凑合,还不得给你吓得头都不敢抬。好啦,老公,我真的有点饿了,你帮我理一下头发,咱吃饭去,家里的饭就是好吃!” 金大雄看看凌姗没有怀疑的表情,这才放了心,站起来去帮妻子整理头发。他们走到了外间屋。 这时,大雄腰间的BP机又响了起来。 凌姗:“我说哥们儿,哥们儿,行啊,真发了,BP机、电话,大哥大,汽车什么都有了!哎,我看看。”凌姗说着来大雄腰间拿BP机。 金大雄心虚,忙伸手把BP机消了音,一边拔开凌姗的手:“那个……那个……有啥好看的,这破玩意国外多的是,你又不是没看过。”说着把BP机拿在自己手里给凌姗演示着。 “刚才是谁呼你?” “……天气预报。准时。不要不行,烦死了……凌姗,明儿个,我给你也买一个,很方便的。” “我?学校--幼儿园--家,三点一线转悠,我要那玩意干什么?还得遥哪找电话。” “现代化么,方便。我晚上有应酬给你留言就行了:‘凌姗女士,我晚上不回来吃饭,大雄。’你不用回电话。” 凌姗笑了:“哎,,这东西在咱们这儿多少钱哪。” “嗨,机器不两千多,服务费每月30元。” 凌姗拧起眉头:“这么贵?这东西在国外是不要钱白送的,人家只赚租金。不行不行我不要,还是算了吧。”说着走进厨房。 金大雄无可奈何地笑了,把BP机挂回腰间。他庆幸自己再一次地“脱险。” 金的内心独白:“嗨,女人哪女人,可爱又可气,缺了不行,多了闹心。女人真他妈烦人……看现在,我真他妈的悔不当初哇……”,金大雄从心里骂着自己。
凌姗在厨房麻利地收拾着饭菜,一边问:“大雄啊,你到底在做什么大生意啊,刚才楼下那轿车是送你的吧?我说,咱好好做买卖,走正道,宁可少挣不挣,可千万别犯法呀。反正咱们现在够吃够喝的。……来,帮一把。” 金大雄走过去,接过凌姗手中的菜:“看你说的,能犯什么法呀,我现在在一家歌舞餐厅当总经理呢。” 金大雄笑了:“现在啊,国内可不象你走的时候了,这搞活开放可了不得。你休息两天,我带你去玩玩。真挺好的。有点现代都市的节奏和味道了。” “有酒吧么?” “嗨,外国有的这都有,甚至外国没有的这也有。中国人也开始将什么夜生活啦。” 这时,金大雄腰间的BP机又震动起来。他下意识地用手扶扶机器。 “大雄,又有信息来了,BP机灯在闪了,看看吧。”凌姗提醒说。 金大雄:“噢,不是。天气预报。发两遍。这玩意费电,一月得换好几次电池。”他心神不定地在屋里转了个圈:“对了,我去小铺买两瓶啤酒,给你接风洗尘,改日我再请你到酒店喝XO,什么人头马,威士忌随你点!”说完就往外走。 一席话把凌姗说怔住了,他明显感到金大雄变了。 凭借女人的敏感,凌姗在悠然间忽然生出一种怀疑: (闪回):那是那个电话,那是金大雄失去雄风的慌乱神态,那是BP机…… 女人的警觉,一个妻子的警觉,使凌姗不由自主地来到厨房的北窗向下望看着。在这里可以看到对面楼下的小食杂店。 只见金大雄来到了食杂店窗前,朝里说了句什么,然后又回身朝家里看了一眼,从腰下取出BP机看着。之后,便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凌姗虽听不见大雄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说话的手势中看得出他很无奈,近乎一种乞求和交涉,电话打了半晌才放下。金大雄这才提起啤酒朝家的方向走来。 凌姗离开窗子。目光落在冰箱上。 凌姗伸手打开电冰箱,然而,冰箱里却装满了点心和各种啤酒。 “……”凌姗的警觉在此时似乎被证实了。她下意识地用手扶住门框。 这时,金大雄走进屋来。他忙放下手中的酒: “怎么了,凌姗,你……” “没事,没事。吃饭吧……”
39 阳光灿烂的清晨,一切都清新。 宁静的校园,响起了嘹亮的起床号声。 吹号同学的剪影。
40 晨。男寝室。 同学们一个个挺身坐起。 吴春雨还在睡,国育新朝他屁股打了一巴掌:“快,起床了!” 吴春雨耍赖,翻个身又睡着了,国育新又拍他的头。 刘全出主意:“掐……掐他的鼻,鼻子!” 国育新笑着捏吴春雨的鼻子。吴春雨半睡半醒地骂人“王八犊子!”又顺口喷出一口唾液,喷了国育新一脸。 国育新火了:“你……干什么,你!” 吴春雨这才爬起来,瞪着眼睛:“你欺侮人啊?啊,想憋死老子是不是?老子不受这一套,大事面咱见过!” 国育新:“你嘴干净点,这是学校,不是流氓痞子呆的地方!起来,上早操。” 吴春雨一下从床上跳下地,光着腚站在地上:“咋的?你撵我走?不好使!学校不是你家的,我是校长用奥迪接来的!” 国育新:“不走行,按规定上操去,走!” 吴春雨:“就不去!” 刘全:“行了,别……闹了,不去可不行,可你去也不……行。” 吴春雨:“为啥?你们欺侮人!” 刘全:“这光……光腚咋出门,啊,这一出去,可有看……看的喽!” 屋内一片哄笑。 里床跳下来的徐放不声不响地走过来,从床上拿起春雨的衣服扔给他,用眼盯着他。 吴春雨不知为什么,特别怕徐放的这双眼睛。他顺从地穿上衣服。徐放从他身边走到门口,用头做了个命令走的动作,吴春雨便乖乖地随徐放走出门去。
41 晨,操场上。 各班同学都在整队跑步,体育老师马红在巡视着。
42 [叠入]初三一在跑步。 国育新领队。 吴春雨心里憋着气没处撒。他根本就无心听口令,一会儿就乱了,踩了前后同学的脚,这下起了连锁反应。 国育新:“吴春雨,听口令。” 吴春雨还是跑不齐。 国育新皱眉:“立--定!” 队伍停住。 国育新:“吴春雨,你是成心捣乱是不是?” 吴春雨:“谁捣乱了?我不会跑!” 国育新:“不会跑,多大了?那吃饭会不会?” 吴春雨:“就会吃饭,不会不就死了么!” 国育新:“吴春雨,出列!” 吴春雨:“不懂。” 国育新:“你给我站出来!” 吴春雨往前一步大大咧咧地:“别这样好不好?都是没爹没妈的苦孩子,没啥了不起的,你公报私仇哇?” 国育新:“你破坏了班级的荣誉,你扰乱了班上的早操。” 吴春雨:“嘻嘻,你高抬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呢!我就这样,你怎么着吧!” 国育新:“昨天的事还没有完,你又……吴春雨,你才来几天呀……行,我不干行了吧!”说完转身就走。 吴春雨就劲喊:“哦,哦……散伙了,下操喽!” 国育新回头过去抓住吴春雨:“走,走,咱找老师去!” “不去,就不去,老师(湿)老干的,我怕个鸟!” 徐放过来拉偏仗:“算了,算了,当干部的要有涵养不是……” 巡视队伍的马红跑过来,没有好气地问:“怎么回事?初三一要上天哪?”有昨天的事,她的气还窝在心里呢。 国育新一指吴春雨:“他故意破坏早操,批评也不听,搅得全班都上不了操了!” 怎么又是这个小子! 马红:“你这是破坏学校纪律和班级的荣誉!” “哎,老师,我破坏什么了?你别光听他说?你调查了吗?咋的,老师也欺侮外来人哪!”吴春雨梗着脖子和马红嚷着。 “你,你怎么这么完蛋?走,找你们班主任去,走!自从你来,你们班就一个劲的出事儿。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刺头啊,给我站直了,立正!” 吴春雨吸了吸鼻涕,左右扭了几下嘴,白了大马一眼没吱声。其实,吴春雨此时已经让步了。 大马却不让步:“咋地,不服啊?你有什么不服的?你看你这副德行,黑巴出溜的,像个土豆子。这要是真有个一二下子可就更不是你了!十四五了,连自各儿鼻涕都管不住,呸,恶心!” 吴春雨还是不服,但仍没还话,因为,他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他从余光中已看到了姐姐那涨红的脸,那刺人的眼睛。 “去,把散了的同学都叫回来,一个不能少,今儿个,就是不吃早饭也要把早操补上。” 吴春雨不动。 “你去不去?嗯?” 他们僵住了。 人群中的徐放走过来,做出一副笑脸:“老师,您别生气,这小子刚来他不懂规矩……慢慢来吗。” 马红白了徐放一眼,她知道徐放带有敌意。她必须尽快结束这个场面,想到这,便去抓吴春雨的脖领子。 吴春雨以为马红要打他,往后就躲。马红不示弱,追着抓,吴春雨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就冲开人群跑出去了。 马红本想不追。然而,同学们的目光都在看着她。徐放还说了一句:“老师,这主不刹威风还行?您去把他抓回来!” 同学中有人鼓掌,有人替马红加油打气。 吴春雨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英雄。他站住脚,两手叉腰对马红说道:“这么着,要比呀,谁输还不一定呢。你不是体育老师吗?咱打个赌,你今儿个要能抓住我,我立马跪地下认错,保证以后永远不犯,行不行?要您输了,您就别当这个体育老师了。” 少男少女们容易冲动,顿时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嚷着叫着给马红加油。 刚刚毕业两年的二十三岁的女教师哪受过这个场面,她此时也只有摔开面子了。 如果论跑的话,吴春雨怎么也跑不过体育专科训练出来的马红。可这小子不照直跑,在操场上兜弯子,等马红的手要抓住吴春雨的衣服时,这小子缩头弯腰就来个泥鳅翻身,害得马红怎么也抓不到他。越这样,操场上的气氛越浓,有两个班的同学都停住了操观看。
43 晨,操场。 凌姗来到操场外栅栏旁站住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朝操场望去。 她看着校园里一队队的队伍,倍感亲切。这一队队队伍跑得多好!她心里在数着,忽然,她问自己(画外音) “咦,初三一班呢?初三一在哪儿?该不会是因为昨天的事……”她把脖子伸长了在操场上穿行的队伍中看头,寻找着。 没有找到初三一的影子。
44 晨,操场。 此刻马红已是很难堪,不抓吴春雨没面子,抓不住也丢份儿。况且这小子就像个泥鳅鱼一样,几次拉住他衣服他都滑走了,惹得不少班同学都停住了操。众目睽睽,这场可怎么收?马红有些恼羞成怒,但以徐放等人的拉拉队却没完没了。
45 终于,凌姗也看到了马红吴春雨的场面。 凌姗想过去把吴春雨叫住,可她觉得没弄清楚事情之前,还是别轻易上前,万一是马红独出心裁,改革晨练,用西方的自由发挥方式搞早操呢。 凌姗终于看出这是一场恶作剧,她必须前去制止。想到这,她急急地朝操场这边走来。 就在这时,凌姗发现,赵昕从大门口走向了助威的人群。
第 三 集
46 晨,操场上。 赵昕朝追逐的两个人看了看,便朝着拍手的徐放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放见赵昕在自己身后,一伸舌头没吱声。 国育新:“是吴春雨不守纪律,老师批评还不服气,和马老师较劲打赌呢!” 赵昕气得一跺脚:“胡闹!”,分开看热闹的同学,迎面拉住跑过来的马红: “马老师,马老师……别” 马红可盼来了救星,这个台阶要晚搭一会儿,不定还出什么笑话呢。马红气喘嘘嘘地站住了,胸脯一起一伏的: “对不起,马红老师,我……你……”赵昕刚想说,你怎么能和这小子较劲,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望着眼前这个姑娘,他真又好气又好笑,然而,当他把目光转向远处站着的吴春雨时,他的火一下子就撞到脑门上了。又是这个吴春雨,你呀,你…… 吴春雨此时像被钉子钉在那里,没辙了。他知道,这事做得太过分了。 赵昕说:“马老师,对不起,你去休息吧,我一定狠狠地批评他。” 大马用鼻子哼了一声:“赵昕老师,您这班另请高明吧,我可伺候不了!”说完迈开大步,一路泪花的朝教学楼里跑去。 真如一鸟进林百鸟喑音。 赵昕一步步的朝吴春雨走去。依他的性格和脾气,加上刚才一个才二十多点的姑娘的蹊落,他恨不得把地挖个洞钻进去。 赵昕最后还是压住火气叫道:“吴春雨,你过来。” 吴春雨没动,这回是没敢动。他拍这个膀大腰圆的老师真的会揍他。 凌姗在不远处站住了。她觉得自己不便走过去。 吴春雨在赵昕的目光威慑下终于迈着沉沉的步子走到赵昕的面前,现在他就象一只斗败的公鸡,全然没有了刚来那趾高气昂的劲头。 吴春雨两手交叉在前面,大手指掰着二手指地低着头站住了。 赵昕望着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他终于举起右手,就在手落向吴春雨脸上的当儿,他的手掌停在空中抖动着。随即,他伸手拎住吴春雨的耳朵,就势一扭,只疼得吴春雨吱吱直叫,顺势弯了腰: “老师饶命,老师饶命,这事不全怪我呀……唉哟……唉哟” “你叫,这回叫你叫!”赵昕真来气了。本来,他刚才没有用劲去扭,这小子是小题大作造声势,可这次,我给你来点真的试试,于是手上加了一点劲儿。 吴春雨这回真的疼了,他顾不上说话了,直是摆手,呲牙。 同学们都笑了。 人群中的吴潇潇见弟弟的样子,急得额头上都沁出了汗,她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焦急中,她把目光投向了在旁边看热闹的徐放。 徐放在他的余光中,早就在关注吴潇潇的表情了。从吴潇潇乞求的目光中,徐放咬着下嘴唇想了半晌,最后决定出来救一救吴春雨。 他走到赵昕和吴春雨跟前,伸手去掰赵昕的手: “老师,别跟他一般见识。再说,您当老师的,也不好这样,体罚学生叫别人见到了也不好不是,得了,老师。” 赵昕听出这小子的话里有刺,他扭过脸看着徐放:“哦,你终于跳出来了,打抱不平?” “您这哪儿的话呀,我这可是为你们圆场啊。” “这里有你的事吧?” “天地良心,赵昕老师。你听我话算,不听就拉倒,冲我发什么威呀,再说,你这么对待孤儿,不怎么对劲吧?” 赵昕被他的话给激火了。这几天来,他就发现这个神秘的徐放是个硬头,果然臭味相投,凑在一块成了势力了。现在,他觉得徐放和他在较劲,不知怎么着,徐放的手腕这么有劲,使他不得不放开吴春雨的耳朵。 赵昕往回抽手,徐放嘻皮笑脸地:“别跟他一般见识,老师,气大伤肝哪。” 赵昕还真不信这个邪,他一手抓住吴春雨的脖领子,一手去抓住徐放的脖领子:“那好,你们两个现在都跟我去教研室!” 徐放闪身躲开,赵昕扑过去再抓徐放,徐放往后退时摔倒了,头被一颗小石子磕破,他用手一摸,血沾在了手上。 “徐哥,出血了!”吴春雨奔过去扶徐放。 徐放轻轻推开吴春雨,看看手上的血,他冷冷地笑了,一句话也没说,他很满意地站起来,:“老师,这可是您的不对了。别说没有我什么事,就是有我事,您也不该打我。我可是没爹没妈,没收没管。今儿我叫你打,打吧!”说完就朝赵昕怀里撞头。 吴春雨趁机挣脱赵昕的手。 赵昕被这情景震住了。他惊愕地后退着:“徐放,你……你干什么,你疯了?” 正当徐放再耍泼的时候,徐放的肩头被人拍了两下。徐放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女的(他不认识凌姗)。 这时看热闹的同学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声音:“凌老师!” 徐放对凌姗:“你……” 凌姗从兜里掏出手帕,擦着徐放头上的血。 徐放不作声了,望着眼前的女人,他软了,他的士气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女人的关心征服了。 凌姗平静地对徐放说:“跟我到卫生所去包扎一下。” “凌老师,真行!”同学们忽拉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凌老师。” 凌姗笑着点头。 徐放脱口而出:“你是凌老师?” 凌姗:“你叫徐放吧?前几天刚来的新同学。” 徐放点点头。凌姗将目光转向吴春雨:“那你叫吴……” 吴春雨一吸鼻涕:“吴春雨。也是刚来的。”说完又指着旁边的吴潇潇说:“老师,她是我姐姐,吴潇潇!恩呐。” 凌姗:“吴潇潇,好哇,好哇!” 同学们的七嘴八舌的,就冷落了赵昕。 赵昕站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很不自在。 凌姗:“好了,同学们……” 国育新过来:“老师,我带徐放去包扎一下吧,同学们要和你说说话呢!” 的确,同学们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她围在了中间。 凌姗:“好吧,徐放,去吧,去包扎一下,有话待会儿再说。” 国育新推了一下徐放,徐跟着他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凌姗。 吴春雨:“凌老师,这回,你还当我们班主任吧。” 凌姗:“我还真想当呢!可这要听学校的安排。” “太好了,哦……”同学们欢呼地鼓掌。 凌姗这才看见赵昕不自在的神态,便走出人群一边对同学们说:“同学们再见,我和赵昕老师说句话。” “老师再见!”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 吴春雨:“凌老师白白!”他一回身出洋相,猛然间一阵的头晕:“哎呀”叫了一声双手抱住头蹲了下去(注意:这是吴春雨的典型病症)。 凌姗:“吴春雨,怎么了?” 半晌,吴春雨:“咝……咝……妈的,老毛病又犯了,没事,一会儿就好。” 赵昕:“那这样还调皮!” 过了一会儿,吴春雨站起来,朝赵昕打了一个飞吻,捂着头走了。 凌姗和赵昕这才离开。
47 晨,校园甬路一角。 凌姗和赵昕并肩走在操场的甬路上,早晨阳光暧融融的, 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他们两人慢慢地走着,不时地碰落小草上的露水珠。 “真不好意思,因为我回来,班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学校怕是要严肃地处理吧。”凌姗说。 赵昕笑了一笑。半晌,才自嘲地问凌姗:“你看我在出洋相?我不是带班的料。” 凌姗笑了,未可置否。她顺手掐下一朵甬路旁边的步步高花,拿在手里把玩着。 凌姗:“想要当逃兵?” 赵昕:“嘴还是那么厉害。哎,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不是……不是可以留在美国工作吗?咱这土里土气的山沟地儿有什么出息?好多员工挖门盗洞都想离开这儿,你怎么出去又回来了?” 凌姗笑了,没有回答,嗅着手中的花。 赵昕:“其实,我早料定你准会回来的。” 凌姗:“要是你不也会这样吗?” 赵昕说:“……回来就好。说说打算吧。” 凌姗:“嗨,我能有什么打算?卖什么吆喝什么呗。学了十几年的师范教育还不就是为当一辈子教师么。忠诚党的孤儿教育事业。” 赵昕:“不想赚点大钱什么的?” 凌姗:“要那些钱干啥?够吃够喝的,这不挺好吗。” 两人笑着沉默。 赵昕:“凌姗,你都看到了,我干不了班主任,还是把三一班还给你吧!” 凌姗不解地望着赵昕。 赵昕真诚地:“你说,一个挺好个班级,让我带成这样,我心着急呀。我是个倔人。你知道,虽然我心里对学生是一百个爱,我也总告戒自己要注意情绪,可一遇到事还是不行。现在的情况是:学生们怕我,又不喜欢我。昨天和今儿早晨的事儿你都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学生们对你的那种真挚的感情,所以我想,还是把班交给你带比较合适。我还当你的班副吧。” 凌姗想了半晌: “老赵昕,先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其实,我的心还一直没离开这群孩子们。昨天我一下车就奔学校来了。今儿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大雄说,你又没有班,去赶什么早操啊……其实,我还一直以为我是班主任呢……你要把班交给我,怕有人在背后说你什么吧……” “你呀!我赵昕怕过嚼舌头的人?就这么定了吧,我去找学校说。其实,这对我也好。你看,我是学校物理教学组长,又是市物理教学中心组成员,我就该在这方面发挥我的长处才是。现在的中考形势越来越严峻。我想办个重点班,抓抓尖子生,争取多向重点高中送几个好学生比啥都强,另外,我还想办一个趣味性实验教学课外活动组,从实用技能上增养学生的实际应用能力,使他们将来在工作中学有所用,这不是很好吗?” 凌姗点点头,她激动地握住赵昕的手:“老赵昕,到底是老同学,谢谢我们的合作……哎?忘了问你,你和美玉的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48 晨,校园树林。 王美玉正在树林里做早功。做着做着,趁压腿的当,她的目光中进来两个倒着的人影儿,那是赵昕和凌姗。 王美玉停住了手,警觉地在远远看着他们。
49 “老赵昕,你还没回答我,不会和美玉还在搞马拉松吧,这样可不行啊!你都多大了,这样可不行啊。”
50 王美玉悄悄地从一侧走近他俩,在一片小树林后站住了。这里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51 赵昕叹了口气:“你还不懂我的心吗?我的心里有……” 凌姗打住了赵昕的话:“老赵昕,我可要批评你了,你,大雄和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哇。人总应该现实一点。在现代的女青年中,像王美玉这样的不追求时髦,不找高干子弟,不找大款,能在咱这偏僻的小镇里一个月只拿几百块工资还安心工作的人太少了。像这样的好姑娘你上哪找啊?你呀,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是当姐的我嘴冷:就你现在这条件:年纪三十多,工资几百块,没有别墅没有汽车,你还能找什么样儿的?”
52 王美玉感激地听着。 53 赵昕沉默了半晌:“姐,你骂得好。我可以听你的,可是,你也得听听我的心里想法吧?你总不能让我和一个我并不爱的人在一起结婚过日子,生儿育女吧?”
54 王美玉一震,她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55 “不对,你在回避现实。你爱王美玉!” 凌姗纠正道:“你处处牵挂着她,你总希望见到她。至于你们为什么一到一起就吵,吵过了又不相互记恨,这种情形,从心理学上说也是男女多种爱的表现形式的一种。” 赵昕:“我承认,我是喜欢她。可大姐,这喜欢就是爱吗?”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想听的是你真实的想法,我给你说出来吧!你是不是因为你们年龄的差距?” 赵昕终于点头。 “你大她11岁,这有什么呀?马克思比燕尼还大20多岁呢,刘少奇比王光美也大20多岁,乔冠华比章含芝不也还大20多岁吗,他们怎么了?他们都是爱的典范!他们的家庭爱情生活是一代人的楷模,好得很!” “那是伟人。真的,我和美玉……它不是一代人,有代沟。我的好姐姐!” “哦……这么严重,有例子么,具体点说。” “您刚回来还不了解她,她变了。她的心早就被城里的花花绿绿给勾去了。她早就不安心在这山沟了,她要过什么大城市的现代生活;她一心要去什么文艺圈里混,要出名,要赚钱 ,她不但这样,她还要我离开这里去省城工作!你知道,我能离开这里么?这就是我们总是吵的原因。” 凌姗沉默了,半晌:“哦,是这样……”
56 王美玉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脱口而出:“赵昕,你……你不是人!”
57 凌姗和赵昕俩人急忙回头,凌姗:“糟了,美玉听见了!”
58 王美玉哭着跑开了。 “美玉,美玉!”凌姗站起身要追王美玉。 “算了!”赵昕说。 “你算了什么……追呀!” 赵昕不动。 凌姗:“赵昕,今晚上,我和大雄请客,咱们聚一聚,你若不把王美玉给我高高兴兴地带来,以后,我就不再理你!” 赵昕:“你这不是逼我吗!” 凌姗没理他,站起身朝学校走去。 赵昕一时不知所措。说实话,他不知为什么,凌姗的话他真的不敢违抗。
59 日,女生宿舍。 几个女孩在房间里。常燕在议论:“瞧好吧,咱班这回可有戏看了。没准,趁这个劲赵昕老师就把咱班交给凌老师呢! “其实赵昕老师也挺好的,他这人嘴黑心软。”刘欢一边用卷发筒卷着一边对同学们说:“别瞎议论了,反正流动红旗是没有了。对了,昨天晚上学校召开个会,我在这儿还得传达一下。一是老声常谈,寝室的卫生要打扫干净。臭袜子什么的都处理一下,下星期学校要抽查,不合格的发黄牌;第二,学校重申学生出校园的纪律。特别是星期天外出一律请假登记,按时归寝消假。还有第三,下星期学校要进行学生体检,大家都洗个澡,把身上洗干净。学校的浴池装修好了重新开放,仍然是一三五女池,二四六男池,星期天休息。” 同学们各自在忙自己的事,有的在打扮自己,有的在整理床铺。 刘欢:“咦,都听见没有?学校精神,本寝室长可传达了啊!” 吴潇潇:“……洗澡还要钱吗?” 常燕一边照镜子修脸蛋一边说:“老帽儿,学校是真正的共产主义,从来都没有要钱的事儿,反而还发钱呢,每月12号。” 吴潇潇:“别逗了,学生发什么钱呀!” 常燕:“外行了不是,这叫零花钱。” 吴潇潇:“那,每人都有份儿?” 刘欢:“当然了,你不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分子吗。” 吴潇潇若有所思,想再问下去又不好意思。因为大家都在忙着打扮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我说,这大礼拜天的,你们这么打扮自己干,嘛去呀?” 一女同学:“我去代理爸爸家。代理妈妈让我去吃饺子。” 刘欢故意地:“啥代理,直接说得了。一会儿呀,我哥就来接我,我张妈妈请我吃肥牛火锅!” 吴潇潇:“什么呀,我不明白,你们怎么都有什么代理爸爸妈妈、干爸干妈的呀?” 常燕:“那当然了,以后你也有。哎,就咱干妈好,今个带我去游湖!” 吴潇潇:“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别是骗我玩吧!” 同学们笑起来了。 这时吴春雨急火火推门进来。 有的女同学一声尖叫,忙拿衣裳遮挡前胸。 刘欢:“坏小子,进女寝室不敲门!” 吴春雨:“对不起,对不起,忘了。” 吴潇潇拉下脸:“你来干什么?” 吴春雨不好意思地:“姐,我想问问,怎么大家都有干妈干爸的,咱们能不能……” 吴潇潇脸沉似水:“还干妈干爸的,你都气死我了。我说什么什么来着?嗯?等着吧,学校不开除你才怪呢!” 刘欢接上话:“是啊,吴春雨,你也太过份了。我们学校从来还没出过像你这样的事呢!我可不吓唬你,这回呀,学校可不能轻收拾你。” 常燕也说:“告诉你,你要想在这儿好好地呆下去,就得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把你的那一套坏毛病收一收。跟你说吧,不叫凌老师纠驾,你这会儿呀,正在挨批呢,赵昕老师批评人可狠了!” 吴春雨:“我……我本来没想那样做,可一时兴奋了就……” 吴潇潇:“我昨天还告诉你,少和那个……那个人来往,你听了吗?” 吴春雨:“嗯哪。” 刘欢:“得,别干妈干爸的了,走吧走吧,还是回去写检查吧!等着星期一向全班检查吧,小伙子,好好表现,争取从宽处理吧。” 吴春雨:“我……” 吴潇潇:“你,你什么呀,你!” 这时,楼下传来刘全的喊声:“刘欢……” 刘欢趴窗往下看:“哥—呦,我帅哥开车来了……哎……”
60 日,女宿舍楼下。 刘全在楼下仰头向上:“刘欢,咱哥的车,车到了,正在门口等,等着呢。快,快点啊。”
61 女宿舍内。 刘欢:“哎!”撤回头:“都耽误事了。我可得下楼!”说完,忙拆卷发器,穿衣就往楼下跑。 吴春雨惊异地:“哥?汽车?”他一回头,刘欢已经出去了 吴春雨:“姐,咱看看去?!”说完拉着吴潇潇往出跑。 常燕等笑了,自语地:“这姐俩呀……难怪,初来乍到的,……呦,我也得快点……”
62 日,学校门口。 大门口一侧。停着一辆高级轿车。开车的张帅帅手持着墨镜朝校内看着。 刘欢和刘全兄妹俩跑出大门,齐声叫着:“帅哥!” 帅哥确实很帅,二十六七岁,风度翩翩,乍一看似乎有些象我们见到的凌姗。 远处的吴春雨:“刘欢的哥还挺帅呢!” 帅哥开门进车,“咱们走吧,老妈正等着呢!” 刘欢开开车门。回头看见吴氏姐弟,随即笑了,朝他们摆摆手。 吴潇潇也羡慕地摆手:“白白!” 帅哥笑着从车窗探出头,向吴潇潇致意:“去市里玩不?一起走吧!” 吴春雨上前一步。吴潇潇拉他对帅哥说:“谢谢,我们有功课呢!” 刘欢骄傲地:“那,我们走了,白白!” 帅哥开动汽车,按了一声喇叭,车子跑走了。 吴春雨望着远去的车:“姐,跟他们到市里玩玩也挺好的,在学校呆着多闷哪!” 吴潇潇十分严厉地训斥:“我可告诉你,没我的批准,你决不许出校园一步,知道吗?” 吴春雨没吱声,他十分敬重这个姐姐。姐姐的话不管对否,他必须听。片刻,吴春雨还是不解地问:“姐,他们哪来的哥,老爸老妈?我们不都是孤儿吗?” 吴潇潇:“大概……大概是社会认的亲吧。我听说学校和社会联合搞了好多次‘给孤儿一个家的认亲活动,什么代理妈妈的”。 吴春雨似懂非懂。
63 日,校礼堂舞台上。 王美玉独自一人在弹钢琴。琴声杂乱,力度很强,看出主人的心绪不宁。 两行热泪顺腮而下。 门口,透过逆光移动进来一个长长的影子。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是赵昕。 王美玉仍在弹琴。 忽然间,她“咚咚”两拳砸在钢琴上,随即伏在钢琴上哭起来。 赵昕心里很难过。他呆呆地在门口站立着。沉重的脚步在慢慢前移,又慢慢的后退。终于,赵昕退出门口,影子消失了。
64 日,礼堂外。 明媚的阳光下,赵昕抑起头,闭上眼睛。是的,他此刻该向王美玉说什么呢?他没有任何语言去为自己辩白。 赵昕的身旁是王美玉小巧的摩托车,头盔还挂在车上。 赵昕用手轻抚着车子。 背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赵昕知道王美玉出来了,想躲开,又不想躲,就在这时,王美玉走出了礼堂。 赵昕转脸。两张泪脸相视。 王美玉怔怔片刻,低头走过他身旁。从车 上拿起头盔戴在头上。骑上摩托车。摩托车发出轰鸣。 赵昕本能地抓住摩托:“美玉,美玉,你听我说……” 王美玉倔强地挣脱赵昕,一加油门。车飞快地冲了出去。 赵昕:“美玉,你干什么去,你小心点,你……”
65 日,公路上。王美玉骑摩托奔驰着。
66 日。赵昕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
67 日。公路上。王美玉骑着骑着忽然停住了。她的目光落在了稻田中间的一棵大树下。那是他们约会的老地方。王美玉把车骑下道,放好车,忧郁地来到大树下,坐了下来。 她就这样久久地坐着。
68 日。学校计算机室。 一些同学在练习。吴春雨也坐在一台微机前,不过,他练的不是打字,而是里面的游戏。此刻,他正打得起劲,一边打还一边叫着:“过瘾,妈妈的,打!” 旁边的同学投来不满的目光:“哎,哪个班的?那么不自觉。”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关掉了他的机器。 吴春雨正在兴头上,见有人关机器,火了,要发作,一抬头见是赵昕!他的话又收回去了:“赵昕……我……” 赵昕盯着吴春雨老半天,转身走出了教室。 吴春雨没戏了。
69 日,校语音室。一些同学们在自习,讲台上的录音机在转动着,一个女同学在那里值机。 吴潇潇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把耳麦戴在头上学习外语。
70 日。空荡荡的物理实验准备室里。 只有赵昕一个人在坐着。 电话铃响起来了。 赵昕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拿起了听筒,他没有先应声,他以为可能是王美玉。然而,这次他判断错了。听同里传来的是凌姗的声音: “老赵昕啊,喂,喂,你怎么不说话?” 赵昕还是没做声。 “老赵昕,挺大个男子汉怎么这个样子,我问你,找到美玉没有?” 赵昕叹了口气。 “这事我也很抱歉。别在那傻坐着,还不快去把美玉找回来!” “我……我上哪去找她呀!” “真笨,你们常到什么地方去?还学过心理学呢。我等着你的消息。啊!”说完不容分辩地挂了机。 赵昕放下电话,苦笑着晃了晃头。
71 日。夏娃夜总会咪咪卧室。 咪咪枕着大雄的胳膊睡着。大雄醒着,眼望着天花板想着心事。 床头柜上电话响起。 金大雄抓起电话: “喂,谁呀?” “金总,我是总机,一位姓林的女士的电话找您,接不接?” 金大雄下意识地看了看咪咪:“这……” 咪咪被电话惊醒了,她伸手抓过电话:“怎么回事?不是上午十点之前不接电话吗?木头脑袋!”说完“啪”地放下电话。 咪咪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告诉你,你现在是睡在我的床上,你就是我的,谁也不能打扰!” “她有事找我,你太过分了吧!”大雄说着坐起身来拿起电话准备拨号。 咪咪一把按住电话叉簧:“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大雄急了,拿起听筒要打咪咪。 咪咪闭上眼睛,笑嘻嘻地把嘴凑过来,撒娇地:“打吧,老公打老婆舒服着呢,来吧,老公!” 大雄没辙了。 咪咪把电话抢下来放在话机上,又扑过去把大雄按倒,撒娇地:“老公,总是后半夜两三点钟睡觉,把咱们的好事都耽误了……” 大雄无动于衷,拿起了烟。 咪咪想了想,主动给他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支。咪咪一边吸一边揣摩着大雄。 “咪咪!”大雄说话了:“我觉得咱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咪咪木然地说:“她不回来,你什么也不谈,她一回来你立马就变了,你总该不是说和我分手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有别的意思吗?谈离婚,谈和我结婚?嗨!我心里明白,我只不过是你事业上的梯子,财路上的银行,床上的工具。你了解我的过去,你怎么会要我呢?” “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呢!” 咪咪冷笑了一声:“谱?金大雄,有一件事问你。” “什么事?” “自从我张某人和你金大雄好上以后,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包括我过去的老朋友上过床,或者说背着你和男人偷鸡摸狗的来往?” “那倒没有!” 咪咪点点头:“那在你看来,我和你相好,我图过你什么没有?钱、衣服,哪怕是一张纸!” 金大雄晃晃头。 “好。那你从心窝里说说,在我张某人的周围,比你年轻的潇洒的,比你有钱的,比你有文化地位当官的男人追我的多不多?” 金大雄点头:“多。一群群,猫洞狗洞都往出钻。” 咪咪:“好。那你说说我张某人就为什么不动心,为什么就他妈会死心塌地的跟你这样一个貌不出众,语不惊人、没钱没势没能力还有家室的臭男人好呢?” 一句话真把金大雄给问住了,他晃晃头:“不知道。” 咪咪朗声大笑:“回答得好,回答得对。连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我是鬼迷心窍,我他妈地发洋贱哪,我呀我……”说着,笑着,咪咪竟趴在床上呜呜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金大雄咪咪被这一招弄懵了:“咪咪,你,你哭啥呀,别哭了,我又没说啥。” “我心里堵的慌,我心里堵……的慌啊……”咪咪仍然哭着说。 金大雄无奈地搬起咪咪的头:“宝贝,那,那你还要我怎么办吗?我刚才不就是打了一个电话吗?” “她凭什么往我房间打电话?凭什么,凭什么?她是你的老婆!”咪咪用小拳头捶着金大雄,数落着。 “啥老婆不老婆的,那还不是名义上的,其实,我,我不是你的人么,我和她都没那事儿了……我对你好不就得了。” “咪咪,今儿晚上,我的一些哥儿们和学校的朋友到我家聚会,她打电话一定是要我买些菜什么的送回去。你说,我……不回去,大家和她不会疑心么?”金大雄商量着说。 咪咪忽然止住哭声,愤然地推开金大雄,瞪着眼睛指着他吼道: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说完,抓起枕头等东西朝金大雄打去。 “你……这是干啥啊……你逼命啊……” “你个犊子玩意,滚……滚!”咪咪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起来朝金大雄扔去。 水杯打在墙上碎了。 “滚……啊”咪咪叫喊着。 “好,我滚,滚还不行吗!你总得让我穿上衣服呀!” 咪咪啪地扔过汽车钥匙,自己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72 日。郊外稻田间的大树下。 王美玉还在痛苦的坐着。 一双脚出现在她的眼前。 王美玉抬起头。 赵昕一张痛苦的脸出现在面前。 王美玉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赵昕没有动。他们僵持着。 王美玉忽然抽身就走,赵昕一把拉住。就在王美玉回头一刹那,她读懂了赵昕的目光。王美玉转身,举起小拳头死命地捶打着赵昕。 赵昕一动也不动。 王美玉停住了手,她忽然张开两臂,将赵昕紧紧地搂在怀里,死死的。 两人仍没有言语,终于赵昕也紧紧地抱住了美玉。
73 日,稻田地。 两只青蛙从田埂上跳进水中。 两只青蛙追逐着。
74 日,稻田地。 他们拥抱着。两人开始有节奏地舞动着身体,仿佛在跳舞。一不小赆,赵昕的一只脚踏偏,队些掉在水里,王美玉叫了一声拉开赵昕。 两人面面相视笑了。王美玉笑出了大鼻涕泡: “你怎么那么狠心哪!” 赵昕没有回答。 “你今儿个要不找我,那我就自杀了,遗书我都写好了!” 王美玉说着把一张纸朝赵昕眼前一晃。 赵昕以为她在开玩笑:“多大个事儿就不活了?” 王美玉十分认真地:“什么?这事儿还小?你太不负责任了,给你看吧!” 她气呼呼地把纸往赵昕手中一塞。 赵昕松开王美玉,打开纸笑着:“好,长大小还没看见真正的遗书呢。看就看。”然而,目光所及,他的笑容收敛了:“什么?真是遗书?美玉,你疯了?” “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活着有什么意思!”王美玉的眼圈湿了:“赵昕,我这半天的时间,我也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捆绑不是夫妻。是我不该死死地缠着你。你说得对:爱应该是双方的,那我不难为你,你今天就给我一句实话:你真的象和凌姗说得那样不爱我王美玉,还是碍于你和凌姗过去的关系才不得已这样说?我承认,在你面前,我很任性,因为在我意识中,你就是我的,所以我总是愿意和你吵呀吵的。可你知道不知道,我那时和你撒娇啊,赵昕。如果因为这个伤害了你的心,那从现在起,我不会和你再吵了,行么?” 赵昕听着、看着遗书,不觉眼泪下来了。半晌,他三把两把地撕掉遗书,展开双臂,紧紧地抱住王美玉:“美玉,不是,什么都不是……我……我真的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王美玉流着泪喃喃地说:“我乐意,我真的乐意,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在乎,……我就要你,你不要我我就去死。真的……抱紧我……” 这时,凌姗从旁边的林丛中走来,她也是来找王美玉的。 看到两个人拥抱的场面,她高兴地笑了。片刻又悄悄地退了回去。
75 日,下午。凌姗家外。 金大雄开着车来到家门口楼下下车锁好车门,从车后备箱中取出采购的东西,仰头向楼上喊:“凌姗,凌姗!” “哎,这儿呢!”声音从后面传来。 金大雄回头看,见凌姗正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来: “你干什么去了?” 凌姗笑着锁车:“说来话长。一会儿再告诉你吧。哟,司机呢?你自己开的车呀?行啊!” “一学就会。无级变速,特简单,不信我教你。” “教我?……啧啧……别忘了,在美国我可是开着车上学呢。” “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哎,你那车是什么拉克?才1500美圆?真便宜。” “凯迪拉克。旧的。在美国,旧车就价就算高的了。” “没法比,要在咱这儿,旧凯迪也得百儿八十万的呀!哎,你那驾照可得赶快去交通队换啊!不然可就废了。” “咳,换那干什么?就我这辈子还能有自己的汽车开呀!” “那可没准?我有车,你不就有车了,哎,溜一圈给我看看!” “信不过呀?” “见识一下老婆的手法!” 凌姗想了想,便说:“时间还早,那……不如带秀秀兜兜风吧?” “OK,好主意,我去上楼接秀秀。” 凌姗笑着,望着金大雄上楼,又若有所思……
76 下午,公路上。 凌姗熟练地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上,车里坐着大雄和秀秀。女儿咯咯地笑着。 大雄:“呀,凌姗,行啊,这手把不错呀!” “一小般吧,秀秀,妈妈车开得好不好?” “好,比爸爸开得强!”秀秀高兴地拍着手,侧耳听车窗外的声音。 “那就再快一点。”凌姗说着又加快了速度。 车内传出三口之家欢愉的笑声。 望着凌姗美丽的面庞和神情,金大雄眼前不禁一次次地闪出咪咪开车的样子。 两个女人,两个女人…… “你怎么啦?”凌姗歪头一连问了两句,金大雄才从回想中拉回来。 “没,没什么。我看以后你就给我当司机得了!”金大雄故作轻松地说。 凌姗笑了:“那你的女司机怎么办?”她有意无意地瞄金大雄一眼。 金大雄有些惊慌:“什么呀……说啥呢,孩子在跟前…… 凌姗严肃地说:“大雄,我知道目前的社会形势。男人做事业不容易,更少不了和女人打交道。这很正常。不过,凡是想想后果,想想责任,多把握一点自己就是了。哎,说说你的那个合伙人吧,她漂亮不?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老公是干什么的?” “说她……干啥。” “哎,说说呗,咋的,真有事儿啊,那我可不答应啊!”凌姗半真半假地笑着问。 “我是那种人么……行,告诉你,她呀……论模样跟你没法比,姓张,叫张玉仙。” 凌姗一听就咯咯地笑了:“怎么这么个名字呀,是从农村来的吧?” 金大雄也笑了:“嗨……不过已经没人叫啦,现在有一个艺名,叫咪咪。” 凌姗更笑得不止,连后面的秀秀都跟着拍手:“好玩,咪咪不是猫吗?爸爸原来是在和小猫咪做生意呀……” “说说,往下说!”凌姗笑着说。 “她……她今年29岁,还没结婚,过去,过去有过同居的男朋友,听说……还生过一个孩子,但不知孩子哪去了,她也从来没提起过,我也就从来没见过。” “她是做什么的起家的?” 金大雄小心地摇摇头:“大概还是做生意吧。好像是先由开饭店到改开歌舞餐厅起来的,再后来就办了这家娱乐公司。对了,我只管她公司下属的一个夜总会。” 凌姗点点头,又问:“昨天晚上在楼下开车走的那位就是她吧?” “昨天……噢……是她。” “那……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嗨,都是工作上的事儿,观点有点不同,她这人特性,有话不好好说总居高临下的,我受不了,常常……嘿,没办法,人家是董事长,咱为了几个钱吗!”金大雄在为自己辩解。 然而,出乎意料,凌姗手问题就此嗄然而止。 这时,大雄腰里BP机叫了起来。
77 夜空,月光,摇曳的树木,蛙鸣。
78 学校,日。铃声。 同学们进楼。 操场上空旷无人。
第 四 集
79 日,初三一教室。 同学们进到自己座位坐好。 吴春雨东张西望。一眼看到最后排的徐放。 徐放的头上包着一小块药布。 吴春雨走过来讨好地:“徐……徐哥……你……” 徐放一呶嘴:“回去。” 吴春雨吸了吸鼻涕,双手一抱拳,做出江湖行礼的架式,转身回到了座位。 刘欢捅了捅身边的常燕:“哎,看见没……哈巴狗,自讨没趣,嘻嘻。” 常燕小声地:“我看啊,这姐弟两个好像不怎么样。咱班的热闹在后边呢。哎,刘欢,你得防着点,你看吴潇潇那样……”她附在刘欢的耳旁说着。 刘欢有些不好意思地:“不会吧?” 常燕瞪了她一眼:“你呀……” 第二遍铃声响了。 赵昕和凌姗依次走进屋来,顿时同学中掀起一阵议论声,他们的猜测被证实了。 国育新高声:“起立!” 同学们一齐站起来。 赵昕:“坐下吧!” 同学们落坐。 这一切,吴春雨显得力不从心,而这力不从心也被凌姗微笑看在了眼中。 赵昕很洒脱地两手按在讲桌上说: “用一点时间讲几件事。第一,关于我们班集体逃学,可以称为‘机场事件’吧。这件事,无论有无客观原因,都严重地违反了学校的纪律。其涉及范围之广,影响之大,都前所未有。这么大的事,不能无声无息地自消自灭。我们将会受到学校最严厉的批评,可能还要对主要责任人给予处分。所以,我们要有足够的认识和思想准备。” 赵昕停顿了一下,把目光落在吴春雨脸上,继续说:“特别是从地方上新来的同学更要正确对待。同时,老师要求同学们要尽量的帮助新来的同学,使他们尽快适应我们这里的环境和生活节奏。学校不仅仅是我们大家的学校,还是我们共同的家么!” 同学们鸦雀无声,一双双黑亮的眸子在看着赵昕。 赵昕在讲台前走了两步,然后转身,朝同学们伸出两个指头,说: “第二件事,是星期六的操场事件。……行啊,看看这架式,这要是发一杆枪,你们足可以扯旗拉杆子造反了?!” 有人发出轻轻的笑声,但看到赵昕那严肃的面孔,又把笑噎回去了。 吴春雨埋下了头,心想,这回轮到我了。 果然,赵昕走到吴春雨眼前站住了,他用手拍拍吴春雨的肩膀: “吴春雨,你站起来。” 吴春雨浑身上下乱动地站起身来。 赵昕说:“吴春雨同学公然在操场上戏弄老师,严重违反了尊师重教和学生守则以及学校纪律,导致全班的早操做不了。叫全校师生看热闹,当一本书来讲我们三1班,可谓是丢尽了咱们娘家人哪!我都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同学们有的又笑了。 赵昕:“都别笑!这娘家人是谁呀?就是你、你、你们,我们三1班的36名同学!” 赵昕一挥手:“当然,吴春雨是主要责任者。可是,你们呢?你、你、你们,都在那个时候做了什么?嗯?看热闹,班级的荣誉都与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不是班级这个集体的一员?看热闹不怕事大呀,拍手,助威,加油……一个中学生了,快上高中了,你们的是非观念都哪儿去了?原则哪去了?”赵昕有些激动地指点着一个个同学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徐放的头上。 “是,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由于我的不够冷静,致使徐放同学摔倒,碰破了头。我这里承认我的错误,向徐放同学道歉。” 徐放无所谓地岔开了赵昕的目光。 “徐放同学,我必须说清楚,我向你承认错误,并不说明你也你就没有错误。你在这个操场事件中的所作所为,无疑为事件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徐放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要走。 赵昕一拍桌子:“坐下!” 徐放还是坐下了。 赵昕稳定了一下情绪:“我允许你们想不通,但是,不能永远想不通。好了,我不多说了。总之,针对这个事件,在座的每一同学都要写出深刻的检查,根据你自己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来反省自己的表现。” 赵昕回头看了凌姗,这才转回头说:“第三件事,也是一件大事,你们不是早就议论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经学校研究决定,凌姗老师今天起正式接任三年一班的班主任职务!” 话音未落,教室里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吴春雨拍得最响,一边拍还站起来叫着好。 赵昕朝吴春雨一指。 吴春雨乖乖坐下了。 赵昕朝大家压了压手,又说:“至于我吗,我想你们烦我也没用,我还担任咱们班的副班主任!” “哗!”又是一阵掌声。 赵昕又说:“谢谢同学们。希望你们支持凌老师工作,尽快咱们把初三1的落后帽子甩掉!好,下面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新班主任凌老师讲话!” 同学们鼓掌。 凌姗就这样走上了讲台。三年后重新站在这个位置上,她的心情十分激动。 “说点什么呢?”凌姗扫视了一下。 “同学们,除新来的几位同学外,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今天,我再次能做咱们的班主任,这是缘份啊。” 同学们听着,不时地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 “我送大家四个字吧!”凌姗说着,回身在黑板上写下了“齐心协力”。她说:“我在回来的飞机上就想啊,想我的学生们会怎样的欢迎我啊,因为我们毕竟共同生活了6年。我想过鲜花;也想过拥抱;可是,唯没想到的就是全班同学跑了那么远的路去机场接老师。这是一个多么感动人的场面啊?”凌姗停住话,观察着同学们的表情变化。 “看,还是凌老师通情达理!”有人小声在议论。 凌姗看到,吴春雨有些飘飘然了。 “我敢说,一个教师,能有这样爱你的学生,她就死而无憾,她就会坚定一辈子做教师的信念。这种荣誉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我得到了。同学们,老师谢谢你们。” 凌姗含着眼泪给同学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教室鸦雀无声。片刻,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凌姗说:“可是,在我激动之后,在我感动之后。在我细细思量之后,我又感到失望,惭愧和内疚!同学们,在这机场的事情背后,我不能不说你们给我上了一课,给我戴上了一顶我‘教育无方’的帽子啊!” “在座的除新来的徐放吧,吴春雨,吴潇潇三名同学外,都是我从小学一直带到初中的吧。我自己一直觉得,我是看着你们一点点长大的,教你们懂事的。我在带你们的过程中,几乎每一堂课我都讲纪律,讲学生守则,那为什么在那一天就没有同学能勇敢地站出来制止这种违反纪律的行为呢?要求进步的同学没有,办干部,共青团员也没有。这说明什么,我的工作不到家,我失职啊。因此,我在接任咱们班主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率先向学校递交我深刻的检查。我犯了‘师之惰’之错。用刚才赵昕老师的话说很丢娘家人哪,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初三一被学校点名批评,处分,挂黄旗……不丢人吗?” 凌姗的一席话,打动了同学们,同学们不禁议论起来: “这不公平,这有凌老师什么事啊!” “就是,就愿那个多事的!” “哼,早就看出,那位就不是个好东西!” 不少同学眼睛还盯着吴春雨。 “害群之马,这样人就该撵走!”常燕又插了一句。 “谁惹的祸谁担着,干嘛连累我们大家!” 一时间,几乎大家的目光一齐射向了吴春雨。 吴春雨软了。低头趴在桌子上不由自主地晃着身子。 “肃静!”赵昕站起来喊道。 同学们这才静下来。 凌姗又说:“同学们,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做一个人走在路上,别让别人手指脊梁骨议论。美和丑,是做一个人不同的标准概念,我们出洋相,耍戏老师,闹事这是美吗?” “我希望你们正确对待这件事儿。同时不要歧视犯错误的同学。要热心帮助他们认识和改正错误。我相信我们在座的三十六位少男少女姑娘小伙子哪个都不傻不呆,一个是一个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别的班前抬起头来,做出点样子来?非得让人家指着我们脊梁说三道四?难道我们初三1的门槛上就再也挂不上流动红旗了吗?大家说能不能?” “能!”众口齐声,如雷灌耳。 “能不能认真检查错误,改正错误?” “能!” “能不能再犯此类错误?”凌姗故意问。 “能……不能……” 同学们“哄”的一声笑了。 “好啦,许久没有听到同学们唱歌了,咱们共同来唱一支歌振奋一下自己好不好!” “好!”大家一齐说。 刘欢站起来起了个头(选一支学生歌曲也可)于是教室中响起歌声: 沐浴着灿烂的阳光 吹拂着和煦的春风 国旗下我们高举起右手 我们要做未来的先锋 好好学习 遵守纪律 热爱集体 团结同学 从小做起 学习雷锋 努力实践 雷历风行 我们是新中国的孤儿 我们是未来的先锋 高高举起右手 对着国旗宣誓 祖国 在我们心中……
歌声中,同学们认真地听赵昕讲课; 歌声中,同学们在操场上上体育课; 歌声中,外教老师在给同学们上英语课; 歌声中,凌姗同女同学跳皮筋; 歌声中,凌姗同吴春雨在树下交谈; 歌声中,凌姗同吴潇潇交谈; 歌声中,同学们在上微机课; 歌声中,凌姗同徐放谈话; 歌声中,同学们在打扫卫生; 歌声中,同学们在上音乐课; ………… 歌声中,凌姗的画外音: 其实,没做过教师你不会知道,这些孩子们是很可爱的。他们通情达理,他们率直,心直口快,心就象一池能看见底的泉水那样清澈,不容半点的污染。 要说这些孤儿和普通孩子有不同之处,那就是他们成熟更早,自理能力更强。由于家庭和个人经历的磨难,他们要显得比普通同令的孩子会更善于观察、思考和保护自己。所以,他们需要的是在给他们更多关爱的同时让他们相信你,要用真诚和行动来感动和激发他们的自信、自尊和热情。一旦这热情被激发,他们的身上就会迸发出勃勃的生机。 经过我一个月的努力,同学们的自信自尊和班级荣誉感都得到了恢复,班级的秩序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现在,同学们的学习风气上来了,班上的好人好事也多了起来,包括那个冷面小生的徐放,和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个子吴春雨,也都变了样…… 其实,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们的世界观还未形成,他们的本质都是很好的。但是,在这好的进程中,我相信不会一帆风顺,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复和问题出现,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我对带好这个班充满信心。
80 晨曦。操场。 初三一班整齐列队早操。
81 晨。[叠入]教室,广播: “上周值得提出特殊表扬的是初三一班……” 同学们兴奋地叫了起来,大家鼓掌。 “初三一班是出了名的后进班,但是,在班主任凌姗老师的带领下,在团支部、班委会共同努力下,焕发了重来未有的热情。一周来,这个班无论是在卫生、纪律各方面都表现突出,特别是在学雷峰做好事方面,创全校各班记录,鉴于初三1的突出表现,经校值周委员会认真评议,决定授予初三一班周流动红旗……” “哗……”吴春雨几乎跳了起来,他在队伍中高喊:“我们胜利喽……初三1万岁!” 同学们也用力鼓掌。 凌姗激动地笑了。 掌声还在继续,凌姗打了个手势,大家静了下来。 “同学们,大家说说看,你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还用说吗,多长时间没夺红旗了,夺了红旗就高兴呗!” “这下没人敢 小看我们班了。” “我们怕谁呀……” 凌姗:“同学们,是因为我们争回了这口气,我们班全体同学用事实证明了初三1不是垃圾,不是不可救药,我们有能力,有志气。同学们,夺了红旗,只是我们做的第一步,能不能保住红旗永远在三1班的门上飘扬,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你们想一想,能不能坚持下去呀?” “能!”如同一声雷。 “那好,一会儿,把红旗取回来,我们挂上!”凌姗说。 “我去!”声音一出,吴春雨人已经跳到前面来了。 凌姗笑了:“进办公室要敲门,注意语言文明啊!” 吴春雨应声出了教室。
82 日,学校教导处。 卢非铁青着脸在地间来回走着。训斥着总值周同学:“听听你们那评价,是不是太离谱了?什么特别人呀极大呀……谁让你们这么说的?我不是告诉你们不要评他们班么?三1连续出了那么多的事,连省里都惊动了,你们这么一整,不久是……你们怎么就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总值周:“我们征求评委会会老师的意见了,再说我们是按分数高低排的啊,和他们的什么事件没有直接关系,卢主任,那怎么办,都公布了,总不能……” 卢非不耐地一挥手:“现在说有什么用,去吧!” 总值周:“那这流动红旗……” 卢非:“放这,我处理吧!” 总值周转身往出走。走到门口一推门,差点和进来的吴春雨撞上。 “对不起!”吴春雨说着进了办公室:“卢主任,嘻嘻,我说我们三1班行吧?强将手下无弱兵吗,老师,红旗呢,我来取流动红旗了。”说着话,眼睛盯着桌上的流动红旗,伸手就要拿。 卢非白了他一眼:“别动,没礼貌!” 吴春雨自嘲地笑了。 卢非想了想:“旗现在还不能发给你们班,你先回去吧,研究研究再说。” 吴春雨急了:“不给?研究?你们广播是放屁呀?为啥?” 卢非:“你骂谁?” 吴春雨:“老师,实在对不起,我说走嘴了,就算我说话是放屁。老师,我是听说不给红旗急的。真的,我们班情况你知道,能多红旗可不容易。过去得罪您的地方你多包含,大人不记小人……” 卢非:“得得得,走吧,等你们班的问题处理完在说吧。” 吴春雨:“老师,这是哪儿跟哪的事啊,这红旗与那有什么关系,那可是大大上周的事了。再说,我们班可是凭积分第一拿的旗呀!” 卢非:“让你回去就回去等,学校研究一下再定。去吧,去吧……” 吴春雨傻了。
83 日。初三一教室。 同学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教室里一片寂静。 吴春雨气得直咬牙。 凌姗在地间走着。 “找卢主任评理去!”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大家一片响应。 凌姗:“不要发牢骚了。一会儿,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同学们,其实这件事我也想过。如果我们班真的被学校给集体处分,我们评比周流动红旗的资格就会被限制或取消的。” “问题不是还没处分么!” “这不公平!我……”吴春雨站起来:“凌老师,好汉做事好汉当。就算这两事件都是我的主谋,要处分就处分我一个人好了,别连累大家!我去找校长,不信校长也跟卢主任穿一条裤子。”说完就要往外走。 “回来!”一声历喝。 吴春雨站住了。 “回去!坐下!”凌姗命令道。 吴春雨乖乖坐下了。 “同学们,”凌姗把目光转向大家:“你们都觉得委屈了?觉得不公平了?我也有同感。可是,你们还懂得这样一个道理:人不要做坏事。人做一两件好事往往不会引起连锁反应,可是,只要你做了一件错事或坏事,那随之而来的连锁反映就不同了。记得那位只偷了一个面包的市长的故事吗?只因他若干年前因肌饿,偷了人家一个面包,可最后连市也不能当了。这就是印象,抹不掉的印象。因为你失去了信任。 同学们,我们做好事,我想流动红旗挂在门上只是个形式,要是把它挂在我们的心里,让我们牢牢记住这件事,激励我们别犯错误,我看要比旗挂在门上好多了。 我们只要做好了,我们就问心无愧,学校这周不给我们,下周呢,大下周呢?总不能一年也不行吧!我们要争这口气,大家说是不是?” 教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大家心里憋着一口气。 “大家说是不是?!”凌姗又大声地问。 “是。”少数同学气无力地回答。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学校给,咱就挂上,不给咱就不要了。我先说好了,谁要敢在这个问题上做出点文章来,在弄出事来,我可不答应啊!”
84 日,教导处。 卢非对着电话神秘地:“表舅啊,这事儿可全仗您了。这名额虽有一个,可我的条件确实也很好的……对,我明白,明白您的意思,他把班带出的这么多事……不也足以说明他俩还短练……是,我想也是,脱不了干系,吃不了也得兜着走……要是厅里领导能亲自过问一下那就更好了……是,我接受您的批评……好,好!再见,表舅。” 卢非放下电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想着。片刻,又拿起笔来在纸上慢慢地写着。 (字的特写)赵昕——凌姗——卢非——高级职称——1个??? 一支笔在赵昕、凌姗的名字上划了两个“X”。
85 日。校长室。 金钊示意凌姗坐。一边递水一边高兴地说: “凌姗啊,真不错,你刚接手才几天,楞是把流动红旗给夺回来了,好啊,好。” 凌姗笑着说:“学生都是一样的。老校长,我……我本想……” 金钊:“有话直说,怎么学会吞吞吐吐的了!是不是金大雄这小子……” 凌姗摇头顿了一下说:“不是……是卢主任把我们班的流动红旗给扣下了……” “什么?” “其实这事儿……在我的担心和预料中。如果不评我们也就算了,这一评又一扣。这样对同学们的情绪影响可就太大了。” 金钊:“胡闹!”抓起电话,被凌姗给按住了: 凌姗:“老校长,您这样好象是我向您告了状……您在合适的时候过问一下吧。这会起反作用的,我这一阶段的工作就会白做了。” 金钊点着,又欲言又止,站起身在地上踱起步子来。 凌姗说:“老校长,这……前一件事是由我而引起,我应该首先检讨。” 金钊一摆手:“别,别这样,做为班主任,你的心情我理解,可……” “我说我有责任,是因为我毕竟带他们五六年了。五六年的时间,连一个起码的遵守纪律我都没有教会他们,我真的感到失职。” 金钊点点头:“要是每个人看问题都像你这样,事情好办多啦。那么,你对那两件事什么看法?” 凌姗:“我认为,我们的目的是通过这两件事来教育学生遵守学校纪律,养成好的作风习惯,不是通过事件想要达到什么与教育学生无关的目的。所以,还是循序渐进地感化教育,甚至不能让他们有过多的压力,否则,特别像吴春雨、徐放样这几个新来的同学,很可能出现逃走这样的后果。所以,我建议学校低调处理,第一,不抓什么领头的,让他们感到在这个集体中生活还很愉快。第二,要狠狠地批评参与那些事的班干部和团员。这些孩子有一定的觉悟,有承受和影响力。第三,学校不能张贴文字性的通报和全校性的点名批评,这样效果会皆然不同,更不能让他们任何人因此背上处分的包袱。还都是孩子么。特别是我们这些有特殊性的孩子。” 金钊慢慢地踱着步子听着。 凌姗住了口,金钊也站住了。 凌姗望着金钊。 金钊说:“说说吴家姐弟吧。” 凌姗:“尽管地方民政部门没有给学校提供足够的资料,我可以断定,吴春雨一定在社会上流浪过,不排除曾经学坏的可能,他的姐姐吴潇潇一天心事重重,人也显得很成熟,且学习成绩不好。我乡她一定是个脱离学校很久,有一段不平常的经历。徐放这个同学也是这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金钊:“问题要比我们了解的要严重啊。听说你们班的这几起事都和这俩男孩子有关?” 凌姗:“是的。吴潇潇比较低调,就是身体不太好,赖赖岌岌的。我准备带她检查一下,女孩子,青春期身体容易出问题。有一点我可以断定,吴潇潇根本不想念书,至于她能在学校留下来多半是因为弟弟,也可能另有原因。所以,首先我说这几个学生还立足不稳,不能适应学校的紧张学习生活,千万不要激化矛盾,否则不他们感到危机就会悄然走掉。无论发生多少事,都要留住他们,这就起码地保证他们能够在健康的环境中成长,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金钊转过身,高兴地拍手道:“好,你的意见十分好,有高度。可是……”他收起笑容:“凌姗哪,这事儿对你……” “我?” “有人把事儿捅到了省厅。厅里十分重视。刚才幺处长还打来电话……” 凌姗:“幺处长,卢非的表舅?……是他干的?” “谁干的不重要了,我们的工作确实出现了纰漏。对了,幺处长说要一个详细的材料,特别还提到赵昕打徐放的事儿!我想这个材料是不是你和赵昕商量一下写呀。” 凌姗:“老校长,赵昕没有打徐放啊,徐放是躲闪赵昕自己摔倒,头磕在小石头子上的。……赵昕他是有缺点,他处理问题不够冷静,可徐放也真是无理取闹啊,同学们都在场。这材料赵昕能写么?这不是有人别有用心吗!” 金钊:“啊,是这样……” 凌姗:“这个卢非,至于吗!看我不找他!” 金钊说:“先别断言是卢非告的状。他这样做为什么呢?人做事总有个目的吧?” 凌姗:“可也没第二个人。” 金钊:“他真的会这样?按说你、赵昕和他三个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哪……凌姗,你也冷静一点,哎,我想起来了,徐放这个学生,好像是幺处长送来的,听说还沾点什么亲,会不是是徐放这孩子……” 凌姗晃头:“这种事不是十几岁孩子做的,决不可能。” 金钊:“我到省里办事还真得和厅长谈谈,不然还以为孤儿学校咋样了呢。好了,这事由我处理。关于你们班流动红旗的事,我过问一下,管住你那群孩子,千万别在和卢非发生矛盾啊!” 凌姗:“放心吧,老校长。”
86 日,操场--食堂外。 午休铃声响起,学生们涌出教学大楼。一时间,操场活跃起来。 同学们唱着歌排队走向食堂。 卢非站戴着值班袖标站在食堂门前。 初三一的同学们心里有气,都装做没看到卢非。 国育新把脸朝后一转:“跟上,别给初三1丢面子!” 同学们把异样的目前投向卢非。 在队伍进门停歇的时候,吴春雨正走到卢非旁边,他故意瞪了卢非一眼。 卢非也挑衅地盯着吴春雨。 吴春雨被盯得不自在了,皮笑肉不笑地:“卢主任,别这样看着我呀,我可没干什么缺德的损事儿!” 卢非没有说话。 同学们发出哧鼻的笑声。 者笑使吴春雨忘乎所以了:“哎,卢老师,问你个事儿行不?” 卢非:“看什么事儿。” 吴春雨:“你说,我们班那流动红旗到底给不给呀?那玩意你要也没用,留它干啥?也就能做个红兜肚。” 同学轰地一声笑了。 卢非白了吴春雨一眼:“少逗艮。给不给不是我的事。吴春雨,我提醒你,红旗不给你们初三1的原因,你还不清楚为什么吗?哼,害群之马。” 吴:“好。骂的好。卢主任,那我可当着全班的面请教一个问题了。” 卢:“说吧。” 吴板起脸:“好。卢主任,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要实说啊。” 卢非:“你以为我象你那样撒谎?” 吴春雨:“我可问了。大主任,那一天我们去飞机场前是不是向你请过假?” 卢有些慌:“什么假?” 刘全:“对,卢老师,我们都在,在场!” 同学们:“还有我,我……”
87 日,食堂外。 凌姗来到队伍后边,听到说话后,急急地往前走来。
88 日,食堂门口。 吴紧逼卢非:“主任,你还没明确回答我们,我们到底向你请假没有?” “对,请假没有!”同学嚷了起来。 卢非急了,开始耍赖:“干什么,初三1要干什么?……吴春雨,你还怕事儿小是吧?告诉你,学校的处分决定还没下呢。你还不收敛点儿?” 吴春雨很得意:“别价,卢主任。有理的不在声高,你急什么呀,我今天就听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回答:我们那天到底向你请假了还是没请!” 卢非的汗这下可要下来了。 凌姗出现解围:“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和主任讲话?” 同学们不做声了。 凌姗笑着对卢:“主任主任,别生气,别生气。我代表他们向你道歉了。” 卢非就势下台阶,嘟哝着:“你们哪,你们,问题明明出在自己身上,不找原因,倒冤起我来了。学校可是一直是爱护你们的呀,狗咬吕洞宾!”说完一梗脖子赶紧走了。 凌姗:“卢主任,卢主任……” 卢非头也没回。 “哦!”同学们起哄 凌姗用严厉的目光扫视大家,最后落到吴春雨脸上:“吴春雨,你都说什么来着?” 吴:“我,我没说什么呀,我问问流动红旗的事儿……” “胡闹,先吃饭,然后再说!”
89 午,操场。 王美玉哼着歌往实验室给赵昕送饭。卢非在前面急急地走着。 “老卢,大主任?” 卢非回过头铁着脸:“什么事儿?” 王美玉:“怎么了,一脸的阶级斗争啊!” 卢非没说话。 他俩一起朝前走。 王美玉:“老卢,谁惹着你了?” 卢摇头:“你到底什么事儿?” “是这么回事。国庆节的演出该安排了,不是有外国的参观团来看演出吗?电视台又要录相,服装是个大问题呀!这经费的事怎么办?” 卢非想了想:“你写个报告,我批一下。” 卢非说完打个岔转身走了。 王美玉望着卢非背影:“这人不对呀!叫谁给冤了!”
90 日,物理实验室。 赵昕穿着白大褂聚精会神地做着实验。 王美玉一阵风地飘到他的身后,把饭菜放下了他都不知道。 王美玉扳住赵昕的脖子,把嘴唇递过去。 赵昕发现并给了美玉一个轻轻的吻。 “老公,洗手吃饭。” “几点吃饭?” “快十二点了!” 赵昕一拍头:“哟!”急忙脱下大褂往出走:“你先吃吧。” 王一把拉住:“干吗去呀,回来!” 赵昕:“去班上啊。” 王:“什么班,都在食堂呢。” 赵昕:“那我去食堂,这帮小子,我可不放心!” 王:“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是都交给凌姗了吗?你哪儿有班啊!” 赵昕:“嗨!凌姗刚回来事儿太多,我不能不管。再说,我好歹还是班副吗!” 王一把把他拉回来,按在椅子上:“你呀,你有趣没趣?她已经在那了,哎,我说,你对她你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啊,再这样我可不答应了。邪门!” 赵昕无奈地坐下来。 他们一起吃饭。 王想起件事:“老公,刚才我看见卢非了,嘿,不知是谁惹了他,这一脸的阶级斗争!” 赵昕不经心地:“是吗……教导主任耍脾气还不是常事儿。” 王:“哎,有些话我可能不该说,你们是铁哥们儿。我看卢非这个人挺格愣的。心眼特小,眼珠子一个劲往上翘。主任还没批,你看那架子就端起来了!哎,老公,你呀,加他点小心,别让他咬一口。这号人,为自己的利益,什么好朋友铁哥们都能出卖你信不信?”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他真的就象你说得那么坏?”赵昕咽了一口饭说。 王把一勺菜举到口边停住了:“你不信哪?这号人我可见多了,在学校还少点,机关里可就更多呢。” “啧啧,脚丫大的年纪,还见多了。他心眼小不假,还没看到有多坏。” “哥们儿,考验他的时候到了,我就看他在初三1的问题上怎么个态度了。他要是敢在这里边做手脚,老公,你甭出面,看哥们儿我怎么收拾他!” “说着说着还来劲了!”赵昕训斥地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说。反正,对这个人我烦,特烦!……哎,商量个自己的事呗?” “什么事儿?” 王把脸贴到赵昕耳朵边:“晚上……我呀,必须把教坏,那样,你和我就是一代人了!”说着把身体压在赵昕身上。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干咳声。 两人机灵地松开了手。赵昕瞪了王一眼。 王满不在乎大声地:“别使声了,门没闩。” 凌姗出现在门口:“但愿没打扰你们。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哪!” “看见呀没事!” 赵昕站起身来:“我刚才一忙就忘了下课了。美玉说你去了食堂,我就没……” 林走到赵昕跟前:“这些小来小去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老校长告诉我了,你的任务很重啊!” 赵昕:“今天没啥事吧?” 林苦笑:“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刚才,这帮孩子在食堂口把老卢给狠整了一顿,幸亏我赶到了才解了围。老卢汗都下来了。” 赵昕:“是吗?” 王抢话:“怪不得老卢那脸拉那么长呢!” 赵昕:“别打岔,听凌姗说到底怎么回事?” 林:“我就是和你说这事的。”
91 日,物理实验室。 赵昕听完林的话,啪地把饭盒摔在实验台上:“他卢非怎么这样?我找他去!” 凌姗拉住他:“你这个脾气吃亏还少吗?坐下!” 王美玉:“你呀,听凌姗姐说完吗。” 赵昕生气地坐下:“这不是成心整人吗?长工资,我让他了,分房子,我让他了,评先进,我他让了,甚至连这个教导主任我都……这个职务天经地义就是我的!我想什么,我想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毕竟我长他一岁,我哪点儿对不起他啊?我赵昕他妈……”他想骂又停下了:“退一步说,你可以这样对我,可你凌姗对他咋样……他承认你是他比亲姐姐吧?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凌姗:“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这次抓住这事大做文章,我总觉得,这后面有点什么事儿。赵昕,你这样啊,要正确对待,抓紧写事情经过材料。卢非那要避免正面冲突,特别这个时候,容易给人留口舌。其他的一些事情我来办,我和他正面谈谈。或许我们冤枉他了,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美玉:“等搞清楚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赵昕一瞪眼:“我们哥们儿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掺和!” “哟,啧啧!”王美玉不服地要开战 凌姗摆摆手:“好了,又犯病了,窝里斗。”
92 晚,教室。自习时间。 吴春雨拿着一面流动红旗走进教室大喊: “众位,红旗来了,咱把他挂上!” “哇!”同学们一阵兴奋。 刘全:“怎么?卢主任把旗给咱,咱们了?我说吗,他没办法不,不给,这流动红旗又不是他卢主任评,评,又不是他个人发,发的!” 刘欢:“没有咱吴春雨中午的一顿炮火,卢主任哪,没准就真的把旗给扣下了,你们信不信?” 吴春雨只是笑,但心里高兴。 国育新在板凳上一边挂一边看着旗。挂完后站在地上还端详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同学们欢呼:“万岁!初三1,万岁!” 几个好事的同学把吴春雨抬起来朝天扔着。 “我……我操……摔着我了……我……我操!”吴春雨叫着,忽然,吴春雨抱着头呻吟起来:“哎呦……”。 同学们傻眼了。 “怎么了,没摔着他呀?”同学们议论着。 常燕:“快送卫生所呀!” 吴春雨:“没事儿,……没事儿,老……老毛病了,他,他妈的,一会儿,一会儿就……哎哟……好了……哎哟!” 吴潇潇抱着弟弟的头,生气又心疼地:“该,活该,让你逞能。”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心疼得眼泪在眼圈里转动着。 “吴潇潇,还是去卫生所吧!” 吴潇潇也晃了晃头。 这个时候,凌姗老师来了。 “快,背他到卫生所,快……” 徐放快不过来,背起吴春雨就往下走,国育新,刘全,陈文等同寝的男同学,吴潇潇和凌老师也跟去了。 趴在徐放肩头,吴春雨还死活不去: “不用,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老毛病。” 凌老师坚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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