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22-1、黎城县谭村

[四月三十日，刘伯承、邓小平、李达、聂荣臻、吕正操、陈锡联、陈赓、陈再道等人，都聚集到了谭村。左权受彭德怀之托，来到谭村，准备召开军事会议。]

[会场选在谭村的一个农家院落。院子虽然不大，但景色十分秀丽，院里院外，都开满了桃花。左权人很随和，开会的方式也不拘一格。]

[晚饭过后，几位首长都坐在充满春意的院子里，谈论形势。很快，便把话题集中到了军事行动上。]

李达：我建议，在铁路线上搞一次大的动作。

陈赓（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来回走着，他忽然站定）：正太铁路我们搞了它好多次了，破坏了敌人又修好。这次我们应该集中力量把它彻底搞掉，让敌人的铁路运输瘫痪。

聂荣臻（素以稳重著称，他思考了片刻，不紧不慢地）：我认为，完全搞掉正太路，将两个区域连在一起，这个计划能够实现，当然很好，但不够现实；至于对正太路进行破袭，我完全赞成。

左权（站在树下，双臂交胸，细听大家的议论。这时他笑着）：彭老总要我到这里来，正是为和大家商量这件事。他有个想法，由荣臻和伯承同志再度协力，从南北两面对正太路来个大破袭，打通晋察冀和太行山区的联系。

刘伯承：这个设想很好，我完全支持。

邓小平：我们破击敌人的正太路并不是在正太路摆开架子和敌人决战。破击之后，荣臻同志可以向北撤，回你的晋察冀；我们向南撤，再回晋东南。如果敌人报复，钻到大山里去，那就得由我们牵他的牛鼻子了。

聂荣臻：对。

陈再道：南北各打一面，不如各打一段。聂司令和刘邓首长可以一个负责破袭东段，一个破袭西段。

李达：这个想法甚好。

刘伯承（转向左权）：参谋长，你把这个设想带回去，供彭老总考虑。

左权：好。

22-2、南宫县段芦头村

[陈再道和宋任穷回到冀南，随即决定召开一次地、县委书记和军队营以上干部会议，贯彻“黎城会议”精神。会址就选在南宫城东南四十公里的段芦头村。]

[段芦头是个比较大的村庄，掩映在一片繁茂的树林当中。会议在一个农家大院里举行。]

[会场经过简单的布置：院子正中并排摆着八张方桌，与会人员都坐在方桌两侧。北面正房前是会议的主席台。]

[会议由军区副司令员王宏坤主持。上午九时，王宏坤走到主席台前。]

王宏坤：冀南区军政干部会议，现在开始。首先请冀南区党委书记李菁玉同志，传达黎城会议精神，并对冀南抗战三年来的工作进行总结。

叠影字幕；画外音

李菁玉首先介绍了北方局召开黎城会议的经过，以及各位领导人的讲话精神，然后又总结了抗战三年来的经验教训。

王宏坤：下面请军区司令员宋任穷同志，向大家介绍一二九师首长关于整顿和改组冀南政府和部队的指示。

宋任穷（走上主席台，提高声音）：根据北方局、八路军总部以及一二九师首长的指示，经过我们认真研究，决定对冀南党政军机关和部队作出如下调整：

一、鉴于杨秀峰同志已经担任‘冀太联办’主任，不能管理冀南的事务。经八路军总部和北方局批准，任命宋任穷为冀南行政公署主任，刘建章为副主任。同时，将冀南行政主任公署改称冀南行政公署（简称行署）。

二、将冀南的第一军分区（包括束鹿、晋县、赵县、藁城、栾城、宁晋六县）划归冀中区。而将第三军分区的临漳、成安、元城、魏县、大名等五县，成立冀南新一军分区。

三、将东进纵队和冀南军区合并，撤销东进纵队的番号。合并后的冀南军区领导人是：陈再道为司令员，宋任穷是政治委员，副司令员是王宏坤，参谋长是范朝利，政治部主任是刘志坚。

四、将冀南的主力部队按照一二九师的统一编制，编成第四、第七、第八、第九四个野战旅。

新编第四旅由原青年纵队编成。旅长徐深吉，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吴富善，参谋长李茂思，政治部主任陈元龙。下辖三个团：第七七一团，团长徐绍华，政委张百春；第十团（原青纵二团），团长陈子斌，政委吴宗宪；第十一团（原青纵三团），团长李继孔，政委桂承志。

新编第七旅由原东进纵队编成。旅长易良品，政治委员文建武，副旅长周国厚，参谋长雷绍康，政治部主任钟汉华。下辖三个团：第十九团，团长黄光霞、政委周发田；第二十团，团长徐绍恩，政委李志朝；第二十一团，团长刘苏，政委刘诗松。分别由原东进纵队第一、第二、第三团编成。

新编第八旅由原筑先纵队、先遣纵队等编成。旅长张维翰，政委肖永智，副旅长王近山，参谋长王波，政治部主任王幼平。下辖第二十二团，由原筑先纵队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营编成，团长田厚义，政委史钦琛；第二十三团，由原筑先纵队独立团和先遣纵队第一、第二团编成，团长郝国藩，政委李大清；第二十四团，由原筑先纵队第七团和先遣纵队第三团编成，团长徐宝珊，政委蒋洪钧。

新编第九旅由几个原军分区的基干部队和军区特务团一部编成。旅长桂干生，副旅长杨宏明，参谋长陈明义，政治部主任王贵德。下辖第二十五团，由原第一军分区部队和原第五军分区青年营编成，团长李林，政委陈伯禄；第二十六团，由原军区特务团一部和原大名二支队编成，团长赵鹤亭，政委王嘉善；第二十七团，由原第二、第三、第四军分区基干部队编成，团长陈耀元，政委杨树根。

另外，冀南区还要成立“军政委员会”。委员会由李菁玉、张策、李力、刘建章、王宏坤、陈再道、刘志坚、文建武、徐深吉、肖永智、宋任穷组成。以李菁玉、刘建章、区党委委员一人、刘志坚、宋任穷为常委。

……

22-3、第三十九集团军；教导师师部

[张鸿儒坐在办公桌前凝神沉思。第一旅第二团滑团长悄悄走进来。]

滑团长：副师长，你找我？

张鸿儒（点了点头，然后一指旁边的一个凳子）：你坐下。

[二团长走过去坐下。]

张鸿儒：石友三与日寇签订反共协定的事。你听说了吗？

滑团长：听说啦。

张鸿儒（愤愤地）：在这民族危亡之际，他却与日寇勾勾搭搭，来往频繁。照这样下去，他非当汉奸不可。

滑团长：是啊，大家都对此事十分担心。

张鸿儒：咱可不能跟他一起，干出卖祖宗的事。我想好了，只要他投靠日寇，我就带领你们另谋他处。

滑团长：另谋他处？我们投奔谁呢？

张鸿儒：你和我分头联络，咱们串连一部分官兵，投奔八路军去。

滑团长（惊讶地）：这能行吗？

张鸿儒：怎么不行？只要计划周密，保密严格，就一定能够成功。（他接着又向滑团长问）你们团能拉出来多少人？

滑团长：这我还真没考虑过。（他低下头想了想）大约能拉出来三分之一吧。

张鸿儒（激动地）：这就不错了。你回去后马上联系这些人。尽快把队伍串连起来。

滑团长：好，我立即赶回去。

[滑团长转身就往回走，又被张鸿儒叫住了。]

张鸿儒：你等一下。（待滑团长转回身来，张鸿儒才问）能不能把你们旅长也争取过来。

滑团长（愣了一下）：这……我跟黄旅长打交道不多。我没有把握。

张鸿儒：他在石友三投敌问题上，是什么态度？

滑团长：我听说，他也反对石友三投敌。

张鸿儒：这就好说了。你别管了，我去和黄旅长谈。

滑团长：好。

……

叠影字幕；画外音

经过几天的串连，张鸿儒和滑团长联系了两个团和一个营。这些队伍都答应与他俩一起脱离石友三，投奔八路军去。

22-4、教导师师部；张鸿儒住处

[这天傍晚，张鸿儒和滑团长正在研究起义的日期。一个通讯兵走进来。]

通讯兵：张副师长，石总司令要你立即赶到司令部，有要事相商。

张鸿儒：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通讯兵：是。

[通讯兵转身走出去。]

滑团长（看着通讯兵走远，这才向张鸿儒）：石友三在这个时候让你过去。是不是我们走漏了风声？

张鸿儒（思考着）：可能性不大。如果我一个小时后不回来，你就带领大家赶紧逃走。

滑团长：我记住了。

……

[张鸿儒大踏步向外走去。]

[张鸿儒走出去功夫不大，就有几个士兵闯进来，把滑团长押走了。]

22-5、第三十九集团军司令部

[石友三和石友信都坐在办公桌前，面色严肃。张鸿儒轻轻地走进来。]

石友三（开门见山地）：张副师长，你知罪吗？

张鸿儒（虽然心里吃了一惊，但仍然平静地）：我不知何罪之有？

石友信：你跟一旅二团团长勾勾搭搭，密谋通共。你以为你们做得很严密，其实早就有人向我通风报信了。

张鸿儒（坦然地）：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是杀是剐，就随你们的便吧。

石友三：来人！把张鸿儒给我押下去！

[几个士兵走进来，把张鸿儒押走了。]

22-6、新八军军部；

[高树勋正在听取参谋长的汇报。]

参谋长：……张鸿儒私自串连了一部分官兵，想脱离第三十九集团军，投奔八路军去。结果被石友信发现了，他立即报告了石友三。石友三便将张鸿儒抓起来，于昨天凌晨枪毙了。

高树勋（愤恨地）：这个石友三，真是混帐透顶！他干了汉奸想干而干不了的事情。

[高树勋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22-7、第三十九集团军司令部

[石友三正在他的办公处闭目养神。王清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王清翰（一进门便说）：据我们获悉，就在前两天，陈再道率领他的东进纵队返回了冀南。赵谭支队也返回了冀中。

石友三（喜悦地）：照你这么说，陈再道已经走了。

王清翰：对，他走了。

石友三（一拍大腿）：好，这回可该我们显显威风了。（他眼珠一转，又狡黠地）不行。我们还是要日本人给我们开路，为我们打前站。

王清翰：现在陈再道已经撤走了。日本人还肯为我们打前站吗？

石友三（得意地）：这是我走的一步妙棋。日本人让咱们攻占濮阳一带，我以“陈再道的部队在这里，我们打不过他们”为借口，一直没有行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清翰：为什么？

石友三：我是在吊日本人的胃口。他们催促了两次，见我还是没有行动，便开始许给我好处。他们承诺只要我们攻占濮阳一带，他们可以为我们开路，给我们打前站。也是该着我走好运气，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再道的部队撤走了。

王清翰（惊喜地）：这样一来，我们再攻占濮阳一带可就容易多了。

石友三（冷笑一声）：哼哼，再容易也不能承认。我还要让日本人为我们开路，为我们打前站。

王清翰（一伸大拇指）：总司令高明！

石友三（随即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给商丘的日军写了一封求援信。然后，他走到门口）：通讯兵。

一个通讯兵（跑到门前）：到。

石友三：你马上把这封信送到商丘，交给那里的皇军司令官。

通讯兵：是。

[通讯兵接过信，转身向外跑去。]

……

叠影字幕；画外音

日军应石友三的要求，于六月五日调集六千多人，从商丘、开封、聊城出发，分三路向濮阳小渠一带“扫荡”，并包围了驻小渠一带的八路军新三旅第八团。

22-8、濮阳小渠：新三旅第八团团部

[几位团干部和三位营长都坐在旁边。团长龙世兴正坐在中间分析敌情。]

龙世兴：敌人从南、东、西三个方向，向我们这里合围而来。我们应该趁敌人包围圈还未形成之际，分成数路，从他们的缝隙中突围出去。

政委张旭：那我带领一营向西突围，你带领二营向北突围，教导员带领三营向东突围。然后，我们都到清丰一带会合。你看怎么样？

龙世兴：好，就这么定啦。

……

[随后，他们就兵分三路，从敌人的缝隙中穿插出去，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并很快聚集到清丰一带。]

22-9、濮阳小渠一带

[日军攻入小渠后，发现村里根本没有八路军。]

日军指挥官（气急败坏地）：怎么回事？八路军都跑到哪儿去啦？

[这时，一个侦察兵跑到日军指挥官面前。]

侦察兵：据我们侦察，这里的八路军分三路，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突出了我们的包围。

日军指挥官：分三路……还从三个方向？（他低下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这一定是八路军的主力。通讯兵。

一个通讯兵（快步跑过来）：到。

日军指挥官：你立即赶回去向司令官报告，就说我们遇到了八路军的主力，请他立刻派兵增援。

通讯兵：是。

[日军通讯兵转身跑下去。]

叠影字幕；画外音

日军随即又从徐州、兖州、泰安、安阳等地增调一万五千多人，分十二路向清丰、濮阳一带合击。驻在该地区的八路军新二旅、新三旅分散成若干小部队，时聚时散，与日军周旋。

22-10、濮县城附近

[六月十五日，石友三见时机已经成熟，率领第三十九集团军总部和第六十九军，大摇大摆地进至濮县城西面的巩庄。]

石友三：现在我命令，第三十九集团军各部队，立即向这里集结，与我们一道占领这一带。

通讯兵：是。

[通讯兵立刻将命令送往各个部队。]

22-11、濮县西面；柳下屯

[高树勋不敢怠慢，率领新八军迅速进至濮县西面的柳下屯。]

高树勋（吩咐）：独二旅旅长窦崇义。

窦崇义（快步跑到跟前）：到。

高树勋：你带领独二旅继续前进，占领六塔集一带。

窦崇义：是。

[窦崇义随即率领独立第二旅，占领了清丰东南的六塔集地区。]

22-12、濮县东北；白衣阁一带

[孙良诚率领冀察战区第十二纵队、游击第二纵队及暂编第一师，进至濮县东北的白衣阁、龙王庄地区。]

22-13、濮县北部；日军指挥部

日军指挥官：现在，石友三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我们也该收兵回营了。

作战参谋：我们就这样撤走。如果八路军发起进攻，石友三能扛得住吗？

日军指挥官：当然不能就这样撤走。我们要在这里留下一部分军队，还要在这里建立一些据点。

作战参谋：建立据点？在哪儿建立？

日军指挥官（转身走到地图前，端祥了片刻）：在清丰、濮阳、内黄、东明等县城，以及附近的村镇都要设立据点，至少要建立三十多个。

作战参谋（高兴地）：好！这样一来，韩先楚、杨得志那些部队，就再也无法打走石友三了。

日军指挥官：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

22-14、冀南军区司令部

[陈再道和宋任穷正坐在会议室的办公桌前，共同研究一份文件。徐深吉快步走了进来。]

徐深吉（急切地）：陈司令，宋政委，又有作战任务啦？

陈再道（将手里的电报递过来）：这是总部的命令。你先看看。

   [徐深吉接过电报，打开，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彭德怀的声音

陈再道、宋任穷等：

石友三经过八路军两次打击后，仍不甘心失败，又派其弟石友信到商丘向日军乞怜求援。日军应石友三的要求，调集大量的军队，分十二路攻占了清丰、濮阳一带。石友三于六月十五日，率领第三十九集团军总部和第六十九军进至濮县城周围。同时，高树勋和孙良诚的部队也都来到附近地区。这样，石军与日军联合，对该地区我军造成严重威胁。

八路军总部决定，抽调冀南、鲁西、冀鲁豫部队各一部组成讨逆部队，发起“直南反顽战役”。讨逆部队司令部，由宋任穷担任司令员、肖华担任政委。

参战部队分为左、中、右三路纵队。以冀南的新编第四旅七七一团、新编第七旅二十团、新编第八旅二十二团及冀南骑兵团为中央纵队，由徐深吉指挥；以陈士渠为首的晋西独立支队奉命由山西向山东转移路过此处，总部决定让他们也参加这次战役，协同鲁西运河支队组成左纵队，与中央纵队共同攻击龙王庄、吴桥等地的孙良诚部暂编第一师；以新编第三旅、河北民军第一旅及冀中南下支队为右纵队，佯攻六塔集的新编第八军，并阻击濮县第六十九军东援。

上述各参战部队，务必在七月十五日以前赶到预定地点，准时发起攻击。

                    朱德    彭德怀

[看完电报，徐深吉抬起头，发现两位首长还一直盯着他。]

徐深吉（连忙表示）：我们没二话，坚决执行上级的命令。

陈再道：下午赶回去作动员，明天就出发。

徐深吉：没问题！（他又用眼扫了一遍电报，忍不住笑着）：这个石友三还真有个犟劲。两次被打跑，又两次杀回来。

宋任穷（哈哈一笑）：他这哪里是犟啊！第一次被打跑后，他就向蒋介石请示，要求撤到陇海铁路以南驻防。也是该他倒霉，正赶上蒋介石调集部队，准备向我军发动第二次进攻。听说他要撤退，蒋介石把他臭骂了一顿，严令他继续向我军进攻，不许后退半步。这才有了他的第一次卷土重来。现在是第二次，这次恐怕他连请示也没敢，就直接杀回来了。

徐深吉：这蒋介石真是打内战上了瘾。

宋任穷：不弄个头破血流，他是不肯罢休的。

……

22-15、莘县樱桃园村；讨逆部队指挥部

[宋任穷、徐深吉率领中央纵队东渡卫河，向东南急进，于七月十二日上午到达莘县樱桃园村，讨逆部队司令部。]

肖华（快步迎出大门，热情地握住宋任穷的手）：宋司令，你好！

宋任穷（也紧紧握住肖华的手）：肖政委，你好！我给你介绍介绍。（他转身指着徐深吉）这是原青年纵队司令员，现在是新编第四旅旅长徐深吉同志。

肖华（迎上去和徐深吉握手）：徐司令，你好！

徐深吉：肖司令好！

肖华（调皮地笑着）：老宋，你是司令，我是政委。你这司令不来，司令部就不能算成立。现在你来了，咱这讨逆司令部就算正式成立啦。

宋任穷：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肖华：我是昨天下午。快请大家到里面说话。

宋任穷：好。

[大家在肖华的引领下，向院里走去。]

22-16、司令部会议室

[宋任穷、徐深吉和肖华等人，先后走进司令部会议室。]

肖华（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宋司令，请坐。

宋任穷：大家都坐。（他走过去坐在一个椅子上）肖政委，这里的情况怎么样？

肖华：发生了一个意外情况。

宋任穷：意外情况？

肖华：总部的命令本来是七月十五日战役打响。可是就在昨天，也就是十一日，石友三的特务旅和孙良诚的部队共五千余人，突然分四路向我运河支队发起进攻。我运河支队奋起反击，与顽守激战一天一夜。

宋任穷（急切地）：战斗结束了吗？

肖华：结束啦。歼灭顽军一千二百余人。

宋任穷（这才放下心来）：下面咱们商量商量如何布置这次行动？

肖华：好。按照总部的命令，中央纵队和左纵队一道，攻击龙王庄、吴桥等地的孙良诚部暂编第一师；右纵队佯攻六塔集的新编第八军，并阻击濮县第六十九军东援。

宋任穷：左纵队都到齐了吗？

肖华：晋西独立支队还没有到。运河支队在打退顽军进攻后，正在与顽军对峙。

宋任穷（马上转向徐深吉）：老徐，你立即带领中央纵队赶到龙王庄、吴桥一带，与左纵队的首长一起研究作战方案。

徐深吉：好，我马上就去。

[徐深吉立刻向外跑去。]

22-17、莘县王庄村；左纵队指挥部

[曾国华、曾思玉、陈士榘、林枫等首长，正在临时作战室里分析敌情。一个通讯员快步跑了进来。]

通讯员：报告，徐深吉率领中央纵队来啦。

曾国华：太好啦！我们马上去迎接他们。

[这时，徐深吉一步跨进屋来。]

徐深吉（大声地）：不用迎接，我已经进来啦。

曾国华（迎上去握住徐深吉的手）：欢迎，欢迎。我给你介绍介绍。（他转身指着身边的曾思玉）这是运河支队政委曾思玉同志。（他又指着陈士榘和林枫）这是晋西独立支队司令员陈士榘同志；这是独立支队政委林枫同志。

徐深吉（迎上去和陈士榘、林枫热情握手）：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陈士榘：我们也是刚到。

徐深吉：既然都到了，咱们就一起研究一下作战方案。（他接着转向曾国华）：你们就在这一带驻防，能不能介绍介绍这一带顽军的兵力布置情况？

曾国华：好。石友三的特务旅和孙良诚的第二纵队驻在颜村铺一带；孙良诚的暂编第一师驻在龙王庄、吴桥一带。高树勋的新八军驻在柳下屯、六塔集一带；石友三的六十九军驻在濮县城周围。

徐深吉（思考着）：按照总部的计划，柳下屯、六塔集的新八军，由右纵队负责；濮县城的六十九军，暂时不动。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颜村铺的特务旅和第二纵队，以及龙王庄、吴桥的暂编第一师。咱们这样好不好？由右纵队的运河支队和晋西独立支队负责攻打颜村铺的顽军，我们中央纵队负责攻击龙王庄、吴桥的顽军。

曾国华：我看可以。（他又转向陈士榘）老陈，你看呢？

陈士榘：你们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徐深吉：好，那就这样定啦。

22-18、当天晚上；龙五庄、吴桥一带

[中央纵队向龙王庙、吴桥的顽军发起猛烈进攻。]

[七七一团负责歼灭龙五庄之敌。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炮火，翻过村外的壕沟攻进村里，与顽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最后，将敌人压缩到村西南角一个地主大院内。]

22-19、龙王庄；地主大院

[此时天已破晓，东方泛起一团朝霞。]

[大家发现这座院落不太大，四周有围墙，大门楼和四个角上都有碉堡。]

团长徐绍华（向身边的战士吩咐）：先向他们喊话，劝他们立即投降。

一个青年干事：是。

青年干事（立刻站到房顶上，探出身子向敌人喊道）：里面的国军弟兄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

[这时，就听“叭叭”两声枪响，喊话青年干事头部中弹，跌倒在房顶上。遗体抬下来后，徐绍华决定强攻。]

徐绍华（把一营长叫到面前，吩咐）：以你们模范营为主，其他部队配合，拿下这块硬骨头。

一营长：好。（他低下头沉思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五连用一个排带一挺机枪封锁住东边大门，其他三个排集中火力攻击东北角；六连从东南角猛攻。这样攻占两个角，不会受到交叉火力杀伤。

徐绍华（点头赞同）：好。

[于是，突击队很快在村内绑好木梯，两个连队象两把尖刀插向敌人。机枪班占据了附近房顶，以屋脊为掩护，向碉堡猛烈扫射。投弹组挎着放满手榴弹的篮子，将其一个接一个地向突破点投去。这时，突击组跑步向前架起木梯，突击勇士攀援而上，前边的倒下，后边的继续上。翻过围墙的战士，与敌人展开了十分惨烈的混战。后续部队接着也进入院内，一个房子一个房子反复争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顽军渐渐招架不住，只得撤出龙王庄，向濮县城方向逃去。战士们占领了龙王庄。]

徐绍华（立即吩咐）：第一营留下打扫战场，其他部队跟随我去增援攻打吴桥的二十二团。

战士们：是。

[于是，战士们跟随徐绍华向东飞奔而去。他们走了没多远，迎面与二十二团的通讯员遇上了。]

徐绍华（连忙问）：吴桥的战况怎么样？

通讯员：已经胜利结束。顽军向濮县城方向逃跑，我们占领了吴桥村。团长派我来向你们报告。

徐绍华（兴奋地）：太好啦！

……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与此同时，右纵队也向驻在六塔集的新八军发起猛攻。新八军抵挡不住，撤到柳下屯一带。至此，第三十九集团军各部队，都被压缩在濮县城四周的狭小地域内。师长米文和住濮县城内，石友三住濮县城西三里的巩庄，高树勋住濮县西南二十五里的柳下屯，师长石友信住观城雷沈庄，孙良诚住濮县东北临黄集。

22-20、濮县城外围；八路军阵地

[七月十七日上午，两架银灰色的飞机，轰鸣着来到八路军阵地上空。其中一架俯冲下来向八路军阵地扫射，另一架则在高空盘旋着往下扔炸弹。爆炸声此起彼伏。]

[有几位八路军战士倒在血泊中。其余战士立刻趴在地上，躲避敌机轰炸。有两个战士架起机枪，向敌机射击，但都未能击中。敌机在上空肆虐了好一阵儿，才轰鸣着离去。]

22-21、讨逆部队指挥部

[宋任穷和肖华快步走出办公室，来到院里。]

宋任穷（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飞去的飞机）：这些飞机是来为石友三解围的。

肖华（气愤地）：我们拿这些飞机毫无办法。

宋任穷：光来飞机，我们当然没有办法。我估计，这些飞机是给进攻的敌人打前站的。敌人的步兵随后就到。

肖华：立即通知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

宋任穷：好。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员跑进来。]

通讯员：报告，有二百多名日本兵，从寿张方向呼喊着向这里冲来。

[宋任穷和肖华相互看了一眼，都会意地点点头。]

宋任穷（提高声音）：通知战士们，给我狠狠地打！

肖华：对，狠狠地打！我看这些狗娘养的日本兵，知不知道疼！

通讯员：是。

[通讯员转身向外跑去。]

22-22、濮县城外围；新七旅第二十团阵地

政委刘志超（走到团长徐绍恩面前）：团长，侦察员发现，从我们背后来了一伙日本兵。我们打不打？

徐绍恩（思考着）：我们的任务是包围顽军。战士们修筑的工事都是向里的，临时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如果和鬼子交战，那些工事都用不上，只能和鬼子拚刺刀了。

刘志超：拚刺刀就拚刺刀。

[这时，一个通讯员跑过来。]

通讯员：首长命令我们，对日本鬼子要狠狠地打。

徐绍恩：回去告诉首长，我们一定叫鬼子有来无回。

刘志超（立刻转向战士们）：同志们，冲上去和敌人拚刺刀。

战士们（齐声）：是。

……

[战士们接到命令后，立刻端起长枪，冲进敌群，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经过五分钟的激烈拚杀，日军丢下二十多具尸体，逃回寿张。]

22-23、濮县城；第三十九集团军司令部

石友三（发布命令）：各部队要在县城周围挖大量的战壕，筑起大量的碉堡，凭借深沟高垒，与八路军长期对抗。

顽军士兵：是。

[顽军开始在濮县城周围，挖战壕，筑碉堡。]

22-24、讨逆部队指挥部

[宋任穷和肖华正在分析敌情。]

肖华：顽军开始在县城周围，挖战壕，筑碉堡。他们还发动了附近的反动会道门，对我们的阵地进行搔扰。

宋任穷：看来敌人是想跟我们长期对抗了。

肖华：我们也要在阵地上挖战壕，筑碉堡，准备长期围困他们。

宋任穷：同时，我们要从东西两面向顽军逼近，逐渐缩小他们的占领区。

肖华：好。

……

[随后，八路军也在阵地上挖战壕，修碉堡，准备对顽军进行长期围困。]

22-25、冀南军区司令部

[作战室里，正当中放着两张方桌。墙上挂着一张军用地图。王宏坤、范朝利、刘志坚都围坐在办公桌旁边。]

陈再道（坐在正中，正在向大家介绍情况）：昨天，我接到刘邓首长的命令，要求我们对敌人正在修建的德石铁路进行一次破击行动。请大家献计献策，尽快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行动方案。

王宏坤：首长的命令太及时了。敌人的修路速度很快，再不及时破击，过不了多久就修成了。

刘志坚：是啊。这条铁路一旦修成，将会像一道铁墙似的把冀南和冀中两大抗日根据地隔开，严重限制两军区的交通联系。

范朝利：截止到现在，东段路基已经由德州修至青兰，铁轨由德州修至小羊附近。

刘志坚：我们没二话，坚决执行首长的命令。

陈再道：关键是派哪些部队去，由谁指挥。

范朝利： 我建议，集中新七旅第十九、第二十一团，新九旅第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团和第五军分区基干武装，及其所属各县游击队来完成这次任务。

刘志坚（接着）：由新七旅直属部队和第十九团，新九旅第二十五团和第二十七团，负责破击德州至青兰段铁路，并相机打击各据点出援之敌。由新七旅第二十一团、新九旅直属部队和第二十六团，负责破击冀县、枣强、故城地区主要公路。你们看怎么样？

王宏坤：由谁指挥呢？

刘志坚：破击铁路的部队由新七旅旅长易良品、参谋长雷绍康、政治部主任钟汉华指挥。破击公路的由新九旅旅长桂干生、副旅长杨宏明、参谋长陈明义、政治部主任王贵德指挥。

范朝利：第五军分区基干部队和所属各县游击队，负责袭扰、牵制各县之敌，防其出援。分区基干队主要袭扰与牵制景县、贾村之敌，并发动群众配合破击德石铁路。各县、区游击队逼近各县主要据点附近活动，监视和牵制各据点出犯之敌，并破坏据点附近的公路。以上地方武装统一由第五军分区副司令员赵义京指挥。

[范朝利说完，转身望着大家，征求意见。]

[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陈再道（最后拍板）：好，那就这样定啦。（他随即转向王宏坤）老王，你跟随破击铁路的新七旅行动。

王宏坤：好。

陈再道（又转向刘志坚）老刘，你跟随破击公路的新九旅行动。

刘志坚：好。

陈再道：你们俩到了那里，告诉新七旅和新九旅的同志，我们这次要采取破与击相结合的方式。一方面与地方群众一起破坏敌人的铁路、公路及其设施；一方面围困、袭击护路之敌，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所有参战部队，于七月二十一日夜晚，赶到破路出发地。二十二日夜里，战役正式打响。

王宏坤和刘志坚（齐声）：我们都记住了。

……

[随后，王宏坤和刘志坚就骑上快马，分别赶往第四、第五军分区，指挥那里的破路行动。]

22-26、第四军分区司令部（新七旅旅部）

[王宏坤正在向易良品、雷绍康、钟汉华等人，传达军区的命令。]

王宏坤：……军区决定对德石铁路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破击。我们新七旅的任务是，破击德州至青兰段铁路，并相机打击各据点出援之敌。这次破路战役，于七月二十二日夜里十二点正式打响。

易良品（听后，有些为难地）：二十二日夜里正式打响？现在是二十日下午，离战役打响只有一天多了。担任这次破击任务的第十九、第二十五、第二十七团，都还驻在枣强县东三朗镇一带，离破路地点三四十公里。就算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他们，他们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破路出发地，也就到了二十一日的中午了。时间太仓促，动员群众和各项准备工作都来不及做。（说到这里，他转向王宏坤）副司令。能不能让军区首长把战役打响的时间往后推迟一天。

王宏坤：这还来得及吗？

易良品：来得及。我马上赶往军区司令部，向首长说明情况。我要求的是推迟战役打响时间，不是提前。军区司令部就在这一带，距离没多远，应该还来得及。

王宏坤：那好。你立即赶往军区司令部，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易良品：是。

[易良品转身向外跑去。]

22-27、冀南军区司令部

[陈再道、范朝利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工作。易良品在哨兵的引领下，快步走起来。]

陈再道（看到易良品，惊讶地）：你怎么又回来啦？

易良品（开门见山地）：我要求把这次战役打响的时间，往后推迟一天。

陈再道：为什么？

易良品：因为参加破击德石铁路的部队，都驻在枣强三朗镇一带，离破路地点有三四十公里，等他们赶到那里，再发动群众，作战前准备工作，根本就来不及。把时间推迟一天，我们就能从容地发动群众，做好各项准备工作。

陈再道（低下头思考了片刻）：时间是有点紧。好吧，那就往后推迟一天。我再重新向各部队下达命令。

易良品：你答应啦？这太好啦？

陈再道：不过，多出来的这一天，你们也不能闲着。你们不仅要做好发动群众和战前准备工作，还要做足其他功课。

易良品（不解地）：其他功课？其他什么功课？

陈再道：对附近的敌人，你们该敲打的敲打，该控制的控制。不能让他们随便出来增援。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破路的顺利实施。

易良品：明白。

22-28、第四军分区司令部

易良品（正在向大家介绍情况）：军区首长批准了我们的请求。不过，首长要求我们，利用这一天时间，对敌人该控制的控制，该敲打的敲打，不能让敌人随便出来增援。

雷绍康：这没问题。我们一定好好地教训敌人。

王宏坤：德石铁路两侧，哪些敌人经常出来扫荡，对我们破路威胁最大？

钟汉华：我调查过了。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敌人有：龙华据点、李石店据点、董故庄据点、北獐鹿据点。

雷绍康：我们立即命令我们管辖的三个团，一面作战前准备，一面打击这几个据点的敌人，使他们不敢出来增援。

易良品：好。陈司令也会命令桂干生和赵义京他们，利用这一天时间，对他们附近的敌人进行打击。

王宏坤（转向钟汉华）：汉华，战役打响前教训敌人的行动，就由你实行监督，并全权指挥。

钟汉华：是。

易良品：咱们还是再研究一下，破击德石铁路的部队，怎么分工吧。

雷绍康：对呀。我们光讨论战役前教训敌人的事了，还没制定破击德石铁路的方案呢。

钟汉华：我建议，让第十九团以三个连袭击龙华据点，以一个连和第五军分区青年营袭击青兰据点，牵制敌人，配合第二十五团破击德州至青兰段铁路。新七旅骑兵大队一个连和第十九团骑兵连，从龙华北面的大果义村出发，奔袭德州西北的王官庄之敌，配合第二十七团破击青兰至王七庄段铁路路基。其他部队都整装待命，随时准备歼灭一切来援之敌。

王宏坤（最后拍板）：好，就这样决定啦。

22-29、第四军分区司令部

[七月二十三日黄昏，王宏坤、易良品、雷绍康都坐在办公桌前。钟汉华快步走了进来。]

王宏坤：怎么样？功课都做足了吗？

钟汉华：都做足了。

王宏坤：你说说，都是怎么做的？

钟汉华：十九团第一、第二两个营，埋伏在枣强县马朗附近，准备消灭龙华和李石店外出扫荡之敌。同时，我们还命令二十五团两个连，赶到景县的程庄，准备阻截、牵制由龙华可能出援之敌。二十三日早晨，果然从龙华出来一辆汽车，上面载着十三名日军。当敌人进入伏击圈后，我十九团战士一齐开火，打死日军八人，剩下的都连滚带爬地逃回龙华据点。

第二十七团埋伏在董故庄和北獐鹿之间的苏庄，准备消灭由董故庄或北獐鹿出援之敌。二十三日早晨，由北獐鹿出来日伪军一百多人，还带着一门炮，路经苏庄。只可惜，一名新战士发枪过早，暴露目标，致使敌人逃回，伏击未成。

第二十六团第二营带领七百多群众，将枣强至南吉利之间的公路破毁，砍倒电杆收回电线，并击溃由枣强县城出犯的日伪军一百多人。第一、第三营带领群众破坏了冀县至枣强公路数公里。

易良品（高兴地一挥手）：好。我们把所有功课都做足了，再破起路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王宏坤：对。

叠影字幕；画外音

德石铁路，途经河北省的景县、武邑、衡水、束鹿、深县、晋县、藁城等县。日军从第二十七师团抽调一个大队的兵力，分驻景县、枣强、故城等县及其附近据点，配合铁路守备队掩护修路。他们每天逼迫数千修路工人及抓来的民夫加紧施工。

22-30、德州至青兰段铁路

[七月二十三日夜晚，漆黑的夜空，点缀着无数颗或明或暗的星星，幽幽的一闪一闪的，宛若一只只忧伤的眼睛，怯怯地望着黑暗的大地。]

[夜里九点钟，第二十五团的战士们，带领附近村里的两万多群众，潮水般涌向德州至青兰段铁路，开始了挑灯夜战。整条铁路线上，灯火辉煌，明如白昼，远远望去犹如一条火龙蜿蜒至远方。这些战士和群众，有的卸螺丝，有的撬铁轨，有的搬枕木，全都浑汗如雨地忙碌着。]

22-31、德石铁路青兰至王七庄段

[第二十七团的两个营，也带领附近的一万多名群众，来到青兰至王七庄段铁路。他们站在刚刚修成的路基上，挥舞着铁锨和镐头，全力以赴地挖着路基。]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与此同时，第十九团以三个连袭击龙华据点，以一个连和第五军分区青年营袭击青兰据点，牵制敌人。新七旅骑兵大队一个连和第十九团骑兵连，从龙华北面的大果义村出发，奔袭德州西北的王官庄之敌。

22-32、破路指挥部

[王宏坤、易良品、雷绍康、钟汉华等首长，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铁路上的情况。快到十点半时，突然从青兰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

[这时，一个通讯员跑了进来。]

通讯员：报告，从青兰据点出来一伙敌人，要阻止我们破路。二十七团的战士正在阻击敌人。

易良品（转向二十七团团长陈耀元）：怎么样？需要让破路群众撤离吗？

陈耀元：不用。我在半路上埋伏了一个营，打退这股敌人不在话下。

……

22-33、青兰至王七庄段铁路

[一些破路群众听到枪声，扔下工具就路。]

一营营长（连忙大声劝阻）：大家不要怕，这是我们的部队在阻击敌人。他们打不过来的。

[那些群众听后，才又回来继续破路。]

……

叠影字幕；画外音

由于群众破路热情很高，干得十分卖力，也由于这段路基是刚修的，没有夯实，还不到半夜路基就被彻底平毁。

三营营长（望着东方高悬的一弯月牙，与一营营长商议）：现在还不到半夜，回去有点可惜。王七庄至小羊段路基还没破击，首长原想明天晚上破那段路基。不如我们现在赶过去，连那段路基也破坏了算啦。

一营长：好。（他转身向大家大声吩咐）同志们，立即赶往王七庄至小羊段铁路，将那一段也挖喽。

战士们（齐声）：是。

[于是，战士们又带领群众赶到王七庄至小羊段，将那一段路基也都挖掉了。]

22-34、新九旅第二十五团团部

[这是一座闲置的农家小院。土坏垒成的院墙，土坏垒成的房屋。房屋的主人有两个院子，南院和北院。这里是南院。原来有两个小男孩住在这里。二十五团来到这里后，经与主人磋商，让两个小孩搬进了北院。这里就成了二十五团团部驻地。]

[七月二十四日中午，团长李林和政委陈伯禄刚刚睡醒，正要准备洗脸。参谋长吕琛快步走进来。]

吕琛：前天，一个侦察员向我报告，衡水通往武邑的公路上，经常有日伪军来往。人数多则百余人，少则几十人。有时还有汽车。

李林：前天报告的？当时怎么没告诉我？

吕琛：当时，我们都在筹备破击铁路的事。我怕打乱你的思路，就没告诉你。（他接着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采取一次大的行动？

李林：你是说，咱们把部队埋伏在公路两侧，打他个伏击？

吕琛：对。

陈伯禄：我看这是个机会。

李林：把伏击地点设在哪里？

陈伯禄：武邑县苏正村。

李林：说说理由。

陈伯禄：这一带是敌人所谓的‘治安区’，敌人认为我们不经常在这里活动。苏正村又是所谓‘治安村’，敌人路过此村时比较麻痹。在苏正村设伏，可以收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吕琛：有道理。伏击地点就选在苏正村。时间就定在七月二十六日。

李林：好，就这么办。

22-35、武邑县苏正村南

[七月二十四日黄昏，在苏正村南的公路两侧，有三个赶集的农民，正在那里四处踅摸。他们一会儿走上公路，一会儿又钻进庄稼里。最后，几个人又聚到一起开始讨论。原来，这三个人就是乔装改扮、前来观察地形的二十五团的三位首长。]

李林：我看这个地方不错。

吕琛：非常有利于打伏击。

陈伯禄：走，回去咱们再仔细研究。

李林：好吧。

22-36、二十五团团部

[大家经过认真研究，制定出了周密的作战计划。最后，由李林向大家宣布。]

李林（提高声音）：我们的作战计划是：第一营埋伏在公路南侧的庄稼地里，第二营埋伏在公路北侧的庄稼地里，第三营为预备队，并负责警戒衡水方面可能来援之敌。我到第二营指挥作战。政委陈伯禄、参谋长吕琛分别到第一、第三营指挥作战。七月二十六日早晨六点以前，各部队都要赶到伏击地点，提前埋伏好。到时候以我的手榴弹爆炸为信号，各营、连战士一齐出击。

大家（齐声）：是。

22-37、二十五日夜；苏正村南

[各营、连按预定部署，悄悄进入伏击地点。]

[李林站在苏正村西南角一栋较高的房子上，手里拿着望远镜，密切监视着公路上的一切动静。]

22-38、苏正村西南角的高房子上

[早晨七点钟，李林手拿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公路上的动静。一个观察员悄悄走了进来。]

侦察员：有一股敌人从衡水方向，向这里开来。

李林（立即发布命令）：通知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通讯员：是。

……

22-39、苏正村村东头

[上午八时许，敌人沿着公路从远处大摇大摆地向这里走来。前面有伪军一百多人，四十多名日军紧随其后，并有马车拉的大炮。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八路军的伏击圈。]

[李林立刻扔出了作为“攻击命令”的手榴弹。爆炸声响彻云霄。]

[埋伏在公路两侧的部队，同时向敌人猛烈开火。无数颗手榴弹飞向公路上的敌群，爆炸声响成一片。指战员冒着硝烟冲进敌群，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拚杀。敌人一下子被冲乱了。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仅十分钟战斗就结束了。]

……

22-40、柳下屯；新八军军部

[石友三的心腹程希贤来到新八军军部。他与高树勋闲聊了一会儿，便转入正题。]

程希贤：建侯（高树勋字），我们为什么不早日与日方妥协，架着石老总到太行山，大旗一树，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呢？

高树勋（郑重地）：你怎么总是胡扯这一套呢？现在我们的国家被日本人占领，我们已经成了亡国奴。我们再去投靠日本人， 那不真成了出卖国家、出卖民族的千古罪人了吗！

程希贤：话别说这么难听。谁愿意真投敌？这只是权宜之计。……

高树勋（把手一挥）：我明确告诉你：你们愿投敌你们就去，我决不做这样的事！

程希贤：建侯，别把话说绝嘛。我劝你还是再想一想。

高树勋（断然地）：不用想啦。这绝无可能。

程希贤：建侯，你以为蒋介石真会顾忌我们的死活？这才是绝无可能。就拿前两年被枪毙的韩向方（韩复榘字）来说吧。那也是个冤死鬼！

高树勋：这话怎么说？

程希贤：本来，蒋介石派他的一个炮兵旅，和韩向方在山东协防。说是协防，实际上就是监视韩复榘。这是蒋介石惯用的手法。可日军还没到，蒋介石就悄悄把他的炮兵旅撤走了。韩复榘一看：你蒋介石根本不想抗日……我在这儿傻扛硬顶，不是成了你的炮灰？我也不干了。韩复榘这才撤的军。本来是蒋介石先撤军，韩复榘后撤，可蒋介石却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把韩复榘枪毙啦。你说这叫什么事？

高树勋：我承认，蒋委员长是有很多不好之处。可我们总不能因为蒋介石不好，就去投敌卖国吧？

程希贤：建侯，你……

高树勋（严肃地）：你别再说啦！再说我就往外轰你啦！

[程希贤弄了个烧鸡大窝脖，只得悻悻地回去。]

22-41、几天后；新八军军部

[程希贤又奉石友三之命，来劝说高树勋。他知道西北军将领大多都痛恨蒋介石，便决定从骂蒋介石入手。]

程希贤；蒋介石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我们在这里整天卖命，还不知哪一天就和韩向方一样，被他宰了呢。与其被人宰了，还不如早做打算。

高树勋（对程的用意了若指掌）：伟儒(程希贤字)，我们可以痛骂蒋介石，可以反对他。可今天是对外的民族战争，尽管蒋介石把向方杀了，我们哪能因为反对蒋介石，而倒向敌人方面。在这个大是大非的当口，可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程希贤又碰了个软钉子，怏怏而归。]

22-42、第三十九集团军司令部

[程希贤回到司令部，向石友三汇报了他劝说高树勋的情况。石友三听后，心里十分气愤。]

石友三：这个高树勋，还真是软硬不吃呀！可是人家日本人说了，我要是不带上高树勋，就只能当一个市长。

程希贤：如果你能带上高树勋，是不是就能当河北省省长？

石友三：对呀！

程希贤：相差太多啦。可这个高树勋，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哪。

石友三：看来只能让日本人给他施加压力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