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集

40-1、清丰县单拐村；冀鲁豫军区司令部

[八月十日傍晚，王宏坤正在他的宿办室里收拾行李。曹里怀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曹里怀（一进门就喊）：好消息，好消息！日本就要投降了！

王宏坤（疑惑地）：真的吗？

曹里怀：当然是真的。

王宏坤（立刻来了精神）：走，咱们赶紧把这个喜讯告诉宋司令去。

叠影字幕；画外音

王宏坤最近一直身体不好。虽然他仍在坚持工作，但病情却一天天加重。前几天，中央已经批准他回延安治病。

曹里怀（担心地）：你身体能行吗？

王宏坤：没问题。一听到这样的喜讯，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曹里怀（哈哈大笑）：走。

王宏坤：走。

[两个人立即向宋任穷的宿办室跑去。]

40-2、冀鲁豫军区司令部；宋任穷宿办室

[曹里怀和王宏坤一前一后，跑了进来。]

曹里怀：日本投降了！日本投降了！

宋任穷（有点不敢相信）：你们怎么知道的？

[曹里怀和王宏坤也不讲话，拉着宋任穷就向曹里怀的住处跑。]

40-3、曹里怀住处

[三个人跑进曹里怀的房间。桌子上的小收音机里，一个情绪激昂的声音，正在反复广播着日本投降的喜讯。]

[宋任穷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情绪。他敞开衣襟，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那个兴奋劲无以言表。]

叠影字幕；宋任穷的声音

这是盼望了多少年的喜讯啊！日军侵华以来，中国人民陷入深重的灾难之中。有多少好姐妹惨遭蹂躏，有多少好乡亲受到迫害。八路军挺进敌后，打土匪，除汉奸，拆沟墙，拔据点，与日寇巧妙周旋，经过艰苦卓绝的鏖战，终于打败了日本侵略者。

宋任穷（越想越激动，忍不住高声呼喊）：经过八年抗战，我们终于胜利啦！

曹里怀：走，咱们到街上庆祝去。

王宏坤：走。

宋任穷：走。

40-4、单拐村大街上

[消息一传开，整个单拐村沸腾了！人们激动的情绪无以复加。所有的干部、战士和群众，都跑到大街上，有的欢呼跳跃、有的敲锣打鼓、有的燃放鞭炮。一些战士把帽子高高抛向空中，一些战士相互搂抱着摔在一起。许多群众从家中拿出洗脸盆，疯狂地在大街上敲打着；人们喊叫着、奔跑着，一个个泪流满面，有的干脆放声大哭，之后又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

40-5、宋任穷宿办室

[这天深夜，宋任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宋任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向警卫员吩咐）：快去通知平原分局和军区司令部的几位负责人，立即赶到会议室开会。

通讯员：好。

[通讯员马上向外跑去。宋任穷也向会议室走去。]

40-6、司令部会议室

[宋任穷进来不久，王宏坤、杨勇、苏振华、曹里怀、李菁玉、张霖之就都赶到了。由此可见，他们几个人也都还没有睡。是啊，在这激动人心的晚上，谁能睡得着呢！]

宋任穷（一见到王宏坤，便拉住他的手）：老王，现在日本投降了！你就不要去延安看病了。因为冀南指挥部需要你。

王宏坤（点点头）：我也不想走了。一听到日本投降的好消息，我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这句话把大伙儿都给逗乐了。]

曹里怀（笑着）：要是再来一个好消息，你能再年轻十岁。

王宏坤（也笑着）：年轻十岁不可能。反正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宋任穷（收住笑容，望着大家）：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是想跟大家研究一下，日本投降后，我们怎么行动？

[于是，大家在极其兴奋的情绪下，开始讨论。]

杨勇：这还用说吗？肯定是大干一场！虽然日本投降了，可还有很多大城市被日伪军占领。我们要一个一个地夺回来。

曹里怀（接过来）：对，我们要先夺取新乡、安阳，再夺取陇海路的开封，然后就是……”

王蕴瑞：停，停！（一向沉稳老练的王蕴瑞，今天也像喝了酒一样。他拦住曹里怀）：可不能什么好事都让咱们占了，还有兄弟部队呢。

苏振华：是啊。我们应该分分工，各管一片。

傅家选：我认为，刚才曹里怀说的就不错。我们的主攻方向应该是新乡、安阳和开封一带。陇海铁路以东的徐州一带，应该由山东部队和新四军攻打；郑州应当归太行、太岳部队接收。

李菁玉（抢过来）：石家庄应当归晋察冀部队接收，德州应该归冀鲁豫边区部队接收。

杨勇：这样分配很好！我建议，咱们给中央发一个电报，提出咱们这个建议。大家说怎么样？

大家（都表示赞成）：好，好。

[由曹里怀执笔，他们很快起草了一份电报。]

宋任穷（立刻把通讯员叫来，吩咐）：马上把这份电报送到电讯室，让他们连夜发出去。

通讯员：是。

[通讯员接过电报稿，向外跑去。]

叠影字幕；画外音

他们发出的这封电报，不仅建议冀南部队如何行动，还提出了其他部队的行动方案。……其实，中央从全局和长远考虑，已经决定暂且不占领大城市，而采取夺取小城市、县城和广大农村的方针。所以，对他们这个建议电报，也就没有答复。

宋任穷（望着通讯员走出屋门，又转向大家）：刚才咱们的讨论有些跑题儿，现在回到正题上。请大家研究一下，咱们今后怎么行动？

王宏坤（思考着）：我建议，咱们分兵三路。中路军由十三个团组成，下分三个纵队。由宋任穷司令员、杨勇副司令员和苏振华副政委指挥。负责歼灭新乡以东的伪军，相机占领新乡、开封。南路军由三个团组成，由豫东指挥部司令员王秉瘴、政委段君毅指挥，协助中路军攻占开封，并阻止敌人的援兵北上。……”

曹里怀（接过来）：北路军就是咱们冀南部队了。我建议，由王宏坤领导的冀南指挥部指挥，主要是进攻平汉路安阳至邯郸以东地区的敌人，相机占领安阳、邯郸等城市，并分遣一部分主力歼灭德石铁路沿线的敌人。

[大家听后热烈鼓掌。]

宋任穷：你和王宏坤说的都很好！咱们的作战计划就这么定啦！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八月十五日，冀南指挥部司令王宏坤发布命令，要求冀南部队向敌人发起全面进攻。

40-7、八月十六日；清丰县单拐村

[经过几天的准备，庆祝日本法西斯投降，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取得伟大胜利大会，在单拐村隆重举行。这一天。单拐村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十里八乡的群众都来参加庆祝大会。]

[大街上还摆放着许多八路军缴获的战利品。在战利品中，有一辆日军摩托车十分显眼。大家纷纷走过来围观。]

群众甲（向大家介绍）：这家伙叫电驴子，跑的非常快，敢和汽车赛跑。

群众乙：是吗？两个轱辘能和四个轱辘的赛跑？

群众甲：当然能。轱辘越少跑得越快。

群众丙：真的假的？

群众甲：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骑上去试试。

群众丙：我可不敢。

……

[正在这时，军区副司令员杨勇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员。]

群众甲：杨副司令，你骑上去试试。

群众乙：对，骑上去。看看它能跑多快。

杨勇（仔细观察了一下摩托车）：摩托车有没有油？

[警卫员走上去，抓住摩托车一摇晃，摩托车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警卫员：有油。

杨勇：那我就试一试。

[杨勇说完，便骑上摩托车。只见他用脚一蹬，摩托车立刻“突突突突”的响起来。杨勇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让开道。大家立刻闪到道路两旁。摩托车缓慢前行，顺着大街往西开，很快便驶出单拐村，一直驶进东安上村。然后又从东安上回到单拐村。街道两旁聚集了很多人。大家热烈鼓掌，高声欢呼。杨勇也高兴地向大家招手致意，军民其乐融融。]

40-8、这天上午；单拐村东

[热烈庆祝日本法西斯投降，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取得伟大胜利大会，在单拐村东的一个大打麦场里隆重举行。]

[在打麦场的一角，搭起了一个高大、稳固的台子，作为主席台。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日本法西斯投降，即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取得胜利大会。”两侧各贴着一副标语，即：“中国人民扬眉吐气”，“日本政府遗臭万年！”宋任穷、杨勇、王宏坤、曹里怀等负责人，都在主席台上就坐。主席台下面站着数以万计的当地群众。他们都怀着激动的情绪，等待着大会开始。]

[上午十时，大会主持人杨勇健步走到主席台前。]

杨勇（望着台下的群众，高声宣布）：热烈庆祝日本政府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取得伟大胜利大会，现在开始。

[台下的群众热烈鼓掌。]

一个战士（振臂高呼）：热烈庆祝日本无条件投降！

群众（也紧跟着喊）：热烈庆祝日本无条件投降！

战士：热烈庆祝中国人民取得伟大胜利！

群众：热烈庆祝中国人民取得伟大胜利！

战士：中国共产党万岁！

群众：中国共产党万岁！

……

[在热烈的口号声中，几个战士走上去，点燃了挂在主席台两侧的鞭炮。随着一溜火星飞溅，鞭炮“劈哩啪啦”的响起来。主席台附近烟雾弥漫，纸屑飞扬。烟雾还未散尽，杨勇就又走到主席台前。]

杨勇：大会第二项，请冀鲁豫军区司令宋任穷同志讲话。

[大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宋任穷（健步走到主席台前，望着台下的群众，提高声音）：乡亲们，同志们！

今天，广大指战员和当地群众在这里欢聚一堂，热烈庆祝日本政府无条件投降，我国抗日战争取得伟大胜利。在这举国欢腾的时刻，我谨代表冀鲁豫军区司令部，向广大抗日军民表示热烈的祝贺和诚挚的问候。

[台下群众爆以热烈的掌声。]

宋任穷（继续讲话）：一九三一年九月十八日，日寇悍然发动了对我国东三省的侵略，给我东北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寇又发起了对我华北乃至全国的侵略。我抗日军队奋起反击，由此拉开了全面抗战的序幕。

在这艰苦卓绝的八年里，我们经历了打土匪、锄汉奸，建立抗日政府；反击国民党顽固派，反击日寇的扫荡；之后，又遭遇了旱灾、水灾、蝗虫、瘟疫等严重的自然灾害。直到一九四四年，形势才开始好转。我们随之便开始了局部反攻，并逐渐转为全面反攻，直至日本投降。上述事实证明，我们的胜利来之不易，是经过八年浴血奋战才取得的。

一个战士（又高呼口号）：向人民军队致敬！

群众：向人民军队致敬！

战士：向八路军致敬！

群众：向八路军致敬！

……

宋任穷（继续讲话）：虽然日本军队投降了，但他们的残余势力还在，他们的伪军组织还在。我们要乘胜前进，再接再厉，向一切拒绝缴械的反动势力，发起坚决打击。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宋任穷讲完话后，杨勇、曹里怀等领导人也都讲了话。此间，欢呼声、口号声接连不断，气氛非常热烈。

王宏坤（最后宣布）：庆祝大会到此结束。

[台下的群众仍然站着不动，没有一个人离开会场。]

王宏坤（又重复一遍）：庆祝大会现在结束！

[台下的群众仍然一动不动。这时，从人群当中传出喊声。]

群众甲：我们要求见一见威震敌胆的老七团团长。

群众乙：对，老七团团长温先星率领部队解放了清丰县城，我们要见见他。

[主席台上，宋任穷走到杨勇、王宏坤等人身边。]

宋任穷（用商量的口气）：群众要求见见解放清丰县的英雄，我们就满足他们吧。

杨勇：同意。

王宏坤：同意。

……

宋任穷（又走到台前）：我们满足大家的要求。请第七团团长温先星到台前来。

[宋任穷说完，转向望着在主席台上就坐的领导人。这时，只见身材高大的温先星从领导人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台前。]

宋任穷（指着温先星）：这就是我们的抗日英雄，老七团团长温先星。

[立时，万众注目，群众热烈欢呼，长时间鼓掌，很多人流下了眼泪。]

[温先星也眼含热泪，向台下行了个庄严的军礼。]

40-9、单拐村大街上

[大会结束后，便举行了民间艺术大游行。花船、狮子、高跷、腰鼓队、秧歌队，锣鼓喧天，鞭炮声此起彼伏。人们尽情地跳啊，唱啊！]

叠影字幕；画外音

这天下午，在单拐村和相邻的东、西安上村，冀鲁豫军区的战友剧社、民艺剧社和冀鲁豫大众剧社同时演出。京剧、豫剧、歌舞等精彩的节目轮番上演，着实让群众大饱了眼福。

40-10、清丰县单拐村；冀南指挥部

[王宏坤、杜义德、彭涛、雷绍康等人，都集中在会议室里研究冀南今后的工作。]

王宏坤：反攻进行到这一步，可以说是越来越顺利。 我们今后的工作怎样进行？重点抓哪些工作？请大家畅所欲言。

雷绍康：我认为，当前最紧迫的任务，就是继续充实和加强我们的部队。虽然从四四年下半年开始，我们就已经着手抓这项工作。但到现在为止，还远远没有达到四零年以前的水平。所以，我们要继续狠抓这项工作。

杜义德：我认为，对这项工作不光要狠抓，还要给各部队定下具体的任务，并限期完成。

彭涛：对。

王宏坤（思忖了一下）：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心里也有了一些安排。我的部署是：冀南各军分区迅速充实和加强基干兵团，并大力组建新兵团。具体任务是：第二军分区组织第三十二团、第三十三团，其中第三十二团充实到两千人。第三军分区除第二十六团、第三十一团、独立团外，另以韩荫亭部为基础组织一个团，以永北地方武装一部为基础组织一个团，共五个团。其中第二十六、第三十一团分别充实到一千五至两千人。第四军分区组织两个团，其中一个团充实到一千五百人。第五军分区除第二十七团外，再组织一个团，共两个团。第二十七团充实到两千人。第六军分区除第十九团、第二十八团外，再组织一个团和一个独立团，共四个团。其中第十九团要充实到两千人，第二十八团充实到一千五百人。第七军分区除第二十四团外，再组织第三十五、第三十六团，共三个团。指挥部成立一个独立团，由各军分区（二分区除外）各抽一个连组成。以上就是我对冀南扩军的部署。

杜义德：这个计划很好！我们完全赞成。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王宏坤（继续）：形势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完全可以夺取敌人重兵把守的县城了。以前，我们也夺过几座县城，都是敌人兵力比较薄弱的县城。现在，我们要向敌人重兵把守的县城发起攻击。请大家讨论一下，我们先夺哪座县城？

雷绍康：我建议，首先夺取临清县城。

王宏坤：说说理由。

雷绍康：临清是大运河、卫河水上运输的咽喉，同时也控制着邢台至济南的交通线。临清北面与德州、天津相连，交通十分便利。而且经济繁荣，商业发达，周围全是棉区。解放临清，可为八路军提供一个很好的补给点，也可巩固和扩大冀南解放区，为将来更大规模作战创造条件。

杜义德（接过来）：日军是八月十六日从临清县城撤走的。但仍有一万多伪军驻在城里。他们在国民党山东省第四区专员兼保安司令熊纪明的挑拨和恿怂下，拒绝向八路军投降。为此，我们在这之前，已经攻克了堂邑、寿张、阳谷等县城，并攻占了临清外围的龙泽、马店、红庙营、白庄、十二里庄等据点。临清成了一座孤城。

彭涛：我同意他们二人的意见，支持先打临清城。

王宏坤：好吧，那我们就先打临清。为了打好这次战役，我们要成立一个解放临清前线指挥部，由我亲自任总指挥。

彭涛：好，我同意。

王宏坤：我建议，调集原冀南第四军分区基干团、第六军分区第十九团、第七军分区第二十四团和冀鲁豫第一军分区第二团，共计四个主力团会战临清。

大家（齐声）：好！

……

叠影字幕；画外音

第二天，王宏坤就带领临清战役前线指挥部，向临清赶去。

40-11、延安；刘伯承宿办室

[陈赓、陈锡联和陈再道先后走了进来。]

陈赓（一进屋便嚷）：刘师长，听说史泽波率领五个师向上党地区进犯，已经到了长治一带。是真的吗？

[屋里，刘伯承和邓小平正坐在办公桌前商量着什么。]

刘伯承（抬起头来）：是真的。

陈赓（情绪激动地）：看来蒋介石真要打内战啦。我们三个人……（说到这里，他向身边的陈锡联和陈再道看了一眼）坚决要求赶回前线，打击这些狗强盗。

陈再道：对，我们坚决要求回前线去。我有两年没捞着仗打了，都快把我憋死啦！

邓小平（笑着）：越爱打仗的人，越捞不着仗打。

[几个人都被逗笑了。]

刘伯承（收住笑容，脸色渐转严肃）：军委、毛主席正在和我们研究对策。不只是阎锡山向我们抢占地盘，蒋介石的各路人马都在行动。蒋介石还在美国人的帮助下，将远在大西南的国民党军队大量运往敌占区，目的也是为和我们抢占地盘，争夺胜利果实。

邓小平：蒋介石一面邀请毛主席到重庆谈判，一面派兵向我解放区进犯，其险恶用心昭然若揭。你们做好准备，听侯通知。我们很快就会返回太行。

[三个人一听，都跃跃欲试，浑身充满了力量。]

陈锡联：好！

陈再道：这太好啦！

40-12、八月二十四日下午；延安；陈再道宿办室

[陈再道和张双群正在收拾行李。一个通讯员跑了进来。]

通讯员：报告，中央军委紧急通知。

[通讯员将通知递给陈再道。陈再道接过通知，认真地阅读起来。]

叠影字幕；毛泽东的声音

明天上午八时赶到延安机场集合；不带随员，不带家属。

                         中央军委    毛泽东

[陈再道看完通知，心里一阵激动。他知道，这是要回前线了。]

张双群（关切地）：是不是要你马上回前线？

陈再道：对。明天上午八时，在机场集合。

张双群（兴奋地）：咱们赶紧收拾。明天我跟你一起走。

陈再道（把通知往张双群面前一推）：你看看，不带随员，不带家属。

张双群（没有看通知，而是激动地）：看来真要打大仗了。你放心地走吧，不要惦记我们。

陈再道（感动地）：双群，谢谢你！

张双群（嗔怪地）：咱们之间，你还说这些！

40-14、第二天上午；延安机场

[上午八点多，接到通知的人都陆续来到机场。]

[陈再道发现，一个个都是“光杆司令”，一个随员也没有。他们是，刘伯承、邓小平、陈毅、林彪、薄一波、滕代远、肖劲光、张际春、陈赓、陈锡联、杨得志、王近山、李天佑、邓华、宋时轮、傅秋涛、江华、聂鹤亭、邓克明、黄华，加上陈再道，共二十一人。]

[机场上停着一架绿色的美国螺旋桨飞机。]

陈再道（走到刘伯承和邓小平身边，压低声音）：师长、政委，怎么是美国的飞机？

刘伯承（笑着）：这飞机是为美军驻延安观察组服务的。抗战期间，老蒋是盟军的中国战区统帅，美国将领史迪威是参谋长。史迪威要求蒋介石把他封锁共产党的部队调去抗日，蒋介石不干。史迪威一气之下，就向延安派出观察组，和坚决抗日的八路军直接建立关系。后来史迪威被撤职回国了，但观察组却保留了下来。

邓小平：天下的事情就是那么奇特。美国当局正动用大批飞机帮助蒋介石运兵，准备向解放区进攻。而我们又乘美国飞机返回太行，准备反击国民党军。

陈再道：这真是太有意思啦！

[这时，从飞机那边传来杨尚昆的喊声：“大家快过来，上飞机啦。”]

[陈再道跟随刘伯承和邓小平，向飞机走去。]

40-15、飞机内

[大家排着队上了飞机，分别坐在两边的铁座上。里面的空间很低，个子大的，头也抬不起来。原来这是一架普通的运输机，是专门给观察组运送东西的。]

杨尚昆：大家都系上安全带。

[于是，大家都系上了安全带，有的还带上了安全帽。大家都静静地坐着，等着飞机起飞。]

[不久，螺旋桨呼隆隆地响了。飞机在坎坷不平的跑道上颠簸着跑起来。接着就离开地面腾空而起，弄得大家都提心吊胆。]

[坐飞机对陈再道来说是第一次，感到很新鲜。陈再道从小窗口隔着玻璃往外看，想最后看看延安，看看宝塔和党校，却什么也看不清，飞机已经离开延安向东飞去。]

[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大家都呆呆地坐着，很少交谈，说话也听不清，耳朵里好像塞进一团棉花。几分钟后，大家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一些。有的向窗外看，有的闭目养神。]

叠影字幕；画外音

驾驶飞机的是美国飞行员。他们绝对想不到，飞机上坐着这么多八路军、新四军的高级将领。

……

杨尚昆：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要降落了。

[飞机盘旋下降，一阵呼呼震动，飞机着地了。陈再道那颗悬着的心才平静下来。]

40-16、黎城东阳关机场

[大家按顺序走下飞机。李达和彭雪枫早已站在飞机旁等候。]

李达（迎上来，和刘伯承等人握手）：刘师长，你们可来啦。我们都等急啦。

刘伯承：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彭雪枫：十分紧张。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刘伯承、邓小平和彭雪枫握手后，又走到陈毅、林彪、肖劲光等准备赶往冀鲁豫军区的人身边，和他们一一握手。随后，他便向李达吩咐。]

刘伯承：你快安排人，把这些首长送到冀鲁豫军区去。

李达：好。请跟我走吧。

[陈毅、林彪等人都跟随李达走了。]

黄华（向刘伯承等人）：我也回去了。。

刘伯承（笑着）：你还要回去向中央首长报平安。赶紧上飞机吧。

黄华：好。

[黄华随即便又登上了飞机。二十分钟后，飞机又腾空而起，飞回了延安。]

40-17、涉县赤岸村

[赤岸村，是抗战后期一二九师师部所在地。座落在涉县境内的清漳河畔。河两岸的太行山高耸云霄。山坡上的核桃、柿子、山楂，果实累累。村里的群众还在唱歌演戏，一片欢乐景象。]

[回到赤岸村，刘伯承和邓小平顾不得休息，立刻召集大家开会，宣布作战部署。]

刘伯承（首先向大家宣布）：中央决定，成立晋冀鲁豫中央局和军区。小平同志为中央局书记，薄一波为副书记。我担任军区司令员，滕代远、王宏坤为副司令员，小平为政治委员，张际春为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李达任参谋长。同时，中央还决定，成立太行、太岳和冀南三个纵队。尽快赶到上党地区，歼灭史泽波的部队。

陈再道（激动地）这是要打大仗啦！

刘伯承（点点头）：对。当前的形势十分严重。第十战区李品仙的部队正在向徐州开进；第十一战区孙连仲的部队正在向郑州、新乡集结，准备沿平汉线北进；第十二战区傅作义部在占领了归绥、集宁两城后，又向察哈尔进犯；胡宗南部队的先头两个军，从风陵渡北渡黄河后，沿同蒲路、正太路向石家庄开进；阎锡山的部队乘机占领了上党地区。

为了争取和平，中央决定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等人到重庆与国民党谈判。同时指示我们，对进犯上党的敌人要狠狠地打，彻底、干净地消灭他们。

你们“三陈”都在这里。陈赓为太岳纵队司令员，陈锡联为太行纵队司令员，陈再道为冀南纵队司令员。（他转向陈锡联）你赶紧赶回太行军区，尽快组织部队。

陈锡联：是。

刘伯承（又转向陈赓和陈再道）：你们俩就不要回去了。我们的命令已经下到了太岳、冀南两个军区，他们很快就会带领部队，赶到这里。

陈赓和陈再道（齐声）：是。

40-18、临清县；前线指挥部

[前线指挥部成员：王宏坤、赵健民、胥光义、胡超伦、冯子华、胡代耕、刘殿臣、解方等人都聚集在会议室，研究夺取临清的作战方案。]

王宏坤：现在讨论攻打临清城的作战方案。首先，请临清县委书记刘殿臣向大家介绍城内的情况。

[王宏坤说完，转身望着身边的刘殿臣。]

刘殿臣（站起身，向大家环视一周，开始介绍）：临清城分为两部分，北部的砖城和南部的西南关。

砖城周长九公里，城墙厚达两米，全是用四五十斤重的大砖砌成，四面皆有城门。此处一向是官府署衙之地。日军所谓的“红部”（即司令部）就在这里。日军撤走后，红部被王来贤占据，成了他的司令部。王来贤以前不在这里，他是馆陶县伪县长兼警备大队长。七月二十八日，八路军攻打馆陶县城时，他率领伪军逃到临清，投靠了熊纪明。熊纪明将他的伪军改编为山东保安第八旅，王来贤为旅长。

王来贤的部队约三千多人，负责防守砖城。砖城的四门都筑有炮楼，并配备了密集的火力网。王来贤以城门、城角炮楼为防守重点，沿城墙布防。他还在元仓、轧花场以及临清初级中学、文庙小学等地都构筑了火力点。同时，还把从冠县逃来的伪保安大队等几股武装，布置在砖城周围作机动防御。

西南关方圆五六里，是临清城区的主体，也是临清城的经济中心。西南关南端有一道土山。这道土山从头闸口向东北，一直蜿蜒至车营街南首，是临清城的制高点。熊纪明对西南关的防守部署是：肖子玉的临清伪保安大队依傍卫运河，防守土山；从冠县逃来的伪县长吴作修部近千人，把守土山旁边的车营街；卫运河东侧的马市街，由老牌伪军头目吴连杰部防守；古运河西面的后营街一带则由伪县长郑延绍所部设防；在临清城西，石槽、姚楼、大辛庄一线的马蹄形外围阵地，则由张敬斋的三十九旅设防。另有第六、第七区公所的一股伪军，防守卫河西岸的河西街。……以上就是临清城的兵力布置情况。

[听了刘殿臣的介绍，大家都低下头深思着。]

王宏坤（经过一番思考，说出了自己的安排）：根据刘殿臣的介绍， 我们作出如下部署：第七军分区第二十四团、冀鲁豫第一军分区第二团和卫东、清平两个县大队，统由赵健民指挥，攻打砖城和东关。以第二十四团为主攻，卫东、清平两个县大队配合，首先攻击城东南方向；第二团在北门外负责火力封锁，如有机会，也可攻城。

负责攻击西南关的部队，统一由我指挥。第六军分区第十九团，由我率领，主攻土山；第四军分区基干团和由企之、宏毅、清江三个县大队组成的东支队，由第四军分区司令员胥光义和副司令员胡超伦指挥，负责消灭河西街第六、七区区公所的伪军，然后渡河攻击西南关。由邱县、平乡、威县、广宗四个县大队组成的西支队和由临漳县一千多名基干民兵组成的基干营，由第四军分区武委会主任胡代耕率领，于塔湾以北渡河，由北向南攻击西南关。

此外，我们还安排卫东县长解方，率领卫东县大队包围大辛庄炮楼，并监视其它的外围据点；七区区长郭华轩率三万民兵沿卫河西岸布防，阻敌西逃，并架浮桥接运伤员。

[王宏坤说完，转身望着大家，意思是征求大家的意见。]

赵健民：王司令的计划很周到。就按这个计划执行吧。

大家（齐声）：好。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八月二十六日，指挥部下达了夺取临清城的命令。随后，又请来了许多当地老百姓，让他们揭露日伪军欺压人民，危害共产党员和抗日群众的罪行，以此作为战前动员。大量的血泪史激起了战士们的怒火。他们都立下誓言，坚决为临清人民报仇。

40-19、临清县大辛庄附近

[八月三十一日傍晚，解方率领卫东县大队悄悄来到大辛庄，将该村的炮楼团团包围。]

解方（发布命令）：严密封锁消息。人员只许进，不许出。

战士们：是。

解方（转向通讯员）：其他部队都到位了吗？

通讯员：到位啦。他们将城东的姚楼、城东北的石槽等据点也包围了，并封锁了消息。

解方：好！让他们等候命令，随时准备攻击。

通讯员：是。

40-20、临清城附近

[战士们冒着朦朦的细雨，向预定位置前进。前线指挥部跟随第十九团，进到土山以南。]

40-21、土山以南；前线指挥部

[王宏坤在指挥部里刚安顿下来。孟复唐和贝仲选就领着十几个人走进来。]

孟复唐：我们俩在南三里铺通过城内的地下党，寻找了十几个向导。（他一指身后的十几个人）现在把他们交给你们。

王宏坤（惊喜地）：好！有了这些向导，我们取胜就更有把握了。（他随即转向身边的刘殿臣）快将他们送到我们的攻城部队去。

刘殿臣：好。请跟我走吧。

[刘殿臣领着这些向导向下跑去。]

……

叠影字幕；画外音

向导一到，各部队立刻开始行动。很快便完成了对临清城的包围。

40-22、临清城外

[夜里十二点，一颗红色信号弹升向高空。]

[刹那间，隐蔽在临清城东南、西南、西北、东北的部队，同时打响。整个临清城被枪炮声所笼罩，到处都是爆炸的火光。]

40-23、临清城西南关

[首先打响的是王宏坤指挥的围攻西南关的战斗。第十九团首先从南面向西南关的土山发起猛烈攻击，战斗打成了胶着状态。]

40-24、砖城东南不远处

[第二十四团副团长屈乾坤，预先挑选了三百名勇士，组成两个“攻城先锋连”。他正在给大家布置任务。]

屈乾坤：朱少卿。

一营长朱少卿（快步跑到前面）：到。

屈乾坤：你带领第一连在城南门佯攻，迷惑敌人。

朱少卿：是。

屈乾坤：吴桂珠。

副营长吴桂珠（跑到前面）：到。

屈乾坤：你带领第二连从东门发起强攻。

吴桂珠：是。

……

[第二连在一营副营长吴桂珠带领下，冒着敌人猛烈的炮火，搬鹿砦、跃壕沟、砍开铁丝网，奋不顾身地冲到城墙下。]

40-25、临清砖城内：敌军指挥部

[王来贤正同他的参谋长和副官分析敌情。一个通讯兵跑了进来。]

通讯兵：报告，我们已经被八路军包围了。

王来贤：命令各部队，坚守自己的阵地，一定要把八路军打回去。

通讯兵：是。

[通讯兵转身向外跑去。]

王来贤（向参谋长）：西南关的战况如何？

参谋长：战斗异常激烈。双方打成了胶着状态。

王来贤：抽调五个连，去支援西南关土山的战斗。

参谋长：我们这里也被八路军围困，也需要人呀。

王来贤：如果土山失守，砖城也就保不住了。马上派出五个连，绕到西门，增援西南关。

副官：是。

[副官立即向外跑去。]

40-26、砖城东门外

[三十名高大的战士，扛着一个由几丈高的杉木做成的特大云梯，向前猛冲。来到城墙下，他们迅速架起云梯。后面的战士集中了十五挺机枪，以密集的火力掩护前面的战士登城。前面的战士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城墙，甩出一捆捆集束手榴弹。敌人被炸得身肉横飞，仓皇逃窜。二连占领了东关，随后便冲入城内。]

40-27、砖城南门；敌军临时指挥所

[敌军营长正在等待外面的消息。一个通讯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通讯兵：报告，东门已经被八路军突破。

营长：什么？东门被突破？

通讯兵：是啊，他们已经进了东门，正在向这里而来。

营长（惊慌地）： 如果他们攻到这里，我们就会遭到内外夹击。

副营长：那怎么办呢？

营长：还能怎么办？继续坚持。

[这时，从南门外传来激烈的枪声。原来，一营长朱少卿得知东门被二连突破，也率领一连向敌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副营长（急切地）：这边的八路军也向我们发起猛攻。营长，我们怎么办

营长：再死守就等于找死。赶紧撤退。

副营长：是。赶紧撤退。

[于是，把守南门的敌人向城内退去。朱少卿率领第一连攻进了南门，并向东追击敌人。]

40-28、南门东面不远处

[第一连的战士向东追击了没多远，向西追击敌人的第二连也追到这里。两个先锋连在这里相遇了。他们迅速把这伙残敌包围在当中。四周全是“缴枪不杀”的喊声。]

[敌人见大势已去，全都做了俘虏。]

朱少卿（立即做出部署）：一连留下一个排，看押俘虏。

一连长：是。

朱少卿：吴副营长，你带领第二连迅速赶到西南关，去协助那里的部队。

吴桂珠：是。

朱少卿：第一连的其他两个排，跟随我向北冲，攻占元仓据点。

战士们：是。

49-29、临清城车营街；敌军指挥所

[吴作修正在指挥所里焦急地等待外面的战报。一个通讯兵惊惶失措地跑进来。]

通讯兵：吴司令，八路军的攻势太猛了。我们的人已经招架不住了。

吴作修（大惊失色）：什么？你再说一遍。

通讯兵：外面全线告急。我们的人已经招架不住了。

吴作修（铁青着脸，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通知部队，往后撤退。

通讯兵：是。

[敌军很快向后撤退。八路军迅速攻占了车营街。]

[吴作修带领部分残兵败将，向禹城逃去。]

[一部分败退下来的伪军，钻进土山周围的炮楼工事里，负隅顽抗。]

40-30、西南关东北不远处

[二十四团第二连正在向西南关方向急行军。突然，一个侦察员快步跑过来。]

侦察员：报告，左边不远处发现一股敌人。

二连长：有多少人？

侦察员：大约有四五百人。他们也在向西南方向急行军。看样子是要支援西南关的敌人。

二连长（立即转向战士们）：抢占有利地形，坚决打退这股敌人。打退这股敌人，就是对西南关我军最大的支援。

战士们：是。

[战士立刻抢占有利地形，给敌人来了个迎头痛击，将敌人堵在大街上。这时，二连的左侧和右侧，又出现了大量敌人。二连遭到敌人三面夹击，伤亡二十多人。危急时刻，二十四团参谋长洛克率领部队从后面赶到，向敌人发起猛攻，为二连解了围。]

40-31、临清城；武训小学附近

[西支队奉命由北向南，攻打西南关。当他们前进到武训小学附近时，被那里的敌军发现了。敌人立即组织一个营的兵力，向西支队猛烈开火。有一部分敌人登上武训小学的木板楼房，居高临下，挡住了西支队的去路。]

胡代耕（焦急地）：这里的敌人防守坚固，火力很猛。紧挨着这所小学就是养济院，那里的工事也很坚固，火力也很强，我们根本过不去。

支队长王顺茹： 那怎么办呢？

胡代耕：这里离指挥部还有多远？

王顺茹：将近一里地。

胡代耕（立即转向通讯员小张）：你火速赶到指挥部，向首长请示。就说我们被武训小学和养济院的敌人截击，前进受阻。请示我们如何行动。

小张：是。

[小张转身向下跑去。]

40-32、西支队指挥部

[半小时后，通讯员小张满头大汗地跑回来。]

小张：报告，指挥部命令我们，先攻打武训小学。坚决把这颗钉子拔掉。

胡代耕（立即转向战士们）：传我的命令，部队立刻向武训小学发起攻击。

战士们：是。

[战士们马上展开了对武训小学的进攻。第一次冲锋，由于敌人火力太猛，伤亡了十几名战士，被迫撤回。这时，西支队的孙参谋挺身而出。]

孙参谋（大声地）：这次让我上，我一定把武训小学拿下！

胡代耕（点点头）：让一营副营长和你一道，组织这次冲锋。

孙参谋：好！

[两个人立即组织了第二次冲锋。然而，二次冲锋又被敌人猛烈的火力挡了回来。]

孙参谋（红了眼了，他向机枪手大喊一声）：机枪掩护！

机枪手：是。

[几挺机枪立刻“突突突突”的响了起来。]

[孙参谋抱起炸药包，机智地运动到养济院门口，将炸药包放到大门下，拉着了导火索。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大门被炸开了。战士们飞快地冲进院子，与敌人展开了肉搏战。]

[孙参谋手持红缨枪，一连戮倒三个敌人。当他冲到东院操场时，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头部，壮烈牺牲，年仅二十五岁。战士们一边高喊着“为孙参谋报仇”的口号，一边攻占了武训小学。]

40-33、叠影字幕；画外音

此时，胥光义和胡超伦指挥的东支队，在歼灭了河西街第六、七区区公所的伪军之后，渡过卫河，从西面攻击西南关；胡代耕率领的西支队和临漳县基干营，于塔湾以北渡河，从北面攻击西南关。

40-34、三十一日上午；前线指挥部
   [ 一个通讯员快步跑进王宏坤的办公室。]

通讯员：攻击西南关的部队，目前已经进到马市街附近。他们要求用野炮轰击马市街吴连杰的指挥部。

王宏坤（沉思一下）：我批准了。

[通讯员立刻转身跑下去。]

40-35、马市街附近；攻城部队指挥部

[胡代耕和王顺茹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前线指挥部的回复。通讯员一边高喊着，一边跑了进来。]

通讯员：胡主任，王队长，指挥部批准了我们的请求。

胡代耕（高兴地）：好！通知部队，炮轰吴连杰的指挥部。

通讯员：是。

40-36、马市街附近

[一门野炮被推到了八路军阵地前。炮兵迅速做好了准备。]

炮兵班长：预备——放！

[一颗炮弹飞向天空，划出一条弧线，落到了敌人指挥部的大院里。只听“轰隆隆”一声，顿时腾起一个烟柱。虽然并没给敌人造成多大杀伤，但这一炮彻底动摇了敌人的军心。]

40-37、马市街；敌军指挥部

[副官和参谋先后跑进吴连杰的办公室。]

副官：八路军包围了我们，现在又开始用炮轰了。我们现不撤退，可就都玩完了。

参谋：是啊，八路军的大炮可不是吃素的。他们要是再来两炮，我们可就都飞上了天。

吴连杰（低着头考虑了半天，然后一挥手）：撤！

副官（喜悦地）：好！吴司令，你赶紧打扮成士兵的模样，我们保护着你，冲出临清城。

吴连杰：也只能这样啦。

……

[下午一时，吴连杰扮成士兵模样，在大群残兵败将簇拥下，撤出马市街，向城外逃去。]

40-38、砖城东门外；第七军分区指挥所

[政委许梦侠、副司令员白云、副政委张希才和作战股长高希增正在作战室里分析敌情。一个哨兵急切地跑进来。]

哨兵：有一伙伪军从南面向这里跑来。

许梦侠：有多少人？

哨兵：看不清。可能有一百多人吧。

警卫员赵桂清（一听就急了。他立即向其他警卫人员吩咐）：你们赶快带领几位首长转移，我掩护你们！

[赵桂清说完，便冲到了大门外。当他正要向敌人开枪时，却发现自己穿的是一件伪军的上衣。同时又发现许多敌人簇拥着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犹如众星捧月一般，他马上就明白了。]

赵桂清（用手枪向东南方向一指，向敌人大声命令）：快！掩护长官，朝那边打！

[这些敌人把赵桂清当成了他们的指挥官，喊一声“是！”便转身向东南方向跑去。]

叠影字幕；画外音

当敌人跑到三里堡以北、小黑庄以南的野地里时，被八路军包围，全部被歼灭。吴连杰也被二十四团活捉。

40-39、西南关；土山附近

[战士们架起数门迫击炮，在土桥附近向土山高地一阵猛轰。]

[高地上顿时浓烟弥漫，火光冲天。]

40-40、土山另一侧；敌军指挥部门前

[肖子玉已经换上士兵的服装，在卫兵的保护下，离开指挥部，向山下逃去。]

40-41、土山下；一条土路上

[肖子玉和卫兵们正在慌不择路地逃跑。突然，从道路两旁冲出许多八路军战士，将他们包围起来。]

战士甲：不许动！

战士乙：缴枪不杀！

[肖子玉心里一阵惊慌，不由得举起了双手。卫兵们见长官都投了降，自己哪里还敢抵抗，都乖乖地做了俘虏。]

叠影字幕；画外音

肖子玉混在俘虏当中，企图蒙混过关，被俘虏队伍中的内线陈东祥认出，随被卫东县委派民兵押送到司令部。

40-42、土山炮楼附近

[西南关还有一个炮楼没有拿下，那就是土山炮楼。于是，大家把肖子玉押到阵地前，让他向部下喊话。]

肖子玉（无奈，只得扯起嗓子喊道）：弟兄们，我是肖子玉。我被八路军活捉了，你们也跑不了啦！赶紧投降吧！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放下武器，不打不骂不杀。愿当兵的可以参加八路军，愿回家的还可以发给路费。

八路军战士（也在四面高喊）：伪军弟兄们，你们赶紧投降吧！不投降就叫你们尝尝坐土飞机的滋味！

[炮楼里遂停止了射击。沉寂一阵，八路军又发起攻击，一阵猛烈的炮火过后，炮楼里传出“别打了”的喊声。二百多名伪军扔下成捆的枪械，走出炮楼投降了。]

叠影字幕；画外音

西南关被拿下后，各路攻城部队直逼砖城，将砖城包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宏坤将指挥部也前推到了砖城附近。

40-43、砖城附近；前线指挥部

[攻城部队的首长都聚集在作战室。王宏坤正在向大家布置任务。]

王宏坤：根据砖城工事坚固、且守敌又多的特点，我们决定采取“围三阙一”的战术。从东、西、北三面发起攻城，唯独留下南门，让敌人从这里逃跑。具体部署是：第七军分区第二十四团埋伏在砖城以西，冀鲁豫第一军分区第二团埋伏在砖城以东，第六军分区第十九团埋伏在砖城以北。今天下午四点，三个团同时发起攻击。

同时，让第四军分区基干团，埋伏在距离南门不远的一块洼地周围。等砖城的敌人逃出南门，跑到这里时，基干团迅速出动，给他们来个翁中捉鳖。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大家（齐声）：听明白啦。

王宏坤：回去准备吧。

……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下午四点钟，总攻击正式打响。各部队纷纷越过城墙，接连攻占了县立第六小学、省立第十一中学，文庙等砖城重要火力点。包围圈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王来贤司令部附近的一小片地方。

40-44、砖城内；敌军司令部

王来贤（躲在水泥工事里，拚命向他的士兵嚷着）：用土屯住西门，利用密集的火力，挡住八路军的进攻。

伪军们：是。

[伪军一齐动手，用土屯住了西门。然后，利用坚固的工事，作困兽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