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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名: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连续剧《鏖战冀南》第十九集 |
【原创剧本网】作者:高满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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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19-1、四月下旬;枣强县;东进纵队司令部 [徐深吉和张子政专程赶到枣强县,向陈再道和刘志坚汇报工作。现在,他们正在讨论尧山县王子耀与我军搞磨擦的情况。] 徐深吉:尧山县的王子耀经常向我们挑衅,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 陈再道:这王子耀是怎样一个人? 徐深吉:王子耀这个人很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老张,你给首长介绍介绍吧。 张子政:好,那我就给首长介绍介绍。(他低下头思忖了片刻,便缓缓地介绍起来)王子耀是尧山县北楼村人。七七事变后,他受河北民军总指挥张荫梧委派,回到家乡组织民军,发展自己的武装。他打着抗日的旗号,收编各村土匪、游杂武装十三伙,捣毁了王村的日伪政权。队伍很快发展到两千余人,编成四个团,一个补充营和马队,共有长短枪一千余支,机枪十多挺,炮二门,并占据了尧山县城。 去年十二月,我军逐渐掌控了冀南的局势,王子耀被迫与八路军代表霍子瑞、王金林、杨梦南谈判,在不缴枪、不改编他的队伍的条件下,答应接受八路军领导,参加抗日统一战线。去年三月初,冀南军政委员会任命他为尧山县长,授给他“尧山县抗日政府”大印。但他不喜欢“县长”这个新派职名,自立为“尧山王”,要求出入有人在头顶高撑“万民伞”相罩,两旁分列八面彩旗护卫,鸣锣开道。对于这一切,军政委员会为团结他,都予以隐忍和应允。 这期间,王子耀带领民军多次与日军作战,曾经四保尧山城,也算立了功绩。然而,他心中所想的,主要是发展个人的势力,打自己的天下。随着地位的升迁,他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并经常胡作非为。尤其是在他投靠鹿钟麟之后,多次向八路军挑衅,制造摩擦。至今年四月,冀南军政委员会忍无可忍,只得撤掉了他的县长职务,由共产党员沈铁民接任县长。对此,他更加怀恨在心。指派他的部队缴了尧山县大队四十名新兵的枪,扣押了新任县长沈铁民。 这件事首长都知道。当时还惊动了朱德总司令。朱总司令致电鹿钟麟交涉,鹿钟麟竟不予理睬。王子耀扣押沈铁民达二十五天之久,后来在骑兵团“兵临城下”,团长出面强力交涉,他才被迫放人。 此后,王子耀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四月五日,王子耀在莲子镇扣押了隆平县大队管理员曹印堂,并施以残酷折磨。曹印堂是隆平最早的共产党员之一,隆平抗日政府多次派人交涉,王子耀拒不放人。后来,我们的侦察员获悉王子耀的军需处长(王的小舅子)到檀家庄搞破鞋,抗日县长傅充吕立即派出五名锄奸队员将其抓获。王子耀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答应交换人质。 四月十日,王子耀在白家寨毒打我党干部李计身、张心合等四人,四月十七日在北闫庄活埋我工作人员二人。四月十九日,王子耀部截击我前去任县袭击敌人的部队,打死我军八人,并抢走枪支。四月二十日,王子耀的民军抓住十九名八路军伤病员,全部暗杀。……以上种种事实,都表明王子耀已经猖狂到了极点,我们决不能再退让了。 徐深吉:对,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永远忘不了的教训。 张子政:要打就打疼他,叫他们记一辈子。 陈再道(虽然很气愤,但依然很冷静,他转身望着刘志坚):刘政委,你看呢? 刘志坚:我看也应该教训教训他们。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陈再道(果断地)好,那就教训他们一下。(他随即转向徐深吉和张子政)以青年纵队在二分区的部队作为主力,隆平县抗日游击队配合,教训他们一下。但是有一条,我们不打第一枪。你们做好战斗准备,等着他们挑衅。只要他们一挑衅,你们就给我狠狠地打。能打多疼就打多疼。 徐深吉和张子政(齐声):首长,你们放心吧。
19-2、隆平县邢家湾;青纵二团三营一连驻地 [四月二十五日晚上九点钟,一连长处理完军务,正准备休息。村北头的瞭望哨急匆匆地跑进来。] 哨兵:报告,王子耀的部队从北面向我们这里而来。 一连长:一共有多少人? 哨兵:看不清。反正人不少。 一连长(激动地):好,我正等着他们呢。(他随即向副连长吩咐)通知战士们,打一下就往外撤,把村子让给他们。 副连长:是。 [副连长迅速向外跑去。] 一连长(又转向身边的通讯班长):你们通讯班的人全部出动,迅速通知营长和纵队首长,将部队迅速往这里集中。 通讯班长:是。 [通讯班长转身跑出去。] 一连长(向指导员):我们也赶紧撤出去吧。 指导员:好。 [于是,一连长和指导员率领指挥部,撤出了邢家湾村。] [王子耀的部队很快便来到了邢家湾村边,随即向村子发起进攻。战士们象征性的打了一下,便撤出了村子。王子耀的部队占领了邢家湾村。]
19-3、邢家湾村外 [两小时后,青年纵队的其他部队和隆平县游击队都赶到了。一连长立即跑到几位首长面前。] 一连长:报告,王子耀的部队已经被我们放进村里。首长,你说咱们打不打? 徐深吉:为什么不打?只要他们敢找事,我们就打!这一次你们撒开了打,打多么狠也不算犯纪律! 三个营长(齐声):司令员,你就瞧好吧。 [三个营长迅速跑下去。战士们很快便将邢家湾村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19-4、邢家湾村内 [王子耀的一个加强营,没费吹灰之力就攻进了邢家湾。他们的营长立刻就狂妄起来。] 营长:我还以为八路军的青年纵队有多厉害呢。原来就这两下子呀! 副营长:游击战嘛,当然是一见对手就跑了。不跑怎么能叫游击战呢? [两个营长正在说笑,忽然听到一声炮响。紧接着就听到外面喊杀声四起。一个哨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哨兵:报告,我们被八路军包围了。 营长:快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青年纵队和隆平县游击队的战士,犹如猛虎下山一般,从四面冲进了邢家湾村。顽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有的趁乱逃走,有的干脆缴枪投降。战斗仅仅打了五分钟,就结束了。共歼灭顽军五百多人,缴获武器弹药无数。]
19-5、晋东南:八路军总部 [五月上旬,彭德怀收到了蒋介石发来的一封电报。他打开电报,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蒋介石的声音 彭副总司令德怀兄: 电悉,艰苦奋斗,至念贤劳!冀省为华北敌伪之心脏,吾人必须坚决把握,严重打击。所赖以维系人心,号召抗战者,端赖我军政长官同舟共济,密切合作,保持机动之优势。务盼兄速即前往,与瑞伯(鹿钟麟字号)会谈,在精诚相助、亲爱合作、共同杀敌、保全冀省原则之下,消除隔阂,解决误会,免为敌乘为要! 中正。
[彭德怀看完,将电报递给桌子对面的朱德。] 彭德怀(笑着):还叫了我一声‘德怀兄’。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朱德(看完电报,也笑着):他这是又有求于你了。在这两次反‘扫荡’作战中,他的军队拒绝与我们合作,又不善于运用游击战术,结果被日军打得溃不成军,损失惨重。他这才发现是我们在华北‘艰苦奋斗’,华北还要靠我们苦撑危局,所以他又‘至念贤劳’了。 彭德怀:最近,鹿钟鹿、张荫梧不断向我们挑衅,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我琢磨了好几天了,想和鹿钟麟再交涉一次。现在,蒋介石也发来电报,让我们和鹿钟麟谈判。我想,他也会给鹿钟麟发一道命令,让他收敛一些。现在去和鹿钟麟交涉,正是时候。 朱德:可以。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只是尽人事而已。。 彭德怀:对。
19-6、晋东南;西下庄 [几天后,彭德怀带着四五个随从,赶到鹿钟麟驻地附近的西下庄村。随后,他便写了一封邀请鹿钟麟来谈判的信,交给通讯员。] 彭德怀(吩咐):你立即把这封邀请函送到路罗镇,交给鹿钟麟。就说我邀请他前来谈判。 通讯员:是。 [通讯员转身跑下去。]
19-7、路罗镇;鹿钟麟住处 叠影字幕;画外音 鹿钟麟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先是他的老上司冯玉祥,从重庆给他发来一封电报,质问他为什么在冀南与共产党、八路军大搞“磨擦”?继而是天水行营主任程潜,给他发来一封电报,埋怨他没有以抗战为大局,和共产党搞好关系。 鹿钟麟(看着这接踵而来的两封电报,内心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我做得太过份了。看来,我必须按照老上司的要求,与共产党、八路军缓和一下关系了。 [就在这时,电讯科长手里拿着一封电报,走进来。] 电讯科长:报告,蒋委员长急电。 [电讯科长将电报递向鹿钟麟。] [鹿钟麟接过电报,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蒋介石的声音 瑞伯: 你和省政府要坚决撤销冀中、冀南两公署。对共产党、八路军也要坚决打击,绝不能手软,更不能有丝毫退让。 蒋中正
[鹿钟麟看着蒋介石的密电,脑袋直发大。] 鹿钟麟(暗自琢磨):老上司和程潜都责备我和共产党搞磨擦,要我和八路军搞好关系。蒋介石却要我坚决打击共产党,决不能有丝毫退让。我到底听谁的呢? 叠影字幕;画外音 鹿钟麟这才明白,自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19-8、路罗镇;鹿钟麟住处 [当天中午,鹿钟麟神情颓丧地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正面“邀请函”三个字赫然纸上。他缓缓地将信打开,认真地看起来。] 叠影字幕;彭德怀的声音 瑞伯兄: 我想和你就国共两党在华北减少磨擦的问题,进行一次磋商。我现在已经到达西下庄。请你尽快赶到这里,我们面谈。 彭德怀
[鹿钟麟看完邀请函,眉毛拧成了一个大纥繨。] 鹿钟麟(暗自思忖):彭德怀这个人很难对付。跟他谈判肯定是一场艰苦的较量。 [第二天上午,鹿钟麟带着张行知、王孝绪、王承曾、韩梅岑、梁霭然等省府要员,共数十骑之众,来到西下庄。]
19-9、西下庄 [六月七日,彭德怀独自一个人出席会谈。而鹿钟麟方面则是全班人马悉数出场。] [会谈一开始,彭德怀就向麟钟麟提出质问。] 彭德怀:鹿主席!你的手下不断向八路军挑衅,制造了多起‘磨擦事件’。请你采取切实措施,禁止这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鹿钟麟(故作糊涂):有这等事?我怎么没听说? 彭德怀:还用我一一列出吗? 鹿钟麟:愿闻其详。 彭德怀:好。那我就给你们列举一下。二月十二日,我东纵二团司务长王茅南等八人,在巨鹿与日军作战时和部队失去联络,归队时路过新河县的邢家庄村,被赵云祥的部队强行拦截,抢去武器和财物,还将他们推入河中。四月十六日,王子耀部在隆平县南鱼村活埋我工作队员三人。十七日,又在隆平县北阎庄活埋我工作队员二人。四月二十五日,我二军分区部队去袭击任县日军,路过邢家湾时被王子耀部拦截。我方善意交涉两小时,不仅不准通过,还开枪向八路军射击,打死排长一名,班长一名,战士六名。五月五日,八路军回民连破击馆陶至大名公路,当部队到达大名县善乐营时,被国民党民军保安第三旅围攻,八路军六十人被解除武装。……这些事件都使我们非常震惊,也使我们遭受了重大损失。…… 王孝绪(突然打断彭德怀的话):你这是一面之词!你光说你们的理!八路军打死打伤王子耀部五百多人,你怎么不提? 彭德怀:你着什么急呀?我还没说到那儿,说到那儿时我自然会提。(彭德怀继续反驳)你们发起了那么多次挑衅,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为了抗日大局都忍耐了。可你们变本加厉,公然调集上千人袭击我们驻在邢家湾的青年纵队。难道你们要消灭我们,我们连还击的权力也没有吗? 王承曾:还击?还击也没必要下那么狠的手。 彭德怀:我们不打是不打,打就要打疼他。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以教训。 [王承曾和王孝绪都知道,讲道理他们是不占优势的,只有群起而攻之。于是,王承曾给王孝绪递了个眼色,然后便向彭德怀发起了连珠炮似的攻击。] 王承曾:你们共产党、八路军借抗日之名,成立非法政府,对抗中央。 王孝绪:共产党名为抗日,实为篡权;八路军游而不击,见鬼子就跑。对待你们共产党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毫不留情地坚决消灭。……” [彭德怀气得脸都涨红了,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静静地听他们把话讲完,并做好了反驳的准备。] 梁蔼然(突然站起身,大声打断王孝绪的话):大家别嚷好不好?这样大喊大叫,也不能解决问题。我提议,由我把我方的意见归纳一下,罗列出来,让彭将军一一做出答辩。大家看怎么样? 鹿钟麟(点头赞同):好。 [看到鹿钟麟点了头,其他人也都不再言语。] [梁蔼然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打开,准备宣读。大家见梁蔼然早有准备,都面露惊奇之色。] 梁蔼然(开始宣读):共产党、八路军在河北:一、游而不击,阴谋夺权;二、敌来我走,敌走我来;三、保存实力,壮大自己;四、名为抗战,实为叛乱;五、苦了百姓,富了自己。以上五条,请彭将军做出答复。 [彭德怀此时已经恢复了镇静。他低下头思考了一下,然后便开始答复。] 彭德怀(从容地):你们的第一条说我们‘游而不击,阴谋夺权’。日军进攻华北时,你们的军队和地方政府望风而逃,一溃千里。你们把权力拱手交给了日本人。我们是从日本人手里夺回来的。你们现在又要从我们手里‘收复失地’。请问是谁在游而不击?是谁在阴谋夺权? [屋里所有的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彭德怀(继续):再说‘敌来我走,敌走我来’。我们八路军采取游击战术,是为了寻找更好的机会消灭敌人。我们历来都是迎着鬼子上,从来没有后退过。再看看你们,日本鬼子还没有来到,你们就夹着尾巴往山里跑,一直跑到这里。请问是谁在敌来我走,敌走我来? 你们还指责我们保存实力,壮大自己。如果我们不壮大自己,怎么能和实力超过我们很多倍的日寇作战,怎么能拖住日寇将近一半的兵力。你们倒不壮大自己,被日寇消灭得所剩无几了。 [这一次就连王承曾、王孝绪也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彭德怀:更令我不解的是,你们把‘抗日’和‘叛乱’联系在一起。我们抗日打鬼子,怎么就成了叛乱?这样的逻辑推理,真让人啼笑皆非。这里我要强调的是,八路军是真心实意地在抗日。这一点,华北的老百姓都可以作证。 最后再说说‘苦了百姓,富了自己。’我党我军历来提倡减租减息,合理负担,让有钱有地的大户人家多出一些,让贫苦农民少出一些。可你们却坚决反对,非要坚持按人均摊派,逼得很多穷人走投无路,离家出走。请问是谁‘苦了百姓,富了自己’? [屋里的人都低头不语。] 彭德怀(决定趁此机会,把自己准备好的解决方案拿出来):我们草拟了一个解决方案,也叫《坚持河北抗战共同纲领》。现在我宣读一下。 [大家都盯着彭德怀,等候他的下文。] [彭德怀从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八大纲领》,开始宣读。] 叠影字幕;画外音 纲领的内容大致是:一、坚持河北抗战,发动游击战争;二、两党互派代表,组织共同委员会;三、开放民主,改善民生;四、统一行政,发展经济事业;五、合理统一军事指挥;六、承认各县抗日群众团体:七、尽快结束双专员、双县长的局面;八、对各地民主选举产生的专员、县长由省府加委。纲领中对每一条都给出了具体的解决办法。例如,在“撤销双专员、双县长”一条中,就提出“凡八路军占优势而为主力的地区,应保留八路军和抗日群众选出的专员和县长。凡友军占优势而为主力的地区,就保留友军方面选出的专员和县长。……彭德怀侃侃而谈,讲了一个多小时,给到会的人上了一堂大课。] [麟钟麟见彭德怀提出了“八大纲领”,觉得自己陷入被动,便也想搞一个“纲领”。] 鹿钟麟(连忙):今天就谈到这里。明天我们接着谈。 [会谈随后便结束了。] 叠影字幕;画外音 当天晚上,鹿钟麟的全班人马一齐出动,连夜草就了一个纲领。
19-10、西下庄 [第二天上午,谈判继续进行。] 鹿钟麟:我方也搞了一个行动纲领。下面请王承曾宣读我方的纲领。 王承曾(从衣袋里掏出那份“纲领,开始宣读):我们的 纲领共有四条:一、坚决取消冀南、冀中两个行政公署;二、必须严格限制共产党、八路军的发展;三、共产党选出的专员和县长一律作废;四、必须将共产党的游击队改为保安队。 叠影字幕;画外音 他们的“纲领”,也列出了许多具体内容和措施。王承曾侃侃而谈,讲了足有半小时。 [王承曾一讲完,彭德怀便站起来质问。] 彭德怀:你们这是共同纲领吗?简直就是对我们的讨伐书。(他随即转向鹿钟麟)鹿主席,你我不惮路途辛劳,来西下庄见面,原为商谈如何抗战。为何你的纲领中没有抗日内容? [鹿钟麟嘿嘿一笑,无言以对。] 彭德怀:鹿先生素称为三民主义信徒,为何纲领中不提开放民主? [鹿钟麟脸一红,仍然无言对答。] 叠影字幕;画外音 其实这也不能怪鹿钟麟,因为蒋介石在给他的密电中,压根就没提“抗日”和“民主”。
19-11、西下庄 [谈判结束后,彭德怀没有马上走,而是站在大门外等候。这时,韩梅岑从里面走出来。彭德怀连忙迎上去。] 彭德怀:韩先生,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韩梅岑:好啊,我也正想跟你交流交流呢。 彭德怀:那咱们到我的住处谈吧。 韩梅岑:好,咱们走。 [韩梅岑跟随彭德怀,向彭德怀的住处走去。]
19-12、西下庄;彭德怀住处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彭德怀的住处。] 彭德怀:韩先生,请坐。 韩梅岑:好。 [两个人分宾主落坐,接着开始交谈。] 彭德怀:韩先生,这两天我一直在观察你。我发现,谈判时你总是一声不吭。 韩梅岑:我能说什么呢?跟他们一起指责你们,我做不出那种缺德事。替你们说话,他们还不得吃了我。 彭德怀: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 韩梅岑:河北的问题不在鹿先生身上,二王才是关键。都是他俩从中作梗。 彭德怀:我也看出,好像都是王承曾和王孝绪在表演。 韩梅岑:最近,鹿先生对自己来到冀南后的经历进行了反思,终于有所醒悟。 彭德怀(很感兴趣):是吗?你说说。 韩梅岑:我们从冀南撤退时,日军已经占领了隆平和任县。我们必须通过日军占领区,才能到达这里。然而,这时鹿先生收编的那些军队都不见了踪影,就连战区副司令石友三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鹿先生身边只剩下我们带来的那一千多人。一路上,我们遭到日军三次截击。最后一次那才危险呢。一发炮弹就在鹿先生和我们身边爆炸。六个卫兵死了三个,所幸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受伤。等我们辗转撤到这里时,部队已经所剩无几了。这件事对鹿先生震动很大,他反共的积极性也大大下降了。 彭德怀(点着头):是啊。谁好谁坏,人们心里都有一杆枰。 韩梅岑:二王是老蒋派来监视鹿先生的。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还有一段内情,你不知道。 彭德怀:什么内情? 韩梅岑:梁蔼然和共产党走的很近,并且和共产党员申伯纯关系密切。最近,他见‘二王’到处散布污蔑共产党的言论,便在私下里对我说:‘谎言重复一千遍,也就成了事实。’当他听说你要来谈判时,便在申伯纯的安排下,将二王经常散布的反共言论收集归纳起来,在会谈时当场提出,好让你一一驳斥。 彭德怀(会心地笑了):原来是这样。 叠影字幕;画外音 这次谈话后,韩梅岑的立场发生很大改变。他曾对他的故交张行知说:“我若不是国民党河北省党部的负责人,真想跟彭德怀走了。”
19-13、威县北部;东大成村;徐向前宿办室 [徐向前正在宿办室里办公。通讯员小马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段海洲的警卫员小刘。] 小马:副师长,段海洲给你捎来一封信。 [小马将信递给徐向前。徐向前接过信,打开,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段海洲的声音 徐副师长: 对不起!我的眼病不但没有见好,还越来越严重。我想请个长假,在家好好休养。具体情况我就不细说了,现将警卫员和马匹一并交回。徐副师长,我实在有我的苦衷,请原谅。 后会有期 段海洲
徐向前(看完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指着旁边的一个高凳子,对段海洲的警卫员小刘):你坐下详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刘(坐在凳子上,慢慢地讲起来):是这么回事…… [小刘认真地讲起了段海洲最近三个月来的经历。]
19-14、三个月前;青年纵队司令部 [段海洲正在司令部里处理军务,一个哨兵跑了进来。] 哨兵:段司令,外面有一个人要求见你。他说他叫石友信。 段海洲(惊喜地):是老校长! [段海洲连忙跑出大门迎接。]
19-15、大门外 段海洲(出了门,快步迎上去,热情地):老校长,好长时间不见了。你最近好啊? 石友信(端详着段海洲):小段,你现在当了八路军的大官,连我这老校长都忘了吧? 段海洲(连忙):哪能呢?我这不是出来接你了吗?在你老校长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学生。 石友信:说得好听。我要是不来看你,你恐怕永远不会去看我。 段海洲:不会的。你不来看我,我一定会去看你。老校长,快里边请。 [石友信没再说什么,跟着段海洲走进司令部。]
19-16、司令部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段海洲把石友信让到上座,又给他倒上茶水。] 段海洲:老校长,请用茶。 [段海洲小心翼翼地伺候在石友信身边。] 石友信(大模大样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小段,你在外面漂泊了将近一年,受了不少苦,现在该回家了吧? 段海洲(不解地):回家?回什么家? 石友信(立刻板起了面孔):你糊涂。你应该明白,只有我那里才是你的家。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想归队吗? [段海洲这才明白,原来老校长是来拉他“归队”的。他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很快就变成了极度尴尬的苦笑。] 石友信(望着他表情的变化,诧疑地问):怎么?我让你归队,你还不愿意吗? 段海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校长,你容我考虑考虑好吗? 石友信(阴沉着脸,严肃地):这有什么可考虑的。你是从我那里出来的,现在再回到我那里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段海洲虽然不赞成石友信的说法,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好低着头默不作声。] 石友信(见他一时接受不了,便装作大度地):那好,你就考虑考虑吧。不过,你要尽快给我个答复。 [段海洲只是点了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石友信(站起身来):你考虑吧。过几天我再来,听你的回音。 [石友信说完, 站起身往外走。段海洲默默地将石友信送出大门,然后又默默地望着石友信走远。]
19-17、司令部内 [回到司令部,段海洲陷入了极度的苦闷之中。] 叠影字幕;画外音 段海洲怎么也不会想到,老校长这时候来拉他“归队”。说实话,他已经把青年纵队当成了自己的家。自从参加八路军后,徐向前、陈再道、宋任穷等首长,都十分厚待于他。他越来越发现,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段海洲(内心独白):我是八路军的旅级干部,怎么能不辞而别呢?就这么走了,也太对不起徐向前他们了。然而,石友信是我的老校长,对我有“知遇之恩”。他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他的邀请我无法拒绝。可他说的那个“家”,我实在是不想再回了,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段海洲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一个好办法。]
19-18、段海洲驻地 [一连几天,段海洲都沉浸在难以自拔的苦闷之中。] 叠影字幕;画外音 跟随“老校长”一块走,他实在不愿意,也对不起几位八路军首长;不跟他走,自己又对“老校长”说不出口。他越想越为难,几乎都害怕见到石友信了。 [就在这时,一个哨兵走了进来。] 哨兵:石友信老校长又来啦。 [段海洲一听,脑袋直发大。他赶紧又出去迎接,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怎样跟老校长交代。] 段海洲(心事忡忡地走到石友信身边,低声地):石校长,请到里边说话。 [石友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向司令部走去。段海洲也没再说话,默默地跟着石友信,走进司令部。]
19-19、司令部会议室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石友信径直走过去,坐在正当中的椅子上,这才开口说话。] 石友信(用严肃的口气):你考虑好了吗? 段海洲(低着头,怯怯地):还没有。 [三友信的脸色迅速变得很失望。] 石友信(冷冷地):你是不是在敷衍、搪塞我? 段海洲(连忙):不是敷衍、搪塞。我真的还没有想好。 石友信(有些急了):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是你的老校长,到我那里去,真的就那么难吗? 段海洲(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你容我再想想好吗? 石友信(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好,你想吧。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给我答复。 [石友信说完,站起身往外走。] 石友信(一边往外走,嘴里还一边嘟囔着):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到了你这里就变得这么复杂? [石友信走后,段海洲感到非常痛苦,非常无奈。跟他走吧,自己实在不能接受,不跟他走,老校长的面子又无法驳回。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这么为难过。……
19-20、枣强县;青年纵队驻地 [段海洲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发愁。一个通讯员快步跑了进来。] 通讯员:报告,师部紧急命令。 [通讯员说着,将命令递上去。] [段海洲接过命令,打开,认真地观看。] 叠影字幕;刘伯承的声音 段海洲、徐深吉等: 日冠在香城固战役在吃了大亏,他们一定会疯狂地报复。为了避敌锋芒,我们决定将师部和部分机构转移到豫北去。你们青年纵队也跟随师部,向豫北转移。 一二九师 刘邓
段海洲(看完命令,转向身边的通讯员):通知部队,跟随师部向豫北转移。 通讯员:是。 [随后,段海洲就率领部队,转移到了豫北。] 叠影字幕;画外音 虽然远离了冀南,但他心里的烦恼一点也没有减少。他知道,石友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来找他。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病又犯了。于是,他决定向徐向前请假,回家养病。
19-21、豫北某地;徐向前宿办室 [段海洲走进徐向前的宿办室。] 徐向前(一指旁边的一个高凳子,热情地):小段,请坐。 段海洲(走过去坐下):副师长,我的眼病又犯了。我想回冀南东进纵队司令部,休养一段时间。 徐向前(爽快地):好啊。让警卫员小刘跟你一块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到了那里,就让小刘照顾你。 段海洲(心里一阵发热,眼泪差一点流下来。他感动地):徐副师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徐向前(微笑着):别说这些了。赶紧收拾一下,明天就启程吧。 段海洲:好。
19-22、豫北;八路军驻地 [第二天一早,他和警卫员小刘各骑着一匹马,便匆匆上了路。徐深吉等青年纵队首长,都一直送他到村外。] 段海洲(一路上都在想):老校长啊老校长,你真是要把我往那死胡同里拉呀。为了给你有个交代,我现在都回家了。我不带部队这总行了吧?
19-23、枣强县;东进纵队司令部 [当时,东进纵队正在枣强一带活动。他俩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陈再道的住处。] 陈再道(听完段海洲的介绍,立刻向警卫员吩咐):赶快把段司令送进军区医院,找最好的医生治疗。 警卫员:是。 [段海洲随即被送进了军区医院,接受最周密的治疗。]
19-24、一个月后;冀南军区医院;段海洲病房 [段海洲坐在床边。医生正坐在他身边,给他换药。] 段海洲: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医生:你的眼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段海洲:好,好。 叠影字幕;画外音 马上就要出院了。这时候,段海洲又想起了那支由他一手组建起来的部队。他很想回去,继续指挥那支部队。然而,部队在豫北,自己在冀南,两地交通不便,中间又有日伪军隔断,想返回部队谈何容易。就这样,段海洲在犹豫之中又消磨了一个多月。失望之余的他,最终决定回家“静养”。
19-25、枣强县;东进纵队司令部 [段海洲轻轻走进陈再道的宿办室。] 陈再道(热情地):小段,你出院啦?身体恢复好啦? 段海洲:正在恢复。不过,不用住院了。我想回安平老家,静养一段时间。 陈再道:好,让小刘跟你去。(他随即又向小刘吩咐):你一定要照顾好段司令。 小刘(打个立正):是。 …… [第二天,段海洲就回了安平老家。]
19-26、安平县;段海洲家 [段海洲在安平一带也是有名的人物。老家的人听说他回来了,都赶来看他。这其中也包括当初反对他加入八路军的“旧部”。] 一个旧部(幸灾乐祸地):当初我不让你参加八路军,你偏要参加。现在怎么样?让人家赶回家了吧? 段海洲(马上严厉地):你瞎说什么?我是因为有了病,回家养病的。 那旧部:养病?八路军那里有医院,你为什么不在医院里养病,非要回家来养病?你就别不承认了。开除了就开除了呗。这有什么呀!离了他们八路军,我们还不带兵打仗啦? 段海洲(又好气又好笑):你们怎么就认准了我是被开除回来的?实话告诉你们吧,我是自己要求回来的。看见了吗?我的警卫员都还跟着我呢。 那旧部:在那里干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自己要求回来?你就别瞒我们了。 [段海洲还真跟他们说不清了。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听到这些人总拿话挤兑他,不由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段海洲:我再强调一遍,我不是被他们开除的,我是自己要求回来的。 [大家看到他生了气,这才都不再说了。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的另一个“旧部”才打破沉默。] 旧部:既然你回来了。我们要求你重竖大旗,再建部队。我们都愿继续跟着你干。 段海洲(瞪起眼睛):你们怎么还不明白?我是因为领兵打仗打腻了,想回家清静一段时间。你们让我清静清静好不好? [大家听他这么说,只好都默默地走了。] 叠影字幕;画外音 一连两天,不断有他的“旧部”来找他,要求他“重竖大旗,再建部队”,都被他拒绝了。到了第三天,他的老同学王文瀚也来找他。
19-27、安平县;段海洲家 王文瀚(一见到段海洲,便诚恳地):老同学,你这一回来,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段海洲(连忙问):你遇到什么难题? 王文瀚:我在冀东拉起了一支部队。可我能力有限,指挥不了。希望老同学能帮我指挥,我愿当副手。 [段海洲听后,那颗冷下来的心又活了起来。他想:“既然老同学盛情相请,我也只好再度领兵打仗了。]
19-28、第二天上午;段海洲家 [段海洲把小刘叫到跟前,交给他一封信。] 段海洲:你把这封信亲手交给徐副师长。(随后,他又牵来他的战马,对小刘):这匹马是首长发给我的。你也一并带回去,交给徐副师长,就说我对不起他了。 [段海洲一直把小刘送到村外。] 段海洲(对小刘):你回去转告徐副师长,我段海洲以后不管跟谁干,都不会向八路军开枪。 小刘:这话我一定带到。
19-29、威县东大成村;八路军指挥部 [徐向前听到这里,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心里虽然有些许安慰,但更多的是遗憾。] 徐向前(大度地笑了笑):小段是个好人,就是太意气用事。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徐向前签署命令,任命徐深吉接替段海洲的职务,担任青年纵队司令员。
19-30、威县东大成村;八路军指挥部 [几天后,徐向前接到中央军委的一道命令。他打开命令,认真观看。] 叠影字幕;毛泽东的声音 徐向前、陈再道、宋任穷、刘志坚等: 山东以沈鸿烈为代表的国民党顽固派,推行限制八路军发展、驱逐八路军出鲁的政策。山东的八路军腹背受敌,急需一个能灵活处理突发事件的指挥员,来掌控全局。八路军总部向中央提议,派徐向前和朱瑞到山东去。此事直到五月底才定下来。希望徐向前接到命令后,立刻收拾行装,尽快起程。 中央军委主席 毛泽东
徐向前(看完命令,立刻向警卫员吩咐):赶紧给我收拾行装,我要尽快赶往山东。 警卫员:是。 [警卫员立刻向外跑去。]
19-31、威县东大成村 [出发那天,陈再道、宋任穷、刘志坚等首长都赶到威县北部的东大成村,为徐向前送行。] [徐向前只带着一个警卫小分队、一匹马和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在那时被看作是“洋玩艺儿”,这也是他唯一比别的干部“特殊”的地方。大家簇拥着徐向前走出指挥部,一直送到村外。] 陈再道(边走边说):副师长,这一年来有你主持工作,我们心里很踏实。我们都习惯了在你领导下工作。你这一走,我们心里都觉得没着没落的。 宋任穷:是啊,副师长。我们都舍不得让你走。 徐向前(笑着):我也舍不得你们。再舍不得也要走,这是抗战的需要。(接着他又收住笑容,认真地):你们今后要提防那个‘倒戈将军’,他已经开始向我们动手了。前一段时间,他利用石友信是段海洲的老校长的关系,三番五次拉拢段海洲‘归队’,最终使段海洲脱离了我们。 宋任穷:听说段海洲重新拉起部队后,石友三再次派他的弟弟石友信拉段入伙。于是段海洲在他的老校长的一番“谆谆教诲”下,带着他的部队加入第六十九军教导师,被编为第二团,段海洲任团长。 陈再道:石友三不光挖我们的墙角,也开始向我们挑衅,跟我们搞磨擦了。 徐向前:是吗?你说说看。 陈再道:石友三在他的驻地附近强征粮款,遭到当地群众的抵制。他却怀疑是我们在背后挑拨。当我们的人去征粮时,他将我们的征粮队扣押,肆意毒打,还活埋了我们几个人。虽然事后他已经作出赔偿,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但这总是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先例。 徐向前:这个石友三比鹿钟麟更厉害,你们一定要多加提防。 [陈再道和宋任穷都庄重地点点头。] 徐向前(停住脚步,笑着):‘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都别再送啦。 陈再道(再一次握住徐向前的手,依依不舍地):副师长,路上保重! 徐向前:朱瑞他们在馆陶等着呢。听说他带着一大批青年干部,到了那里人就多啦。你们放心吧。 [徐向前说完,翻身上马,一行人向南而去。] [陈再道、宋任穷、刘志坚等人站在村头,一直目送徐向前走远。]
19-32、八月十一日;隆平县;魏家庄村 [徐深吉和吴富善率领青年纵队第七七一团、第二团和第二军分区基干部队,来到魏家庄村公所大门外。] 张子政(快步迎出大门,紧紧握住徐深吉的手):徐司令!可把你们盼来啦! 徐深吉(也紧握着张子政的手):顽军的情况都摸清了吗? 张子政(点点头):都摸清啦!(他随后又激动地):同志们一听说要打王子耀,高兴得都一夜没睡!徐司令,你知道这一年我们都过的什么日子吗!不仅要提防鬼子的‘扫荡’,还要随时提防国民党从背后的袭击。同志们都说,不怕日本鬼子来‘扫荡’,就怕国民党来袭击。 吴富善(不解地):这是为什么? 霍子瑞(接过来):日本鬼子来了,我们可以放手去打。不敢和他们正面交战,就从背后袭击,伏击旁击,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消灭的越多越好。可国民党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我们的友军,首长又一再要求我们采取克制态度。弄得我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受够了窝囊气!有不少同志没死在抗日战场上,却窝窝囊囊地被国民党杀害了。 [说到这里,霍子瑞的眼圈都红了。] 徐深吉(十分理解当地同志的处境。他深有感触地):这一年来,大家在鬼子和国民党军的夹缝中生存,受了不少损失。 吴富善:不光我们冀南这样,山东、山西,冀中……整个华北都差不多,都有国民党顽固派向我们挑衅。 徐深吉:现在好了,中央为了尽快扭转我军‘前门打虎,后门拒狼’的被动局面,决定发起‘反顽战役’,对那些经常向我军挑衅,并对我军构成严重威胁的顽固派,给予狠狠打击。刘邓首长决定,冀南反顽的第一仗,就是歼灭王子耀顽军。我们要像打日本鬼子那样,把他们赶出冀南。不走,就把他们彻底消灭。 张子政(高兴地):我们终于可以出口气啦! 霍子瑞:别在门外站着啦。请首长进屋再说吧。 徐深吉:好。 [徐深吉和吴富善在张子政、霍子瑞等人的簇拥下,向村公所里走去。]
19-33、村公所会议室 [徐深吉、吴富善在张子政、霍子瑞等人的引领下,走进村公所会议室,各自找座位坐下。] 徐深吉(马上向张子政):你介绍介绍王子耀顽军的兵力部署情况。 张子政:好。(他接着便开始介绍)王子耀的‘民军独立旅’有一千六百多人,旅部在莲子镇,主力也大都驻在此镇。 徐深吉:莲子镇的防卫如何? 霍子瑞:防务很坚固。四周有高墙深沟,易守难攻。 吴富善:他们的外围部队都驻在哪里? 张子政:都驻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据我们了解,西面的肖庄和贾庄住着不到一个连,北面的东、西店子和东马店村住着约两个连,南面的辛店、东庄和王家庄也住着约一个连,再往南的任县邢家湾还住着一个连。其余部队都住在莲子镇。 徐深吉(思考着):他们是以莲子镇为中心,分散驻在南、西、北三面的村庄里。东面为什么没有驻兵? 张子政:东面的白家寨和北盐池,原来也住着少量兵力。他们听说咱们的军队向这里开来,就都悄悄撤走了。 吴富善:我建议将部队分成三路,从南、西、北三面向顽军发起攻击,先解决其外围各村的武装,逐步缩小包围圈,最后消灭莲子镇的王子耀旅部。 张子政:东面就交给我们游击队吧。如果敌人从东面逃跑,我们坚决把他们堵住。 徐深吉(表示同意):好。 …… [大家经过讨论,很快制定出作战方案。最后,由吴富善宣布具体的部署。] 吴富善:我们的作战部署是:徐深吉率领七七一团赶到莲子镇以北,消灭东、西店子和东马店村的顽军;我率领青纵二团赶到莲子镇以南,解决邢家湾和王家庄的顽军;二分区政委彭学桂率领二分区基干部队赶到莲子镇以西,消灭贾庄的顽军。隆平县委书记张子政率领隆平县大队,负责截击向东逃窜的顽军。歼灭外围顽军后,全部集中到莲子镇,围攻王子耀旅部。这次战斗定于八月十三日夜里十点钟,正式打响。
19-34、八月十三日晚上;东马店村北 [徐深吉带领七七一团,在当地向导的引领下,进到东马店村北面,悄悄向东马店村靠近。]
19-35、东马店村北头 [徐深吉率领战士们来到东马店村头。] 当地向导(低声):这村里住着将近一个连的兵力。连长就住在村子正中的一座大宅院里,排长和士兵都分散住在他的周围。 徐深吉:你头前带路。我们尽量不要惊动他们,悄悄将他们的驻地包围,突然发起攻击。 当地向导:好。
19-36、东马店村内 [大家顺着一条南北街摸进村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顽军驻地包围了个严严实实。] 徐深吉(大喊一声):打! [战士们突然从四面向顽军发起猛攻。顽军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地抓起枪往外跑,迎面撞上冲进来的八路军。经过一番激战,顽军有的被打死,有的缴枪做了俘虏。战士们顺利攻占了东店马村。] [这时,天已经亮了。] 徐深吉:东店子、西店子两个村,才住着不到一个连的兵力。我们兵分两路,一营和二营由团长吴诚忠和政委王贵德指挥,负责解决西店子村的顽军;我带领第三营去解决东店子村的敌人。马上行动! 三位营长(齐声):是。 大家分别向相距不远的东店子、西店子两个村冲去。
19-37、东店子村附近 [徐深吉率领第三营刚走到东店子村附近,村头的机枪就响了。原来,村里的顽军听到东马店的枪声后,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村北头,准备阻击八路军。] [战士们遭到敌人的猛烈射击,只好趴在地上。他们被敌人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只好后退三十米。] 叠影字幕;画外音 随后,战士们又发起了两次冲锋,都被敌人的火力压了回来。冲锋中,有十几个战士伤亡。 三营长(走到徐深吉面前,焦急地):徐司令,我们要想个办法,减少战士们的伤亡! 徐深吉(沉思了片刻):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让一连继续在这里攻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二连和三连分别绕到东面和西面,从东西两侧同时向敌人发起进攻。 三营长(高兴地):好。敌人遭到三面夹击,一定会丢盔弃甲,仓皇逃跑的。我马上去安排。 [三营长说完,便向下跑去。]
19-38、东店子村外 [半小时后,二连和三连从东、西两个方向,向敌人发起猛攻。敌人果然招架不住,一部分被歼灭,一部分向莲子镇逃跑。战士们很快占领了东店子村,并立即向莲子镇追去。]
19-39、莲子镇北面 [来到莲子镇北面,发现其他部队都还没到。徐深吉让大家原地休息,等候其他部队。两个小时后,其他部队也先后将面前的敌人击溃,聚集到了莲子镇四周。] 叠影字幕;画外音 [外围各村的敌人,除了被歼灭或逃跑的以外,全部集中到莲子镇,凭借高墙深沟,负隅顽抗。]
19-40、莲子镇村北 徐深吉(发布命令):各部队迅速将莲子镇包围起来,明天凌晨五点,发起总攻。 战士们:是。
19-41、莲子镇村外 [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各部队从四面向顽军发起猛攻。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炮火,越过敌人的壕沟,利用云梯翻过围墙,冲进莲子镇。战士们与顽军进行了惨烈的拚杀。五分钟后,顽军大部分被歼灭。] [王子耀见大势已去,带领几个随从,趁着混乱溜出莲子镇。剩下的顽军全部交枪投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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