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集

42-1、西门外

[战士们用八仙桌铺上湿棉被，两个人一组顶着，往城门处送炸药。火光中，一个大个子战士头部被子弹打伤，裤管蹿起了火苗，他肩上扛着被炸去一截的云梯，直到登城的战友翻过城垛后，他才倒在烈火和血泊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爆炸声，西城门被炸毁了。顿时杀声震天，战士们很快突入城中……]

42-2、邯郸南门外

[邯郸南门的城墙和城门楼都比较高大、坚固。南门外是一片二三十米宽的开阔地。开阔地南边就是民房。]

[城东南角上，有敌人的一个大碉堡，居高临下，能覆盖东、南两面。敌人从多个射击孔往外射击，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来。]

[负责攻击南门的是第十九团。团长曹丕堂趴在战壕里，急得浑身冒火，直想骂娘。]

曹丕堂（跺着脚）：狗日的！还真他妈的不好对付！

参谋长张继怀：把它炸了吧。

政委王大华（走到曹丕堂跟前）：团长，咱们不是还有一门八八式野炮吗？把它弄来，炸这些狗日的！

曹丕堂：对呀！那是在“西高才反扫荡”中缴获的大炮，当时只有六发炮弹。后来地下党又从枣强城里偷出了三发，共九发炮弹。在“破击王高路战斗”中用去四发，还剩下五发。

王大华：这五发，就够敌人喝一壶的了。

曹丕堂：对。（他马上转向身边的通讯员）：你立即赶到指挥部，请求王司令员把那门大炮弄来，炸掉这个碉堡。

通讯员：是。

[通讯员转身向下跑去。]

42-3、几小时后；邯郸南门外

[通讯员和十几个战士，满头大汗地把那门八八式野炮推来了。]

通讯员（快步跑到曹丕堂身边）：报告，野炮来啦。

曹丕堂（激动地）：好！

通讯员：王司令说：我们的炮弹太稀少了。他只许我们打两发。一发打南门楼，一发打东南角碉堡。

曹丕堂（情绪激昂）：这就够啦！（他随即发出命令）给我瞄准东南角碉堡和南门楼，争取一打一个准！

战士们；是。

[战士们把那门野炮推到距离南门二百米，距离东南角碉堡三百五十米的一堵高墙后面，开始准备发射。团长曹丕堂亲自指挥。]

曹丕堂：准备好了吗？

炮兵班长：准备好了。

曹丕堂：预备——放！

[随着命令发出，一发炮弹飞出炮膛，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东南角的碉堡上。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东南角碉堡被炸去了一大半，尸体的残肢、破碎的砖瓦一齐飞上了天。接着第二炮将南城门楼炸毁，守敌一片混乱。]

[战士们迅急登上城墙，冲进城内，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巷战。]

42-4、邯郸城东北角；丛台附近

[从北面攻城的部队也攻入城内。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丛台。丛台是邯郸城的东北角，伪军司令郭化民的指挥部就在这里。]

[伪军凭借丛台制高点，拼命顽抗，浇了汽油的滚木燃着大火，一根一根被推下来，天上是漫天弹雨。战士们斗志高昂，不停的向上猛攻……经过一番激战，攻上了城头。]

[垂死挣扎的伪军点燃了汽油，企图将丛台付之一炬，刹那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参战部队立即投入到灭火的战斗当中。经过一番奋力扑救，丛台这一名胜古迹得以保全。]

[慌不择路的伪军纷纷从十米高的丛台上跳下，城外护城河里热闹非凡。那里是冀南三分区部队埋伏区，河边的战士们将落汤鸡一样的伪军堵在河里，上来一个抓一个，一下抓了八百多。……]

[午夜时分，攻城部队占领了邯郸城。伪军副司令、大汉奸、冀南道尹王冠英被活捉。邯郸古城获得解放。]

叠影字幕；画外音

至此，冀南、太行两解放区连成一片。各部队立即组织群众，将邯郸南北平汉路上的铁轨全部扒光，桥梁全部破坏。使敌人无法利用铁路向解放区进犯。

42-5、涉县；赤岸村外

[十月九日，陈再道率领冀南纵队，从上党地区凯旋归来。

宋任穷、王宏坤、范朝利、钟汉华等领导人，都赶到赤岸村外迎接。]

陈再道（紧紧握着宋任穷的手）：你不是在清丰县单拐村办公吗？怎么也到这里来啦？

宋任穷（笑着）：我昨天才来到这里。最近，中央决定成立晋冀鲁豫军区，由刘邓首长分别担任司令员和政委，统一领导太行、太岳、冀南、冀鲁豫四个军区。由冀南、冀鲁豫两军区合并成立的新冀鲁豫军区被撤销。所以，我也就没有了职务，到这里等待分配任务。

陈再道：我希望你还回冀南去。

宋任穷：这要由首长安排。

陈再道：对！（接着又和范朝利、钟汉华两个人握手，并且问道）你们俩不是还在延安吗？

范朝利：你们在上党与国民党军激战的时候，我们在延安也坐不住了。我们都要求上前线，中央很快就批准了。我们这才来到这里。

陈再道（高兴地）：好啊，冀南的几位老战友又聚齐了。

宋任穷（点点头）：是啊！老陈，在上党打得顺利吗？

陈再道：顺利。不过，战斗非常激烈。

宋任穷：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陈再道：咱们边走边说吧。

宋任穷：好。

[宋任穷等人簇拥着陈再道，向村里走去。]

42-6、赤岸村大街上

陈再道（一边走，一边回忆）：我们赶到长治的时候，太行纵队歼灭长治外围据点的战斗已经打响。刘邓首长在给我们讲话时指出：我们的武器很差，每个人只有五发子弹，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和敌人硬拚。我们的作战部署是，先逐个夺取长治外围各县城，吸引长治国民党军主力出援，然后在运动中歼灭来援之敌，最后夺取长治。

冀南纵队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埋伏在呈寺村，打击敌人的援兵。当时，由太行纵队向屯留之敌发起猛攻，吸引长治的敌人来支援，我们埋伏在公路两旁截击敌人。

十一日上午，敌人从长治出动六千多人，向屯留增援。敌人怕我们在半路上伏击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非常谨慎。我们发起攻击时，他们稍微作了一些抵抗，就缩了回去。正午，敌人又组织兵力向呈寺村推进，又被我们击退。

通过这两次接接触，敌人摸清了我们的目的是打援，所以再也不敢出城增援了。于是，我们先后攻取了屯留、长子和潞城。

这次打援以后，冀南纵队又奉命围攻长治城。我们的任务是，和潞城独立团一道从东关和东南方向，向长治城发起攻击。九月二十日，围城各部队向敌人发起全线攻击，城外守敌纷纷向城关和城内退缩。二十四日，我冀南纵队第一团攻占五马村，守敌大部分被歼，第二十五团攻占东关，摧毁敌人的工事碉堡多处。之后，敌人多次进行反攻，都被我们打退。

这时，太行、太岳部队也已经攻占西关和北关，外围据点全部肃清。于是，刘邓首长决定集中力量攻占长治城。九月二十日，太行、太岳、冀南三个纵队，开始从长治城东、南、西三面同时发起攻城作战。在作战部署上，采取“围三阙一”的战法，即同时攻击长治城的三面，同时放开北关至城东北角，引诱国民党军向城北突围，在野战中予以歼灭。

正当我们全力攻城的时候，刘邓首长接到了一份内线传来的情报：阎锡山派第七集团军副总司令彭毓斌，率领第八十三军的三个师，共七千余人，已从太原南下，来解长治城之围，已经到达了沁县以南的新店地区。

刘邓首长当即决定，由我们冀南纵队继续积极围攻长治城，迷惑敌人；由太行、太岳纵队赶到长治城西北的常隆、上村地区，于野战中歼灭国民党援军。

十月二日，以彭毓斌为首的南援之敌，被太岳、太行部队包围在老爷山、磨盘垴至榆林地区。

为尽快全歼援敌，刘邓首长命令我们冀南纵队和决死纵队一旅迅速北上参加打援。十月四日，我们进入打援阵地。五日黄昏，总攻开始。我们和其他兄弟部队一起向敌人发起猛攻。

经一夜激战，至六日，援敌除二千多人逃往沁县外，其余全部被歼。十月八日，长治守敌弃城西逃。太行、太岳两纵队于沁河以东的将军岭、桃川地区将敌包围。

消灭国民党援兵后，刘邓首长立即命令我们冀南纵队，火速返回冀南。我们动身时，太行和太岳部队歼灭敌人的战斗还在进行。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二九师师部附近。]

宋任穷（对陈再道）：你的宿舍还没拾掇好，你先到我那里去吧。

陈再道：好吧。

[于是，他们一起走向宋任穷的住处。]

42-7、宋任穷宿办室

[大家先后走进宋任穷的宿办室。]

宋任穷（用手一指屋里的几个凳子）：都坐吧。

[大家坐下后，宋任穷又端起暖壶给陈再道倒了一碗白开水。]

陈再道（端起水碗，试着喝了一小口）：你先介绍一下冀南的情况吧。

王宏坤（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对陈再道）：前两天，刘邓首长发来一个通知，决定将冀鲁豫、冀南、太行、太岳四个军区的主力部队，依次编为野战军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纵队。每个纵队下辖三个旅。冀南部队的主力团大都编在第二纵队。第二纵队由你担任司令员，宋任穷担任政治委员，范朝利担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政治部主任是钟汉华。这个命令是十月七日发出的。

陈再道：十月七日，正是我们从上党往回返的那一天。

……

42-8、十月十日；第二纵队司令部

[陈再道坐在宿办室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低头思索着什么。宋任穷、范朝利、钟汉华三个人，先后走进来。]

陈再道（将手里的文件递到他们面前）：第二纵队三个旅长的任命书下来了。

[陈再道将任命书递给宋任穷。]

宋任穷（接过任命书，轻声念道）：任命书

野战军第二纵队下辖第四、第五、第六三个旅。第四旅旅长孔庆德，第五旅旅长雷绍康，第六旅旅长王天祥。

范朝利（兴奋地）：既然三个旅长都已经任命。我们就赶紧组建部队吧。

陈再道：好，我们现在就开始。

[这时，一个通讯员跑了进来。]

通讯员：报告，刘邓首长紧急命令。（他将命令递上去。）

[宋任穷接过命令，认真看着。]

陈再道：给大家念念。

宋任穷：好。（他接着便轻声念起来）陈再道、宋任穷等：

晋冀鲁豫军区决定，你们第二纵队立即赶到武安一带，收复敌人占领的城镇和县城。

                  刘伯承   邓小平

范朝利（诧疑地）：这么紧急呀？我们的部队还没有完成组建。

陈再道：任务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任命书暂不宣布，还按照原来的组织关系投入作战。

宋任穷：好。（他思考着）目前，邯郸周围只剩下临洺关、紫山、肥乡、永年等少数城镇，被敌军盘据着。我建议，由孔庆德率领第一团、第十一团、第二十三团等部队，迅速向临洺关开进，在第三军分区部队配合下，攻击临洺关、紫山两据点。

范朝利（接过来）：同时，由杜义德率领第十九、第二十六、第二十七、第二十八团等部队，向安阳以北地区进击。由雷绍康、寇庆延指挥第二十二、第二十五、第三十一团等部队，围攻肥乡城。

陈再道（高兴地）：好，就这么定啦。

42-9、十月十五日；临洺关附近

[孔庆德率领由三个团组成的“孔支队”，来到临洺关附近。很快，就形成了对临洺关的团团包围。上午，第一团团长罗子明、第十一团团长吕琛、第二十三团团长陈中民等人，急匆匆地走进旅部。]

陈中民：旅长，咱们已经完成了对临洺关的包围。什么时候发起进攻呢？

吕琛：是呀，赶紧发动攻击吧。

孔庆德（望着他们三个人，慢条斯理地）：不着急，准备好了再打。

罗子明（焦急地）：都准备好了，赶紧打吧。

孔庆德（冷静地）不急不急。敌人已经被我们包围，附近又没有援兵，我们现在是稳操胜券。再说，临洺关是邯郸以北平汉线上的重要据点之一。守军除伪军石振江部外，还有惯匪头子、汉奸许铁英部和从成安、南和逃来的伪军等，共两千多人。这股敌人势力不小，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叠影字幕；画外音

当天下午，孔庆德带领三个团长，赶到临洺关附近察看地形。他们边察看边研究。直到黄昏时分，才返回旅部。

42-10、当天傍晚；第四旅旅部

[会议室里，孔庆德和三位团长一起制定作战计划。]

孔庆德（用商量的口气）：把主攻方向定在西门。你们看怎么样？

三个团长（齐声）：同意。

孔庆德（兴奋地）：好。（他随即转向陈中民）二十三团有攻城经验，由你们担任主攻。

陈中民：是。

孔庆德（又转向罗子明）：你们第一团担任助攻，攻击北门。

罗子明：是。

孔庆德（又转向吕琛）：第十一团攻击南门，既是预备队，又负责打击南逃之敌。

吕琛：是。

孔庆德：东门由第三军分区部队负责。（他又转向陈中民）为了增强突击力，把我们在上党战役中缴获的四门山炮配置在第二十三团的阵地上。

陈中民（惊喜地）：好，这样就更有把握了。

孔庆德：各部队迅速编成掩护组、梯子组、登城组、爆破组，把准备工作落到实处。

三位团长（齐声）：是。

孔庆德：十月十七日黄昏，发起攻击。

……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为了便于指挥，孔庆德把临时指挥部设在临洺关西门外。

42-11、十月十七日黄昏；临时指挥部

孔庆德（发布命令）：攻击开始！

[一颗信号弹划破天空。顿时，各部队都行动起来了。]

孔庆德：我要试试缴获的山炮有多大威力。（他随即转向陈中民）把那门山炮对准突破口上的城墙，开炮！

陈中民：是。

[陈中民转身跑了出去。]

42-12、西门外阵地上

陈中民（亲自指挥）：开炮！

[就听“轰轰”几声巨响，炮弹一个接一个地飞向城墙。顷刻间，城楼倒塌，城墙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陈中民（兴奋地）：这一下好了，不用架梯子登城墙了。突击营，给我冲！

突击营长：是。

[战士们呐喊着，从被炸开的豁口中冲进城去。守城的敌人顿时就乱了。]

42-13、临时指挥部

孔庆德（连声叫着）：好，好！没料到有这样好的效果。（他随即又发出命令）第一、第二两个营向城中心进攻，第三营向北攻击，支援第一团登城。

……

42-14、临洺关北门

[第二十三团第三营很快便赶到了北门附近。他们立刻从里面发起猛烈的攻击。]

[敌人遭到内外夹击，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第一团在第二十三团第三营的支援下，也很快登上城头，攻入城内。]

叠影字幕；画外音

把守东门的敌人，听说西门、北门都被攻破，顿时就慌了。第三军分区部队很快也攻破了东门。这样，三支部队协力向城中心打。敌人仍然占据着一些坚固的建筑物，进行顽抗。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42-15、临时指挥部

孔庆德：敌人很可能从南门逃跑。命令第十一团严加监视，准备打逃敌。

通讯员：是。

……

[战至十九日凌晨，除铁磨头（许铁英）率领少数人逃往永年外，余敌全部被歼。随后，孔庆德又率领部队赶到紫山，将其团团包围。]

42-16、冀南纵队指挥部

[陈再道、宋任穷、范朝利、钟汉华等首长，都聚集在会议室分析当前的形势。]

陈再道（正在向大家介绍情况）：孔庆德率领的“孔支队”已经占领了临洺关，并且又包围了紫山。杜义德率领的“杜支队”，也攻克了安阳外围的十里铺等多处据点，正在向安阳城垣接近。雷绍康、寇庆延率领的“雷寇支队”，也已经占领了肥乡城四关，并且在积极准备攻城。

宋任穷（激动地）：没想到形势发展得这么快。这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钟汉华：是啊，当前的形势很好。我建议，立即命令各部队向他们所包围的目标，发起猛烈的进攻。

范朝利：我同意。

宋任穷：我也同意。

陈再道（把大手一挥）：好，就这么办！

[这时，一个通讯员急匆匆地跑进来。]

通讯员：报告，刘邓首长紧急命令。（说着，将紧急命令递上去。）

宋任穷（接过命令，认真观看。看着看着，不禁念出声来）：……

从郑州沿平汉线北进的国民党军进展迅速。其第一梯队三个军，即第十一战区孙连仲的第三十军、四十军和新八军，在其副司令长官马法五（兼四十军军长）、高树勋（兼新八军军长）率领下，十六日从淇县北进，十九日抵达安阳。二十日，其先头部队已经进占漳河边的岳镇、丰乐镇等桥头阵地，准备架设桥梁，掩护主力通过，直取邯郸。其第二梯队的三十二军和孙殿英的第四路军等部，从新乡地区向安阳跟进。北面进占石家庄的第三军和第十六军，准备南下接应。

根据这一新情况，我们决定集中野战军第一、二、三纵队和太行、冀南、冀鲁豫军区的主力部队共六万多人，在邯郸以南、漳河以北地区，歼灭进犯之敌。现在命令你们第二纵队，迅速作战前动员，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作战地点。

                        刘邓

[大家听完命令，都低下头思考着。]

范朝利：看来我们要修改原来的计划了。

宋任穷：不是修改，而是放弃。我们应该立即按照刘邓首长的指示，带领部队赶往邯郸以南。

钟汉华：我同意。

范朝利：我也同意。

陈再道：好，那就这样定啦。

……

[十月二十二日，陈再道率领各部队，迅速开至邯郸以南地区。孔庆德率领的部队进至邯郸以南的张庄桥、下庄地区；雷绍康率领的部队进至邯郸东南的罗城头、中堡地区；周发田率领的部队，从磁县撤至邯郸西南的二十里铺、赵拔庄、南张庄地区。他们各自摆成扇形阵地，构筑工事，准备痛击来犯之敌。]

叠影字幕；画外音

这就是著名的平汉战役。此战役，共歼灭国民党军一万七千余人。新八军在高树勋率领下，集体起义。马法五等国民党军官被俘。《平汉战役》电影、电视都有记载，已经家喻户晓，这里不再赘述。

42-17、邯郸；商城镇

[平汉战役结束后，第二纵队进到邯郸东南的商城镇休整。至此，野战军第二纵队正式成立。这一天，陈再道把部队团以上指挥员召集到司令部，向大家宣布任命书。]

陈再道（提高声音）：现在我宣布，野战军第二纵队的人员组成。由我担任司令员，宋任穷同志担任政治委员，范朝利同志担任参谋长，钟汉华同志担任政治处主任。纵队下辖第四、第五、第六三个旅。

第四旅：旅长孔庆德，政治委员刘明辉，副旅长赵鹤亭，参谋长赵晓舟，政治部主任姚克佑。下辖第十团、第十一团、第十二团三个团。原冀鲁豫第一军分区第一团编为第十团，团长黄家景，政治委员崔子明；原第三十一团编为第十一团，团长罗崇富，政治委员李先忠；原第二十三团编为第十二团，团长王俊，政治委员赖达元。

第五旅：旅长雷绍康，政治委员寇庆延，副旅长牟海秀，副政治委员汪洪清，参谋长陈中民，政治部主任王进前。下辖第十三团、第十四团、第十五团三个团。原第二十二团编为第十三团，团长查茂德，政治委员靳毅；原第二十七编为第十四团，团长梁俊亭，政治委员杨杰；原第十一团编为第十五团，团长吕琛，政治委员曹光岩。

第六旅：旅长王天祥，政治委员刘华清，副旅长周发田，副政治委员彭学桂，参谋长王明坤，政治部主任曹中南。下辖第十六团、第十七团、第十八团三个团。原第十九团编为第十六团，团长张继怀，政治委员宋东旭；原第二十五团编为第十七团，团长刘正柱，政治委员范朝福；原第二十八团编为第十八团，团长李开道，政治委员王新。

另外，纵队直属机关部队，除配齐司、政、供、卫等主要干部外，尚有独立团（即原抗纵一团）、炮兵营等。独立团团长张履亭、政治委员于哲；炮兵营营长范治平，政治委员方刚。全纵队共一万四千人。

……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与此同时，冀南指挥部被撤销，冀南军区正式成立。新成立的冀南军区，以杜义德为司令员，李菁玉为政委，副司令员王光华，副政治委员马国瑞（兼），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刘志坚，参谋长陈明义。

42-18、商城镇；一个农家大院里

[第四旅成立的庆祝会正式举行。大家按照孔庆德的吩咐，把在平汉战役中缴获的美式山炮和火箭筒等战利品摆在主席台前。各团列队进入会场，怀抱枪械，席地而坐。]

[噼啪几挂鞭炮放过，大会主持人第四旅政治部主任姚克佑，健步走上主席台。]

姚克佑（高声宣布）：野战军第二纵队第四旅成立庆祝会，现在开始。庆祝会第一项，请军乐队奏“庆祝曲”。

[军乐队奏响了铿镪有力的“庆祝曲”。庆祝曲演奏完毕。姚克佑又走上主席台。]

姚克佑：下面请旅长孔庆德同志，给大家讲话。

[战士们立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不少战士只听说孔庆德的威名，未见其人，他们都引颈翘首，想看看这位红军时期就当上师长的战将是何模样。]

[孔庆德晃动高大的身躯，从台下大步流星、气宇轩昂地走上了主席台。战士们看清了孔庆德的英容，黑黑的脸膛，双眉剑竖，果然是一副战将模样。人们又一次欢呼鼓掌。]

孔庆德（伸出双手往下一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便提高声音）：我是粗人。只会打仗，不会讲话。（他操着一副典型的山东腔。）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孔庆德：打了鬼子打老蒋。这些龟孙们不消灭，老百姓就别想过安生日子。

[战士们在静静地听着。]

孔庆德（侃侃而谈）：打走了小日本，我和大家的想法一样，想过那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我的老婆孩子就在冀南。但是不行啊，蒋介石打来了。怎么办？只有和他们拚。我们打了上党打邯郸，都打赢了。今后，这样的仗还要打下去。我们现在编成了正规部队，装备也让蒋介石给‘改善’了，‘送来’大批武器。这样我们就更有力量消灭他们了，直到把他们消灭光！

[大家群情激奋，劲鼓得更足了。]

42-19、两天后；第四旅旅部

机要科长张海林（拿着一份电报，走到孔庆德面前）：刘邓首长紧急命令。（说着，展开命令准备给他念。]

孔庆德：你简单说说就行。

张海林（便按命令的意思，介绍道）：刘邓首长命令我们，尽快赶到肥乡附近，准备攻打肥乡县城。

叠影字幕；画外音

孔庆德心想：这真是马不停蹄，连续作战啊！看来我在庆祝会上说得没错，不把这些反动派消灭光，就别想过太平日子。

孔庆德（想到这里，立刻大声吩咐）：所有部队，向肥乡城出发！

……

[十一月八日，孔庆德和刘明辉率领第四旅，进至肥乡以西的辛安镇一带。第五旅进至逯家堡一带，二纵机关、直属队和第六旅进至梨林堡、岱召一带。

42-20、肥乡城西；辛安镇

[孔庆德，刘明辉，赵鹤亭，赵晓舟，姚克佑等人都聚集在旅部，准备研究作战计划。]

孔庆德（对赵晓舟）：你快去找当地政府，了解一下肥乡城里敌人的情况。

赵晓舟：是。（他转身就往外走。）

刘明辉：等一下。

[赵晓舟停住脚步，转回身望着刘明辉。]

刘明辉（转向孔庆德）：我听说雷绍康、寇庆延的第五旅已经到了肥乡城东南。他们在平汉战役之前可是负责夺取肥乡城的，只不过跟咱们一样，由于平汉战役太急迫，才停止了行动。他们一定十分熟悉肥乡城内的情况。咱们去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孔庆德：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碴儿给忘了？

赵鹤亭：再说，咱们两个旅围攻肥乡城，也应该去跟他们协调协调。

孔庆德：对，我马上就去。

赵晓舟：我跟你一块去。

孔庆德：走。

[两个人带上两个警卫员，向肥乡城东赶去。]

42-21、肥乡城东；梨林堡；第五旅旅部

[孔庆德和赵晓舟在哨兵的引领下，走进旅部。]

哨兵：报告，孔旅长和赵参谋长来啦。

雷绍康（热情地迎上去，和孔庆德握手）：我们正想找你们去呢。

孔庆德：请你介绍介绍肥乡城内的情况。

雷绍康：好。（他接着便开始介绍）肥乡城的城防比较坚固，城外一道深三米的壕沟，两道鹿砦。城内守敌有两股：一股是肥乡伪保安联队队长程延臣的部队，约一千二百多人，以及肥乡伪县长方存铎、民团团长张成然的伪军一部。另一股是逃到这里的广平县伪保安联队队长单桂庭部七千多人，以及广平县伪县长何举三、民团团长温焕文率领的伪军一部。总计两千五百多人。这些伪军头目都是靠日本人、靠敲诈勒索、搜刮民财起家的。日本投降后，他们都投靠了国民党，指望国民党来解救他们。没料到，国军在平汉战役中遭到惨败，他们的希望破灭了。单桂臣恐慌不安，而程延臣要死守城池，等待时机。……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孔庆德：你们五旅在城东南，我们四旅在城西北。咱们两个旅要协调行动。

雷绍康：对。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四旅负责攻占西门和北门，我们五旅负责攻占东门和南门。

孔庆德：战斗打响的时间，就定在十一月十五日。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齐声）：好。

42-22、肥乡城西；辛安镇；第四旅旅部

[孔庆德快步走进旅部，刘明辉看到后，连忙走过来。]

刘明辉：旅长，与五旅协调得怎么样？

孔庆德：协调得很好。已经商定我们负责攻占西关和北关，五旅负责攻占东关和南关。两个旅攻击小小的肥乡县城，应该不在话下。

刘明辉：伙计！为了速决，还是从难处着眼好啊！

孔庆德：对，弱敌当强敌打，易于攻坚。

赵鹤亭（思考着）：我同意弱敌当强敌打。但我认为肥乡的敌人不是弱敌，而是强敌。而且城外的壕沟既宽又深，也难架梯登城墙。

孔庆德（轻松地）：还是像进攻长治那样，用土行孙的办法。把坑道挖到城脚下，爆破入城，什么壕沟鹿砦都不在话下。

刘明辉：我们完全同意。

孔庆德：现在我命令，第十一团攻击北关，占领后迅速向城内进攻；第十二团攻占西关，得手后也立即攻城。

罗崇富和王俊（齐声）：是。

孔庆德：第十团位于两团之后，作预备队。

黄家景：是。

孔庆德：两个主攻团从明天开始，挖交通沟，进行坑道作业。

罗崇富和王俊（齐声）：是。

……

叠影字幕；画外音

由于肥乡城的“四关”都被第五旅占领过，所以当第四旅一接近城郊，西关和北关的敌人都悄悄地撤回城内。第四旅轻而易举地占领了西、北两关。同时，第五旅也兵不血刃占领了东关和南关，对敌人形成了四面包围。

42-23、肥乡城西门外

[孔庆德带着作战科长李济和警卫员，深入到第十二团的进攻出发阵地，在团长王俊的陪同下，检查坑道作业和爆破器材的准备情况。]

孔庆德（对王俊）：炸药包的捆扎是合格的，坑道作业的速度也不算慢。但为了十五日前挖到城根，要组织三班甚至四班轮番昼夜作业，给战士们加一餐，吃四餐。

王俊：是。

孔庆德：粮食够吗？

王俊：够，支前队送来不少小米。

孔庆德：我是说要让战士们每天吃一顿馍馍。

王俊：有，白面，棒子面都有。

……

叠影字幕；画外音

由于两个团同时挖掘，所以坑道作业的速度很快。到十三日，就快挖到城下了。

42-24、肥乡城西；第四旅旅部

[孔庆德、刘明辉等人正在讨论敌情。一个哨兵走了进来。]

哨兵：报告，城里的单桂庭派人来啦。

孔庆德（高兴地）：我们的坑道已经挖到了城下。他们这是害怕了。请他们进来。

哨兵：是。

[哨兵转身走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中年人走进来。]

哨兵：人已带到。

[孔庆德抬头向那人望去。只见来人着一袭青缎羊皮长袍，一副商人打扮。]

孔庆德：你是单桂庭的人？

来人（慌忙摘下豹皮帽子，点头哈腰）：我是单队长的联络副官。长官，我们队长单桂庭说了，愿意弃暗投明，只求饶一条命。

孔庆德（严肃地）：你们防守哪个地段？

联络副官：西关。

孔庆德（心中暗想）：西关正是主攻方向。如果这里开了口子，就可兵不血刃攻入城内。（他随即又问）：既然你们求饶一条命，那么是什么条件？是携械过来，还是敞开城门？

  联络副官（嗫嚅着）：我们单队长的意思是，在贵军登城时，不予抵抗。

    叠影字幕；孔庆德的声音

不予抵抗跟敞开城门也差不多，这个条件也还可以。

孔庆德：好吧，我们接受你们的条件。但是，攻城时炮弹是不长眼的，意外也会时有发生。你们听到枪炮声要迅速躲藏好。否则，不能怪我们不给你们留命。当然，我会命令部队不轰西关。

联络副官：是，是，我会如实向单队长报告。

[联络副官说完，唯唯喏喏而去。]

42-25、十一月十五日；肥乡城西；第十二团阵地

[攻城战斗打响前，孔庆德站在第十二团阵地上，密切观察着西城门上的动静。]

孔庆德：我要看看单桂庭是否真的不抵抗。如果是耍花招，那对不起，命令十二团开枪开炮。

刘明辉：我想他不敢骗我们吧。

孔庆德：我想也是。（他转向第十二团的炮兵队长）战斗打响后，你们不要炸城门，只往纵深处轰炸。打几炮就停下。

炮兵队长（不解地）：这是为什么？

孔庆德：警告警告单桂庭，叫他老实点儿！

炮兵队长：明白。

[炮火轰击开始，第十二团的炮弹越过西城门，落入了城内的纵深处。打过几发炮弹，便停了下来。]

[接着，攻城部队开始架梯登城。第十二团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从容地架梯登上城头。]

[城头上，单桂庭的部队将枪弹集中堆放在城墙上，然后由单桂庭亲自率领七百多名徒手伪军，站成整齐的队列，欢迎八路军。]

单桂庭：欢迎八路军进城。

王俊：三营一连二排排长。

二排排长（上前一步）：到。

王俊：你带领你们排留下来，看押这些俘虏。

二排长：是。

王俊：其他人跟我向城里攻击，给敌人一个中心开花。

战士们：是。

[王俊率领第十二团的战士们，向城中心冲去。]

叠影字幕；画外音

王俊这个中心开花打得好，程延臣顿时惊慌失措。接着，北、东、南三关的敌人也都乱了。第十一团和第五旅的第十三、十五团也都乘机分别登上北关、东关、南关城门，并向城中心攻击前进。

42-26、肥乡城西；第四旅旅部

孔庆德（高声嚷着）：好，打得好！（他转身与刘明辉商议）咱们把第十团这个预备队也拉上去吧。让他们从西门进城，然后向北进攻，支援第十一团歼灭城西北角的敌人。

刘明辉：好，我同意。

……

[于是，第十团也从西门进城，然后向北攻击前进。其他部队从四面八方向城中心逼近，很快便将敌军司令部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42-27、肥乡城内；敌军司令部

[程延庭吓得面色铁青，双手抱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参谋长悄悄走到他身边。]

参谋长（焦急地）：城防被破，孤立无援。司令，你快拿主意吧。

[程延庭仍然呆若木鸡，低头不语。]

参谋长：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的司令部被包围了，抵抗也没有用了。赶紧投降吧。

程延庭（垂头丧气地）：兵败如山倒……目前也只能这样啦。

……

[于是，程延庭率领他的部队，双手举枪，走出了司令部。八路军随即占领了肥乡城。]

……

叠影字幕；画外音

攻克肥乡城后，第二纵队奉命进驻邯郸城。纵队机关驻在西南庄。

42-28、邯郸；西南庄；第二纵队司令部

[陈再道、宋任穷、范朝利等人，都聚集在司令部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陈再道（心情舒畅地）：最近以来，战士们连续作战，十分疲劳。我要给部队放几天假，让指战员轻松一下。经过抗战八年，许多人还没有回过家。孩子都七八岁了，还没见过爸爸是啥样。现在应该让他们见一面了。

宋任穷：这段时间，来部队探望的家属特别多，要求探家的干部、战士也不少。我们要照顾好来队的家属，离家近的可以回家看看。

范朝利：难得轻松一下。我建议，我们几个人也休息两天，好好浏览一下这个赵国古都——邯郸城。

宋任穷：我同意。

陈再道（兴奋地）：邯郸对我来说，是个很熟悉的名字。日军每次对冀南大“扫荡”，都要从邯郸出动兵力。日军的师团部、旅团部，都驻在邯郸。我每次到太行山开会、学习，都是从邯郸附近通过铁路封锁线。但邯郸究竟是什么样子，一直不清楚。现在，我们难得闲几天，要好好地参观参观这座古老的名城。

大家（齐声）：对。

……

42-29、邯郸西南关；第二纵队司令部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再道、宋任穷、范朝利等人刚要出去参观，就见哨兵领着一个陌生人走进来。]

哨兵：首长，咱们的向导来啦。

陈再道（惊奇地）：什么？还有向导？

范朝利：为让大家玩得尽兴，宣传部的人专门找了一个懂邯郸古迹的秀才，来为我们作向导。（他转身一指站在哨兵身后的陌生人）这就是我们的向导。

[大家都向那个向导望去。只见他个子高高的，身躯瘦瘦的，有四十来岁年纪。长方脸庞，面色白净，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个读书人。]

宋作穷（连忙迎上去，握住那向导的手）：老乡，谢谢你！

向导：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再道：那咱们就开始参观吧。

向导：好。

42-30、邯郸南门楼

[陈再道、宋任穷、范朝利等人，跟随向导离开西南关，来到南门楼下。他们登上南门楼，向下观看。只见城墙又高又陡，犹如悬崖峭壁一般。]

陈再道（惊叹）：好险啊，直上直下。

宋任穷：上个月，我们就是从这里竖上梯子登城的，真是不可想像。

陈再道：城墙上有好多弹洞，还有被炮轰击的痕迹。可以想像，战斗有多么激烈。

宋任穷：是啊。

[大家从南门楼上下来，继续向里走。]

42-31、回车巷胡同口

[进南门往北走了不远，就见路西一个胡同口旁边有座石碑，上写“回车巷”三个大字。]

陈再道（不解其意，便问向导）：这是什么意思？

秀才向导：这是赵国‘将相和’的故事。蔺相如‘完璧归赵’后，赵王提升他为宰相。大将廉颇心里不服，要给蔺相如点颜色看。有一次，蔺相如乘车去办事，就见前面廉颇乘车迎面而来。蔺相如知道廉颇是故意找事，为了避免冲突，就让车拐进这个小巷。后来，廉颇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到蔺府‘负荆请罪’。自此，将相和好了，秦国也不敢来欺负了。

陈再道：这个故事说明，从古到今，内部团结都是十分重要的。

宋任穷：是啊。我们要让军区文工团专门排演这出《将相和》，组织指战员们看。并让大家参观‘回车巷’，进行军政、军民团结的教育。

……

42-32、邯郸城东北角；丛台

[大家来到邯郸城东北角的丛台附近。只见丛台有七米多高，非常雄伟、壮观。]

宋任穷（一边往丛台跟前走，一边给陈再道介绍）：攻打邯郸时，在这里打得最激烈。敌人依靠这个制高点拚命顽抗。攻城部队接近时，敌人还用烧着汽油的滚木往下滚。使攻城多次受挫。当部队攻上丛台时，敌人又点燃汽油烧丛台，指战员们冲进火海，将大火扑灭，保全了这一名胜古迹。

陈再道：应该为我们的战士记一次大功。（他又转向秀才向导）这个丛台有什么来历？

秀才向导：丛台是赵武灵王为操练部队和观看歌舞修建的。

陈再道：哦。

[大家跟随向导，走进了大门。

42-33、大门里面

[一进门，就看到墙壁上嵌有八个大字：“滏水东渐，紫气西来”。]

秀才向导：走，到上面去看看。

大家（齐声）：好。

[于是，大家跟随向导，顺着台阶向上走去。]

42-34、武灵台上

[登上武灵台，大家的视野立刻变得非常辽阔。向东可望见滏阳河，向西可看到紫山。]

向导：赵国的强大是和赵武灵王提倡的“胡服骑射”分不开的。那时打仗都用车战。赵武灵王看到北方匈奴游牧族骑马射箭的战术，比乘车作战灵活机动，就让大家学习。于是，他们脱去原来穿的长袖大袍，改穿紧身窄袖的匈奴服装；将乘车作战改成骑马，打起仗来近用刀枪，远用射箭，山路可走，大河可涉，比车战方便多了。据说，赵武灵王亲自带头穿上胡服，骑马弯弓在丛台进行操练、比武。赵国的骑兵部队威震四方，所向披靡，连强大的秦国也不敢轻易欺负。

宋任穷（深有感触地）：别说在古代，就是现在看来，赵武灵王也不愧是一个勇于改革的军事家。

陈再道：是啊。

[大家也都频频点头。]

42-35、邯郸城北；沁河学步桥

[大家又来到城北的沁河上，走到一座小桥旁边。]

范朝利（一指那座小桥）：这是什么桥？

秀才向导：这是学步桥？

陈再道（不解地）：学步桥？什么意思？

秀才向导：战国时期，邯郸人走起路来姿势很优美，燕国寿陵有位少年就来邯郸学走步。他每天在桥上看着南来北往的行人如何走动，然后就模仿着学。学来学去，不光没学会邯郸人走路的样子，连自己原来的步法也忘了，弄得他不会走路了，只好爬着回去。邯郸人看了都哈哈大笑。大诗人李白写的“寿陵失本步，笑煞邯郸人。”一句，就是说的这个故事。

[向导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大家都被这个有趣的故事逗乐了。]

宋任穷（笑着）：刻苦学习是好事。但如果不切实际，只从形式上生硬照搬，也不会有好结果。

陈再道：是啊，干什么都不能脱离实际。

秀才向导（用手往北一指）：再往北十几里，有个黄粱梦村。咱们去不去看呢？

宋任穷：我听说过“黄粱一梦”的典故，是不是那个黄粱梦呢？

秀才向导：对，就是那个黄粱梦。

陈再道：黄粱梦这个村名我有点印象。记得三分区永年县的马功岑，曾化装进入黄粱梦炮楼，将敌全歼。我要看看这个炮楼还有没有。

秀才向导：炮楼被村里的老百姓给拆了，周围的壕沟还没有填平。剩下的壕沟没什么看头。不过，这村里有一座大庙宇，叫吕翁祠，很值得一看。

宋任穷：那咱们去看一看吧。

陈再道（点点头）：好，咱们走吧。

秀才向导：走。

……

42-36、邯郸城北十五里；黄粱梦村

[大家跟随向导走进了黄粱梦村。他们果然看到在街里有一座很大的庙宇。]

宋任穷（用手一指那座庙宇）：这就是吕翁祠吗？

秀才向导：对。

[于是，大家都加快了脚步。]

42-37、吕翁祠内

[大家跟随向导，走进庙宇的西门。一转脸，看到南面的墙壁上嵌有“蓬莱仙境”四个大字。他们往北走，参观了炼丹房，和莲华池。然后再往里走，参观了三大殿，即钟离殿、吕祖殿和卢生殿。卢生殿内有石雕的卢生卧像，两眼微闭，正在做梦。]

向导（介绍）：黄粱梦这个故事，出自唐代沈既济所作的《枕中记》传奇。书中记叙，卢生在邯郸一家客店，遇上道士吕翁，就向道士述说自己如何困苦不得志，并说自己很想建功立业，享受荣华富贵。吕翁就给了卢生一个青瓷枕头，说你枕上它就可以飞黄腾达。当时店家正煮黄粱（做小米饭）。卢生倚枕而卧，很快便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回到老家，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后又中了进士，封燕国公。在朝五十年，子孙满堂，光宗耀祖，活到八十多岁才病死。……卢生翻身醒来，睁眼一看，自己还是睡在原来的地方，刚才竟是一场美梦。这时，店家煮的黄粱还未熟。从此，卢生觉醒了，跟随吕翁道士修仙去了。这就是黄粱梦的来由。

陈再道（感慨地）：做什么事都得脚踏实地，不能跟这个典故里的卢生一样，不肯吃苦，光做美梦。

范朝利：现在的蒋介石就跟这个卢生一样，也是光想美事。

向导（接着）：我们邯郸有句俗话，叫‘做梦娶媳妇，想的美。’蒋介石躲在重庆，命令与日寇血战八年的八路军原地待命，不得受降；却命令那些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伪军维持当地治安，等待他们接收。你说这不是‘做梦娶媳妇’吗？

[向导的一席话，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十二月下旬，陈再道和宋任穷奉刘邓首长之命，率领第二纵队赶往聊城地区，准备参加“聊博战役”。他们于二十九日抵达卫河以东的堂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